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歷史小說 北洋儒將吳佩孚:北洋兵戈之五

第21章 第二十二章入甘路上

就在吳佩孚由蜀入隴期間,中國發生了一場最悲痛、最深重的災難--"九一八"事變1 1931年,蔣介石狂熱地集中主要兵力向中國的紅色地區展開了"第三次圍剿",頑固地推行著"攘外必先安內"的反動政策。恰在這時,日本帝國主義者吞併中國的野心也在狂熱,"圍剿"給日本人提供了實現野心的良好條件。 中國富饒的東北,又在沉重地"虛脫":遼闊的地區,兵力十分分散。統帥張學良和他的主要助手都遠離東北而蹲在京城北京。東北的兩條交通大動脈,操於日本人和俄國人之手。 "九一八"事變前的七天,即9月11日,蔣介石把張學良叫到石家莊,以嚴厲的口氣對他說了這樣一段話:"最近獲得可靠報情:日軍在東北馬上要動手,我們的力量不足,不能打。我考慮到只有請國際聯盟主持正義,和平解決。我這次和你會面,最主要的是要你嚴令東北全軍,凡遇到日軍進攻,一律不准抵抗。如果我們回擊了,事情就不好辦了,明明是日軍先開釁的,他們可是以硬說是我們先打他的。他們的嘴大,我們的嘴小,到那時就分辨不清了。"一副投降派的嘴臉,暴露無餘!就是這副嘴臉,把東北,把中國的整個大門都敞開了。大門已開,狼自然進來。

侵略者終於動手了。 9月18日凌晨3點,日軍打響了第一炮,跟著便是萬炮齊發,射向瀋陽北郊的東北軍大本營北大營!東北軍由於接到了不抵抗命令,即分三路分別後退。一路由新民、打虎山退到錦州;另一路經鐵嶺、開原退向通遼;再一路由遼中、營口、台安退入山海關。 9月1913,侵略者又向長春以南各縣和沈大線、沈安線較遠的城市發起進攻。至9月底,除錦州以西地區之外,遼寧省全部淪陷;10月10日,吉林省全部淪陷;1932年初,整個東北全部淪於13本帝國主義鐵蹄之下。張學良這才淚流縱橫地說:"國土不能守,父仇不能報,我是一個民族罪人,我有何面目再見東北父老?" 川甘之交,天高皇帝遠,一切內外消息幾乎全斷;再加上吳佩孚是秘密北上,正不願與外界接觸。所以,他只求匆匆趕路,餘事一概不問,"九一八"之慘,尚未慘到他。

吳佩孚從汶川北上,急忙忙穿過茂汶羌族居住區,便進入原始森林區。荒原無邊,鬱鬱蔥蔥,穿林行道,也隱現無踪;樹林之內,草荒荊亂,鳥獸出沒,一派恐怖氣氛。吳佩孚催促隊伍,日夜兼程。好不容易,歷經三日,才出了森林區,但面前,卻又是一片茫茫草原。兵疲馬乏,實在走不動了,他們只好覓尋一個村鎮住下。 這裡是川北松潘草原,是四川唯一屬於黃河水系的地區。目下雖是7月雨季,但草原上的所有溝渠幾乎全是乾枯的,一陣風起,草卷沙飛,瀰漫半天;幾片稼禾,也多萎靡不振。 吳佩孚暫住的地方,叫薛兒蓋,距松潘約30公里。鎮上約有200戶人家,以農牧業為主,商市極其蕭條,吳兵多半住在百姓的院外樹下,吳的"行轅"是安在一座早已破舊的教堂裡。地僻天荒,百姓一見來了這麼多大軍,十分驚慌,家家閉門,戶戶息煙,鎮子變得死一般寂靜。好容易找到了兩位管事的人,總算籌到了供大家臨時解飢的水米柴。

吳佩孚住進剛剛清掃乾淨、但卻氣味難聞的正房以後,心情猛然煩惱起來,他感到前方太渺茫,太可怕了。四11五年,幾乎連殘兵也全部丟掉了,美夢一個一個地破滅,最後被逼進森林,逼進荒原。 "入甘,入甘又會怎麼樣呢?"他把甘、青等地的"西北王"一個一個地排隊,他覺得那些人,並不比四川的幾個好,自己又是在如此狼狽的景況中到來,人家會怎樣對待呢?吳佩孚感到失落後的窘況了晚上,劉泗英想方設法辦了一席還算豐盛的晚餐,又從商店裡買了兩瓶"老窖",把吳佩孚和夫人、兒子請出來,想勸慰他們一番。這位川籍的政務處長,自從追隨了吳大帥之後,便堅定了做一番事業的雄心,認定吳佩孚是個大柱子,是一條暫困沙灘的蛟龍,有一天,他會騰雲駕霧,會成為中國叱吒風雲的人物。他要為吳鞠躬盡瘁!

劉泗英把酒斟滿,雙手捧起,說:"玉帥,明天咱們就要離開四川了。大帥進川五年餘,泗英相隨四年餘,深受教誨,卻無寸功。今天敬大帥一杯酒,祝大帥前程從此海闊天空,造福華夏!" 對於劉泗英,因為他是在他困難之際來到身邊的,似有一層特殊好感;又加上他大潤川事,幾年來為吳助了一臂大力,雖然他覺此人能力平平,知識貧薄,也算難得之助手了。吳佩孚也捧起酒,說:"我對閣下多有愧待,幾次想同展作為,但事與願違,大家都跟著我受累。俗話說,將帥無才,累死三軍!我這個無才的帥,也只有對三軍負疚了。咱們共飲一杯、永遠同心戰鬥下去!" 行跡匆匆,處境艱難,也算人不逢喜事吧,酒自然也多飲不了,勉為酬謝幾巡,越覺無味,便各自安息去了。

吳佩孚難以入睡,偷偷北上以來,雖然行跡詭秘,馬不停蹄,他總感到一場巨大的災難纏在左右,說不定哪一天,便被什麼人的突然出擊而徹底覆滅!灌縣動身時,鄧錫侯一說"派龔渭清旅護送"吳佩孚就嚇了一跳,他怕他像大竹的惡運一樣,突然一個不意就吃掉了他。 前日傍晚,他們仍在森林腹地的時候,由於道路艱難,行動遲緩,龔渭清騎著馬追上吳佩孚,意欲另選一條通道,以便順利通過。那馬來到吳面前剛一停下,吳佩孚便驚慌地拿出自衛手槍,大聲聞道:"什麼人?為什麼要攔我去路?" 龔渭清跳下馬來,說:"大帥,這條路太難走了,左側數里還有一條通道,是否改行那裡?"

吳佩孚恐有埋伏,堅決搖首。 "不改、不改。直往前去!"龔渭清又復述:"那條路我走過,比這裡好。" "不再改行。"吳佩孚還是堅持說:"前邊已有人帶路,你不必再提,只做好護衛就行了。有事我自然會去請你。" 龔渭清上馬走了,吳佩孚的心還"撲嗦嗦"地跳。後來,他告訴劉泗英:"通知龔渭清,讓他和我們保持一定距離,不必靠得太近。"夜深了。吳佩孚坐在一盞油燈下,想看看書。但燈光太昏暗了,他的眼睛已昏花得辨不清爽字跡,他的那副曹錕送給的、鑲著純金邊框的老花眼鏡,一時也不在身邊。他只好把書放下。

他想寫詩一一行軍幾日,踪跡無定,他無暇構思。現在,他已經跨越了那段恐怖的原始森林區,神情稍定了,他能想到的,只是將要入甘,入甘後會是一個什麼處境?甘肅那群地霸會怎麼對待?甘、陝、青、新是有一群強硬的勢力派,他們幾乎個個都是獨立王國。青海省有馬麟,他是省主席兼騎兵一師師長;新疆有金樹仁,是省主席兼邊防督辦;寧夏有馬鴻賓,是省主席兼七師師長;甘肅有馬文車,是代理省長,還有保安總司令雷中田、八師師長潘振山、九師師長馬步芳吳佩孚跟他們都相識。可是,他跟誰都不是莫逆!自己雖然還打出"孚威上將軍"的牌子,打出"討逆軍總司令"的牌子,但是,畢竟是赤手空拳,是流亡之將了。他們那些地頭蛇會這樣厚待他麼?

吳佩孚想起了汪澄波。他未離成都時即派他去天水、蘭州了。他曾是吳佩孚派駐甘肅辦事處的處長,跟諸馬等人關係很好。他派他早去,就是想讓他先聯絡一下,探探各方意見和態度。 "這個汪澄波,先行這麼多天,連個信也不傳來。西北各家到底什麼態度?我去了,是吉是兇?為什麼不回報一聲呢!" 吳佩孚在昏暗的燈光下,緩緩地踱著步子,那巨大的身影,在四壁上游來逛去,反反复复。 正是吳佩孚昏昏欲睡的時候,兵士押著兩個短裝漢子進來,說是兩個盜馬賊。 "混蛋!"吳佩孚發怒了。 "盜馬賊還要我來處理?" "他不盜馬,"兵士說:"他們說一定要見首領,有大事要說。我們也不知什麼首領,特押來見大帥。"

吳佩孚趁著暗淡的燈光一看,彷彿是兩個江湖客:短裝、束腰、頭戴包巾,胸前插短槍,背後插長刀,滿面凶相,目光凶狠。吳佩孚笑了:"原來是小道上來的朋友!你們也不打聽打聽我是誰?竟敢來幹如此荒唐的勾當。拉出去" 其中一個人,仰起臉來,"嘿嘿哈哈地笑起來。"拉出去把我倆殺了,是不是?你也不問問我是誰?你殺得殺不得?若是玩命,莫說你們這幾個人,再多一點,也別想走出這片草原!" "聽你這口氣,滿有個師長的氣派。"吳佩孚說:"我倒是真想知道閣下是什麼人?報報家門吧。" "慢!"那人說:"我得先問問你們是什麼人?身份清楚了,咱們好打交道。"

"你到底想幹什麼?" "很簡單,明白說了,把你們的武器、馬匹、車輛全留下。人麼,去從隨便。" "噢,原來如此!"吳佩孚說:"你們是一批攔道搶劫的強盜。好,告訴你們,你們知道我是什麼人了,還敢搶劫,我倒是真佩服你們!"他轉身告訴自己的兵士:"對他們說,我們是什麼人。" 一個兵士說:"你聽著,這位便是堂堂大名的孚威上將軍、討賊軍總司令吳" --原來這-青陝毗連地區,有許多夥非兵非匪的強盜群,他們有時打著軍隊的番號,派糧派捐,有時卻又攔山劫道;有的三五百人一夥,有的數千人一幫。各霸一方,橫行霸道,官軍多不敢惹他們,有時還得依靠他們。 松潘草原北至甘肅文縣,康縣一帶,為大土匪魏成弟一幫人的老巢,有乾人左右的團伙,以攔劫巨賈、官僚和小股官兵為主。三天前,他們探知森林裡有一隊散軍正北上,便派人跟踪;及至這支散軍進入草原,住在薛兒蓋,他們便把人馬調齊,將鎮子團團圍住。然後,那頭領魏成弟便採取明詐的辦法只帶一個保鑣進了鎮,一定要找散軍的"首領"說話;果然不行,便實行武力繳械。 那說話的人正是土匪頭二子魏成弟。 那人一聽,神情愣了一下,急問:"你是孚威上將軍?""這還會錯!"兵士說。 那人轉了一下身,忙對吳佩孚行了個半跪禮,說:"大將軍,請你原諒,我真是有眼看不見大帥旗,冒犯了!" "你就說說你是什麼人吧。" "我--"那人吞吐一陣子,才說:"康縣馬壩魏成弟。說真話,我雖然沒入正道,對孚威上將軍還是十分敬佩的。只要上將軍能原諒,我立即撤去人馬。" "原來你就是威振一方的魏成弟!久仰,久仰!"吳佩孚說:"你在康縣很有名氣,聽說你投靠馬麟去了,怎麼又自己獨乾了?""馬麟?不夠仗義,不投他。" 吳佩孚心動了。他並不覺得這個魏成弟如何英雄,他只是覺得自己手下無兵馬,能多一個也好,有心想收攏他們。於是便說:"我知道你是一條好漢,你今天這樣對我,我不怪你。你的用意還是好的。我此次由川入甘,正想辦一些大事,如果你樂意同走一條道,我自然是很歡迎的。你看如何?" "你是上將軍,真歡迎我和我的弟兄?" "怎麼不歡迎?"吳說:"我在綏定河市壩曾將隊伍編為三個師,如果你願意,我看你的人馬可以編為第四師。" "你派師長?" "那就沒有必要了,你就是最有資格的師長麼。""這是真話?" "你認為是假話,你便走。" "上將軍,我信。相信你的話是真。"魏成弟說:"我現在就去把弟兄集合起來,都歸上將軍管!" 次日天亮,魏成弟把他在草原上的弟兄全集到薛兒蓋,足有三四百人。吳佩孚收了他們,編為第四師。從此,這支地方土匪武裝便成了吳佩孚入甘的衛隊和主力之一。 9月中,吳佩孚的隊伍穿過松潘草原,來到昔肅文縣。 文縣,位於隴南山區,山嶺綿綿,河谷深陷。縣境被川軍分成東西兩片。東片,以碧口鎮為中心,是由田頌堯的呂康團佔領著;西片,以縣城為中心,是鄧錫侯的漢軍統領楊撫權佔領著。 離城二十里,吳佩孚便派人先去聯絡。當然按照鄧錫侯安排去找楊撫權。 楊撫權早已接到鄧錫侯的電報,一見吳派來的聯絡員,忙去找縣長郝墨莊。 這位偏遠地方的小小芝麻官,也是個腐儒,早把縣城看成"大雄寶殿"一般。聽說來了一位"大帥,自然當成天神。忙點頭哈腰: "大帥能夠光臨敝縣,不勝榮幸,我們要隆重迎接。除官兵之外,我再通知一下地方士紳、文人秀才,都一起出迎。也好表示一下咱們的隆重和盛情。" 楊撫權也說:"吳玉帥是當今人王之駕,屈尊來文,當然是千載難逢之大事。文縣官兵黎民有幸恭迎,自當是極光彩之舉。該隆重,該盛情!" 一政一軍、一唱一和,在這,的地方,誰敢不從。於是,縣城內外,淨街清巷、張燈結彩;被安排迎接的無論官民,又是穿戴打扮,結隊挽手,沒有迎接任務的百姓,便各在門前,東張西望。默默已久的縣城,一忽兒熱熱鬧鬧、沸沸揚揚起來。 快到五十歲的縣長郝墨莊,在文縣業經做了八年的父母官,早已滿肚子"懷才不遇"的怨氣。 現在,從天上掉下來個吳子玉,光是那兩湖巡閱使、孚威上將軍的牌子,就已經震撼整個中國。郝墨莊感到自己逢到了千載良機,他得盡其所能在這位大人物面前表現一番,要給大人物一個良好的第一印象。 郝墨莊畢竟是有點文化的人,總算想出一個"高雅"的辦法,寫出一篇措詞優美、結構嚴謹的歌功頌德的歡迎詞。 "吳子玉是儒將,金錢彩禮都動不了他的心,唯獨歌功頌德,文人總希望名垂千古!"郝墨莊主意想定,便連忙把縣城中、縣衙內能稱得起文人學士的人都找來,介紹吳佩孚的身份、學識、讓他們搜腸刮肚、大動筆墨。 統領楊撫權,手裡雖然有一團兵馬,也是個"得隴望蜀"的人,想著能夠弄個旅、師長的官噹噹,可又沒有機遇。一聽來了個孚威上將軍、大帥,心裡一亮,倒是頓時產生了投靠之念。於是,他命令軍隊,全部穿上新衣,槍擦亮、整軍紀,頭臉都洗理得有個人模樣,隊列、步子再操練操練;自己也在熟練一番喊口令技術和指揮動作。 軍、政兩家緊鑼密鼓地在準備,吳佩孚快到縣城時,他們便列隊出城、軍民兩分,在西門外擺開歡迎隊列。 那一天,太陽也分外威嚴,炙人的光芒,直撲向荒涼的土地。光芒是熱的,回射是熱的,許多人淌了汗。最苦的,要算縣長郝墨莊,衣著整齊,腦袋光禿,又鑑於身份而不便"放肆",那晶亮的腦門上,早已冒出滾滾汗珠。他不斷地拿出手帕擦抹。 人們翹首以待的西方,終於揚起了陣陣飛沙。飛沙之中,漸漸冒出了人影:三三五五,並不威武;幾匹大馬,不成隊列的前進。人們懷疑"是否迎錯了"?及至來到面前,又聽得他們多操著直魯口音,更覺懷疑。 幸好先來到的,最政務處長、川人劉泗英,他和統領楊撫權有一面之識。走上前來,作了自我介紹,然後說:"吳玉帥的轎子在後邊,稍候即到。" 散亂的隊伍停步之後,隨後,前呼後擁,出現了兩乘大轎,幾匹大馬! 吳佩孚到了! 此時鑼鼓齊鳴,鞭炮震天,文縣城的西門外,頓時熱鬧異常。縣長、統領帶著隨員,緩緩地朝大轎迎去。 轎落,吳佩孚隨著簾捲走出來。他便裝素服,斯斯文文。在轎前靜了靜神,這才微笑著朝人群眾走來。 楊撫權、郝墨莊急忙走上前去,自我介紹,然後握手:"歡迎大帥駕臨文縣!"大帥一路辛苦!" 吳佩孚點首,不住地說:"謝謝,謝謝!" 統領、縣長又分別介紹了各自的隨員及名人。吳佩孚同他們一一握手。然後,自己又上了轎子,穿過人群長隊,聽著鑼鼓鞭炮,徑往設在縣立中學的他的臨進行轅--有人細心的數了數隨著吳大帥到文縣來的,坐轎、騎馬、步行的都在數,總共不過300多人。這是吳大帥的全部人馬,城外還有一群新收的土匪,暫不敢進城。歡迎儀式簡化了,秀才們挖空心思撰寫的歡迎詞,自然成了廢紙。獻媚的人,感到掃興;勉為應酬的人,慶幸沒有丟醜;而較多的人,則心懷疑慮地說:"這就是孚威上將軍的兵馬?·個大帥的隊伍還抵不上一夥土匪的人多,他們怎麼衛國闖天下?" 吳佩孚文縣落腳之後,心情並不像出川時想像得那樣,會輕鬆、舒暢。他尚未接觸到西北的頭面人物,當他將要接觸他們了,卻產生了一種莫名的恐慌。他知道,草頭王最看重的是實力,吳佩孚這個優勢已經喪失了,他怕那些草莽英雄看不起他。那樣,他便失去了立足的條件,別的事,皆不可談。所以,住定之後他就把八大處的頭頭全叫到面前,命令式地對他們說:"你們在文縣要立即做兩件事:第一,牌子打出去,總司令部、元帥府、各處、各師,都掛出大牌子,那怕只用白紙寫也得掛出去;第二,發動所有的人去宣傳,告訴這裡的軍民人等,說我們有五萬大軍在川,是求和西北合作的,合作之後便東進鄂豫,戡定全國。還要告訴他們:有志建功立業的人,趕快趁這個難得的機會,加入我們這個集團,切莫良機錯過。" 安排妥當之後,他想靜靜的休息一下。他該休息了,穿過森林的時候,他就覺得頭腦有些發脹;大草原的熱風,又使他幾乎暈倒。他在大轎裡,仰無法仰,躺無法躺,他哪裡受過這樣的罪! 吳佩孚在文縣宣傳工作做得併不理想,人們總在懷疑他"四有沒有他的大兵?""他說去戡亂戡誰?"相信的人不多,投靠他的人當然也寥寥無幾,每天陪他的,除了楊撫權,就是郝墨莊,連他自己的親隨也很少同他相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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