主頁 類別 網絡玄幻 時光之輪03·轉生真龍

第30章 第二十五章疑問

艾雯趴在奈妮薇的床上,雙手撐著下巴,看著奈妮薇在房間裡來回踱步。伊蘭四肢攤開地坐在壁爐前,那裡面還堆滿了昨夜燒過的火灰。她再次研究了一遍維林交給艾雯的逃亡者名單,耐心地讀過上面的每一個字。那張特法器的名單被放在桌子上,經過一遍令人震驚的閱讀之後,她們並沒有對此進行深入的討論。不過她們已經談遍了其他所有的事情,也為此進行過爭論。 艾雯打了個哈欠,現在才上午,但她們明顯都處於睡眠不足的狀態。她們必須早起去廚房乾活兒、準備早餐,以及完成種種她不願去想的工作。就是在僅存的一點睡眠時間裡,各種令人不快的夢也在困擾著她。也許愛耐雅能幫助我理解它們,那些需要理解的東西,但……但如果她是黑宗兩儀師呢?經過昨晚那場測試之後,她一直在考慮誰會是黑宗兩儀師,以至於除了房裡這兩位同伴之外,她發現自己很難再信任別人了。但她真的很希望能有個辦法了解這些夢的含意。

有著和特法器中相同內容的噩夢很容易被理解,不過它們仍然會讓她哭著醒過來。她夢見了霄辰人。衣服的胸口處繡有閃電圖案的女人,用罪銬銬住帶著巨蛇戒的女人的脖子,強迫她們召喚閃電,攻擊白塔。這讓她從夢中驚醒,一身冷汗。但那也只是噩夢而已。那個她父親被白袍眾捆住雙手的夢,也只是一個因為思鄉而產生的噩夢而已,她是這樣認為的。但其他的…… 她又看了兩位同伴一眼,伊蘭還在讀那份名單,奈妮薇依舊用不變的步伐來回走著。 有一個關於蘭德的夢,那裡有一把似乎是用水晶製成的劍,以前從沒見過的密網落在了他身上。有一個場景,是他跪在一個房間裡,熱風將地板上的塵土捲起,和真龍旗上畫的差不多一樣,只是小了些的許多生物。它們飄飛在熱風中,最後落入了他的皮膚裡。另一個夢,他走進一座黑色山脈的巨大洞穴裡,那座洞穴透出暗紅色的閃光,彷彿裡面燃燒著熊熊大火。還有一個夢,他在那裡正對抗著霄辰人。

對於最後一個夢,她沒有什麼把握。但她知道,其他的夢都有著某種含意。在她還充分信任愛耐雅的時候,在她離開白塔之前,在她了解到黑宗真實存在之前,她會謹慎地向那位兩儀師提一些問題,謹慎到讓愛耐雅以為她只是對此有些好奇,就像她對其他事情產生的好奇心一樣。如果是這樣,愛耐雅會告訴她,夢卜者關於時軸的夢總是有著深刻的意義。時軸愈強,夢卜的真實性就愈大。 麥特和佩林也是時軸,她同樣也夢到過他們。那些都是奇怪的夢,甚至比蘭德的夢更加難以理解。佩林的肩膀上立著一隻獵鷹,他的身邊有一隻鷹,那隻鷹的爪子裡抓著一條皮繩。不知為什麼,艾雯確信鷹和獵鷹都是母的,那隻鷹正用手中的皮繩勒緊佩林的脖子,這個景象讓她至今想到都會發抖。她不喜歡關於繩索的夢。在那個夢裡,佩林長出了鬍鬚,他統率著一群巨大的狼群。艾雯極目遠眺,怎麼也望不到狼群的邊際。關於麥特的夢顯得更加兇惡。麥特將自己的左眼放在一架天平上;麥特被拴住脖子,掛在一根樹枝上。她也做了麥特和霄辰人的夢,但她寧願把它看成一個噩夢。那一定是一個噩夢,就像那個麥特說古語的夢。她會做那樣的夢,一定是因為她在麥特接受治療時聽到了他說的那些話。

她嘆了一口氣,嘆息變成了另一個哈欠。她們三個在早飯之後就去了麥特的房間,想看看他恢復得如何,但麥特並不在房裡。 他不會是去跳舞了吧!光明啊,現在我也許會夢見他和霄辰人跳舞了!不要再做夢了。她嚴厲地告誡自己。至少不是現在,我要在不那麼累的時候想到這些事。她現在想到的是廚房,是馬上就要開始準備的午飯,還有晚飯,明天的早餐,以及無窮無盡的洗碗、清潔和擦洗。如果我不要那麼累就好了。她從床上爬起來,又看了看她的朋友們。伊蘭的眼睛還是沒有離開那份名單,奈妮薇的步伐有些放慢了。現在,奈妮薇隨時都會提起它,隨時。 奈妮薇突然停下腳步,看著伊蘭:“把那些拿開,我們已經把它們看了二十遍了,那裡面沒有一個字對我們有幫助,維林給了我們一堆垃圾。現在的問題是,她到底有些什麼?她是不是故意給了我們一堆垃圾?”

就像艾雯料想中的那樣,奈妮薇差不多每半個小時就要把這番話重複一遍。艾雯望著自己的手,皺起眉頭。她為自己無法在昏暗的照明中將它們看得很清楚而感到些許欣慰。巨蛇戒和那雙在熱肥皂水里泡得起皺的手很不相稱。 “知道她們的名字是有用的,”伊蘭一邊說,一邊還在閱讀名單,“知道她們的樣子同樣是有用的。” “你清楚我的意思。”奈妮薇有些生氣地說。 艾雯嘆了口氣,將雙臂環繞在胸前,把下巴靠在上面。當她在早晨離開雪瑞安的書房時,太陽甚至還沒有從地平線露出來。奈妮薇一直拿著一支蠟燭等在陰冷、黑暗的走廊裡。她沒有看得很清楚,但她確信,奈妮薇已經鐵了心要為她們爭取減輕懲罰了。但奈妮薇很快就知道,她再怎麼努力也沒有用,所以她才會如此焦躁。她脾氣壞又傲慢,就像我遇到過的男人一樣。但她不該把壞脾氣發洩在我和伊蘭身上。光明啊,如果伊蘭能接受這些,她也應該能接受。她已經不再是鄉賢了。

伊蘭好像根本沒注意到奈妮薇是否很焦躁,她若有所思地皺著眉:“莉亞熏是惟一一個紅宗的,其他所有宗派都各有兩個。” “哦,安靜些吧,孩子。”奈妮薇說。 伊蘭揚了揚左手,讓奈妮薇看見她的巨蛇戒,同時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沒有任何兩個出生自同一個城市,一個國家里至多也只有兩個。其中最年輕的是亞米柯·納古英,她只比我和艾雯年長四歲,吉爾雅·拜爾卻老得可以當我們的祖母了。” 艾雯很不喜歡這個黑宗兩儀師用了自己女兒的名字。傻女孩!名字相同有什麼稀奇,而且你也不會有女兒。那不是真的! “這又能告訴我們什麼?”奈妮薇的聲音顯得過於平靜,這代表著她就要像一輛裝滿了煙火的馬車那樣爆發了。 “你說的那些秘密,我又何嘗沒看到?難道我老了、瞎了嗎?”

“這告訴我們整個計劃非常嚴謹,”伊蘭平靜地說,“為什麼這十三個暗黑之友的年齡、國家和宗派分佈如此廣泛?為什麼不是三個紅宗兩儀師,或者是四個凱瑞安人,或者有兩個年齡相仿的,這些都只是湊巧嗎?她們一定有著許多可供選擇的對象,這只能說明白塔或者其他什麼我們不知道的地方還有黑宗兩儀師。” 奈妮薇狠狠地揪了一下自己的辮子:“光明啊!你也許是對的,你確實發現了我沒有註意到的秘密。光明啊,我只希望她們都跟著莉亞熏跑了。” “我們甚至不知道她是不是她們的首領。”伊蘭說,“她可能已經接受了命令……要對付我們。”她使勁抿了抿嘴唇,“她們會如此安排行動成員的理由,我只能想到一個,就是為了避免別人發現黑宗兩儀師的分佈特點。我想,黑宗兩儀師一定有什麼特點。”

“如果她們真的有特點,”奈妮薇用力地說,“我們就能把它找出來。伊蘭,如果你的這些想法來自觀摩你母親執政的過程,我很高興你能如此善用這些經驗。”伊蘭的臉上泛起了兩個淺淺的酒窩。 艾雯仔細地望著這位比她年長幾歲的女子。奈妮薇似乎終於準備接受這種無奈的現實了。她抬起頭:“除非是她們故意想讓我們以為她們隱藏了某種特點,那樣的話,我們就會把時間浪費在這上面。我不是說沒有這樣的特點,我只是說,我們對此還無法確定。讓我們開始調查吧!但我認為我們同樣應該注意其他的事情,對不對?” “你終於爬起來了,”奈妮薇說,“我以為你睡著了。”她雖這麼說,但臉上還是露出了微笑。 “艾雯說得沒錯,”伊蘭有些懨懨地說,“我是在稻草上搭橋,比稻草還糟糕,只是空洞的願望而已。也許你是對的,奈妮薇,這些有什麼用?只是一堆垃圾而已。”她從文件中抽出一張,“蕾娜髮色烏黑,只在左耳邊有一絲白髮,但我可不想那麼靠近她去找那綹白頭髮。”她抓起另一張紙,“加絲瑪·埃米是這些年來最有天賦的療者,光明啊,你能想像嗎?被一個黑宗兩儀師治療?”然後又是第三張,“瑪芮琳·葛馬芬很喜歡小貓,而且經常會費心費力地照顧受傷的動物。小貓!哈!”她將所有這些文件攏在一起,用一隻拳頭捶打著它們,“真是沒用的垃圾。”

奈妮薇跪在她身邊,輕輕地用雙手將那份文件拿起來。 “也許是,也許不是。”她一邊說,一邊在胸口小心地將它們撫平,“你在那裡面找到了一些值得我們去調查的東西,如果我們有足夠的時間,也許我們還能找到更多。這是另一張清單。”她和伊蘭的目光都落在艾雯身上,棕色的眼睛和藍色的眼睛裡同樣流露出擔憂的神情。 艾雯別過頭,不去看桌上的那份文件。她不願意去想它們,但她逃避不了,那份特法器的清單已經刻在了她的腦海中。 物品:一根透明水晶杖,平滑而完美的透明,一尺長,徑粗一寸。用途未知。最後研究者:珂芮寧·尼達。 物品:雪花石膏制裸體婦人像,一掌高。用途未知。最後研究者:珂芮寧·尼達。 物品:圓碟一隻,外觀為鐵製,無銹,直徑三寸,兩面刻有細密螺旋紋。用途未知。最後研究者:珂芮寧·尼達。

物品……太多的物品。其中“用途未知”的有一半以上的最後研究者是珂芮寧·尼達。確切的件數是:十三件。 艾雯哆嗦了一下。真是個讓人不願想起的數字。 知道用途的特法器比不知道用途的要少。在艾雯看來,其中有一些解釋算不上是它們的真正用途,頂多只是研究者的自我安慰而已。一隻木雕的刺猬,不過一個男人的大拇指上半截那麼大。這麼個顯然是無害的小東西,任何想通過它進行導引的女人都會陷入睡眠,半天時間平靜而無夢的睡眠;但它給人的感覺太過精密,讓艾雯有一種起雞皮疙瘩的感覺。還有另外三件東西與睡眠有關。直到看見一件與睡眠無關的特法器,艾雯總算鬆了口氣。那是一根細長的黑石棒,長度足有三尺,它可以產生烈火。在關於它的紀錄中,維林用沉重的筆跡寫下了“危險,幾乎不可能控制”,這行字差點讓一張紙裂成了兩半。艾雯並不知道烈火是什麼,但光聽它的名字就知道,那一定很可怕。這件特法器自然不會與珂芮寧·尼達和做夢有什麼關係。

奈妮薇將整平的紙頁放在桌子上,她猶豫了一下,將另一份文件打開,用手指掀開一頁,然後又是一頁。 “這裡有一個應該是麥特喜歡的東西,”她顯然是想讓房裡的氣氛輕鬆一些,“'物品:一串雕刻的六點骰子,在角上兩兩相連,大小不超過兩寸。用途未知,只是通過它進行導引似乎在某種程度上會出現改變機運的狀況。'”她提高了聲音,“'比如每次擲出硬幣,都會是同一面向上。在一次測試中,一百枚硬幣同樣以邊緣立住,排成了一排。擲一千次骰子,一千次五點朝上。'”她勉強笑了笑,“麥特一定會喜歡它的。” 艾雯嘆了口氣,從床上站起來,僵硬地走到壁爐邊。伊蘭也爬起來,像奈妮薇一樣無聲地望著她。艾雯將袖子盡量捲起,小心地把手伸進煙囪。她的手指在灰架上碰到一件羊毛織物,便將它拉了出來。那是一隻捲起的長襪,在襪尖的地方有一塊硬東西。艾雯抹去胳膊上的煙灰,將長襪放到桌上抖開,那枚扭曲的彩石戒指掉落在桌面上,正壓在一張特法器的清單上。片刻之間,她們只是愣愣地盯著它。 “也許,”奈妮薇最後說道,“維林只是沒注意到這麼多特法器的最後研究者都是珂芮寧。”但她的語氣告訴同伴們,她自己都不相信這種推測。 伊蘭面帶猶疑地點點頭:“我有一次看見她走在雨裡,衣服全都濕了,我便給她送過去一件斗篷。她似乎完全沉迷在自己的思考裡。我相信,在我把斗篷披在她的身上之前,她根本不知道下雨了,她是有可能沒有註意到這一點的。” “也許,”艾雯說,“但如果維林注意到了,她就一定會知道;我在閱讀這份清單的時候也會注意到這些。我不知道。有時我覺得,維林注意到的遠比她忽略的要多,但我不確定。” “那麼,維林就是值得懷疑的了。”伊蘭嘆了口氣,“如果她是黑宗兩儀師,那麼她們對我們正在做什麼就瞭如指掌了,還有艾拉娜。”她不確定地悄悄看了艾雯一眼。 艾雯剛才已經把所有事情都告訴了她們,除了測試時在特法器中發生的那些事。她不能忍受談論那些所帶來的痛苦。和她一樣,奈妮薇和伊蘭也從沒提起過她們的測試。除此以外的每一件事情,雪瑞安告訴她與導引能力共存的可怕缺陷;維林所說的每一個字,無論它們是否重要,艾雯都告訴了她們。有一件事令她們感到相當困擾,那就是艾拉娜。兩儀師不該有她那樣的表現。艾拉娜完全不符合艾雯對兩儀師的認知,不過,兩儀師畢竟都是與眾不同的。 艾雯瞪了她們一眼,伊蘭的話讓她感到非常不高興。 “兩儀師不會撒謊,維林和玉座告訴我們的都是一些與她們密切相關的事,她們不會是黑宗兩儀師的。” “我喜歡艾拉娜。”奈妮薇揪了一下她的辮子,聳聳肩,“哦,沒什麼,也許……不管怎樣,她的行為確實很奇怪。” “謝謝你哦!”艾雯說,奈妮薇認同地向她點了點頭,彷彿沒聽出她話裡挖苦的成分。 “不管怎樣,玉座也知道這件事,她監視艾拉娜要比我們輕鬆得多。” “愛莉達和雪瑞安呢?”艾雯問。 “我從來也無法喜歡愛莉達,”伊蘭說,“但我不相信她會是黑宗兩儀師。至於雪瑞安,這絕不可能。” 奈妮薇哼了一聲:“她們之中任何一個都不該是黑宗兩儀師。即使我們能找出黑宗兩儀師,也不能說所有黑宗兩儀師都是我們不喜歡的人。我不是要懷疑每一個女人,不是這種懷疑!我們需要比她們的反常表現更多的線索。”艾雯和伊蘭都讚同地點點頭。奈妮薇繼續說道:“我們只能告訴玉座這麼多,不能隨意誇大事實,如果她真的像她所說的那樣會來看望我們。如果那時你和我們在一起,伊蘭,記住,她不知道你也參與了這次行動。” “我不會忘記的。”伊蘭熱切地說,“但我們應該有別的什麼方法把消息帶給她,我母親一定能擬出一個更好的計劃來。” “如果她無法信任她的信差,那同樣不行。”奈妮薇說,“我們要耐心等待。或者你們兩個認為我們之中有一個應該去和維林談談,問問她是不是黑宗兩儀師?沒有人會認為這個主意可行吧!” 伊蘭猶豫了一下,然後微微搖了搖頭。艾雯的反應比她更劇烈一些,不管是不是有懷疑,維林向他們提供了那麼多情報,讓人很難認為她不值得相信。 “其實還不錯,”奈妮薇的聲音裡包含的不只是滿足,“即使我們沒辦法選擇時間和玉座對話,我還是相當高興。我們可以做出自己的決定,依照我們設計的時間和方式行動,而不必被她牽著鼻子走。”她的手劃過失竊特法器的清單,彷彿在重新閱讀它。最後,她的手落在彩石戒指上。 “對於這件事的第一個決定——這是我們了解到的第一件可能與莉亞熏和其他黑宗兩儀師有著真正聯繫的東西。”她望著那枚戒指,緊皺眉頭,深吸了一口氣,“今晚我要戴著它睡覺。” 艾雯毫不猶豫地將那枚戒指從奈妮薇手中奪了過來。她想要放手不管,但她不能,而且她確實為此而感到高興。 “我是她們心目中的夢卜者,我不知道這東西是否能給我什麼好處,但維林說過,使用它是有危險的。無論我們之中誰使用它,都應該讓它真正地產生作用。” 奈妮薇抓住辮子,似乎想出言反駁,但她說出來的並不像艾雯想像的那樣武斷,“你確定?艾雯?我們甚至不知道你是不是夢卜者,而我的導引能力比你強得多,我還是認為……”艾雯打斷了她的話。 “如果你在憤怒的時候,你的導引能力是比我強很多。但你能確定你會在夢中憤怒嗎?你在突然需要導引時,有時間讓自己憤怒嗎?光明啊,我們甚至不知道有誰能在夢中導引。如果我們之中有一個人必須做這件事,那也應該是我。你是對的,這是我們現在了解到的惟一線索,也許我真的是夢卜者,而且,這是維林給我的戒指。” 奈妮薇似乎是想和她爭論,但最後她還是勉強地點點頭:“好吧,但伊蘭和我會和你在一起。我不知道我們能做些什麼,但如果出了什麼狀況,也許我們能叫醒你,或者……不管怎樣,我們要留在你身邊。”伊蘭也點了點頭。 終於爭取到了朋友們的同意,艾雯卻感到一陣反胃。我把她們拉進了這個漩渦。為什麼我一定要告訴她們這些?這時,她發覺一名女子站在門口,一個穿著初階生白衣,留著長辮子的女子。 “沒有人教過你要敲門嗎?”奈妮薇說。 艾雯把石戒指藏在手心,她有一種非常奇怪的感覺,愛絲正在盯著這枚戒指。 “我給你帶信來了。”愛絲平靜地說。她的目光落在桌面散亂的紙張上,房裡的三名女子立刻擋在桌子前面。 “從玉座那裡。” 艾雯和奈妮薇與伊蘭交換了一個驚訝的眼神。 “嗯,什麼信?”奈妮薇問。 愛絲頗有興致地揚起一邊的眉毛,“原先屬于莉亞熏和其他逃亡者的東西被放在第二層地下室主樓梯右側的第三間儲藏室裡,圖書館的正下方。”她又看了看桌上的文件,就離開了,走的時候既不匆忙,也沒有耽擱。 艾雯有一刻幾乎感到無法呼吸。我們害怕信任任何人,而玉座卻連愛絲·格林維都會信任嗎? “那個傻女孩很可能會把這個當話題和別人胡扯的!”奈妮薇盯著門口說。 艾雯抓起裙子,衝過奈妮薇身邊,向外跑去,她的鞋掉在走廊的地板上。但她的注意力完全放在了面前轉角樓梯處一閃而過的白色身影上。她一定也在跑,才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裡就繞過那裡。她為什麼要跑?白色的身影已經完全消失在轉角處,艾雯緊隨在後。 一名女子在樓梯下方和她正面相迎,艾雯疑惑地停下了腳步。無論她是誰,都絕對不是愛絲。她身上穿著飾銀的純白絲衣,那種充滿活力的感覺,艾雯以前從沒有遇過。她的個子比艾雯要高,也遠比艾雯美麗。看著她的黑色眼睛,艾雯感到自己渺小、枯乾、身上臟得厲害。也許她有比我更強的導引能力。光明啊,也許我們三個加在一起也不及她。這不公平,一個女人竟然擁有這麼多……艾雯這時才意識到,自己失神了。她急忙搖搖頭,感覺自己的臉有些發熱。她從沒有過這種感覺……自己竟然會不如別的女人。想到這裡,她有些邁不出步子了。 “膽子不小,”那個女人說,“你的膽子確實不小,一個人,就這樣在充滿殺手的地方奔跑。”她的聲音卻顯得很愉快。 艾雯站直身體,有些慌張地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她希望樓梯下的女子沒注意到她的這些動作,也不曾看見她像個孩子一樣赤腳奔跑。不要這樣! “請原諒,但我正在尋找一名初階生,我想,她應該是從這條路離開的。她有一雙很大的黑眼睛,留著黑色的髮辮,她身材豐滿,相當漂亮,你看見她往哪邊走了嗎?” 身材高的女子有些開心地上下打量著她。艾雯不能確定,但她覺得這個女子曾經盯著她握緊的拳頭看了一會兒,那裡還握著那枚石戒指。 “我沒有想到你在追她,我看見她了,她跑得非常快,現在應該已經離這裡很遠了。” “兩儀師——”艾雯對她說,但那名女子沒有給她機會再多問什麼。聽到艾雯的稱呼,一種憤怒,或者是厭煩的神情閃過了女子的黑眸。 “我已經和你浪費了太多的時間,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現在,快離開吧!”她向艾雯過來的方向指了指。 她的聲音裡蘊含著強大的力量,艾雯不由自主地轉過身,向上走了三步,才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麼。她感到一陣寒意掠過,猛轉過身。無論她是不是兩儀師,我—— 走廊已經空了。 艾雯皺起眉。那名女子不該是走進了附近的幾扇門,沒有人住在那些房間裡,那裡可能有的只會是幾隻老鼠。她跑下樓梯,向兩側望瞭望,仔細搜尋了廊拱後方的角落,甚至越過欄杆,看了看見習生區的小花園,又找過其他通向這裡的上下走廊。她看見另外兩名見習生,其中一個是芙芮恩,另一個她只見過一面,不過並不知道名字。但她再沒有看見那名穿著飾銀白絲衣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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