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武俠小說 五大賊王5·身世謎圖

第6章 第六章五大賊王

五大賊王5·身世謎圖 张海帆 18257 2018-03-12
水王流川話音剛落,就听見一側林中有野獸低吼,林木劈啪做響,一個人騎著一頭“怪獸”瞬間奔出。 這頭“怪獸”長的毫無凶煞之氣,看著反倒有些惹人發笑。它長的象熊,但黑白兩色,分的很是清楚。它四肢黑毛,身子白毛,腦袋上耳朵是黑色,眼圈是黑色,如同戴著個墨鏡。這怪獸背上馱著一人,飛奔上前,驟然停住,毛絨絨的伏在地上,然後呼哧呼哧喘氣,憨的讓人忍俊不住。 這怪獸竟是一隻熊貓……而騎在熊貓上的人,三縷長髯,仙風道骨,穿一身青色寬袍,背著數個皮囊。他剛剛來到此地,頓時四處飄起一股淡淡的花木香味。 發丘神官田遙見此人來了,立即引上,恭敬的說道:“木王大人!真是難得一見!我是土家發丘神官田遙,在此恭候木王大駕!”

坐在熊貓上的人也不回禮,也不下來,頗為急切的張口就喊:“女兒!女兒!你要把爹爹嚇死了!” 這邊林婉委屈不已的哭道:“爹!” 林婉哭著,就向騎著熊貓的木王奔了過去。 火小邪本是魂不守舍的發呆,腦子裡亂成一團,不知道想些什麼,突然聽人報木王的名號,林婉又喊著爹跑過去,不由得振作起精神一看。騎在熊貓上的老者,不就是在青蔓橈虛宮的夢境中,見到的木王林木森嗎?此人不是身居淺出,腿上還有頑疾,行動不得,怎麼騎著個搞笑的黑白熊來了? 林婉一頭撲進木王的懷中,不住哭泣。木王萬分愛戀的摟著林婉,說道:“乖女兒,你的毒解了?怎麼頭髮都白了!嗨,頭髮白了都是小事,毒解了才是大事!” 林婉哭道:“爹爹,女兒的毒已經解了。”

木王說道:“是靠火小邪的血嗎?” 林婉說道:“是!是火小邪救了我。” 木王說道:“這是一件大喜事啊,婉兒,可是為什麼你要哭的這麼傷心?是火小邪給你解毒的時候欺負你了嗎?” 林婉抹去眼淚,說道:“不是,我是見到爹爹不辭辛苦來找我,情不自禁。” 木王輕笑一聲,說道:“寶貝女兒,你總是替別人著想,可別人有記著你的好嗎?”說完木王突然臉色一沉,本是紅光滿面的臉上泛起一層青色,喝道:“是誰欺負了我的寶貝女兒!立即站出來!不然在場所有人,誰也別想走,我一律嚴懲!” 空氣中本是一股子草木香味,突然間就換了個味道,一絲酸甜之氣撲鼻而來。 林婉止住眼淚,抓著木王的衣袖急道:“爹爹,你不要生氣,真的與別人無關!”

木王柔聲道:“婉兒,你心地太善,什麼事情都要自己承擔,若不是有人欺負你,傷你太深,你怎麼會見了爹爹如此悲苦!婉兒,爹爹心疼你,你先不要說話了,爹爹有分寸的。” 伊潤廣義狠狠皺眉,手指微動,他身旁的眾多忍者漸漸向後退去。 木王瞪向伊潤廣義,罵道:“你們是什麼人!一身東洋野人的魚腥臊味!跑什麼跑!是不是你們欺負了我的女兒!” 伊潤廣義豎起眉毛,凜然喝道:“我是伊潤廣義!誰說我要跑!嘴巴放乾淨點!” 木王看了伊潤廣義幾眼,高聲道:“我的婉兒不會為你們這些東洋野人傷心!” “林木森,木王大人!暫且息怒吧!你對林婉的疼愛,我是領教了!”水王流川終於站了起來。 木王林木森皺眉一看,說道:“水王流川?”

水王流川說道:“正是我。” 木王林木森打量了水王流川一番,問道:“哪個流川?” 水王流川說道:“這個流川。” 木王林木森說道:“問你也是白問,信你!水王流川,我女兒林婉是怎麼回事,為何如此傷心,還請你告知!” 水王流川嘆道:“花非花,情非情,明鏡花無奈,痴心情不堪。” 木王林木森搖頭道:“這是水家的情葬,木家兒女沒這些花哨的執念!水王流川,你要說就說,我不願與你打啞謎。是誰?是不是土家的田問?他人呢?” 林婉叫道:“爹,你不要問了,我們走吧,我慢慢與你說。” “是我!是我火小邪欺負了林婉!木王大人,我覺得我應該受罰!都是我!責任都是我!”就在此時,火小邪站了出來,高聲說道。

場中為之一靜,所有人都向火小邪看來。 潘子拉住火小邪急道:“火小邪,你找死啊!你明明救了林婉,你怎麼了就欺負了林婉?” 潘子抬起頭來,擠出一副笑臉,衝木王喊道:“這位老爺!我這兄弟腦筋出了問題,他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您大人不計小人過!” 火小邪站直了身子,毫無畏懼的哼道:“是我就是我,沒什麼好辯解的。” 木王林木森皺了皺眉,說道:“你就是火小邪?” “是我!” “你救了我女兒的性命,我本該謝你。你既然自己站出來承認,倒是先說說怎麼回事?” “剛才是我罵林婉利用我!虛情假意!”火小邪竹筒倒豆子一樣說道。 “哦?哈哈,哈哈哈!”木王林木森反倒笑了起來,“我明白了,你是喜歡林婉,自願為她解毒,結果你認為林婉對你好的原因,並不是她也喜歡你!所以你氣憤難平,就罵了林婉。”

火小邪懶的做什麼解釋,只是答道:“是!” 木王林木森面色一收,恢復到常態,捋著鬍鬚說道:“這樣啊!看來你對林婉乃是真心,一時想不通說了狠話,倒也不算欺負了她。呵呵,少男少女,愛的深了,鬧點小誤會也屬平常。” 木王一扭身子,牽住林婉,笑道:“婉兒,你可否喜歡這個火小邪?” 林婉輕聲道:“我毒發時,他的人餌還不成熟,所以我不願讓他救我搭上性命,可是在我命懸一線之際,是他冒死救活的女兒。所以,我對他……”林婉欲言又止,露出幾分羞澀。 木王笑道:“好!我明白了!爹爹可以成全你們!看來有火小邪在你身旁,你的性命再也無憂!” 林婉呀的一聲輕叫,說道:“爹爹,可是火小邪已經有妻子了。” “哦?是誰?”

“是……水家的水妖兒,水王的女兒……”林婉的聲音漸低。 木王林木森看向一旁的水王流川,說道:“流川,請問這火小邪是你的女婿嗎?” 水王流川淡淡一笑,抱拳道:“絕無此事,丫頭小子瞎胡鬧罷了,我從未同意。” 木王林木森抱拳還禮,說道:“流川,那謝謝你了!”說完扭頭看向火小邪,高聲道,“火小邪,我將我的寶貝林婉許配給你,從此你便是我木家的人了!你不要再管那口破鼎在誰手上了,這事跟你一點關係都沒有,你現在就過來,跟我走!” “什麼?”火小邪難以相信,事情的變化竟是這麼快,一時有些愣了,說道,“你開玩笑吧!” 林婉也有些急了,說道:“爹爹,怎麼可以?火小邪和水妖兒是……” “婉兒,我明白你的意思!”木王林木森打斷了林婉的話,說道,“我能保證火小邪以後只喜歡你一個人,對你忠貞不二,從一而終,這樣你既能續命,又不必以後四處下餌了。況且還有你許多姨娘,她們最喜歡幫這種忙。”

林婉驚道:“爹爹!你要給火小邪下情降?不行不行,這絕對不行!” “為什麼不行?專情專義,這對火小邪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那也不行!”林婉急道,又抬起頭衝火小邪喊道,“火小邪,你快走吧!不管你怎麼看我,也請你聽我一次!快走吧!走的越遠越好!” “婉兒!爹爹是為你好!你娘怎麼死的,你忘了嗎?” “火小邪,你屏住呼吸,迎著陽光行走,千萬不要到陰暗之地!快點走啊!”林婉根本不回答木王的話,只是竭力向火小邪喊道。 “婉兒!為父主意已定,火小邪是絕對跑不掉的!你不要讓他跑,他若敢跑,我就算讓他變成植物人,也會讓他陪在你身邊!”木王林木森再向火小邪招手道,“火小邪,你既然喜歡婉兒,就快點過來!我能助你們無憂無慮,終身幸福,子孫滿堂!”

火小邪瞪圓了眼睛,站立不動。 潘子一旁說道:“火小邪,這個老頭不像在開玩笑!你千萬別衝動,好好想想再說話!” 火小邪始終咬緊牙關,一言不發。 林婉噗通一聲,跪在木王林木森身旁,拉住木王的手,哀道:“爹爹,求你不要逼他做自己不願意的事情。” 木王林木森絲毫不為所動,另一隻手僅僅是微微一扇,一股子香味便直鑽林婉鼻腔之內,林婉慌忙要退,卻被木王緊緊抓住手腕。 木王低聲道:“婉兒,爹爹是為你好!我再也不想看你用生命冒險了!” 林婉躲避不得,很快全身無力,癱倒在地。 木王喝道:“驅獸使何在!” “在!”從木王身後的密林中有數人響亮的回答,隨即野獸咆哮聲不斷,六頭巨大的棕色狗熊奔出,每頭熊背上,都騎著一個青衣消瘦的男子。

這群男人騎著狗熊奔到木王身旁,都跳下熊背,畢恭畢敬的將林婉扶起,安置在一頭棕熊的背後。六人翻身騎上熊背,一個青衣男子喝了聲呔!這六頭巨熊呼呼吼叫,轟隆轟隆眨眼跑了個精光。 木王林木森見林婉被馱走,伸手一拍身前熊貓的胖頭,那熊貓本來一直懶洋洋的趴在地上不動,如同一張碩大的皮墊子,似乎天崩於眼前也懶的移動一下。可木王一拍,它頓時就站起身來。 木王穩坐在熊貓背上,由熊貓馱著,向火小邪走來。 潘子拉著火小邪,見木王過來了,嘴巴都咧成了倒八字,呼呼直吸冷氣,胡亂的對火小邪說道:“這老頭過來了啊!火小邪,你到底決定怎麼辦啊?要不就答應他吧!他是使毒的,好厲害啊!你別發呆了!你倒是說句話啊!要命了啊!” 喬大、喬二更沒有辦法,只好護住火小邪兩旁,盯著木王大氣都不敢出。 眼看著木王就要走近,火小邪才終於長喘了一口氣,朗朗說道:“木王大人!” “火小邪,你是有主意了嗎?”木王停住熊貓,淡然問道。 “我火小邪無父無母,從小就不知道什麼是愛!什麼是家!更不懂什麼倫理道德!我本來以為喜歡上女人是件快樂的事情,現在我終於明白,這些情情愛愛的全都是操蛋玩意!簡直煩死我了,煩死我了!我怎麼做都是錯!怎麼想也是錯!我再也不願意糾纏在這些屁事裡了!我絕對,不會跟你走的!”火小邪高聲道。 木王林木森喝道:“你不怕死?” “嘿嘿!老子死過千百遍了!怕個錘子!你來試試!” “我不會讓你死。” “告訴你這個姓木頭疙瘩的,老子沒別的本事,自殺的本事保證天下第一,你縱使讓大羅神仙下凡,我照樣能隨時哇的一口,噴你一口黑血後死的利索!哼哼!木王大人,這是我天賦的異能,就如我能救林婉一樣!我這本事,縱使你再有能耐,也無法理解的!”火小邪若不被情愛糾纏,便恢復了胡吹亂說,編瞎話不臉紅的本事,一腦子的邪門歪道,方才是他的本性。而且這自殺的本事,火小邪吹過數次,越吹越有心得,現在當著木王的面,更是大氣凌然,恍如真理。 木王聽著,倒是微微一愣,多看了火小邪幾眼後,啞然失笑道:“哈哈,火小邪,你騙的過我?莫非你這樣死過一次,還能形容的這麼準確?我精通藥理醫理,你若真能這樣自殺,我也能救你醒來!” 雖說木王林木森根本不信,卻繼續說道:“火小邪,你越這麼說,我倒是有些喜歡你了!” 火小邪見懵不住木王,心頭罵道:“你奶奶的,你這個騎黑白狗熊的江湖郎中,還想把老子做成標本啊!做夢吧你!你再過來一步,老子就一刀把自己閹了!想不到吧!就算你把老子抓走,也讓林婉守個太監當活寡!不要以為老子乾不出來!老子什麼都乾的出來!” 木王林木森催動熊貓,繼續上前來,此時他身旁不遠處,有人悶喝道:“木王,你太霸道了吧!火小邪不願跟你走,你還要逼婚不成?中土現在是什麼世道!火小邪是我的人,一會要跟我走!你逼他,就是逼我!” 木王林木森嘖了一聲,扭頭一看,只見伊潤廣義大袖翩翩,從一側向他走來,剛才就是伊潤廣義說話發難。 木王林木森倒從沒想到伊潤廣義這個日本人會替火小邪出頭,不由得停下熊貓,問道:“伊潤廣義,我看你也是東洋小島上一派宗師級的人物,但說話怎麼沒有一點道理?火小邪與你有什麼關係!” “當然有關係!但你沒必要知道!”伊潤廣義目光冷峻,一柄黑色的帶鞘長刀已經從身側滑出,持在手中。這長刀雖說套著刀鞘,但從刀鞘到刀柄,均是黑的發亮,渾然一體。 這邊靜立旁觀的水王流川立即鼓掌道:“哈哈,這是密刀烏豪!百聞不如一見啊!伊潤廣義,你終於得到烏豪了啊!” 木王林木森見伊潤廣義亮出烏豪刀,心知這不好對付,便問道:“伊潤廣義,你拿了聖王鼎還不趕快走,卻要為了這個無關痛癢的火小邪和我一戰嗎?” 水王流川插嘴道:“木王啊,剛才你沒看到,聖王鼎已經由一個黑影樣的東西偷偷帶走,不知道躲哪裡去了,伊潤廣義他們不走,是擔心我們搶他的鼎,故意留在這裡迷惑我們,穩住我們的。” 伊潤廣義皺眉道:“水王流川,你真的很無聊。” 水王流川說道:“伊潤廣義,你變的太小氣了,你以為五大賊王會動手搶聖王鼎嗎?谁愿拿走誰拿走,別怕惹禍上身就行。” 木王林木森說道:“伊潤廣義,木家人對聖王鼎毫無興趣,連摸都不想摸一下。你要走就走吧,我不想與你一戰。” 伊潤廣義呵呵冷笑,說道:“謝謝各位成全!但我說了,你要帶走火小邪,就必須過我這一關!” 木王林木森柳眉倒豎,身子一沉,胯下那隻憨傻的熊貓頓時抖擻了精神,張開大嘴,露出尖牙,咆哮起來,顯出的獸性,威風程度不亞於虎豹類的猛獸。其實世人不知,熊貓這種動物,在遠古時就是戰騎座駕,兇猛異常,與虎豹一起做為衝鋒陷陣的猛獸!只是因為常性溫順,不喜活動,外表憨傻可愛,以竹子為主食,而且較易馴化,才給人毛絨玩具一般的感覺。若熊貓真的發起狠來,老虎與之相比,也並無太多勝算。 木王林木森喝道:“好!我就讓你這個東洋野人領教一下中華絕學!” 伊潤廣義將烏豪刀一橫,雙手握緊,說道:“木王,你會用毒,我也會。烏豪刀亦是毒刀,看看誰能更毒!” 伊潤廣義緩緩的將刀鞘一轉,並不立即拔出烏豪,只聽嗡嗡嗡嗡輕響,烏豪刀整個的振動起來。 木王林木森眉頭一緊,面色頓時凝重。 伊潤廣義手中的烏豪刀響了一陣,等安靜下來後,他才慢慢用力將刀拔出。又聽到嗯嗯嗯嗯嗯長響,一股黑霧似乎從刀鞘中滲出。 伊潤廣義喝了聲,噌的把刀拔出,天空中劃過一層淡淡黑霧,但馬上消失不見。陽光照在烏豪刀的刀鋒,頗為刺眼!刀還是老樣子,通體黑亮,只是在刀鋒透出的光芒中,顯出一縷縷難以察覺的黑絲。 伊潤廣義持刀在手,沉聲道:“木王,烏豪刀已經淬毒,此毒你能解嗎?我保證會讓你終身難忘!” 水王流川讚道:“不得了!早就听說烏豪刀是密刀之首,最為霸道的,原來還能帶毒!木王啊,這次你要慎重考慮一下了!烏豪刀若不帶毒,你可有七成勝算加五成機會全身而退,而現在帶了毒,就不好說了。我猜測你們兩個打到最後,誰也不能獨活啊!木王啊,我勸你放過火小邪,伊潤廣義是護定火小邪了。” 木王林木森看著烏豪刀和伊潤廣義,沉默不語。他心中掐算了幾次,伊潤廣義的刀毒屬於閉氘烈之類,毒性已經非常強橫,見血即死,想化解至少半日才行,而閉氘烈的毒物,最大的功效還不是毒殺,而是能以毒攻毒,短暫的化開吸入式的毒素。伊潤廣義身手迅捷,又能靠烏豪短暫避毒,如果捨命近到跟前,一刀砍過來,雖說能抓到機會毒死伊潤廣義,但自己同樣必死無疑。 木王林木森猶豫之時,一旁的火小邪、潘子他們更是驚詫難安,倒不是他們看到烏豪厲害,而是因為伊潤廣義這個先前的敵人,居然強行出頭,為保護火小邪不被木王抓走,要和木王生死相爭!這伊潤廣義,到底是敵是友? 就當伊潤廣義和木王林木森各自盤算勝負機率之時,只聽嗡嗡嗡怪聲從山頭處冒出,隨即一隻巨大的“鐵鳥”從山頭騰起,接著上空俯衝下來,唰的一下掠到下方各人頭頂,再又轟的一聲拉升起來,盤旋在眾人上空! “鐵鳥”上面有人拿著一個大喇叭大聲叫道:“各位幸會!有話好說!和氣生財!” 這只“鐵鳥”哪是什麼鳥類,而是一個雙翼的螺旋槳飛機!在那個時代,飛機是非常罕見的高科技玩意,能見到飛機從上空飛過,經常有全城男女老幼盡出,齊齊仰頭觀天的盛況!所以地面上的所有人,縱使是賊王級別的,也都忍不住的抬頭觀看。 那雙翼飛機盤旋一圈,就見三個人從飛機上跳下,直直往地面上砸來! 雖說三人跳下的高度只有十丈左右,但人又不會武俠小說裡的那種飛升之術,縱然是有賊王之能,從這種高度跳下來,還不見撐個降落傘之類的東西減速,下面是泥土硬石,不摔死才怪! 眾人看跳下來的這三人直直墜落,都覺得這純粹是找死!就等著看他們摔成肉餅吧。 而那空中三人,眼看著就要落下地面,卻都從懷中丟出一個鐵皮盒子。這鐵皮盒子比他們更快了幾分,咚的一聲砸在地上之後,居然噗的一聲巨響,極為迅速的爆出一個碩大的白色氣墊。那三個人不偏不倚的,紛紛摔在這氣墊中,激的是塵煙四起。 就听落下的三人中的一個,還沒有從氣墊中爬出,就高聲大罵:“姓乾的死王八兔崽子!我以後絕對不再用你這種破爛玩意了!你不要命,老子還要命!摔死我了!” 另一個瘦高個男人從氣墊中翻滾出來,本來穿著是一身筆挺的西服,已是衣領歪斜。這男人昏頭腦漲的走了幾步,一轉身看向氣墊,哈哈大笑起來:“真好用,真好用!如果裝在汽車方向盤上,就算出了車禍,也不會死了!” “放你臭狗屁!谁愿意用你的龜毛髮明!”一個穿的像個地主鄉紳的胖子,從旁邊的氣墊中滾出來,躺在地上呼呼直喘。 再有一個穿風衣戴禮帽的精壯男子,從氣墊中跳出來,整了整衣袖,戴正帽子,一甩手從上衣口袋中摸出個墨鏡,頗為瀟灑的架在鼻樑上。 火小邪、潘子當然認得這三人中的兩個,一個是安河鎮的段文章段老爺,另一個則是安河鎮保安隊長,使槍的好手劉鋒!至於另一個高瘦男人,就不認識了。 這個高瘦男人,頭髮不長,尖嘴猴腮,眼睛不太,但精光四射,非常有精神。此人雖然其貌不揚,但全身上下均透出一股子精明勁,雖說剛落地摔的衣衫歪斜,卻仍然嬉皮笑臉的。他穿著一身筆挺的灰白色妮子西服,穿白襯衣,系亮銀色的領帶,穿紳士鞋,腰間別著一根文明棍,胸前掛著一塊金錶鍊子,所有行頭均甚為昂貴。火小邪見了此人,不由得扭頭向潘子看了一眼,這人不就是活脫脫潘子的成年版嗎?那鼻子眼睛,氣質神態,幾乎和潘子一個模子刻出來似的。 這瘦高指著躺在地上的段文章大笑:“誰叫你長的這麼胖的!你看我不就什麼事沒有!” 段文章伸出手指狠狠搖動,罵道:“姓乾的,你狠!媽媽的,老子再也不想听你的了!” 劉鋒整理好衣裳,快步走到段文章身旁,將段文章扶起,問道:“坤王,你沒事吧。” 段文章哼哼道:“死不了!我絕對不會死在姓乾的前面!” 突然間來了這三個耍活寶一般的人物,木王林木森和伊潤廣義哭笑不得,倒一下子打不起來了。 水王流川呵呵一笑,就上幾步,說道:“啊!乾坤兩金王,很少看到你們一起出現啊。” 豈知那高瘦男人根本沒聽到似的,東張西望一番,叫道:“兒子,兒子,我的寶貝兒子呢!”說著目光已經聚在潘子身上,哈的咧嘴大笑,直愣愣的向潘子衝過來,張開雙臂,滿臉喜的“美不勝收”,大叫:“兒子!你親爹來了!你可想死我了!” 潘子咿呀一聲,嚇出一身雞皮疙瘩,騰騰連退幾步。 那瘦高男子和撒了歡似的奔跑,呼哧呼哧眨眼就跑到潘子麵前,吭哧一把將潘子熊抱在懷中,揉著潘子的腦袋,哈哈笑道:“兒子兒子!你都長這麼大了!讓你親爹看看!” 潘子嚎道:“輕點輕點!你到底是誰啊,見面就當人老子!有話好好說,我要吐了!” 瘦高男子抱著潘子的腦袋,哈哈直樂:“我就是身家數兆億,富可敵國,仗義疏財,天下第一的發明家,金家乾坤兩王的老大,乾金王金富貴啊!兒子兒子,想死你親爹我了,讓我親個臉蛋!哞……!” 這瘦高男子,就是五行世家中金家的乾坤兩王之一,乾金王金富貴!他不在江湖人走動,已經足足十多年時間了。 乾金王拽著潘子,又是親又是摸,拉扯著潘子的臉頰叫道:“你看你看,你這鼻子嘴巴眉毛眼睛,一股子貪財的氣味,簡直和你爹我一模一樣啊!哦!My God!你實在是你爹我的翻版啊!居然長這麼大了,太難得了,你爹我連日奔波,就為了父子團聚啊!兒子啊!想死我了啊!” 潘子心想這個老頭比我還能說,掙扎著抬頭一看,卻見到乾金王的眼睛紅通通的,他雖然嬉皮笑臉,廢話連篇,但淚水盪在眼角,已是動了真情,絕對沒有半分做作!潘子一見,鼻子也一酸,問道:“你真是我爹!” 乾金王嚎道:“當然是!我與你分別十多年了,就為了等到你有今天!是爹對不起你,可金家規矩便是如此,我也沒辦法啊。兒子啊,你要是恨你爹,就狠狠的恨吧,我再也不會讓你離開我了!從今天起,你就是金家正式的一員,繼承金家大統,全依靠你了!” 潘子哎呀一聲,嚎啕大哭道:“原來我真有父親啊!死鬼老爸啊,我也想死你了啊!你說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一直不來找我啊!”這一對父子,頓時摟在一起,哭個不停。 火小邪眼睛一紅,默默退下一邊。而喬大、喬二擠在潘子身旁,又叫又跳,紛紛喊道:“潘師父有父親了,潘師父有父親了!” 這邊的水王流川尷尬一笑,退開一邊,向坤金王和劉鋒抱拳道:“坤金王!多年不見,幸會了!我是水王流川。” 坤金王段文章正垂著頭悲切,想到自己的孩子早已夭折,更是唏噓不已。坤金王雖說難過,但見到乾金王終於認了潘子,又是替他們高興。 坤金王聽水王流川問好,趕忙止住哀愁,還禮道:“啊!水王流川,真是幸會!不好意思啊,這個姓乾的喜歡胡來,讓你們見笑了,我勉強勉強,替他道個謙!” 水王流川笑道:“不妨不妨,金家弟子入門乃是大事,更何況是乾金王的愛子納入金家。” 劉鋒上前一步,向水王流川微微一鞠躬,恭敬道:“我是金家坤金鎮壓使劉鋒,向水王流川大人問好,在下畢生榮幸。” 水王流川笑道:“坤金鎮壓使劉鋒,早有耳聞!中華第一神槍手,果然是人才!” 劉鋒淺笑一聲,退下一旁。 發丘神官田遙也不失時機的上前,與坤金王、劉鋒會面,彼此客氣一番。 坤金王看了看場中的情況,指著木王林木森笑道:“餵,木王你這假老頭,你是要和那些日本人打架嗎?聖王鼎給他們拿走就好了,你還要搶啊!讓他們走吧,咱們多聊聊!呦,你改騎大熊貓了,簡直太不倫不類了,你也開始學著逗人開心了啊?是不是腿傷還沒好啊?” 木王林木森淡淡一笑,收了架勢,回話道:“坤金王,你什麼時候想減肥,我這有幾味好藥。好久不見,確實是好久不見了!” 坤金王瞅了瞅,又問:“餵,假老頭,木家的那幾個妙啊紅啊青的老妖婆沒來吧?我見到她們就嚇的褲襠發緊。” 木王答道:“放心,她們若是來了,早就輪不到我和你說話了。” 坤金王又招手向伊潤廣義喊道:“餵,那穿不是和服也不是漢服的日本刀客,你們快走吧。這裡沒你們事情了!” 伊潤廣義將烏豪一擺,垂下一旁,似笑非笑的說道:“我是想走,但我要把那個叫火小邪的小子帶走。要不然這個木王要逼別人當女婿呢!” 坤金王一聽,自言自語道:“你要把火小邪帶走?他和你什麼關係?”坤金王飛快的打量了伊潤廣義和火小邪一番,弩了弩嘴,卻轉頭指著木王嘰里呱啦道:“木王啊,木家的老妖婆們喜歡拐年輕男人就算了,你不是一直反對,拿她們沒辦法的嗎?怎麼你也開始有這個愛好了?實在不對啊,看不過去的啊!那個火小邪與我也有交情,你不看僧面看佛面,別鬧了啊。” 木王林木森沉吟一聲,說道:“坤金王,你有所不知,這個火小邪是……” “哎呀哎呀,木王啊,你想要說什麼以後再說吧,何必這麼心急啊,和氣生財和氣生財,氣大傷身,傷身壞腦,腦子壞了就糊塗,糊塗了就乾傻事。”坤金王這個胖子滴滴答答說個沒完。 “停!坤金王你不要說了!我真不明白,為何你們乾坤兩位金王,都這麼喜歡說個沒完沒了。我服了你了,我暫時罷手。”木王林木森實在無法忍受,揮手喝止。 木王林木森看向伊潤廣義,說道:“伊潤廣義,雖然我一時難以明白你為何要替火小邪出頭,但今天我放過火小邪,並不是以後不去找他。假以時日,我必會領教你的烏豪刀毒。”木王胯下熊貓低吼一聲,轉了個彎,再不與伊潤廣義對視,現出一副憨傻的表情,如同一攤軟泥似的,再度趴倒在地。 伊潤廣義輕哼一聲,慢慢將烏豪刀歸入刀鞘內。 坤金王呵呵笑道:“和氣生財嘛,買賣不成仁義在,今天不買明天再來嘛!這樣好這樣好!我們乾坤兩金吵架鬧分家幾十年了,今天來這裡,就是想看到皆大歡喜的局面。” 那邊的乾金王和潘子父子相認,哭了個稀里嘩啦之後,兩人都破涕而笑。 乾金王將潘子一摟,樂哈哈的說道:“兒子,跟我去上海,行個儀式,從此就是金家人了!” 潘子一愣,囁囁道:“去上海?” 乾金王點頭道:“對啊,你爹我在上海新做了個大生意,專門買賣軍火,發的是戰爭財,呵呵。你去了,讓你當個董事長玩玩。” 潘子驚訝道:“懂事長是個啥玩意?懂不懂事還要個長?” 乾金王說道:“嗯,就是比大掌櫃還大,最大的大老闆。” 潘子一樂,嚷嚷道:“不錯不錯,這可感情好,那謝謝爹了。”潘子喜不自勝,扭頭一看,見火小邪枯站在一旁,趕忙又說道:“爹啊,那把我這個好兄弟帶著一起吧,還有我兩個棒槌徒弟。” 乾金王瞟了眼火小邪,說道:“假裝你爹的死胖子姓坤的跟我說了,這是火小邪和東北四大盜裡的喬大、喬二吧?” “是是!沒錯!” “嗯……也行。但他們進不了金家,只能跟著你在公司裡打個雜。呵呵,說是打個雜,榮華富貴是沒問題的。怎麼樣啊,火小邪、喬大、喬二,跟我們走吧?” 潘子也跟著應和:“火小邪,答應,答應啊!” 火小邪見潘子有了親爹,又替潘子高興,又為自己難過,心中酸溜溜的,不是個滋味。火小邪還真不知道該去哪裡,他與潘子情深意重,幾年都不曾分開,聽潘子誠意邀約,就已心動,於是衝乾金王一抱拳,說道:“謝乾金王賞識,我跟你們去。” “好啊!好啊!”潘子一蹦而起,將火小邪肩膀勾住,笑道,“這才是好兄弟嗎?咱們到上海找小妞玩去,早聽說上海小妞長的漂亮,一直沒機會去!哈哈!咱們四個,天天喝酒吃肉,再不受窩囊氣了!” 坤金王和劉鋒也走了過來,坤金王皮笑肉不笑的說道:“大團圓了!姓乾的,你得意了吧!媽媽的,還不是我告訴你的!” 乾金王唾道:“姓坤的死胖子,你冒充我兒子的爹,這筆帳一定要跟你算清,一億個大洋,你是必須要付的。” “姓乾的死瘦子!分家的時候,你輸給我了十五億九千萬兩銀子,二億四千萬兩金子,你不要以為能賴掉!”坤金王不依不饒的質問道。 “你放屁!我一個銅板也不欠你的!” “你才放屁!你這個奸商,說話不算數的奸商!” 這兩個不成體統的金王,吹鬍子瞪眼,鼻頭都要撞到一塊去了,火辣辣的互相瞪視著,嘴裡不停的報數翻賬本。火小邪、潘子聽這兩位說到錢,都是以最小用千萬來計算,上億金銀就和說著玩似的,聽的是瞠目結舌,這兩人到底有多少錢,金家到底有多少錢,實在是無法想像,怪不得田問都說金家能一擲兆億。 劉鋒似乎早就習慣兩人這樣爭執,叉著腰無所事事,只在一旁慢慢踱步,算是幫這個吵架的傢伙守護。 潘子插不上嘴去,只好撲上去,分開兩人,愁眉苦臉道:“爹,乾爹,能不吵了嗎?” 乾坤兩金王都哼了一聲,這才分開。 乾金王罵道:“死胖子,再來上海,恕不接待!” 坤金王也罵道:“我要你接待?你做夢呢吧?” 眼看兩位金王還要吵個沒完,劉鋒終於說話了:“乾金王、坤金王,時間差不多了,我們該走了。” 乾金王哦了一聲,說道:“對對,都被姓坤的死胖子氣糊塗了!” 坤金王回嘴道:“姓坤的死瘦子,我們以後還是不要見面了,見到你就有一肚子氣!” 兩人嘟囔著對罵著,卻一轉臉都對潘子、火小邪等人笑瞇瞇的,由劉鋒開路,領著他們四個就往前走。 “不行!火小邪要跟我走!”伊潤廣義突然大喝道。 潘子有兩金王加劉鋒撐腰,也不怕伊潤廣義,扭頭就嚷嚷道:“你這個人怎麼回事?火小邪是你什麼人?我們不搭理你就算了,你還來勁了?你想劫持人質啊?” 伊潤廣義理也不理,向前邁上兩步,攔住去路,看著火小邪問道:“火小邪,你真的不認識我了?” 火小邪一直很想和伊潤廣義聊上幾句,只是出洞後外面亂哄哄,各路賊王齊現,哪有機會能與伊潤廣義交談。 火小邪搜腸刮肚一番,記憶中也沒有伊潤廣義這個人存在,但他經歷乾金王與潘子父子相認以後,反而對伊潤廣義更是好奇。 火小邪多看了伊潤廣義幾眼,愁眉答道:“不記得。” 伊潤廣義沉聲道:“你是不是幼年的事情記不得了?” 火小邪答道:“是!你怎麼知道?” 伊潤廣義呵呵一笑,頗為慈愛的說道:“那你最早的記憶是什麼?” 火小邪並不討厭伊潤廣義,如實答道:“我記事的時候,就在奉天當小賊。在往前的事情就不記得了。” 伊潤廣義輕輕嘆了一聲,這一嘆,卻把火小邪勾的魂靈不安,無數年幼的辛酸,以及對知道父母是誰的渴望層層泛起,簡直難以抑制。 火小邪撥開潘子,大步走上前來,看著伊潤廣義,顫聲道:“你到底是誰?” 伊潤廣義眼神中同樣是波瀾起伏,看的出他同樣是心潮澎湃,凝視著火小邪許久才慢慢說道:“火小邪,我一直以為你死了,但我還是找了你十五年,找了你十五年啊!我本來已經死心,在地宮裡見到你,我還不敢相信。但我現在終於可以確信了!火小邪,我是你的父親啊!我苦命的孩子!” “你是我父親?”火小邪如同被拋上巨浪最高處的小船,又是驚惶,又是害怕,又是興奮,五味雜陳。火小邪一直幻想著有這麼一天,自己的父親來尋找到他,剛才見乾金王來找潘子,火小邪的心都要被掏空似的,只是,為什麼是伊潤廣義說這番話,為什麼是他,又為什麼在這個毫無徵兆的時候! “是!”伊潤廣義非常肯定的回答。 “呵,呵呵,呵呵呵。”火小邪呆了一呆,突然低聲笑了起來,但他笑了幾聲,臉上一冷,低低的喝道:“你肯定在騙我!不要以為我是這麼好騙的!” 火小邪不敢相信,嘴裡說是不是伊潤廣義騙他,但他心裡卻狂吼著:“真的嗎?是真的!我真的有父親嗎?我真的有父親!他騙我?他沒騙我!是他,是他,是他!真的是他!是他來找我了!他認出我了!我父親認出我了!” 伊潤廣義微微搖頭,毫不迴避火小邪的目光,依舊言語非常肯定的說道:“我就是你父親!你的父親,就,是,我伊潤廣義!” 火小邪啞然失語,呆若木雞,剛才伊潤廣義如果透出半分遲疑,都會讓火小邪否定一切,可伊潤廣義的表情和口氣,斬釘截鐵,堅若磐石。 潘子見火小邪突然冒出個日本人的爹,還是伊潤廣義,也是愣了,口不擇言的問道:“可是你,你們長的一點都不像。” 伊潤廣義不怒反笑,說道:“小兄弟,你有了父親,就不准火小邪有父親嗎?” 潘子頓時無話可說,頗有歉意的看了眼火小邪,低聲道:“火小邪,我不是這個意思……” 眾人一片靜默,伊潤廣義突然確認火小邪為自己的孩子,著實讓人意外。 乾金王撇了撇嘴,最先說道:“伊潤廣義,你找兒子,我也是找兒子,我體諒你的心情,你確實是真心實意。恭喜你們父子團聚。” 坤金王跟著說道:“伊潤廣義,雖說你來自東洋,我談不上喜歡你,但你不像假裝的!恭喜!” 木王低哼一聲,也抱了抱拳,說道:“原來如此!怪不得你一定要護著火小邪。你們父子親情為大,先恭喜了。” 水王流川呵呵一笑,也說道:“伊潤廣義,恭喜啊!” 發丘神官田遙見四位賊王都道喜了,亦抱拳道:“伊潤大人,土家田遙恭喜了!” 伊潤廣義微微一鞠躬,說道:“謝謝各位。在下若不是有取鼎、守鼎的使命在身,一定與各位賊王交個朋友。”伊潤廣義剛剛說完,余光一晃,突然眉頭微皺,看向不遠處的一塊大石,臉色立即陰沉起來。 水王流川也不回頭,呵呵笑道:“火王兄,你既然早就來了,該看到的都看到了,就沒必要躲著了。你如果要出來說什麼,就早點出來吧。躲著可不是你的做派啊!” “呵呵,呵呵呵!”大石後有人潑辣的笑道,“水王兄,別來無恙啊!” 說話間,一條灰色的人影躍上大石,垂手肅立。他穿著一身灰袍,腰間繫著一根通紅的腰帶,腰帶上墜著一塊赤紅如血的方牌,此人四十來歲年紀,一頭披肩捲髮,留著山羊胡,目光犀利,霸氣十足。他剛一出現,就似有一股滾滾熱浪湧來,好強的熾烈氣勢! 這人還能是誰,就是火王嚴烈! 火王嚴烈剛剛現身,就听他身後石頭微響,由遠及近的兩道人影踏著亂石飛奔而止,其速驚人。這兩道人影幾乎是筆直的來到火王嚴烈身旁,嘎的一下,如同釘子一般釘在了嚴烈身側。這兩人火小邪也認得,一個是火家嚴火堂堂主嚴景天,另一個則是火家九堂一法中的火熾道人。 乾金王哈哈笑道:“火王兄弟,我就說聖王鼎被人盜出,這麼大的事情,你怎麼能不來?” 坤金王也笑道:“火王啊,水王流川不叫你,你是不是一直躲著不出來啊,真不是你的性格呢!” 木王林木森顯然與火王嚴烈關係不錯,一拍趴在地上的熊貓。熊貓哈欠連天,馱著他向火王走來。 木王很是親熱的笑道:“火王兄,我也以為這次見不到你了呢!哈哈!”可想而知,火家在王家大院地下的青雲客棧擺下火門三關擇徒,那可是在木家的地盤上,而且火門三關中的最後一關納盜之關,還擺的木家的秋日蟲鳴術,足可見火家與木家的關係非同一般,近乎盟友。 這乾坤兩金王,木王林木森,水王流川看上去,都和火王嚴烈關係不錯,想那火門三關火家擇徒,嚴烈可是能把木、土、金、水四家的重要人物全部請到,這等面子可不小。 只是發丘神官田遙有點不冷不熱的樣子,微微一抱拳,淡淡道:“火王大人,你好。我是土家田遙。” 火王嚴烈不與田遙見怪,哈哈大笑,團身抱拳,一一回禮。但他回完禮,唰的一下便將目光集中在伊潤廣義身上,目光如炬,表情嚴肅。 伊潤廣義將烏豪刀慢慢擺出一旁,神態不僅是嚴厲了許多,而且似乎有隨時一戰的準備,他沉喝道:“嚴烈!很久不見了!” 火王嚴烈冷哼一聲,說道:“伊潤廣義,我們的確是很久不見了!” 這兩人的目光接觸,讓空中立即升起了一股子火藥味,誰都看的明白,伊潤廣義和火王嚴烈不僅以前認識,而且兩人之間有極大的怨恨。 火小邪剛有了個父親出來相認,竟是伊潤廣義,以至於一直昏頭腦漲的,想事情都快想不明白了。可冷不丁跳出個將他棄出火家,重用鄭則道,廢了甲丁乙盜術的“大仇家”火王嚴烈,而且他與伊潤廣義明顯就是仇敵,這種情況下,就算火小邪現在是冰雪聰明、心生九竅、看破紅塵的人,亦會做出同樣的決定——站在伊潤廣義這邊,寧肯與伊潤廣義聯手對抗火王嚴烈,也決不能袖手旁觀! 火王嚴烈的出現,沒把火小邪弄的更糊塗,反倒一下子冷靜下來。 火小邪咬緊牙關,盯著火王嚴烈,向伊潤廣義走近幾步,擺好架勢,為伊潤廣義守護。 伊潤廣義微微一偏頭,對火小邪關切的說道:“好孩子,你退下,趕快走吧。此人不好對付。” 伊潤廣義一聲“好孩子”,說的火小邪心頭一熱,他從小到大,誰這麼關心的對他說過“好孩子”這三個字?一個字頓時浮在喉嚨中,不吐不快。 所以火小邪根本不走,嘴上不由自主的說道:“爹!我不走!我和你一起!這個嚴烈我認識,我與他有仇!” 伊潤廣義深深看了火小邪幾眼,滿足的一笑,喝道:“好!” 伊潤廣義將烏豪平舉,對著火王嚴烈喝道:“嚴烈!我不想與你說話,你要么與我決一死戰,要么離開此地!” 火王嚴烈身形不動,嘿嘿冷笑道:“伊潤廣義,你好大的本事,居然認火家棄徒火小邪為子!你到底是何居心!我本來不想出來見你,但你做的太過分了,我根本忍耐不住!” 伊潤廣義喝道:“無恥之徒!廢話少說!”說罷倉啷啷一聲,已將烏豪刀拔出刀鞘,指向了火王嚴烈。 火王嚴烈濃眉倒豎,如同一個火藥桶一般被伊潤廣義點著,轟隆隆炸了開來,唰的一下從大石上跳下,厲喝道:“誰是無恥之徒!伊潤廣義,你若想了結恩怨,今天我就陪你,不死不休!” 伊潤廣義冷哼道:“甚好!迫不及待!來!” 火王嚴烈雙眼如同要噴出火來,顯得極為憤怒。雖然他表情是怒火萬丈,行動卻萬分沉穩,毫髮不亂,他緩緩抬起雙手,兩袖猛然一抖,噌噌兩響,兩把判官筆一樣的鋼錐已經持在手中。這兩根鋼錐,一看就不是常物,上面火焰紋密布,似從錐內透出,隱隱發出血紅的光亮,又如血絲一般。 水王流川暗笑一聲:“不是伊潤廣義,怎能看到血紋錐,呵呵,真能打起來,就有意思了!” 嚴烈穩步向前,踏的地面砰砰直響,別看他動作看似沉重,實際在場習練盜術的人都能看出,他若找到機會動手,定會快如閃電。一重一輕,一慢一快,大巧若拙,不差分毫,乃是火家盜術的精要所在!火王嚴烈執掌了二十多年,絕不是草囊飯袋,若論徒手、持兵器的武力,應屬五行賊王之首。 伊潤廣義刀力雄渾,同樣屬於剛猛的路子,但他同樣能詭異靈動,許多招術介於陰陽之間,而且烏豪還帶毒,這兩人若打將起來,當屬今世罕見的霸王之戰。 伊潤廣義腳下如同扎了根似的,紋絲不動,手中烏豪刀慢慢轉動著,似乎在尋找嚴烈的破綻之處,以期致命一擊。這兩個高手過招,勝負只在毫釐之間,四五招就能分出勝負,絕對沒有持久戰的可能。 火小邪知道嚴烈厲害,早就握緊了獵炎刀,他亦有打算,用甲丁乙贈與他的這把刀,獵下嚴烈的性命!獵殺火王嚴烈,乃是甲丁乙畢生心願,能在自己手中完成,也不枉告慰甲丁乙在天之靈。 乾坤金王、木王、水王、田遙並不阻止,慢慢退下一邊,靜觀其變。而潘子、喬大、喬二則不然,火小邪可是他們的生死兄弟。潘子更是抓耳撓腮,他和火小邪一樣,對火王嚴烈沒有半點好感,雖說這次是第一次見到,但和自己想像的形像也差不多,所以標籤早就給火王嚴烈按上了——囂張霸道、無德無良的壞蛋。 乾金王看出潘子不對勁,抓緊了潘子,低喝道:“兒子,你管不了這事,有殺身之禍!” 潘子頓了頓,哎呀一聲大叫:“不行,我管不了這麼多!”潘子一個掙扎,掙脫了乾金王,幾步就蹦到火小邪身側,一手持槍,一手持齊掌炮,瞄準了火王嚴烈。 喬大、喬二見兩位師父都上了,還能猶豫什麼,這兩個傢伙都是不怕死的硬茬,一蹦出來就操出傢伙在手,守住潘子兩側。 伊潤廣義大喝道:“你們全部退下!我和嚴烈一決生死,與你們無關!” 火小邪也叫道:“潘子,你們別管!” 潘子嚷嚷道:“那不行,哪次打架不是一起!我們這麼多人,還怕打不贏他?” 嚴景天、火熾道人也快步向前,來到火王嚴烈身後。嚴景天有些焦急的沉哼道:“火小邪,你讓開,你聽我一句,不要管這個閒事,我是為你好!” 火熾道人瞟了嚴景天一眼,指著火小邪他們說道:“火小邪等人,你們要是想插手,由貧道來領教領教。” 火王嚴烈停下腳步,揮手製止嚴景天和火熾道人再說。他瞇起眼睛,雙眉緊鎖,高聲道:“火小邪,你滾開!” 火小邪張口罵道:“你讓我滾就滾?我答應過甲丁乙,一定要用此刀殺了你!” 火王嚴烈喝道:“你懂什麼!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滾開!我先殺了伊潤廣義這斯,再與你說話!” 伊潤廣義譏諷道:“嚴烈!口氣不要太大了!你以為我還是二十年前嗎?誰生誰死,還說不定呢!” “哎哎哎哎,火王兄,聽我一句。”乾金王這時站了出來,急匆匆的說道,“你和伊潤廣義有什麼恩怨,我搞不清楚,但我好不容易盼回來的兒子太義氣用事,我拉不住他。你看你能不能改天單獨去找伊潤廣義?讓我先帶著我兒子回去?” 坤金王也站出來說好話:“火王啊,不看僧面看佛面,聖王鼎剛取出來,火家就要打要殺的,真的,改天,改天行不行?” 木王林木森輕嘆一聲,說道:“火王兄,這火小邪、潘子都剛剛有了父親,護犢情深,木家人頗重親情,不忍看這種場面。我勸二位還是暫時罷手,再約時間吧。” 水王流川呵呵呵的不住笑道:“打不起來的,肯定打不起來的。” 伊潤廣義嘿嘿冷笑,並不回答。 火王嚴烈厲聲道:“伊潤廣義,我今天可以放過你,但你想把他騙走,絕無可能!火小邪,你過來,我現在正式收你為徒!” 火小邪拿著獵炎刀,歪著嘴呵呵笑道:“嚴烈,你以為我稀罕進火家啊?我告訴你,今天我跟著我爹走定了!” “混帳!你身法手勢,全是火家盜術!是誰教你的?” “反正不是你!” 火王嚴烈重重喘了幾聲,說道:“好的很!好的很!呵呵,呵呵呵,火小邪,豎起耳朵挺好了,伊潤廣義不是你父親!” 火小邪心頭一震,他雖說已經叫伊潤廣義為父親,可是心底仍有一絲懷疑,畢竟這種喜悅來對他來說,來的太快太突然了點,不像乾金王和潘子,早有徵兆。火王嚴烈不說此話,火小邪還能克制住這絲懷疑,不讓美夢破滅,但火王嚴烈一旦說了,心中那細如針尖的懷疑,就如同瘋長的野草,根本控制不住的蔓延開來。伊潤廣義為什麼不說和自己失散的原因?為什麼不能拿出更多的理由證明?夢境中自己被人追殺,墜入瀑佈如果是真,要殺自己和救自己的黑衣人都是誰? 火小邪內心雖亂,疑竇叢生,但嘴上依舊道:“我不信!” “混帳東西!你要認賊作父嗎?”火王嚴烈指著伊潤廣義說道:“你有什麼理由說火小邪是你的孩子?” 伊潤廣義答道:“那你有什麼理由說他不是?” 火王嚴烈與伊潤廣義對視著,慢慢的說道:“你以為我火王嚴烈,真的不敢說以前的那些事情嗎?” 水王流川一旁低聲的自言自語道:“亂了,又要亂了,本是塵埃落定,若再翻起來,也很驚人。” “好!你有本事就當著大家的面說出來!你只要說的出來,我立即棄刀認輸!隨你處置!”伊潤廣義說道。 火王嚴烈臉上陰沉不定,沉默了片刻,突然暴雷一般喝道:“說就說!” 在場所有人都安靜下來,火王嚴烈到底知道些什麼?為何說出來會如此艱難? “算了!嚴烈!火小邪有個父親,不是挺好的嗎?該過去的都已經過去了!何必翻那些陳年舊帳。”一個女子的聲音高聲道。 眾人轉頭一看,只見一個女子從大石後走了出來,正是最早的時候,押走了田問的田羽娘。 田羽娘再次出現,表情是又氣又悲,本來她是個半老徐娘,只像三十餘歲的女子,可這時足足老了十幾歲一樣。田羽娘說道:“嚴烈,我知道你與伊潤廣義見面,一定會鬧起來!幸好我及時趕到!” 田羽娘向著嚴烈走來,邊走邊繼續說道:“伊潤廣義終於找到了自己的兒子,他沒有錯。當然嚴烈你非要說不是,也沒有錯。可是對對錯錯,是是非非,早就了結,你何必這麼多年後,還如此固執呢?況且何為對錯?聖王鼎是誰的,五大賊王無所謂,天下最終是誰的,五大賊王也無所謂,再大的事我們這些賊人都能捨了,還要固執於誰是父,誰是子這些小問題上嗎?你就不能順應天命,成全他們嗎?” 嚴烈神色略為一暗,長喘了一聲,並不答話,但手中的兩柄血紋錐已經收入袖中。 田羽娘又轉頭向伊潤廣義說道:“伊潤廣義,也請你不要這麼執著了,土家本是天下最為執著的人,緊守本分,把五行世家的規矩看的比性命還重。可我卻生出個逆子田問,寧肯不當土王,也要叛出土家,執著於破宮毀鼎,最終還不是當了你的馬前卒,方便了你拿到聖王鼎!而田問最終的也落得個今生今世不能翻身的下場。伊潤廣義,剛才這麼一鬧,火小邪必然心生疑惑,若是他真的能確認你就是他的父親,他一定會去找你。你走吧,給火小邪留句話就走吧,不要再執著了。” 伊潤廣義也將烏豪刀收回刀鞘內,閉上眼睛,仰天嘆了聲,說道:“嚴烈啊嚴烈,為何你總是出現在最不該出現的地方。唉……” 伊潤廣義看著火小邪,招手道:“孩子啊,你過來,我與你說兩句話。” 火小邪呆了一呆,說道:“爹……你怎麼了?不管嚴烈說過什麼,我都不信。” “你過來,我告訴你。”伊潤廣義依舊喚道。 火小邪走到伊潤廣義身旁,伊潤廣義湊到火小邪耳邊,用極低極低的聲音說道:“嚴烈是絕對不會讓你今天跟我走的,原因很多,一兩句無法和你說清。所以,你先和金王他們走,一個月後,來奉天城找我,我在涼山庵等你。你一定要記住,不要相信任何人的話,因為這個世界上,我是你唯一的親人,也是唯一最心疼你的人,我就是你的父親。” 火小邪心中酸楚,就想說話,但伊潤廣義將火小邪的手輕輕一拉,不讓他說話,飛快的往火小邪手中塞了一件溫熱的圓形物體,繼續極低的說道:“這是我的信物,靠近涼山庵山腳,一定記得出示此玉,千萬不要丟失了。我說的話,不要告訴任何人。切記,切記!我走了,我的孩子,你保重。” 伊潤廣義大袖一撫,再沒多看火小邪,轉身便走,一直等待在遠處的大批忍者,嘩啦嘩啦讓開了道路,將伊潤廣義迎入其中,他白色衣裳立即沒入其中,再無踪影。這一大群黑衣忍者,就如同一片黑雲一般,貼著地面,飛快的遠去了。 火小邪呆站在原地,一步都邁不出去,也一句也說不出。 火小邪低頭一看,一塊圓形扁玉躺在手中,那塊玉上,從內部透出一個字——“珍”,清晰可見。火小邪一把將此玉緊握在手,絕不敢松,已將此玉視為性命一般重要。 火王嚴烈見伊潤廣義走了,一個轉身,快步就走,連招呼都與其他人打一下,更是看都不看火小邪。 田羽娘說道:“嚴烈,這座五行地宮已不能存在於世上,你不要忘了毀宮!” 火王嚴烈的身影早就遠去,依稀傳來說話:“放心……” 木王林木森摸著鬍子說道:“火王兄看來受了不小的刺激,估計是想起傷心事了吧。” 水王流川說道:“木王,你似乎什麼都不知道啊?” “我寧肯不知道。”木王林木森抱了抱拳,又說道,“各位賊王,暫且別過,後會有期!” 眾人紛紛還禮。木王林木森一拍胯下的熊貓,熊貓哼唧兩聲,站起身來,打了個哈欠,馱著木王漸漸走遠,沒入密林中,見不到踪影了。 乾坤兩金王見伊潤廣義、火王嚴烈兩人總算走了,鬆了一口氣,乾金王上前拉住潘子,笑道:“兒子,我像你這麼大的時候,和你一樣這麼夠義氣!不錯不錯,我很高興,我的兒子就是替金家爭氣!那我們也走吧!火小邪,你還是先跟我我們走吧。” 火小邪微微點頭,算是答應。 水王流川、田羽娘、田遙也都紛紛告辭,三人眨眼便走了個乾淨。 劉鋒不管這麼多,一拉風衣,摸出一把短槍,衝著天空嗵的一槍,便見騰起一個光團,很是顯眼。 很快便有嗡嗡嗡嗡的螺旋槳聲音從遠到近傳來,四架雙翼飛機從山頭躍出,盤旋在眾人上空,逐漸越降越低,一個駕駛飛機的人伸出大拇指,便從機艙部位垂下一段粗繩,越降越長,看意思是要讓兩個金王和其他人攀上繩索。 坤金王哼哼道:“死瘦子你怎麼不弄八架來!那才排場!” 乾金王罵道:“死胖子是不是光馱你就要八架?” 兩人都呸了一聲,再不搭理。 繩索漸漸降下,乾金王指著方位叫道:“死胖子,你和劉鋒去那架。喬大喬二你們上那架!其他人跟我來。” 這些人都是好手,坤金王雖胖,行動起來也不呈多讓。 眾人一路小跑,拉住繩索,踩著繩結便向上攀爬,沒費多大功夫,四架飛機就拉起機頭,拽著他們騰空飛起。 潘子烏拉一聲叫:“成仙了!成仙了!飛嘍!去上海嘍!” 繩索慢慢收回機艙,所有人皆安全的登上飛機。 四架飛機剛剛飛至山頭,乾金王就指著山頂的一塊大石,叫道:“把那石頭打爛!” 駕駛員立即扣動扳機,只聽嗒嗒嗒嗒機槍做響,飛機兩翼噴出火舌,連梭子彈全部揍在山頂的一塊巨石之上。那塊巨石搖了搖,似乎石頭里面有炸藥似的,嘭的一聲炸成碎塊,滾下山去。 乾金王哈哈大笑:“鎖龍鑄世宮毀了!任務完成!走哦!” 四架飛機排成陣列,急速的向南方飛去! 火小邪坐在機艙中,低頭向下看去,那片洞口外的空地還依稀可見,剛才發生瞭如此多的事情,眼看著就要離開,今生今世可能再不會回來。不知是不是風吹的迷了眼,火小邪眼中酸疼,竟想流淚。 巍峨連綿的大青山,如同一條巨龍一般,盤在大地之上,它所擁有的一切秘密,很快就會灰飛煙滅,再也不被世人所知。 飛機越爬越高,很快就要鑽入雲層,就听到大青山發出雷鳴一般的巨響,如同一條巨龍的垂死龍吟。山底低窪各處,有大團大團的煙塵湧起,整座山脈都為之一震,那景象頗為壯觀。 乾金王哈哈笑道:“五行地宮毀了!大清朝終於覆滅了!哈哈!沒想到是我這一輩親眼看到,親手毀的地宮,哈哈哈!太過癮了,此生不枉活了!” 潘子叫道:“哇!好壯觀!整座山都像陷進地裡去了!” 火小邪同樣感慨不已,如此龐大的一個五行地宮,居然說毀就給毀了,只因聖王鼎五燈齊滅,被盜出了地面。可是得鼎者得天下,與天下相比,這五行地宮還是太渺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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