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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10、我也被人當豬牽了

我的老千生涯Ⅳ 腾飞 4146 2018-03-04
煙草店老闆的哥哥看我想去看看,就叫我在煙草店等著,說去看看情況再過來,看來離賭局的地方不遠。 等了大概20分鐘,他急匆匆地回來,說可以過去了。說著話,叫我和小海上路邊一輛車裡。煙草店老闆要繼續守店,那小混混也跟著上了車。上車後發現車裡還有一個人,那哥們儿很是熱情,跟我又是握手又是拍肩膀的,搞得像分別好久的朋友似的。 上了車,煙草店老闆的哥哥不急於開車帶我們去,他給我介紹車上坐的那個人,那人叫老苗。老苗趁著介紹的工夫,從包裡拿出了一副撲克,說:“玩下我看看,你是怎麼出千的。”我說:“不玩。這個沒有必要。”老苗看我不想演示給他看,有點尷尬,說:“我就是有點不放心,看看你的手藝,也好心裡有個譜。”我告訴他:“我能出千拿錢就是了,就是輸了也和你們沒關係。你還要看啥啊?”

老苗沒繼續堅持,示意可以出發了。這個時候我就有了一種預感,我不是去宰人家那邊的豬。只是一種預感而已,要讓我當時立刻反應過來,基本不可能。我雖然接受了他們說的那些人都很謹慎的說法,但是多年趕局的經驗告訴我:這個局不簡單。 車子七拐八拐地到了一家旅館門口。車子停好後,老苗好像忽然想起了什麼似的,問我:“人家這裡玩的是先亮貨,10萬元本錢,你帶了沒有?” 我說:“沒帶啊,我今天來又不是直接上去玩,我先看看再說。”他看看我,又看看煙草店老闆的哥哥,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他抬頭看我在盯著他看,有點尷尬地打著哈哈說:“到了到了,走,我帶你上去看看。”我心裡開始犯起了嘀咕:為什麼這麼關心我是否帶了10萬元?我沒表現出來,故意應和著他說:“這個地方環境不錯,你開的旅館啊?”

老苗說:“我哥們儿開的,所以我常來玩。”說著話,我們就進了這家旅館。一進門就是服務台,那裡坐了個中年婦女。她看我們來了,趕緊起身,伸手在牆上摘下一把鑰匙,把挨著服務台的門打開,讓我們進去。進去之後,我才發現這裡連著居民樓的樓道。老苗輕車熟路地帶我們上了四樓。他站在一扇門前輕輕地敲著,裡面確認是他才把門打開。一進去就看見廳裡放著一張好大的麻將桌,有6個人已經在那裡玩起來了。 老苗直接拿錢上去排隊,等著下把牌多帶他一門。他跟別人介紹說:“我哥們儿,也來玩玩,不是外人。”現在是7個人在圍著麻將桌玩,可偏偏留下一把椅子。看情形,那椅子是給我留的。 我湊了過去,說:“看會兒熱鬧,沒帶那麼多錢。”說著話我就站到了老苗身後,沒去那把空的椅子上坐。那幾個在玩的也都表示可以上來玩幾把,老苗帶的朋友就是他們的朋友,不見外。他們互相說著這樣的話,在我看來是要給我吃定心丸。

我腦子裡還在畫著魂:不是上桌必須亮10萬元才可以嗎?怎麼我沒亮就喊我上去玩? 我來的時候桌子上已經鬥得很激烈了,三家誰也不讓誰,都在1000元一次地互相跟著。一會兒桌子上的錢就起了堆,大概堆到了4萬多元。老苗就伸頭去看他身邊一個哥們儿的牌。那哥們儿也有點猶豫,把牌拿給老苗看。我也趁機瞄了一眼,是個帶9的同花。老苗看完了沒有任何反應。那哥們儿回頭看看我,好像鼓起勇氣,又去跟了五手,看那兩家還繼續跟,顯得有點不捨得的樣子把牌丟了進去,不跟了。另兩家又繼續鬥了好幾手,終於,一家買了牌,Q同花買的A同花,輸了。 贏家把錢都拿到自己面前理好。看那堆錢的大小,估計有6萬元了。三家同花能鬥出6萬元來,是挺猛。

贏家開始洗牌發牌。一家看牌跟了200元。輪到老苗,他很猛,直接悶500元。接著下邊兩家也跟著悶了起來。一家看牌跑了。莊家看外面有悶的,也跟著悶了500元。頭一家也不讓,跟1000元。真是好局。這傢伙,要是誰出一把千,不得拿個10萬元進賬啊?要分三家好牌,一把20萬元是最少的。 煙草店老闆的哥哥湊了過來,拍著我說:“看,多好的局,上去玩幾把。”老苗也推了一下他隔了把椅子的哥們儿說:“你讓讓,讓老三坐這裡。”我說:“今天沒帶多少錢,跟一把都不夠的,不玩了。你們玩你們的。” 他們看我實在沒有上去玩的意思,就繼續玩自己的,再沒人理我。我就站那裡看。他們玩的撲克在我這個城市裡不多見,是一種曲別針撲克。我居住的這個城市一般商店裡賣的都是敦煌撲克和三A撲克,曲別針撲克很少見。我站那裡看了一會兒,發現他們的曲別針撲克是一種密碼撲克。因為以前我就有過一副,所以簡單看了幾把就認出來了,這樣我看任何一家的牌都是一目了然。

認出了撲克,再想想前邊老苗和煙草店老闆哥哥的一些表現,我就知道原因了。他們是一群老千,專門抓凱子呢。老苗和煙草店老闆哥哥就是牽豬的,我有幸被他們當成一頭豬牽到了這裡來。 現在我想明白了,這些人在引我入套呢。就拿前邊這個9同花的哥們儿來說,9的同花敢這麼跟,我不看他吃的我看他穿的。他戴了個假的金戒指,好像剛戴上,還不是很習慣,總拿手去摸一下。本來我也看不出是假的,可他多摸幾把我就注意到了。常戴戒指的人手指上都有痕跡,他那裡毛痕跡都沒有,一看就是臨時裝門面戴的。而且那戒指的光澤,怎麼看都不像真的。 這樣的群千局不怕你有手藝,你最好有點手藝才好,千得你更爽,而且你輸了還啞巴吃黃連,怨自己點背。你發大牌人家都認得,不跟你就完了。你還能把把發牌?可能有人會問了:“你不是也認得嗎?上去認啊?”

我雖然也認得,可他們人多,而且也都認得牌,我上去也是個死。雖然他們知道我是老千,但是對他們來說無所謂。一是我不好贏,二是我贏了,他們也會找我出千的證據來下我的錢。在他們看來,老千也不都是全能的,你可能會這樣一些東西,但是你不可能認識所有的密碼撲克。所以我一直在強調,老千沒有高低之分,只看誰懂得更多,懂得多才不會上當。所以我雖然被人當豬牽來了,卻一點也不生氣,就當看個熱鬧,跟他們學習學習也不錯。 所以我就饒有興趣地挨個觀察他們,看他們表演。有個哥們儿襯衫敞著,露出一條很大的金項鍊,真假就不知道了。看看剛才那個哥們儿的假戒指,再看看這個哥們儿粗粗的金項鍊,我想起一個笑話。那笑話說一個哥們儿買了條假的金項鍊,喝得醉醺醺的,去洗桑拿,結果一下池子,悲劇了,那金項鍊竟然浮了起來。

想到這裡,我沒控制住,自己笑了一下。大家雖然在表演,可都拿我當主角呢,可能我這個笑讓他們覺得我在這樣認為:這些人這麼猛,要是上去搞一下能贏好多錢。所以那戴金項鍊的哥們儿說:“哥們儿,別看熱鬧啊,來,上來玩玩。你還想去哪裡找這麼好的局。” 我連連擺手說:“沒帶那麼多錢,局是真好,我喜歡這樣玩。這樣,我去湊點錢來玩。”小海也跟著附和說:“局真不錯,值得玩。”說著話,小海用手摸著自己的鼻子。這個是我倆的暗號:不好,撤! 原來不單是我看出來了,小海也看出來了,他在提醒我呢。估計小海不是看出撲克作假,而是看出這些人演戲的成分比較大,因為演戲他也算是半個行家了。 我也摸著鼻子,算是回應他我知道,讓他放心,我沒這麼傻。就這樣的千局想千到我?簡直做夢。

說著話,我就找藉口說下午還有事,明天湊錢來玩,還努力做出一種興奮的表情來。臨出門的時候,我用眼角的余光看著他們雖然還在表演著,但是都帶著一絲遺憾的表情,可能看我沒上去玩,已經懈怠了,表演得也不那麼賣力了。 下了樓,我們沒走旅館的門,直接從居民樓裡出來了。那混混可能跟他們都不熟,也跟我倆出來。他很興奮,直呼過癮,好像是他在賭錢似的。我們溜達著往煙草店的方向走,小海就故意問那個小混混:“你怎麼找的這麼大的局?真不錯。”那混混一听就說:“我和煙草店老闆是哥們儿,我們經常一起去擺事。我聽煙草店老闆說有大局,所以就和你聯繫了。這個局真好,一次拿個40萬都沒問題。”說著還手舞足蹈起來,把這孩子興奮的,走路都跳著走了。

小海推辭說:“我倆去湊錢,回頭和你聯繫。”那混混說:“海哥,我聯繫的局啊,一定要帶我一份,千萬別把我扔了啊。我看海哥你也是個講究人,以後我就什麼也不干了,專門給你們聯繫局。我老家那邊大局也不少,等我給聯繫看看。” 看樣子混混真的沒看出來,他就好像發現了一條發財的光明大道,這個可比他丟蒼蠅蟑螂來錢快多了,怎麼能不叫他興奮。 看他還繼續跟著我們,我就說:“這樣,搞到本錢了再和你聯繫。我倆現在還有點事去辦。”他一聽我都這樣說了,就跟我要電話號碼。我說:“你找到小海就找到我了,我倆總在一起。”他就說:“那你們忙,我沒什麼事,一會兒我去上網。晚上我們要守城,我是行會老大,帶了1000多個兄弟呢。”看來這個哥們儿蠻能吹的,網上帶著1000多兄弟,有屁用啊。

回去的路上我問小海:“你小子行啊,有進步,能看出點事來啊。”小海說:“咱倆看的角度不一樣,你看的是桌面,我看的是桌子下邊,他們互相在拿腿碰呢。”原來桌子下邊還有一番風景,看來這些傢伙不懂得玩肢體語言。 本來這個事到此就算完了,我沒有再去的打算,也沒十分放在心上。當天晚上是小艾一個哥們儿過生日,所以我們都去吃蛋糕了。 晚上和小艾他們一起喝酒,完了去歌房唱歌。在歌房裡一頓蛋糕大戰,我最倒霉了,想跑沒跑出去,被人按在那裡,頭髮上、衣服上、臉上,幾乎所有地方都被人抹了滿滿的蛋糕奶油。後來一看自己沒了人樣子,乾脆也拿起蛋糕挨個追人家抹。那個晚上是個奶油漫天飛舞的晚上,所有參加的人衣服都沒有乾淨的。 我們折騰到下半夜,都穿著奶油衣服,滿頭滿臉掛著奶油去找桑拿洗澡。洗完了在休息的時候,我就把下午遇到的這個局當成笑話來說給小艾聽。可能這個事說給任何人聽都是個笑話,聽听就完了,可小艾聽了可不是笑話,在他看來,是來了進錢的買賣了。我一看小艾那興奮的樣子,那神色,立刻就後悔把這個局說給他聽了。 可小艾不依啊,非要我說,我也不敢不繼續說下去。小艾聽完了,把他那幾個朋友都叫一起合計去了,聽那意思是準備去抓他們現行,然後以他們出老千為藉口,沒收他們的錢。我有點擔心,怕最後搞成搶劫,那可不好。我一直是個良民,就是偶爾出點千賺點錢,可不想和搶劫掛上邊。 小艾吩咐哥們儿把大家所有的衣服送到健哥的酒店去洗,明天中午前必須送回來。他又安排人去給我準備10萬元的本錢,安排小海繼續跟著我進去。需要他們進的時候,小海掛電話給他或者強行把門從裡面打開,剩下的事情由他們來處理。我只負責教大家認撲克就完了。 我想反對,但小艾一直這麼強勢,他說要做什麼,沒人能阻止得了,包括我。主要是以前小艾吃過這樣的甜頭,抓到老千就意味著來錢了。躺在大沙發床上,我悄悄地使勁呼了自己一個嘴巴:叫你嘴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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