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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火燒烏巢

卑鄙的聖人:曹操Ⅴ 王晓磊 5874 2018-03-13
五千精銳離開曹營已過了亥時,人銜枚馬裹蹄,連一枝火把都不敢點,所幸恰逢月底,有一輪朦朧的月牙,曹軍就在黑夜的掩護下,躡手躡腳脫離了官渡主戰場。提心吊膽摸黑行了十多里,沒發現什麼異常,這才漸漸放慢了速度。東北方向是袁營的大後方,免不了會有斥候巡騎出沒,為了不引起懷疑,曹操命軍兵點上幾隻火把,前排的人要換上袁軍衣服,並豎起河北的黃色旗號①。這些衣服和旗幟都是白馬一仗自顏良處繳獲的,現在也派上了用場。 平平穩穩行了一段路,確有一兩支輕兵擦肩而過,黑暗中也沒瞧出什麼破綻。後來又有幾個斥候過來盤查,穿著袁軍衣裝的虎豹騎早就編好了說辭:“袁公恐曹操搶奪糧草,遣我們等往烏巢協助淳于將軍駐防。”袁軍斥候覺得有理,又隱約看見許攸也在其中,便不再追問,任由他們過去。

曹操率領兵馬走走停停,混過幾次粗略盤查,跟幾支往來的敵軍打過招呼,大概走了四五里,便再無斥候巡騎盤查了。估摸著已離袁紹大營很遠,大家又開始加速馳騁,向東北方趕路。天涼好趕路,加之鍾繇貢獻的腳力都是涼州好馬,曹軍行進的速度很快,眼瞅著已過了一半路程,才剛交丑時。 大隊騎兵馳騁趕路,翻過一座高坡,忽見前方恍惚出現一片火把,看來有部隊在此間巡查。曹操趕緊下令放慢速度,意欲再次混過盤查。不多時,那隊人馬迎面封住去路,有快馬迎面馳來,高喊著:“哪裡來的兵馬?屯糧重地不准隨意靠前!” 曹兵照方抓藥:“我等奉主公之命往烏巢協助淳于將軍,速速告知你家將軍,讓開道路叫我們過去。” 那斥候依舊不去:“哪一部的兵馬,先報上名號!”

“我等乃主公中軍所部,現由許攸參軍暫時調遣。” 那斥候聽了此言雖撥馬而去,卻還是猶猶豫豫喊道:“我這就報知我家將軍,你們站在原地別動……不要動……” 曹操這會兒裝成副將立於許攸後面,聽得清清楚楚,忙低聲問道:“這是怎麼回事?他懷疑咱們了?” “懷疑倒不至於,八成是要確認身份才能過去。”許攸面沉似水,“淳于瓊所部還有副都督眭元進,以及韓莒子、呂威璜、趙叡(rui)三個副將,這說不定是他們其中哪個在此巡查。” “這隊兵少說也有一千人。”曹操有些擔憂,“咱們行了多遠?” “大概有二十多里,再往前走一段路,饒過兩道山巒就可以遠遠望見烏巢了。”許攸越來越緊張,但還是給自己鼓氣,“沒關係,一定混得過去……沒問題……沒問題……”

曹操見許攸臉色煞白,腦門直冒冷汗,雙手焦慮地抖動著,足見他心裡也沒底。已經走到這裡,一旦暴露回都回不去,曹操趕緊吩咐張遼:“別聽那斥候的話,咱們不能等,叫大家慢慢往前蹭,靠前一點兒是一點兒,大不了衝殺過去。”說罷又回頭告訴許褚,“一會兒你保著許先生過去,有什麼意外見機行事。” 命令傳下去,曹軍便慢慢悠悠往前蹭。對面見他們這等不著急的樣子,也沒怎麼放在心上,有人放聲嚷道:“我家眭都督請許先生出來講話,順便驗明軍令!” “一定是眭元進,”曹操抽出一支令箭塞到許攸懷裡,“你過去對付他。” “我去?”許攸臉都綠了,結結巴巴道:“我、我……我……” 曹操一皺眉:“怕什麼,有仲康保著你呢。”

“誒……”許攸哆哆嗦嗦答應一聲,想要揮鞭打馬,但就是使不上勁,手腳都不聽使喚了。 許褚氣大了:“你不是還想保著主公旗開得勝馬到成功嘛,在營裡吹了半天大話,就這點兒膽子啊!” “我、我敢跟來就不錯了。” 曹操又好氣又好笑,索性舉起自己的鞭子照著他馬屁股上就是一下。 “媽呀……”許攸的坐騎一猛子竄了出去。許褚緊跟在後面,走了幾步見許攸又勒住馬了,趕緊低聲催促:“快走啊!” “我這不走著了嘛。”許攸嘀嘀咕咕。 “你快點兒呀。” “快不了!我手都哆嗦了。” “我保著你呢。” “你保著我,誰保著你呀?” “你出的主意,自己還害怕。” “是我的主意,但我也沒幹過這事兒啊……”

“瞧你這點兒德行,要不是主公的朋友,我一矛戳死你!” 他們倆磨磨蹭蹭嘀嘀咕咕,對面可等不及了,黑洞洞的人叢中竄出一騎——正是副都督眭元進。他打馬來到二人近前,冷嘲熱諷道:“喲!這不是許先生嘛,您怎麼也派到我們這等偏師來了。”原來這眭元進跟隨審配督辦軍糧,對許家出的事瞭如指掌,見他領兵前來沒懷疑有詐,卻以為他叫袁紹貶到偏師效力了呢。 “眭、眭都督。”許攸硬著舌頭答應一句。 眭元進見許攸驕橫跋扈的樣子見慣了,還以為他貶官心裡鬱悶,越發笑道:“您怎麼也混得這麼不濟?把令箭拿來叫本將軍看看吧。” 許攸哆哆嗦嗦掏出令箭,情知一驗就露餡,不敢往前遞,隔著老遠就扔了過去:“接著吧!” “我與你玩笑兩句,你生什麼氣啊。”眭元進接住令箭白了許攸一眼,黑乎乎的也看不清令箭,用手摸著上面的字跡圖案。可是越摸越糊塗,這支令怎麼跟平常派發的形狀、字跡都不太一樣呢?他是個不識字的睜眼瞎,摸了半天“曹”字竟不認得,一個勁地咋舌,卻見對面的騎兵越來越近,藉著火把漸漸看清,除了前排騎士穿著河北軍的衣服,後面的人看服色倒像是曹軍!

眭元進猛省,撥馬欲逃,許褚豈能叫他走了,掄起大鐵矛照定後腦勺死命一砸——立時打了個萬朵桃花開! 後面的袁軍一驚之下還未醒悟,張遼、徐晃、樂進已帶著騎兵衝了過來。主將都沒了還打什麼勁?這一千多兵無心還擊,扔下火把四散奔逃,曹兵砍瓜切菜般一通殺,黑暗中刀光翻飛、火花四濺。曹操忙喝住:“不用再殺了!黑漆漆的,殺也殺不干淨,由著他們逃吧。咱們已經暴露了,多撿火把照亮道路,給我全速趕奔烏巢!”一回頭見許攸早嚇得跌下馬了,“仲康把他抱上馬,咱得趕緊走!” 路程過半又殺了眭元進,只能進不能退了。曹操也無須再拿許攸當幌子,和張遼、徐晃齊頭並進奔在最前面,帶著五千騎兵快馬突進,把逃散的步兵遠遠甩在後面,鐵蹄揚塵殺氣騰騰直奔烏巢而去。全速馳騁了半個時辰,繞過兩個山頭,又見十餘名巡騎打著火把迎面而來,這次曹兵連話都不答了,一陣亂箭射翻在地,鞭鞭打馬繼續趕路。這會兒烏巢大寨的零星燈火已依稀可辨,但望山跑死馬,至少還有十里左右。

曹操偏過頭再次傳令:“列開陣勢直赴大營,無論什麼人攔路格殺勿論!”五千騎兵奔馳中調整陣勢,列成一個劍鋒狀,張遼、徐晃、樂進充當劍尖,虎豹騎圍著曹操、許攸漸漸退到後面。 又奔了一陣子,迎面的斥候、遊騎愈來愈多,有的被曹兵射死了,有的四散奔逃,有的掉轉馬頭趕回去送信。眼瞅著烏巢大營的輪廓已漸漸清晰,只見囤連囤車連車,數不清的糧草麻包堆得像小山一樣。而淳于瓊顯然是才得到消息,燈籠火把照如白晝,營裡的士兵剛剛集結起來,騎兵在前步兵在後,正在佈置陣勢——少說也有五六千人! 距離越來越近,兩邊的軍兵都鉚足了勁。張遼突然一舉掌中大刀:“殺啊!”曹軍上下跟著一陣吶喊,對面袁軍也顧不得結陣了,也跟著喊叫一聲,黑壓壓像浪頭般席捲過來。兩軍騎兵相交之際,幾乎是生生撞在一起的,人人盔歪甲斜,勒住戰馬揮舞兵刃就是一通亂打!不過袁軍畢竟匆忙得訊結陣未成,大部分又是步兵,三突兩突之下便被攻散,亂哄哄逃回大寨。

曹軍固然是玩命來的,但袁軍要是丟了糧食也必然失敗,韓莒子、呂威璜、趙叡三員部將深知利害,親自沖在第一線搏殺,陣勢亂了也不後退,帶著身邊的親兵各自為戰,揮舞著大刀肉搏,寧死也要拖住曹軍前進的步伐。曹操眼瞅著不少敗兵已回到營中,烏巢的寨門也要關閉了,可就是被眼前之敵擋住過不去,急得放聲大呼:“放箭!快放箭!把他們射散!”虎豹騎一陣箭雨掃過,可那些袁軍拼死而鬥就是不散。三射兩射之後,韓莒子、呂威璜、趙叡三將盡喪陣中,臨死還緊緊抱著曹兵的馬腿不放——因為他們的捨命掩護,烏巢大寨已經關閉了。 曹操眼睛都快瞪出血了,放聲疾呼:“攻寨!繼續給我攻!” 曹兵一擁而上,砍寨牆、射譙樓,袁軍隔著寨牆朝外還擊,用長槍大戟刺曹兵的馬脖子,雙方激戰僵持不下。 “放火呀!燒他們的糧食!”許攸都快把嗓子嚷破了。曹兵每人都背著一捆柴草,用火把點燃隔著寨牆就往里扔,袁軍不敢怠慢,有的撲火有的繼續奮戰,糧食軍帳雖然保住了,但寨門卻已躥滿了火舌,一片片垮塌下來,兩軍從隔牆而戰變成短兵相接,而袁軍依舊咬牙奮戰就是不退!

正在曹操、許攸焦急指揮之際,突然自後面奔來幾個虎豹騎:“河北援軍趕到,來了好幾千騎兵,就要殺過來了。” “前有勁敵後有追兵,這可怎麼辦?”許攸慌神兒了,“咱們速速分兵拒敵。” 曹操緊緊注視著前方的戰事,隨口搪塞道:“一共不到五千兵,還怎麼分?”許攸死命扣著韁繩:“要不咱們先撤退?” “事到如今還往哪裡退?兵士離散必死無疑。”曹操從親兵手中奪過自己的旗幟,一邊揮舞一邊吶喊,“所有人不准回頭,繼續往前衝殺!等敵人援軍追到身後再轉身還擊,都看我的將旗指揮!”他傳完令又要來一條大槊,將旗幟捆綁在槊尖上。大槊本就一丈多長,加上一面旗幟,豎起來足有三丈,曹操和許攸四隻手攥著,將它探入兵叢直伸到寨牆以上,好讓自己的兵都能看見。

“這能行嗎?”許攸心裡沒底。 曹操牢牢攥著大槊:“行不行的也只能這樣,置之死地而後生!” 說話間後面的衝殺聲越來越響,一片明亮的火把漸漸逼了過來,照亮了一面“蔣”字大旗——河北大將蔣奇親率五千騎兵趕到! 許攸嚇得顫抖不已,眼淚都下來了,快舉不動這面旗子了:“我的媽呀!蔣奇來啦!我不行了,誰來幫幫我呀……”三個親兵趕緊湊上來,合五人之力擎住這面超長的旗子。眼瞅著蔣奇的隊伍已清晰可辨,曹操硬是挺在那裡不作反應,這會兒不單是許攸顫抖了,五個人都緊張得直哆嗦,大旗迎風搖擺上下抖動,一個不留神,竟被寨牆上的火焰燒著了。 “旗子著火了,咱們跑吧……”許攸哭了個滿臉花。 曹操恨得直咬牙:“呔!著了就著了唄,瞧你這點兒出息,這麼多年了都沒長進!下次不帶你出兵了!” “咱還能有下次嗎?”許攸就差尿褲了。 “別廢話,好好舉著!” 大旗的火焰越燒越大,已經成了一個大火球,曹兵將士卻還在下面奮勇廝殺。也不知是誰喊了一嗓子:“還有多少柴草,都他媽扔進去,燒死這幫狗娘養的!”大夥還真響應,無數的柴火亂七八糟扔到了烏巢大營中,有的引燃了帳篷,有的燎著了糧垛,有的干脆擲到了人堆裡,立時燒著了袁軍士卒的衣服,你擠我我擠你,好多人身上都起了火,就地打滾無法再鬥。 曹操卻一門心思關注身後的敵人,眨眼間追兵僅隔一箭之地了,他一聲大喝:“轉身殺啊!”五個人同時使勁晃動大旗,揮舞大火球指向後方的敵人。曹軍將士早已經殺紅眼了,前後受敵不玩命都不成了,看到信號扔下眼前燒得慘叫的敵人,撥馬又往回衝。管他來了多少,使勁殺吧,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蔣奇的兵是從黑暗中過來,只見前方火光陣陣,影影綽綽辨不清敵我,但曹兵借光看暗處,瞧得真真切切——那些袁軍還沒明白怎麼回事就先吃了大虧。大隊騎兵突然轉身一哄而上,猛沖之下勢不可擋,袁軍陣勢當即大亂,你踩我踏亂成一片。蔣奇身先士卒沖在最前頭,混亂中竟被撞下馬去,糊里糊塗就被踏成了肉泥! 曹軍眼見敵人失去了建制,個個奮力殺得似血葫蘆一般,張遼、徐晃、樂進、許褚都衝到了前頭,曹操今天也賣開了老力氣,舉著大槊一同廝殺,將懷必死之心,兵無貪生之念。蔣奇的兵尋不到主將,見烏巢一片火海,十成人馬頓時驚散了七八成,剩下的都成了活靶子,任由如狼似虎的曹兵衝殺。 曹操揮槊刺倒一個小兵,眼見五千敵軍已四散奔逃,按捺住激動的心情嚷道:“別追!別追!回來燒烏巢!”說罷奪過身邊親兵舉著的一支火把,當先朝烏巢大營拋去。 對於困守烏巢的袁軍而言,之所以能堅持這麼久,就是盼官渡的救兵。這會兒眼見蔣奇的人馬已被殺敗,他們的心理支柱完全垮了,撇下刀槍作鳥獸散。曹兵湧向大寨,也不管那些逃兵,揮舞火把先將帳篷、糧車、糧囤全部引燃。西風猛烈,糧草眾多,毒辣殘酷的火龍從西向東席捲起來,烈焰沖天灼熱難當,滾滾黑煙和燃著火的碎布條、草葉子漫天飛舞,糧穀被燒得噼劈啪啪作響。那些奔走的袁軍身上起火,在地上打著滾掙扎,慘叫聲不絕於耳,最終是還不免一死,人肉燒煳的焦臭味直躥鼻子。火勢越來越大,曹兵也不得不撤到營外,圍堵逃出來的袁兵,整個烏巢大寨儼然成了一片火海…… 這場火足足燒了一個多時辰,等烈焰漸漸變餘燼,正東方已經濛濛亮了。曹操被濃煙熏得臉色烏黑,忍不住地咳嗽。許攸更是黑得跟只活猴一樣,抓耳撓腮筋疲力盡。樂進忽然縱馬奔來:“啟禀主公,我在東面劫殺了一陣,有近千名袁軍士兵無路可逃棄甲歸降,怎麼處置他們?” “呸!”曹操吐了一口污黑的唾沫,“先繳了他們兵器,然後把他們的鼻子都割下來!” “割鼻子?”樂進一愣,“這、這太過分了吧?” “此乃攻心之策。”曹操的狠勁又上來了,“割了鼻子再打發他們回官渡,我要讓袁軍親眼瞧瞧他們的慘相,看誰還敢抵抗咱的大軍!” 樂進只得依法照辦,曹操吩咐徐晃仔細監察一下火場,找找還有沒有未燒盡的糧食,叫士兵取一些隨身帶走,剩下的務必燒光。正忙碌間又聞一陣陣撕心裂肺的慘叫,許多袁軍連滾帶爬而來,雙手被綁著,全都滿臉是鮮血——鼻子已被活生生割掉了! 眼瞅著這幫人痛不欲生哀號連連,曹操暗暗冷笑,忽有一人撲在他馬前放聲大罵:“曹孟德,爾何等陰損!要殺便殺何故辱人!”因為沒了鼻子,聲音瓮聲瓮氣的。 許攸眼尖:“是、是……淳于仲簡?!” 淳于瓊披頭散發滿臉是血,雙手被緊緊綁縛著,倒在曹操馬前不住咒罵:“士可殺不可辱!你這不仁不義的奸賊,我恨不能把你千刀萬剮,將你滿門賊子刀刀斬盡刃刃誅絕……” 曹操見他這副慘狀心中五味雜陳:這淳于瓊也是昔日的朋友,誅蹇碩、保何進、討董卓都沒少出力,我怎麼能把共過風雨的老哥兒們害成這樣啊……想至此便要下馬攙扶,但是彼此間的立場和身份又將他禁錮住了,穩了穩心神轉而問道:“仲簡,你也算是大漢西園良將,錯保袁本初之日沒料到會有今天吧?” 淳于瓊狠狠盯著他,絲毫沒有悔恨服軟的意思:“勝敗自有天命,這又有什麼好說的!你要是還有半分良心,快快殺了我!” “唉……時隔這麼多年了,你還是這暴脾氣。”曹操嘆了口氣,回頭問許攸,“我想放了仲簡,你意下如何?” 許攸打仗時嚇蒙了,這會兒腦子又好使起來,悻悻道:“放了他幹什麼?叫他天天照鏡子,不停地咒罵你嗎?” 割掉的鼻子長不出來,割斷的情義也無法彌合! 曹操搖了搖頭:“來人哪!把他拉下去殺了,留全屍好好安葬。” 淳于瓊被士兵拖著,爆出一陣怪笑,“腦袋掉了算他媽什麼?我二十年後又是一條好漢,到時再找你姓曹的拼命,叫你這狗賊永世不得安生!哈哈哈……哈哈哈……”畢竟是老交情,曹操不忍看他赴死,扭過頭向東方望去。 烏巢敗軍咒罵著、哀號著,捂著血肉模糊的臉孔被趕出了營寨,踉踉蹌蹌向官渡踱去;而背後滿面烏黑的曹軍卻在歡呼、在嘲笑、在喝彩。就在一片咒罵聲與歡呼聲中,曹操波動的心緒慢慢平和下來。東方地平線已冉冉升起紅日,新的一天又開始了,但是中原大地已經天翻地覆…… 曹操倏然撥馬,對著歡呼的將士高呼道:“回軍官渡,還有一場決戰等著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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