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驚悚懸疑 441女生寢室

第6章 第六章同室詭友

441女生寢室 沈醉天 12090 2018-03-22
陽光很好。 方媛懶洋洋地躺在綠油油的草地上,閉上眼睛,盡情舒展身體。 金色的陽光傾瀉在她的臉上,帶著幾許暖意,從裸露的肌膚一直滲入內心深處。 她喜歡這種感覺,暖暖的,烘得身體都彷彿要融化般。 即使經歷了這麼多事,她依然覺得,這個世界是如此美好,用感恩的心去對待生命裡的每一天。 她突然想起普希金的那首小詩: 假如生活欺騙了你, 不要悲傷,不要心急! 憂鬱的日子將會過去; 相信吧,快樂的日子將會來臨。 心兒永遠嚮往著未來; 現在卻常是憂鬱。 一切都是瞬息, 一切都將會過去; 而那過去了的, 就會成為親切的懷戀。 生活總是充滿各種悖論。誰又能想到,能寫出這種詩的人,僅僅因為別人對他妻子的示愛而決鬥身亡。

“可憐的人。”方媛在心裡暗想。 她不明白,為什麼那麼多才華橫溢的詩人總是掩藏著一顆脆弱的心靈。很多人說,女人是感性動物,可那些詩人、作家,卻比女人更感性。王國維、海子、顧城、海明威、川端康成…… 這些人,都親手結束自己的生命。 “真寂寞啊!” 方媛不想讓自己沉浸在傷感的情緒裡,緩緩睜開眼睛,轉身背向漸漸滾燙的陽光。 “餵!” 操場的另一邊,凌雁玉朝方媛搖了搖手,繼續和那個瘦高的男孩踢足球。其實,她根本就不會踢,只是胡亂糾纏著那個瘦高男孩而已。 這小妮子,春心蕩漾了? 方媛站了起來,想回寢室去沖涼。 “餵!” 這次,聲音就在身旁。 轉身一看,居然是蘇雅,拉著一張臭臉。

她卻見怪不怪:“咦,你不是去相親了嗎?” “相完了。” “哦。” 方媛沒有繼續問下去,似笑非笑地看著蘇雅。 蘇雅沒好氣地質問:“你笑什麼?” 方媛一副委屈的樣子:“我沒笑。” “你還說你沒笑?你明明在笑我。” “唉,欲加其罪,何患無辭。”方媛故作悲傷狀,“看來你是受了嚴重打擊,沒想到居然會有人看不上我們蘇大小姐。” 蘇雅氣結:“你瞎說什麼?” 方媛一本正經地說:“蘇雅,你就別硬撐了。天涯何處無芳草,哦,不對,是天涯何處無帥哥,你就節哀順變吧。唉,又說錯了,是養精蓄銳,等待下一次機會吧。想哭的話,你就哭出來吧,我把肩膀借給你。” 蘇雅徹底被方媛打敗了:“方媛,你……你真講義氣!”

“那當然!我們是好姐妹嘛!”方媛一副義不容辭為朋友兩脅插刀的樣子。只是,她的笑容,怎麼看起來那麼假? “我真的好感動。”蘇雅摟住方媛,嘴唇靠近方媛的耳朵,輕輕地說,“你去死吧!” 話音剛落,蘇雅肩、腰、臂一起用力,一個漂亮的背負摔,把方媛摔在草地上。 方媛仰面躺在草地上,金色的陽光刺得眼睛都睜不開,熾熱的溫度讓她感覺彷彿變成一隻烤鴨般。 儘管如此,她卻沒有絲毫站起來的意思,懶洋洋地躺在草地上,雙眉微顰,似乎在思索著什麼。 “方媛?”蘇雅有點擔心,怕摔傷了她,“你沒事吧。” “沒事,我在想……”方媛停頓了一下,不懷好意地看著蘇雅,慢悠悠地說,“我在想,究竟是什麼樣的男孩,惹得我們蘇大小姐這么生氣。”

蘇雅伸出手,拉住方媛的手,彎腰用力,將她拉了起來。 “別提了,是色中惡魔,人中極品。”蘇雅憤憤地說,“我還以為他只是卑鄙無恥下流,沒想到還那麼猥瑣噁心齷齪。” 方媛怔了怔,能得到蘇雅如此評價的男孩,可真不是一般人。 “他究竟做了什麼人神共憤的壞事,讓我們的蘇大小姐氣成這樣?”方媛彷彿自言自語,思索了幾秒,突然間恍然大悟般,驚駭地望著蘇雅,“難道,他……你……不會吧……” 蘇雅差點跳了起來:“方媛,我警告你,別用這種眼神看我!你別想歪了,我和他之間什麼事都沒有。只不過……” “只不過什麼?”方媛的笑靨充滿了曖昧。 蘇雅氣極,看了看方媛,突然莞爾一笑:“可惜啊,那個方振衣,一點也不懂憐香惜玉,就這樣消失在茫茫人海中,害得我們方媛同學夜夜孤枕難眠。”

“你說什麼!”方媛的臉彷彿被什麼燙了一下,沒來由地紅了起來,宛如醉酒般,格外的楚楚動人。 “好了,我不說了。”蘇雅彷彿獲勝的將軍般,大度地擺擺手,“我說,方媛同學,己所不欲,勿施於人。這點道理,還要我教你?” 方媛苦笑,作投降狀:“你贏了,總行了吧。等會我們去逛街買衣服,我來埋單好了。” 蘇雅笑了:“算了吧,你那點血汗錢,我可不敢花,免得被人詛咒遭報應。” 這時,凌雁玉總算結束了她的踢球運動,小兔子般蹦蹦跳跳地來到兩人身旁。 “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你們要聽哪個?” 方媛說:“壞消息吧,我習慣先苦後甜。” 凌雁玉彷彿有些不好意思:“壞消息是,他們寢室向我們寢室提出聯誼寢室的申請。”

蘇雅“哼”了一聲,冷冷地說:“好消息是,你答應了他們?” 凌雁玉笑得古靈精怪:“我哪有那麼笨,這事當然要全寢室民主決策。好消息是,他們願意接受我們的考察,時間、地點、活動,全部由我們定,費用全部由他們出。耶!法國大餐、高爾夫球、酒吧、會所、萬達影城……” “停!”蘇雅沒好氣地說,“只是聯誼寢室,你以為是當小三啊,淨想著別人口袋裡的錢。” “你當然不用想,反正你有個有錢的老爸,怎麼花也花不完。可憐我們這些平民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熱中,連個包包都買不起,平常吃飯只能吃個半飽,生怕吃了這頓沒下頓。”凌雁玉可憐兮兮地說。 蘇雅才不吃這套:“你別在我面前裝可憐,不就是想談戀愛泡帥哥嘛,別把我拉上就行。”

方媛本想裝著沒看見凌雁玉的眼色,耐不住她苦苦哀求的樣子,看了看操場那邊,那瘦高男孩還算順眼,勉勉強強地說:“我看,聯誼寢室也不錯。不是所有的男孩,都像你遇到的極品。話說回來,他到底對你做了什麼事?” “你想知道?” “嗯。” “我偏不告訴你!”蘇雅恨恨地說,“你這麼喜歡做好人,小心好心沒好報!” 凌雁玉對蘇雅做了個鬼臉:“我就說嘛,方媛姐姐最好了,不像蘇雅姐姐,冷冰冰的,怪不得這麼漂亮也沒人要。” “這話你就說錯了。”方媛嚴肅地對凌雁玉說,“我們蘇大小姐身邊從來不缺追求者,而且都是極品級別的。她還有未婚夫,來頭還不小,據說是高幹的獨生子。” “啊!”凌雁玉張大了嘴,彷彿不相信般。

“只不過,我們蘇大小姐可不是那麼好追求的,那小子一個沒注意,惹得蘇大小姐生氣,結果被她親手送到刑場上去了。” “方媛,你說的不是真的吧。” “如果我說的是假話,蒼天作證,讓我一輩子嫁不出去。” 凌雁玉臉色有些蒼白,看了看方媛,又看了看蘇雅,嘴唇蠕動了幾下,終於沒再說什麼。 方媛看氣氛有些尷尬,轉移話題,指著操場上那個踢球的瘦高男孩:“咦,這個男孩,我以前似乎沒見過,是哪個班的?” 凌雁玉彷彿有些不好意思,輕聲說:“他是南江大學03級哲學系2班332寢室的。” 方媛愣住了:“南江大學?不是我們醫學院的?” 前些日子,省教育廳對全省大學進行了整合,南江醫學院併入了南江大學,成為其附屬學院。但在學生眼中,並沒有什麼變化,校區、老師、學生依然保持原樣。

他怎麼會突然跑到醫學院來?還偏偏這麼巧認識了凌雁玉,提出聯誼寢室的要求?難道他從來沒聽說過441寢室的恐怖傳聞? 方媛心裡在想,嘴上卻沒有說出來。她知道,對一個想要戀愛的女孩來說,除了她想听的,其餘的話根本就听不進。 她總覺得,愛情是一種病,一種精神亢奮的病,能把智商迅速降低到白痴的程度。 “你剛才說什麼?哪個寢室的?”蘇雅彷彿被蛇咬到一般,突然叫了起來。 凌雁玉嚇了一跳,慢吞吞地說:“南江大學03級哲學系2班332寢室……如果你們覺得不合適,我推掉就是了。” 顯然,凌雁玉言不由衷。 “不,太合適了!”蘇雅冷笑兩聲,反問道,“誰認為不合適?南江大學,哲學系,332寢室,呵呵……”

她笑得很開心,彷彿撿到了寶貝似的。 方媛皺了皺眉。蘇雅的笑聲,實在難聽了點。看來,332男生寢室有人要倒霉了。 “方媛!”柳雪怡上氣不接下氣地跑了過來。 “別急,休息下,慢慢說。” “我們寢室,新搬來一位同學。” “哦,寢室有那麼多空位,有新同學搬來,也是正常的。”方媛似乎不以為意,心裡卻直犯嘀咕。 僅僅是三個月前,醫學院還出現連環殺人案,五名少女同時離奇死亡。巫咒、苗蠱、鬼火、邪降、魔音……在一名叫方振衣的奇人幫助下,方媛和警方順利搗毀了盤踞在醫學院地底下的月神宮殿,剪除了月神族的餘孽。 (詳見) 事後,方振衣飄然而去,秦雪曼隱世不出,吳小倩返回苗族,441女生寢室只剩下方媛、蘇雅、凌雁玉、柳雪怡四個女孩。 現在,又不是開學的時候,怎麼會有人突然搬進441女生寢室?何況,441女生寢室的名聲實在不怎麼好聽。 “笨,你不會攔住她,別讓她搬進來。”蘇雅罵道。 柳雪怡怯怯地說:“我不敢。” “不敢?” “為什麼不敢?”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就是不敢。”柳雪怡壓低了聲音,“我總覺得,她身上,有股邪氣。” “邪氣?” 蘇雅摸了摸柳雪怡額頭,彷彿自言自語般:“奇怪,你沒發燒啊。” 柳雪怡咬著牙說:“我知道,我說什麼都沒用,所以,叫你們一起去看看。” “去就去,我還不信,她能吃了我!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我還能見鬼不成?” 凌雁玉弱弱地問:“那聯誼寢室的事?” 這小丫頭,還惦記著聯誼寢室。怪不得別人說,動了真感情的女人是天底下最笨的。 方媛微微笑著說:“聯誼寢室的事,當然要徵詢新室友的意見。你說對吧。” 凌雁玉的腦袋果然不好使,機械般地點頭:“對,應該的。” 方媛嘆息了一聲。凌雁玉這種女孩,遲早要被男孩騙的。只希望,騙她的男孩有點良心,別讓她傷得太深。 “我們回寢室吧。” 一路上,四人緘默無語,各自想著心事。 回到441女生寢室,推開門,走進臥室,果然看到一個白裙女孩,坐在方媛的床鋪邊,托腮凝望著窗外,若有所思。 方媛輕聲問:“請問,這位同學,你是?” “寧惜梅。寧死不屈的寧,惜墨如金的惜,梅妻鶴子的梅。”白裙女孩站起來,轉身面對著方媛。 好素雅的女孩! 美女見得多了,但或多或少有化妝的痕跡。眼前的這個女孩,蛾眉翠羽,明眸皓齒,細光如脂,粉光若膩,卻是渾然天成,不施粉黛而容顏如朝霞映雪,宛如溫潤美玉。 “方媛?”寧惜梅微微一笑,眼神卻高深莫測,和她清純的容顏形成極大的反差。 她怎麼認得我? 方媛驀然一驚,驚愕地望著寧惜梅。 這個女孩,看上去如此完美,卻讓她有種心驚膽顫的感覺。怪不得,柳雪怡說,她身上有股邪氣。 “你不是我們醫學院的學生!”蘇雅冷冷地說。 “我是南江大學中文系的。”寧惜梅看都沒看蘇雅,眼睛一直在打量方媛,似乎對方媛充滿了好奇。 “中文系的,跑到我們醫學院的宿舍來做什麼?” “我喜歡這裡。”寧惜梅總算將目光從方媛身上移開,看著蘇雅,輕聲問,“不可以嗎?” 蘇雅本想說:“當然不可以!” 可是,她還沒來得及說出來,身體突然被什麼東西壓住了般,根本就不聽使喚,彷彿夢魘中的“鬼壓床”般。 怎麼會這樣?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蘇雅的身體卻彷彿被禁錮了,連話都說不出來。 “你不反對,就是同意了,對吧。”寧惜梅輕蔑地看著蘇雅,嘴角露出幾絲嘲笑。 蘇雅竟鬼使神差地點點頭。 “你們兩人不會有意見吧。” 寧惜梅雖然在問凌雁玉、柳雪怡,卻絲毫沒有等待她們答复的意思。她方媛嫣然一笑,施施然地走到方媛的床鋪,輕聲說:“你把這個床鋪讓給我,好嗎?” “好。” 話說出來,方媛也吃了一驚。她分明是想說不好。 “那就這樣了,我有點累,想休息了。” 寧惜梅伸了個懶腰,大白天的居然說睡就睡,仰面躺在床鋪了,閉上眼睛,不一會兒就睡著了。 如果秦雪曼和吳小倩在這裡就好了。 蘇雅朝方媛招了招手,四個人悄悄走出臥室。 走出臥室時,方媛特意回頭望了眼寧惜梅。 寧惜梅靜靜地躺在床鋪上,什麼也沒蓋,眼睛緊閉,雙腿伸直,雙手展開,手心向上,似乎連呼吸都停止了。 方媛心中一動,這睡姿,哪像是妙齡少女,更像是傳說中的殭屍。 四個女孩站在寢室客廳裡,面面相覷,一時之間,不知道說什麼好。 半晌,柳雪怡壓低了聲音說:“我早就說過了,她身上有股邪氣。” “不僅僅是邪氣,還有殺氣。”蘇雅的話更加讓人毛骨悚然,“只有傳說中的殺氣,才會有如此強大的壓制力,能讓人說出違心的話。” “殺氣?那不是武俠小說家編出來的嗎?”凌雁玉傻傻地問。 “不是,殺氣是真的存在。剛才,她和我說話的時候,突然兩眼發光,彷彿有一座山壓在我身上般。那時,我有種奇怪的感覺,感覺她隨時能將我撕裂。”蘇雅心有餘悸地說。 “奇怪,我的感覺怎麼和蘇雅完全不同?”方媛撓了撓頭,直皺眉頭。 “你是什麼感覺?” “我的感覺是,我的確是說'不好',可耳朵聽到了,卻是'好',似乎有人抹去了那個'不'字。” “我聽到你是說'好',心裡還奇怪,你怎麼這麼好說話。” 凌雁玉和柳雪怡也表示聽到方媛說的是“好”。 方媛苦笑:“看來,這個寧惜梅,真的是高深莫測了。如果雪曼和小倩沒走就好了。” 蘇雅說:“你打個電話問問她們。她們見多識廣,也許能知道寧惜梅是什麼人。” 方媛掏出手機,撥打秦雪曼的手機號碼,對方卻關機了,始終打不通。 再撥打吳小倩的手機號碼,這次,沒等多久,就听到吳小倩的聲音:“方媛,找我有什麼事?” “小倩,我們寢室新來了一個女生,叫寧惜梅,行為很怪異,想問問你。” 她把剛才的場景原原本本的詳細複述了一遍。 吳小倩沉默了一會,問:“她的眼睛有沒有紅光或黑點?” 方媛想了想,說:“那倒沒有。” 吳小倩彷彿在思索:“按你的描述,那個女生用的應該不是蠱術,更像是雪曼那一脈的攝魂術。只是,攝魂術易修難精,以她的年齡,怎會有那麼深的功力?你為什麼不去問她?” “不知為什麼,打不通雪曼的手機。” 吳小倩嘆息的聲音:“我和雪曼分手的時候,她曾偷偷告訴我,她命中註定有天劫,不知道是否能夠脫逃。” 方媛奇道:“不就是月神殿七星奪魂陣之劫?她不是已經破了?” “雪曼原來也是這樣認為的。後來遇到一個高人,重新佔了一卦,才知道天劫只是剛剛開始。就連我,也是應劫之人。而且,此劫……” 說到這,吳小倩停了下來,似乎在考慮是否要說下去。 方媛沒有催問,拿著手機靜靜的等待。 良久,吳小倩終於接著說下去:“這次天劫,和我們441女生寢室有關,非人力所能避免。不但是雪曼和我,方振衣也是應劫之人。除了遠離441女生寢室,積善懲惡,順應天道,沒有其他辦法。” “啊!”彷彿一道驚雷,炸得方媛目瞪口呆。 怪不得,方振衣匆匆離去,秦雪曼和吳小倩不告而別。 吳小倩的聲音充滿了歉意:“方媛,你多保重。” “等一下!”方媛大叫了一聲,把蘇雅她們嚇了一跳。她們還從來沒見過方媛如此失態。 “會不會,你們弄錯了,根本就沒什麼天劫?說這話的人,是騙你們的?” 吳小倩斬釘截鐵地說:“不會!” 想想也是,方振衣,秦雪曼,吳小倩,他們是何等人物,又怎會輕易上當受騙。 “你告訴我……”方媛握著手機的手都在微微顫抖,“我和蘇雅,還有凌雁玉,柳雪怡,是不是應劫之人?” 吳小倩回答得很乾脆:“抱歉,我真的不知道。如果讓我推測的話,應該不是。” “為什麼?” “如果你們也是應劫之人,大師沒道理不讓你們離開441女生寢室。何況,你們都是凡夫俗子,天劫的對像一般是我們這種修'道'之人。” 所謂的“道”,原本就很玄乎,沒人能說得清楚。劍有劍道,棋有棋道,茶有茶道,天地萬物,似乎都有規律可循。 方媛總算鬆了口氣:“那你……” 吳小倩笑了,雖然隔著手機,銀鈴般的笑聲依然非常悅耳:“你就不用擔心我了,過些天,天劫一了,我就回441寢室找你們。” “那你要小心。” “好的,再見。” 方媛掛了手機,將吳小倩的話轉述給蘇雅她們聽。 蘇雅低著頭思索了一會兒,似乎想到了什麼,剛要說出來,卻看到方媛朝她使眼色。 柳雪怡嘀咕了一句:“寢室裡來了這樣一個怪人,我們怎麼辦?” 方媛微微一笑:“靜觀其變吧。我想,我們誠心誠意對她,她未必會拿我們怎麼樣。” 凌雁玉附和道:“方媛姐姐說得對。人心都有肉長的,我們對她好,她總不可能對我們壞吧。” 蘇雅的臉色卻不太好看,似乎想要發作,礙著方媛的眼色,強自忍了下來。 這時,寢室裡的固定電話突然響了起來。 凌雁玉一個箭步衝過去,立馬提起話筒,那反應,那速度,分明是早就準備好的。 “餵……是你啊……怎麼樣……哦……這樣啊……等一下,我要和寢室的姐姐們商量下。” 凌雁玉摀住話筒,對方媛她們說:“332男生寢室邀請我們晚上去萬達廣場,看電影、吃肯德基。” “好啊!”方媛想也沒想就答應了,“蘇雅,你也去,好嗎?” 蘇雅顯然沒那個興致,不知道方媛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不置可否。 柳雪怡自然不會反對。自從失戀後,她總是一個人悶著,都要悶出病來。 凌雁玉看她們都不反對,興奮地說:“悶哥,你聽著,她們答應了。我們這邊一共四個人,你那邊幾個人?晚上七點,來我們女生宿舍門口接我們,記住,千萬別遲到。” 放下電話,凌雁玉按捺不住心中的興奮,竟然在原地蹦了好幾下。 “唉,你這小妮子……”方媛搖搖頭,彷彿被凌雁玉感染了,微微笑了笑。 “現在才十點,離晚上七點還早呢。”柳雪怡好意提醒凌雁玉。 就算是傻瓜,也能看出凌雁玉被丘比特箭射中,掉入愛河。 “今天週末,我們正好去逛街買衣服啊。女人街、步行街、萬壽宮……話說回來,我來南江這麼久,你們還沒帶過我去逛街呢。”凌雁玉撅起了嘴。 其實,她就是一個不諳世事的小女孩。 “好,今天就帶你去。”方媛笑呵呵地說。 “等一下,方媛,我有話和你說。”蘇雅的臉拉得老長,明顯心中有氣。 “雁玉,雪怡,你們先下去,我們馬上就下去。” 方媛等凌雁玉和柳雪怡走出441女生寢室,關上門,和顏悅色地問:“蘇雅,你別生氣,我知道你想說什麼。” “哼!” “你是不是想說,小倩在騙我們?” 蘇雅更加不高興了:“你既然知道,為什麼不找她問個清楚。剛才,你雖然在笑,卻笑得太勉強,我一看就知道你在演戲。” 方媛說:“我不笑,難道哭?笑總比哭好。雁玉這丫頭難得動真情,何必掃她的興?再說,小倩也是一番好意。” “好意?”蘇雅不怒反笑,“既然是好意,她為什麼騙我們,說我們不是應劫之人?從血玉現身開始,你和我的噩運,就沒有消停過。別人倒也罷了,所有的事情都和你有關,你怎麼可能是劫外之人?” 方媛沉吟著說:“也許,她沒有騙我們。我們可能不是應劫之人,而是……” “是什麼?” 方媛抬起頭,眼睛格外的清澈明亮:“是破劫之人。” 方媛和蘇雅走下女生宿舍時,凌雁玉和柳雪怡已經等得有點不耐煩了。 尤其是凌雁玉,自從接到332男生寢室的電話後,整個人都變了,彷彿吃了興奮藥般,又彷佛得了多動症的兒童般,走路都是一蹦一蹦的。 “我說,方媛,蘇雅,你們就不能快點?”凌雁玉撅著嘴的樣子還真可愛。 方媛笑笑:“急什麼,有的是時間,夠我們玩了。” 蘇雅拉著臉,並不熱衷,卻經不住方媛一個勁地拉著她。 柳雪怡倒沒說什麼,和楊浩宇分手後,她就變得沉默寡言。如果不是秦雪曼反復開導她,真不知道她會消沉成什麼樣。 441寢室的女生們也沒有嫌棄她,仍然把她當成寢室的一份子。 “一個女孩,為了得到自己深愛的男孩,就算用些手段,也是可以理解。何況,她並沒有傷害那個男孩。”就連一向冷漠的蘇雅,也為柳雪怡說起了好話。 就這樣在,柳雪怡繼續留在了441女生寢室。而且,她也確實沒其他地方可去。南江醫學院裡到處流傳她會用愛情降的流言,沒有女孩願意和她來往。 四個女孩,並肩漫步在南江醫學院的校園裡,高傲、平和、調皮、沉靜,四種不同的氣質組合在一起,成為校園裡一道清新唯美的風景。 不時有男孩投來異樣的眼神,有的男孩還吹起了口哨。尤其是蘇雅,早就名聲在外,才貌俱佳,再加上她冷艷高貴的衣著打扮,格外引人注目。 凌雁玉嬉皮笑臉地說:“蘇雅,早就和你說了,要找個男朋友。否則,別人真還以為,你和方媛玩曖昧。那句話是怎麼說的?大一女生是籃球,你爭我搶;大二女生是排球,來了才接;大三女生是乒乓球,你推我擋;大四女生是保齡球,撞一個是一個。你和方媛現在都大三了,怎麼連個推的擋的都沒看到?” 蘇雅沒有說話,狠狠瞪了凌雁玉一眼。 凌雁玉吐了吐舌頭,轉身又對方媛說:“方媛姐姐,我就想不明白。蘇雅不找男朋友,可能是要求高,你為什麼也不找?” 方媛搖頭道:“凌雁玉,你果然中了毒,愛情毒,沒救了。也不知道,那個悶哥是什麼貨色,竟然讓我們的凌小妹高興成這樣。” 凌雁玉臉蛋一紅,嘴上還在逞強:“他是什麼貨色,關我什麼事。我聯繫聯誼寢室,純粹是為大家著想,讓我們寢室的生活多姿多彩些。” 方媛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的啊。我們凌小妹大公無私,捨己為人,捨身餵狼,天地可鑑!” “等等,捨身餵狼?不是捨身餵鷹?”凌雁玉一時還沒轉過彎。 “當然是狼,你想想,南江大學,離我們南江醫學院十萬八千米,那個悶哥,吃多了沒事做,不待在南江大學踢球,跑到我們這裡來踢球,還脫光上衣賣弄肌肉,不是色狼是什麼?”方媛一本正經地說。 “他不是色狼!”凌雁玉急了,“他本來和醫學院的同學約好了一起踢球聚會,不知為什麼,他同學爽約了。” 方媛問:“男同學還是女同學?” 凌雁玉愣住了:“應該是男同學吧。現在有幾個女孩踢足球的?” “好了,你還真和她扯。”蘇雅不耐煩了,“我們去哪?” 四個女孩商量了一下,決定按照時代廣場、女人街、步行街、萬壽宮、繩金塔的路線遊玩。 其實,繩金塔是方媛要求加上去的,她希望可以再次遇到曾經點撥她的夷大師,向他當面請教一些問題。 可是,凌雁玉實在太貪玩了,等她們逛完萬壽宮時,已經是下午五點了。 方媛還想去繩金塔,凌雁玉卻怕誤了晚上332男生寢室的約會,硬拉著方媛心急火燎地趕回寢室。 在醫學院門口,她們意外地遇到了李憂塵。 “大表哥!”凌雁玉一下子就賴上去了,拖住李憂塵的胳膊。 仔細看看,李憂塵還是蠻帥的,有種成熟男人的魅力,也難怪凌雁玉一看到他就賴上去。 李憂塵甩了甩胳膊,沒把凌雁玉甩開。想對她兇一點,卻怎麼也兇不起來。 他可是凌雁玉貨真價值的大表哥,有很親近的血緣關係。 “方媛,蘇雅,你們好。”李憂塵一臉苦笑,“你們最近可好?” “還不錯。”方媛隨口問道,“你呢?” “很不好。”李憂塵皺著眉,總算把胳膊從凌雁玉身上抽回來,“好了,小玉,別玩了。對了,最近外面不太平,晚上沒事就別出去。” 凌雁玉問:“發生了什麼事?” 李憂塵咳了咳,似乎並不想說。 凌雁玉生氣了:“你倒是說啊,別裝神弄鬼!” 李憂塵想了想,終於還是說了出來:“今天早上,南江大學附近的後巷裡發現三具屍體。” “是南江大學的學生嗎?” “不是,是經常在那邊鬼混的三個小流氓。” “這有什麼奇怪的,大城市哪天不死幾個人?” 蘇雅白了凌雁玉一眼,說:“怎麼死的?很奇怪嗎?” “都是被正面扼住頸脖壓迫氣管窒息而死。其中一個高個子,身高一米八四,臂展超兩米。” “三個都是被正面扼住頸脖窒息而死?”蘇雅一向喜歡寫推理小說,此時也怔住了。 凌雁玉還在嘀咕:“這有什麼奇怪的?” 李憂塵嘆息了一聲:“你伸手扼我脖頸試試。” 凌雁玉伸出手,可手還沒碰到李憂塵,就被他的手掌蓋在臉上,什麼也看不見。 “你別亂動啊,我扼不到!”凌雁玉退後兩步,跺著腳說。 方媛慢騰騰地說:“也就是說,兇手至少也有一米八左右,臂展能和高個子差不多,力氣超出兇手,才有機會正面扼死他。” 李憂塵苦笑:“理論上應該是這樣的。” 蘇雅問:“難道還有什麼隱情?” 李憂塵說:“問題是,法醫從死者身上套取了手印,是手指纖細的那種。根據形狀,很可能是女性的。他們用電腦模擬了兇手的身高,應該在一米六和一米七之間。” 這回,連凌雁玉也呆住了:“一米六幾的女人,用手硬生生地扼死了三個身高馬大的流氓?” “後巷以前有個高中女生被姦殺棄屍,她的身材和手形,和模擬結果很接近。所以,有人說,那裡鬧鬼。” 方媛突然問:“你怎麼知道得這麼詳細?而且,這是法醫的事,你是附屬醫院的腦科醫生,這事和你有什麼關係?” 李憂塵示意方媛借一步說話,兩人走到無人的角落處。 “我有個朋友,正好是這個案件的法醫。她同事請假外出了,回不來,臨時叫我過去幫忙。我總覺得,這三個人死得不簡單。而且……” 李憂塵四處望瞭望,確定身邊沒有其他人,壓低了聲音湊近方媛耳邊輕聲說:“而且,現場找到一張鉛筆素描畫,畫裡的女孩,非常像你。” 這回,輪到方媛傻眼了。 原來,李憂塵並不是和她們偶然相遇的,而是一直在這裡等她們。 “我也是偶然看到的,並沒有告訴警方。你心中有數就行,別和任何人說,更不能說我說給你聽的。” 說完,李憂塵匆匆離去,彷彿生怕別人看到他似的。 總算回到441女生寢室。 在外面玩了一下午,出了一身的汗,女生們一個個身上黏糊糊的。 凌雁玉手疾眼快,一走進寢室就衝進臥室拿好換洗衣服,嘴裡念念有詞:“我的一生最美好的場景就是遇見你,在人海茫茫中靜靜凝望著你陌生又熟悉,儘管呼吸著同一天空的氣息卻無法擁抱到你……” 蘇雅皺了皺眉,她從來沒有聽到有人能把《星月神話》唱得如此難聽的,跑調跑到火星去了,原本柔情似水的流行歌曲變成了山里人對唱的情歌,響亮而直接。 柳雪怡忍不住了:“凌雁玉,你唱的歌……” “不好聽嗎?”凌雁玉笑兮兮地說。 “好聽,簡直就是天籟之音。此曲只應天上有,人間能得幾回聞。”沒等柳雪怡開口,方媛就幫她回答了。 “也沒那麼誇張吧。”凌雁玉有點不好意思。 “不誇張,唱歌貴在心誠。金莎是金莎的唱法,你是你的唱法,各有千秋。”方媛說起大話來居然也不臉紅。 “我先去洗了。”凌雁玉笑逐顏開地走進衛生間,稍稍停頓了幾秒,繼續展現她的美妙歌喉,“如果轉換了時空身份和姓名但願認得你眼睛,千年之後的你會在哪裡身邊有怎樣風景……” 蘇雅搖著頭,嘆息著說:“又瘋了一個。方媛,你怎麼這麼無聊,什麼時候變成了聖母?” 方媛笑笑:“我也知道愛情只是一場風花雪月的美夢,遲早要醒來。可是,小玉既然在做夢,為什麼不讓她做得精彩些?” 蘇雅無語。 柳雪怡幽幽地說:“夢越精彩,醒來越痛苦。與其如此,不如永遠別做這個夢。” 方媛知道柳雪怡還在牽掛曾經心愛的男孩,拍著她的肩膀說:“不管如何,我們都曾經用心去愛過。這是人生中最真最美的夢,也是我們最大的財富。花開花落,春去春回,我們終將白髮枯骨。到那時,我們再回想起年輕時的歲月,擁有這樣的美夢,也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柳雪怡輕嘆一聲,默默走進臥室,拿了換洗衣服去洗澡。 441女生寢室裡只有兩個蓮蓬頭,方媛和蘇雅要等她們兩個出來才能進去洗。 沒辦法,只能等了。方媛也累了,對蘇雅做了個鬼臉,懶洋洋地走進臥室。 可是,一走進臥室,她就倒吸了口涼氣,臉都白了。 蘇雅發現她的異常,忙走過來,低聲問:“怎麼了?” 方媛沒說話,用眼色示意蘇雅。 原來,那個叫寧惜梅的奇怪女孩,還躺在方媛的床鋪上,姿勢和她們離去時一模一樣。 蘇雅想了幾秒,突然想到了什麼,身子一個搖晃,差點兒摔倒。 方媛朝她擺擺手,示意別做聲。 兩人悄悄後退,躡手躡腳地走回客廳,走到陽台上。 方媛深深地呼了口聲,問:“蘇雅,你怎麼看?” 蘇雅的臉色比方媛好不了多少:“太邪門了。我只希望,她不是衝著我們來的。” “但願如此。”方媛望著陽台外的一棵老樹,枯黃的樹葉掉落一地。 蘇雅疑心重重:“從上午十點,睡到下午六點,整整睡了八個小時,連姿勢都沒有變。就算她通宵沒睡,也不可能睡得這麼死。” 雖然是深秋,南江的溫度卻一直保持在15度左右。一個年輕女孩,在這樣的天氣,白天能不吃不喝,保持一個睡姿連續睡眠八個小時,的確是件匪夷所思的事情。 何況,她身上什麼東西也沒蓋,難道感覺不到深秋的寒意? 方媛說:“也許,她是累著了。” 蘇雅“哼”了一聲:“那她晚上做了什麼?” “也許,看書看得太晚;也許,壓力過大失眠;也許,和朋友玩睡得太晚……”方媛胡亂猜測著。 “也許,她根本就不是人!”蘇雅被自己的話嚇了一跳。 “不是人?”方媛苦笑,“我想,我還沒有那麼衰,遇到那些傳說中的東西吧。” “方媛,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在寢室裡看到小倩時的情景嗎?” “記得,那時,她穿著雪白的衣裙,聽著苗歌,坐在我們寢室裡。” “你知道嗎,我看到小倩時,就感覺不對勁,莫名地生出恐懼感。後來,我才知道,小倩的身上的確瀰漫著一種神秘的氣息——她是蠱女。這是我第一個一見面就感到害怕的人。現在,寧惜梅給我的感覺也是如此。” “是的,她讓人恐懼,我也有這種感覺。” 蘇雅呻吟了一聲:“可是,寧惜梅給我的恐懼感遠遠超過了小倩。我現在越來越覺得,寧惜梅的身上也瀰漫著一種神秘的氣息——是死人的氣息。雖然她活生生地站在我面前,能說能笑,可我總感覺她彷彿是一個傀儡,或者是一具空殼,就像是……” 方媛把那個答案說出來了:“就像是鬼片中的'鬼附身'。” “對!”蘇雅和方媛對望一眼,各自察覺到對方心中的驚恐。 天色暗了下來,校園裡的男孩女孩們漸漸偃旗息鼓,一個個隱藏在黑暗中。 方媛和蘇雅默默在站在陽台上,相對無語。 “你們在看什麼?”身後,傳來溫柔悅耳的聲音。 方媛吃了一驚,轉過身,看到寧惜梅笑兮兮地站在她們身後。 她是什麼時候來的? 怎麼沒一點聲息? 她是否聽到我和蘇雅的對話? 方媛腦海裡飛快旋轉著,面對著寧惜梅,一時之間,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蘇雅,有件事,我想問你。”寧惜梅的神情有些不自然,彷彿有些害羞,“剛才,我睡覺的時候做了一個夢,夢到一個男孩,醒來後一直忘不了。我好像很想見他,又有些怕見他。好像很討厭他,但又想和他說說話。你說,這是怎麼回事?” 蘇雅愣住了。 寧惜梅所說的,分明是一個單戀少女的相思情愫。難道,她愛上了別人? 見蘇雅沒回答,寧惜梅不高興了:“蘇雅,你快回答我啊。” “哦。”蘇雅這才回過神來,謹慎地說,“可能,你和他,有某種緣分。” 這樣的答案,不能說不模糊。可是,寧惜梅卻很滿意:“我想也是這樣。” 方媛按下客廳裡日光燈的開關。 “滋滋”,鎮流器響了幾聲,燈亮了。 日燈光的映射下,寧惜梅的臉如白紙一般蒼白,沒有一點兒血色。奇異的是,她的皮膚卻沒有萎縮,依然飽滿充實。 寧惜梅坐到客廳的桌前,從隨身的包包裡拿出一支鉛筆和一張白紙,認真地畫了起來。 她畫得很快,筆走龍蛇,輕描淡寫,看起來頗具功力。十五分鐘後,她的素描完成了,遞給蘇雅看。 畫中是一個年輕男孩,留長發,戴眼鏡,儒雅清秀。 蘇雅只看了一眼,差點失聲驚叫起來——這不是何家駿嗎?當然,畫中的何家駿,比現實中的何家駿瀟灑好看多了。 這時,她才想起來,傳聞中,何家駿是有一個叫寧惜梅的女友。今天,不知怎麼搞的,她竟然忘記了。 難道,她是沖自己來的? 蘇雅握著畫的手微微戰栗。 “你認識他,對吧。”寧惜梅笑著說,“你能幫我約他出來嗎?” 蘇雅強自鎮定著,快速地瞥了眼寧惜梅,猜不透她的用意。 方媛突然對寧惜梅說:“你的畫,真的很漂亮,我很喜歡,能不能送給我?” 寧惜梅遲疑了一下,說:“你喜歡就拿去。蘇雅,你考慮好了沒有?” 蘇雅面無表情地說:“他叫何家駿,南江大學332寢室的,今晚約了我們寢室的人一起去萬達廣場玩。” 寧惜梅並不吃驚,彷彿早就知道般,喜笑顏開:“好極了,我也去,你們不會反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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