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青春都市 血色浪漫

第89章 第二十三章

血色浪漫 都梁 6360 2018-03-13
狙擊手的槍聲響了,一顆7.62毫米的彈頭高速旋轉著打進寧偉的眉心,從後腦穿出,爆起了一團血霧,碎骨和血漿飛濺開來,強大的衝擊力使他的身子向後飛起,仰面栽倒。 李東平死後,寧偉和珊珊就彷佛蒸發在空氣裡,消失得無影無踪。張海洋自知責任重大,連續幾個晚上失眠,醫生說他由於過於焦慮,患了神經衰弱症,只要放開工作,好好休息幾天就能緩解。但張海洋不可能休息,他現在幾乎是在提心吊膽地生活,張海洋動用了他所能調動的全部警力和線人,也沒有發現任何有價值的線索。局長已經催過幾次了,要張海洋限期破案,他當著下屬的面時顯得很鎮靜,其實心裡已經快沉不住氣了。 張海洋覺得現在唯一能幫助自己的就是鍾躍民。理由很簡單,當年在部隊,寧偉一直在鐘躍民手下,他當新兵時鐘躍民就是他的班長,後來又當了他的排長和連長,對於鍾躍民,寧偉一直既崇拜又敬畏。張海洋記得有一次寧偉不知為了什麼,要和三排的一個戰士打架,當時在場的人誰也勸不住,大家都知道寧偉的厲害,誰也不敢過份地激怒他,只能好言相勸,可是寧偉守在三排宿舍的門口,誰說也不聽。後來排長鐘躍民來了,他只是瞪了寧偉一眼,奇蹟便發生了,脾氣暴躁的寧偉這會兒就像耗子見了貓,連忙低下頭去,鐘躍民只說了一句話∶"寧偉,你是不是覺得沒人管得了你?這樣吧,咱們找個地方,我陪你過幾招儿。"寧偉自知理虧地小聲說∶"排長,我沒想打架……"鐘躍民冷冷地說∶"那你堵著三排門口乾什麼?給我滾!"寧偉啪地一個立正,向他敬了個禮,忙不迭地跑了。張海洋當時心裡暗暗吃驚,這個鐘躍民哪來的一股霸氣?連寧偉都嚇成這樣,真不可思議。

張海洋經過仔細考慮,決定還是要請鐘躍民來幫忙,他了解寧偉,而且為寧偉吃過官司,如果說殺人越貨的寧偉此時還殘存著一點人性的話,那麼只有對他的老連長鐘躍民還心存內疚,他派珊珊來泰岳餐廳揮霍,這明擺著是來給鐘躍民送錢的,他時刻在註視著鐘躍民,只要鐘躍民在,寧偉遲早會露面的。 張海洋把這些想法向局長做了匯報,局黨委為此還專門開會討論過,最後特批允許鐘躍民作為編外人員加入寧偉的專案組。誰知鐘躍民卻不領情,他不耐煩地說∶"去去去,我正忙著呢,沒功夫和你們這些警察閒扯淡,你們公安局又不發我工資,這年頭兒哪有白使人的,你們局長批准了我就得去,他算老幾?你告訴他一聲,就說大爺沒功夫。"

張海洋說∶"躍民,你可答應過我,怎麼這會兒又變卦了,你還是不是爺們儿,說話還算不算話?" "我是答應過你,要是看見寧偉我會勸他投案自首,可他要不聽,我也沒轍,我又不是執法者,他手裡有槍,鬧不好再給我一槍,我招誰惹誰了?要講流血犧牲也是你們警察的事,我現在的身份是老百姓,是弱者,需要你們這些拿槍的警察保護,我這飯館要是垮了,你們公安局管嗎?要不這麼得了,讓你們局長特批一下,明天我帶那些知青哥們儿上你們公安局食堂去吃飯,一天三頓,伙食標準照著每人每天五十元就行了,反正就算案子破了我們也不走,得吃一輩子,理由很簡單,為了協助你們破案,我們都失業了,不吃公安局吃誰?"

張海洋低聲下氣地說∶"躍民,咱們不是哥們儿麼,幫幫我,好嗎?算我求你了,明天我就帶刑警隊的弟兄們到你的飯館去吃飯,怎麼樣?我給弟兄們下個命令,以後誰要是請客,哪兒也不許去,只能去泰岳餐廳。要是哪個地痞流氓敢找你麻煩,你跟我說,由我們刑警隊去收拾他。" 鐘躍民笑道∶"少來這套,上次流氓差點兒把我的飯館燒了,你們警察在哪兒?結果還是寧偉出手幫忙,要是指望你,我這飯館早他媽的燒成灰了。" "躍民,求你了,幫幫忙,哪怕是給我出點兒主意也好,我一貫佩服你的腦子,只要你想幹,你總能想出點子來,躍民,咱倆兒是什麼關係?快三十年的交情了,你要是見我有難處也不伸手拉一把,那我只能對咱們的友誼重新評價了。"

"嗬,你還威脅起我了,你們這些警察怎麼都窮橫窮橫的,求人的事也敢犯橫?" "我這不是開玩笑麼?好,這事兒就算說定了……" 公安局的會議室裡,張海洋正在主持會議,鐘躍民坐在他的身邊,刑警隊的干警們分坐在長會議桌兩側。 張海洋先做介紹:"大家都認識吧?這位是鍾躍民,是我在部隊時的老戰友,也是老朋友, 這次為了寧偉這件案子,我特地請示了局黨委,局黨委經過研究,特批了鐘躍民先生作為編外人員加入我們的專案組。" 幹警們鼓掌。 "今天的會議也算是個見面會吧,大家先見個面,認識一下,有什麼問題儘管提出來,躍民,你是不是和大家說點兒什麼?"

鐘躍民搖搖頭,幹警們熱烈地鼓掌。 鐘躍民笑著擺擺手:"那我就說幾句,其實,今天我能坐在這里和你們一起開會,這件事本身就很荒唐,在我的記憶裡,一個老百姓和一群警察一起偵破一個案件的事還沒聽說過。" 張海洋插嘴道:"文革那會兒好像有,那會兒是群眾專政。" 鐘躍民繼續說:"其實我心裡明白,我的作用是向專案組提供一些信息,因為寧偉在我手下當過兵,我最了解他,其餘的,我恐怕也幫不上什麼忙,現在是講法制的時代,按法律規定,我是以一個公民身份來協助公安機關破案,而法律沒有賦予我執法的權利,換句話說,如果有一天我們和罪犯遭遇,並展開槍戰,那麼在座的同志們可以掏出槍還擊,而我卻只能抱著腦袋躲到一邊去,同志們可別誤會我貪生怕死,因為法律沒有賦予我使用槍械的權利…… "

張海洋和警察們都笑了起來。 鐘躍民嚴肅起來:"關於寧偉這個人,我想提請大家注意,今後不管是誰發現他的踪跡,千萬不要輕舉妄動,一定要等援兵趕到以後按計劃行動,李東平的犧牲就是個教訓,寧偉不是個一般罪犯,他在偵察部隊服役了七年,你們張隊長也知道,當時我們連隊最要命的訓練科目,就是每天早晨的五公里武裝越野,凡常年經過這種高強度訓練的人,在體力和耐力上都要大大優於常人,寧偉受這種訓練的時間長達七年。在我的記憶裡,他的各項軍事考核,成績都是全優,尤其是槍法,的確是個高手,我一點兒也不懷疑,在某些特定環境裡,他能創造出某種奇蹟,這就是你們面臨的對手。" 張海洋插嘴道:"我來補充一句,鐘躍民說得不錯,寧偉的確是個高手,在體力、智力和技術上,我和鍾躍民從來不敢小瞧他,但大家也不要因此把他看成那個無所不能的007,世界上不存在不可戰勝的人,他和我們一樣是凡胎肉身,兩個肩膀扛個腦袋,幹掉他沒什麼難的,我們之所以提請大家注意,是想盡量在抓捕行動中避免傷亡,最好的結果應該是兵不血刃地解決戰鬥。"

鐘躍民說:"寧偉這個人也有弱點,他有自己的行為準則,自己認定的事,就要不惜一切代價去實現,很少考慮後果,用這樣的思維方式去行事,則難免不出漏洞。此外,這個人還比較講義氣,或者說很有念舊情結,從他越獄後的表現可以判斷,他殺的人大部分是黑道兒上的人,李東平的犧牲似乎是個例外,具體情況還要等抓住寧偉後才能搞清楚,據我判斷,他恐怕早發現了李東平在跟踪他,如果他想殺人滅口,恐怕沒必要把人引到小樓再動手,作為一個職業殺手,他可以有很多種辦法在高速公路上就除掉對方,我想,李東平生前有可能和寧偉進行過某種較量,或者做出了使寧偉受到威脅的動作,寧偉才開了槍。" 張海洋說:"你說的有道理,問題是,李東平犧牲後,我們所掌握的一切線索都斷了,現在從何處入手還沒個頭緒,據我們調查,李東平被殺的那個小樓是一個自稱季平的人買的,付的是現款,房地產公司留下了他的身份證複印件,經調查,這是個假身份證,照片上的人也不是寧偉。"

魏虹也匯報說:"出事後,那個女人也失踪了,現在查明,那個女人叫珊珊,當過舞女和三陪小姐,有時也參與一些小宗的白粉交易,但本人不是吸毒者,不過,這種女人的名字沒有什麼實際意義,她們都是外地來京謀生的,幾乎全部使用假名字。" 鐘躍民疑惑地說:"據我所知,寧偉好像沒有女朋友,他怎麼會認識這種女人?還有,我懷疑有人在庇護著寧偉,他交往的圈子比較狹小,性格沉默寡言,不善交際,至少在他入獄以前沒有那種經濟實力雄厚的朋友,我看,這極有可能是他越獄後認識的朋友,憑寧偉的社會關係,要不是有人庇護,他早呆不下去了。我們來分析一下,象寧偉這種人,對誰有用?" 刑警張文說∶"一個訓練有素的殺手,恐怕是黑道人物夢寐以求的。"

鐘躍民說:"對呀,只有黑道上的人才對他感興趣,養個職業殺手是比較合算的,據我所知,現在國內的黑道組織還只是一些雛形,不像意大利黑手黨那樣組織嚴密,但有一點是共同的,就是光靠偷和搶弄不來多少錢,只有開公司做生意才能掙大錢,真正有經濟實力的黑社會頭子,都有公開的經濟實體做掩護,我們的注意力應該放在這類人身上。" 張海洋猛地想起一件事:"對了,我的一個線人提供了一個消息,說震宇公司總經理李震宇手下的一個保鏢在酒吧喝醉酒時吹牛,說誰跟李總作對,準不出三天就得死,最近黑道上死的幾個人都和李總有仇,李總一句話就要了他們的命。" 鐘躍民眼睛一亮:"海洋,這肯定是條線索,你們該調查一下。"

"我已經派人調查了,我看咱們是不是來個敲山震虎?" "對!有意散出風去,表明公安機關已開始注意李震宇的動向,看看他的反應。" 張海洋一拍大腿說:"對!從現在開始,全天候監視李震宇……" 李震宇得到消息的時候正在和一個客戶談生意,他舉著手機只是靜靜地聽著,從頭到尾沒有說一句話,但那個客戶發現,李總的臉色在一瞬間變得煞白。 李震宇打發走客戶,他靜靜地坐在皮轉椅裡仰頭合上了眼睛,此時,他表面上沉靜如水,但心裡卻五內俱焚。他是十幾年前靠走私起家的,多年他一直是坐在火山口上,說不定什麼時候他就會死無葬身之地,但他不能不繼續幹下去,李震宇知道,如今的很多商界巨賈當初都是靠走私起家的,走私販子是不光彩,可一旦完成了資本的原始積累,他們就成了受人尊敬的商界名流,他們的名字總和慈善家連在一起,受到全社會的矚目。人生就是一場賭博,賭嬴了就是社會精英,輸了不但身敗名裂,連性命都難保,李震宇願意賭一把。幹這行的風險係數極高,除了要堤防海關和邊防武警部隊,最大的威脅是來自同行,"黑吃黑" 向來是黑社會的法則,反正大家做的都是掉腦袋的事。李震宇一直認為自己是個儒商,不喜歡暴力,長這麼大他還沒和別人動手打過架,如果有人和他做對,他寧願花錢擺平這件事,花個幾十萬元讓仇人永遠離開這個世界,這是個好辦法,反正他只是個付款人,他的手是乾淨的, 並沒有沾過血,殺人當然不好,但只要自己不殺人,也算對得起自己的良心了。 李震宇現在需要考慮的是怎麼處理寧偉的事,他可以給寧偉一筆錢,然後送他越境去東南亞,問題是萬一寧偉失手被抓住怎麼辦?即使逃到國外,國際刑警組織也不會放過他,誰能保證寧偉一旦被捕不會牽連別人?一個死刑犯在臨刑前為了保命,交待出一件大案子,這就是重大立功表現,馬上就可以改為緩期執行,命就保住了,這事兒要是換了李震宇,他也會毫不猶豫地揭發同夥,死到臨頭了誰還會講哥們儿義氣?看來最好的方式是讓寧偉從這個世界上永遠消失,除此之外,沒別的辦法。 李震宇站起身來走到窗前向外望去,他發現在街道對面的拐角處,停著一輛淺藍色的"切諾基"吉普車。據手下人向他報告,這輛汽車是前天上午出現的,只要李震宇到公司來上班, 這輛"切諾基" 就會準時停在那裡,李震宇下班時,這輛"切諾基" 也會神秘地消失。李震宇冷笑了一聲,心說這些警察的跟踪技術也太差了,他們好像根本不在乎被人發現,這簡直是在明目張膽地監視自己。李震宇久闖江湖,這種事以前也見得多了,被公安局盯上算不了什麼大事,只要他們沒掌握證據,便不敢輕舉妄動。李震宇在心裡盤算著,怎樣才能從容地把跟踪的警察甩開。 周曉白身穿雙排扣的女式校官服坐在辦公桌前閱覽文件,她的肩章已經是四顆銀星的大校軍銜了,她忽然想起了什麼,連忙拉開抽屜,在裡面翻動著。 一個上尉軍官拿著文件夾走進來請示:"週副院長,院辦公室的這份報告,您如果沒有什麼不同意見,就請簽字。" 周曉白邊簽字邊問:"張乾事,上次外科遞一來的那份報告放在哪裡了?" 上尉回答:"哦,是那份申請購買醫療設備的報告?" "對,就是那份,我記得你好像交給我了。" 上尉想了想肯定地說:"您當時放進抽屜裡了,您再仔細找找。" "好,那你忙去吧。" 上尉轉身出去了,周曉白繼續在抽屜裡尋找,她把抽屜裡的東西一樣樣拿出來,終於找到了那份報告。當她把抽屜裡的東西一樣樣放回去的時候,一個舊日記本里滑出一張發黃的舊照片,她拿起照片漫不經心地看了一眼,突然愣住了……這是她當年和鍾躍民在雲水洞前的合影。 她凝視著照片,一動不動,腦海中出現一幕幕當年的情景……一群青年男女興高彩烈地在郊區公路上騎自行車互相追逐著,嘻笑著……她和鍾躍民依偎著,站在形態各異的鐘乳石前… …熊熊的篝火照亮了青年男女們的臉……當年那首關於離別的蘇聯歌曲在寂靜的山谷中迴盪…… 周曉白重新把照片夾進筆記本里,拿起了電話,按動號碼:"餵,是躍民嗎?我是周曉白, 我有事要見你……" 李震宇鬧不清自己究竟有多少房產,他喜歡在風景區購置住宅,但從來不用自己的名字,這樣一旦出事,大不了這處房產不要了就是,能免掉很多麻煩。平心而論,為了寧偉這個超一流的殺手,他已經付出了不少,刑警李東平的死,使李震宇不得不放棄了塘沽海邊的那座別墅,這處房產雖說不算什麼,可到底也值個一百多萬。現在看來,他又要破財了,寧偉一旦被幹掉,他又要放棄一處房產了。 這是位於昌平的一個風景優美的住宅區,路兩側的山坡上到處是形態各異的小樓,李震宇的轎車停在一座小樓前,他帶著兩個保鏢鑽出汽車,匆匆走進小樓。 這一切都在警方的視線之內,老謀深算的李震宇這次可失招儿了,這一路上他無論怎麼謹慎觀察,也沒有發現跟踪者。他哪裡知道,張海洋為他下了大本錢,僅跟踪的車輛就動用了不同型號的五輛車,每輛車尾隨李震宇不到五公里就被替換,最後跟進這片住宅區的竟是一輛裝運垃圾的小卡車。 寧偉卻不那麼好糊弄,他早已養成了習慣,在他藏身的小樓附近出現任何目標都會引起他的注意。此時,他正站在小樓二層的一個房間裡,用望遠鏡從窗簾縫中向跟踪的垃圾車觀察, 這輛小卡車停在路邊的兩個垃圾桶前,卻沒人下來收垃圾,這是個明顯的破綻,寧偉面無表情地扔掉望遠鏡,掏出手槍,將子彈推上膛…… 李震宇坐在樓下客廳的沙發上,兩個保鏢站在他兩側,雙手交叉放在小腹處,一副典型的保鏢站姿,寧偉拎著兩瓶125公升的塑料瓶裝可樂從樓上下來。 李震宇站起來笑容滿面地伸出了手∶"寧先生,好久不見了,我今天有事路過此地,順便來看看你。" 寧偉微笑地和他握手:"李總,你可真是稀客,我的面子不小呀,還勞李總這麼遠來看我, 我真不知說什麼好。" "寧先生,你不要客氣,咱們是朋友嘛,更何況你幫了不少忙,我還沒謝你呢。" 寧偉擰開可樂瓶,將可樂分別倒進三個杯子,他邊把玩著空瓶邊說:"李總,你用不著謝我,咱們是合同關係,你我之間談得是交易,我為你做事,你付我錢,每做完一次清一次帳, 到目前為止,咱們誰也不欠誰的。" 李震宇說:"話是這麼說,交易是交易,但咱們是人,人總是要講感情的,我從來就不認為生意場中只有利益,沒有感情,寧先生,我今天來除了看望你,還帶來一些不太好的消息。 " 寧偉不動聲色地說:"請講。" "據可靠消息,最近警方加大了對你的追捕力度,而且……已經懷疑到我身上。" 寧偉輕輕笑了:"我從來沒拿你當棵大樹,也不想靠你,大不了就是挪挪地方吧。" "寧先生,咱們是朋友,李某這麼多年闖世界,在黑白兩道都有些名氣,別的不敢講,義氣二字還是有口皆碑的,這點你儘管放心,李某就是刀架在脖子上也不會出賣朋友。" "哦,想必李總對我是已有安排了?請李總明示。" 李震宇很真誠地說:"你重案在身,留在此地早晚會有麻煩,還是到國外躲躲吧,我已經為你準備了護照,雲南邊境也有我的朋友,他們可以護送你去泰國。"他用手指指放在玻璃茶几上的手提箱∶"寧先生,這提箱裡有二十萬美金,算是我送你的盤纏吧,請寧先生過目。 " 保鏢王玉田站起來,雙手撥開手提箱卡鎖,慢慢地打開箱蓋……寧偉似乎漫不經心地註視著他的動作。
按“左鍵←”返回上一章節; 按“右鍵→”進入下一章節; 按“空格鍵”向下滾動。
章節數
章節數
設置
設置
添加
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