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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第十四章死亡替身

午夜心跳 于传松 5674 2018-03-22
413病房的病人林薌堅持不用這醫院的醫生做手術,而是另請了來自上海的專家團隊。對於這樣一件極其有損這醫院名聲的事件,溫佟和出人意料的做了低調處理。因為他有更棘手的事情要辦——吳欣瑤所造成的事端遠比他想像的嚴重。 這天是5月24號,醫院的法律顧問劉律師一大早就來到院長辦公室,向他報告一些最新的情況。他進門坐在了他慣常座的那張椅子上。溫佟和正在簽一些文件,抬眼看到了這位好幫手,一笑,“劉律師,你好你好!這次又要麻煩你了。” 劉律師戴著一支無框眼鏡,頭髮梳的是一絲不亂,他微笑說:“應該沒什麼問題,您就放心吧,畢竟那是病人自己的選擇,上海那邊的專家也同意了。” 溫佟和說:“我不是擔心這個,那個護士吳欣瑤,她自己打報告辭職,我們按照相關條例處理就行了,可是她不僅在員工中散佈醫院的流言蜚語,還要求醫院賠償她的精神損失費,歪風邪氣。”

劉律師說:“這倒是很棘手,她號稱掌握年初顧振生那件醫療事故的鐵證,要真有的話,如果去串通死者家屬,好不容易平息的案子,又會鬧起來。那家人可不是省油的燈啊,您還沒領教夠嗎?處理不當的話,會給醫院帶來不少麻煩。” 溫佟和一籌莫展,求教道,“劉律師,您的意見呢?” 劉律師想了一下,說:“老實說,還是一個錢字。她吳欣瑤不就是為了錢嘛,要真的魚死網破,她也一分錢撈不著。” 溫佟和忿忿然的說:“這不明擺著敲詐勒索嗎?會哭的孩子有奶喝。” 劉律師:“這樣,底線一萬塊錢,補償她的精神損失,多一個子沒有,我去跟她談。” 溫佟和點頭同意:“好吧。……唉,你看我哪裡像個院長,分明就是救火隊長嗎。” 劉律師贊同的點點頭,說:“溫院長,不是我說人壞話,這些爛事都出在顧醫生的部門,有您這樣為他頂雷的領導,真不知他哪輩子修來的福。”

溫佟和一擺手,說:“誒?話不能這麼說,劉律師,老顧很有才幹,心臟外科領域的造詣在全國都能排上號,不誇張地說,咱們醫院的名聲有一半是他賺來的。像他這樣的專家,到哪裡都會響噹噹的,我這個當院長的,能不全力呵護他嗎?” 劉律師也不好再說什麼,記得當初,也是為了袒護顧振生,溫佟和不惜和精神科的楊銘意翻臉,炒了他的魷魚,便迎合道:“要說也是,他也夠不幸的,要不是因為愛人病危,也不會精神恍惚鬧出那麼大的醫療事故……” 溫佟和看看表拿起電話,劉律師立刻打住。 溫佟和對著電話聽筒:“心臟外科嗎?通知吳欣瑤馬上到工會辦公室。” 劉律師說:“好了,我去找吳欣瑤談判,有結果馬上向您匯報。” 溫佟和起身:“謝謝劉律師,辛苦你了。”

兩人煞有介事地握了握手,劉律師就轉身向外走去。 在413號病房,麥宇翔正坐在林薌的病床前,兩個人似乎相談甚歡,林薌笑瞇瞇的說:“麥醫生,現在啊,不瞞你說是有點緊張呢。” 麥宇翔說:“手術之前都會這樣的。” 他笑了笑,假裝無意的問道,“最近你的睡眠情況怎樣,有沒有做什麼奇怪的夢?” 林薌想了想,說,“睡眠還不錯啊,好像沒做什麼夢。” 麥宇翔點點頭,以開玩笑的口氣又問,“那個白衣女人也沒出現咯?” 林薌沒有馬上回答,等了一會兒,她卻說起了別的事—— 林薌問道,“麥醫生,你說是不是當一個人緊張的時候,她對於一些不相干的事情都會產生些莫名奇妙的聯想?” 麥宇翔點點頭,說“有可能,因為精神上的壓力會轉化某種心態上的敏感,比如有人會特別注意4啊,9啊這樣的數字,有人會擔心看到血、貓這類的東西。”

林薌臉上的笑容消失了,說,“是啊,最近我有個發現,就是這一連4個月,都是每月的24號,這個413病房都有病人死,你說奇怪不奇怪?”說完,她好奇的看著麥宇翔的反映,麥宇翔一臉茫然,她便又說,“我是這月的24號做手術!今天。” 說完她滿不在乎的笑了一聲,想表示自己是開了一個玩笑,但她眼中閃過的一絲擔憂卻洩露了她內心的秘密。 麥宇翔隨即露出一個安慰式的微笑,但他的心裡卻止不住翻湧起來,每月的24號,這個論點倒是他所沒有註意到的。他明白,林薌跟他這樣說是想從他這裡得到安慰,於是,便微笑著勸慰說,“但當時她們的情況比你嚴重的多,所以你不要有什麼壓力,輕鬆上陣,會沒事的。這也不過是巧合吧。不過,你倒是夠細心的!”

聽麥宇翔這樣說,林薌感到心里安然了不少,於是說了她的另一個發現,或者是猜測—— “麥醫生啊,也許我疑神疑鬼,但是,我大聽到的情況是,好像那個白衣女人只在雨天才會出現,因為那些看到過她,或者聽到過哭聲的人都說那時應該是在下雨的……” 麥宇翔又是感到一陣驚訝,這個女人確實細心的很…… 這時候,徐晨晨走進病房,看到麥宇翔也在,便笑著問道:“林姐姐,今天感覺好些麼?該吃藥了,麥醫生你也在啊說什麼呢?” 林薌一笑說:“好些了。” 麥醫生站起身說:“也沒說什麼,聊些閒天兒,林薌,那我先走了,不要有什麼壓力。” 林薌點點頭,叮囑道,“你要常來我這看看我啊!” 麥宇翔一笑,說,“好的,祝你手術成功!”

說完,他便轉身出了病房。 徐晨晨幫林薌服完藥之後坐在她床邊,悄悄跟她說,“林姐,你這回在我們醫院算是出了風頭了,不過不少人對你這麼做還是有意見的,你幹嘛不轉院呢?” 林薌說,“轉院容易,但是你們醫院不同意把捐獻器官轉到別的醫院去,我也沒辦法,只有這樣了。” 她停了一會兒,又問道,“小吳護士跟我說,這裡的上一個病人是……被害死的?” 徐晨晨一聽,躲躲閃閃的說:“林姐,你別多心啊,她瞎說嚇唬你的,她得罪了院長的女兒,馬上要被開除了,她說的話你怎麼當真了呢。” 林薌還是不太放心,又問:“那,上一個病人是怎麼死的?我聽到的各種版本都有,你給我一個實話。” 徐晨晨猶豫著,顯然不想提這件事情。

徐晨晨小聲的說:“她是晚上突然死的,而且死相很嚇人。大家都說是被一個白衣長發的女鬼害死的。但那天晚上是曉雨值班,我也不知道究竟是怎麼回事。” 林薌聽到“白衣女鬼”四個字心裡不由得一緊,卻不願表現出來,她瞅著徐晨晨,然後扑哧笑了! “沒有這麼跟危重病人開玩笑的,不聊了,我得睡一會兒了,晚上還要手術呢。” 徐晨晨好像巴不得不再提這件事,鬆了口氣,說:“嗯,時間到了我來叫你。” 林薌閉上眼,翻過身去了。 精神科辦公室內,麥宇翔正在一本日誌上記錄著,林薌的那兩個發現不斷出現在他的腦海裡——每月24號、下雨天、白衣女人、哭聲……但刪刪改改,他還是在末尾記了一句“手術當日,並無異常。” 麥宇翔停筆後微微抬起頭思考著什麼,隨手在紙上寫了幾個字:靈異事件。

麥宇翔看著這四個字想了一會兒,好像覺得自己的想法很荒謬,搖搖頭自嘲的笑了,隨手用筆把那四個字劃掉了。 天色漸漸黑了,這個多雨的春末夏初又飄起雨來。 長長的空寂的走廊,幽幽的哭聲不知從何而來,蒼白的燈光忽然吇吇的閃爍起來,一個一身白衣的長發女子在走廊上行走,隨著忽明忽暗的燈光時隱時現。 413號病房裡,睡夢中的林薌甦醒過來,她睜開迷濛的睡眼,忽然看見房門外,一襲白色的身影恍過,消失不見了,林薌嚇得差點喊出來,她直勾勾看著門窗,生怕那白色的身影再次出現,她一邊往被子裡縮一邊慢慢把被子往上拉起來蓋住了大半張臉,只露出雙眼,緊張的看著外面,外面卻一點動靜也沒有。忽然,她聽見房頂上有一種窸窸窣窣的聲音。她驚恐的慢慢的向上轉過頭,頓時嚇得魂不附體——房頂之上正倒趴著一個一身白色衣裙的女子,她的長發正向床上的林薌蔓延下來,林薌淒厲的哭叫著,痙攣著,躲避著,她驚恐的看著上方,似乎已經被抽離了靈魂一般,眼睛的瞳孔正在放大,映出頭頂可怕的白色人影。

房頂上女鬼的一隻血紅的眼睛,登時又瞪大了一圈——林薌突然一口鮮血噴出來,低下頭去,她的胸口已經被鋒利的黑髮割開,隨著咯吱咯吱的聲音,一雙死亡的手向她伸下來! 林薌從噩夢中驚醒,天色已晚,透過門窗的光線,她愕然看見床邊果真正趴著一團白色的人影,那人影正向她的頭部伸過手來,她嚇瘋了一般尖叫著向後躲避。 徐晨晨的聲音—— “林姐姐,林姐姐,是我,我啊,小徐!徐晨晨!” 林薌漸漸看清了眼前的徐晨晨,她滿頭是汗,終於意識到自己剛剛只是做了一個噩夢。 林薌驚魂未定:“晨晨,晨晨……” 徐晨晨咯咯的笑起來,把手放在林薌的額頭摸了摸,說,“怎麼,你把我當成白衣女鬼了?我還以為林姐姐天不怕地不怕呢,原來也怕鬼呀。”

林薌意識到剛才的狀況,也呵呵的笑起來,說,“不該聽你講鬼故事,做噩夢了。” 徐晨晨止住笑,說“馬上要手術了,你準備一下吧。” 夜色很快籠罩了醫院,413病房的窗外,又下雨了。 林薌躺上擔架床,被推出了病房,推過走廊,進入了手術室,不久,手術室門口“手術中”字樣的燈亮了起來—— 護士宿舍,夏曉雨躺在自己的床上睡覺,整個人顯得病怏怏的。吳欣瑤正收拾自己的行李,準備離開,她注意到夏曉雨的臉色很差,問,“你怎麼了?” 夏曉雨困懨懨的說:“沒什麼大事,有點不舒服。” 吳欣瑤關心的說:“哦,要不今天你就別去值班了,休息吧。” 夏曉雨說:“徐晨晨一個人害怕,你又走了,我不去誰去呢?” 吳欣瑤說:“那你睡會兒,待會兒我叫你。” 夏曉雨對她微微一笑,說:“那我睡一會兒,時間到了你叫我。” 吳欣瑤把她的寶貝電腦塞進了行李箱,說:“睡吧。” 吳欣瑤收拾完了行李,看著床上的夏曉雨,感到心裡很過意不去,想起這幾個月的相處,她替自己值過很多次班,自己比她大兩歲,卻從來沒幫過她什麼,現在要走了,何不替她值一次班呢?也順便和徐晨晨道個別,這麼多年了,就像姐妹一樣,這就要走了,到底心裡還是有一點不捨。 吳欣瑤在房門上貼了一張字條,輕輕關上門,下樓去了,窗台上的那盆清水不為人察覺的蕩起一絲漣漪。 護士宿舍樓下,已經深夜了,雨下的愈發細密,天空黑漆漆的,吳欣瑤走出宿舍樓,朝醫院的方向去了。 不知過了多久—— 醫院主樓第十二層一間冷藏室的門不祥的“吱”的一聲,開了,又“咔”關上了。 長長的走廊上,白衣女子的身影一閃,不見了,整個空間裡充盈著那女子幽幽的哭聲…… 護士值班室,一名護士正趴在桌子上打著瞌睡,房間內的燈光不祥的吇吇閃爍起來,護士的身後,隨著燈光的閃爍一名長髮披面的白衣女子顯現出來,她無聲的抽泣著,悄然的朝護士伸出一隻枯萎的冰凍的手,一下抓住了護士的肩頭—— 徐晨晨尖叫著從噩夢中驚醒,她一邊慌亂的從桌子上直起身向後看,一邊用手拍打著自己的肩膀,慌亂中有什麼東西掉到了桌子下邊……她定了定心神,好一陣子才確定剛才不過是又做了一個噩夢,她揉揉眼睛,俯下身,原來是手機摔到了桌子下的角落裡,她探身鑽到桌子下邊,伸出一隻手臂去拿手機……突然,一陣急促的“叮叮叮”的聲音響了起來,徐晨晨嚇得渾身一顫,眼睛一閉坐到了地上,好一會兒,她才歪著腦袋從桌下鑽出來,看向聲音的來處——413病房的急救鈴! 徐晨晨按了一下手機,手機上顯示:00:14。已是午夜時分,難道是林薌做完了手術被送回了病房?不會啊,按說應該是手術當夜要在手術室旁的監護病房做監護的。徐晨晨的臉上泛起一絲疑惑,但她還是打起精神出了門。 413病房外,徐晨晨困懨懨的走過來,她看到413病房里黑著燈,昏暗的光線裡……似乎有隱約的哭聲,徐晨晨突然一驚——原本應該無人的床鋪上駭然的站著一個人影,雖然看不清面貌,但看得出是一個穿著長裙,披著長發的女子……不及多想,徐晨晨嚇得瞪大了雙眼,摀住嘴巴撒腿就跑…… 手術室旁的監護室,林薌正在病床上昏睡著,身上插著各種管子,點滴、氧氣一應俱全,顯然已經做過了手術。護士吳欣瑤正坐在她身邊打盹。 一名護士在門口輕輕敲了敲門,輕聲說,“吳欣瑤,你的手機響了。” 因為監護病房不能帶手機,吳欣瑤進來時把手機放在了外面。 吳欣瑤清醒了一下,看了病床上的林薌一眼,對那護士說,“幫我照看一下哈,一會就回來。” 護士點點頭,說:“好的,我來吧。” 護士把手機遞給吳欣瑤,自己走進了病房。 吳欣瑤從監護室出來,走出幾步,接起手機,卻只看到一段留言,她點了一下手機,卻只有一段未接留言,是徐晨晨的聲音—— 她在跑動中喘著粗氣,聲音裡透著萬分的驚恐,“欣瑤欣瑤!她、她在樓裡,吇吇……吇吇吇……”那涼徹心肺的幽幽的哭聲如此清晰,吳欣瑤嚇得失手把手機掉在了地上,那恐怖的聲音繼續響著,裡面的徐晨晨尖叫起來“……不、不,救命,救命……”隨著一陣令人恐怖的雜音,這段錄音結束了——她趕緊蹲下關閉了手機。 吳欣瑤不由擔心的道了聲“晨晨!”,她馬上回到手術室,拿了一把手術刀匆匆走過長長的走廊,朝電梯走去,這天,她感到這走廊從沒如此的長,如此的空,她忽然感到身後有什麼人在跟著她,遂一下回過身,“誰在那?”身後卻空無一人。 吳欣瑤急匆匆走到電梯門口,按了幾下,電梯卻沒有任何反應,她不禁咒罵了一聲,向步行梯口走去。 吳欣瑤走進步行梯那一刻,忽然周身打了一個寒戰,她發覺周圍的場景似乎非常熟悉,那感覺就像掉進了自己的噩夢裡——長長的陡陡的步行梯,黑洞洞的,只有樓梯頂端有一團光影,照得斜斜的牆壁上有一些星星點點的光斑,樓道裡充盈著那種虛無縹緲的哭聲。 吳欣瑤壯著膽子用力跺了幾下腳,聲控燈卻並沒有亮,吳欣瑤只好拿出手機照亮,她鼓起勇氣一隻手拿著手機一隻手拿著手術刀往上走。 吳欣瑤在手機上按下一組號碼,裡面傳來陣陣忙音,步行梯的頂端卻突然發出叮叮咚咚的音樂聲,吳欣瑤靠著牆一步一步往上蹭去,漸漸看到步行梯口有一部手機在一邊震動一邊響,手機邊上的陰影邊沿還躺著一個人形的東西。 吳欣瑤的注意力都被那手機邊躺著的人吸引過去,冷不防身邊突然有什麼東西滑了過去。 吳欣瑤嚇得一下坐到了地上,一失手,手機掉在樓梯台階上滾落下去熄滅了,隨之上面那部手機也熄滅了,周圍瞬間完全黑了下來,一時周圍的空氣都像是凝結了,變得冰冷異常。 吳欣瑤把一隻手塞到嘴裡,狠狠的咬了一下,一絲鮮血流了下來,巨大的疼痛告訴她,這次的噩夢是真的!她瞪大了眼睛幾乎要哭了出來,她鼓起最後一絲勇氣準備往下跑,腳下一動卻拌了一下,摔倒跌了下去,不能動了,手術刀也脫手了。 她慌張的用手四處亂抓,忽然抓到了手機,她用盡力氣坐起來按了一下手機,手機瞬間亮了——手機的微弱亮光登時照出吳欣瑤面前可怖的一幕——被長長的黑髮遮住的一張慘白的怪臉—— 吳欣瑤失聲尖叫了出來…… 步行梯口躺著的人忽然從血泊之中抬起頭,隨著刀片割破血肉的可怖聲音,一汪血漿噴到了徐晨晨的臉上,她嚇得慘叫一聲,昏死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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