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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七章禍不單行

武則天秘史 宋晓宇 5705 2018-03-13
“女主代唐”事件發生,武媚娘險些丟掉性命。李世民去世後,她被流放到寺院裡,前途一片渺茫。 李世民殺死自己的兄弟後,開始相信鬼神傳說,而且非常尊崇道教,所以就召了一個李淳風在身邊,如果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就會讓李淳風進宮為自己解答難題,預測未來。 李世民雖然知道這種事情不能全信,但知道歸知道,有些事情還是需要李淳風出來做的,否則事情真的不好辦。 這一天李世民正在武德殿處理政務,突然玄武門的管事李君羨進入大殿說有事要報,李世民依舊低著頭處理奏摺,語氣平靜地問:“有什麼事就說吧。” “皇上,這幾天微臣經常發現白天的時候也會有太白星出現。不知是何意思,所以特來禀報皇上。”李君羨將自己所知道的事情告訴了李世民,然後偷著抬頭看了看李世民的表情。見皇帝並沒有任何反應,李君羨心裡暗自佩服。

“就這事?”李世民處理完一份奏摺之後,放下手中的筆,抬起頭淡淡地問,好像對這件事根本就沒有任何興趣,好像還有點要責怪的意思。 李君羨摸不清李世民的心思,只得低聲說:“是的。” “朕知道了,你先下去吧,順便傳李淳風過來。”說完這些之後,李世民又開始處理自己的事情。 李君羨很早就跟著李世民,自然了解李世民的脾氣秉性,也不敢在這裡多待,立刻出去辦事了。 李君羨離開之後,李世民那原本平靜的臉上露出陰沉之色。他倒不是氣李君羨什麼小事都過來通報,而是事情太怪異了,太白星是只有晚上才會出現,現在白天能夠見到,豈不是非常詭異的事情?不過他也不著急,等一下李淳風到了,自然會揭開謎底。 李淳風的師傅是大名鼎鼎的袁天罡,他從小跟著袁天罡學習占卜之術,早已名滿天下。李淳風早年投靠李世民,為他出謀劃策,立了不少大大小小的功勞。自從玄武門之變後,李世民經常做惡夢,所以李淳風也受到了重用。今天他正在家休假,突然有侍衛過來傳他進宮。他心裡非常好奇,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可是看這架勢,肯定出了事,不是皇帝又做了惡夢,就是其他人出什麼事情了,所以他也不敢耽擱,立刻跟著侍衛進宮了。

見到李世民,李淳風恭敬地見禮後,就畢恭畢敬地站在那裡,等候李世民發話。他在來的路上向侍衛詢問了一下,不過那侍衛什麼都不知道,他也只能靜靜地等待。 李世民想了很久才放下手中的筆,對站在下面的李淳風說:“你精通占卜之術,是否也精通天文地理之術?”李世民想確定一下李淳風對這些東西是否有所了解。 “只是略懂一些。”李淳風小心地回答,他不明白李世民為什麼會問這些東西。 “剛才有人來報,說太白星白日出沒,你看為什麼會出現這樣的事情?”李世民將自己心中的疑團說了出來。 “太白星白日出沒?”聽了這話之後,李淳風的臉“刷”地一下就白了,他沒想到事情會如此嚴重,難怪李世民這樣著急。太白星只會在夜間出沒,突然青天白日也能見到,那絕對不是一個簡單的問題。

李淳風的神色變化都落入了李世民的眼睛裡,作為一代帝王,他具有敏銳的觀察能力。見到李淳風這樣的表情,李世民心中“咯噔”一下,他知道事情絕對不會那麼簡單,心裡雖然大致了解了事情的嚴重程度,但臉上並沒有表現出來。這些年他早已習慣了喜怒不形於色。李世民接著問:“你能否占卜一下?” 李淳風知道這件事情有多重要,所以也不敢亂說,急忙拿出自己的傢伙開始占卜。這一占卜不要緊,結果卻讓李淳風都不知道該怎麼開口了。他抬頭看了看李世民,然後又看了看自己的卦象,心說:“這也沒出錯呀,怎麼會是這個結果呢?” 還不等李世民問出口,李淳風立刻又來了一卦,可依然還是那個結果。這一次李淳風算是確定了,但還是不知道該怎樣告訴李世民,這樣的結果就連他自己都不信,何況其他人呢?更何況這個人不是其他人,而是皇帝。

看著李淳風的異常舉動,李世民不知道出了什麼事情,會讓這個平時風輕雲淡的李淳風有如此大的反應,難道事情已經到了難以挽回的地步?李世民有點坐不住了,站起來問:“到底何事,為何如此驚慌?” 既然李世民都問了,那就不得不說了,李淳風快速整理了一下思路,大聲說:“啟禀皇上,的確是很大的事,就卦象來看,李氏江山將被'武'姓'女主'所代替,而且這個人已經在皇上身邊了。” “女主?”李世民聽到這個消息後,開始沒反應過來,心說:“女主代替李氏江山。開什麼玩笑,天下哪有女人做皇帝的?”李世民有些不相信地看著李淳風。李淳風心情忐忑地站在原地,等待李世民的發落。 “皇上,這的確是卦象顯示的,老臣絕不敢妄言。”等了一段時間後,見李世民依舊沒說話,李淳風急忙解釋。

“你說的是'武'氏會取代李唐江山?”李世民再次向李淳風確認了一下。 得到確定的答案之後,李世民並沒有急著說話,而是站起來在大殿之中來回走動,陷入了沉思。最終這位原本非常仁慈的皇帝想到了一個非常殘忍的辦法,他問李淳風:“你是說那個女人已經進宮了?” “是的。” “那就把后宮裡所有與'武'字有關的人全都殺掉,立刻去辦。” 這樣的皇帝李淳風是第一次見到,宮中與“武”字有關的人少說也有幾百人,就因為這樣一句話殺死這麼多人,是不是太狠了點?而且也不像李世民的所作所為啊!李淳風知道,這次皇帝是真的要大動干戈了。 但要殺這麼多人,李淳風還是感覺有些不忍心,於是小心地對李世民說:“皇上,女主代唐,這是上天的意思,就算您殺了那個人,也起不到多大的作用,而且到時候上天還會派來新的人選。到時候,大唐淪陷的時間就會更長,李家的人受到摧殘的時間也會更長。”

李世民不耐煩地看了看李淳風,雖然李淳風說得很對,而且讓李世民無法拒絕,但李世民心裡還是不舒服,那個人不死,始終是他心中的一根刺。想了想,李世民平復了一下心情,還是淡淡地說:“好了,這件事情不得透露出去,否則你知道結果,還有,剩下的事情朕再想想。” 隨後在李淳風的進一步推算下,李世民知道了那個傳說中的“女主”取代大唐的確切時間。但李世民並沒有大動干戈,他仔細地想了想,李淳風的話並不是沒有道理,如果事情真像李淳風說的那樣,還是順其自然比較好。但是不殺她,並不代表李世民會對此事無動於衷,所以他一口氣將所有與“武”字相關的人全部貶為宮女,這樣他心裡才算踏實一些。 后宮中的武媚娘當然不知道這件事了,她也在被貶的隊伍中,但她並不太在意這些,仍在繼續執行著自己的計劃,而且事情的發展已經在她的掌握之中了。可是突然把她貶為宮女,這一點真讓她心裡非常難過。她並不認為自己哪裡比徐慧差,可是為什麼皇帝總是和她作對呀?

而且每次做事情都沒有任何理由,現在她成為宮女了,要實現自己的目標豈不是更難? 武媚娘第一次感到在宮裡生活是這麼艱難。為了排解心裡的苦悶,武媚娘決定冒險和李治見上一面,一來是為了促進兩個人之間的感情,二來純粹是為了排解內心的苦悶。 李治做太子後,想要像以前那樣見他已經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了。雖然武媚娘現在成了宮女,但行動卻比做才人的時候方便多了,如果不是執勤期間,可以到禦花園或宮中的其他地方走走。 這一天,武媚娘在御花園遇到了經常跟在李治身邊的小跟班,這個人從小就和李治在一起,對李治可以說是忠心耿耿。所以武媚娘也很放心讓他給帶話,小跟班自然知道武媚娘與李治之間的關係,雖然有些擔心自家主子,但還是幫武媚娘帶去了這個消息。

不管現在事態有多複雜,但武媚娘認為,只要自己的大方向把握好,事情就會向自己預期的方向發展。 夜裡,依然是那座寂靜的小花園,在武媚娘看來,這裡的確是一個好地方,她經常到這裡來,而且很少有人發現她在這裡。 “太子。”武媚娘躲在暗處,見到李治過來,小聲喊他。 李治其實也很想見一下武媚娘,只是由於這一段時間皇上讓他做的事情太多,每次上朝都會帶上他,所以無法抽身與武媚娘幽會。這樣雖然累了點,但李治能夠體會到李世民的苦心。那麼多年過去了,李世民一直將所有的精力都放在李承乾的身上,希望李承乾能夠成為他的接班人,可是李承乾卻出了那樣的事情,李世民怎麼能不著急呢? 一想到朝中那麼多事情,李治心裡就開始心疼父親,可國事也不是一天兩天就能辦好的,所以只能一步一步地來。今天來見武媚娘也是他抽時間過來的,也確實是為武媚娘擔心。那件事情別人不知道,但作為太子的他卻非常清楚,但是他相信那個人不會是武媚娘,如果李世民真的要殺光宮內所有與“武”有關的人,那武媚娘是絕對逃不掉的。

“媚娘,你沒事吧?”李治見到武媚娘,看到她那明亮、彷彿不染一絲塵埃的眼睛,心裡就有一種說不清楚的心動。他知道武媚娘現在已經被貶為宮女了,可是貶為宮女總比丟了性命要好。 “太子,我沒事,只是這一段時間沒見到你,心裡怪想你的。”武媚娘說著眼睛裡已經佈滿了朦朧的水霧。其實武媚娘對李治並沒有太多的感情可言,她心裡有的只是愧疚。這一份愧疚還是讓她為李治流下了眼淚。 見到梨花帶雨的武媚娘,李治的心簡直就要被融化了,他從來沒想到一個女孩子哭起來會這樣漂亮,心疼地說:“不要哭了,相信我,一切都會好起來的。”話說起來很好聽,但做起來卻不是那麼容易,李治當然知道和自己的庶母私通會有怎樣的結果,可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控制不住地想她。

“嗯,我相信,只是不知道什麼時候我們才能在一起。”武媚娘擦乾眼淚,伏在李治的肩上,低聲說著。 李治為了不讓武媚娘擔心,將這一段時間發生的事情告訴了武媚娘,包括“女主”代唐的事情。武媚娘聽了之後心裡很不是滋味,她沒想到自己被貶為宮女居然是因為這種事情,還好李世民沒有大動干戈,否則自己死定了,而且恐怕只要有李世民在,她武媚娘就不會有翻身的機會。但武媚娘並沒有表現出來,她已經不是剛剛進宮的那個小丫頭了,這一段時間她看清楚了很多事情,而且她也知道,想要在這座皇宮裡生存下去,就必須學會隱藏自己的心事。 兩個人在小花園裡待的時間並不長,這裡是皇宮,不比其他地方,如果讓人看到武媚娘與李治在一起,那豈不是要大難臨頭了。武媚娘絕對不允許這樣的事情出現,她已經失去了摯愛,她不能再失去贏得權力的機會,這便是她最簡單的想法。所以她必須控制自己,也必須控制李治,這樣兩個人才有更加光明的未來。 在回去的路上,武媚娘心裡非常痛苦,一看到李治,她就會不由自主地想起李承乾。李承乾已經成為她的一個心結,有的時候她在面對李治的時候,會不自覺地將李治當成李承乾,所以她心裡非常糾結。她怕有一天,在自己不清醒的時候,無意間在李治面前暴露出一些事情,那樣豈不是自己害了自己。 但武媚娘無論如何也不想放棄追求權力的目標,這是需要她終其一生才能完成的目標,也是她如今最大的目標。 回到宮女住的地方後,武媚娘聽到了一個非常普通的消息。最受皇上信任,也是玄武門守將的李君羨今天被皇帝殺了。好像是因為李君羨勾結妖人,背叛朝廷。像這樣的消息在皇宮裡經常聽到,可是武媚娘聽了之後卻只有皺眉的份,她雖然不認識那個李君羨,但她很清楚這一段時間發生的事情,那個李君羨的死,絕對不是簡單的叛亂問題。 一想到李世民有過殺掉所有與“武”字相關的人的念頭,武媚娘心裡就是一陣恐慌。她沒想到看起來儒雅的李世民居然會有那樣的想法,雖然這個念頭被打消了,但還是殺了李君羨。 武媚娘很長時間才回過神來,心裡的恐懼更加深了一份。她以後在宮裡做事情必須多加小心,否則皇帝隨便找個理由都能殺掉她。 李君羨死後,事情似乎已經平息了,沒有人再提起“女主”代唐的事情。宮外雖然有一兩個王爺造反,但很快就被李世民鎮壓了下去,他們留下的只是被人唾罵的名聲罷了。而這一段時間李世民的身體非常不好,經常召徐慧去照顧他,武媚娘好幾次遇到她,但兩個人並沒有任何交談。 看到徐慧臉上那種勝利者的神情,武媚娘心裡別提有多難受,說不清的不甘,大家同時入宮,而且自己也比她漂亮,可為什麼皇上就只喜歡徐慧呢?但她很快就放棄了這樣的想法。徐慧現在是贏了,可是她能得到什麼呢?和自己一樣沒有為李世民留下子嗣,而現在李世民的身體每況愈下,以後恐怕也再難有子嗣了,到最後她還不是和自己一樣,不,也許徐慧還不如自己。想到這些之後,武媚娘最後居然能夠坦然地面對徐慧,有的時候還會微笑相對。 在之後的一段時間裡,李世民的病總是反复,李治每日進宮在床前照顧他,以表孝心。這樣武媚娘和李治見面的次數就多了起來,當然是在其他人不知道的情況下,而且為了避免事情敗露,武媚娘和李治根本不單獨見面,這樣那些盯著他們的人也就不可能抓到任何把柄了。 其實武媚娘這樣小心,並不是沒有道理的。因為有一個人一直在關注著她,那就是和她同時進宮的徐昭儀徐慧。其實這也只有武媚娘知道,徐慧這個女人並不像表面上看起來那麼溫柔體貼,打從進宮之初,她的內心深處就在與武媚娘較量,因為同批才人中最為出色的就屬她們二人了。似乎在這場戰爭中,武媚娘完全落敗,而徐慧在這場戰爭中佔據上風,成了贏家,但武媚娘對此並不放在心上。 李世民的病拖了三年的時間,這段時間內武媚娘經常以宮女的身份去照顧他。武媚娘看著那個曾經意氣風發、呼風喚雨的李世民由於被疾病折磨,一天天地衰老下去,頭上開始出現了白髮,心裡感觸頗多。 武媚娘偶爾會有想上前安慰一下李世民的衝動,但最終也沒敢去。 李世民就算病了也是皇帝,即便他沒時間理會武媚娘,但只要武媚娘在他面前犯了錯,那處理起來也絕對不會手軟,看他處理自己兒子的方式就知道了。 不過在這一段時間內,武媚娘了解了一下皇帝去世後嬪妃的安置方法,這對於她來說非常有必要,無論她武媚娘做了怎樣的準備,在李世民駕崩後的兩年內她都要沉寂一段時間。既然這樣,她就有必要選擇一個比較適合的去處,否則再想翻身恐怕就難了。 武媚娘首先否定了能夠繼續留在宮裡的可能,但她也不想為李世民自殺殉葬,剩下的就只有出家為尼。這樣下去,她就只能常伴青燈古佛,同樣是孤獨終老一生,這樣的生活也不是武媚娘最終想要的結果。 可是除了這三種可能,也沒有其他選擇了,武媚娘因此鬱悶了好多天。她心裡不停地罵那些制定這些規矩的人,如果有可能她一定將那個人撕碎了。但現在她也只能忍了。 武媚娘曾經找過李治,希望他能夠想辦法將自己留在宮裡,即便還是做一個宮女,也比出去要好得多。李治馬上就答應了,他當然希望武媚娘能夠留在宮裡,這樣他也可以省很多事,其實他心裡早就想好瞭如何處理這件事情。 只是這一段時間由於李世民的病,李治根本就走不開,所以一直沒去辦。武媚娘倒是不急,她是一個非常聰明的女人,她當然知道該什麼時候去逼李治,什麼時候安慰他,才能抓住李治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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