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驚悚懸疑 新疆探秘錄之葡萄古城

第5章 第四章火洲食人谷

車隊穿越戈壁之後,國安局的車隊根據第一第二通信分隊留下的記號,找到了火焰山中部地帶的一處秘密峽谷,兩個分隊的隊員集體陣亡在峽谷中,死因都是槍擊。 車隊翻越幾座矮山,就進入火焰山的範圍之內。成片的汽車大燈照在地面上和山坡上,都是一片赤紅,宛如被夕陽所染,整個大地都淹沒在紅色的海洋之中,情景頗為壯觀。 艾凱拉木聽說要去的地方是魯克沁,就十分喪氣,這傢伙盜墓出身,劉士中尉在阿爾泰山失踪之後,他就整天慫恿田博士派大部隊去阿爾泰山搜尋,他好趁機掘金。當時,田博士一來不相信艾凱拉木的幽靈電話之說,二來覺得劉士中尉的分隊在阿爾泰山並沒有找到直接有用的線索。阿爾泰山原始森林密布,環境極其惡劣,自從國民黨開始打西域羊皮卷的主意之後,在阿爾泰山中失踪的軍人就數不勝數,他不可能憑藉艾凱拉木一句話,就調集大部隊搜山。

這次田博士派人把艾凱拉木從北京找回來,艾凱拉木心中暗喜,只當是田博士已經有再次探索阿爾泰山的主意,找他去做嚮導呢,他好藉機大發橫財。 袁森、田博士和艾凱拉木同乘一輛沙漠王越野車,艾凱拉木就坐在袁森旁邊,他愁眉苦臉地看著窗外不斷後退的遠山,一反剛進田博士辦公室時的神采飛揚,悶聲不吭。 田博士用手機連撥了幾個電話,都是沒人接聽,接著他又用車載對講機呼叫第三通信分隊的負責人,讓他用內部通信設備跟第一第二通信分隊聯絡。 沙漠王越野車從公路上下來之後,直接開進魯克沁鎮北坡的一片峽谷,山谷兩側山崖高聳,地面崎嶇不平,到處都是亂石,有的大如耕牛,橫在道路中間。車隊進了峽谷之後,速度就明顯降了下來,越來越慢,沙漠王越野車在峽谷裡搖晃著前進。

田博士的車停在路邊,讓他的警衛員聯絡前一撥過去的國安局同志,問前方路況如何,以及預計抵達的時間。 警衛員匯報說國安局的車隊才通過峽穀不久,這一路上的路障亂石都是他們為後方部隊清理的,他們正全力朝目標位置進發。 不久,第三通信分隊的負責人也過來匯報,說他們的衛星聯絡裝置與第一第二通信分隊失去了聯繫,呼叫了二十多次,持續半個小時,沒有任何反應,估計兩個通信分隊在目標位置遭遇不測。 田博士知道情況不妙,指揮部隊全速進發,同時電話聯絡國安局的車隊快速抵達目標位置,查明情況立刻匯報。 艾凱拉木看事情突然遭遇變故,鬱悶的心境立刻變得相當開闊,便對袁森大聲說道:“我覺得這個事兒跟阿爾泰山有關聯了,現在的情況跟我當年深入烏奴教祭井非常像,我們當時也是跟大部隊失去聯絡二十多天,田老頭還差點給我們分隊集體報了烈士,嘖嘖。”

田博士臉上罩著一層寒霜,也無暇顧及艾凱拉木的冷嘲熱諷,他不時地用手機與國安局車隊保持聯絡,指揮他們前進。 田博士的車隊在峽谷裡走了一個多小時,才完全走出去,中途又穿越一條不算短的戈壁。龐大的車隊穿越戈壁的時候,浩浩蕩盪如同一條長龍,氙氣大燈的光柱一直射到很遠。艾凱拉木把頭探出窗外看著這一切,興奮得手舞足蹈。 車隊穿越戈壁之後,國安局的車隊根據第一第二通信分隊留下的記號,找到了火焰山中部地帶的一處秘密峽谷,兩個分隊的隊員集體陣亡在峽谷中,死因都是槍擊。 一般的通信兵都很少攜帶武器,755師部隊隸屬特種兵,在執行任務的時候允許攜帶輕型武器。更何況755師特種兵都是經過高強度的基礎訓練的兵,縱然是赤手空拳遇上對手持槍,也不會落到全部覆滅的下場。

田博士讓國安局保護好現場,做好安全警戒工作,便立刻命令車隊加快速度,趕緊抵達目標地點。 車隊翻越幾座矮山,就進入火焰山的範圍之內。成片的汽車大燈照在地面上和山坡上,都是一片赤紅,宛如被夕陽所染,整個大地都淹沒在紅色的海洋之中,情景頗為壯觀。 穿越戈壁之後的路面就比較平穩了,雖然也不時有碎石土坑,但是車隊的汽車要么是勇士越野,要么是沙漠王,對付這樣的路況當然沒有問題。田博士下了加速前進的命令之後,車隊在火焰山火紅的土地上浩蕩前行,如同獵虎猛豹。此時天色漸亮,車隊進入一個開闊的峽谷,山谷兩側矮山遙望,谷中地勢平穩。車隊深入峽谷,行駛半個小時後,峽谷漸漸收攏,隨後分成幾個方向,深入火焰山中心地帶。

車隊根據地上的碾痕找到一處入口,內谷逼仄異常,僅能容納一輛車通過,如果中間有巨石擋住,汽車就會被完全堵死在山谷中間。 車隊在山谷裡九曲十八彎地走了二十多分鐘,終於駛了出來。山谷外面是一片開闊的空地,像一個大廣場。廣場中心停了七八輛汽車,有軍車用卡,也有越野吉普。不猜也知道,這就是兩個通信分隊和國安局的車。 此刻天還沒有大亮,紅色的大地上罩著一層灰濛蒙的色彩,寬闊的廣場在四周群山的籠罩下,如同一個巨大的陷坑,給人一種神秘和敬畏的感覺。 國安局派了兩個人過來接應,田博士簡單問了一下情況,讓兩人帶路,立刻去查看現場。 部隊在國安局同志的帶領下,橫跨這個一千多米的紅土廣場。紅土廣場粗看似乎比較平整,真正走上去後,你就會發現廣場中間陷坑無數,整體呈一個傾斜的角度側向對面。對面的山崖高數百米以上,中間的山體凹了進去,呈一個深度弧形,像一個大葫蘆。

紅土廣場的這一面山崖上到處都是狹小的山谷洞穴,有的寬幾米,有的連一個人都難以容下,大洞套小洞,洞與洞交錯相連。 兩名國安局同志率先鑽進一個不起眼的小洞,那洞口僅能容納一個人進出,身上附有裝備的人需要先取下裝備遞過去,然後自己再鑽進去。 進入洞口之後,走五米左右,洞內空間稍微變大,可以讓人在洞裡轉身。又走了一段,才出了山洞,前方是一處寬約幾丈的山谷。 袁森一出谷口,就大吃一驚,他這輩子還從未見過這樣奇怪的山谷。只見山谷兩壁長滿丈長的赤紅石筍,石筍與石筍交錯穿插在一起,在山谷兩米高的位置,織成了一道密集的立方網。 艾凱拉木拉著田博士的胳膊,道:“老頭,有意思有意思,我艾凱拉木走遍南北疆,什麼稀奇東西都見過,卻沒想到在火焰山還有這麼神奇的山谷。”

田博士正急著抵達目標位置,查看傷亡情況,哪裡有空理會他,只是答應了兩聲,就和警衛員朝前走去。 袁森一邊走一邊暗暗觀察,陽光從火紅的石筍網裡射下來,照得整個山谷如同煉獄。陽光照在哪裡,哪裡就紅得像一團妖火,情景頗為壯觀。 部隊在山谷裡急行了幾十分鐘,就看到前面聚在一起的十來個人。那些正在忙碌的國安局工作人員看到田博士走來,紛紛放下手中工作,向田博士敬禮。國安局一個負責人道:“博士,三十五具屍體全部在那個岔口裡,都是死於槍擊。” 田博士跟著那名負責人進入山谷分岔口,那道岔口兩側是平整的火紅色岩石,看起來像兩扇沒有合攏的石門。 穿過石門,裡面的山谷與外面差不多寬,在一塊碩大的方形坑四周,稀稀拉拉地躺滿了屍體,細數起來,有三十五具,正是田博士派出的兩支通信分隊的全體成員。

田博士掃了一眼,對國安局的負責人道:“怎麼都是自殺的?” 袁森跑到屍體旁邊仔細地查看了一番,看他們的姿勢,果然像是自相殘殺而亡,這件事就怪了。 田博士問國安局負責人道:“你們是什麼看法?” 那位看起來頗為精悍的中年人道:“我的第一想法也是自相殘殺,但是我們幾個負責的同志思來想去,實在找不到他們相殘的動機,所以還是等做了彈道對比之後,再作決定。我們已經取了部分子彈送往總部,等待結果。” 田博士揮揮手,讓技術分隊取了屍體身上的子彈,現場做彈道對比。跟他隨行的幾名軍隊幹部都在小聲議論,子彈型號都對,看這情形十有八九是自己人開的槍。 田博士冷著臉,對國安局負責人道:“你們早到一個多小時,在周圍有沒有發現一些蛛絲馬跡?”

那國安局的負責人搖頭道:“很正常,周邊一些印記都是通信分隊和動物留下來的。退一萬步說,就算是遭到伏擊,咱們的特種部隊也不會這樣不濟事,被打得像無頭蒼蠅,其中一定有問題。” 田博士聽他說的有道理,這個問題他一來就注意到了,便道:“你的意思是?” 那負責人道:“看屍體的姿勢,死的時候都是在相互射擊,再看他們的臉色,都是一副心膽俱碎的樣子,像是被嚇破了膽,精神崩潰狀態下的胡亂射擊。” 袁森道:“什麼恐懼能夠讓這群訓練有素的特種兵戰士會對自己的戰友掃射呢?755師特種兵的心理承壓能力,普通人是根本沒法比的。” 田博士點了點頭,沒有再說話。他帶過來的各個類型的分隊已經開始工作,現場檢查屍體,監測環境,分析各種痕跡,快速地得出各種結論,不斷向田博士匯報。

艾凱拉木圍著一攤屍體看了又看,甚至還將有的屍體翻過來仔細檢查,看了一會兒之後,跑來對田博士道:“老頭,別整那些虛的,搞那麼多人在那裡搗鼓來搗鼓去很威風啊。我檢查過了,你的這些兵全都是瞎子。你看他們張皇失措的樣子,跟潘家園的李老瞎子多像,誰碰了李老瞎子的爛攤子,誰就是這副鬼樣子。” 艾凱拉木的話最終得到隨隊衛生兵的證實,三十五具屍體在死亡前都經過短暫的失明。他們用輕型機槍對著隊友掃射,肯定是在失明的情況下,而且是受到某種嚴重的威脅才做出的事情。 艾凱拉木一語中的,讓袁森相當吃驚。他原以為艾凱拉木只不過是個倒賣文物的小混混,沒想到這傢伙居然有這麼好的眼力,不由得對他刮目相看。艾凱拉木看袁森驚奇的眼神,朝他瞥兩眼,得意地笑了起來。 田博士問國安局負責人道:“之前通信分隊匯報說這裡有座坑里填滿屍骨,不知是哪朝哪代留下的萬人坑,你們在附近有沒有發現?”說著,田博士指了指屍體旁邊的那座空空的方形大坑。 該國安局負責人道:“我們根據通信分隊留下的標記找到這裡,發現他們的屍體之後,又在附近進行了搜索,說到大坑,就只有這座了。” 田博士若有所思地走到大坑旁邊,發現坑深有十多米,坑底是赤紅的泥土,完全看不到哪怕是一具屍骨。這事情太離譜了,才不過幾個小時的時間,他的兩支特種兵出身的通信分隊自殘而亡,通信分隊一再強調的離奇萬人坑屍骨全無。在這幾個時辰裡,火焰山的這座無人山谷裡到底發生了什麼離奇的事情? 此時,太陽已經升上天空,白花花的光芒當空照射,山谷四周的溫度彷彿是一瞬間就升了上來,連空氣都在冒著熱氣,山谷裡的所有人先是出了一身熱汗,接著汗就被蒸發掉了,身上黏糊糊的,很難受。 艾凱拉木對田博士道:“我說老頭,咱們兩個小時之內必須撤出火焰山,否則在這山谷裡就要被烤成肉馕了,我艾凱拉木可不想做乾肉馕哩。” 國安局的負責人也道:“是啊,太陽一升到頂,這四周地表岩石的溫度就會直衝七十度,這裡是火焰山的中心地帶,有的地方會衝到八十多度,在這裡待久了,咱們都會被活活烤死。” 艾凱拉木一邊笑一邊從口袋裡抽出一根香煙,他把煙頭放到一塊火紅的岩石上啄了一下,香煙立刻燃了起來,艾凱拉木悠閒地抽了一口,又是一副得意揚揚的樣子。 田博士當然知道火焰山里的溫度之高,普通人很難適應,但是他這次興師動眾地來到這裡,幽靈電話的線索完全斷掉,三十五名精銳通信兵全部折損,楊健教授毫無消息,離奇事件一件接著一件,這麼多事一件都沒有解決,他怎麼能在這個關鍵點上撤回去? 在田博士的堅持下,各分隊在山谷裡搭起帳篷,一部分人處理屍體,一部分人收集兩個通信分隊留下來的資料,袁森、艾凱拉木和一個偵察分隊走到山谷外尋找可能的蛛絲馬跡。 火焰山處於吐魯番盆地的中心,酷熱無風,他們分隊一行十三個人,才走出山谷,身上就被熱辣的陽光燒得通紅,渾身像被針刺過一樣。極目四望,四周都是高低起伏的紅土山巒,天空很高很亮,看的人眼睛刺疼。 偵察分隊從紅土廣場翻上山崖,沿著內谷的山崖仔細檢查可能的痕跡,艾凱拉木一邊走一邊連聲咒罵,隊伍裡的人也不去理他。 他們圍著內谷山崖方圓一公里的範圍繞了半圈,沒有查到任何活人出現的踪跡,甚至連野獸活動的痕跡也絲毫沒有查到,實在讓人喪氣。 艾凱拉木走到袁森旁邊,道:“袁小哥,我跟你說,火焰山壓根就不是活物出沒的地方,千百年來,人們就知道魯克沁有活人,可誰聽過還有人活在火焰山里呢?” 袁森點頭道:“這裡寸草不生,肯定不會有活物。但是聽說火焰山里有幾條溝卻是水草豐美,養了幾百戶人的。” 艾凱拉木直擺頭道:“袁小哥,這你就不知道了,木頭溝、桃兒溝那是什麼地方,這裡是什麼地方?” 說著,艾凱拉木壓低聲音道:“我艾凱拉木走南闖北怪事奇事見多了,那山谷裡的三十五具屍體肯定不是活人幹掉的,是死人。” 袁森道:“怎麼說?” 艾凱拉木壓低了頭上的鋼盔簷,神秘兮兮地道:“袁小哥,你知道火焰山這一帶在唐朝之前是誰的領地嗎?” 袁森搖搖頭,道:“唐朝時候,魯克沁隸屬大唐,是唐朝的柳中縣,唐朝的安西四鎮和北庭都護府節度使經常更換,是誰的領地,這還真不好說。” 艾凱拉木道:“哎,我說袁小哥,你們讀書人就是呆,我說的是火焰山,不是魯克沁。” 袁森問道:“你是指桃兒溝曾經有過其他的文明?” 艾凱拉木道:“我說袁小哥,你能別打岔不?我說的是火焰山的這一片,就是咱們腳底下的地方。” 袁森完全愣了,火焰山方圓上百公里,一片荒涼,沒有任何的活物,怎麼可能會存在文明? 艾凱拉木道:“這種文明非常神秘,它什麼時候開始的,沒有人知道,但是它的覆滅,在南疆北疆有許多不同的傳說,流傳最多的說法是被大唐的將軍屠了城。” 袁森道:“那通信分隊三十五名隊員的死跟這種被屠城的文明有什麼關係?難道他們過了千百年後又跑出來找現代人索命?” 艾凱拉木白了袁森一眼,道:“哎,我說袁小哥,你還別不信。我前些年在烏市和魯克沁的巴扎收東西,很多掘墓淘寶貝的維族人都說過這事。他們在火焰山周遭的煤礦挖土,挖到許多處大屍坑。屍坑里的頭骨少則數百,多則上萬。挖煤工晚上睡覺還能聽到屍坑里女人的哭聲,還經常有挖煤工被女人哭聲勾去的事情發生,好不嚇人。我今天才突然想起這茬事兒。你還別說,那些傳言中說到的位置,就在這片山的範圍內。” 艾凱拉木的說法僅僅只是傳說,沒有史籍可考,而且這種說法,走遍中國大江南北,哪裡都有,所以袁森並沒有在意。 突然,前面領頭的分隊長叫道:“哎,都到這裡來,我發現下面有點不對勁。” 走在後面的隊員急忙趕上去,只見分隊長正趴在山崖上,拿著望遠鏡在朝下面看。山崖下面是一條並不開闊的山谷,山谷裡的山壁和地面的顏色非常深,是那種近乎暗褐色的深紅,與山崖上的紅石和紅土的顏色差別很大。 袁森和艾凱拉木也趴在被太陽燒得滾燙的大石頭上向下觀望,看到下面全是像被血染過的沙石,還看到山谷中有一條不到兩米寬的路,路上好幾處都被山壁坍塌掉下來的亂石堆擋住了。更遠的地方似乎有幾個陷坑,視線被下面突出來的山崖擋住了一部分,下面的坑到底有多大多深,都看不清楚。 袁森和艾凱拉木看來看去,都沒有看出什麼特別的東西來。還沒等袁森仔細分析,分隊長就下令,趕緊下斷崖去查看。 幾名訓練有素的特種兵組裝好登山繩索,固定好安全鉤,順著繩索刺溜溜地滑到了二十多米下的山谷。袁森和艾凱拉木雖然不是特種兵出身,但是這麼多年的野外探險和盜墓經驗,使他們的身手絲毫不差於特種兵,於是也利索地固定好安全鉤,順著繩子滑下山谷。 一行人快速翻過幾座亂石堆,奔到了幾百米遠。眼前是一座不到二十平方米的小坑,分隊長正對著坑出神。 不知情的士兵都在議論紛紛,到底是什麼情況,袁森也忍不住道:“隊長,你在上面看到這座坑里有什麼奇怪的東西嗎?” 分隊長道:“不對,非常不對勁,我明明看到的不是這麼回事。” 分隊的其他兵圍滿了陷坑周圍,幾十雙眼睛盯著坑底,除了裡面的碎石和光禿禿的坑底,沒有看到任何其他的東西。 分隊長還在自言自語地念叨著:“不對——不對——完全不對頭——” 一群兵你看我我看你,不知道分隊長在山崖上的那個瞬間到底看到了什麼奇怪的東西,但是又不好急著問。 分隊長對一個兵道:“張傑,你覺得坑底距離地面有多深?” 張傑很乾脆地答道:“根據我的經驗估算,應該在十米左右。” 分隊長點頭,道:“跟我的判斷一致,我剛才在山崖上用望遠鏡看,最初完全沒有看到坑底,但是眨眼之間,坑底就幾乎跟土坑平齊了,你說這事兒怪不怪?” 張傑答道:“報告隊長,我覺得這是強光照射引起的視覺錯誤,這土坑坑底就在十米的地方,它又不是升降機,怎麼會自己隨意上下?” 分隊長沒有說話,他盯著坑底看了又看,甚至趴到坑沿,腦袋探進去仔細地瞧,十米深的坑底沒有一絲變化,實在看不出來這座坑的坑底會有浮到坑沿上的可能。 分隊長性子很倔,他命令張傑用繩子吊到坑下去看個仔細,要徹底把這件怪事調查清楚,否則回去怎麼跟田博士交代。 張傑二話沒說,喝了幾大口水,就將十多米的粗繩放進坑內,拴上活扣,三個人拉著繩子,沿著坑壁呼哧呼哧下到了坑底。 這座坑也就十幾平方米大小,像一個小房間,張傑在坑里來來回回走了個遍,幾乎每一寸都走遍了,都沒有發現什麼奇怪的東西。 分隊長看張傑在坑里只顧亂走,就趴在坑沿,朝坑里喊話,問張傑情況如何,如果沒有問題就趕緊上來。 張傑像沒有聽到分隊長的話一樣,他突然蹲在地上,似乎是發現了有價值的東西。上面的人都圍著坑沿,或站或趴,不顧烈日暴晒,盯著張傑的一舉一動。 分隊長又朝下面吼了兩聲,張傑只是不理,整個人也由蹲著變成趴在坑底。陷坑上的人實在是納悶,軍人的第一天職就是服從命令,再小的領導,只要有發號施令權,他的一句話在你面前就是金科玉律,無可辯駁,更何況755師這樣的高級特種兵部隊。圍觀的人都覺得事情不對頭。 張傑像一隻蛤蟆一樣趴在坑底,他四肢張開,面部朝下,好像是在研究一件很小的東西。坑上的人都朝下大喊張傑的名字,可是他卻根本不理會,還是一動不動地趴在坑底,盯著眼前的東西看。 一個特種兵對分隊長說:“隊長,張傑不會是死了吧?咱們這麼大聲嚷嚷,他就算不答話,至少也該朝上看看不是?” 分隊長的臉上變了色,他急忙命令另外一名戰士下去看看,那名戰士答應一聲,立刻掛上活扣,刺溜溜地朝下滑去。 那名戰士才滑到一半,袁森突然發現情況不對,他沖正在往下滑的戰士喊道:“等一下,先停下,下面有情況。” 分隊長對袁森道:“袁先生,你發現了什麼?” 袁森把分隊長拉到他旁邊,道:“你看,張傑的手腳都不見了,好像被埋進了土裡。” 此刻,雖然頭頂的陽光很大,但是坑底距地面有十多米的距離,而且由於坑壁角度垂直的原因,到坑底的時候,陽光就被坑壁擋了一大半,下面都是濃郁的陰影,所以大家一時之間並沒有看到張傑的異常。 經袁森這麼一提醒,分隊長拿望遠鏡看了看,大叫道:“不好,張傑是被埋了,他大半個身子都被埋土裡了。” 大家看到張傑的大半個身體已被埋進土裡,可是這傢伙居然一動不動,不知道求救,這太不對勁了。從他下去到現在,大家幾十隻眼睛都盯著,他也沒有任何遭受攻擊的跡象,可是怎麼一下子就無聲無息地趴下了呢? 滑到一半的那名戰士一聽到分隊長的叫喊,立刻朝坑底滑去。此刻,大家看得分外清楚,那土彷彿活的一樣,一寸寸地自動往張傑的身體上爬去。張傑的身體正被紅土一點點地埋了起來。先是四肢全部沒入了土裡,接著臀部消失在了土裡,最後連半顆頭也陷了進去。 有個特種兵戰士對分隊長說:“隊長,張傑肯定死定了,連腦袋都被埋在土裡。” 分隊長冷著個臉,朝那戰士吼道:“我知道,你趕緊協助他們拉繩子。”說罷,他又衝坑下喊道:“快點背了張傑就起來,別耽擱。” 那戰士應了一聲,人已經下到坑底。他知道坑里凶險,他們755駐疆師部的一個重大任務就是執行各類秘密任務,在執行任務的過程中,眼見耳聞到的離奇事情數不勝數,一看這場面,就知道不簡單。那戰士跳到坑里,二話沒說,也不亂看,跑過去拉起張傑,一摸鼻息,似乎人還在出氣,當下也不多想,將張傑扛上肩頭,把繩子往身上一纏,就讓上面的弟兄趕緊拉繩子。 上面的人也不含糊,一收到拉繩子的信號,五六個人就拼命地往上拉繩子,越拉卻拉吃力,才往上拉了不到兩米,繩子就很難再往上拉動分毫,甚至還有向下掉的趨勢。 袁森見狀,吃了一驚,來不及細想,招呼艾凱拉木和分隊長去拉繩子,其他隊員也看出形勢不對,都加入進來一起拉。在十來個人的努力下,繩子一寸寸地往上挪,好不容易拉高了一米多,分隊長朝坑里叫道:“怎麼回事,我們怎麼越拉越費力?” 坑里那名戰士半天才回話道:“我也不知道,我快撐不住了。” 分隊長心中大急,這事情真是邪乎,明明就只有兩個人,他們十來個膀大腰圓的大老爺們居然拉都拉不動,這事情太離譜了,難道真的是撞到火焰山的邪物了? 艾凱拉木沖袁森道:“袁小哥,信了吧?巴扎里的傳言,火焰山是死人的樂園,活人的禁地,我看沒錯。” 袁森放開繩子,說:“咱們這樣僵持著也不是辦法,我去看看坑里到底什麼情況。” 他從拖繩子的人群後面繞過來,跑到坑沿朝里觀望。一看之下,他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只見那名戰士背上扛著張傑,身上纏了幾段粗繩,箍得緊緊的,張傑趴在他背上,生死不明。可是離奇的事情是,明明繩子已經朝上拉了好幾米,那戰士卻還是站在坑底的紅土上。袁森懷疑自己腦子被烈日曬蒙了,抓起水壺朝腦袋上澆了半壺水,他摸了一把臉上的水,又朝坑里看了看,真沒錯,那戰士還站在坑底呢,他自己好像還沒發現這個情況。 分隊長見袁森一臉驚愕的表情,心知又出了狀況,便道:“袁先生,怎麼了?” 袁森道:“隊長你過來看,咱們拉了半天,他們還站在原地,一點變化都沒有。” 袁森這一說,拉繩子的特種兵戰士都炸開了鍋,分隊長也跑了過來,趴在坑沿上朝下一看,心中咯噔一下,道:“果然和我在山崖上看到的一樣,這坑的坑底真能自己上下活動,咱們撞邪了。” 分隊長對袁森說:“袁先生,你就在這裡盯著坑里的動靜,咱們大夥一鼓作氣把他們拉出鬼坑再說。” 說罷,分隊長又跑回拉繩子的隊伍中間,調整隊形,十來個人用拔河的姿勢壓著繩子往後拖,眼看著繩子一寸寸地往上挪,好不容易才上來了半米。接著,離奇的事兒又出現了,那繩子在眾人的手裡又一寸寸地被拉了下去,好似地下也有一撥人在拉繩子,在跟上面的這撥人進行拔河比賽。 這群特種兵身處熾熱的火焰山里,每個人卻是一身冷汗,真是大白天撞鬼了。袁森盯著坑底,坑底的那名戰士死死地抓著繩子,幾近虛脫狀態。就在大家把繩子往上拉的過程中,那戰士的腳自始至終都沒有離開過坑底。 一群特種兵使出吃奶的勁,硬是沒有再拉動繩子分毫,而且隨著時間的推移,繩子還在逐漸往下滑落。但是這樣一直僵持著也不是辦法,因為人的力量畢竟有限,他們苦拔無功,氣勢崩潰只是一瞬間的事情,只要氣勢一潰,所有的工夫都將白費。 分隊長又從隊伍中繞過來,趴在坑沿向下看,只見扛張傑的那名戰士死死抓著繩子,渾身肌肉繃緊,身上熱汗滾滾,滿臉赤紅,顯然體力消耗極大,隨時會面臨力竭。他一直保持著這個姿勢,一動不動,分隊長朝下喊了兩聲,那戰士也沒答話,不知道情況如何。 分隊長對袁森說:“袁先生,要不咱們鬆了繩子,再向總部呼救,否則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 袁森果斷搖頭,道:“隊長,你想過一件事沒有,現在咱們眼睛看到的是他們站在坑底地面上,但是坑底暗藏玄機,兩個人的體重加起來也沒多重,耗費這麼多人力,卻難以拉動繩子分毫。你再看那戰士站立的姿勢,雖然腳是接觸了地面,但是看他的站姿,似乎並沒有踩到實處,也就是說,也許咱們看到的坑底地面並不是實的,只是一種幻覺。” 袁森的一番話使分隊長冷汗直冒,這麼說起來,確實是這樣的情況。倘若他所看到的坑底不是真正的坑底,甚至連張傑所在的坑底都發生了離奇的變化,兩者的距離比之前更大,那麼他們一鬆手,恐怕會讓兩人墜落深淵而喪命。 分隊長的眉頭擰了起來,現在請求總部支援已經來不及了,這種拔河的局面很難維持十分鐘以上了,他看了袁森一眼,兩人幾乎是同時點了點頭。 以目前情況來看,張傑多半已經斃命,眼下之計唯有先拉上來一個,否則兩個人都得死。 兩人想在了一起,立刻衝坑里喊叫,讓那戰士放下張傑,先上來再說。沒想到他們喊了十多聲,那戰士居然一點反應都沒有,竟然就像張傑一樣,沒了絲毫聲息,只是身體還保持著僵硬的姿態,死死抓著繩子。 分隊長臉色慘變,他做特種兵十多年,經歷可謂十分豐富,但遇到今天這等離奇的事情,還是第一遭。在這種再正常不過的環境下,遭遇如此突變,失去兩名隊友的性命,這太難以讓人接受了。 袁森看所剩時間不多,就對分隊長道:“隊長,不如這樣,你再放一根繩子下去,你來拉繩子,我再下去看看他們的情況。我不接觸坑底地面,想必不會有什麼大的危險。” 分隊長無奈,眼下也沒有其他更好的方法,只得答應。袁森順著繩子滑到接近那戰士的地方,距離坑底還有半米左右,他一手抓自己的繩子,一手拉住那名戰士抓的那根繩子,試圖拉得離他近一點。但那繩子繃得極緊,一端被坑上的十多個人緊緊拖住,另一端卻彷彿紮根坑底,那戰士和張傑就像串在繩子上的兩隻蚱蜢一樣緊緊箍住繩子。 袁森無奈,只能抓著那戰士的繩子,靠了過來,在陰影裡看到那戰士的臉色紅得發黑,就像充滿了淤血一般,眼睛緊閉,牙關咬緊,一隻手抓著繩子,另外一隻手拖著扛在背上的張傑,手上青筋暴起,在不斷地發抖。 看清那名戰士的情況,袁森鬆了口氣,他原擔心那戰士已死,現在看來應該是精力耗盡,意識逐漸進入昏迷狀態,所以既無法動彈,也沒辦法回答上面的喊話。 他試圖掰開那名戰士托著張傑的手,幾番努力,都告失敗,戰士的手狠狠抓住張傑的腰帶,同時在他身上又箍了幾圈粗麻繩,再加上他意志堅決,在昏迷狀態下,唯一的意識就是抓緊不放,任袁森使出多大力氣,都沒法掰開他的手。 袁森又藉著坑壁的一個傾斜凹槽支撐身體,依然無法挪動那戰士分毫,無奈之下,只得掏出隨身攜帶的軍匕,用匕首的鐵柄去敲擊那戰士的肘部關節。如是敲了幾次,關節鬆開,張傑的身體也就順著繩子滑了下來。 說時遲那時快,袁森將軍匕叼在嘴裡,另一隻手往下一操,抓住張傑的手肘就往上拉。他猛地一拉,身體便跟著向下沉去,彷彿是張傑在拖著他向坑底而去,去勢之急,快到難以想像的地步,他連著撞了幾次坑壁,竟然下沉了七八米。 袁森心中駭然,張傑就像一塊千斤巨石一樣拖著他直往下墜,一秒鐘也不耽擱。分隊長在上面大叫道:“快放下張傑——放下張傑——” 袁森來不及細想,急忙鬆手,身體這才緩了一緩,卻見張傑掉在七八米以下的坑底,幾秒鐘時間,他的身體就沒入坑底的紅土之中,消失不見。 袁森被嚇得喘不過氣來,活人遁地之術他這輩子沒見過,但是死人鑽土的奇事他這次算是開了眼界。張傑在坑底砸出一個大坑,接著周圍的紅土自動翻落下去,將那大坑覆蓋了起來。 救張傑的那名戰士已經被眾人拉了上去,接著一撥特種兵一起使力,又把袁森拉上了地面。袁森這才想起來,在他解開張傑的過程中,坑底居然離奇地下降了十多米的距離,因為他最初是估算好了的,一直滑落到距離坑底半米多,不到一米的位置,但是眨眼之間,他被張傑拖下一段不小的距離,而張傑又掉進七八米以下的坑底。 分隊長走上前去,緊緊握住袁森的手,道:“袁先生,冒險了——冒險了——” 其他特種兵一起為袁森鼓掌,艾凱拉木走過來,拍拍袁森的肩膀,說:“袁小哥,不錯,有膽子,反應夠敏捷。” 這幫特種兵熟悉各種急救方法,那戰士被拖上來之後,就被平放在地面上,有人給他松筋活絡,放鬆肌肉,再給他灌了一大口水,掐了幾處穴位,人就醒了過來。 分隊長對袁森和那名戰士道:“你們有沒有發現是什麼東西在坑里作怪?” 那戰士道:“報告隊長,我下到坑底,都沒有發現奇特的地方,把張傑扛上背的時候,發現他還有呼吸,只是很弱,出氣多進氣少。我把他背上後捆好,繩子升到兩米的時候,突然發現張傑回過勁來,死死地箍在我身上,而且越箍越緊,簡直要把人箍死。就在這個時候,他不但箍住了我的胸口,而且另一隻手還箍住了我的脖子,我一時喘不過氣來,就昏了過去。” 袁森道:“這就奇了,我下去的時候,你已經陷入昏迷狀態。張傑用手臂箍住你的脖子不假,但是顯然沒有用什麼力,反倒是你緊緊地抓住他,避免他掉下去,直到我後來敲擊你的肘關節,你才放開他。張傑被你放開,人就跌了下去。” 那名戰士歪頭想了一下,道:“不對啊,張傑箍我的時候,我的意識還很清醒,他的確是緊緊地箍住我的,而且他的力氣太大了,簡直就不像是一個人能夠發出的力量。而且他的頭就耷拉在我肩膀上,鼻子貼著我的耳朵,他箍住我的時候,似乎是沒有呼吸的,他使這麼大勁,怎麼可能沒有絲毫氣息?” 艾凱拉木插嘴道:“有可能是屍變了。” 分隊長道:“最奇怪的是,他下到坑底,先是蹲下來,接著趴下,最後就離奇死去。這個過程進行得非常流暢,但是咱們根本就看不到他發現了什麼,在他身上又發生了什麼。康巴薩下到坑底地面,卻非常正常,這中間的疑問實在讓人想不明白。” 袁森這才知道那名戰士叫康巴薩,聽名字他像是藏人,後來康巴薩告訴袁森,他是哈薩克人,來自阿勒泰。 袁森道:“我從康巴薩身上解開張傑,張傑下墜的重量完全不像是人,更像是一塊千斤重的石頭。而且他掉到坑底的時候,坑底被砸了一個大洞。也就是說,坑底下面應該是空的,坑底的泥土只是架在中間的偽裝物。” 康巴薩說:“我覺得我可以再下去一次,挖開坑底的泥土,看看下面到底是什麼東西,謎題自然可以解決。” 分隊長大搖其頭,斷然否定了康巴薩的提議,道:“我們已經損失了張傑,不應該再貿然行動。而且現在太陽升到當空,咱們要找個地方避一下,否則火焰山的高溫會要了我們的命。” 小分隊在這座山谷裡找到一處凹進去的山洞,山洞因為避開了太陽的直接照射,所以溫度比其他地方低了幾十度。小分隊在洞裡避了幾個小時,不斷地分析古怪的坑底到底是怎麼回事,討論來討論去也沒有一個講得通的說法,最後只得作罷。在太陽開始西斜的時候,他們回到了總部所在的那座山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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