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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二、青雲山莊,秘密據點

司馬懿吃三國2 李浩白 6467 2018-03-13
荊襄第一學府青雲山莊位於荊山南脈,坐落在繡雲峰的半山腰間,背倚抱璞岩為壁,三面皆是山巒環繞,腳下則是碧波萬頃的沉璧湖。 司馬懿初入此境,下車伊始,便覺這里風光旖旎,清幽宜人,實是桃源仙境一般的世外福地,與自己當年求學所居的靈龍谷相比毫不遜色。他暗暗感慨一番之後,便讓當地縣衙派來的數名差役在前引路,自己攜著牛金隨後沿著那五百二十八級石階逐步攀登而上,緩緩來到了青雲山莊莊門之外。 抬頭看去,那兩座雕著流雲花紋的柏木巨門巍然而立,彷彿直聳雲端,令人油然而生高山仰止之感。 他倆正自嗟嘆觀賞之際,那幾個差役已是上前拍響了莊門。隔了半盞茶工夫,那柏木巨門忽然“軋軋軋”地沉沉悶響著向兩邊移了開來。

司馬懿和牛金舉目而望,卻見門裡面快步走出來一個披麻戴孝、滿面戚容的青年儒生。他的身旁,跟著的是身穿孝服的牛恆。 見此情形,司馬懿不禁愣住了。青雲山莊里難道正在辦喪事?他心頭頓時湧起一股不祥的預感。略一躊躇之後,他朝後揮了揮手,讓那些縣衙差役們遠遠退了開去。 果然,牛恆奔下台階,遠遠迎著司馬懿便哽咽著喊道:“司馬大人……您來得真不巧!水鏡先生他……他數日前已經逝世了……” 司馬懿一聽,饒是他性格一向安重深沉,亦不禁如遭雷擊般渾身一震,頓時呆住了。什……什麼?叔父大人竟然已經逝世了?那個聰達睿智、博學洽聞的水鏡先生司馬徽竟然已經逝世了?那麼,自己親赴荊州準備全力阻撓曹操此番南征取得全勝的大計,豈不是孤掌難鳴了?想到這些,司馬懿的眉頭不由得暗暗蹙了起來。

正在他聳然驚愕之際,牛恆又用手指著那位從後面跟上來的披麻戴孝的青年儒生道:“司馬大人,這位便是水鏡先生的長子司馬芝。我等自昨日接到縣衙送來的關於你們今日前來謁叩的消息之後,都一直在恭己虛室以待吶。” 司馬懿定住了心神,一邊擺手連稱“不必多禮”,一邊掃眼看向了自己的那個堂弟司馬芝。但見司馬芝生得風姿俊偉、一表人才,雙眸顧盼之間更是熠熠生輝。他和司馬懿略一對視,便微俯下頭拭去腮邊殘淚,在四尺開外站定,朝著司馬懿躬身一禮,恭恭敬敬地言道:“司馬大人,小生司馬芝這廂有禮了。” 司馬懿斜斜瞥了一眼那遠遠站在自己身後的幾個衙役一眼,面色顯得沉痛異常,噙著眼淚邁步上前,伸手一把扶起了司馬芝,緩緩而道:“司馬公子請節哀。懿今日遵奉丞相大人、毛玠大人之命特來訪求遺賢,卻不料水鏡先生竟已駕鶴仙去。唉,'哲人其萎乎'!懿心中真是悲何以堪……”他一邊說著,眼角的淚一邊就似滾珠兒般掉了下來。

遠處的衙役們見了,都不禁嘖嘖讚歎起司馬懿訪賢求才的真情厚意來。進入青雲山莊的靈堂拜祭過水鏡先生司馬徽的靈柩之後,司馬懿便讓衙役們留在偏舍等候,自己卻以“訪賢諮善”的名義隨司馬芝、牛恆去了後堂密室,和他倆關起門來共議大事。畢竟,司馬家“潛遏曹操、阻撓南征取得全勝”的大計順利實施才是頭等要事,一切都要圍繞著它來奔走活動。 在密室坐定之後,司馬懿便麵容一整,向司馬芝哽咽著抽泣道:“芝弟……為兄來晚了!只恨未能及時趕來親見叔父大人一面,聆聽他的殷殷教誨了。唉……不知叔父大人臨終之前可曾留下了什麼錦囊妙計沒有?芝弟也應該知道了罷——如今曹操已經掌控了荊襄江北之域,正在整合兵力,勤練水師,不日便要直襲江夏郡和長沙郡,情勢危急得很吶!”

司馬芝見自己這個堂兄坐席未暖就直奔主題而來,顯得似乎忒心急了些,便也不立即接口回答,只是一邊揩著眼淚一邊在心底慢慢思忖:平日里聽父親談起司馬懿都是“沉篤敏達、智計絕倫”,今日一見卻似這般浮躁?莫非目前情勢當真已有燃眉之急了?他心神一斂,當下正了正臉色,拱手答道:“仲達二哥,遵照伯父大人的指示,父親大人在臨終之前已秘密約見了諸葛亮,將您作為'身在曹營,心懷漢室'的內應死士推薦給了他。日後,牛恆大哥就是您和諸葛亮之間秘密聯繫的'特使'。他專門負責在你倆之間傳遞信息。” 司馬懿聽到這裡,眉頭微微一皺:“這個……諸葛亮是不是真的相信了叔父大人的話?芝弟,依你看來,他會不會在日後的交往中真正信任為兄呢?”

司馬芝深深沉吟了片刻,語氣有些猶豫地答道:“這個……小弟也不敢十分肯定。不過,據小弟在場親眼所見,諸葛亮起初還是有些半信半疑的;但他聽到您曾經臥府三拒曹操徵辟的事蹟之後,似乎便有七分相信您是漢室懷忠之臣了。” 司馬懿未置可否,只是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他眉尖忽地一挑,冷不丁地問了司馬芝一句:“芝弟,你看劉備、諸葛亮等這一次為何徑自逃往江夏郡而不逃向長沙郡呢?” “據小弟所知,劉備、諸葛亮在荊州一向與劉琦交好,而且劉琦為人比較寬厚,不像劉磐那般有勇無謀、剛愎自用。所以,劉備、諸葛亮只有投奔到劉琦的江夏郡,才會有充分的用武之地。”司馬芝略一思慮,便侃侃而答,“而且,就地理位置而言,江夏郡也比長沙郡要優越一些。它位於長沙郡、桂陽郡之東,實際上就是以這兩個郡為屏障,曹操若要沿長江打到江夏郡去,非得先行攻下長沙郡和桂陽郡不可。”

司馬懿微微頷首,又細細問道:“為兄聽人介紹這裡的形勝要塞之情況,荊州之根本乃是在長江以北,其中南陽、襄陽、南郡為第一等要地,江夏郡、長沙郡為第二等要地,武陵、零陵、桂陽等為末等要地。曹操現在一舉侵占了南陽、襄陽、南郡三郡,已得荊州全境要塞十之六七……卻不知劉備、諸葛亮他們據守江夏郡究竟能有多大作為?” “仲達二哥,江夏郡一帶險山惡水居多,尤其是夏口城正居漢水、長江匯合之處,依山傍水,易守難攻。”司馬芝仍是十分耐心地回答道,“劉備、諸葛亮他們這時跑到那裡,舉旌進取自是大大不足,但負隅自保或許還是勉強可以的……” “在夏口城'負隅自保'?那也經不起曹操大軍兵分兩路,從漢水、長江順流並進、南北夾擊啊!劉備、諸葛亮在那裡終究是坐以待斃、苟延殘喘啊……”司馬懿先是輕輕點了點頭,後又徐徐搖了搖頭,“為兄心底倒有這麼一個猜測:倘若劉備和諸葛亮乘勢以夏口城為據點,回過頭去拉攏江東孫氏作為外援助力一齊對抗曹操吶?那麼,這個時候的夏口城豈不成了目前荊州全盤戰局中的樞紐之處?”

聽到這裡,司馬芝的雙眉倏地一跳。如果說先前他對面前這個被父親大人一直贊不絕口的“仲達二哥”還存有一絲隱隱的不服氣的話,現在他已是衷心欽佩、五體投地了——司馬懿的目光果然是犀利無比,一眼就洞悉了劉備、諸葛亮他們東逃夏口城的真正用意!他不由得微微張大了嘴巴,驚駭異常地失聲讚道:“仲達二哥真乃神人也!諸葛孔明這等微妙精深的借屍還魂之計竟也被您一眼覷穿了……” 司馬懿卻有些不好意思地擺了擺右手,止住了司馬芝的誇讚,臉色微微紅了:“芝弟謬讚了。為兄哪有這等先知先覺、百算百中的神通?若是沒有叔父大人的指點,為兄豈能覷破諸葛亮的這借屍還魂之計?”說到這裡,他的喉頭哽咽了一下,顫聲而泣,“可惜如今叔父大人竟已溘然仙逝,為兄實是傷心至極啊。”

司馬芝急忙陪著他揩了一陣眼淚,只道:“仲達二哥,父親大人既已仙去,您身負我司馬家'扭轉乾坤、後來居上'的宏圖大任,切要節哀順變,多多善自珍重啊……” 司馬懿透過眼簾那矇矓的淚光,瞧出了司馬芝臉上隱隱有著些不解,便凝住心神,拭乾眼淚,緩聲而言:“一年多前,劉備第三次到南陽隆中茅廬恭請諸葛亮出山輔助之時,諸葛亮向他侃侃暢談了一席話……”他目光一掠,見到司馬芝的眼中似有一片茫然,便知道他亦並不清楚這件事的底細,就繼續講了下去。 “諸葛亮當時是這樣對劉備說的:'自董卓專權構亂以來,天下雄豪並起,諸侯割據,幾成先秦戰國之局面。袁紹盤踞河北,曹操奠基兗州,劉表擁荊襄之眾,劉焉父子據巴蜀之險,馬騰一族稱雄西北,孫氏兄弟坐斷江東,其餘袁術、呂布、張魯等人跨州連郡而作亂者不可勝數。然而以上諸人,而今或滅或併,餘者不過五六之君,實為天下一大變局。

“'兗州曹操,比於袁紹,名微而兵寡,卻能盡收汝、潁之奇士為己所用,故在官渡之役以弱勝強,一戰而克袁紹,實賴荀彧、郭嘉等賢哲相助。如今,他已坐擁司、並、幽、冀、青、徐、豫、兗、遼東等諸州數百萬之眾,挾天子以令諸侯,借天子以攬人心,詔令一出,天下景從,此誠不可與之爭鋒也。孫氏父子據有江東,已曆三世,以長江之濤而拒北兵之鋒,國險而民附,周瑜、張昭、孫邵、魯肅等皆為一時之俊傑,甘心而為其用,兵雖不多卻足以自守,域雖不廣卻足以安民,舉措之際審慎沉篤、後勁綿綿,此可以為援而不可妄圖也。 “'反觀眼下,荊州北據漢、沔,中亙長江,東連吳會,西通巴蜀,利盡南海,正所謂兵家必爭之要衝也!如此佳妙的用武之地,而劉表父子皆庸劣無遠志,不過一介守門之奴耳!豈是荊襄八郡士民可賴蔭澤之明主乎?此正可謂上蒼所以恩授主公者也,主公豈有意乎?益州險塞,沃野千里,民風淳樸,錢糧充盈,天府之土,漢高祖恃之以成帝業。劉璋暗弱,外不能禦強虜,內不能製豪門,土蠻居南而肆虐,張魯在北而興亂,民殷國富而不知存卹,智能之士心散如沙,個個思得明君。主公既為帝室之冑,信義著於四海,忠名佈於八荒,思賢若渴,從善如流,倘若跨有荊、益,保其岩阻,西和諸戎,南撫夷越,外則結好於江東孫氏,內則廣攬士庶之心,自守而有餘,進取則伺隙。待天下有強虜自弱之變,中原有民心向漢之勢,遂命一上將率荊州之軍以向宛城、許都,主公則親麾益州之眾出於渭濱,四方百姓誰不簞食壺漿以迎主公乎?誠然如是,則大業可成,漢室可興矣!'”

司馬懿這麼滔滔然暢言而來,只聽得司馬芝目光熠熠,不禁拍膝擊節而贊:“這個諸葛亮,平日里在山莊學堂上只是悶頭讀書,沒想到他'三年不鳴,一鳴驚人'——竟講出這樣一番雄圖大略來。仲達二哥,您是怎麼知道這件事的?” 司馬懿聞言,悠悠而答:“這些內容,都是叔父大人送來密函告知為兄的。大概諸葛亮的這一幅隆中對方略也曾經在暗地里和叔父大人切磋交流了許多次罷,不然,他哪會將它設計得如此完美無缺?只不過這等精妙的核心方略,他一定會緘藏於心決不輕洩,芝弟你自然是不得而知了。” 司馬芝聽了,禁不住暗暗點頭。怪不得仲達二哥能夠一眼就覷破劉備、諸葛亮“外結孫權、借屍還魂”的計謀,原來他早就掌握了劉備一派的核心方略,而且這核心方略——隆中對還是自己父親告訴他的吶。看來,這世界上真沒有什麼先知先覺、百算百中的神人,關鍵是自己要耳目遍布、八面來風。 司馬懿倒沒太注意他在一旁的表現,而是徑自循著自己先前的思路說下去:“那麼,劉備、諸葛亮此番從漢津口逃往與江東孫氏毗鄰的江夏郡,這就表明他們已經在實施其南陽隆中對'東和孫權、北拒曹操、借力打力、伺取荊州'之大計的第一步了。說實話,如今情勢緊急,為兄是迫切想和諸葛亮他們會上一面啊……” “對這件事兒,仲達二哥倒不必過慮。”司馬芝聽罷,忽然頗為含蓄地一笑,“您有所不知,那諸葛亮此刻想必正日夜兼程地往青雲山莊趕來吶。” “諸葛亮正往青雲山莊這裡趕來?”司馬懿微微一愕,“那日在漢津口堤上,為兄可是親眼目睹他們當時全都逃上關羽、劉琦的船艦直往夏口城而去了呀!” “二公子您大概還不清楚,其實那日在漢津口處劉琦帶來的船艦之上,正暗藏著江東孫權派來的特使魯肅。”牛恆也插話進來禀報導,“諸葛亮和他一碰面交談之後,便已生了攜手合作之意,商定了一齊悄悄潛回荊襄江北之地再來探個究竟。諸葛亮給牛某飛鴿傳來信息,他倆明日便可趕到這青雲山莊與您相會了。” “魯肅竟已趕到漢津口和諸葛亮接上了頭?江東方面的手往荊州這邊真是插得好快啊!”司馬懿早在今年五月份於許都相府中見識過魯肅“合縱連橫、捭闔自若”的手段,對他做出此舉倒也並不感到特別吃驚,只是讚了幾句,“那個踞伏柴桑城的孫權實在當得起'見機而作、迅捷如電'的讚語。看來,孫權於劉備、諸葛亮而言,確實值得一和。” 牛金在一旁聽了,卻不禁面現詫異之色:“諸葛亮、魯肅二人這時居然還敢冒險潛入荊襄江北之境到這青雲山莊里來?這不是自投死地嗎?” 司馬懿回過眸來,向他淡淡一笑:“牛金,你太小看他二人了。諸葛亮、魯肅都是當世難得的奇才,他倆膽略過人,懂得如今形勢之下——最危險的地方恰恰是最安全的地方。這才是置之死地而能縱橫自如的奇男子偉丈夫,豈能以暴虎馮河之莽夫視之?” 說罷,他又轉頭看向司馬芝,面露好奇渴望之色,急切而道:“芝弟,為兄現在對這個諸葛亮是越來越感興趣了。你和他是同窗好友,應當對他平日的言行習性有所了解。為兄很想听一聽你對他的所見所聞,知己知彼,洞其內情,才是明日與他順利交往的基礎嘛。” 司馬芝並不急著答話,而是緩緩思索了好一會兒,才娓娓而道:“仲達二哥,這個諸葛亮在家父門下三百弟子當中是最為卓異的。你剛才談到他是置之死地而能縱橫自如,這倒讓小弟想起了一件往事。那一日家父門下諸弟子正集於莊中紫竹亭內閱經自習,其時天色驟變,風雨大作。同門兄弟們無不驚擾而起。唯有諸葛亮倚柱讀書,神色不變,鎮靜如常。俄而猝有一記霹靂從天而降,正巧劈中他所倚竹柱,立刻火花四迸、駭人之極。當此之際,諸葛亮仍是從從容容起身而去,毫無慌張之情,笑曰:'古時舜帝穿行山林川澤,雖有暴風雷雨障之而不迷其方,亮身不能至,而亦心向神往也!今日聞雷不動,已淺嚐其意矣。'他這一份雍容鎮定的清曠之風,令我等同窗無不為之折服。” 司馬懿聽得點頭不已,急忙又問:“還有呢?” 司馬芝整了整思緒,繼續娓娓道來:“諸葛亮平日里讀書雖是喜歡觀其大略,但他還是有幾本書是最愛反复嚼味的:《管子》《商君書》《韓非子》《太公兵法》。商君那段'論至德者,不和於俗;成大功者,不謀於眾'的箴言被他視為座右銘,他外表謙遜異常而內心高傲至極。每日下課休息期間,他就吟誦《梁父吟》之詞以自怡……” “《梁父吟》?”司馬懿聽了,心下暗暗有些狐疑。這《梁父吟》乃齊魯之地用來埋葬死者時吟唱的一首古典民謠,歌詞淒婉幽遠,似乎也不是什麼慷慨激昂之作啊!比起自己所喜歡的漢高祖《大風歌》來,不知在氣勢上遜色了多少!心念一動之下,他不禁揚聲款款吟道: 步出齊城門,遙望盪陰裡。里中有三墳,累累正相似。問是誰家塚?田疆古冶子。力能排南山,文能絕地紀。一朝被讒言,二桃殺三士。誰能為此謀?國相齊晏子。 《梁父吟》裡講述的是先秦春秋時期齊國名相晏子設計誅除本國三個猛士的故事:齊景公當政期間,國內有田開疆、古冶子、公孫接等三個猛士,曾為國家立下赫赫戰功。然而,他們的個性都頗為狂傲自負。為了防備他們驕恣生亂,晏子便設了一個二桃賜三士之計,令他們因爭功而自相殘殺。依司馬懿之悟:這二桃賜三士之計,完全是因為晏子洞悉了田開疆等三人太過看重功名利祿之意而發。不僅此三士如此,古往今來天下多少人士又何嘗不是為功名利祿所羈絆,而致身心役於勢利、念念係於得失?他想到這兒,深深一嘆:“據懿之見,諸葛亮喜好吟誦《梁父吟》是大有深意的。古今人士立身行道不應如田開疆等三士為利所惑而喪其所守,反當如齊晏子超然物外而能使利為我所用。諸葛亮能夠看透這一點,堪為良相之才矣。” 司馬芝聽了,頓時連連點頭,目光向司馬懿臉上一投,帶著濃濃的驚訝之意:“哎呀!正可謂天下英雄所見略同——小弟記得諸葛亮有一段箴言,'非淡泊無以明志,非寧靜無以致遠。'恰恰與仲達二哥您剛才這番感悟相映成趣。” 司馬懿卻仍是靜靜地沉吟著,過了半晌,才徐徐而道:“諸葛亮嗜好《商君書》《韓非子》等典籍,足以證明他是外儒內法之勁士,必是重實而少虛、知本而察末、守內而執外之個性。卻不知他為人處世究竟有何破綻?芝弟,你可開襟敞懷向為兄告知一二。” “這個……仲達二哥,請恕小弟眼拙,小弟倒真是一直沒能看出這諸葛亮在言行習性、為人處世之上有什麼弱點。”司馬芝臉上紅了一下,很是有些不好意思,“以仲達二哥您的神目如電,想必明日自能在與諸葛亮的言談交遊之際,察覺出他的缺失之處來……” 司馬懿一聽,知道自己再問下去也不會掘到多少對自己有益的東西了。他心念一定,振了振衣襟,便對侍立在身旁的牛金吩咐道:“牛金,你且出去給那些衙役們講,本座要留下來在這青雲山莊為朝廷細細地訪賢求才,他們可以先行回去了,後日再來接本座。” 然後,他轉過頭來又向司馬芝含笑而道:“這樣罷,為兄今日還是初到青雲山莊,有請芝弟你帶領為兄出去瀏覽觀瞻一番。咱們一邊並肩瀏覽觀瞻,一邊細細共商我殷國王室司馬家在這荊襄之域培根植本之大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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