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歷史小說 北洋儒將吳佩孚:北洋兵戈之五

第27章 第二十八章黔驢技窮

那場記者招待會的"鬧劇"過去之後,吳佩孚的什錦花園倒也平靜多了,就連他昔日的"親信"陳廷傑、齊燮元之輩,也很少在他面前出現了。吳佩孚很想關起門來,思索點什麼,或者認真讀點書。他有許多時候沒有認真讀書了,什錦花園裡有個小小的、但還算豐富的書屋,那裡藏了好多書。吳佩孚愛書成癖,別人孝敬他,他自己也蒐集、購買,日久天長,書便多了。他自己為二括屋取了個古怪的名字,叫"事師皮"。他從不人解釋為什麼叫這個名字,只他自己明白:他想成為事事為人師表的偉人。 吳佩孚走進他的"事師皮",門推開時,一股黴臭味衝鼻刺來;幾隻小小的飛蟲,迎著亮光飛出去。他走近書櫥,用衣袖輕輕地拂拂灰塵,無意中從書架上抽出一本書。信手揭開,看看文章,才知道取出的一本書是線裝古本。他冷呵呵地暗自笑了:"歷來的中國儒家,都說半部治天下!我吳子玉有中國半壁河山時,竟然也忘了讀。現在,我成了光桿司令,成了什錦花園裡最權威的人物,孤家寡人;即使熟讀了全部,又去治誰的天下呢?"他合上書,又把它放回原來的地方。

昨天,入夜之後,吳佩孚輾轉不能入睡,他鋪開一大張宣紙,卻無意畫了許多人--他曾對"人"思索了許久:日本人打進中國之後,中國土地上的人就起了變化。大敵是日本侵略者;侵略者之外,中國人抗日的為一方,親日的為一方。前者,人人皆是民族英雄;而後者,則是無可辯解的民族敵人。吳佩孚要作前者! --1937年12月13日,日本人在南京大批屠殺中國人,吳佩孚絕食一天,以示抗議; 1938年中國大片土地淪陷,他憂心忡忡,數日不語; --國民黨1938年6月9日炸開黃河大堤,淹死許多日本人,他心花怒放,要舉杯為賀,但當他又聽說豫、皖、蘇三省大片土地被這次黃水吞沒,140餘萬人民無家可歸,他捧著酒杯高喊"皇天!"

--土肥原導演的記者招待會不久,他獲悉逃到重慶去的蔣介石自任為"國民政府國防委員會委員長",他拍案而起,大聲罵道:"這個無恥的傢伙,只會丟失土地,不戰而退!他心裡何曾有國防?國都不是在南京麼,你跑到四川去保的什麼國防? 吳佩孚想出山! 可是,大勢已去,吳佩孚"空有"一腔熱血!他的煩躁情緒,像不斷增高的氣溫一樣,漸漸地由"春"入"夏"了。 正是吳佩孚心神不安的時候,川本芳太郎來到北京。 華北偽政府頭子王克敏被日本主子叫了去,要他想辦法把本送到吳佩孚身邊。王克敏犯了愁。他跟吳佩孚接觸過,自從吳佩孚知道王當了漢奸,幾乎連話都不同他說。今天由王出面,送一個地地道道的日本特務到吳身邊,要有不一般的理由才行。王克敏把川本叫到面前,問了問學歷,問了問對中國情況了解程度,又問了問川本的愛好和特長,然後說:"川本先生,這一次,你的任務很繁重,工作很艱難。有幾件事不知你能不能做到?"沒等川本回話,王克敏又說:"要是做不到,便什麼事情也別想辦成。"

"只要對於完成任務有必要的,沒有做不到的事情!"本說:"請閣下明白指示。" "第一不能有一絲一·毫的特殊身架;要以一個普通日本平民身份,以虛心好學的態度向吳佩孚拜師。" "能做到!"川本說:"中國的禮俗我全懂," "其次,要有高度的忍耐性;吳佩孚高傲自大,好發脾氣,必須忍!" "能做到!" "第三,要有相當雄厚的中國文化功底,既作虛心的學生,又得是頗有才華的學者。不知你具備否?" "我很自信!"本說:"。你們最名牌的學府的教程,我全研究過,我懂中國的古老文化。"

王克敏想了想,又說:"這樣,我可以寫一封推薦信,你以純學子的身份去親自登門造訪,:拜師學藝。" 川本虛心地接受了王克敏的意見。王克敏以私人交情給吳佩孚寫了一封信,說日本友人某某之子,年輕好學.久慕盛名,欲拜你為師,來中國已久,未能得晤。經友推薦,尋到門上,要我轉為推薦,盼能作弟子收下,可以扶一人才成長等等。最後,對川本說:"到什錦花園,不必先去見吳佩孚,可由陳廷傑帶領,先去見夫人張佩蘭,送一分厚儀。關係通了,再去見吳。"本一答應了。 有這麼多相助關係,各種通關都極順利。川本芳太郎這才到吳的書房去"拜師"-- 那一天,川本學生打扮,兩手空空,一進吳的書房,便默默地行起三跪九叩大禮。禮行得十分認真,一絲不苟,一點不錯。最後跪在吳佩孚膝下,誠懇而謙遜地說:"老師德高望重,日本有識之士,無不五體投地;學子界,更能以求得教誨為榮。學生不惜跨江渡海,前來附攀,作為終生出息之舉!如老師不收我這個徒弟,我便長跪不起!"說罷,額觸地,匍伏不動。

吳佩孚久不聽人奉承他了。早日夫人曾談及日本學生求拜之事,一再聲稱不帶政治條件,純屬求知。又見他果然眉目清秀,態度謙和,便擺出一副清高的姿態說:"我對政治、軍事早都冷淡了。但是,作人的道理,要求的學問,我還是很自信的。不敢誇口,當今中國,能令我佩服學問而又人品高尚的人,了了無幾。你若有心進取,願意發奮,我還是可以幫助一二的。" "老師答應收我為學生,是我之萬幸,多謝老師。"川本又跪又拜,說:"我一定以老師為楷模,做一個堂堂正正而又學富五車的人!" 川本是個很"勤奮"的學生,專心致志,認乎其真,態度又十分謙虛。在老師和師母的面前,從不多說一句話,尤其不多說軍政方面的問題。只有在師母詢問他的身世時,他才告訴她,說他是商人出身,父輩做著世界範圍的貿易;他說不願繼承父業,想作一個中國式的學士,將來文章名留千古。

"倒也是一個清白的世家。"張佩蘭同情他了。 "只要你虛心好學,是會成為一個堂堂正正的人的,跟那些玩權的、玩兵的人不一樣。" "不過,我的家庭也有所不同。"川本說:"我們家的買賣很大。因而,也結識了許多軍政界的大人物。往日的近衛首相,現在的平沼首相,我父親同他們的關係都很好;現在在中國華北的駐軍負責人岡村寧次將軍,也是家父的朋友。老師和師母如果有什麼事情需要接觸他們,我都可以幫助。" "喲!你們這個家還有這麼大的影響?"張佩蘭驚訝了。 別看這婆娘出身只是一個小開店的,在軍營中跟隨大帥熏染了這許多年,見過的世面也多了,頭腦開闊多了,對於各種人,也會用反反正正的道理去想想。聽著11本的話,她覺得"這個小子怕不是專來學習文化本領的吧?是不是又是一個特務?"她把這個想法連同川本對她說的話都對吳佩孚說了。然後又說:"這小子是王克敏推薦來的,王克敏是日本人的走狗,他們會不會夥在一起,來幹什麼壞事的?"

吳佩孚一邊聽,一邊想,暗暗地讚揚夫人的細心。對夫人說:"你很會想事。想得很好。怎麼樣對付這個人,容我再想想。你也想想。" 吳佩孚想了半天,深深地抽了一口氣,自言自語:"川本,也是一個日本特務。既然是日本特務,他的任務便只有一個:拉我下水。果然他這樣做了,我便要採取我的辦法。" 川本倒底是經過高級特務機關訓練的,在什錦花園事情做得很周密,即使是拿著帝國政府的大把銀元來"幫助"張佩蘭解決生活之急,也一再聲明是"家父私財,是學生對師母的一片孝心。"張佩蘭也裝糊塗地如數收下。川本的"任務"是有時限的,不能長期軟泡下去,不久,他即通過師母向老師提出與日本政府的合作問題。吳佩孚完全明白了。告訴夫人:"對川本說,我答應同他開懷暢談。"那一天,川本依然謙虛謹慎,他先對目前中日戰況表示"憂心",然後說:"憑老師的影響,只要老師出面,會對這種緊張形勢有所改觀的。戰爭是很殘酷的,在哪裡發生,哪裡的人民受害。我知道老師的人品和民族氣節,:老師正可以從愛護本國人民出發,出山去做一番事業!"

吳佩孚笑笑,點點頭。 "我是應該出山了,我也願意出山。""老師真有此意?"11本:急問。 "有。真有此意。" "學生願意從中做協調工作。""那你就做吧。" "老師不愧是中國的名將大儒,只要老師出山,大局就會改觀。" "只要日本政府有誠意,我一定出山。我一出山,就有把握收拾當今這個殘局。"吳佩孚心裡有算盤:"土肥原的幾招,都領教過了,他沒有多大本領;喜多誠一,沒有多大能耐,他沒有敢施展;我到要看看你本有幾頭幾臂?" 吳佩孚答應之後,川本十分得意。心想:"吳佩孚畢竟是個權慾不泯的人,這幾年他沒有大權了。失去權的滋味不好過!"於是,他急忙給東京發了個電報,說"吳佩孚氏願意聽從東京安排。"日本內閣也急忙回電給本,答應"可以把華北皇協軍全部交給他。"並指示川本"迅速同吳氏協商,盡快定下就職日期,政府將派要員祝賀。"

本看到"大功"已成,終於改變了面孔,他主動去見吳佩孚,不是尊師,而是多少表現著主子身份了。 "老師,"本這一次稱師,態度有些傲強。但還是叫一聲"老師"。他說:"平沼首相十分欣賞你的合作精神。要我問問老師,打算什麼時候就職?" "什麼就職?"吳佩孚裝糊塗了。 "老師不是答應願意同平沼政府合作,擔負中國政府的責任了麼?"11本有些驚愕了。 "你說這件事,"吳佩孚笑了。 "我是答應了。""老師答應了,事情就不可再拖了。"

"我也想儘早辦成。"吳佩孚說:"只怕全世界人都希望早日辦成。" "好好,咱們商量個意見,我即向政府報告。" "我就知道你不是個純純正正的學子。"吳佩孚態度極倔,但口氣卻十分溫柔。 "你們日本人也太不講體面,派說客就是派說客,派特務間諜就是派特務間諜;化著美女裝的毒蛇怎麼化也成了不美女!日本人太缺乏自信。" "老師,"川本為難地說:"本國政府其實還是十分尊敬你的,中國政府元首的位置一直給你留著。至於用什麼方式說服你,我想這不必計較。" "怎麼不計較?"吳佩孚說:"中國人忠厚純樸,觀其言,知其行。就說你吧,你明明是個地地道道的間諜,卻以學二產身份出現,這個舉動就不是正人君子。" "老師,這些都別說了,那都是小節,咱們還是商量大事吧。我想,老師說過的話,老師不會食言的。" "這叫什麼話?"吳佩孚生氣了。 "我吳某人從不食言!一就是一,二就是二,說到做到。" "老師人品世人皆知,學生敬佩!"川本說:"是不是就談就職日期?" "早了點吧!"吳佩孚搖搖頭。 "還有具體事沒有談定。""不是談定了麼!" "談定了的,只是我願意出山。"吳佩孚說:"咱們並沒有談如何出山?要知道,我吳佩孚出山是有條件的。條件談妥了,就職日期自然不必拖延。" 川1本愣住了。吳佩孚說得合情合理,他不能不心中佩服。忙說:"老師,那就請你說說條件,我立即向平沼首相匯報。" 吳佩孚略作沉思,說:"請你轉告你的政府,我有三個條件,你們政府答應了,我一定樂意合作。" "請老師具體說明。" "第一,要我幹,就把全權交給我;第二,我乾了,請日本軍隊撤出山海關;第三,我要組織30萬由我自己領導的隊伍" 川本一下子驚呆了--日本人要吳出山,根本就不是想給他自主權,是要他當傀儡。現在,吳佩孚不是以傀儡面目接受出山,而是要以堂堂中國上將軍面目收復河山!日本人是不會讓他這樣做的。川本冷靜地想了想,無可奈何地說:"老師,只怕這種條件,不夠互惠吧!" "怎麼不互惠?"吳佩孚說:"照你們天皇的辦法,我當兒皇帝,每向你們三跪九叩?日本人盡做美夢!在中國,這種人有,比如汪精衛之流。但是,為數不多。我吳子玉不跟他們爭芳鬥艷。"吳佩孚說話的聲音越來越高,態度起來越強硬。 "請你告訴平沼先生,我吳佩孚是個有骨氣的中國人,不是癩皮狗!" "老師這麼說,豈不改變了初衷。" "沒有什麼初衷、"末衷。我這個人歷來說話始終如一。我願意出山收拾殘局,是有條件的,條件便是我得有全權!你們日本人不講條件,是你們出爾反爾,我怎麼能聽憑你們擺佈呢!" "老師這麼做,這豈不成了我欺騙天皇了嗎?"川本露出了可憐相。 "那樣,我是要向天皇陛下切腹謝罪的。" "那是你們大和民族的傳統。我管不了那麼多閒事。"吳佩孚說:"我是中國人,我要按照中華民族的傳統做人!" 川本芳太郎絕望了,他嘆息著,憂心忡忡走出了什錦花園。 日本派遣特務在吳佩孚身上的工作失敗之後,他們遷怒於被他們收買的中國人"不賣力":華北日本駐屯軍總司令岡村寧次,狠狠地教訓了王克敏一頓;王克敏找到齊燮元,把日本人給的"將賞"全部給了齊燮元;齊燮元找到陳廷傑,哭喪著臉說:"陳公,咱們都是大把年紀的人了,辦了不穩妥的事可得要負責呀!當初許多事都是閣下作了保的,如今吳子玉翻了臉,一個一個本人全被他得罪了,日本首腦動了怒,我們不能混下去了,你看該怎麼樣才能收場?" "吳子玉沽名釣譽,是:不是再換換方式?"陳廷傑心不死,說:"多給他高帽戴戴如何?" "不靈了!"齊燮元語:"他滿眼盯在權上,什麼好聽的都無用。" "我再去做做工作看。" "務必講明咱們的共同利害。"齊燮元說:"現在,咱們和他一起都陷入了困境,獨自想拔,是很難拔出了。大家盼望他能顧及眾人的生死。" 陳廷傑點首答應。 現在,對於吳佩孚的爭取工作,已經擠到牆角,再無法進展了;由於日本人投入的精力和經濟都相當可觀,他們層層相追,責任最後追到了陳廷傑。陳廷傑知道問題嚴重了,他無法推卸,他不得不走進什錦花園一一但是,那已是破釜一著了,他打算同吳佩孚最後一搏。 什錦花園的大門,早已死死緊閉。陳廷傑呼喚許久,才有人把門開開。他走進庭院,庭院寂寂;他走進吳佩孚的書房,書房悄悄靜靜。吳佩孚正坐在案邊看一本唐詩。陳廷傑進來時,他看見了他,他卻故作沒有看見。他很厭煩他,他覺得他這一年為他惹了許多麻煩,他感到自己身後總會敗裂在這個人手裡。 陳廷傑悄悄走近,輕聲問一句:"大帥你好!" 吳佩孚沒有轉身,也沒有轉臉,只嗡聲悶氣地應了一聲:"嗯。"陳廷傑走到他身後,留神一看,見他在讀唐詩。便說;"大帥雅興不淺呀!依然注目唐人之作。" 吳佩孚這才將書掩上說:"唐詩不能不讀。不讀唐詩,連作人都沒有了標準。" 陳廷傑搖搖頭,說:"那:不過是文人之戲筆,大不了抒抒自己的情懷。" "能夠正直地抒自己的情懷,已算能得!"吳佩孚說:"怕只怕終日瞧著別人的臉色,以別人的喜怒為是,抒別人的情懷。" 陳廷傑尷尬一笑,沒有說話。 吳佩孚冷冷一笑,一邊重新打開唐詩,一邊說:"廷傑,我推薦給你一首七律,請你讀讀,看看究竟是抒的什麼情懷?"說著,便指一首詩,讓他讀。 陳廷傑懶懶地低過頭去,吳佩孚卻朗朗有聲地誦起來: 蘇武魂銷漢使前,古祠高樹兩茫然。雲邊雁斷胡天月,隴上羊歸塞草煙。回日樓台非甲帳,去時冠劍是子年。茂陵不見封侯印,空向秋波哭逝川!陳廷傑心裡明白,這是藉著蘇武的苦節諷刺投降派的詩。他當 然不願意沿著這個思路探討下去。他笑笑,搖搖頭。然後轉了話題。 "大帥,跟本又鬧翻了臉?" "怎麼又,鬧翻了臉?"吳佩孚不耐煩地說:"鬧就是鬧了;鬧到不可收拾,自然翻臉!" "我是說,土肥原、喜多、川本,一個一個都這樣鬧翻臉""是他們一個一個上門找著我鬧,不鬧又怎麼樣?" "川本有來頭呀!" "我管他來頭不來頭?"吳佩孚發怒地說:"他搞他的間諜活動,我做我的平民百姓。我不犯他,為什麼允許他犯我?" "日本人對你並無惡意!"陳廷傑責怪吳佩孚了:"他們想扶持你,給你權力,一次一次派人來勸,一次一次周濟你" "你不要說了,這種話我不聽。""這不是壞話!" "混說!,吳佩孚大怒:"日本人拉攏我當漢奸,賣國賣民族還不是壞話?什麼是壞話呢?" 一說"賣國"、"賣民族",陳廷傑覺得辱罵他了.馬上跳起來:"我也是為了救國救民.只不過變著法兒罷了。" "你你投靠日本人,為日本人侵略中國當幫兇,還是為了救國救民?你你簡直無恥!" "你怎麼罵人?" "我怎麼不罵人?"吳佩孚說:"你上了賊船還想拉我上賊船?你要我投降日本人?日本人的把戲,哪樣能瞞得過我?你不過學舌而已!" "我決非這個意思!"陳廷傑說:"我是為你好。" "我不是三歲兩歲的孩子,由你們擺弄!"吳佩孚轉過身去,說:"你死了這個心吧,我永遠不想再見到你。" "你太固執了。"陳廷傑還是捨不得走開,他有任務。他完不成拉攏吳佩孚的任務,不好向主子交待。 "難道你不為你的安全,不為子孫後代想想?" "你走!你立即走出去!" "大帥,你你沒有好下場的!" 吳佩孚一聽這話.頓時火冒三丈。 "混帳東西,自己當了漢奸,還回過頭來罵我沒:有好下場!我不同你論理了"想著,他捲袖子,朝陳廷傑緊走兩步,揚起巴掌,一邊甩過去、一邊罵:"我揍死你這個賣國賊,混帳王八蛋!" 陳廷傑一見巴掌過來了,急忙後退,閃過了吳的巴掌,氣急敗壞地說:"好,好!你打我。你知道我是怎麼來的麼?我是奉命來的!是奉了日本人的命令來的,你敢打我!" "我知道是日本人派你來的,我才揍你!你自己來了,還值不得我揍你呢!你告訴日本主子好了!我吳子玉揍的,就是日本帝國主義的走狗!" 兩人鬧翻了,府中許多人趕來將他們拉開。有人推著陳廷傑往外走。 吳佩孚還怒氣不消,他大聲斥罵道:"你們都聽著,他陳廷傑是漢奸,是賣國賊,是日本人的走狗,他永遠不許進我的什錦花園!永遠不許進" 拉攏吳佩孚的工作徹底失敗了!挨了罵的陳廷傑逐級上報,日本人和被日本人收買了的中國人,一個一個黔驢技窮,再也想不出新招了!對吳負責拉攏工作的主要負責人之一岡野增次郎--吳佩孚長春時的"朋友",洛陽時的"顧問",什錦花園的"常客--,不得不據實寫了一份《吳佩孚與日本之意圖比較》的匯報,呈交東京,承認策劃吳出山一事的徹底失敗。 日本政府,被一群瘋狂分子把持的侵略集團惱羞成怒,決定對吳佩孚最後下毒手了。
按“左鍵←”返回上一章節; 按“右鍵→”進入下一章節; 按“空格鍵”向下滾動。
章節數
章節數
設置
設置
添加
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