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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蒲坂之戰

卑鄙的聖人:曹操Ⅷ 王晓磊 6171 2018-03-13
劉雄被扣留的消息很快傳到曹營,但這似乎並不出曹操意料,他只是微微一笑,隨口道了句:“馬兒反狀畢露,現在可以致書許都,將馬騰及其二子馬鐵、馬休連同家眷下獄了。他既然不念骨肉之情,老夫就幫他把逆臣逆子之名散佈天下!” 這是一場簡單的會晤,只有少數文武參加,天越來越冷了,大帳裡點著炭火盆,大家圍坐一處。不過並非所有人都像曹操一樣樂觀,長史陳矯就顯得很沉鬱:“兩軍僵持數月,眼看嚴寒將至,如此拖延只恐孫權、劉備將有不測之謀。丞相還要早作打算才是。” 曹操一副滿不著急的樣子,卻問倆兒子:“子文、子建,以你們之見接下來該怎麼辦?” “這還有什麼說的?真刀真槍跟他們幹!”曹彰騰地站了起來,差點兒將炭盆碰翻,“我就不信這幫烏合之眾有什麼本事。兩軍交鋒勇者勝,孩兒願提一彪人馬以為先鋒,至叛軍陣前討戰!”

曹操連連搖頭:“你不讀書習學慕聖道,而好乘馬擊劍爭強好勇,此一匹夫之勇,何足貴也?還是回去多念唸書吧。” 曹彰聽父親貶低自己,有意辯駁卻被曹植攔住,輕輕拉他坐下:“殺敵一千自損八百,強攻硬取非善戰之法。用兵之法,全國為上,破國次之;全軍為上,破軍次之。是故百戰百勝,非善之善者也;不戰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 曹操眼前一亮:“依你之見?” 曹植笑道:“劉雄雖已被制,然敵心必亂。今當再遣合適之人前往勸諭,設法解其乾戈,但求不戰而屈人之兵。” 曹操的眼神又黯淡了——兵法倒是背得頭頭是道,真用起來就顯出書呆子氣了。想至此他戲謔地瞥了眼坐在角落喝水的賈詡:“文和,吾兒有意再遣遊說之人。你乃武威郡名士,在西州久有大名,再派人沒有比你更合適的了。”

賈詡知他是戲耍,也笑道:“只怕我有命去,無命回來。劉雄尚且被挾,我去豈不是送死?謀叛者懷必死之心,父子至情皆可不念,豈容我一敵營老叟說短論長?若真似公子所想的那般深明大義,他們就不叛亂了。這天下也不至於乾戈不斷了。”莫看賈詡現在像個坐而論道的先生,當年可是保過董卓的,腦筋可一點兒都不古板。 “說到底還是得打。”竇輔嘆了口氣,“關西兵強,多習長矛,又征戰不休未有弛懈,皆百戰驍果。我軍若與之戰,非精選前鋒不可以當也。” 曹彰一聽要選精銳先鋒,又鉚足了勁,曹操卻道:“戰在我,非在賊也。賊雖習長矛,假使不得以刺,空無用武之地,又何能為也?” 竇輔精於政務,卻不甚通用兵之法:“丞相之意是……”

“固然要戰,但不可強攻硬戰。近聞成宜所部六千也已抵達潼關,賊勢已眾於我。今當謀牽制之法,使賊隨我動,賊疲我攻,趁其不備而擊之。兵法有云'夫地行者,兵之助也。料敵制勝,計險易遠近,上將之道也'。”說著話曹操站起身來,指指身後的屏風,那屏風之上掛著羊皮卷,正是潼關一帶的地圖,“你們看看此處的地勢,可有良策?” 眾人心思不同——竇輔、王粲不諳兵略,瞪大眼睛看著這幅圖,依舊腦中空空;曹植冥思苦想,眼睛都快瞪酸了,父親用意他是領會了,想法卻模模糊糊似有似無;曹彰沒那耐性,只瞅了一眼就打起哈欠。其他夏侯淵、徐晃、鄧展等將也是絞盡腦汁,唯有樓圭、賈詡不屑一顧,一個扭頭竊笑,一個悶頭喝水,眼皮都不抬。

曹操期待地望著曹植,希望他有所領悟,但等了半晌,最先打破沉默的卻是徐晃:“某得之矣!我軍盛兵於此,而賊不復別守蒲阪,知其無謀也。末將願請精兵渡蒲坂津,出其不意突襲敵營,賊可擒也。”這正是曹操所謀——此間地形甚為奧妙,黃河自北向南,渭水由西向東,兩川恰會於潼關之北,天然形成了一個“丁”字形河口。如今兩軍列陣於潼關左右,皆在渭水以南。此處地形狹窄道路險要,曹操若不破敵,則無法馳騁平原大展用兵之才,反之關中諸軍若不能破曹,也不能進取弘農之地,故而兩軍僵持不動。徐晃的建議是分兵北渡渭水,然後再從黃河蒲坂津西渡,到達敵人的北部,這樣就繞過了潼關直趨敵後,可以打破韓、馬的部署,相機而破之。 曹操微微點頭:“善矣……”但這不是兒子的答复,心中不免有些遺憾。

“我也去!”曹彰根本沒明白怎麼回事,也跟著起哄。 曹操根本沒搭理他,回身自帥案取來一卷書,遞到曹植手中:“險形者,我先居之,必居高陽以待敵。你好好參悟一下吧。” 曹植低頭細看,原來是孫武子《地形篇》,就在“我先居之”四個字旁邊,父親用朱筆注道“地形險隘,尤不可致於人”,這才明白父親早就成竹於胸,是故意考較自己,不禁慚愧:“孩兒紙上談兵,今後一定多加習學兵法,請父親將此書賜予孩兒。” “我也要看!”曹彰又跟著起哄。 “你呀……先去讀《中庸》吧。”曹操回歸帥案,抽出支令箭,“徐晃聽令!” “末將在。” “命你提本部四千人馬今夜北渡,搶占蒲坂津。” “遵命。”徐晃趨身向前,還未接過令箭,忽聽帳外有人大呼:“且慢!”緊跟著帳簾驟起,涼風襲面,有一員悍將風風火火闖進帳來,既而甲葉嘩啦,直挺挺跪倒在地,“懇請丞相把這支令箭交與末將!”曹操據案而視,來者乃是朱靈。

朱靈因所部兵馬屢次械鬥生事,被曹操革去兵權收在中軍,仗依然可以打,卻不能自己帶兵了。遍觀曹營諸將,除了樂進、於禁及曹家親信之外,無人比朱靈資格更老,從軍多年也是戰功赫赫。沒想到只因治軍不謹就被革了兵權,而且還是被他生平最不服的於禁接管了部眾,這口氣朱靈怎咽得下去?而且最難受的是面子過不去!當年他統領一軍跟隨曹操時張遼尚在呂布麾下,張郃保著袁紹,徐晃還是白波賊呢!如今人家都厲害了,自己倒越混越不濟,連他當年不放在眼裡的王忠都有將軍之位,比他晚來十年的鄧展現在都自統一部。朱靈情何以堪?故而想方設法要將功補過,與於禁爭鬥且放一邊,血性漢子至少得把臉掙回來。今日密議本來無他,可他耐不住性子,跑到帳外偷聽,守大帳的許褚也是老熟人,知他所思所想也不好意思哄他走。耳聽得一場大功要歸徐晃,趕緊進來請令。

曹操一見是他,立刻板起面孔:“朱文博,你乃中軍之將,應隨老夫而動,豈能出來爭功?” 朱靈抓耳撓腮:“丞相……我、我……”他也是粗人,不知說什麼好,憋了半天才道,“我知道錯了,您就別擠對我了!” “哈哈哈……”眾人哄堂大笑。 曹操也忍俊不止,卻清清喉嚨道:“領兵乃作戰之本,兵尚不能治好,談何打仗?誅大為威,賞小為明,以賞罰為禁止而令行矣。正因你功高名重,罰你一人足可震三軍,老夫越發不能姑息!今雖有悔過之意,卻不能無故赦免。你既願討令,我便命你充任徐晃副將,與其同往蒲坂,若有戰功再做商議。” 朱靈亟不可待:“我若立功可否授還舊部?” 曹操正要激他,淡淡一笑:“那就要看你立多大的功了。”

“成!我當先鋒官!”朱靈猛然躥起,一把奪過軍令。 徐晃忿忿道:“我才是主將。” “我怕你丟了,替你收著,替你收著……”朱靈憨笑。 “當將軍能把令丟了?快給我!你若不給我不准你當先鋒。” “哎呀!咱都老是交情,這點兒面子都不給……” 他二人正鬥嘴,帳簾一動,負責糧秣的典軍校尉丁斐走進來。曹操擺手叫他倆閉嘴:“有何軍情?” “弘農太守賈逵解送軍糧千斛、牛馬牲畜百餘匹,已屯入後營。” “來得正好。”曹操道,“先分二十頭牛給兩位將軍,叫兵士飽餐戰飯養精蓄銳,今晚也好出兵。再致書河東太守杜畿,大軍近日就將北移,改由他就近供給糧草。” “諾。”徐、朱二將與丁斐一齊退下。

曹彰躍躍欲試也要請命,不待他張口曹操一拍帥案:“陳矯、王粲、曹植聽令!” “在。”三人沒想到還有自己差事,連忙起身。 曹操一指曹彰:“你們三個把他給我盯住了,別叫他出去惹禍。老夫的兒子是不少,但也經不起一個接一個地死!”說罷起身招呼在場所有人,“傳令全軍拔營起寨,西進十里逼近潼關再紮營。” 曹彰咕噥道:“明明要北渡了,為何還要逼近敵人?” 曹操拍了拍他肩膀:“傻小子,何時你能明白這是什麼道理,為父就不用這麼盯著你啦……” 曹軍西進十里,毗鄰潼關紮下營寨,只有徐晃所部四千兵士未動,殺牛宰羊吃飽喝足,往帳篷裡一臥,睡不著瞇著,靜候太陽落山,直耗到戌末亥初天已大黑,徐晃才傳令啟程。鑼鼓軍帳、輜重糧草、轅車藩籬盡數收好,小船是早預備下的,二將督率士兵北越關山,先渡渭水。

渡渭水還算順利,雖然水流湍急,但沒有任何人干擾,只是輜重軍帳不能捨,因為過黃河還要再次下寨,故而耽誤了工夫。曹營諸將中徐晃出了名的謹慎,素來是“先為不可勝,然後戰”,治軍也最嚴,這邊渡著河,那邊就開始排列輜重——藩籬在前,轅車居中,軍帳糧草居後。已經過河的兵四下戒備,還沒過河的就排列這些東西,黑燈瞎火的竟沒一人閒著,無愧軍中有諺“不得晌,屬徐晃”,萬事都想在前頭。 偏偏朱靈卻是眾將之中治兵最鬆的,又是個急性子,只要當兵的打仗肯拼命,其他什麼都不管,無怪乎落到這步田地。他瞧徐晃慢慢吞吞安排這些雜物心裡就起急,若非屈居副將之位,早就帶兵衝出二里地了,催了徐晃半天,總算是等全軍都渡了河,這才列好隊伍接著前進。 這會兒已近子時,明月朗照,皎潔的月光灑滿大地,給漆黑的荒原帶來幾分光亮。渭河以北不知有無叛軍,這月光可幫了大忙,徐晃也不傳令舉火了,就藉著朦朧月色前進。若依朱靈之法,過了渭水就西奔黃河河口,順著河岸北上,先聲奪人遇著敵人就拼;徐晃不聽他言,偏偏不走河岸,直接向北行軍,哪怕繞個大圈子,也要防止暴露行踪。 曹軍在漫漫荒原上行軍,有條不紊隊列整齊。朱靈暗暗光火——徐公明磨磨唧唧簡直像個老嫗,黑燈瞎火列這漂亮陣勢有個屁用?徐晃也不理他,督著隊伍繼續前行,直走了一個多時辰,昏天黑地不知到了哪裡,士兵們眼皮子都打架了,這才傳令西轉。過了蒲坂縣境,大家摸黑來到河岸,隱約望見自北南流的黃河——這段河道雖不及渭水湍急,但河面卻寬得多,對面還有叢叢密林。依著朱靈這就渡河,徐晃還是不著急,順河道接著向北,走走停停,又耗了小半個時辰,直到一處兩岸都平緩開闊的地方才勒馬,笑道:“先鋒官,該你顯身手了,千萬小心。” 朱靈忍了半宿,就等這句話了,哪還顧分佈船隻,領著幾十個親兵就上了船,搶先離岸撲奔河西。行軍可以藉著月光,渡河可就得打起火把了,朱靈身先士卒,登到船頭親自舉火,為十幾條小舟引領方向。可船剛行到河中央,忽聞對面傳來馬蹄之聲,緊接著也有稀稀疏疏的火光朝這邊靠攏——有敵人! 渡半受敵是兵家大忌,這地方要是過不去,敵人隔河堵截,走到哪兒人家堵到哪兒,永遠也過不去。曹軍已是有進無退,朱靈把牙一咬,轉身從親兵身上抽出把環首大刀,將左手火把一搖,嚷道:“小的們看好了,跟著老子殺啊!”說話間船離對面已不足一丈,岸上早閃出一大片黑影。朱靈估摸著淹不到了,奮力往河裡一躍,踏著齊膝的河水就往上沖。他立功心切,士兵們可沒見過這麼打仗的,萬一對面備好弓箭,就成刺猬啦!猶豫片刻,見對面亂哄哄,似乎也未準備好,這才齊聲吶喊跟著衝下去;使船的也都是人精,見士兵們下去,調轉船頭又去接第二撥。 朱靈今天豁出去了,完全一副不要命的架勢。對面的敵人也搞不清狀況,只是看見火把知道躥過一人,匆忙中竟沒人想起來放箭。眨眼工夫朱靈已然殺到,剛一上岸就有個騎兵挺槍刺來,朱靈身子一晃,讓過槍尖揮刀便劈,頓時齊腰砍翻血噴如雨,後面十幾個親兵趁亂而上,西岸可就熱鬧了。 但曹兵不知,這可不是普通斥候,乃是梁興麾下勁旅,約有五六百,且多為騎兵;統兵之人叫趙青龍,在關中諸部頗有勇名。梁興得成公英之謀已移師渭北,派遣部將往來巡視河岸,就防著曹軍前來,今夜負責巡查的就是趙青龍,行至此間偶見河上火光搖曳,忙派百餘騎前來查看,哪知糊里糊塗打起來了,趕緊率兵接應。他一馬當先趕到河灘,見百餘騎與數十曹軍殺得難解難分,其中有個又高又壯的將領,又喊又叫也沒騎馬,左手舉著火把,右手攥著大刀,舞得車輪相仿,奮力廝殺勇不可擋。趙青龍火往上撞,他手中一桿丈八馬槊,也有萬夫之勇,當即催馬直奔那將殺去! 朱靈影影綽綽見一騎奔來,也預感到不是尋常之輩,自己步行又是短傢伙,一打準得吃虧,情急之下左臂一掄:“去你娘的!”將火把扔出去了。 趙青龍正要取他性命,突見一道火輪奔自己面門打來——挨一下不要緊,把戰袍引燃可就燒活人啦!忙橫過馬槊擊飛火炬,哪知緊跟著黑影一縱,朱靈舉著大刀撲過來了。趙青龍嚇得魂飛魄散,翻不過腕子也來不及撥馬,饒是這小子反應快,立刻棄槊抬腿跨鞍,擦著朱靈的刀尖跳下馬去,撿了條命。 人是逃了,馬逃不了,大刀照著馬背就劈下去了。也是朱靈一股急勁兒,竟生生將這戰馬斬為兩段。噴得周遭一人一身血,血腥嘩啦的腸子肚子流了一地,可把敵兵嚇得不輕。趙青龍跳下馬去一個側歪摔倒在地,又是泥土又是膿血,黑燈瞎火也找不著自己的槊了。青龍變了躥地長蟲,摸了半天摸不到傢伙,索性也不找了,站起身把佩劍一抽:“我照應著,快去搬兵!”可他的兵受此一驚已有些心怯,曹兵趁勢渡過數百,兩軍黑咕隆咚地紮到一起,火把全撒手了,這可真亂了! 黑黢黢也瞧不清楚,有的兵瞧誰都像敵人,舉著刀亂砍;也有的瞧誰都像自己人,一下都不敢招呼,喊得比殺得還兇!糊里糊塗一頓亂撞,猛然又見西南方撞來一彪人馬——乃梁興麾下另一部巡哨,為首之將名喚靳富。 朱靈此刻已上馬換槍,眼見敵眾我寡大軍還沒盡數過來,情知唯有死戰,催動坐騎大喝一聲:“老子要洗雪前恥!”帶著兵就撲過去了,嚷得敵人直納悶:什麼洗雪前恥? 他們哪知道,朱靈前番被於禁奪營,在中軍受了不少委屈,今夜算是撒開歡了,竟把對於禁的恨洩到敵人身上!他手下親兵也都是不要命的,徐晃的兵也頗受激勵,索性全豁出去了,迎著敵人一通猛殺,針尖對麥芒,雙方死傷都很嚴重。這時徐晃已經過河,後面的兵開始運輜重了,關中軍瞧出便宜了,那個不要命的將軍不好惹,這位穩穩噹噹的還不好欺負?齊奔徐晃下手。 哪知這位更不好惹!徐晃將手中大刀一擺,登岸的數百曹兵原地不動,一起彎弓搭箭,齊刷刷射死一排。朱靈左沖右突殺得血瓢一般,將將戰了半個時辰,兩下夾擊竟將靳富的兵殺散了;剛緩口氣,又見西方火光沖天——梁興親率五千人馬趕到了! 曹兵總共只四千人,奮殺半宿又是搶渡,這次可真危險了。朱靈連喘大氣,低頭看看自己這杆槍,不禁悲從中來:今日恐怕有死無活了,也罷,拼死在此也算把臉掙回來了……想至此又要再突梁興的隊伍,忽聽身後徐晃放聲大笑:“文博!連殺兩陣累了吧?何不進來歇歇?” 朱靈回頭觀看,大吃一驚——河灘上已立起整齊的寨牆! 磨刀不誤砍柴工,徐晃渡渭水時就安排好了,前面跟朱靈的一千人只管禦敵,中間自己帶兩千人就是放箭,後面一千兵負責紮營。運輜重頗有講究:藩籬在前,轅車居中,軍帳糧草居後。那柵欄從潼關大營拆下來就是大片大片,運著不方便,用起來可好使。而且徐晃過河前又選好了地勢,士兵過來把柵欄一插就算立住了,後面的人把轅車一架就有寨門了。剛開始是人護著牆,後來就是牆護著人了。 朱靈欣喜若狂,連忙催馬進營:“徐公明,我服了你啦!” “文博兄之驍勇,我也欽佩!” “彼此彼此。”二將握手而笑,曹兵盡數退入牆內,隔著柵欄夾起長槍,搭起弓箭,恭候梁興大駕。 這會兒趙青龍、靳富聚攏殘兵歸隊,梁興大軍強突曹營,哪知人家早佈置好了,三突兩突攻不進,反傷了不少士卒。又折騰了半個時辰,天已濛濛亮,梁興放眼望去——曹兵以逸待勞穩居寨內,後面的小舟往來不絕,糧食、鑼鼓、軍旗都過來了,有人支起了帳篷,還有人都開始挖灶埋鍋了,這還怎麼打? 趙青龍吃了個虧,狂吼不已:“絕不能饒他們,繼續攻!給我攻啊!” “別攻了,還瞅不出個子丑寅卯?”靳富白了他一眼,“人家寨子都紮穩了,即便攻下來得死多少人?韓遂、馬超都是乾什麼吃的?憑什麼叫咱當這冤大頭?叫他們玩命去!” 梁興苦笑著搖了搖頭:“收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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