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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命運-“自改革”的命運

非常道 余世存 1706 2018-03-14
第一個提倡“自改革”的是龔自珍。他的名言:“滅人之國,必先去其史;隳人之枋、敗人之綱紀,必先去其史;絕人之材、湮塞人之教,必先去其史。”廣義的史,也就是國學——自己民族所傳承積累的文史哲學。兩百年從“自改革”出發、奮力走向西方的漫長道路上,龔自珍大約不曾預見這個歷史的悖論:“去其史”者最積極的,竟是中國人自己。 魏源編《海國圖誌》,認為攻西方侵略者的策略是:“調夷之仇國以攻夷,師夷之長技以製夷。”“未款之前,宜以夷攻夷;既款之後,則宜師夷之長技以製夷。”當其時,無人採用其思想,書傳入日本後倒發揮了作用,一日本學者為此感慨:“嗚呼!忠智之士,憂國著書,不為其君用,反為他邦。吾不獨為默深悲,抑且為清主悲也夫!”

左宗棠年愈四十而功名無望,每自嗟嘆,說:“除非夢卜复求,此生殆無幸矣。” 袁世凱做官極重下情,他說:“做一個長官,最要緊的是洞悉下情,只有這樣,才能舉措適當。如果受著下邊的蒙蔽,那就成了一個瞎子,哪有不做錯事的?”其所作所為因此得海內外讚賞,交口稱其為“應變良才”。可悲的是,袁最終沒逃脫受蒙蔽的宿命。 昔日東京筆戰,梁啟超被圍剿甚烈,其中以汪精衛攻擊最力,梁任公自稱多淚多辯之人。不料若干年後,汪精衛亦被圍剿,汪此時深有體味,亦自言為“多淚多辯之人”。 1911年10月10日,武昌起義爆發。當晚,黎元洪親手處決了兩名准備參加起義的士兵,並威脅部屬說:“誰敢造反,如此下場。”第二天,革命黨人攻占武昌,急需組建軍政府,要推出一位權威人物來控制局面,發號施令,就想到了黎元洪。黎拒絕說:“誰同你們造反?”他逃往黃土坡參謀家中躲藏,當義軍把他找出來時,他仍忿忿地說:“這不是胡鬧嗎?誰同你們胡鬧呢?事先既未與聞,事後又不通知,這不是兒戲,北洋兵一到,將如之何?”他被擁到諮議局樓上,推為都督,仍拒絕在安民佈告上簽字,連喊:“莫害我,莫害我!”革命黨人李翎東用槍逼著他的腦袋,黎仍不肯。直到三天后見革命大勢已成才表示接受。後人稱他是“槍口下逼出來的都督。”

1915年8月,袁世凱親信楊度糾合孫毓筠、嚴復、劉師培、李燮和、胡瑛組織“籌安會”,鼓吹恢復帝制,被人稱為“籌安會六君子”。袁世凱稱帝后,全國反對,各省相繼獨立,最後,連袁世凱的忠實心腹陝西督軍陳樹藩,四川督軍陳宦,湖南督軍湯薌銘,迫於壓力,也先後宣布獨立。時人戲稱“起病六君子,送命二陳湯”。 顧維鈞12歲時,跟上海道尹袁觀瀾之子袁履登為同學。袁幕府中張衡山會看相,他說,這兩個孩子皆非等閒之輩:惟履登不正,將來恐難有善終(後淪為漢奸);維鈞則一帆風順,富貴雙全。張為此把女兒許配給了顧維鈞,是為顧第一次婚姻。 顧維鈞第二次婚姻在1919年告一段落,很快,顧在倫敦的社交場合結識了“糖王”黃奕柱的愛女黃蕙蘭。據說顧曾找過一個有名的星卜家,出了一個金鎊的酬勞,為他占卦這門親事。卦佔結果,佳偶天成,大吉大利,顧意始決。兩人在倫敦結婚,時人稱“一鎊緣”。

陳誠在黃埔軍校任特別官佐。有一次,陳誠晚間訪友,待到歸來,已近天明,但他毫無睡意,乃索性挑燈夜讀孫中山的《三民主義》。恰逢蔣介石查夜,見有人如此勤奮攻讀,通宵達旦,便走向身邊,問其姓名職務,陳誠畢恭畢敬作答,蔣大加讚賞:“我黃埔軍校中,人皆如此,何等妙哉!”自此,陳誠深為蔣青睞。 1925年,由於鄭振鐸的介紹,李金發加入了文學研究會,入會號為“149”。入會後,他常參加文學研究會的聚會,因此能見到那時的“文壇鉅子”:沈雁冰、傅東華、葉紹鈞、夏丐尊、趙景深等人。近距離的接觸,使李金發覺得,這些當時中國文壇上聲名赫赫的人物,“其實都是亭子間絞腦汁的可憐寒士,若能在中學做一國文教員,或與書局有關係,做一位編輯,便沾沾自喜,終身有托。文人無出路就是如此情形。”李金發因此與文藝若即若離,最終走上棄文從政從商的道路。

1928年初,蔣介石因為北伐軍快進入山東省,特向中山大學要山東人隨軍入魯。戴傳賢就推薦何思源,寫信給蔣,由何帶去。戴在信中說,近幾年他的新交中,何是他最好的朋友,也是最有希望的朋友。又說何精通幾國的語言文字,已經出版了好幾種著作。最奇怪的是,戴說,何是一個最孝道的人。蔣看完信後,對何大加辭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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