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武俠小說 江湖1·入世龍蛇

第9章 第八章九寸竹筆走龍蛇三丈素練鎖夫心

江湖1·入世龍蛇 贾羽 9246 2018-03-12
韋婆楞急忙問道: “師父方才所使無比凌厲的一招,真的就是六筆中的最後一式'筆走蔭澤'嗎?” 汪雲鶴沒有再答話,上去一把抓住韋婆楞的身形,卻也不再理會旁人,狂起兩足,按住梅花之氣,竟輕煙一般轉瞬即逝。 眾人見了,不免都為如此玄奧之輕功感到若有所失般的惆悵,也用不著再由誰下個命令,一哄而散了。 且說柳冠宗一路向西,不敢走大道,只恐碰上回頭客,而專撿些曲折小路,鑽進梅林茂密之處。不知去住何處,不知不覺撞在了一個交叉而設的“梅花三弄”機關上。 倏然,三棵梅樹將柳冠宗圍將起來。 柳冠宗哈哈一笑,急忙踩住機關,方止住“梅花三弄”。但當柳冠宗向前面看去時,不由得一愣。只見那裡竟無一棵梅花樹,倒是長滿了各種奇異的藥草。

柳冠宗心道: “梅山從來以梅聞名,正所謂無梅不為嶺,無梅不為園,無梅不為谷,無梅不為景!為何這裡卻隻長些藥草?這是何地?我還在不在梅山之境?” 柳冠宗急忙飛身過去,見滿地盛開著形態各異、顏色各異的藥草花卉。 有八角金龍、草無根、翠羽草、九空子、蒲公英、博落回、款冬花、菟絲子、錦雞兒、自扣草,諸如此類,似乎像是一座藥草園。 柳冠宗驟然縱起有七八尺高,舉目望去,忽見一百步之外有一矮小的茅屋,他急忙沉下身形,提氣輕足,向茅屋馳去。 茅屋門楣之上,有對聯一幅。 上聯是“震東南萬里遠乎天邊”。 下聯是“乾西北一步近在咫尺”。 橫批乃“大壯利貞”。 這是什麼意思? 柳冠宗不解,便輕輕推門走了進去。

茅屋內卻十分寬敞,佈置典雅古樸。最為醒目的,是掛於牆上的一幅丹青,名乃《虎色圖》是也。 柳冠宗見《虎色圖》上尚有小詩一首,遂淡然吟道: “利劍不可近,美人不可親。利劍近傷手,美人近傷身。道險不在廣,十步解摧輪。情愛不在多,一夕能傷神。” 在小詩下面,似乎還隱約有兩句什麼詩。 柳冠宗俯身近前細看,還是看不清,索性伏到畫面上看時,原來寫的是: 每一句詩的第三個字,都因缺字而空了下來。看來,茅屋主人是要待有合適的字詞時,方才願意填上,或許是有意等待什麼人適時顯露心中的文采。 柳冠宗多少也有些文墨之才。稍一思忖,便取下九寸狼毫竹筆,見桌案上有一塊端硯,中有以花汁研成的香墨,便蘸來在第一句第三字空處填下了一個“萱”字,又在第二句第三個字空處填下了一個“蓮”字。

寫完,柳冠宗又細細端詳: 自我感覺填的是恰到好處,說來也的確填得不錯。 忽聽得屋外傳來“沙沙”、“索索”的細碎之聲。柳冠宗一怔,急忙推門向外闖。 這一推門不要緊,卻放進來幾十條鼻孔向上、背有精美花紋的白花大蛇。 這白花蛇有劇毒,喜囓人足,大凡被白花蛇咬中者,若不立即斬斷自足,便會立即死亡。 白花蛇一沖進茅屋,柳冠宗立時聞到一股爛瓜之氣。他知道,此乃白花蛇所施放的毒氣也。遂急忙退到屋角,屏住呼吸,九寸竹筆已然橫於手中,筆氣也佈滿於周圍。倘若白花蛇近得身來,就順手力斃之。 柳冠宗一退後,屋門自然大開,但見成百上千條白花蛇,頃刻之間就衝了進來。 然而更為奇怪的,是這些白花蛇似乎紀律嚴明,魚貫而游到《虎色圖》上,以口中毒芯,去舔柳冠宗方才填在詩中的“萱”與“蓮”兩個字,頃刻間就將這兩個字舔得一干二淨。

舔過之後,為首的一條巨大的白花蛇才昂著頭,發出刺溜的巨大響聲,衝著柳冠宗手口的九寸竹筆竄了過來。 頭蛇一來,其他的蛇立即跟著爬向九寸竹筆。 柳冠宗大駭,急忙施展了一招“竹筆探微”的變式“狼毫聽水”,筆尖所醮香墨立時隨筆氣疾射而出。 頭蛇忽然大怒,狂張巨口,只一噴,就听“忽”的一聲,便將迎面射來的香墨盡數噴回,反而射向柳冠宗。 柳冠宗從未想過這些蛇居然內氣如此強大,急忙暗吐心脈之力,透過筆鋒,化作點點鋒芒,迎住了射向自己的香墨。 一來一往,雙方力道竟然相當,但見香墨倏然停留於人蛇之中間,兀自不落。 後面擁過來的幾條大白花蛇,忽然如閃電一般,閃身撞向柳冠宗。柳冠宗以掌化氣,拍出一股罡風,直撞蛇身。

風蛇相交,就听“啪”的一聲,竟將幾條大白花蛇直擊出屋外,眼見活不成了。 這一來,頭蛇怒不可遏,突然身子一蜷,化作一羅盤狀,飛施而起,避過筆鋒罡氣,徑直撲向柳冠宗。 待柳冠宗回筆向下疾砍時,手臂忽地一麻,再看時,已是被頭蛇咬了一口。柳冠宗立時感到一陣眩暈,彷彿置身於悠悠起伏的汪洋之中。 他心中駭道: “莫不是活不出茅屋了嗎?” 柳冠宗急忙屏住心脈的運行,取出隨身所帶的解毒之藥“風沙丹”,吞進口內,以殘津嚥下化解,又慢放心息,暗運行宮。 然而,頭蛇兀自咬住柳冠宗的胳膊不放,其他白花蛇眼看著就都撲了上來。 正在這千鈞一發之際,只聽屋外有人叱道: “孽物,怎生又胡作非為!莫不是來了不速之客了嗎?”

聲如甜脂,情似文火。 柳冠宗聽得十分耳熟,忙大聲喊道: “小姐,救我一命!” 聲音嘶啞,顯然已中毒匪淺。 屋中颯然風至,只見一位美如天仙的少女,手持潛龍雙刺,一陰一陽,站在了柳冠宗的面前。 柳冠宗一見大喜,剛要張口說話,頭蛇已然來了一招“龍蛇剪尾”,緊緊地纏在了柳冠宗的頸上。 柳冠宗再想說話,已是不能,直憋得他是臉色紫脹,青筋暴突,目透驚駭。 少女淡淡一笑,緩緩言道: “我當時誰,原來是柳三哥,你在我屋裡玩什麼把戲?怎麼把這些毒蛇給招來了?” 柳冠宗欲說不能,欲動無力,心中一個勁地罵道: “你這個小丫頭片子,不趕快上來救我,還說什麼風涼話!” 少女忽然扭頭看見《虎色圖》那兩句詩中已濕了兩片,心中已然明白,便哂然說道:

“你莫非填上那兩個字了嗎?這就難怪了!我的這些白花蛇有三個名字,其中兩個就叫做無萱、無蓮。你硬要把萱、蓮二字填在裡面,這不就惹怒了它們嗎?” 少女又見柳冠宗手中兀自握緊的九寸竹筆,驚叱道: “你這竹筆狀似赤練蛇,而白花蛇素來與赤練蛇性情不合。我這些白花蛇還有一個名字就是無練,取不共戴天之意。這就難怪頭蛇不饒於你了!” 那條頭蛇聽見少女說完,扭過頭來,衝著少女“刺刺”叫了兩聲,露出狀似牙齒的兩排白色骨刺物,好像是在說什麼,之後依舊逼緊了身軀。 其他的白花蛇都圍在了柳冠宗的身邊,昂頭張口,似乎只等少女一聲令下,就要生吞柳冠宗的肉身骨體。 柳冠宗心道: “完了,完了!我怎會知道這其中還有如此之多的恩怨?看來蛇如人類,也是難容異己啊!”眼中不由得充滿了絕望的淚水。

那頭蛇一見柳冠宗流出的淚水,還只當是晶瑩的露珠,遂張口吮了上去。 柳冠宗驚然心道: “蛇爺爺,也許是蛇奶奶,你這可千萬小心啊,別咬破我的眼珠子!” 又听少女粲然說道: “我的這些白花蛇最喜詩文。你不如多念些小詩,興許它們能放你一條生路。” 頭蛇聞聽,“刺刺”叫了兩聲,便鬆了鬆身軀。 柳冠宗長出一口瘀氣,心裡好生納悶: “這群白花蛇果真這麼稀奇?”口中卻趕忙高聲說道: “你是易芝紅,是易芝蘭?你不喝退這些白花蛇,卻還在一旁戲弄於我!” 少女“咯咯”笑道: “易芝蘭怎會有如此雅興?你自己得罪了無萱、無蓮和無練它們,卻還說什麼我戲弄於你?” 二人一說一答,白花蛇竟也偏頭聆聽。

柳冠宗急忙言道: “易大姐可有解藥,快給些於我!不然我可就活不出一個時辰啦!” 易芝紅又咯咯笑道: “等你吟完了詩,再給你解藥也不遲啊!” 柳冠宗無奈,只得苦笑一下,說道: “好,你們聽著。” 眼珠子轉了幾圈,繼而高聲吟道: 易芝紅聽了,知道是在說自己漂亮,眉宇中已露出喜色。可見大凡女性者,均喜歡聽別人說自己漂亮。 柳冠宗看在眼裡,喜在心頭,遂又吟道: 易芝紅聽了,“扑哧”一聲笑道: “小女子哪有夫郎,真是一派胡言!” 柳冠宗見易芝紅並無惱色,便壯著膽子又吟道: 吟的竟是一首艷詩淫詞。 易芝紅面色已燦若殷梅,芳心“噗噗”直跳,口中卻嗔怒道: “什麼什麼,我聽不懂!不好,這首詩不好!”

忽聽頭蛇“刺刺”歡叫不已,易芝紅笑道: “你懂什麼,你又怎會喜歡?既然你喜歡這首詩,你還不放開他去?” 頭蛇搖搖頭,又“刺刺”叫了兩聲,竟到柳冠宗的臉上親熱地蹭了兩下,嚇得柳冠宗差一點魂飛魄散。 易芝紅笑著對柳冠宗說道: “頭蛇說它非常高興,讓你把這首詩寫下來。” 柳冠宗真正是大奇,心裡詫道: “真是無奇不有,白花蛇竟懂詩文?!”口中卻急忙言道: “高山流水覓知音。既是無萱喜歡,易大姐請為我取來紙墨,我這裡獻醜了!” 易芝紅取來一片柏樹皮,遂又說道: “你自己不是有筆嗎?” 柳冠宗哈哈一笑,便取出竹筆蘸飽香墨寫道: 接著,又簽了“請無萱小姐雅正”的字樣。 頭蛇這才“吱吱”叫著,放開柳冠宗,咬起樹皮,昂頭疾竄而去。眾蛇見頭蛇離去,也都蜂擁離開。 頃刻間,茅屋中只剩下柳冠宗和易芝紅。 柳冠宗匆忙說道: “易大姐,快給我解藥吧,此事如何能遲得?!” 易芝紅笑道: “頭蛇不是已為你解去蛇毒了嗎?” 柳冠宗暗自運氣,心脈間果然不見有中毒之象。 他頗為奇怪,驚詫地問道: “頭蛇何時給我解的毒?” 易芝紅咯咯笑著,言道: “它不是在你臉上與你親熱了嗎?怎麼,你不記得了?” 柳冠宗恍然大悟,旋即駭意大減地說道: “我還以為我活不過今日了呢!” 易芝紅“哼”然說道: “白花蛇個性很強,它們從來不允許我配製解藥。大凡被它們咬傷,都是由它們自己決定是否該去為傷者解去蛇毒。是故,方才你向我索要解藥,我卻沒有給你。” 柳冠宗這才明白,急忙向傷口上看去,不禁一怔。原來傷口已痊癒如初,沒有絲毫破傷之痕跡。 柳冠宗見險情已去,才又陰陽怪氣地調戲道: “易大姐芳容如此之嬌美,不知道能有哪位男子才有品嚐的福氣?” 易芝紅微嗔道: “你就不怕我身上也有暗毒嗎?” 柳冠宗怪笑道: “芝紅身下死,做鬼也風流!哪還管它有沒有暗毒?” 有詩為證:
這柳冠宗乃風情種子,恰逢易芝紅也是及時女子,最後二人免不了鶯歌燕語一番。 忽聽屋外有一人高聲喊道:“哪裡走,乖乖地給我站住!”聲音十分耳熟。 柳冠宗急忙悄聲言道: “這好像是南宮不凡的聲音!” 易芝紅粉暈未褪,也點點頭,跟著說道: “正是!他來這里幹什麼?他在與誰說話?” 說話間,聲音已近屋外。 易芝紅忙道: “千萬不能讓他發現咱們!” 她一拉柳冠宗,掀起《虎色圖》。 原來,在這圖的後面,居然還藏有暗道機關。 只聽南宮不凡一路追來,前邊傳來一個姑娘疾奔之中的驚叫聲。 易芝紅與柳冠宗藏在秘室中,從機關上望出去,見南宮不凡一手已然抓住了姑娘的胳膊,而另一隻手卻還提著一個姑娘,看樣子姑娘已被封住了穴道,故而做聲不得。 南宮不凡哈哈大笑,將姑娘掀翻在地,又放下手中女子,取出腰間渾簫,放在嘴邊只一吹。 但聽一聲銳音傳出,地上的兩個女子便狂滾不已,似是心脈已傷。 南宮不凡接著吹起了一曲簫樂,竟是《五蝶戲梅》。 簫音陣陣,彷彿正有一群五彩繽紛的蝴蝶翩翩飛舞。四處梅花吐蕊開放,暗香悄傳,被五隻蝴蝶戲謔著驅散。 而後,梅花傷心地湧出淚脂,五隻蝴蝶落到花朵上,輕拍雙翅,彷彿是在安慰梅花,樣子煞是親密無間。 渾簫響處,兩個女子滾動扭曲著,竟放手搥胸,顯出一付十分難受又十分渴望的樣子。 一曲《五蝶戲梅》直聽得易芝紅粉暈復生,“咯咯”笑道: “南宮護法果然簫術不凡!” 柳冠宗順藤摸瓜,如同公雞啄米一樣,吮向易芝紅。 再看南宮不凡,放下渾簫,拉起一個女子,笑哈哈,咂咂舌頭。那女子誓死不從,雙手摀住自己的身體,口中哇哇大叫,只是卻無法發出聲音。 論力道,畢竟女不如男。何況這男人又是武功絕頂。 儘管南宮不凡曾被回頭客打傷過心脈,但他恢復有術,只見他三下兩下,便扯去那女子的衣物。南宮不凡出手如電,點在了女子的玄關大脈上,那女子頃刻便不能動彈。 南宮不凡的確淫惡至極。 但見他粗手暴伸,抓過了另一個女子,頃刻間如剝玉米一般,將這可憐的弱女剝了個精光不剩。旋反手將這女子也按倒在地上,惡手直插,兇像畢露,硬是把兩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弄了個淒淒慘慘戚戚,無力抵抗,只得任由南宮不凡肆意蹂躪。 就在這時,不遠處傳來一聲暴喝。 人隨聲到,卻是信女幫幫主方白梅,臉色黑沉,手持素練,站在了南宮不凡的面前。 有詩為證:
直嚇得南宮不凡堤水再決,早癱在地上。 方白梅怒不可遏,舞動三丈素練,狂斥一聲道: “無恥淫賊,大膽魔頭!一天讓老娘提心吊膽,這還不算,如今又來拈花惹草!” 揚手“叭叭叭”就是三鞭。 素練抽下,立即沾上血跡,足可見方白梅下手之狠、恨意之極。 方白梅又撲將上去,一把揪住了南宮不凡瑟瑟發抖的身體,狂張芳唇小口,一下子便咬了上去,嚇得南宮不凡眼睛使勁一閉。 但聽南宮不凡慘然叫道: “白梅,姑奶奶!饒我一次!” 方白梅忽然哈哈大笑,言道: “饒你一次?可誰來饒我一次!” 南宮不凡急忙搖頭言道: “你這樣,莫非真要害死老公嗎?” 抽身便轉,來了個就地十八滾,荒不擇路,也顧不了這十八滾會滾到何處。 方白梅豈肯作罷幹休,揚手又是一鞭,素練上再次濺上斑斑血跡。 方白梅衝著地上那兩個女子瘋狂喝道: “大膽的賤人,你們找死不成?好,我這就成全你們!” 一掌倏然劈出,掌風呼嘯,自是動了真怒。 但聽“啊”的一聲慘叫,一個女子被打得飛身摔出丈許,頓時沒了聲息。 另一女子嚇得連聲也喊不出來,卻是動足不得,只好一個勁地叩頭哀求。 好狠毒的方白梅,反手一鞭,竟將這女子活活斷成兩截,只有目中哀容依然。 方白梅再要揚手時,南宮不凡已然撲將上來抓住素練,怒極而沉聲說道: “白梅,你有完沒完?我不就是玩了個把女人嘛,何故發如此大的火氣?!” 手一撒,放開素練。 方白梅又是一鞭打去,旋怒言說道: “你想得很美,哪會有如此這般好事!” 南宮不凡怯聲言道: “那你要怎樣,是殺是刮都由你吧!總不能讓信女幫堂堂的南宮不凡護法,就光著屁股回去吧?” 方白梅聽了,忽然“扑哧”一下笑道: “老賊,總是那麼嘴饞!我讓你去參加韋婆楞榮登善男幫大幫主的儀式,你為何不回來向我匯報,卻跑到這里幹如此之事?” 女人的笑,總是一個謎。 邪惡女人的笑,就更是令人難以捉摸。 真是一會兒陰,一會兒晴。 直聽得秘室中的易芝紅心中也陣陣發毛,渾身如同起了雞皮疙瘩一樣的不自在。 不提韋婆楞還罷,一提韋婆楞,南宮不凡才頓時想起善男幫與回頭客遭遇之事,心中更是大怯。 怯誰?怯回頭客嗎?不僅如此! 南宮不凡急忙鎮定下來,見方白梅並無立即動怒的樣子,才顫顫說道: “白梅,你一定不會料到,那回頭客大鬧善男幫吧?最後連汪六筆也迫不得已出手了。這隱居筆架嶺多年的梅山一反,的確有些玄功,一招'筆走蔭澤',端的是蓋世奇功,就連回頭客也無可奈何,最終逃之夭夭了!” 接著,不免要添油加醋,大吹特吹了一通自己是如何如何上去助戰之類。 聽得方白梅眉頭不斷皺起。她打斷南宮不凡的話語,淡然說道: “南宮不凡,你這是從何處學來的胡說八道?我就不信那回頭客就如此英雄!” 南宮不凡見方白梅怒氣已消,這才“嘿嘿”一笑,轉了話題說道: “白梅,你不是去黑白三老那裡了嗎?怎麼會到這裡?” 方白梅瞪了南宮不凡一眼,沉聲說道: “我見你久去不歸,便出來迎你,卻遠遠地看見你追趕兩個姑娘。我猜想,一定是你不甘心我方白梅一個人的味道,想偷嚐禁果,換個口味,便一路悄悄跟來。果然不出我之所料……” 南宮不凡急忙哄騙道: “哪個男人不好美色?這也是人之常情,豈能認真?白梅,你何不順水推舟,體諒為夫這一回呢?反正我幹也乾了,你打也打了,殺也殺了,馬後搭炮也無濟於事,再生氣又有何用?小心氣壞身體,你丈夫我今後一定……” “好啦,好啦!”方白梅笑道: “我怎會不懂得凡是貓兒都吃腥這個道理?只是你以後真要是看上哪個姑娘,告訴我一聲,我豈有不許的?我自己的丈夫,多玩幾個女人又有什麼不應該?只是……你不要背著我,我好歹也是梅山二十五里中堂堂的一幫之主,若是連幫內的護法也調理不好,幫內其他人會怎麼想?況且……你又是我的夫君,旁人就更會說我不能一視同仁了!我又怎能做好一幫之主?” 南宮不凡聽了,十分高興地言道: “白梅,你這話可是當真?” 面上已帶有幾分得意和感激。 方白梅點點頭,笑道: “一言既出,駟馬難追!何況我方白梅位居一幫之尊,豈可言而無信?只是我一貫要求信女幫弟子守身如玉,你千萬不可與幫內弟子有什麼勾當!否則,不就壞了信女幫的規矩了嗎?到時別怪我手下無情,又要抽得你皮開肉綻喲?!” 南宮不凡聽了,十分沮喪地說道: “罷,罷!我當真已經看上了一個女子,只因她是幫內弟子,也只好空做思花之夢了!” “是誰?”方白梅急忙問道:“如果的確合你之意,我怎能攪你美夢?你可以悄悄與她來往,只是……萬萬不可洩露風聲!” 南宮不凡“嘿嘿”一笑,說出了這個女子的名字,卻驚壞了躲在秘室中的一個人。 你道這南宮不凡竟看上誰了? 躲在茅屋秘室中的易芝紅和柳冠宗,大氣不出,二氣不入,生怕被方白梅和南宮不凡發覺。 就在這時,只聽見南宮不凡說自己看上了信女幫的一個姑娘,而方白梅不僅毫無責備,還一再追問,並言道允許南宮不凡私下與這姑娘往來。 南宮不凡微微一笑,輕聲說出這個姑娘的名字。 說的是誰?正是躲於秘室中的易芝紅。 易芝紅聽了,嚇了一大跳,但芳心卻也禁不住狂跳不已。不知是懼怕,還是興奮,也許二者兼而有之。 但柳冠宗卻心中怒道: “他媽的,你若敢玩易芝紅,我就敢玩方白梅!你們若對我不客氣,我就把今天聽到的、見到的,都張揚給信女幫弟子!看你們一個幫主,一個護法,怎生還有臉面在信女幫混日子!” 方白梅乍聽南宮不凡說看上了易芝紅,心中先是一怔,旋即說道: “我還以為你看上了哪位,原來是二妹易芝紅。其實二妹性情太外向,並不比我溫柔,你怎麼想到看上她?依我看,三妹易芝蘭倒很不錯,甜甜美美,又講義氣。” 南宮不凡肆無忌憚地說道: “易氏姐妹都不錯,我倘若都能得到,更是一番美差!只是易三妹太過於自傲,又行踪不定,弄不好她不一定會依我。易二妹卻不然,膽大氣盛不服弱,又好獵奇,還會看不上我這中年高手嗎?哈哈,哈哈!” 方白梅點點頭,繼而問道: “你究竟看上她哪一方面了,竟令你這堂堂護法如此傾心?”似乎又有些醋意。 南宮不凡邪光畢露,笑道: “上次她在浣裳池中,我正好躲於梅林,看得真真的!我日思夜想,幾乎成了一塊心病!如若得不到她,我此生無法安寧!” 方白梅笑道: “確實如此。那你沒有看到她股上有一顆偷情痣嗎?像蠶豆一般大小,烏黑閃亮,嬌小動人!” 世上哪有什麼“偷情痣”? 痣者,分為情人痣、美人痣、智慧痣、長命痣、萬福痣等等,均以吉祥字眼稱之。但是,“偷情痣”卻聞所未聞。 既然方白梅說長在易芝紅股上的痣就是“偷情痣”,或許這就是梅山邪道的一大發明吧! 當然,長在人身體秘處的痣,是輕易不會被旁人發覺的,何況是女子。 秘室內,柳冠宗聽了,急忙找出看去,果然見到有一顆十分動人的偷情痣,閃閃有光。卻見易芝紅羞得直把頭向柳冠宗懷裡面藏。 且聽見南宮不凡喜出望外,口中直說道: “是嗎?是嗎?我卻並無見到,下次一定看仔細了!如此'偷情痣',可是輕易見不到的!” 不等方白梅說什麼,南宮不凡又說道: “我過去一直覺得四妹端木雪也不錯,可惜來不及上手,她便死於回頭客之手了。我這次見到孤獨虹,她可比從前漂亮多了,也水靈多了,一對大眼睛撲閃撲閃的,如果能一併得到她,就更是萬全齊美、錦上添花啦!” 不想方白梅聽了,卻怒然說道: “你還想將信女幫一網打盡?我看你是妻不如妾、妾不如妓、妓不如偷、偷著的不如偷不著的!你這滿肚子花花心腸,還有個盡頭沒有?” 怒歸怒,卻也毫無辦法。 南宮不凡笑著說道: “不敢,不敢!我只是信口開河,要是論起動那真格的,我南宮不凡豈有此膽量?白梅,你說呢?” 方白梅這才微微一笑,也斜了一眼南宮不凡,說道: “那我呢,不就成了多餘的嗎?” 她一邊說,還一邊把身子向南宮不凡的懷裡蹭。 二人便親暱起來。只因南宮不凡情有所鍾,故而只是裝出煞有其事的樣子,做個順水人情應付一下罷了。 秘室內,易芝紅見得真真切切,搖頭輕道: “夫妻不及情人之間更有趣味……” 柳冠宗聽罷,悄聲笑道: “易大姐所言極是。夫妻已無新鮮可言,一上來就虛晃一槍,然後便放馬入關,有什麼情趣?” 再看這方白梅見南宮不凡早已是疲憊不堪,便“咯咯”笑著,取出蛺蝶谷特有的丹藥“幹枝梅”,讓南宮不凡吞了幾粒。 南宮不凡丹藥一落肚,陡然精神,禁不住自言自語道: “夢痕秋,真是一個美人啊!那秀色,實在可餐!哪怕進墳墓也值得!” 方白梅見南宮不凡兀自花心不死,便大怒言道: “我看你是淫魔附體,欲鬼纏身!” 方白梅心一橫,又取出三丈素練,揮手便抽將上去。這一抽,正好抽在南宮不凡的要命之處。 但聽得南宮不凡“媽呀”一聲慘叫,狂蹦而起,怒言道: “你這黃臉女人也太霸道,連你親老公的這裡也敢打?!” 方白梅心中雖有些後怕,但口中兀自不弱: “活該,活該!打斷你的……看你今後還用什麼物甚玩火!” 揚手又是一鞭。 南宮不凡急忙掏出渾簫,朝著打向自己的素練,倏然撞去。 簫風颯颯,可見這南宮不凡的確也動了真火。 渾簫剛一打出,素練已然抽到。 簫風練影一撞即分。分開之後,才“啪”的傳出一聲巨響。 響聲一起,方白梅才拿捏不穩,“騰騰騰”向後疾退三步,心中怒火再也無法遏止。 方白梅疾言厲色道: “好,很好!想必你已使出了八九成功力,是想考驗我嗎?!” 三丈素練旋即飛起。 風聲頓時大作。鞭影如山,重重疊疊,勢不可擋,朝著南宮不凡的下盤,已是一招三式,連環而去。 原來,方白梅的三丈素練,乃承襲鞭術而來。這承襲的,即一招中含有三式變化的連環式。 凡一招之中,均暗藏三式殺機。一式不成二式到,二式不成三式到,直至致人於死地。 這一次,方白梅已是怒到極點,故而揚手打出的一招三式,已然頗具八九成功力。更何況這一招名叫“素練橫空”。這三式,一為“素練長虹”,二為“素練驚風”,三為“素練趨日”,均係上盤功夫。 也因南宮不凡畢竟是方白梅的丈夫,故而方白梅才以上盤“素練橫空”之招的三式,來打南宮不凡的下盤,雖然用出八九成功力,但攻擊下盤也就相當於五六成。 然而,南宮不凡卻不知曉。 他陡然看見“素練橫空”的一招三式驟然打來,忘記了方白梅是攻向自己的下盤,還想著此招乃上盤功法,故而急忙一沉身形,舉簫格擋。 沒有料到他這身形一沉,方白梅以上盤招式攻其下盤的這一銳不可當的一鞭,竟又成了用於上盤的一招三式。 三丈素練夾風裹電一般,便實實地打了上去。 只聽得先是“啪”的一聲,這是撞在了南宮不凡舉起的渾簫上面。接著又聽得一陣颯風般的尖響,三丈素練已然盡數打在了南宮不凡的上盤身形之上。 但見三丈素練在“日——日——日——”三式之響聲中,已經把南宮不凡緊緊地裹將起來,只露出一個大腦袋,口中兀自哇哇亂叫。 方白梅大驚失色,撒開素練,撲將上去,一把抱住南宮不凡,急忙向下纏解三丈素練的鞭身。 這三丈,竟有兩丈有餘緊緊鎖定南宮不凡的任督衝三處大脈之上。方白梅解了半天,才將素練從南宮不凡的身上解了下來。 只見南宮不凡雙眼上翻,口吐白沫。 有詩為證:
方白梅出手快如閃電,“啪啪啪”連忙點住南宮不凡的任督衝三關大脈上的幾處要穴,令瘀沉之氣勿要攻入心脈氣海。又忙取出一大把蛺蝶梅籽,放入南宮不凡口中,接口上去,吹氣逼力,將梅籽送入南宮不凡的腹中。 正待抱起南宮不凡…… 忽見遠處有一女子快速閃過。 方白梅心道: “好快的身法,莫不是信女幫的弟子嗎,是否聽到和看到這裡發生的一切?不管怎樣,不可留下活口!” 方白梅顧不上再管南宮不凡,疾縱身形,抖直了三丈素練,就去追趕遠處那疾閃而過的女子。 方白梅這一走,南宮不凡已然止住心脈上的苦痛,悠悠轉醒,睜眼一看,方白梅不在身邊。 南宮不凡正想叫喊,矇矓中正見到有兩個人向自己撲來,嚇得他“啊呀”大叫一聲,頓時又昏了過去。 這突然出現的兩個人,是誰? 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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