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他們照舊在房間玩二十一點。
護士看得呆了:“一副牌總共只有四張愛司,怎麼我看到了十張,還有,葵花皇牌出現了三次。”
沈鏡華笑說:“你眼花。”
護士搖著頭出去。
“好出院了。”
金瓶問:“去何處?”
“我替你準備了一間小小公寓。”
“我想與秦聰見面。”
“可否先接受我的安排?”
“鏡華,你若治好了一隻隼,它雙翼可以活動了,你就該放它飛回沙漠。”
他急忙說:“請相信我,我不是一個自私的人,先待我追查到兇手及主謀。”
金瓶看著他:“對不起,是我多心了。”
他陪她出院。
沈氏用保鏢,保護嚴密。公寓在他的地頭,是最危險也是最安全的地方。
有好幾個月,她足不出戶,待在公寓內讀報看書,靜寂的黃昏,可以聽到樓下賭場準備營業打掃梯間的聲音。
經過多次修整,左面頰已恢復舊觀,假耳殼幾可亂真,頭髮也已長回,但最難受的是右邊身體因腦部受創引起的劇痛,往往叫她寸步難移。
一日,鏡華輕輕坐在她身邊,點燃一根線香,味道甜且辣,片刻,她痛不欲生的肢體忽然能夠鬆弛。
金瓶籲出一口氣,鏡華替她抹去額上的冷汗,把她扶起來。
他輕輕說:“藥物無靈,只得用這個了。”
金瓶點點頭,閉上眼睛,深深呼吸。
她明白了。
她知道一直以來,師傅用的,正是這個。
既然可以幫她挽回一點點尊嚴,也只得這樣選擇。
線香燒完,她已可以站起來。
“想不想出去走走?”
她點點頭。
“想去哪裡?這樣吧,我們到街市逛逛,那裡充滿生機,民以食為天嘛。”
傍晚正是街市最忙碌的時刻,人來人往,搶購新鮮食物,為家人煮一頓可口食物。
鏡華說:“你真要很愛一個人,才會天天為他做菜煮飯。”
金瓶最喜歡水果及蔬菜攤子,最討厭肉食檔。
然後,他們在附近的小茶室喝下午茶。
“我想與師弟妹接觸,這一段日子,我生死未卜,他們一定很焦慮。”
鏡華點點頭:“也是時候了。”
金瓶看著他:“什麼時候?”
他臉色忽然轉為肅殺:“來,我們去探訪一位朋友。”
金瓶微笑:“朋友,什麼朋友?”
他的保鏢迎上來,他在他耳邊說了幾句話。
沒多久,司機把車子駛過來。
“趁你精神好,我們去見他。”
金瓶不再問問題,她跟著車子出發。
車子往郊外駛去,漸漸沒有人跡,終於,他們停在一座龐大的建築物前。
金瓶一看,呆住:“這是一座監獄!”
“不錯。”
鐵灰色高聳圍牆,大門深鎖,看上去陰森可怖。
“你的朋友住在這裡?”
“是,他因串同劫獄被捕。”
“劫誰的獄?”金瓶極端好奇。
隱約間她覺得這個人與她有關。
“他做了一件案,得到一筆酬勞,用來部署劫獄。他成功地使他愛人恢復自由,但是就在同一個晚上,那女子投向另一個男人的懷抱。”
“啊”。
“他憤而報案,現在,她回到獄中,他也是。”
金瓶納罕:“竟有這樣大情大性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