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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第四章暗訪黑醫窩點

暗訪十年·第二季 李幺傻 2420 2018-03-08
很多年後,我還能感覺到,我對那座海邊城市充滿了無限懷戀。我甚至在想,等到我老了,我慵懶地坐在陽台上,亞熱帶的溫暖陽光透過窗櫺,照射在我的身上。我聽著很多年前的音樂,陷入了對往事的回憶中。我會回憶起這座海邊城市,它已經成為了我生命的一部分。 那座海邊城市有一條古老的街道,街道兩邊是一家家鱗次櫛比的服裝專賣店,街道上鋪著青石板,顯得異常古樸。街道上每隔幾十米就會有一棵棕櫚樹,闊大的葉片像扇子一樣,在遼闊碧藍的天空中緩慢搖曳。 我經常會走在這條古老的街道上。 店舖裡經常會有流行音樂流出,流淌在大街上,讓我聽得如痴如醉。那些店舖一遍又一遍地播放那些此後讓我無法忘記的流行歌曲。街道的盡頭,有一座小山峰,山峰頂上有一座小寺廟,經常會有人去那裡進香。

就是在那座寺廟門前,我遭遇了一場愛情。 那是一個很漂亮的女孩子,可是現在,我不知道她去了哪裡,她現在生活可好? 她現在只生活在那些古老而憂傷的歌曲裡。我一聽到這些歌曲,就會想到她。一想起她,我就會淚流滿面。那天中午,我在那條古老的街道漫無目的地轉悠,突然一個女孩子走到了我的身邊,她輕聲問:“帥哥,到寺廟怎麼走?” 我轉過頭去,看到身邊站著一個美女。那是一個標準的南方美女,皮膚微黑,五官標致,長長的睫毛微微上翹,鼻子略扁,嘴唇也微微上翹,顯得很倔犟。這是一張標準的南方女孩子的臉龐和五官。和南方的所有女孩子一樣,她身材小巧玲瓏,像一管毛筆似的,似乎一陣風就能將她吹得漫天飛舞。 南方人都把男子叫帥哥,把女子叫美女。據說有一個北方女孩剛剛來到南方,聽見別人叫她美女,她異常開心,可是,等到幾分鐘後,人家又把她身後的一位老太太也叫美女的時候,她感到極度失落。

她所問的寺廟就在這條街道盡頭的山上。我向她指點了方向後說:“如果願意,我給你當導遊。” 她顯然很開心,然後試探地問:“多少錢?” 我說:“免費為美女服務。” 那時候,我並沒有想過會和她發生什麼故事,出生在南方城市的她身材挺拔,美若天仙;而出生在北方農村的我,高大粗壯,滿臉凶相。在這樣漂亮的女孩面前,我只能自慚形穢。 我們一起向山頂上走去,彎彎曲曲的盤山公路上游人稀少,間或有對對情侶迎面走過,比肩攜手,笑靨如花,讓我無比羨慕。 她說她出生在臨近的一座城市,在那座城市上班。她大學學的是理科。我從她說話邏輯性很強、思維很縝密就能感覺到。她話語很少,而更多的時候是我在侃侃而談。我也是第一次才發現,在一個女孩子的面前,自己的口才會如此好。

那座山上有一座寺廟,還有一座道觀。她不明白寺廟和道觀的區別在哪裡。我說道教是發源於中國的宗教,至今也只有中國才有這種宗教,它的創始人是春秋時期與孔子齊名的老子;而佛教發源於印度,東漢時期傳入中國,它的創始人是古印度王子釋迦摩尼。道教供奉的是玉皇大帝、太上老君,而佛教供奉的是如來佛祖、十八羅漢,但是它們的供奉對像中,有一個共同的人物,這就是觀音菩薩。 她用羨慕的眼光望著我:“你學的是宗教系?” 我說:“我學的是中文系,中文系又名萬金油系,什麼都要知道一點。” 那天她很快樂。她說我是她遇到的一位知識最全面的人。我記得自己那天好像很賣弄,說了宗教,還說了歷史、地理,又故意說到了自己最擅長的文學。我將那些長長的外國人的名字一骨碌一骨碌地從口中說出,就像說自己家的鄰居一樣信口拈來輕鬆而隨意。她說:“你很了不起。”我曾經為她的這句話暗自驕傲了很長時間。

如今,所謂的文學只能騙騙這些單純的小女孩。曾經高居在聖殿之上的文學,現在淪落塵埃中,它的價格比白菜蘿蔔還低賤。 我們分手的時候,互換了手機號碼。 當天晚上,我就接到了她的短信,可是我的手機不能發送短信,只能撥打和接聽電話。我不知道她有什麼事情,慌慌張張地打過去,這一聊,又是半個小時。第二天,我的手機欠費停機了,讓我心疼了大半天。 當天晚上,我買了一張IC電話卡,找到路邊的一個公用電話亭,呱唧呱唧地又和她聊了起來。那時候已經是北方節令中的穀雨,南方開始炎熱起來。本年度新生的第一批蚊子像山本五十六的轟炸機一樣,在樹叢中群起群落,它們看到了穿著短袖短褲的我,浩浩蕩盪地興高采烈地殺奔過來。我邊驅趕著蚊子,邊和她打電話,陶醉在一廂情願的幸福中。我發揚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的革命精神,即使蚊蟲叮咬也在所不惜。

到天亮的時候,一張50元的電話卡,被我打空了。而我的全身,早就被蚊蟲叮得斑斑點點,像麻疹一樣。 可是我很幸福。我告訴主任說:“我有女朋友了。”我恨不得讓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我有了女朋友。 那時候,每天晚上打電話成了我生活中最重要的內容。 我這場愛情其實很短命,它只持續了一個月時間,就被她的父母扼殺在搖籃中。 在這一個月的時間裡,我去了她所在的那座城市兩次。這兩次我都是一個人住在賓館裡,站在窗口,遙望著她家所在的方向,心中充滿了武大郎愛上林黛玉一樣的幽怨和哀傷。 在見面的這兩次裡,我只是和她手牽著手,走在城市郊外的山路上和大海邊。黃昏的時候,她說父母在家等著她,我就急急忙忙地打的送她回家。她的手很小很柔軟,像一隻被我握在手心的溫潤的小鳥,惹人憐愛。

那時候我一直在想著她,幻想著和她在一起的情景,甚至很無恥地幻想著和她同床共枕,儘管我知道這是非常遙遠的事情。她在我的心中非常美好,即使很多年後回想起來,她依然像聖女一樣純潔無瑕。 我第三次去她所在的城市的時候,她說她晚上要加班,我說好吧我等你下班。她說她加班要到天亮,我說我等你到天亮。她說你還是回去吧,我們兩個沒有結果的。 我問她為什麼,她說她的父母嫌我沒有房子車子,而房子車子是這座城市的女孩子擇偶的最基本標準。 我像被灼傷了一樣痛苦。儘管我知道,這個世界上,只有我最愛她,只有我把她看得比我的生命更重要,但是,在現代社會裡,僅有愛情是不夠的,還要有金錢。 我只能痛苦地放棄。 幾天后,我再打她的電話,她已經換了號碼。

我將這段愛情斬斷,丟在記憶的風中。 那座城市,我再也沒有去過,而且永遠也不會再去。 我終於明白了,錢對於愛情來說,是多麼重要。我要拼命賺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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