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青春都市 妖孽只在夜裡哭

第9章 第九章我做!

妖孽只在夜裡哭 夏七夕 9292 2018-03-13
她不知道。陳爍抓抓頭皮,我覺得她好像也不是不喜歡我,但有時又好像躲著我,其實我之前跟她求婚她拒絕過我,她說她父親欠賭債太多,她不想讓我也背上這個債務。但是我覺得吧,我愛她,只要她願意跟我在一起,我願意背債。所以我想再次求婚,讓她知道我的誠意。但我喊她來,她一直都不同意,她說她跟大家在一起自卑。 駱翹頓時被陳爍打動了,她拍著胸口說,放心吧,叮噹包我身上,但求婚成功不成功,我就不管了。 陸塵埃看陳爍和駱翹說得熱烈,她只是靜靜地喝著手邊的水,沒有說話。 你不想讓叮噹和陳爍在一起嗎? 回去的路上,駱翹問她。 陸塵埃張了張口,最後還是轉了個彎,不是,我只是感懷自己而已。 還是不要對往事太過追究,如果叮噹獲得她的幸福,那是她的本事。她想。

駱翹笑了,開始吧啦吧啦地道,其實我覺得叮噹跟陳爍挺配的,你看陳爍細心周到,叮噹一直過得那麼孤苦,上天也應該公平一點,她該幸福了。 陸塵埃看著窗外忽明忽暗的燈光,輕輕地嗯了一聲。 陳爍生日那天,叮噹果然被駱翹叫了來。 陳爍還喊了魏星沉、艾而藍、莫天賜、泡泡。估計再沒比任何一次人齊了。 陳爍說他特高興。陸塵埃看著也特感慨,上大學時,他們就常一起玩,這是隔了三年後,他們第一次齊齊聚首吧。 那天泡泡這個孽障,逆天地穿了條裙子,看到陸塵埃就親熱地撲上去,塵埃寶貝兒!陸塵埃嚇得一激靈,顫顫巍巍地指著泡泡的裙子,你……裙子……真好看…… 泡泡翻著他那畫著小煙熏妝的漂亮眼睛,無辜道,這是褲子!說著豪邁地一撩!嚇得陸塵埃後退一步,你幹什麼? !

泡泡氣急敗壞道,靠,姐姐我就是給你看看我穿的真是褲子! 駱翹在旁邊笑得直捶桌子。 那天很意外,魏星沉跟艾而藍竟然沒有一起來,而且艾而藍來時,臉色也有些差。 魏星沉走到陸塵埃面前淡笑著問,最近過得好嗎? 駱翹跟泡泡八卦地瞅著他倆,陸塵埃特害羞地回了句,還好。 魏星沉也不說話,坐在了她旁邊。 莫天賜是最後一個到的,他臉色不太好,落座後也沒說什麼話。 剛開始大家還吃飯吃得安靜,但駱翹向來善於搞氣氛,看大家都不說話,開始一輪一輪敬酒。 先是敬壽星陳爍,生日快樂。接著拉著大家一起敬莫天賜,祝皇朝生意蒸蒸日上。然後是魏星沉,祝他得償所願。這四個字說得含糊別有深意,艾而藍的臉色都僵了。

一輪下來,氣氛總算開始熱烈起來,大家又一起站起來祝陳爍生日快樂。接著服務生推進來一個雙層蛋糕,駱翹笑得一臉奸詐地跟陸塵埃低聲說,陳爍那個悶騷貨把戒指放到了蛋糕裡。 所以接下來,駱翹本著把叮噹灌醉,叮噹說不定一不小心就點頭答應陳爍求婚的目的,一路開始灌叮噹。 叮噹被駱翹灌得有些無奈,陳爍也心疼得不得了地提議說,我們玩遊戲好了。 泡泡在旁邊說,真心話大冒險。 嘁!駱翹說,老掉牙的遊戲。 我們這群人,什麼遊戲沒玩過,好像就這個遊戲沒玩過,倒可以試試。陳爍忽然感興趣道。 那倒也是。駱翹想了想同意。 陸塵埃也沒放心上,笑著點了點頭。 魏星沉跟莫天賜壓根就沒當回事,艾而藍也贊同。 他們誰都沒有想到,這樣一個老掉牙的遊戲,卻像開啟了命運之輪,緩緩轉動,改變了他們此後的世界。

陸塵埃那天開始其實挺高興,她身邊坐著魏星沉,桌邊還有她曾經最要好的朋友,他們真的像回到了十八歲一樣,沒有憂愁地吃喝笑鬧。 可是她忘了,上帝這個老頭兒最愛開玩笑,牠喜歡看到離散多於歡聚。 說實話,真心話大冒險開始其實還挺好玩,陳爍被操縱跟魏星沉表演泰坦尼克號經典擁抱並被眾人拍照留念,駱翹操縱陳爍親叮噹一口,莫天賜那個面癱被操縱七秒換七個表情,泡泡被操縱來爺們儿的對話等,大家笑得東倒西歪,除了艾而藍不太高興,她一杯接一杯地喝酒,但誰也沒有打算給點關心在她身上,直到艾而藍成了命運操縱人,陸塵埃是被操縱者。 陸塵埃對上艾而藍的目光時,頓時一激靈。艾而藍事不關己似的看著陸塵埃說,大冒險好了。

陸塵埃心裡舒了口氣,大冒險好,她最怕艾而藍冷不丁地提個什麼回答不了的問題,大冒險就算讓她跳個脫衣舞都好。 卻不想她選了大冒險後,艾而藍露出一個很溫柔的笑,那溫柔讓陸塵埃覺得脖子上好像放著一把刀似的。 艾而藍慢騰騰地從包裡抽出一條絲巾說,其實這件事也不算什麼冒險,只是我覺得氣氛會更高漲。 陸塵埃更膽戰心驚地看著艾而藍,艾而藍笑著對大家說,蒙上塵埃的眼,然後星沉和天賜,你們分別站在那道牆邊,塵埃原地轉一圈,走過去抓住一個人的手,吻他一下。 旁邊泡泡轉著狐狸眼在魏星沉和莫天賜之間打量,他說,寶貝兒,你真幸福,隨便抓一個親都不吃虧。 陸塵埃白泡泡一眼,她寧可艾而藍指定她去親誰,畢竟遊戲嘛,親誰都沒什麼好計較。但艾而藍卻出了這種題,這總讓她有種冥冥自有天注定的感覺。

她求助地看著駱翹,駱翹怎會不知道她的感受,但一時也沒了辦法,最後駱翹豁出去,也不管陸塵埃以後會不會恨她說,要不,讓塵埃直接親倆得了。 那多沒勁兒啊。玩遊戲嘛,就是要心跳刺激啊。艾而藍無辜地答。 對啊對啊。泡泡這個沒人性的在旁邊慫恿。 這時,莫天賜挑了挑眉,竟然微笑著站在了牆邊。魏星沉愣了下,也緩慢地朝牆邊走去。 艾而藍走到陸塵埃身後,笑吟吟道,塵埃,我幫你蒙眼睛了。 一陣黑暗降落在陸塵埃眼前。 然後她聽到牆邊兩個人被艾而藍指揮變化的腳步聲,接著艾而藍說,可以了,塵埃,你可以去……選擇人了。 艾而藍說“選擇”兩個字時頓了一下,彷彿故意給大家聯想的空間。 陸塵埃知道,遊戲玩到這裡,艾而藍已經如願。她選擇魏星沉,在大家眼裡,也屬正常。但如果她牽到莫天賜的手,總歸她和魏星沉心裡都會多根刺。

她一步一步地朝前走,她努力屏住呼吸,期望從中尋找出魏星沉的氣息,可是終究突然,她只覺眼前一片漆黑,像陷入了無邊的地獄。 像多年前她離開魏星沉時那種感覺,手足無措。 但她卻不得不在此刻伸出手。 在場的人都吸了口氣,他們看到陸塵埃手剛伸出,魏星沉和莫天賜的手竟然雙雙一起朝她伸去,而很快,陸塵埃的手落在了右面的手上。 莫天賜嘴角揚起得意的笑容,魏星沉眼色一沉。 當陸塵埃手落在莫天賜的手上時她已經感覺到了不對,可是她還沒退回,自己的臉已經被人親了下,莫天賜緩緩扯掉她的眼罩,微笑著看著全場和出題的艾而藍,我親塵埃,也算數吧。 艾而藍倒也沒再糾纏,只是抿嘴笑了笑。 陸塵埃低著頭,她不敢抬頭去看魏星沉的眼神,她木木地坐回位子,臉上被莫天賜吻的潮濕,久久不散。

陳爍看到此景,打圓場道,大家接著吃菜吃菜,要不就不玩了。 駱翹看到陸塵埃被捉弄,立馬不高興了,怎麼能不玩,她說,玩,來接著玩。 功夫不負有心人,終於駱翹成了命運操縱人,艾而藍成了被操縱者。 駱翹頓時笑得特別淫蕩,她對艾而藍說,我也不為難你,回答個真心話好了。 接著駱翹慢騰騰,一本正經地問艾而藍,我們認識了這麼久,我到現在還挺不了解你的,其實我特想知道,你到底打過多少次胎? 頓時桌上一桌人都愣了,艾而藍就算早料到駱翹的刁難,但也沒想過是這種問題,她臉色青一陣紅一陣,就在大家以為艾而藍說不定會哭出來時,艾而藍撩了撩頭髮特堅強地抬起頭說,六次。 駱翹吹了一聲口哨,衝艾而藍豎起大拇指,好樣的。

因為遊戲已經變味,所以陸塵埃也有些意興闌珊,她說,要不再玩最後一盤算了,大家都同意。 最後一盤泡泡是命運操縱人,而一直沉默的叮噹成了被操縱者。 其實叮噹進房,都一直小心翼翼地微笑著沉默著,恨不得把自己變成一個透明人,陳爍心疼地把她拉到旁邊坐著。 本身最後一盤大家都本著應付的心理,而且泡泡跟叮噹,八竿子打不著,也沒覺得能鬧出什麼么蛾子。 但誰知,泡泡忽然一本正經地坐正,小眼神跟利劍似的嗖嗖地射到叮噹身上,接著泡泡問了一個問題,你的第一個男人是誰? 叮噹一愣,泡泡以為她不明白,不耐煩道,就是問你的初夜獻給了誰唄。 叮噹立刻臉色發白地咬著嘴唇。起初陳爍跟駱翹都沒放心上,駱翹還白了泡泡一眼說,問這麼沒建設性的問題。

但是叮噹短時間的沉默和臉上的哀傷立刻讓大家沉靜了。 這時艾而藍卻慢悠悠地說,叮噹,雖然我們玩這個遊戲前沒發過誓,但你要相信,大家都是本著最誠實的心來玩的,要是撒謊,指不定有什麼災難降臨在身上。 操!駱翹怒了,艾而藍,我今晚忍你很久了,你這話什麼意思,你以為誰都像你一樣隨便,把打胎當飯吃。 艾而藍大概也喝得有點高,平時駱翹再怎麼說她,她都理虧一等的樣子,但今晚,她面對駱翹的話卻陰陽怪氣地笑了起來,她說,駱翹,我知道你一直看不上我,因為我以前被包養過,還離間過你最好的朋友陸塵埃跟魏星沉,但我不管打過多少次胎,我起碼還有點良知,我自問我不會不要臉到爬好姐妹男朋友床上!然後再要挾她…… 陸塵埃心下一驚,忽然有不好的預感。 而桌邊叮噹的臉色已經刷的一下慘白一片。 駱翹臉色不善地盯著艾而藍,你這話什麼意思!艾而藍!我告訴你,你今天要不跟我說出二五八萬來!你信不信我明天立刻讓你從你現在這個位置上滾下來! 艾而藍笑了,她說,這你就要問你一直維護的好姐妹林叮噹了!駱翹,其實你已經猜中了一切不是嗎!你一直以為陸塵埃跟星沉分手是受我挑唆,但我現在告訴你,你恨錯人了!要不是你白蓮花一樣的姐妹爬上了魏星沉的床,並且拍下視頻要挾陸塵埃,你以為陸塵埃為什麼一走這麼多年! 陸塵埃震驚地看著艾而藍,她沒想到當年的事情還有第三個人知道!她驚愕地看著莫天賜,莫天賜卻專注地看著酒杯,無動於衷。 叮噹從艾而藍說完話的那一刻便滿臉淚水地衝出了門。 啪。一聲清脆的玻璃響,陳爍拿起手裡的酒瓶摔到了桌上,他拿著碎酒瓶指著艾而藍,你最好能為你的話負責!不然我饒不了你! 說完,陳爍也追出了門去。 塵埃!告訴我!她說的不是真的!你告訴我不是真的!駱翹轉過頭不可思議地看著陸塵埃。 陸塵埃卻悲哀地看著駱翹,無法說出話。 靠! !我真是一個大傻逼!我竟然還拉著你去跟叮噹道歉!竟然還拉著你和叮噹要你們做好朋友!我真他媽的是個不折不扣的大傻逼! 陸塵埃拉著崩潰的駱翹,安撫地拍著她的手鎮定道,翹,這跟你無關。 怎麼無關!我以為我是你最好的朋友!我以為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你好!到頭來原來是你忍著痛在將就我!駱翹忽然就哭了,她說,陸塵埃,你為什麼不告訴我? !你為什麼從來不告訴我! 陸塵埃拉著駱翹心酸了,這幾年她撐得太久,但再辛苦,她都沒有想過,有一天這個包袱變成一枚炸彈,將他們瞬間炸得四分五裂。 她輕聲安慰駱翹,因為我喜歡你沒心沒肺的模樣,我不想讓你背負我的故事不快樂。 她冷冷地抬眼望著艾而藍和莫天賜問,你們,滿意了嗎? 艾而藍沉默地看著她,莫天賜坐在位子上雙手環胸,沒有說話。 這時,她一直都不敢望一眼的,坐在她身邊的魏星沉卻突然站起身,抓住她的手腕將她拖離了包廂。 魏星沉的腳步又急又快,陸塵埃一路跟著被他帶到了車上。 坐上車陸塵埃還沒反應過來,魏星沉已經重重地抱住了她,彷彿要將她鑲嵌在胸懷般,然後她聽到魏星沉悶的哭聲。 他說,塵埃,對不起。塵埃,我愛你。 那一刻,所有被風乾的往事,所有被掩埋的真相,如一場凜冽的暴風雨,兜頭而來。 陸塵埃最灰暗的一年是大三下學期,她發現了艾而藍和魏星沉一模一樣的情侶手機,一樣的票根,還有艾而藍住處魏星沉喜歡的CD。 她當時崩潰了,她彼時就算再成熟,都無法選擇忍受。她找到魏星沉時,已經哭得聲嘶力竭。 魏星沉看到她哭嚇了一跳,慌張地問她怎麼了。她卻咬著唇問魏星沉,我問你,你曾和誰看過一場電影,你和誰用情侶手機,你和誰聽喜歡的CD,上次你病了我去找你你又和誰在一起? 魏星沉一愣,顯然沒料到陸塵埃的問題,他囁嚅道,不是你想的那樣。 我只問你和誰。陸塵埃定定地問道。 塵埃,真不是你想的那樣!魏星沉拉著她低吼,你聽我解釋!我不知道她為什麼會和我用情侶手機,也不知道她聽我喜歡的CD,但是看電影和上次在咖啡廳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樣! 那是怎樣?陸塵埃抬起頭問魏星沉,魏星沉一下子說不出話。 他很想告訴陸塵埃,看電影是那天艾而藍去電影院找莫天賜,莫天賜卻推開了她,艾而藍找到他哭訴,他安慰了艾而藍。 艾而藍告訴他一個秘密,她在大二那次宮外孕,其實是因為莫天賜。她跟莫天賜那時候就在一起了。 魏星沉很意外,因為莫天賜談戀愛從來不瞞他,他以為這次艾而藍或許對莫天賜不同,想起莫天賜一直看陸塵埃的眼神,他安慰了艾而藍,並且,給了艾而藍莫天賜對她有意的希望。 這是他第一次因為陸塵埃做的狹隘的事,所以他不知道怎麼告訴她。 而咖啡廳那件事,是因為艾而藍又找他,他本不想見她,但艾而藍卻說她不知不覺喜歡上了他,沖他表白,並且說要告訴陸塵埃和她公平競爭。 一想到陸塵埃一直傻傻地把艾而藍當朋友,最後艾而藍卻捅她一刀,他便覺得心疼。所以他不想讓陸塵埃知道,為了阻止艾而藍的胡鬧,那天他去她約定的地點警告了她。 但此刻面對陸塵埃質問的眼神,他如何把自己的狹隘和擔憂說出口? 他只能一遍遍地說,塵埃,你要愛我便相信我,我從來沒有做過任何對不起你的事,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出現這麼多巧合…… 我給你機會,你解釋啊。陸塵埃眼裡的光被一點一點磨滅,年少的感情,大家眼裡都容不得一點沙子,她失望地看著魏星沉,既然你沒做過虧心事,為何害怕告訴我? 魏星沉找不到解釋的理由,一時有些暴躁地抓頭髮,如果你愛我,為何不信我呢? 你變了,魏星沉。你以前不是這樣的。陸塵埃不可置信地看著他,轉身跑了。 塵埃……魏星沉想追上她,這時口袋裡的電話響了。 餵。魏星沉看了電話臉色一變,沉重地接起。 關伯伯,怎麼樣?魏星沉焦急地問道。 那頭一個蒼老的聲音,星沉,這次情況真的不太樂觀,恐怕星際國際這次過不了這關。 怎麼會? !魏星沉焦急地問,爸爸那麼厲害…… 魏星沉有些說不下去,他知道,如非真的嚴重,一直跟著父親的關伯伯也不會這樣講。 掛了電話,他有些痛苦地蹲在地上,前幾天,他聽到行內對星際國際有些不好的傳聞,他雖然在學校,但自小受父親影響,對家裡的生意瞭如指掌。 而他父親也對此頗欣慰,一直屬意讓他一畢業就接下他的全盤生意。但前幾天,行內到處是星際國際受損嚴重的傳聞,他本身不信的,但父親也打電話告訴他,星達恐怕很難渡過這個難關。 父親無力的口氣讓他心疼,他知道,星達是父親多年的心血,不能毀於一旦。就算他自知力量微薄,這幾天也一直留意著。 但現在,聽關伯伯的口氣,似乎真沒有轉圜的可能了。他問關伯伯,真的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現在只能看天意,如果幸運,有人注資,或許能捱過。但你知道,星達太大,很少人會冒險。只能拖一日是一日,看有沒有別的出路。 掛掉電話,魏星沉漫無目的地在校園裡行走。 他第一次覺得,晴空萬里的天,為什麼看起來那麼灰? 陸塵埃回到寢室,眼睛哭得水腫,聲音都嘶啞。 駱翹被嚇得不輕,她打認識陸塵埃就沒見陸塵埃哭過,她問陸塵埃發生了什麼,陸塵埃把事情一五一十地講給她聽。 操!聽完駱翹就怒了,艾而藍這個白眼狼!我去找她算賬! 陸塵埃想拉她,卻沒拉住。回寢室的叮噹看到陸塵埃問,駱翹幹嗎去了,氣勢洶洶的? 但看到陸塵埃紅腫的眼睛也呆了,她說塵埃姐,你怎麼了? 陸塵埃疲憊地揮手讓叮噹去追駱翹,然後她趴在桌子上,覺得累得站不起身。 那天的事是後來聽叮噹說的,叮噹說她拉不住駱翹,駱翹直接衝到艾而藍的住處,狠狠地給她了一巴掌,並把她房間裡的東西都砸了。 說實話,陸塵埃很感動,她覺得駱翹就像自己心裡的惡魔,為自己做了所有自己不敢做的事。 那段時間,學校里關於艾而藍的流言也再起風雲。 魏星沉聽說了艾而藍房間被砸的事,找到陸塵埃的寢室。 他憤怒,且不可置信地問她,我們談了近三年,三年啊,你就那麼不相信我嗎? ! 陸塵埃看著魏星沉,她沒想到魏星沉會因為艾而藍找她理論,她頓時心疼起來。 但那時的陸塵埃並不知道,愛情裡出現第三者並不可怕,可怕的是從那以後兩個人會錯意,對錯話,曾經的信任土崩瓦解,他們質問對方的每一句話都如陀螺般在第三者身上打轉,這才是讓愛情走向可悲的原因。 陸塵埃不願服輸,定定地問魏星沉,艾而藍對你來說就那麼重要嗎? 我們現在在談的是你對我的信任!魏星沉吼。 那你又可有信任過我星沉?你做那些事的時候又有沒有想過我? 魏星沉暴躁起來,他不明白陸塵埃為什麼會變得不可理喻,斤斤計較。 這樣想,他也說了出來。因為最近家裡的事和陸塵埃的事,讓一向冷靜的他沉不住氣。 所以他口不擇言地說,陸塵埃,你不可理喻,斤斤計較。 陸塵埃卻因為魏星沉的話被重創了心口,她一把淚瞬間流到了眼邊,卻依舊強笑,是,魏星沉,我跟你在一起三年,你才發現我不可理喻我斤斤計較。那又有什麼好繼續下去的呢,你走吧。 陸塵埃轉過身。 魏星沉看著陸塵埃倔強的背影,心裡也憋了一口氣,終於冷下臉,轉身出了門。 “秘密基地”裡,莫天賜接到艾而藍的電話,她說,我已經做到了,別忘了你承諾我的事。 莫天賜臉上的笑意還沒消,便看到魏星沉推門進來。他說,沒問題,掛了。便掛了電話。 看到魏星沉鐵青著臉問,怎麼了? 魏星沉說,沒什麼。 嘿,幹嗎騙我啊。莫天賜走到魏星沉身邊拍了下他的肩,有什麼事跟哥們儿說啊。 不可理喻。魏星沉狠狠說道。 怎麼了?跟塵埃吵架了?莫天賜喝了口可樂,斜著眼睛看魏星沉。 魏星沉沒說話。 莫天賜安慰他,行了,你們倆,今天吵明天好。別放心上,晚上哥們儿陪你喝酒怎麼樣? 魏星沉點頭,別叫人,我不想讓別人知道,最近心情很差。 得嘞。莫天賜拍著胸口保證。那晚他從家裡開了凱迪拉克出來,拉著魏星沉直奔一家私人會所。 那晚魏星沉喝了很多酒,即使他曾因莫天賜看陸塵埃的眼光而介懷,但兩人畢竟十幾年的交情,最後他還是在好兄弟面前敞開心扉,喝得一塌糊塗。 莫天賜索性也不回學校,他拖著醉醺醺的魏星沉上了樓上酒店,幫他開了間房。 魏星沉倒在床上時,莫天賜看到魏星沉手指上一串銀光一閃而過,莫天賜定睛一看,那是一枚戒指。莫天賜知道,這枚戒指的來歷。 是魏星沉生日那天,陸塵埃跟他一起去買的。他們一人一枚,分別扣於無名指。 陸塵埃,想起這個名字,他的心頭有火焰在跳。 本是他先遇到陸塵埃的,陸塵埃本身是他的。 陸塵埃真是他第一個得不到,又想要的女生。他緩慢地坐在沙發上,盯著魏星沉指間的戒指發呆。 這時,手機短信忽然響了,是叮噹,她小心翼翼地問他,你考慮好了嗎? 莫天賜忽然想起昨天的事。 叮噹突然哭著跑來求他,向他借五十萬。他一早就知道叮噹父親愛賭,但他把叮噹安排到A大時,叮噹已經脫離了她父親的牽制。 所以他疑惑地問叮噹借錢做什麼。叮噹斷斷續續地哭著跟他說,她父親找到了她,而且找到她時,腳上都是鮮血淋淋。 她父親跟她哭著說欠下巨額賭債,如果不還,別人要砍他手腳。 叮噹就算再不屑父親作為,可畢竟母親死後,父親是她在這世上最後一個親人。 她不得不拉下面子去求莫天賜。她知道莫天賜不會肯幫她,畢竟這麼一個天文數字。可她想,能藉一點是一點,能藉一點,就可以延緩她父親晚一點受罪。 在親情和自尊面前,她選擇親情。 莫天賜對幫叮噹沒有異議,畢竟念著幼時的情分,他憐惜她的遭遇。 但他並不願意幫賭鬼,就算那個人是叮噹的父親。讓他拿五十萬打水漂兒,那是異想天開。 但看著叮噹淚眼矇矓,他就敷衍了她說,我考慮下,明天給你答案。 莫天賜本身已經忘了這件事,但當此刻看到這條短信,再看眼前的魏星沉,一個非常大膽的想法闖入他的腦海。 他回叮噹,你現在來萊特酒店。 叮噹因為這兩天要照顧父親,所以在學校外面的小旅社開了間房。 跟駱翹和陸塵埃撒謊最近做家教的小孩生病了,家人又急著出差,就托她照顧,她住在外面。 她握著手機,跟父親交代了一句就跑出門,打車直奔萊特酒店。 叮噹氣喘吁籲地跑進萊特酒店,按莫天賜給的房門號找了過來。 莫天賜開門時,叮噹聞到一股濃重的酒味,女生的直覺讓她有些退縮。莫天賜根本沒注意叮噹的想法,只是開了門說進來吧,便沒理會門邊的叮噹。 叮噹想到還躲在小旅社的父親,再一想莫天賜對自己的恩澤,就算莫天賜今天讓她做什麼,她也不會反抗吧。 她走進房間才發現,房裡還有魏星沉。他喝醉了,躺在床上。莫天賜靠在沙發上抽煙,看著叮噹也不開口。 天賜哥……你想好了嗎?叮噹唯唯諾諾地看著莫天賜問道。 莫天賜像是思考良久了一樣艱難道,叮噹,抱歉,我是不可能藉錢給賭鬼的。 天賜哥……我知道我欠你很多。我……也是實在走投無路。 莫天賜突然抬起頭對叮噹說,路倒是有,我給你指條明路。 什麼?叮噹被莫天賜的話引出希望。 莫天賜頓了一下,像是不好開口,卻又不得不開口道,叮噹,你知道吧,我一直都很喜歡陸塵埃。 叮噹心頭一暗,點頭。 我想讓魏星沉失去陸塵埃,這樣我才有機可乘。你懂嗎?莫天賜看著她。 叮噹臉色一白。 她進來的那一剎已經想過,其實莫天賜將她帶到這所學校後,她便已經漸漸對莫天賜有不一樣的感情,但莫天賜身邊圍繞的全是美女,只是把她當妹妹一樣。 今天她聞到莫天賜喝酒,再想到他召喚她來的短信,還以為莫天賜會藉機……到頭來,原來是她自作多情,莫天賜根本就不稀罕她。 他只要她當棋子罷了。 莫天賜看著叮噹猶豫,以為她心動了,繼續引誘道,我手上現在有二十萬,只要你願意,明天便可以打到你的賬戶。 叮噹卻臉色發白地看著床上的魏星沉,就算她破壞了他跟陸塵埃,但陸塵埃不一定會喜歡莫天賜啊。 但她可以因此獲得一筆錢,二十萬,對她是一筆救命錢。對塵埃來講,卻只不過是莫天賜取悅她的一個小手段。 叮噹一直都很羨慕塵埃,笑意爽朗,從她到學校的第一天,塵埃就對她熱情關照,而且平時有什麼好用的好吃的都會買雙份,還為了照顧她的自尊,怕她不收,故意買三份,也分駱翹一份,當大家都有。 而且有次晚上她得了急性闌尾炎,當時只以為是餓得肚子疼,是塵埃聽到她的呻吟,立刻喊了駱翹,凌晨敲響寢室阿姨的門,跟駱翹一起把她送到醫院。 現在,她卻要做對不起陸塵埃的事。不,她不能。她後退一步。 莫天賜看出了她的猶疑,他像個魔鬼一樣繼續鼓動叮噹,叮噹,你要知道,人想要得到什麼都必須付出代價。你想一下,你付出你的清白,我得到我想要的錄像,然後你便可以有二十萬。這錢雖然和五十萬相差點,但是,你父親他可以因這二十萬保住手腳。 叮噹覺得頭頂的燈很熱,她覺得整個屋子都在晃,她呼吸都覺得困難,搖搖欲墜,她想起在旅館裡,滿臉皺紋的父親,忽然倚著茶几哭了起來。 莫天賜看到她哭,倒也不逼迫她。只是說,你考慮考慮叮噹。我給你十分鐘時間,你要同意,我們今晚的交易就兌現。你要不同意,我絕不逼你,你當哥哥我從沒說過這些話。我以後還是會供你讀書,但賭鬼,我是一分錢也不會幫的。 說完,莫天賜有一搭沒一搭地抽著煙。他剛剛在叮噹來之前,怕魏星沉醒,已經又拉著他灌了一瓶紅酒,直到魏星沉爛醉如泥,他才放開他。 魏星沉手指上沒有銀光閃爍了,因為剛剛,他把魏星沉手上的戒指取了下來,丟進馬桶裡衝了下去。再也沒有另外一枚戒指和陸塵埃手上的配對了。 為了陸塵埃,他不怕做任何事。 十分鐘滴答滴答過去,對叮噹來說,這十分鐘漫長得猶如過了十年。 莫天賜看她沒動,站起身,抖了抖衣服說,叮噹,今晚的事你忘了吧,就當我沒說過,我們走吧。 不!叮噹突然拽住莫天賜的褲腳,天賜哥,我做……你現在把二十萬轉我賬上。 沒問題。莫天賜看她一眼,打開酒店房間裡的電腦,在叮噹的眼皮下,朝她賬上轉了二十萬。轉之前他最後一次問叮噹,你想好了嗎? 我想好了。叮噹咬咬唇說,如果不是你,我本不該跟這群人認識的,我和這群人的生活本身就是天上地下,這樣也好。用這個惡毒的方式離開,我也不會再懷有希望…… 莫天賜嘴角揚起微笑,叮噹,你很聰明。 叮一聲。叮噹收到了卡上被進賬二十萬的短信。 她背對著莫天賜脫了外套說,開始吧。莫天賜緩緩一笑,掏出手機。 叮噹把頭髮散下來,爬到了床上,顫抖地吻住了魏星沉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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