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武俠小說 五大賊王6·逆血羅剎

第10章 第十章火脈遲滯

五大賊王6·逆血羅剎 张海帆 30877 2018-03-12
火車的氣息已經近在咫尺,車頭燈的雪亮燈光,照的隧道內一片通明。這個隧道,雖說是人工開鑿,但僅限於鐵軌這一條路,隧道四壁,依舊是凹凸不平,處處是斷裂的巨石。 煙蟲等人早已閃開一側,躲在燈光所不及之處,避讓著這列火車。 火小邪同樣默默的躲閃在一旁,直勾勾的看著這列火車通過眼前。 火車懸掛了十多節車廂,車頭之後,是一節鐵皮悶罐車廂,緊接著又是一個鐵皮車廂,全都黑漆漆的,但是在這列火車的中間,卻有一節與眾不同的車廂,有七八個窗戶,透出燈光來,竟是一節硬座車廂! 當火小邪看到這節車廂的時候,不知為何,心臟激烈的跳動起來。一個車窗閃過,又一個車窗閃過,再一個……就在第五個車窗閃過火小邪面前時,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窗口!

火小邪看的真真切切,窗口邊呆坐著一個女子,雙眼無神,穿著日式和服,秀發盤在腦後,坐著一動不動,好像是個木頭人一樣,但她是活著的,火小邪堅信! 因為,這個女子,就是火小邪此行的目的,與他共渡七年時光,懷有他的孩子的結髮妻子——宮本千雅。 火小邪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的時候,一下子呆若木雞,腦海裡電閃雷鳴,嗡嗡亂響。剛才那個坐在窗邊的女人,就是自己的妻子宮本千雅,千真萬確,絕對不可能看錯! 眼見著這列火車駛過身旁,逐漸遠去,火小邪突然被點燃了,全身燥熱難當,腦海裡只剩下一個字:追! 火小邪幾乎是橫著身子,閃電般的躍上鐵軌,瘋了似的向火車追去。 煙蟲本躲在火小邪之後,剛才車廂裡的那個女子,煙蟲也看到了,所以煙蟲心裡一個冷戰,立即覺得不妙,火車剛剛駛過,他就跳將出來,站在鐵軌之間。

煙蟲的預感是對的,火小邪已經瘋了一樣跳出來,要追趕火車,正和煙蟲撞個滿懷。 煙蟲悶喝一聲,牢牢的抱住了火小邪。 火小邪哪里肯讓煙蟲止住他,手腕一翻,立即使出了火家盜術中的絕學繞筋亂脈的手法,捏住煙蟲的麻筋,發力一抖。煙蟲吃不住這招,當即被火小邪甩脫,眼看著火小邪向前疾奔而去。 煙蟲再也顧不了許多,厲喝道:“火小邪!你站住!” 火小邪根本不聽,依舊發力前奔。煙蟲緊追不捨,繼續喝道:“你不覺得奇怪嗎!這不是巧合!站住!” 煙蟲的聲音傳到火小邪耳中,直刺腦內,火小邪一個哆嗦,腳步嘎然而止! 煙蟲已經追上,雙上抓住火小邪肩頭,大聲道:“那女人是你的妻子?” 火小邪能夠感受到火車越走越遠,心裡簡直如同火燎一般難受,尖聲答道:“是!”

煙蟲緊緊抓著火小邪,再喝道:“她為什麼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這個時候來?你有沒有想過,這可能是引軍入甕的一個圈套?你是魚,她是餌!伊潤廣義一直再等著放出這個餌的機會!” 火小邪冷哼一聲:“她不是你妻子!” 花娘子、賽飛龍、頂天驕、鉤漸四人圍了過來,剛才火小邪、煙蟲所說,他們聽的真真切切。這四人只是圍在煙蟲身邊,誰也不敢插嘴。 煙蟲低喝道:“你要去追?” “是!”火小邪斬釘截鐵的答道。 煙蟲有些怒道:“你知道你這樣會連累大家嗎?” 火小邪抿了抿嘴,說道:“我知道!但,對不起!你們走吧!這就是我的命!” 煙蟲手抓的更緊,他明白了,火小邪的脾氣一直忍著憋著,剛才那個窗口裡的女人,就是點燃火小邪這個炸藥桶的那一絲火苗,現在的火小邪,很難說服。

煙蟲另一隻手,悄然摸向腰間,他必須使出不近人情的手段,先制服火小邪。 可火小邪是誰?這時候的火小邪,敏感的如同一隻受驚的狡兔,還沒有等煙蟲準備好,火小邪的一隻手翻上來,一把就捏住煙蟲的手腕,兩指發力,直捏煙蟲的筋絡深處。 煙蟲疼的哎呀一聲,就這麼硬生生的讓火小邪扭過手來,半跪在火小邪面前。 火小邪的表情平靜的可怕,盯著煙蟲的雙眼,緩緩的說道:“我是火小邪,我就是我,我是個五行難容之人,煙蟲大哥,你最好不要管我了!” 說著,火小邪把手一鬆,唰唰唰連退三步,腳步加快,繼續向著火車離去的方向追去。 煙蟲握著疼痛難當的手腕,啊的輕叫一聲,卻再也喊不出火小邪的名字,花娘子趕忙跪下身子,攙扶煙蟲,低念道:“沒事吧!”

煙蟲搖了搖頭,說道:“沒事!” 但煙蟲身側的賽飛龍此時突然說道:“煙蟲,不好意思,我隨火小邪去了。”說罷身子一騰,繞過煙蟲,直追火小邪而去。 頂天驕微微一愣,但立即叫道:“大把子,等我!”竟也拔腿追去。 剩下鉤漸一人,腳步動了動,差點追去。 鉤漸急道:“煙蟲!怎麼辦?” 煙蟲站起身來,滿臉焦急的看著火小邪、賽飛龍、頂天驕離去的方向,緊緊的攥住了拳頭。煙蟲的眼神中,滿是無奈和痛惜! 煙蟲低聲念道:“我們,走吧……” 火小邪緊追前面的火車,片刻不停。 那輛火車直行的速度雖快,但是每每到轉彎之處,就會大大的減慢速度。所以火小邪追了一陣,便已經追上了火車。 火小邪縱身一跳,便攀上了火車的最後一節車廂,換了兩把手,便登上了車頂。

雖然火小邪沒有回頭看,但他很清楚地知道,身後有兩人跟著他追來,不用回頭,只聽腳步聲,火小邪便知道是賽飛龍和頂天驕趙霸。 所以火小邪上了車頂,並未向前,而是轉身回望,果然看到賽飛龍在前,頂天驕在後,兩人急奔而來。 火小邪看著賽飛龍焦急的神態,心頭一熱,見火車已經轉過彎道,正在加速,不由得將手伸出,低喝道:“快!” 賽飛龍趕上幾步,攀上火車,就著火小邪手一拉,便翻上了車頂,隨後頂天驕玩命似跳起,也不管能不能抓到什麼,直接的向車廂上撞來,他身體巨大,剛才這一番奔跑,讓他已經有點吃不消了。 好在有火小邪和賽飛龍在,火小邪足見一鉤,半個身體向前,硬生生的把頂天驕胳膊撈住,才讓頂天驕緩了一口氣,抓緊了車廂上的把手。

頂天驕上了車頂,三人匍匐下來,互相望了幾眼,頗為感慨。 火小邪雖然倔強,但見到賽飛龍、頂天驕不顧一切跟上來,還是感動異常,低聲道:“兩位大哥!你們其實不用……” 賽飛龍立即打斷了火小邪的話:“小恩公!別說見外的話,我們生死同命。” 頂天驕亦道:“是啊是啊,既然來了,就要干個痛快!” 火小邪點了點頭,感動道:“謝兩位大哥,前方凶險難料,我們小心行事!隨我來!”說著,三人匍匐著向前爬去。 其實這個隧道,十分的狹窄,僅能剛剛好通過一輛火車,所以車頂距離隧道頂,只有不到一尺高矮。那隧道的頂面也不是平坦的,開山鑿石而成,凹凸不平,還時不時有尖銳的巨石凸出半尺長短,和車頂只差毫釐,就算人匍匐在車頂,仍有被這些凸起的石頭刮中的危險。

火小邪三人,只能緊貼著車頂,向前趴去,若遇到凸起的巨石,還必須立即翻滾著躲避,所以三人爬行的速度,並不很快,而且相當的驚險,若不留神,讓上方的巨石撞上,必然要被撞下車去。頂天驕身體厚實,光腦袋就比火小邪大了一圈,所以對他來說,最是危險,火小邪擔心頂天驕,所以一直陪在頂天驕身旁,引領著他向前爬去。 火小邪此時倒不著急,他知道雅子在車廂裡,必然有大量忍者看守,現在如果貿然去救,就算能救出來,還是繼續被困在這片不知遠近的漆黑隧道裡,既然如此,不如等著看清些形式,火車到站以後,再看雅子的去向。 三人爬過了最後一節車廂,又上了第二節車廂廂頂,好在這些鐵皮車廂內沒有任何人際,不然還有些麻煩。 等三人在第二節車廂頂趴好,又逢火車轉彎,車速大減。

火小邪耳朵一豎,眉頭一皺,衝賽飛龍、頂天驕低喝了聲:“有人來了!” 火小邪回頭一看,就見到最後一節車廂邊緣處,有一隻手一把攀了上來,隨後一個身影一翻,滾上了車頂。 火小邪全神貫注,看清了來者,不由得心頭一震,那上來的人,竟是煙蟲! 怎麼!煙蟲、花娘子、鉤漸也跟來了? 不出火小邪所料,煙蟲剛上來車頂,立即伸手,一前一後拉上兩個人來,正是花娘子和鉤漸! 煙蟲三人趴好,這才抬起頭,向火小邪望來,看他們的樣子,顯然是追了很久,已經是累的氣喘吁籲。 煙蟲和火小邪遙遙對望一眼,煙蟲撇著嘴,一邊喘著粗氣,一邊痞裡痞氣的衝火小邪笑了一下,並不說話。 火小邪低哼了一聲:“你……”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心中說不出的滋味。

賽飛龍、頂天驕也已回頭看到了煙蟲、花娘子、鉤漸三人,賽飛龍不冷不熱的說道:“煙蟲還是跟來了!” 頂天驕喜道:“好啊,好啊!人又齊整了!” 火小邪不看煙蟲,爬轉過身子,說道:“賽大哥,趙大哥,沒準煙蟲追上來又是想阻止我的,我們先上前去,走!”說著,率先先前爬去。 賽飛龍言聽計從,立即跟上,頂天驕還有些不解,猶豫了一下,才跟上了火小邪。 煙蟲見火小邪並不等他,而是繼續向前,淡然笑了一下,也招呼著花娘子、鉤漸向前爬去。 花娘子有些生氣道:“我們追上來幫他,他這是什麼意思!真是翅膀硬了!” 煙蟲說道:“哎,騷婆娘少廢話了,小邪他自尊心強,一定還記恨著我剛才阻止他呢!估計他正想著,我是不是追上來,想繼續攔著他。” 花娘子低罵道:“火小邪空有一身本事!年齡也不小了!平時挺有大盜風範的,怎麼關鍵時候還像個小孩一樣衝動!由著性子亂來,對這種人,苦口婆心根本沒用!” 煙蟲拉了拉花娘子,低喝了聲小心,三人避開一塊洞內凸起的巨石。 煙蟲說道:“別說了騷娘們,我知道你對火小邪是恨鐵不成鋼,現在多說無益,我們小心點,盡快追上火小邪吧。” 花娘子輕嘆一口氣,不再說話。 煙蟲、花娘子、鉤漸三人,奮力爬行,向火小邪、賽飛龍、頂天驕三人追去。 火小邪知道煙蟲三人在後面緊緊追趕,他說不出為什麼,很害怕見到煙蟲,因為實在不知道說什麼才好。剛才他獨立離隊,對煙蟲下了狠手說了狠話,還逼著煙蟲半跪在地,想想真是不近人情,做的太絕。可火小邪又想到雅子就在眼前,生死懸於一線,哪容得半分耽擱?就狠下心腸,如果煙蟲再敢阻止他,照樣會辣手無情。 想著想著,火小邪放慢了前進的速度,既然不急於對雅子施救,乾脆等煙蟲上來,說個清楚也好,省的牽腸掛肚,擾亂心緒。 於是,火小邪、賽飛龍、頂天驕三人上了第三節車廂車頂,便停了下來。 煙蟲見火小邪停下等他,也不猶豫,加快速度,徑直向火小邪他們爬去。 煙蟲爬的近了,和火小邪只有兩節車廂間的間隔,便停了下來,兩人對望一眼,煙蟲還是一笑。 火小邪忍不住,咬緊了牙關,問道:“煙蟲大哥,說了橋歸橋,路歸路,你還是回去吧,還有柳桃,還有其他人要救!” 煙蟲淡淡一笑,說道:“事已如此,有錯也挽回不了。犧牲已經在所難免,我既然攔不住你,但也不願意見你自己去送死,便由我最後幫你一把吧。” 火小邪心頭一熱,強壓住自己的情緒,可眼眶還是紅了。 火小邪半晌不語,猛一發力,向煙蟲伸出手去,叫道:“煙蟲大哥,相信我!我們會贏的!” 煙蟲哈哈一笑,把手伸出,牢牢的握住了火小邪的手,說道:“我希望是我錯了!大家小心!” 火小邪第一感覺到,煙蟲的手,原來是這麼溫暖而有力。 火小邪一行六人,再度重聚,眾人心裡明白,已經沒有回頭路可走了,要么弄清這個巨大要塞的秘密,要么救雅子出來,至於能否全身而退,倒是沒有太多考慮了。 火小邪一行人爬過第三節車廂,雅子所在的車廂便在前方第五節,只間隔一個車廂。但火小邪爬到這裡,卻不再前行,他趴低了身子,在車身上默默聽了許久,才抬頭對身後的煙蟲等人說道:“下一節車廂裡,至少有七八個忍者,全是高手!我們貿然爬過去,必定會被發現。” 緊跟著火小邪身旁的賽飛龍說道:“那該怎麼辦?火車行駛的這麼快,我們無法從其他地方飛過去。要么,從車底爬過去?” 火小邪說道:“絕對不可。前面車廂,底面是木製的,孔隙甚多,應該是專門防止有人在車底爬行的。” 賽飛龍奇道:“你怎麼知道?” 火小邪說道:“如果不是木製的,我也聽不出裡面有七八個人。” 賽飛龍點頭稱是。火小邪回頭說道:“大家先不要動,我下去再看一眼。”說著,火小邪身子往下一掛,竟如同壁虎遊牆一樣,滑到對面車廂的一側去了。 見火小邪離開,煙蟲冷不丁插上一句話:“大把子,你是不是很難受?” 賽飛龍一愣,當即問道:“什麼?我難受?我難受什麼?” 煙蟲嘿嘿一笑,說道:“大把子,你年紀大了,一路折騰下來,你抗的住嗎?” 賽飛龍有些微怒,低聲罵道:“煙蟲,你是瞧不起我?” 煙蟲還是嘿嘿一笑,說道:“沒有,沒有,我是關心你。” 賽飛龍哼了一聲,罵道:“莫名其妙!你照顧好你自己吧。” 煙蟲還是說道:“大把子,我怎麼感覺你對這里挺熟的啊?” 賽飛龍又是一愣,臉上有些掛不住了,厲聲道:“煙蟲,你到底什麼意思?我看你才有古怪!什麼我熟不熟?” 煙蟲嬉皮笑臉說道:“大把子,別著急別著急,我就是隨口瞎說瞎問。我是聽你剛才說,火車速度快,沒有地方過去,便想哪就說哪了。” 賽飛龍尖聲道:“廢話!這裡的地勢擺的一清二楚!” 煙蟲連連擺手,表示歉意,避開賽飛龍的眼神。 賽飛龍氣哼哼的瞪了煙蟲一眼,扭過頭去。 煙蟲無聲的哼了一聲,向腳邊一往,花娘子正看著他。煙蟲飛快的向花娘子眨了下眼睛,扭過頭來,渾然無事。 火小邪還在前面車廂一側,緊貼著車皮聆聽裡面的動靜,這時火車突然汽笛長鳴了一聲,驟然加速。 火小邪趕忙穩住了身子,側頭向前望去,火車進入了一個下坡直道,正在以驚人的速度加速前行。 火小邪不願在此久留,一側身,又攀了回去,再度來到車頂。 火車的速度還在持續的加快,並且隧道分成兩軌,火車一頭扎進一個寬敞的洞口,拉響了汽笛,震的隧道裡嗡嗡巨響。 風速凜冽,火車進入的新的隧道在逐漸的擴大,最後一陣破空之聲炸響,火車竟出隧道裡鑽出,駛入了一個巨大無朋的山中洞穴中。 這個洞穴如此之大,如此之深,前不見邊際,上不見頂,下不見底,火車就急速行駛在這個山洞的洞壁一側,盤旋著一直向下加速,好似要鑽到無邊的深淵中似的。 眾人緊緊貼著車廂內,雙手牢牢摳住邊緣,若是松勁,人就會被甩將出去。 就這樣再開了一段,熱浪翻滾而來,山洞最深之處隱隱有紅光翻滾不止,並不時的聽到噗嗤噗嗤,水火相遇發出的爆燃蒸騰之聲。那不斷湧來的熱浪,竟是熱騰騰的水霧升起,而造成的。 如此邪門怪異的地方,有一列火車沿著洞壁狂奔,實乃常人不敢想像的景象。 那火車還是沒有絲毫停留,也不知是否盤繞這個巨洞走了一圈,汽笛再鳴,嗡的一聲,一頭扎入另一個隧道之中,隨即開始減速。 眾人不敢妄動,還是牢牢的抓著車廂不敢鬆手,這時一盞又一盞的燈光沿著隧道亮了起來,前方更有大片的光亮明晃晃的透出。 火車速度更減,並開始一長一短的鳴響汽笛。 說話間,這列火車從隧道裡鑽出,駛入了一個空曠無人,燈光通明的廣場。 眾人生怕有人看到,誰也不敢起身,只是側臉看去。 這個廣場,乃是一個說不清道不明的所在,廣場面積有一個足球場大小,地面平坦,全用整齊的方石鋪成,平滑光亮,在燈光的照耀下,明亮生輝。廣場上方大約十米高處,則是天然的山洞頂壁,怪石嶙峋,晦暗難明。 偌大的廣場,舉目看去,竟沒有一個人值守!也沒有任何一處掩蔽的防御之所!舉目之處,就是一片空曠。 火車咔嚓咔嚓的進站聲,在這個廣場內不斷的迴響,空洞的讓人腳板心發涼。 火小邪等人大氣都不敢出,冷汗已經微微冒出,這等景象,比密密麻麻的防禦更加讓人擔心。 火車漸漸停穩,呲的一聲出了一口蒸汽,便動也不動了,好像已經熄火,再不前進了。 火小邪前方的車廂內,便開始有人走動和低聲說話的聲音,嘩啦一聲,鐵門開啟的聲音,接著是密集的腳步聲,有許多人從車廂裡走出,踏入了廣場。 凡是踏上廣場之人,馬上又閉口不語,甚至連呼吸也停止了似的。一片死一樣的沉寂中,一個火車司機,七八個穿著武士便裝,四個手無寸鐵的白大褂醫生,二個穿著灰色忍裝的忍者,步入了廣場。在這些人中間,有一個看著憔悴虛弱的日本女子,低著頭,被他們緊緊包圍著,默默地小步行走。 火小邪這次看的越發真切,那隊伍中的女子,就是雅子無疑! 這一群人,雖說無聲無息,但走的飛快,兩個灰衣忍者一前一後,所有人連東張西望的警戒都沒有,只是筆直的向廣場盡頭處走去。 火小邪忍住了,倒是頂天驕躁動起來,極低的罵了聲媽的,就要抬頭。 火小邪一把將頂天驕按住,不容他妄動。 火小邪不是不著急,而是他很清楚,這樣空曠、無遮無掩而落針可聞的廣場中,他要想追上這支隊伍還不被發現,根本是不可能的。雅子被人緊緊包圍著,而且摸樣是全無精氣神,極可能被人用藥物製住,全無反抗的能力,不然以雅子的身手,要想逃脫出來,完全可以辦到。 押著雅子的一行人筆直向前,而廣場最邊緣,寬大的一面牆上,只有唯一的一個進口,無人看守,也沒有門鎖,就是空洞洞的,任人隨意進出。雅子等人走入其中,很快沒有了踪影。 火小邪還是沒有行動,他用眼神告訴所有人,誰也不要動彈,更不要出聲,一切聽他的號令。 火小邪閉上雙眼,將五感提到最高,一絲絲的感覺著這裡。沒有多餘的聲音,沒有異常的氣味,沒有明暗的變化,沒有溫度的升降,沒有些許的震動,什麼都沒有,實在太平靜了,平靜的讓人不敢相信。 不知道過了多久,火小邪才睜開眼睛,低聲說道:“這裡什麼都沒有,我們可以走了。” 煙蟲低聲喝道:“慢著!這樣的地方,明顯就是讓我們進去的!” 賽飛龍哼道:“那你要這裡一步一崗才好?” 煙蟲不搭理賽飛龍,只是對火小邪說道:“小邪,再三思!這裡的情況,已經不在我們想像的範圍內了!” 火小邪點了點頭,還是默默地半蹲起身子,看著遠處雅子離去的山洞,說道:“我不能不去了,如果誰覺得害怕,請留在原地。” 說著火小邪挪了幾步,一閃身,便貼著車廂,翻落廣場站台。 賽飛龍很是輕蔑的瞟了煙蟲一眼,爬起身來,翻落下方。緊接著,是頂天驕趙霸,鉤漸看了煙蟲一眼,隨之而下。 煙蟲乾脆和花娘子站起身來,煙蟲緊皺眉頭,從車頂一躍而下,快步追上火小邪,拉住火小邪胳膊,沉聲道:“火小邪,你一定要一意孤行嗎!這是個圈套!是個圈套!我們回去吧!你要聽我一句!” 火小邪轉頭看著煙蟲,壓低了嗓子說道:“煙蟲大哥,你要隨我來就隨我來,請你不要……”火小邪聲音突然提高了八度,“指揮我好不好!”廣場裡迴聲亂響,火小邪的話迴盪了許久,才歸於寂靜。火小邪這一高聲講話,連煙蟲都愣住了。 火小邪一把甩脫了煙蟲,沒等到迴聲消散,就沿著廣場邊緣,飛快的向雅子離去的洞口跑去。賽飛龍、頂天驕、鉤漸三人,緊緊跟隨著火小邪,也向前跑去。 花娘子走到煙蟲身邊,關切的說道:“我們,還去嗎?” 煙蟲慘然笑了笑:“哪怕我死,也要火小邪活著,只有他,只有他能夠破解這個野心滔滔的巨陣……我的路,快走到盡頭了。” 花娘子一下子落下淚來:“賊漢子,還有其他可能嗎?” 煙蟲笑道:“沒有了……親愛的娘子,我們,去吧,去看看這個天下無盜的羅剎陣吧。” 花娘子伸出手,緊緊地握住了煙蟲的手,目光堅定的看著煙蟲,緩緩的點了點頭。 兩人攜手,向火小邪追去。 火小邪從跨入雅子離去的那個洞口開始,他的血便不自覺地沸騰了,好像有人在呼喚他,一會是父母親的聲音在叫他慎兒,一會是嚴烈在叫他火小邪,一會是伊潤廣義在叫他兒子,一會是雅子在叫他小邪,還有更多更多的聲音在叫他,有笑聲,有哭聲,有責罵聲。 連火小邪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怎麼了,他全身滾燙,眼冒金星,腦海裡充斥著各種雜亂無章的畫面和聲響,可這一切的一切,反饋在火小邪的心中,卻有幾個大字揮之不去:我,是,個,賊! 火小邪內心里大喊著:“我不是賊!” 但越是這樣抵抗著,越無濟於事,命運注定了你,是無法抗爭的吧。 火小邪的腳步已經停不住了,儘管腦海中亂成一片,但他的神智無比的清醒,他清楚地明白,自己為什麼要來到這裡。他不想偷什麼聖王鼎,他甚至不關心羅剎陣,他只想要回自己的尊嚴,自己的家,自己的妻子,自己的孩子。 他必須要面對伊潤廣義!他不想逃避!如果這是陰謀,那就來吧,無論是生,是死…… 漫長的道路,在腳下延伸著,沒有機關,沒有封鎖,什麼都沒有,安全的如同搖籃,如同在安詳的河邊散步,隨便你來,隨便,既然你有這個勇氣。 火小邪、賽飛龍、鉤漸、頂天驕跑入了一個空無一人的大廳。 便沒有路了。 火小邪不會相信這裡沒有路,他讓賽飛龍等人靠牆站著,自己一步一步的踏著磚石,向大廳的正中心走去。 “我的兒子,你來了?歡迎你來。”空蕩蕩的大廳裡,突然響起了聲音,是伊潤廣義的聲音。 火小邪並不覺得奇怪,他甚至沒有舉目四望,他站在原地,回答著:“我不是你兒子!伊潤廣義,你騙的我好苦!你出來!” “可是我在離你很遠很遠很遠的地方,我的兒子。” “住嘴!” “哈哈,是嚴烈對你說了什麼嗎?你這麼確定你不是我的兒子?” “不用我師父嚴烈說,我也想起來了!我的父母親是炎火馳和珍麗!” “嚴烈在騙你,你的記憶也在騙你,難道,我不像你的父親嗎?火小邪,你寧肯懷疑我對你的感情,也要去相信那些虛無飄渺的東西?” “呵呵呵,呵呵呵!收起你的謊言吧。” “現實,許多人寧肯把美好的現實丟掉,也要去撿起過去的悲傷。你真讓我失望……火小邪。” “不要再裝了!是你殺了我的父母!” “笑話啊笑話啊!”伊潤廣義的聲音突然嚴厲起來,“是我救了你!要不是我,你早就死了!如果你真的記得的話,在你很小的時候,是誰把你從冰冷的河水中抱起來,是誰殺了要你性命的忍者?是我!是我伊潤廣義!” 伊潤廣義說的沒有錯,火小邪清楚的記得,在他落入水中,躲過了忍者的追殺,有一個穿著黑色衣服的忍者,將其他人斬為兩段,並伸手要拉住即將墜入瀑布的他。只是當時火小邪害怕了,沒有勇氣伸出手,這才墜落了下去。 這個畫面清楚的在火小邪的腦海中升騰起來,那雙眼睛,對,那雙眼睛,就是伊潤廣義的眼睛。 火小邪有些呆滯了,他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伊潤廣義的聲音又柔和了起來:“是的,你記得了吧。回來吧,我的孩子,回到我身邊來,我還是那個疼你愛你的父親,你還是那個開朗聰明的孩子,我的好徒弟。你只是做了一場惡夢罷了,現在,惡夢醒了,一切又回到七年前,你第一次喊我父親的時候。” 七年前,當火小邪認伊潤廣義為父親的時候,火小邪是真心的,他真心誠意的哭了,沒有任何勉強的,喜悅的接受了伊潤廣義這個父親,而後在日本的七年修煉,伊潤廣義含辛茹苦的培養著火小邪,嚴厲而又慈祥,多少次火小邪因為修煉忍術負傷,都是伊潤廣義一點點的為火小邪塗上藥膏,細心地講解失誤之處,鼓勵著他,給他信心。 火小邪閉上了眼睛,哽咽起來,抽搐著,顫抖著,他無聲的哭著。火小邪對伊潤廣義,是有感情的,而且,很真摯,和厚重。 站在一旁的鉤漸按捺不住,大聲的呵斥起來:“火小邪!你不要聽這個小鬼子胡言亂語!你忘了你當初,是怎麼立誓要殺伊潤廣義這個奸賊嗎?” 火小邪緩緩的抬起頭,無助又無望的說道:“伊潤廣義,你給了我一段好時光,我很希望一切都沒有發生過……”剎那之間,火小邪目光又銳利起來,“但你為什麼要騙我!為什麼要讓我去殺我師父嚴烈!為什麼不敢見我!為什麼要帶走雅子!你出來啊!出來啊!” 伊潤廣義的聲音半晌沒有傳來。 伊潤廣義的聲音半晌沒有傳來。 “唉……”伊潤廣義一聲嘆息,“火小邪,你想听一個故事嗎?” “你說!” 伊潤廣義便緩緩道來了這麼一個故事: “很多年以前,我和我的妻子珍麗,隱姓埋名來到中國,目的就是成為中國五大賊王的弟子,於是,我們到處偷竊,終於吸引了賊王們的注意。我們兩個,很艱難通過了火門三關的試煉,成為了火家的弟子,但我們並沒有公開夫妻的身份。 當年,和我們同時成為火家弟子的,有一個天生的盜術奇才,就是你所謂的父親炎火馳。他這個人表面上和藹平易,內心裡卻充滿了慾望,他對自己得不到的東西,永遠不會放棄,會用盡一切手段來偷到手。 炎火馳喜歡上了珍麗,但珍麗愛的是我,並不是他,只是炎火馳窮追不捨,並威脅要說出我們日本忍者的身份,把我們趕出火家,不得已,珍麗委身於他。炎火馳得到了珍麗,卻並不珍惜,他的慾望是永不能滿足的。他的注意力,很快轉到了五大世家的重寶上,他要證明自己是賊王之王,就不僅要偷到五大世家的重寶之後,再研究出一套無人可以盜走的防盜陣法。 於是,炎火馳帶著我、珍麗、嚴烈上路了,雖說一路坎坷艱難,還是真如他所願,將水土金木四家的重寶偷到了手,並研究出了一個血腥邪惡的羅剎陣。 炎火馳本以為大功告成,得意洋洋的打算在他榮登火王之位後,公佈一切,當上賊王之王。誰知四大世家找上門來,要求處死炎火馳。炎火馳擔心自己的實力,尚不能與四家公然為敵,便想出一個法子,用火家火耀針自廢武功。這其實是他的緩兵之計,炎火馳知道自己有辦法自行將火耀針拔除,當時,五大賊王都知道,火家的火耀針是沒有辦法自行拔除的,所以炎火馳願意自廢盜術,成為廢人,對於五大賊王來說,比直接殺了炎火馳更痛快。 為了掩人耳目,炎火馳編出一套他和珍麗如何相親相愛的謊話,好像他的所作所為,都是為了討珍麗開心罷了,自己並沒有什麼野心。那可憐的珍麗啊,她為了保護我,為了我們大日本國的神聖使命,只能再度委曲求全,被廢了盜術之後,和炎火馳呆在一起,被他困在一個山谷中,生下了炎火馳的孩子。這個孩子,便是你火小邪。 幾年之後,炎火馳以為避過了風頭,自行解開火耀針,意圖自立門派,東山再起。結果被當年的水王凌波發現,水王凌波知道炎火馳厲害,僅憑自己恐怕解決不了炎火馳。不知道凌波為什麼會做出這種選擇,他東渡日本,找到了我的義父商議,由日本忍軍出面,誅殺炎火馳,開出的條件很誘人,事成之後,他說出五行地宮所在,讓大日本帝國得到中國半壁江山,同時說服土家支持日本國。 權衡之下,我義父與天皇陛下商議,便答應了水王凌波,並派我出面指揮這次行動。 我見到你火小邪時候,我知道你是珍麗的孩子,珍麗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所以,我偷偷的想讓你活下來,但你跌下山崖後,下落不明。 我義父責怪下來,讓我背上了一個永世也甩不掉的影人。 水王凌波也不守信,藉口炎火馳的孩子可能還活著,便不告訴我們五行地宮的地點在哪裡,無影無踪。 當年,大日本帝國占據中國的戰略已定,如劍在弦,不得不發,只是沒有拿到聖王鼎,還不敢草率行動,於是我們大費周章,終於將聖王鼎拿到,這才安心。 可我們左思右想,擔心五大賊王,儘管他們都說不在乎聖王鼎是誰的,可這些大盜,所說的話能信幾成?於是,我藉著當年強行記憶下來的羅剎陣布陣之法,以及沒有丟棄的木家重寶木媻之眼,在萬年鎮重建此陣,用來保管聖王鼎。 火小邪,這就是我的故事。 ” 火小邪聽完伊潤廣義所說,嘿嘿嘿連連冷笑:“伊潤廣義,你真是會編!我師父火王嚴烈死前所說,與你完全不同!五大賊王,我都見過,絕不是你描述的摸樣!” 伊潤廣義口氣依舊平和:“火小邪啊,五大賊王是個什麼貨色,炎火馳、嚴烈又是個什麼貨色,說出來給你聽了,你明白了嗎?你所謂的父親炎火馳,夥同嚴烈,實屬不折不扣的奸賊,無恥之徒,這樣的兩個人,欺名盜世,從不敢說句實話! 嚴烈是你師父?我看也像!他教你的盜術,你和我說過,雖然精彩,卻是一不留神便會發瘋或者死去,要不是你火盜雙脈,第一年你都熬不過去,必然死了!用心如此險惡,他可是真的為你好?仔細想想啊火小邪,嚴烈此人,乃是炎火馳的狗腿子,佔火王之位,讓火家分崩離析,將你趕出火家之後,又拿重手試你經脈,你要不是命硬,碰上了甲丁乙,早就死於荒野了。 五大世家、五大賊王,個個是陰謀鑽營的小人,你要當他們是英雄好漢,那就大大的錯了!中國人賊性難改,全是這些所謂的五大世家,五大賊王敗壞綱紀! 慫恿人自私自利,只顧小家而棄大家,貪財戀物,爭名奪利,舞弊逢迎,妒賢嫉能,混淆美醜,據物推高,私定貴賤,篡改良方!哪個不是五大世家在暗中搗鬼? 金家之財,據說有世界的三分之一,中國內戰,倒賣軍火,中日戰爭,橫豎斂財,有改良生計的發明,從不共享,還私吞智慧,毀人不倦,可有一分一文為了百姓民生?土家之氣,凡是中國風水寶地,全是土家編造內定,稍有不從,便毀你祖墳,斷水封路,倒梁裂樓,耗盡國家錢財,大施土木,土家最擅於此事;水家之情報,拿人把柄,買賣恩怨,凡是國家內耗,必有水家添亂;木家之毒,搗亂常理,滋生惡毒,培養邪物恐嚇四方,售賣藥方,不為救人,只圖人受此藥所蠱,從而依附於木家的其他藥物,中藥本好,被木家改的面目全非,誇大所謂奇方異草之能;火家之力,縱容賊人遍生宇內,凡是跳出他乾坤圈的,都用所謂招徒或殺或降,毀善良之物囤積居奇,故設偷盜防盜,挑唆人鋌而走險,到處傳授盜術,讓人有不勞而獲之能。 火小邪,你自己比比,自己想想,是在我忍軍之下痛快,還是相信賊王們的花言巧語? ” 火小邪依舊冷笑道:“伊潤廣義,你說的周全,其實破綻百出!我倒是問你,你敢回答嗎?” “好!我有問必答!” “淨火谷是不是你下的殺手!” “是!是我,這些人爭權不成,餘惡不絕,還想殺你火小邪,死有餘辜。” “御風神捕退出五行地宮時,是不是你誅殺了他們?” “是,是我所為,但是御風神捕先對我動的殺心!” “山下的洞中,有無數中國勞工的屍體,是不是因此陣而死?” “是,要想成就大事,死亡是必須的,就算這裡的十萬勞工全部死絕,與我大日本帝國的大事來說,也是不值一提。” “你根本沒有把中國人當人嗎?” “我和你說過,現在的中國人是支那人,早已沒有中國人的血性,如此劣等,還敢自稱中國人?遲早一併屠盡!由我大日本帝國優秀子民,世上獨存的中華遺脈,來再建中華。” “好狠毒!什麼友好,全是謊言!” “歷史是由謊言構成的,所謂真相,只有勝利者有資格評判。” “你以為永遠鎮守住聖王鼎,就能穩守天下,萬世萬代嗎?” “天皇陛下和我,都覺得能。天皇萬歲!大日本帝國萬歲!” 火小邪連骨頭都起得酸疼,全身骨骼格格作響,緊緊握住了雙拳,很多的疑問,都在伊潤廣義道貌岸然、禽獸般冷血的回答中,一一解決了。 現在,火小邪只想從伊潤廣義口中,親自求證! “雅子是不是你早就安排好,圍攻火家之後,就把她綁走?” “不錯,是我。” 火小邪怒吼道:“你認我為你的兒子,養我七年,是不是因為我能開啟羅剎陣!” 伊潤廣義沉默了片刻,突然呵呵呵呵呵的長笑起來。 火小邪罵道:“你說啊!” 伊潤廣義止住笑聲,一字一頓的說道:“是!這是最重要的原因,不過……” “所以雅子也是你故意留在我身邊的!” “呵呵呵呵!” “所以你教我忍術,也是為了羅剎陣!” “呵呵呵呵!” “我會來到這裡,你很早就算計好了的,是不是!” “呵呵呵呵呵呵!是,全都是!”伊潤廣義的聲音一震,有點歇斯底里起來,“火小邪,你全部猜對了!” 火小邪猛然一回頭,直勾勾的看著大把子賽飛龍、頂天驕、鉤漸三人,這三人本站在一邊不敢言語,火小邪這麼一看,賽飛龍立即一個激靈,不自然的抽了抽臉頰。 火小邪惡狠狠的看著賽飛龍,尖聲道:“大把子,你一直在說謊對不對?我們來到這裡,你早就在與日本人聯繫對不對?” 賽飛龍臉色慘白,連連擺手道:“小恩公,你別激動,我我我……” 伊潤廣義陰冷冷的笑聲響起:“賽飛龍,你做的很好,若不是你一直和我們聯絡,火小邪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到這裡。” 賽飛龍徹底慌了,手足無措的說道:“火小邪,你不要聽他胡說!” 二把子頂天驕其實對剛才伊潤廣義的長篇大論,一句也沒有聽懂,他完全雲裡霧裡的,但說到大把子賽飛龍是日本人的奸細,他驚的下巴都落到地面上了。 頂天驕大叫道:“大把子,你,你!你怎麼!” 鉤漸一言不發,連退幾步,和賽飛龍保持著距離。 伊潤廣義繼續冷笑道:“火小邪,你現在才看出來嗎?逍遙窩中江湖誅殺你的路條,是賽飛龍的傑作,是為了讓你安心,你們裝成妓女混入要塞,賽飛龍早就向我通風報信,人數多少,什麼打扮,我一清二楚,甚至你們什麼時候進來的萬年鎮,進到這個山洞,賽飛龍也一一傳遞給我。” 賽飛龍驚叫道:“伊潤廣義!你不講信用!” 伊潤廣義冷笑道:“火小邪,我還告訴你一件事,你父母親所在的山谷,和淨火谷一樣,只憑忍者是很難找到的,是賽飛龍給我們帶的路。呵呵呵呵呵!火小邪,你知道了吧,你以為你最可信賴的人,卻是害死你的人啊!” 頂天驕已經嚎哭了起來:“大把子,你為什麼,為什麼啊。” 賽飛龍慌亂了一陣,聽伊潤廣義把自己老底揭穿,反而恢復了冷靜。 賽飛龍尖聲大笑,厲罵道:“伊潤廣義,我一輩子精明!竟能相信了你的鬼話,與你合作!”賽飛龍罵完,卻身子一抖,頭也不回的向洞口處跑去。 賽飛龍不愧是逃跑的高手,故意甩下狠話,突然逃跑,讓人措手不及。 賽飛龍鑽進洞中,剛跑了幾步,迎面一股子濃煙噴至,賽飛龍淬不及防,猛吸了一口,立即覺得胸口噁心,悶哼一聲,捂著嘴向後一退。 沒等到賽飛龍退去,一枚鋼花穿破濃煙,直刺賽飛龍面頰! 賽飛龍不愧是野校督,如此凶險的局面,他竟然身子一貓,避開了這枚鋼花。可他沒料到,他一蹲之時,一隻大腳從濃煙中踢出,正中他的面門,將他結結實實的踢中,整個人被踢得飛起,咕隆隆再次從洞口再次跌入大廳。 賽飛龍在地上滾了兩滾,抽搐了一下,再也不動了。 “餵,大把子,正開著聯歡會,你急急忙忙走什麼啊?”嘻嘻哈哈的聲音從洞口傳出,隨即一個嘴上叼著煙卷,吞雲吐霧,勾著個豔色美女的男人,大搖大擺的走了出來。 除了煙蟲、花娘子外,還有何人? 煙蟲旁若無人的走到賽飛龍身邊,用腳踹了一下賽飛龍后腰,一蹲身,從賽飛龍后腰間解下一個不起眼的黑盒子,用力一掰,那黑盒子便開了,裡面紅光閃爍,竟有一套發報的裝置。 煙蟲看了兩眼,嘖嘖連聲:“他奶奶的捲,還真想不到有這種東西。”說著,將這套裝置隨手丟到一邊,摸著賽飛龍後腦勺叫道:“大把子,剛才走路滑了一下,踢到你了嗎?真不好意思啊!” 頂天驕在一旁嚎哭:“煙蟲,大把子他,他居然……” 煙蟲伸出手噓了一下,說道:“大妹子大妹子,我剛才全聽到了,別哭了啊,乖。” 正說著,鉤漸直衝了上來,手持利刀,就要向躺倒在地的賽飛龍脖頸處刺去。 “當”的一聲,一把刀架住了鉤漸的利刃,鉤漸扭頭一看,竟是火小邪不知道什麼時候,上到前來。 鉤漸怒罵道:“火小邪,此人該死!我們全被他騙了!” 火小邪將鉤漸的刀慢慢撥開,看了眼煙蟲、花娘子,說道:“我知道的太晚了。” 煙蟲輕輕搖了搖頭,說道:“火小邪,這事怪我……” 火小邪打斷了煙蟲的話:“煙蟲大哥,我欠你的恩情,下輩子還你吧。”說罷轉身往大廳中央走去。 煙蟲喝道:“火小邪,你做什麼!” 火小邪並不答話,走到大廳中央,將刀子丟下,膝蓋一彎,重重的跪在地上。 火小邪狠狠地嗑了三個響頭,挺直了身子,高聲道:“伊潤廣義,你在嗎?” “呵呵,我在。”伊潤廣義的聲音,慢悠悠的響起。 “我從來不願意求人,但我今天求求你!求求你!我的性命,你拿去吧,我只求你放了雅子,放了煙蟲大哥、花娘子、二把子、鉤漸。只要你放了他們,我立即挑斷我雙手雙腳的經脈,隨便你處置。” “哦?” “我,求你!”火小邪沉重的說道,再次重重的磕頭,額頭上已經一片鮮紅。 一隻有力的手,拉住了火小邪。 煙蟲叼著煙,制止了火小邪,並不與火小邪說話,只是抬著頭喊道:“伊潤廣義,久仰大名!我是煙蟲!能講幾句話嗎?” “哦!我知道你。” “我說伊潤廣義大人,你好像忘了一件事情?” “哦?” “你大概知道我師父是誰吧?炎尊!炎火馳和嚴烈的師父,我是他不爭氣的最後一個徒弟。我師父這個老東西,臨死之前,憋不住羅剎陣的事情,和我說了,所以我略知一二。” “嗯?你知道什麼?” “我師父說過,羅剎陣開陣,要用火盜雙脈之人的鮮血不錯,只是取血之人,必須懷有賊念,才可以真正的開陣。火小邪如果這樣,毫無偷東西的慾望,只怕他的血,嘿嘿嘿,不好用啊!” “笑話!煙蟲,你那師傅炎尊所知的,可有我一半多嗎?” “那說不定,炎火馳說不定騙了你呢?讓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白辛苦一場。” 伊潤廣義倒是一下子沉默了。 煙蟲也不著急,使勁拉起火小邪,說道:“小邪,你就算死了,他也不會放我們出去的。” 火小邪雙眼無神,只是長嘆一聲。 伊潤廣義沉默了片刻,方才沉沉的說道:“煙蟲,你是想騙我嗎?” 煙蟲笑道:“我們是你手掌裡的螞蟻,騙你什麼?再說了,你花了這麼大的精力,勞師動眾修的羅剎陣,連讓我們看一眼的勇氣也沒有?是怕我們今天給你破解了?對了對了,就算我們破解了,對你不是更有好處嗎?你說是不是?” “哈哈哈哈,煙蟲,煙蟲,不愧是名震東北的第一大盜,素聞你行事乖張,玩世不恭,今日一見,果然不假,聰明,聰明啊!” “看來羅剎陣現在還沒有什麼作用?就等著火小邪這一味藥啊?” “哈哈哈,笑話笑話,羅剎陣何須全部開陣,才可防盜。” “那就這樣唄,伊潤廣義大人,我們打個賭?” “打賭?” “放我們進去偷一下,以雅子為賭注。” “怎麼賭?” “你把雅子放在羅剎陣裡,我們去偷雅子出來,若能偷出來,你就成全了火小邪夫妻相見,若我們偷不出來,火小邪剛好給你開陣,你留雅子一個活路?你看如何?” “哦……這個賭局好像不公平啊。” 火小邪雖說心裡悲憤,但煙蟲的話聽得一清二楚。火小邪心裡一片清明,知道煙蟲所說,乃是決心搭著全部人的性命,來搏上一把,不禁鬥志再起,抬頭喝道:“伊潤廣義,念在你我父子一場,我願以身試陣!” 伊潤廣義機械般的大笑了起來:“哈哈哈哈!那我們就賭這一場吧!火小邪,你要是能破解現在的羅剎陣,救出雅子,便隨你們去,絕不傷害你們半分,若是不能,你們便全部化作血沫,死在陣中吧。” 煙蟲大喝道:“好!不愧是日本忍軍的頭領,氣度非凡!那麼,讓我們進陣去吧!” “好,好,你們稍等……” 伊潤廣義的聲音逐漸遠去,再無一絲一毫的聲響傳來。 花娘子走了上來,拿出絹紗,給火小邪擦額頭上的鮮血,說道:“不要流血,如果你的血這麼珍貴,一滴也不流給他們。” 火小邪慚愧道:“煙蟲大哥,嫂子,你們真的不該再幫我了。” 煙蟲一邊抽煙一邊坏笑道:“咱們多少見個世面再死吧,你的苦肉計是好招,我這個死豬不怕開水燙,也是好招!只是你不願意帶我玩?” 火小邪嘆道:“是我連累了你們。” 煙蟲笑道:“什麼話?”不接這個話茬,轉頭對還在淚如泉湧的頂天驕叫道,“二把子,我說大妹子,賽飛龍還沒死呢,把他拖過來啊。哎,鉤漸,別想著殺賽飛龍了,咱們先聚過來。” 頂天驕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把昏死的賽飛龍拖到火小邪、煙蟲這邊,鉤漸不住的罵道:“煙蟲,火小邪,賽飛龍這種通敵賣國之人,留著何用?” 火小邪說道:“先不要殺他,他也許還知道什麼。” 煙蟲也點頭道:“不問問他到底怎麼和伊潤廣義勾搭在一起的,還挺不甘心咧!” 頂天驕還是哭的山石亂顫:“大把子,你為什麼,為什麼,嗚……” 花娘子安慰一句:“二把子,唉,天驕妹子,別哭了,讓小鬼子笑話啦。” 頂天驕強忍著,總算停止了哭啼。 就听見轟隆隆、噶嘎嘎各種聲響,這個大廳牆壁,磚牆一段一段的開啟,露出無數個小門來,裡面有穿著各色服飾的忍者,手上結著各式法印,無聲無息的走了出來。那些忍者足足有四十多人,密密麻麻的圍在大廳周圍,站的筆直,誰也不發一言。 煙蟲猛抽一口煙,輕聲道:“火小邪,怎麼,這是要先和我們打一架?” 火小邪環視一圈,說道:“全是日本忍軍最高級別的忍者,但他們結著法印,不是來找我們打架的,而是恭送我們的。” 只聽到一聲響亮的忍者嘞諾靈咒,乃是鎮壓惡靈之意,一面牆壁整齊的後移,顯出一個方形的大洞,洞內深處,有一片青色的光芒閃爍不停。 隨著洞口打開,大廳裡一眾忍者們紛紛念起了嘞諾靈咒,低沉壓抑。 無色無味無風無震動無溫度,洞內深處,僅有那片青光閃爍著,五行地宮內有的那種玄奧、神秘、暴虐、迷亂、鎮壓之氣,在這個洞內沒有一絲一毫的存在,平靜而安詳,似乎在鼓勵著你前進。 可這種絕無僅有的防盜感覺,還是拉緊了火小邪、煙蟲等人的心弦。 便隨著響亮的嘞諾靈咒,火小邪深深看了一眼洞內,目不轉睛的說道:“我們走吧!” 煙蟲點頭示意,轉頭吩咐頂天驕道:“把大把子背上,帶他一起進陣!” 頂天驕應了,將大把子賽飛龍背到背上,抹了把眼淚,抖擻起精神。 火小邪、煙蟲、花娘子、鉤漸、頂天驕趙霸,全神貫注,由火小邪打頭,穩步向洞內走去。 這是條平緩、乾燥、光潔的通道,筆直的直通斜下方,青色的光芒一直在眼前閃爍著,似乎在引領著眾人的方向。 眾人默不作聲,彼此保持著適當的距離,向前走了大約半里路,青色的光芒突然消失,一片柔和的光亮升起,不冷不熱,亦不刺眼。 眾人再向前走了一步,便走出了這個通道,眼前頓時一片白光泛起。 好在這片白光並不刺眼,眾人瞇著眼睛一看,眼前竟是一片無邊無際的鏡面! 而這片鏡面,並不是玻璃的,而是一層細而柔韌的沙子上,泛起的一層薄薄的水膜。腳踩上上去,地面略有彈性,水膜隨著腳麵下壓的壓力,竟退回到沙子內,所以踏腳上去,鞋底只是一層潮濕,絕不會濕鞋。 光不知道是從哪裡透出來的,諾大一片的鏡面上方,是一片天空一樣的淡藍色,看不到是否有頂,也看不出上方是由什麼東西組成的。 只有火小邪他們剛剛走進來的地方,能看到發著微光的,潔白一片的砂岩牆壁,只不過向上再有十米,便都隱藏在上方的天空藍中,不見踪影。 如果這裡不是伊潤廣義口中的羅剎陣,一定會被認為是人間奇景,似乎天地相連,倒映呈輝,人如同走在天地之間,又彷佛在碧波如鏡的水面上踏水而行,美的不可言狀。 眾人見了,不由得有些發呆,所有人心中想像的刀山劍海、毒火猛獸、殺人機關,全不存在,怎麼會是如此平靜安詳絕美之地? 眾人不知方向,只是心中突突激跳著向前走去,走了二十餘步,煙蟲猛一回頭,卻看到進來的那個通道已經隱藏在淡淡的天空藍中,見不到了。 煙蟲輕喝一聲:“大家停步!” 眾人略略站定,也發現了自己處在這片根本不知東南西北的地方,前無出路,後無退路。更糟糕的是,剛才走過的腳印,也在眨眼間,被水膜覆蓋住,根本看不到一點痕跡。 所以,眾人連前進的目標在哪裡,也不知道了,有些發傻的站在原地。 鉤漸念道:“糟了!我們似乎被困住了!現在該去哪裡?” 花娘子微微喘氣,說道:“天下竟有這樣美妙,卻又說不清道不明的地方。” 頂天驕瞪大著眼睛,東張西望,大口大口的呼吸著這裡的空氣,說不出話。 煙蟲抬起手腕,剝開手錶上的一個小蓋子,裡面有個指南針,正如同陀螺一樣轉的飛快。煙蟲說道:“這裡有異常龐雜的磁性!雖說微弱,但足以讓我們迷失方向了。” 火小邪依舊盯著前方,說道:“這裡不可能是無邊無際的,我們無論往回走或者往前走,是一定能夠摸到牆壁的。能夠摸到牆壁,就一定有出去的辦法。” 煙蟲啪的一下,把手腕上的指南針合上,從懷裡掏出一根煙點上,吞雲吐霧起來:“往前走吧!雅子一定在這裡的某處。” 眾人都是硬漢,既然進來這裡打賭,便沒有臨陣而退的打算。 只是大家不知道,到底這片看似無邊的“水面”就是羅剎陣,還是羅剎陣位於這片“水面”的某處? 眾人踏步向前,緩緩又走了百餘步,再次停下,左右看去,毫無變化,這片美景雖美的不似人間,可美麗的異常單調,無論怎麼行走,就像原地踏步了一百多下似的。 煙蟲不禁笑了,哼哼著罵道:“這是個什麼意思?伊潤廣義想讓我們先散個一天的步,讓我們平心靜氣嗎?” 火小邪也覺得這麼走下去,不是個辦法,便問道:“煙蟲大哥,你師父炎尊死前,說過羅剎陣大概的樣子嗎?” 火小邪也覺得這麼走下去,不是個辦法,便問道:“煙蟲大哥,你師父炎尊死前,說過羅剎陣大概的樣子嗎?” 煙蟲答道:“我那死鬼師父,也從來沒有見過羅剎陣的樣子。他只告訴我,羅剎陣是個無人可盜之地。” 花娘子說道:“空無一物,本來就什麼都沒有,自然是無人可盜?” 煙蟲說道:“如果羅剎陣只是一個虛張聲勢的空陣,犯不著讓伊潤廣義如此煞費苦心。” 火小邪看了眼背在頂天驕身後的賽飛龍,說道:“煙蟲大哥,麻煩你把賽飛龍弄醒!興許他來過這裡。” 煙蟲念了聲有理,走到頂天驕身側,從袖口處捏出一點粉末,塞進賽飛龍的鼻孔裡,花娘子、鉤漸上前,紛紛抽出利器,以防賽飛龍清醒後製住他。 煙蟲笑了笑,擺手說不用,然後把賽飛龍的臉扶正,啪啪兩個大耳光抽了過去。 賽飛龍哼了兩哼,悠然轉醒,他剛剛回复神智,先是愣了愣,但馬上回過神來,全身一個激靈,從頂天驕背上躍下,拔腿就跑。 鉤漸立即要追,煙蟲攔住了鉤漸,叫道:“大把子,你有本事跑掉嗎?” 賽飛龍跑了十餘步,也發現這裡乃是個無邊無際的“水面”,連方向都沒有。賽飛龍聽煙蟲這麼一叫,便站住了,緊張的看了幾眼,叫道:“煙蟲!你這個混蛋!玩什麼陰招?這裡是哪裡?” 煙蟲攤手道:“羅剎陣!” 賽飛龍看了看腳麵,那層水膜和鏡子一樣,將自己照的一清二楚。 賽飛龍愣了愣,哼道:“這裡就是羅剎陣?” 煙蟲坏笑一聲,說道:“那你覺得是哪裡?” 賽飛龍罵道:“我怎麼知道?” 煙蟲說道:“賽飛龍,你害了我們一路,把我們害進了這個防盜陣法裡,沒想到你也進來了吧。” 賽飛龍擰著眉頭,罵道:“廢話少說!你們想要如何?告訴你們,我賽飛龍不是這麼容易死在你們手裡的!” 頂天驕又哭了起來:“大把子,你為什麼啊?你多少給個理由吧,如果你真的幫了小鬼子,那妹妹我只能和你恩斷義絕了。大把子,求你解釋一下吧!” 賽飛龍罵道:“哭個屁!要不是我,逍遙窩早就被端了多少次了!我就是幫了日本人,怎麼的?來殺我啊!” 火小邪大喝一聲:“賽飛龍!” 賽飛龍與火小邪對視一眼,立即避開眼神,氣焰頓減。 火小邪喝道:“賽飛龍,我不想知道你到底騙了我什麼,我就問你,你到底來過這個要塞沒有?” 賽飛龍抬起頭,長長地嘆了一口氣,說道:“我來過!” 火小邪喝道:“你到底見過我的妻子沒有?” 賽飛龍點了點頭,說道:“見過,我見過她兩次,最後一次,就是在你們和伊潤廣義說話的那個大廳裡。” “然後呢?她去了哪裡?” “牆壁上開了一個四方大洞,由伊潤廣義和一群忍者帶著,進洞去了。其他的,我一概不知。”賽飛龍抬起頭,有些懇求似的看著火小邪,“火小邪,我是對不住你……” “別說了!”火小邪憤然罵道,轉過身子,再不願看見賽飛龍。 煙蟲低聲道:“火小邪,賽飛龍的確不知道什麼。我們暫不妄動,先仔細想想,該如何應對。” 火小邪望著前方,說道:“這裡沒有其他的辦法,我只能期望一件事!” 煙蟲問道:“是什麼?” 火小邪沒有回答,向前走了兩步,深吸了一口氣,突然竭盡全力的大吼起來:“雅子!你在哪裡?我是小邪!我來找你了!你聽到了嗎?我是小邪!”火小邪一邊大吼,一邊向前走去。 煙蟲聽火小邪突然高聲喊叫,微微愣了一愣,但馬上會意過來,花娘子剛好靠將過來,煙蟲一把摟住,衝花娘子欣慰的笑了笑,跟隨著火小邪走去。 鉤漸收了利刀,狠狠瞪了賽飛龍一眼,緊隨而去。 頂天驕還在垂淚,一邊走一邊看著呆立在不遠處的賽飛龍,說道:“我們走了啊,走了啊,大把子,你不要跟著我們了,你想辦法走吧。希望你洗心革面,知道錯了,然後能不能找個地方,自我了斷了啊。我怕我以後會親自動手殺你啊……嗚嗚嗚嗚。” 頂天驕邊哭哭啼啼的,邊跟著火小邪他們就走,賽飛龍站在原地,見到所有人消失在天空藍的色彩中,突然一股強烈的恐懼感湧來,撒腿追去。幸好有火小邪的大吼聲引路,賽飛龍奮力追趕,才終於看到了頂天驕等人的身影。 賽飛龍並不上前,只是保持著十步左右的距離,緊緊尾隨。 火小邪一路吼著,直至聲嘶力竭,也不放棄。 煙蟲聽火小邪嗓子都喊破了,有些不忍,本想伸手製住火小邪,讓花娘子一把拉住,輕輕擺了擺手,示意煙蟲隨便火小邪去叫好了。 煙蟲知道花娘子是一片好心,便也罷了。 火小邪吼的心里瓦涼一片,如果雅子在這裡,如果她還有一絲清醒,應該能聽到他的呼喚,火小邪堅信這一點。火小邪自小倔強,絕不認輸,今日哪怕他喊裂了聲帶,永不能說話,火小邪發誓也要堅持下去。 火小邪最後大吼一聲,精疲力竭,咕咚一下,跪倒在地,雙手伏地,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煙蟲俯身過來,低聲道:“要不要換一個人幫你喊喊試試。” 火小邪搖頭道:“不行的!聲音千萬不能雜亂了。雅子可能是被一種叫朽木令的忍毒制住,五感遲鈍,類似於行屍走肉,要想喚醒她,除了獨門的解藥,就是我一遍一遍的呼喚她。”說著,再次站起身來,繼續大吼道:“雅子!我是小邪!你聽到嗎?” 火小邪的嗓子已經嘶啞了,每喊一聲,都拉扯著喉嚨巨疼,其他人都知道火小邪已經到了喉嚨撕裂,失聲不語的邊緣。 花娘子緊緊抓住了煙蟲的衣袖,垂下淚來,低聲道:“救救火小邪吧!菩薩啊,請你救救火小邪吧!” 煙蟲輕輕的撫摸著花娘子的額頭,摟緊了花娘子。 火小邪再喊了兩聲,突然停下了腳步,伸手一揮,示意所有人停止。 果然,火小邪的耳中,聽到了非常非常細微的聲音,從遠處傳來:“小邪,小邪……你快走吧……快走吧。” 火小邪一個激靈,騰起了希望的熊熊火焰,繼續大叫道:“雅子!雅子!聽到了嗎?我是小邪啊!你聽到了嗎?繼續說話,你繼續說話啊!” 隱隱約約的聲音傳來:“小邪,你不能過來,快走吧,快走吧,我求求你了。” 火小邪已經辨明了這個聲音的方向,頓時箭步如飛,想這個方向小步跑去,每跑幾步,就努力地大叫道:“雅子!你繼續說話,不要停啊!不要停啊!” 雅子的聲音也越發的清晰起來:“小邪,小邪,小邪……你不能過來,不能過來,不能過來……” 火小邪再也不喊叫,他已經看到一個淡淡的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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