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歷史小說 春秋那些事兒·吳越爭霸卷

第70章 叁結局

隨著吳國的滅亡和夫差的自刎,本段復仇的歷史至此正式落下帷幕。在節目的最後,我們來介紹一下本劇各大主演的最後結局,包括活著的和已經死去的。 首先來說夫差,夫差死後,句踐以侯禮將其葬在秦餘杭山,一人一捧濕土,遂成大塚,面向太湖,春暖花開。 接著來說伯嚭,句踐當然不會讓這個卑鄙無恥的小人活在世上,命人將其及一家老小全部殺死,也算是給伍子胥報了仇。 再下來說句踐,句踐既平吳,乃率大軍從好心人夫差留給他的兩條運河北渡江淮,與齊、晉、宋、魯等諸侯在徐州會盟,並向周天子進貢。周元王派人賞賜胙肉(祭祀專用肉)給句踐,並封其為“東方之伯”,正式承認其諸侯霸主地位。越國滅周王名義上的伯父夫差,週天子不但沒有責備,反而加封其位,真夠窩囊的,看來這個世界還是拳頭硬好使。

句踐嚐到了當霸主的滋味,隨後開始學夫差,經營中原之地,先是開始興建新都瑯琊(今山東膠南),將觸角伸到了黃河以北,隨後率水軍橫行於江淮之地,耀武揚威,宋、鄭、魯、衛、陳、蔡、邾等君主以及淮泗流域十二國,紛紛前來朝賀。 可是,越國這連番的軍事行動觸及了同為江南強國的楚國在江淮地區的根本利益。楚惠王深感威脅,遂出兵跟踪越軍,欲與其瓜分吳地。句踐此時還沒有和楚國打硬仗的打算,遂將淮水上游五百里地盤割讓給楚國,又把吳國侵占宋國的土地歸還給宋國,把泗水以東方圓百里的土地給了魯國,算是用土地換取和平與諸侯對其霸主地位的認同。 這就奇怪了,句踐幹嗎放著大好的地盤不要呢,難道他真的轉性了?對此清朝歷史學家顧棟高也提出了質疑,他說:“夫越既滅吳,與齊、晉諸侯會於徐州,天子致胙。方與北方諸侯爭衡,豈有反棄江、淮之地以資勃敵之楚耶?”

對呀,為什麼呢? 其實這一點恰恰說明句踐在政治上確實比夫差老練多了。越國怎麼說也就是個中小國家,在連續用兵吳國十年之後,其經濟軍事實力能否支撐它控制吳國所擁有的廣闊地盤,恐怕要打上一個問號。畢竟在連年累月的戰爭後,不管是越國高層,還是吳越兩地的百姓,都需要一個長時間的休養期,來恢復生產,恢復元氣。如果硬要像夫差那樣不顧自身實力,以超乎其可以承受的速度擴張,只會讓整個國家不堪重負,而在內憂外患下全面崩潰。 主人死了,老虎在狂笑,開始啃食主人的屍體,並將吃不完的一條大腿,留給了另外一隻來搶食的獅子。 當然,句踐雖然不敢和齊晉楚等大國輕易爆發衝突,但對一些小國家他還是有實力控制的,畢竟他是春秋時代最後一位霸主,這個名分,來之不易。

公元前471年4月,邾隱公無道,越王句踐發兵將其俘虜,立其次子公子何為君。 10月,秦厲共公不遵越王號令,句踐調動十萬諸侯盟軍,西渡大河進攻秦國。時值嚴寒霜雪,行軍異常艱辛。秦國畏懼越國,越國也不願真打。兩軍尚未列陣,秦國便主動承認錯誤,賠罪求和,句踐乃還。越軍將士喜悅不已,集體創作了一首《河梁》詩: 這首充滿了喜悅與淡淡哀傷的小詩,道出了越國人民愛好和平的心聲,他們本以為大王在滅掉死敵吳國後從此就會和大家幸福地生活在一起了,沒想到這一切只不過是一個美夢而已。句踐雖然沒有如夫差那般野心誇張到駭人的地步,但他一如所有的統治者般,對戰爭和威名都有一種近乎狂熱的喜愛——所謂“天下安寧壽考長”,只不過是老百姓的美好願望而已。

是年閏十月,魯哀公被三桓輕視,一怒之下逃往越國,得到越太子鹿郢的保護,鹿郢將其女嫁與魯哀公,並欲助哀公討回公道,三桓之首季氏重花財禮,得免。 公元前470年5月,衛國爆發奴隸起義,國內大夫趁機起兵討伐那個喜歡講江蘇話的衛出公,衛出公逃往宋國,又派人前往越國,請求越王幫助平定內亂。一年後,越國聯合魯、宋,護送衛出公回國。衛國大夫以重兵把守城門,衛出公不敢入城。越軍離開後,衛出公叔父自立為衛悼公。衛出公無法復位,最終死在越國,實現了當年衛大夫子之的預言。 公元前468年春,越王句踐派使者曳庸出訪魯國,劃定邾、魯疆界,儼然國際警察。魯國沒了子貢這個外交達人(子貢已為衛相),打又打不過人家,只好越國說什麼是什麼。隨後,句踐正式遷都山東瑯琊,並在此建造了一座方圓七里的高台以觀東海。一抖起來就大興土木,句踐原來和夫差一個德行。據《吳越春秋》記載及後世史學家考證,越王遷都時一共帶了八千名死士,三百艘戈船(越人於水中負大舟,又有蛟龍之害,故置戈於船下,因以為名),三萬吳越移民,浩浩蕩盪,何其壯觀!

瑯琊遠離越國本土,應該屬於陪都性質,目的是為了更好地控制北方諸侯,維護中原霸業,其大本營還是在會稽。 是年4月25日,三桓之首季康子死。哀公借弔喪之名返回魯國,是年8月,又圖謀借助越國力量掃除三桓,遭到三桓反擊,避居於邾國,然後又逃回越國,這年也是《左傳》記載的最後一年。 第二年,越王句踐又發兵進攻三桓,護送魯哀公回國。但是,魯哀公依然徒有虛名,不久後鬱悶死去。 這個時候,越國的勢力範圍已南抵閩中,西接鄱陽,東盡大海,北鄰齊魯,土地之博,至有數千里;人徒之眾,至有數百萬人。句踐的霸業,達到其人生的最頂峰。 可惜,這個世界上並沒有萬歲之君。一個人活著的時候或許可以凌駕於萬人之上,但面對死亡,每個人都是平等的,上天並不會因為某人的地位而多增加他一秒的時間。公元前465年11月,越王句踐病逝。臨死之前,句踐對太子鹿郢說:“寡人在這個世上所建立的功業,不可謂不大,但你要記住,爭霸容易,保住霸業就很難了,稍有不慎,就會落得吳王夫差一樣的下場,小心,小心,小心,小心……”說完就離開了人世。

兩千多年後,越王句踐自作用劍和吳王夫差自作用矛先後在同一個地方(湖北江陵望山)出土,又在同一個博物館展廳相對陳列,供遊人觀賞。 有意思的是,就如這兩把武器主人的命運一般,吳王夫差自作用矛鏽跡斑斑,越王句踐自作用劍卻寒氣逼人,光亮如新。 更有意思的是,這兩個生前的死對頭恐怕做夢也想不到,他們隨身佩戴的武器,會在他們死後數千年,在相隔不到幾百米的地方出土,又在相隔不到數米的地方展列。如果器亦有靈,恐怕也會在夜深人靜的時候破框而出,代替他們的主人,再打上個三百回合吧! 寫到這裡,我似乎覺得好像還有什麼東西沒有交代,對了,本劇還有幾位重要人物的結局沒有介紹呢!不得了,幾位主演開始發脾氣抗議了,小生得趕快收拾心情,再堅持寫個幾千字,切切不能厚此薄彼。

范蠡,范蠡的結局如何呢? 他走了,揮一揮手,帶走無數片雲彩。 因為他記得老師計然曾跟他說過的一句話:“越王為人,長頸鳥喙,可與共患難,不可與共榮樂。” 對於老師的這句話,范蠡深信不疑,更何況他和句踐朝夕相處了二十幾年,句踐是什麼樣的人,他最清楚。 再說,范蠡本是一個楚人,給越王乾活屬於僱傭兵性質,對於越國的興衰,他並沒有歷史責任,也沒有特別深厚的感情。 這一點,范蠡和伍子胥不同。伍子胥是個性情中人,有仇必報,有恩必還,即使為此失去性命也在所不惜;而范蠡則是個冷靜的智者,他所作出的所有選擇只順從理智,從不感情用事。 換句話說,伍子胥是個熱血派,范蠡是個哲學家。 一個哲學家,一個冷靜的智者,往往對於自己的人生是很有規劃的。范蠡既然幫助句踐復仇稱霸,就已經完成了自己的政治抱負。剩下的時間,他打算轉換跑道,重新規劃自己的職業生涯,去經商,挑戰人生另外一個高峰。

這很好理解,就像現在大公司的高管,在一個地方待膩了,就換一個心情,換一個地方,重新開始。有真才實學的人,到哪都有飯吃。 像范蠡這種“花心”的人,是絕對不會在一棵大樹上吊死的,他需要在各種不同的領域獲得成功,尋求各種不同的刺激。 而且,一個人給人家“打工”打久了,都會想自己當老闆,范蠡現在就想自己噹噹老闆,這樣就不用每天打卡上班,提心吊膽,看老闆的臉色行事了。 於是,范蠡找到句踐,要炒老闆的魷魚,他說:“現在大王既已報仇雪恥、功成名就,就不再需要范蠡了。而且我身居相位,時日已久,緊繃的神經到了崩潰的邊緣。所以請大王接受我的辭職,給我永久的放假吧!” 句踐本來就對范蠡文種這些大功臣不放心,怕他們功高蓋主。現在范蠡主動要求放棄權位,句踐當然求之不得,但是身為春秋最佳男演員,當然還是要好好展現一下演技,將表面功夫做足。

於是句踐故作哀傷,擠出幾滴眼淚,假意挽留說:“天下的諸侯都肯定你,越國的百姓都信任你,寡人的霸業也需要你。現在你說要離開我,將要去遠方,寡人就再也沒什麼可以依靠的了。範大夫,求求你,不要走,請你不要離開我……” 范蠡說:“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大王,你就讓我走吧!” 句踐接著演戲:“不行,你留下來,我把國家分一半給你,你非要走,我就殺你全家!” 范蠡說:“既然決定要走,就再也沒有什麼牽掛,你要殺就殺吧!” 句踐見范蠡去意已決,遂不再演下去,說:“好吧,你走吧,寡人會想念你的。” 范蠡躬身道:“請大王自勉,范蠡就此告辭!”說完收拾包袱,帶上西施,乘一葉小舟,出三江,入五湖,只羨鴛鴦不羨仙,泛遊天下去也。

范蠡終於走了,他的背影為世界留下一個傳奇,他的歌聲在煙波浩渺的太湖上飄蕩: 以上是小說家的寫法,歷史並沒有那麼浪漫。事實上,西施並沒有跟范蠡走,而是被越夫人搶先一步派人扔到大江里去了,還編了個冠冕堂皇的理由說:“此亡國之物,留之何為?”這個理由很濫,估計越夫人是怕西施的美貌對自己的王后之位產生威脅,所以把醋罈子給弄翻了。 (此記載見先秦典籍《墨子》) 另外,范蠡走的時候也不會只乘一葉小舟。他在越國當官那麼多年,估計在吳國也搶了不少,一定積累了巨大的財富,沒有幾艘大船根本搞不定。我這樣說是有根據的,范蠡是個大生意人,沒有一點本錢怎麼可能起家?你不要跟我說范蠡天縱英才,可以在短短幾年的時間內從一個窮光蛋搖身一變,成為一個大資本家。 另外,史記上說范蠡曾三致千金,兩次散盡家財,從頭再來,此言不可信。估計范蠡是使用“欲先取之,欲先與之”的生意經,分些好處給顧客,做口碑來的。你要說他高尚到把所有錢財統統散光,我不信。 接著我們來說說范蠡到底是怎麼發家的。據說他離開越國後,乘船來到齊國,改了個稀奇古怪的名字叫“鴟夷子皮”,據台灣歷史小說家高陽的推測,范蠡取這個名字是因為鴟夷是用牛皮或馬皮做的酒囊,用得著時,虛能受物,腹大如鼓,用不著時,可掩而藏之。范蠡以此自況,正就是君子用行舍藏的意思。 這個理由說不通,范蠡這個人高調得很,即使到了齊國,也還不斷地在出風頭。他先是在海邊開了個養殖場,靠養魚貝珍珠大發其財,很快賺到了幾十萬錢。齊國人看他如此厲害,就請他來當官,主抓經濟。但是范蠡當官沒幾天,就覺得這個工作沒有挑戰性,遂辭官不做,跑到經濟開發區陶地(今山東定陶),又換了個名字叫“陶朱公”,先做牛羊買賣,後做高利貸生意,沒過多久,家資積累到上億,一躍成為比爾·蓋茨級的人物,最終與在晉國鹽池販鹽的猗頓以及衛國的官僚資本家子貢,並稱春秋三大富豪。 范蠡的又一次成功,得益於他最終找到了賺錢的最快法門——放高利貸。作為中國歷史上第一個吃金融業螃蟹的商人,暴富,自然變得無比簡單。 接下來我們看看文種的結局。 文種這個人,又和范蠡不同。他沒有經濟頭腦,除了讀書當官,其他什麼都不會,所以范蠡可以想走就走,他卻不能走,也捨不得走。 其實,范蠡在臨走之前,也曾經勸過文種,說:“人生命運有盛有衰,幸運至極必遭厄運。能夠懂得進退之道,而又不失正義的人,才是一個真正的賢人。所謂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越王句踐這個人,脖子長長,嘴巴尖尖,看人像鷹,走路像狼,可以共患難,不可同富貴,你也走吧,否則早晚性命不保。” “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范蠡輕輕鬆鬆地就為我們創出一句經典哲言,果然是個哲學家來的。 對於范蠡的話,文種並沒有放在心上,他是那種典型的聰明一世糊塗一時的人,他根本不相信句踐會害他,反而認為范蠡很傻,到手的權位都不知道要。 嘿嘿,這樣更好,少了一個跟我爭權的人。 范蠡走後,句踐非但沒有殺范蠡的妻兒,反而加封了百里土地給范家,這個地方叫苦竹城(今紹興縣婁宮鎮),距離山陰城十八里。並下令:有誰敢侵擾我範弟弟的家人,嚴懲不貸! 不僅如此,句踐為了寄託自己對范蠡的思念,還叫工匠用黃金給范蠡鑄了一尊像,開會的時候放在自己寶座旁邊,就好像他沒有走,還在和大家討論政事一般。 文種見句踐如此念舊,如此重感情,心中十分感動,他覺得范蠡這個人真的是多慮了,我們大王是個大大的好人,他怎麼可能加害我們這些立有大功的忠臣呢? 文種錯了,很傻很天真的不是范蠡,而恰恰是他自己。 既然已經大功告成了,句踐就不再需要一個居功自傲的所謂忠臣了,他需要的是一個老實聽話的手下,如果誰硬要跳到他的頭上,他就會毫不留情地殺掉他,就像夫差殺伍子胥那樣。 可是文種並不懂得藏拙,他不但沒有乖乖聽老大的話,反而越發得驕傲起來,甚至經常遲到早退,動不動就耍脾氣不上朝。 這樣的員工,老闆怎麼會喜歡,句踐於是動了殺機。 而朝中的小人們見句踐開始不待見文種了,也紛紛開始進讒言,說文種心懷怨望,想犯上作亂來著。 歷史要重演了,當君主想要使壞卻又苦於沒有好點子時,總有所謂的奸臣小人跳出來一展身手。只是費無忌伯嚭們好歹在史書上留下了名字,越國這幾個奸臣的名字卻被史書自動忽略了。 有人告狀,這事情就好辦了。句踐很快將文種找了來,說:“你的胸中懷有陰謀兵法,能夠消滅敵人,奪取國家。比如說你的滅吳九策,就為寡人攻破了吳國,端的是厲害得緊哪!” 文種見句踐提起了自己的功勞,還以為老大要封賞他,大喜,說:“嘿嘿,小意思啦,我胸中還有很多計謀沒來得及用,吳國就滅亡了,可惜……” 句踐笑道:“沒什麼好可惜的,寡人有個主意,您不如到地下去,為越國的先王對付吳國的祖先,也免得浪費了您的高才,如何?” 啊……晴天霹靂! 范蠡說中了,沒想到句踐這小子真的要殺我…… 這可真是樂極生悲了,只見文種痛苦地伏倒在地,繼而仰天長嘆:“哎呀,我後悔呀!要是早點聽范蠡的話,我就不會落得如此下場了。……” 句踐不理他,扔下那把曾飽飲伍子胥之血的屬鏤劍,昂首而去。 “屬鏤劍?”文種撿起寶劍,突然大笑:“居然是那把殺死伍子胥的屬鏤劍?哈哈哈哈,我用反間計害死了伍子胥,如今這把凶器居然又加到了我的項上,莫非天意乎?哈哈哈哈……” 同伍子胥夫差一樣,臨死之前,文種也留下了一句遺言:“南陽之宰而為越王之擒!後百世之末,論者必以吾配伍子胥,而忠臣必以吾為喻矣。” 意思是:我這個楚國南陽的地方官,現在竟然被越王擒獲了!百世之後,後人們一定會拿我和伍子胥相提並論,忠臣們也一定會拿我來作比喻的。 真不要臉,自誇是忠臣,還拿自己和伍子胥比較,他比得過伍子胥麼? 事實是,後人說文種不智的遠比說他忠誠的要多得多。 事實是,文種雖然也是個人才,卻必將籠罩在伍子胥和范蠡的光環之下,根本沒辦法如他所願流芳百世。而他的那句遺言,也沒辦法成為千古名言,而默默無聞地流失在歷史長河之中。 文種伏劍自殺後,句踐大喜,將其埋葬在山陰城外的西山,又發樓船卒三千餘人,為文種建造了一條呈鼎足狀深入山底的墓道,後人因此將這座山稱為種山。 傳說,文種葬後一年,伍子胥從海上駕潮而來,沖開文種的墳墓,把他帶走。這兩個生前的冤家,同死於一把寶劍,死後居然又攜手同遊於海上。伍子胥在前,曰“潮”;文種在後,曰“汐”。兩人生殊途,死同歸,真可謂造化弄人。 最後,我們來講一下越國的結局。 句踐死後,他的子孫後代們憑藉著老祖先留下的基業,仍然風光了好幾十年,直到公元前449年,句踐的孫子不壽(瞧這名字取的)被太子朱句殺害。從此,越國陷入了無休止的宮廷內亂之中,三代越君不得好死,越國衰弱了。 越國變得越來越衰弱,而它的國君們反而越來越窮兵黷武。公元前415年,越王朱句發兵攻滅滕國(今山東滕州)。第二年,又攻滅郯國(今山東郯城),郯國君主鴣被俘。公元前404年,越王翳(朱句之子)趁齊國執政者田和子地位尚不穩固,又發兵討伐齊國。當時,繒國(今山東棗莊)倚仗齊國的勢力,輕視越國。越王翳聞訊大怒,下令討伐繒國,一戰將其攻滅。隨後,田氏代齊,歷史進入戰國時代,日漸強大的齊國開始清除越國在山東的勢力。公元前379年,越王翳在齊國的軍事壓力下被迫將都城遷回姑蘇,至此,越國的中原霸業重歸為零。 但是,吳越好戰的基因並沒有因為地盤的縮小而稍減半分。公元前335年,句踐的六世孫無強(瞧這名字取的)又蠢蠢欲動開始與諸侯爭強,四處興兵,北伐齊,西伐楚,徹底惹惱了鼎鼎大名的楚威王。公元前334年,楚威王興師伐越,殺死越王小無強,盡取故吳地至錢塘江,越國從此分崩離析,各族子弟們變成一盤散沙,有的稱王,有的稱君,居住在錢塘江以東沿海,服服帖帖地向楚國朝貢。 楚吳越數百年的爭鬥,結果還是楚國笑到了最後。 時間洗滌著百年血仇,默默地拉下春秋的帷幕,戰國時代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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