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歷史小說 一寸河山一寸血5·歷史不死
一寸河山一寸血5·歷史不死

一寸河山一寸血5·歷史不死

关河五十州

  • 歷史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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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970-01-01發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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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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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一章最精彩的一戰(一)

棗宜會戰結束後,第十一軍司令官園部和一郎一度自我感覺非常良好。那一仗,不僅導致對方的集團軍總司令陣亡,而且日軍渡過襄河,佔領宜昌,無疑是對他的前任的一種突破。 如今的第十一軍,稱得上是日本“中國派遣軍”的驕傲,園部也幾乎就是“中國派遣軍”司令官西尾壽造一手捧出來的明星。 但這顆星星升得快,掉得也快,很快就要成流星了。 教訓 園部倒霉,起因卻是“華北方面軍”。 當時“華北方面軍”計劃進攻中條山,因兵力不足,打算把第十一軍駐於南昌以西的第三十三師團給借調到華北去。 走了一個師團,等於缺了一個角,南昌日軍無疑會受到威脅,這可怎麼辦? 按照通常辦法,無非是拆東牆補西牆,由“中國派遣軍”從別處再調部隊過來填補空缺,可這回西尾突然想起要換一種活法,而啟發他的正是園部本人。

棗宜會戰之後,園部提出了一個戰術,叫“短切突擊”。簡單點說,就是對中國軍隊的防區攻而不佔,且無論出擊距離還是時間都控制在一定範圍內,打完就回家。 相對於組織費工費力費時的大戰役,短切突擊看上去確實比較經濟實惠,有時只要出去三四天工夫,就能威風好一陣子,所以園部對此很是得意,也常在自己的上司面前吹吹。 既然下級說得那麼活靈活現,西尾也就真以為這個短切突擊可以無所不能了。 趁第三十三師團走之前,不妨把部隊集中起來,對南昌以西的中國軍隊也好好地“切”一下,那不就有一段時間可以關上門睡大覺了嗎? 園部這時正是神神道道的時候,認為此計甚妙。 在此之前,園部已經在周圍“切”過一圈,效果確實不錯。要說不順的時候也有,像跟湯恩伯打交道時就比較費勁,在豫南的短切突擊戰中,後者反過來還“切”了他一刀,僅名古屋第三師團便傷亡了三千多人。

湯恩伯有幾個?不也就一個嗎?園部對此並無顧慮,況且,他即將面對的對手是第十九集團軍總司令羅卓英,後者在南昌會戰時就曾輸給岡村寧次。 前任的手下敗將,我卻鄭重其事,豈不惹人笑話,所以園部起先只將此次作戰視為他短切突擊戰中的一個小項目,根本也沒當一回事,甚至都沒到南昌去設立敵前指揮所。 他不知道,失敗這個東西不是專屬品,不會一門心思跟著哪一個人走,尤其是那些頭腦清醒的人。 羅卓英從來沒有忘記過南昌會戰給他帶來的恥辱。這位喜歡寫詩的將軍身上並無一點文人的迂腐之氣,即使打了敗仗,也從不會為自己鳴冤叫屈或尋找戰場以外的各種藉口。 他的名言是:軍人事業在戰場,軍人功罪也在戰場。 哪裡跌倒了就從哪裡爬起來,既然是在戰場上吃的虧,教訓還得到戰場上去找。

羅卓英總結出的第一個教訓是麻痺大意,敵情觀察不仔細,結果僅僅相差九天,主動就變成了被動。 於是,從九江到南昌,羅卓英都派出了很多情報人員。 傳來的情報表明,鐵路上的日軍軍列來去頻繁。羅卓英想知道的是,這是要撤兵,還是要增兵。 有人說是撤兵,根據是有一些列車的車廂窗口露出人和槍,而這些列車都是朝北去的,但也有人說可能是增兵,因為有更多的軍列在南下,只不過上面窗戶緊閉,看不真切。 要對此做出判斷,就得使用鐵道游擊隊的辦法:晚上趴在鐵路邊,耳朵貼著鐵軌。 一聽,北上的軍列很輕,南下的軍列卻很重。 明白了。北上列車讓你看到人和槍,那是故意製造的假象,其實裡面沒幾個人,而裝載著部隊和武器裝備的,恰恰是南下列車,不然車廂不會那麼沉重。

拿到“化驗報告”後,羅卓英就為大打一場做好了準備。 主見 1941年3月15日,在園部的指揮下,日軍分三路攻向南昌以西的上高地區。 正面迎擊日軍的是李覺的第七十軍,湘軍雖然英勇,但要在平地或丘陵上與日軍正規師團作戰,還是有力不從心的感覺。 頭兩天,羅卓英剛好不在上高,由參謀長臨時指揮,後者實戰經驗不足,聽到前方戰事不順的消息後,顯得十分緊張,臉色也變得鐵青,坐在司令部裡一個勁地給薛岳打電話,請示機宜。 第九戰區司令長官給他打氣,“不要怕,這是日軍的老一套,打一下就會回去的。”放下電話,薛岳立即催促羅卓英返回上高進行直接指揮。 3月17日,羅卓英趕回上高,並連夜召集幕僚進行商議。

中方指揮官在前線觀察敵情 開始是高層幕僚。他們的看法跟薛岳差不多,認為日軍只是出來掃蕩一下,應避免決戰,先撤出上高,等其撤退時再進行追擊。 這是薛岳在第一次長沙會戰中就採用的戰術,以後李宗仁也用,看上去既符合實情,也很穩妥。 如果是在南昌會戰前,也許羅卓英一點頭就同意了,但自那一戰後,他得到了第二個教訓:作為主帥,在從諫如流的同時,一定還要有自己的主見。 羅卓英提出了一個很尖銳的問題,“假如我們撤出上高,日軍繼續攻擊怎麼辦?” 他說:“上高後側與長沙相通,公路也未被破壞,對方是完全可以沿著公路直撲長沙的。” 眾人聞言,頓時都說不出話來。 為慎重起見,羅卓英決定擴大決策層次,讓所有幕僚人員與會發表意見。

多數底層幕僚都反對撤退,主張與日軍在上高展開決戰。這些小伙子大多血氣方剛,做夢也想幹它一場,況且位卑責就輕,對於打仗,自然要積極得多。 客觀地來講,高層幕僚的主張也不是沒有道理。園部的“短切突擊”,一共出動了兩師一旅團。其中,第三十三、第三十四師團雖非常備老師團,但比原來那兩個“最弱師團”要強得多,在新編師團里至少屬於中上水平。獨立混成第二十旅團則是從廣島第五師團中抽出了一些老兵打底子,然後重新組建的新老混搭部隊。 羅卓英能集中的兵力,光從編制看有三個軍,但由於兵員嚴重缺額,數量上一個軍只與日軍一個師團勉強相當,這樣一算,光人數就不佔優勢。 無論是按照先前日本人的換算方式還是實際作戰經驗,即便部隊滿額的話,中國軍隊也至少需用兩到三個軍才能對付一個師團。第一次長沙侵略戰的例子表明,日軍一旦打好了,四個軍都不一定擋得住一個師團,哪怕是被稱為“日本最弱師團”的第一〇六師團。

何去何從,最後還是要看軍事主官如何決斷。羅卓英思忖片刻,一錘定音,“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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