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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第十七章心靈感應

午夜心跳 于传松 5273 2018-03-22
夏曉雨拿著藥盤從走廊盡頭的病房出來,她看到有個長發的白衣女人走在前方不遠處。 夏曉雨愣在原地望著那白衣女人。 那女人走到遠處的413病房門口,轉過身看了夏曉雨一眼,那是夏雪! 夏曉雨驚異的叫道:“姐姐?!” 夏雪嫣然一笑,隨後進了413病房。 夏曉雨小跑著過去。 夏曉雨推門進來,撩開里間的簾子。 只見夏雪背向她優雅的脫下了身上的白色睡衣,隨著睡衣的落地,她全身赤裸著邁起一條修長的腿跨進了身前熱氣騰騰的浴缸,然後緩緩躺進水里,波光淋漓,水汽蒸騰中的夏雪慢慢沉入了水底,她的長髮飄然在水中,如一片墨跡…… 夏曉雨趕緊上前想抓住夏雪,但只抓到濕嗒嗒的一副假髮套。 光頭的夏雪完全沉沒,消失在水底,一汪鮮血從水底噴湧而出……

在主樓第十一層的精神科的催眠室裡,夏曉雨躺在診療椅上訴說,麥宇翔坐在一旁傾聽,並不時詢問著。 夏曉雨閉著眼,夢囈一般:“……我在走廊裡看到一個白衣長發的女人,我發現是姐姐,就跑過去。她進了413病房。等我進了去,發現姐姐快要淹死在浴缸裡,我想去救她,她就沉下去了,我只抓到她的假髮,人再也找不見了。” 麥宇翔靜靜地說:“病房裡沒有浴缸,這只是你的夢。說明你在現實中經歷過恐怖的一幕,你受到了驚嚇,造成你目前的大腦神經源的混亂,產生了惡夢和幻覺。可為什麼是假髮呢?” 夏曉雨繼續說,“姐姐很喜歡她的頭髮的,她的頭髮很長也很美,可是她生病以後,頭髮就漸漸凋落了……” 麥宇翔想了一下,輕輕搖響了一隻小銅鈴鐺,夏曉雨隨之睜開了眼睛,她緊張的問道,“麥醫生,我的神智是不是出了問題?”

麥宇翔依舊是帶著安慰式的笑容,說:“不用擔心,只要找到了你產生精神困擾的原因,就有了幫你疏導的方向。你看,現在你的神智就很清醒,只是有些焦慮而已。” 夏曉雨嘆了口氣,說:“我一直在努力回憶,我姐姐死的那天晚上,究竟發生了什麼……可是卻怎麼也想不起來了。” 麥宇翔想了一下,建議道:“好的,我們再試一試,你現在身體放鬆,全身放鬆,看著她,對……”,他手裡拿著一根絲線,絲線的盡頭繫著一枚老式的維多利亞一世女王的銀幣,在夏曉雨眼前輕輕搖晃著,“那天晚上你你回到了醫院,姐姐就住413病房,她病得很重,已經快不行了,她正等著你的出現,你也很想見到姐姐,你已經進入走廊,離413病房越來越近……” 在麥宇翔的催眠下,夏曉雨慢慢閉上眼睛,進入夢境——

夏曉雨朝413病房的方向走,聲控燈隨著腳步的移動,有明有滅,顯得有幾分詭異。 一扇未關的窗戶在風中“啪啪”作響,夏曉雨路過,她發現窗外正下著細密的雨,夏曉雨不禁感到周身發冷,她把窗戶關上了。 忽然,走廊盡頭的門被擔架推車撞開了—— 顧振生和兩名護士,那是吳欣瑤和徐晨晨,他們推著一位病人跑過來,夏曉雨跑到擔架車邊,擔架車上是昏迷的夏雪。 夏曉雨哭喊著:“姐姐!姐姐!” 擔架車被推進了413病房,顧振生緊緊抱住了夏曉雨—— 他極力勸阻著她,“曉雨!曉雨!聽我說,她沒事,手術很順利,她需要休息!” 夏曉雨轉過臉去,隔著病房的玻璃窗,她看到病房裡面的夏雪全身都插著各種管子,連接著一些儀器,但她也正看著夏曉雨,艱難的朝她露出一個虛弱的笑容。夏曉雨不禁淚如雨下,她掙脫開顧振生的阻攔,進了病房——

四周卻忽然一片寂靜,燈悠忽滅了,護士和顧振生也不見了,夏曉雨悄悄地朝里走。 窗外的雨依然下著,她感到有冷風正吹進來,姐姐會著涼的,她擔心的想,於是她走過床邊,來到窗前,冰冷的雨水打在她的臉上,她想把窗關上。 夏曉雨轉過身,走到夏雪的病床前,病床被一個帷幔罩住了,她慢慢掀開帷幔——床上沒有人! 身後,窗戶卻“啪”一聲又打開了!冷風裹挾著冰涼的雨水灌了進來,夏曉雨猛地轉過身,她看到了駭人的一幕—— 黑暗中,藉著閃電的光亮,長發白衣的夏雪半正蹲在窗台上,雨水已經打濕了她的頭髮,她垂著腦袋,長發懸吊在窗台外,隨著風雨飄飄蕩盪,剎那間,那一頂假髮被風雨帶了下去,現出夏雪光禿的腦殼,她的身體開始搖晃,她搖搖欲墜——

夏曉雨驚叫了一聲—— “啊——!……姐姐!姐姐啊!……” 夏曉雨撲了過去…… 夏曉雨從催眠椅上睜開眼,緊緊抱著頭,顯得異常痛苦。她滿臉淚水,不能控制的全身抽搐著。麥宇翔把紙巾遞給她,她接過紙巾,顫抖著擦了擦,好一會兒才平靜了一些。 麥醫生小心翼翼的問道:“你說你姐姐當時穿著白色的睡衣是麼?” 夏曉雨淚眼婆娑的點點頭,“姐姐喜歡白色的衣服。” 麥宇翔不禁暗暗感到驚慌——長發、白衣、24號、雨天、女人,還有撲朔迷離的死因——這太像一個恐怖的鬼故事了。他感到難以置信,但是他的思緒又無法控制的導向那個方向——這樣一來,不是一切都說的通了麼?但是他覺得,現在還沒法把他的這種猜測告訴夏曉雨,因為那隻會加重她的心理負擔,於是,他對夏曉雨說,“你看,曉雨,這就是你的心結。你因為心裡太牽念姐姐,有對當時沒能幫助姐姐感到內疚,於是你的潛意識就自動把姐姐的死和醫院里白衣女人的傳說聯繫在了一起。”

夏曉雨想了一下,問,“真的不會是姐姐死後的靈魂麼?” 麥宇翔搖搖頭,“不會,人的靈魂是會隨著肉體的死亡一起消失的。死亡對於一個人來說,就意味著形神俱滅。” 聽他這樣說,夏曉雨變得惆悵起來。麥宇翔動情的安慰道,“但,也不用如此悲觀,我們所愛的人,即使死了也不會完全離開我們,她一直在你這——”他指了指夏曉雨的心口,繼續說,“在你的夢裡,你不是還是看到了姐姐麼?只要我們不遺忘,他們就與我們同在,不過是以我們的身體,我們的靈魂罷了。” 夏曉雨並沒有獲得多少安慰,只是默默地說,“那不是一樣麼,還是死了,並不真的存在。” 麥宇翔卻激動地說,“怎麼不是真實呢,難道夢裡,意識裡發生的,看到的事情就不真實麼?那是另一種真實,只是和我們平時理解的不同罷了。”

夏曉雨依然難以釋懷,她說,“我真希望,自己可以記起那一晚究竟發生了什麼,我怎麼會忽然失去知覺,也失去記憶呢?” 麥宇翔憂心的勸慰道,“有些時候,我們能夠生活下去,是因為我們記得一些事情;有些時候,我們能夠生活下去,卻是因為我們的大腦選擇忘記一些事情。記得的不一定是好事,忘記了也不一定就是不幸,我希望你還是不要太糾結這件事,多想一下未來吧。畢竟人死不能複生,而活著的人依然還有自己的生活啊。” 夏曉雨靜靜地聽著,麥宇翔繼續說,“曉雨,多想些美好的事情,希望你能快樂起來,這肯定也是你姐姐的最大願望!” 夏曉雨終於露出了一個滿懷希望的笑容,點點頭,“謝謝你,麥醫生,我聽你的話。” 麥宇翔笑了,說:“這就好,我們慢慢來,你心裡難過的時候,隨時跟我聯繫,好嗎?”

夏曉雨認真的點點頭。 辭別了麥宇翔,夏曉雨不知不覺間又走到了413病房門口,林薌正躺在病床上,她看到了夏曉雨—— “曉雨,我做完手術一直沒見你啊。” 夏曉雨走進了病房,來到林薌病床前,歉意的說:“我感冒了,請了幾天病假。不好意思,沒能來看你。” 林薌笑了笑,剛剛開完刀還沒有幾天,她的臉色比往日憔悴不少,但是看起來精神不錯,林薌說:“看你見外的,我才不好意思呢。沒讓顧醫生做手術,都怪幾個外面的朋友,攪得我心煩意亂,聽了他們的餿主意。這不,上海的專家不過如此,把我切開以後,又說我心臟先天異常,要觀察一段時間,也許還要再挨一刀。唉,悲慘,看來要在醫院裡過春節嘍。” 夏曉雨安慰道:“能把病治好最重要,你就安安心心住院吧。我有空會經常過來陪你的。”

林薌伸手握住夏曉雨的手,拉她在床邊坐下,說:“曉雨,你真好!” 夏曉雨笑笑,沒有說話。 林薌愛打聽的毛病又犯起來,小聲的問:“唉,曉雨,聽說吳欣瑤護士在我手術的那晚被害死了?” 夏曉雨情緒頓時傷感了,點了點頭。 林薌嘆了口氣,說:“沒想到會應驗在她的身上?” 這句話瞬間勾起了夏曉雨的好奇,她問,“什麼應驗?” 林薌解釋道,“是啊,我手術前多方打聽到,這病房裡連續四個月都死過人,本來還擔心這個月會是我呢。” 夏曉雨想起在她做手術之前的夜裡,林薌曾跟她說起的話,不由得臉上一凜,是啊,到底還是有人死了。 林薌神秘的說,“那你沒發現,除了都是24號,這些人死的時候有一些相同的地方麼?”夏曉雨頭腦中飛快的想著,吳欣瑤倒是說過那些病人都是無依無靠的,又都在死前做過手術,可這和吳欣瑤的死並不相同啊!

就听林薌繼續說,“他們死的時候,都是在深夜,下著雨,而且都是在24號這一天!我記得我手術那一晚也是下著雨的吧,你說邪門不邪門?” 夏曉雨不由得暗暗吃驚,這不能不讓她聯想到這種奇異的巧合難道真的和姐姐夏雪毫無關係麼?是姐姐的冤魂麼?可是她是那麼善良,即使化為鬼也不會傷害無辜的人吧?但是,她後來不是變了麼,變得很可怕…… 夏曉雨不能抑制的陷進剛剛的說的話裡,而林薌卻轉而說起了別的事,她說,“聽說,徐晨晨護士被轉到市精神病院去了,可憐的姑娘,我是很喜歡她的,聽說她並沒受什麼傷,但是腦子瘋掉了。” 夏曉雨的眼中不禁泛起淚光。 幾天后,市立精神病院探視處,迎來了兩位年輕的探視者——麥宇翔和溫淼正在向一位醫生詢問徐晨晨的情況。 這位三十多歲,留著一簇小鬍子的醫生介紹說:“她現在情況非常不好,怕光、怕水、怕人,一見到人就大喊大叫,不能控制,說對方要殺死她。所以,恐怕現在還不能安排探視。” 溫淼懇求道:“那我們能遠遠的看看她麼?我們是專程過來的。” 麥宇翔也說:“我們不會打擾她的。” 那醫生考慮了一下,說,“好吧,請這邊走。” 醫生帶著溫淼和麥宇翔朝徐晨晨病房這邊走來,他們看到在徐晨晨病房門外已經站著兩個人了,那是顧振生和夏曉雨。麥宇翔和溫淼不禁互相對視了一眼,他們也來了? ! 醫生看到麥宇翔和溫淼疑惑的表情,以為是在埋怨他撒謊,這不還有別人在這麼?他便解釋說,“啊,是顧醫生和夏曉雨。他們啊,是這裡的老熟人了。” 麥宇翔疑惑的問:“你門認識?” 小鬍子醫生點點頭說:“哦,顧振生的妻子曾是這裡的病人,以前他們常到這裡來看她。” 麥宇翔的心頭更加迷惑了,夏雪在這裡住過,那麼她是個精神病人咯,可是怎麼從未聽人說起過呢? 顧振生和夏曉雨聽到腳步聲向麥宇翔和溫淼來的方向轉過頭來。這四個人到一起,互相簡單點了點頭,算是問候,之後,大家的目光透過病房房門上的玻璃看向病房裡的徐晨晨—— 病房裡的一張單人床上,身著病號服,已經完全精神失常的徐晨晨正抱著自己的腿蜷坐在一角,她的眼睛警惕的看著四周,好像周圍的一切都對她產生威脅似的躲躲閃閃著…… 突然,徐晨晨轉過頭來看到了他們,嚇得一下退到牆角失聲尖叫起來—— 在精神病院休息大廳,許多精神病人在各自活動著,或下象棋,或看電視,或者看書、玩牌,拍球,他們大都表情呆滯或者怪異,顯得非常可怖。 麥宇翔、溫淼、顧振生和夏曉雨四個人在休息大廳邊緣的一個躺椅上坐著,麥宇翔正在敘述他的觀點。 麥宇翔說:“我在美國讀書的時候曾見到過類似的病例,他們都有共同的特點,都聲稱有人要傷害他或殺死他,甚至他們的身上確實有被傷害的痕跡。他們會毫無原因的傷害自己或者他人,但事後他們卻什麼都不記得,而其實……”他有意環視了一下他的三個聽眾,以加重後面一句話的震撼力,他說道—— “那些痕跡都是患者自己造成的。” 這句話的力量瞬間在那三個的臉上得到了印證,夏曉雨更是不禁全身顫抖了一下,忙問,“為什麼會那樣?” 麥宇翔解釋說:“這種現象往往和嚴重的人格分裂,雙重人格或者多重人格有關,也就是患者的一重人格要殺死自己,而另一重人格卻在拼命抵抗。另外,還有一種可能,就是,患者曾被深度催眠了,我曾親眼看過被催眠師催眠的人做出一些在正常人看來根本不可思議的事。” 溫淼皺著眉頭問:“你是說,出事的那天夜裡有人催眠了徐晨晨和吳欣瑤,強迫她們做了傷害自己的事,所以手術刀上只有吳欣瑤自己的指紋,而徐晨晨完全記不起當時發生了什麼?” 顧振生認真的聽著他們的對話。 麥宇翔說:“又不完全是,因為還存在一種很罕見的催眠方法——心靈感應。” 此時,夏曉雨和溫淼沒來由的對視了一眼。 麥宇翔接著說:“這往往又和很多科學無法解釋的靈異事件聯繫在一起。” 其他三個人都被這個話題吸引住,麥宇翔想了一下繼續說,“心臟是人體很奇特的器官,中醫認為它才是人的一切意識的本源,所謂'念由心生',而心臟的活動又受到身體活動和外界變化的影響,所以當一個人身體狀況偏弱時,比如在受到極度驚嚇、疲憊、受傷或者生病時,心臟就更容易受到外界波動的影響,而做出極端的事,西方稱之為腦電波感應,換句話說,就是這個人被體外的波動催眠了。” 夏曉雨和溫淼似乎被這番話提醒到什麼,顧振生則顯得有點懷疑,他不客氣的問道,“你到底是什麼意思呢?” 麥宇翔轉過臉看著顧振生的眼睛說:“我的意思是,不管怎麼樣,任何人再接近413病房都是一件很危險的事,因為最近發生的所有的事都和那間病房有關。” 顧振生顯得有點生氣的,搶白道:“你是說那裡變成了一間鬼屋?無稽之談。” 麥宇翔立刻反駁道:“我在一本書上……” 顧振生的手機忽然響了,他對麥宇翔做了一個“停止”的手勢,站起身走出很遠,在窗邊,接起手機。 顧振生:“餵!……好的,我們會盡快到的。” 顧振生一臉現出一絲慌亂,他關掉手機,不由得看了遠處躺椅上的麥宇翔一眼。 顧振生走回躺椅上的三個人身邊,冷冷的說,“公安局的李隊長希望麥宇翔和我現在到局裡去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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