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青春都市 關關雎鳩

第11章 46-50

關關雎鳩 赵孟 7110 2018-03-13
第二天晚上是“歌星”大賽,孟蘩也參加了。她幾天前就給了我票。我琢磨著,要不要去看演出。想了想,還是去了。 參加大賽的選手裡,頗有一些是特長生,唱功非常好,其中最令人印象深刻的一個女生,唱的是《千千闕歌》,幾乎和陳慧嫻的原唱真偽莫辨。我為孟蘩捏了一把汗,不知道在這樣的強手如林的局面中,她會取得什麼樣的成績。 一位歌手下去了,有兩個管道具的同學搬了一張小課桌上來,另外一個同學在課桌前放好一高一低兩個麥克風。我們都看得莫名其妙。有同學低聲議論:“怎麼回事?難道要演小品嗎?可是今天是歌星大賽啊。” 主持人介紹:“下一位上場的選手是——外語系91級的孟蘩,她給大家帶來的歌曲是——。我們掌聲有請!”

全場熄燈,一片黑暗,然後一束追光照著孟蘩上場了。和別的女孩長裙盛裝上場不同,她只穿了一套平常的牛仔衣褲上場,長髮飄飄,手裡提著一把吉他。她那套牛仔衣我非常熟悉,我第一次和她跳舞,她穿的就是這套牛仔;後來在化學系我第一次牽她的手,一起唱的那個雨夜,她穿的也是這套牛仔。穿得雖然簡單,卻絲毫不減其魅力。她一出場,微笑著向台下緩緩橫掃了一眼,眾男生就像野草碰上了割草機一樣,按照順序一排排地向邊上刈倒,一陣強烈的騷動,一起發出野獸發情般的低吼:“喔~~~” 我心裡也是由衷地讚歎,真正的絕代佳人,是不需要盛裝的,以本來面目示人就足以傾倒眾生。所謂“荊釵布裙,不掩國色”,就是這個意思。何況牛仔衣其實很能夠表現出孟蘩的青春活力來。此刻,這個我心愛的姑娘,就像一輪明月,裊裊婷婷地在靜謐的夜空中綻放,她的光芒雖然柔和,卻令一切星光都黯然失色。

孟蘩很隨意地坐在那張課桌上,用手把長發向後理了一下。眾男生又是一陣騷動。孟蘩輕輕撥弄吉他,清亮甜美的聲音響了起來: 我是天空裡的一片雲, 偶爾投影在你的波心—— ……………… 我呆呆地站在當地,好像又回到了那個水汽迷朦的雨夜,我牽著她的小手,一起輕輕唱著這首歌。前些天孟蘩說她要參加“歌星”大賽,我問她報什麼曲目,她說暫時保密,不告訴我,我到時候一看就知道了。原來是這首歌! 孟蘩臉上的表情就和那天晚上一樣,溫柔恬靜,旁若無人。她望著遠方,好像並不是在舞台上表演、比賽,而是坐在柳枝飄拂的春風河岸,唱著戀曲,等著心上人的歸來。我心裡最溫柔的部分被深深地觸動了,我知道她也一定在回想那天晚上的情景,一定也在想著我。她也愛我!這是毋庸置疑的。我的心里頓時被巨大的幸福充滿了。眼前舞台上的這個孟蘩,哪裡是個暴力小太妹段阿紫呢?分明是依偎在郭靖懷裡唱江南小曲的小黃蓉嘛!

孟蘩右手在吉他上長長地一劃,一曲終了。觀眾轟然叫好,掌聲如潮。我身邊的眾男生興奮地互相打聽,“這個妹子是哪個系的?剛才沒聽清。”“好像是外語系的。”“哇!唱得又好,人又漂亮!”“我要追她!”“到底有沒有主啊?”…… 我看著他們,不禁微笑了。孟蘩有沒有主啊?當然有!就坐在你們旁邊。你們沒戲啦! 這首歌的難度並不大,孟蘩唱得雖然好,卻沒有得到最高分。但是由於她的颱風非常出色,人又美麗,獲得了觀眾的最大認同,所以評委們給她評為通俗組第二名。第一名就是那位唱《千千闕歌》的專業女生。在頒獎的時候,孟蘩獲得的掌聲和歡呼聲竟然比第一名要大得多。如果當晚評人氣獎的話,肯定非孟蘩莫屬。 所有獲獎的歌手站成一排,向觀眾致意。這時一件戲劇性的事情發生了。一個高高帥帥的男生手裡捧著一大束鮮花走上台去,送到了孟蘩手裡。全場觀眾一片嘩然。

在90年代初,南楚大學的一般男生是從來不知道送花給女生的,主要是因為窮,連吃飯都成問題,哪裡買得起花。所以學校邊上根本就沒有花店。我們的腦子裡從來就沒有送花這個概念,認為送花是小說和電影裡那些有錢人的玩意兒。而正在此時,居然就有一個人,就這麼在我的眼皮子底下送了一大束花給我的孟蘩!我的頭一下子就充血了,一邊盯著台上一邊就站起來向台前走去。 孟蘩似乎也沒有想到會有人送花,愣了一下,還是接了下來,向那男生道了謝。那男生春風滿面氣宇軒昂地轉身走下台來。我站住,冷冷地觀察他,看見他回到了座位上。他邊上的一群狐朋狗友一起鼓掌歡迎他。 散場後,我在門口堵住了那個男生:“哥們儿,我是孟蘩的男朋友。你給她送花是什麼意思?”

他愣了一下,邊上他的幾個狐朋狗友面色不善地圍攏過來。 送花的帥哥發現我隻身一人,馬上就恢復了自如的神色,帶著點嘲笑的口吻說:“你是他男朋友?我怎麼看著不像呢?” 我心頭怒氣上湧,說:“我再重複一遍,孟蘩是我的女朋友,請你不要騷擾她!” “哈哈!”他放肆地笑,看著他的走卒們,“孟蘩嫁給你了嗎?你我在同一個起跑線上。哼,居然敢和我爭女人!” 我冷冷地說:“離孟蘩遠一點,否則我對你不客氣。” 他也冷冷地說:“哼,就憑你也想威脅我?也不去打聽打聽我是誰。” “耿瀟!”楊雪萍從場中出來,發現了我和那群人的對峙,連忙跑過來,說:“耿瀟,來,我們一起去找蘩寶吧!” 那送花帥哥一見楊雪萍,眼睛一亮:“同學,你是孟蘩的同學啊?”他衣著光鮮,姿勢擺得非常優雅,但是卻掩飾不住眼中色迷迷的神色。

楊雪萍看見他的樣子,非常不悅,根本不理她,用兩隻手扯著我就走。走遠了之後,她低聲對我說:“你瘋了!他們那麼多人,你肯定會吃大虧!” 我呼哧呼哧地直喘粗氣:“一對一單挑,我也不會輸給他。” 楊雪萍責備道:“他怎麼會和你單挑?你寶啊!那些人一看就不是好人,你和他們搞麼子!” “他送花給蘩寶!”我怒氣難平。任何男人碰到這種事情,只要還有一點血性,都不會袖手不管。 楊雪萍說:“你就听我的吧!和他們打架沒用。這關鍵還是看蘩寶的態度。蘩寶肯定不會看上那個小痞子的!” 我暗自嘆了口氣,唉,現在蘩寶心裡,可能也認為我是個小痞子呢。她會原諒我這個小痞子嗎? 我們在後台出口處等孟蘩。昨天晚上,也是在這裡,我和余翔樂極生悲,慘遭厄運。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情,問楊雪萍:“顧琳呢?今天她怎麼沒有來?” “琳寶病了。” “病了?什麼病?不厲害吧?” “發燒頭痛,應該沒有什麼大問題。”楊雪萍說,“你的好朋友,那個叫余翔的,給她的打擊太大了。” “唉!”我覺得事情真是越來越讓人頭疼了。 “那個余翔怎麼樣啊?是不是好人?” “當然是好人。就是有的時候比較調皮,喜歡開玩笑。” “今天他來找過琳寶,琳寶不願意見他。” “嗯?什麼時候?”我裝作不知道余翔的計劃。 “吃晚飯的時候。” “他居然沒有來找我!” “他當然沒有找你,他可能現在還一直等在女生樓下呢。” “哦。好慘。”我心裡想,哼哼,余翔,你也有今天!

正說著,送花帥哥一夥也走過來了,我的熱血又往上湧。楊雪萍在我耳邊輕輕說:“答應我,不許和他們打架!要相信蘩寶!” 他們走到離我們五六米的地方,也等在門口。雙方怒目而視。對方還有好幾個人色迷迷地盯著楊雪萍看。 孟蘩出來了,我和帥哥同時迎了上去。 孟蘩左手拿著那束花,右手提著吉他,看看我,又看看帥哥。帥哥一臉的討好,而我則記住楊雪萍的話,“要相信蘩寶!”臉色竟然出奇地平靜。我從孟蘩手裡接過吉他幫她拿著,手上只感覺到她輕微地掙扎了一下,就任由我拿過了吉他。 帥哥說:“孟蘩小姐,祝賀你今天獲得了好成績!” 孟蘩說:“謝謝!” “今天我為你的風采和歌聲所傾倒,希望能夠做個朋友。自我介紹一下,我是政治系89級的,我叫秦夢香,秦始皇的秦,夢幻的夢,香港的香。”

孟蘩微笑道:“好名字!” 帥哥來勁了,得意地看了我一眼,繼續說:“謝謝!我還是覺得你的名字好。” “哦?我的名字有什麼好呢?”孟蘩感興趣地問他。 “啊,這個,這個,蘩!這個發音多優美啊!而且很有文化色彩。” “有什麼文化色彩呢?” “這個……”秦夢香把手在空中優雅地劃了個弧:“草字頭底下一個繁華的繁,就是說草長得很繁華,很茂盛嘛!好看!……總之,就是很有感覺,很有內涵。” “哦,是這樣。我給你介紹一下。”孟蘩把手掌向我一攤,“這是我的朋友,楊雪萍、耿瀟。你們也認識一下吧。” “朋友”這個詞非常曖昧,它有的時候可以說明一切問題,有的時候又什麼問題都說明不了。我覺得在這個場合下,孟蘩用這個詞,是非常中性的,什麼問題也說明不了。而她居然還要介紹這個登徒子和我們認識,就說明孟蘩已經把他當成了和我們一樣的“朋友”。

孟蘩的曖昧態度,讓我處於一種身份不明的非常尷尬的境地。而我此時又完全沒有掌握主動權,無法自己去爭取孟蘩男朋友的明白的身份。我本來想趁今天晚上的機會向孟蘩解釋一番,以求和她言歸於好的。但是現在半路殺出個程咬金,而且是來爭奪孟蘩的程咬金,就使我的計劃泡湯了。按照孟蘩的脾氣,肯定一開始是不會同意和我和好的,而是要把我狠狠折磨一番,讓我絞盡腦汁費盡唇舌,甜言蜜語地哄得她開開心心了,才會回心轉意。而現在顯然沒有這麼足夠的時間來供我騰挪。我總不能當著情敵的面暴露我和孟蘩現在的緊張關係,那會讓他有機可乘;更不能當著他的面讓孟蘩給我臉色看,那會讓他信心大增,長敵人之志氣,滅我之威風。所以,現在我是死是活,完全掌握在孟蘩的手裡,我滿腹口才,卻毫無用武之地。 我心裡很惱火,卻只能拼命忍住。而秦夢香臉上則更為得意,對我說:“耿——瀟!你好!” “你好。”我平淡地回答。 秦夢香又對楊雪萍說:“楊雪萍小姐,幸會幸會!” 楊雪萍沒理他,冷冷地哼了一聲,對孟蘩說:“我們快回去吧,看看琳寶好了沒有。” 孟蘩說:“好!”就對秦夢香說:“謝謝你的花,我要走了,再見。” 秦夢香得寸進尺地說:“我送你回去吧。” 孟蘩說:“不必了。耿瀟會送我的。他是我的男朋友。” 秦夢香的臉色頓時變成了豬肝色。我心中大為感激,覺得孟蘩終究還是沒有忘記我們之間的情義。她是識大體的!於是我帶著勝利的微笑,向秦夢香禮貌地點了點頭,走到孟蘩身邊,又向她微笑了一下。我覺得這個微笑既要充滿柔情,還得有些感激,還不能讓秦夢香等人看出諂媚來。總之我對自己的表現還算滿意。 秦夢香情急之下,突然冒出一句:“孟蘩,耿瀟是你的男朋友嗎?我剛才一直搞錯了。我還以為他是楊雪萍的男朋友呢。剛才他們兩個一直牽著手,神情很親密的樣子啊。” 我勃然大怒:“混蛋!你胡說些什麼!”楊雪萍更是氣得幾乎說不出話來:“你……你這個無賴!” 秦夢香冷笑:“我只是說了一個事實而已。” 剛才我和秦夢香一夥發生衝突的時候,楊雪萍確實用雙手把我拉開來著。兩人的手什麼時候鬆開的,我倒是不記得了。後來她又曾經在我耳邊叮囑我不要衝動。肯定是這樣一些小細節開啟了秦夢香智慧的閘門,讓他想出了這麼陰損的招數。 孟蘩稍微有點奇怪地看了一眼楊雪萍,然後冷冷地對秦夢香說:“秦同學,我們幾個都是好朋友,平常都很隨便的,請你不要亂說。” 秦夢香真是聰明人,馬上看出了孟蘩神色的變化,就假裝有些惶恐地說:“哎呀,我真是不該胡說八道!對不起對不起了!” 我感到了情況的嚴重性,這個陰險小人要毀掉我!於是我踏前一步,沉聲說:“秦夢香,你今天把話說清楚了。含血噴人,手段真卑鄙!” “卑鄙?誰卑鄙呢?我剛才親眼看到的,總不會錯。你還想要我把細節描繪出來嗎?”秦夢香此時卻是好整以暇了,臉上掛著譏諷的笑容。 “混蛋!”我衝上去就要動手。秦夢香早有防備,往後一縮,躲到了他的那些部將中間,那些人則像一堵牆一樣地往前走了兩步。幾個人一起出手,把我推了回來。此時我才感到幾個人的力量合起來是多麼地大,胸口直發悶。在這危急關頭,我特別想念羊屎和余翔。要是現在他們在我身邊,我就不會這麼屈辱而無助了。羊屎的武功可是我們尚武鎮頭幾號的。 “耿瀟,回來!”楊雪萍叫道。 秦夢香穩佔上風,這小子大概也橫下一條心了,躲在眾人身後,繼續一臉真誠對我說:“君子動口不動手。耿瀟同學,孟蘩是這麼好的一個妹子,你可不要辜負了她,背著她去……” 他還沒有說完,孟蘩衝上來,將那束花劈頭蓋臉地扔到他的身上:“花還給你!住嘴!我的事你管得著嗎!” 秦夢香油光發亮的頭髮被花葉掃到,變得凌亂不堪,但仍是繼續饒舌:“孟蘩小姐,不要生氣,我如果說錯了話,我道歉。但我真的都是為你好。” 孟蘩冷冷地打斷他:“夠了!你快走吧!” 秦夢香整理了一下頭髮和衣服,對部將們揮了揮手:“走!”又回頭對孟蘩說:“找個時間我會再專門向你道歉的。” “不用了!”孟蘩說。 秦夢香一夥終於走了。我和孟蘩都站在原地直喘粗氣。楊雪萍氣得臉色蒼白,渾身發抖,眼淚都要掉下來了。 看見楊雪萍的這個樣子,我心中十分愧疚,今天她一直在幫助我,但是我卻連累了她。而且,我現在為了不引起孟蘩的猜疑,連一句安慰的話也不能多說,起碼不能先和她說話。我必須先和孟蘩解釋清楚。 “蘩寶……” “我昨天已經說過,不許你叫我蘩寶。”孟蘩一邊喘氣,一邊緩緩地說。 我心頭一陣氣悶,咬牙道:“孟、蘩、同、學,”喘氣,“我今天本來是要找你解釋昨天的事情的。沒想到來了這麼一個下流小人。……”下面該說什麼呢?讓她不要相信秦夢香的惡意中傷?這樣的事情解釋得清楚嗎?會不會越描越黑?我躊躇了。 孟蘩淡淡地說:“我不會相信他們的胡說八道的。你和秦夢香是一丘之貉。像你這樣的壞人,誰會看上你?”然後安慰楊雪萍說:“萍寶,莫哭了。我們一起回去,啊?” 楊雪萍渾身仍然抖個不停,眼淚唰唰地流,顯然是氣極了。我覺得我自己被怎麼樣都可以,但是絕對不能讓楊雪萍受委屈。即使孟蘩在場,我也要對她表明我的歉意。於是我對楊雪萍說:“對不起,今天讓你受委屈了。都是我不好,連累了你。”就把大概的經過對孟蘩說了,只說了楊雪萍把我拖走,沒有說一些具體的細節。孟蘩默默地聽著,一邊輕輕地用手撫摸楊雪萍的背,安慰她。 三人走到了女生樓下。余翔果然還站在樹下等著,手裡提著一袋蘋果。沒想到的是羊屎居然也在!他們看見我們幾個很狼狽的樣子,非常詫異,就走了上來。余翔問:“發生什麼事情了?” 孟蘩根本不理他,就像沒看見他一樣,只是牽著楊雪萍的手,徑直向女生樓門口走去。我向余翔使了個眼色,讓他不要多嘴。 到了門口,孟、楊二女向我簡單地道別。昨天我獲獎,今天孟蘩獲獎,這是我們進大學以來第一個獎項,而且又幾乎是同時獲得的,夫榮妻貴,很有紀念意義,本來都應該是開開心心的,沒想到卻鬧成了這個樣子。大家心裡都很憮然。我請二女代我問候顧琳,她們看了我一眼,微微點了點頭,就進去了。 我看了看余翔手裡的那袋蘋果,問他:“沒送出去?” 余翔無奈地說:“沒有,我聽楊雪萍說顧琳病了,就去買了來。請了兩個女生送上去,都被顧琳退下來了。” 羊屎說:“我早就說了,反正今天顧琳也不會收你這些蘋果的了,還不如我們幾個現在就分著吃了。” 余翔罵道:“你就知道吃!你是個豬啊?”然後又對我說:“我知道你老婆是肯定不會理我的,但是我寄希望於楊雪萍,她很好說話,也許她把蘋果帶上去,顧琳會收下的。可是剛才她怎麼很傷心的樣子?我也就不好意思再請她幫忙了。” 我恨恨地罵了一句秦夢香,然後就把大致情況和他們說了。 羊屎一聽,馬上就捲袖子,說要去找那幾個小子算帳,讓他們嚐嚐他鐵拳的滋味。我說:“情況已經夠亂的了。需要你的時候你不在,現在就別去找事了。以後找個合適的時機再教訓他。先摸摸他的路數。真他媽的奇怪,那個小子看上去很白痴,怎麼就能夠想到這樣一個損招呢?真夠厲害的。” 余翔說:“你今天和孟蘩見面的時候,可能孟蘩不太愛搭理你,姓秦的可以很容易地看出你們之間不太親熱,在進行冷戰。所以就趁機下手挑撥離間。” 我點頭:“對,很有道理!”又問羊屎:“這裡沒有你的事,你來幹什麼?” 羊屎說:“她們三個女的,你們兩個男的,人不夠多,尤其你的老婆是個母夜叉,我怕你們吃虧,搞不定,就來幫幫忙。” 我愣了一下,然後啞然失笑:“你居然想搞楊雪萍!你瘋了嗎?” 余翔也譏笑地對我說:“小瀟啊,你現在知道我以前出擊為什麼不帶他了吧。這個蠢貨就知道吃軟飯。” 羊屎憤憤不平:“你們兩個有什麼了不起的?也許最後你們都砸鍋了,我反而成功了呢?咱們走著瞧!” 我說:“你就別添亂了。還嫌我們現在不夠麻煩的嗎?我覺得你和楊雪萍完全沒有任何可能性。” “怎麼沒有可能性?我和她都姓楊,這是緣分呢!”羊屎的本名叫楊世鵬,但是我們幾乎忘記了他的本名,從來只叫他的外號。 我說:“中國古代就有一句話,叫做'同姓不婚',知道不?你和楊雪萍肯定沒戲,死了這條心吧。” 羊屎憤然不語,從余翔的袋子中搶出一個蘋果,吭哧一聲,咬了一大口,悶悶地吃了起來。余翔也不和他爭奪,自顧自地抽煙。三人坐在女生樓邊五食堂的階梯上,默然不語。 女生樓終於熄燈了,我們仍舊坐在原地沒動。 羊屎說:“我們住得遠,不能每天都這樣跑過來,然後一晚上都被晾在這裡。總得想個好辦法。” 我說:“你倒還真是個熱心人!你有什麼建議?” 羊屎說:“我們在女生樓下給她們唱情歌吧?三個人組個樂隊勉強差不多了。” 余翔說:“操!這樣糗的主意你也想得出來?我們這裡面大概只有耿瀟唱歌還好聽一點,我們兩個能夠不走調就不錯了。” 羊屎說:“但是我會彈吉他啊!可以掩蓋歌聲的缺陷。”羊屎的吉他還是彈得很不錯的,他平常頗引以為傲。 余翔說:“吉他我只學過半年,現在早就全廢了。” 我說:“我更加不行了。我完全沒摸過吉他,連怎麼抓琴都不知道。” 羊屎說:“餘鱉,我緊急訓練你幾天,你把感覺找回來一點,練出幾首歌的和弦來。這個星期六晚上我們再過來。耿瀟,你反正沒學過,也不必學了,來不及。到時候我多藉一把琴來,你就挎在身上做做樣子,唱好歌就行了。唱歌主要就靠你了。” “我操,”我說,“這樣也能混啊?” 余翔似乎被說動了:“現在顧琳根本不見我。孟蘩肯定也不會搭理耿瀟,楊雪萍因為今天晚上的事情,也不好插手幫忙了。沒有別的好辦法,這個駝子計策也許可以用一下。” 我說:“也好。就這樣吧。我們把曲目定一下,我好練習練習。” 於是三人馬上開始討論具體的技術問題。羊屎叮囑我,以後幾天,不管用什麼法子,都要練習把左手的幾個手指盡量叉開,間距越大越好,到時候假裝彈琴會用得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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