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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有刺客!

唐朝詭事錄 魏风华 5932 2018-03-22
唐憲宗元和十年(公元815年)六月初三的凌晨,段成式的外公、大唐宰相武元衡被睡夢中的烏鴉的聒噪吵醒。 這裡是長安。今天,武元衡要上早朝。 與此同時,身在成都的美女詩人薛濤做了個夢:在夢中,她望到遙遠的長安郊外曲江畔的梨花,一夜落盡成秋苑。在一片雪色中,武元衡慢悠悠地向她走來,並吟誦著那首《贈送》:“麻衣如雪一枝梅,笑掩微妝入夢來。若到越溪逢越女,紅蓮池里白蓮開。”這首詩是當年寫給薛濤的。開始時,武元衡渾身是白色的,走著走著,漸漸變成了暗紅色。 當時,薛濤與很多著名詩人關係曖昧,包括元稹、張籍、王建,甚至還有劉禹錫和杜牧。走得最近的,被認為是甚為風流的元稹,以致後來很多人覺得,薛濤發明“薛濤箋”,初衷是為向元稹表達情念之思(史上載:“元和中,元稹使蜀,薛濤造箋以寄”)。可這未必是最後的真相。元稹也許是跟薛濤走得最近的人,但未必是真正征服她靈與肉的那一位。

接著說六月初三凌晨發生的事: 此時天還沒亮,一隊侍衛打著燈籠,簇擁著宰相武元衡出了府邸。 武元衡的府邸在靖安坊。長安城的規劃是,以中央的朱雀大街(寬150米,長5000多米,長安人稱其為天街)為中軸線,分東、西兩大部分。東部歸屬萬年縣管轄,西部歸長安縣管轄。靖安坊社區坐落在東城,武家靠近靖安坊東門,每次上朝,出東門,往北走,一直下去,就是大明宮。 武元衡帶著侍衛,出靖安坊東門時,突然想到薛濤的一首詩的最後兩句:“誰言千里自今夕,離夢杳如關塞長。”也就是在這個時候,兩名侍衛提的燈籠突然被飛箭射滅。武元衡騎在馬上,前面有名導騎牽著馬。在燈籠被射滅的瞬間,導騎大喊:“不好,有刺客!” 隨即臂膀中箭。

與此同時,旁邊的幾名侍衛也倒在地上。 飛箭是從大街兩邊茂盛的樹冠中射出的。當武元衡反應過來時,十餘名提劍的刺客已從樹上躍下,從兩麵包抄直撲過來! 顯然,刺客都是百里挑一的高手,尤其是輕功了得。 說到輕功,這裡插一段。 《酉陽雜俎》曾道:“或言刺客,飛天夜叉術也。韓晉公在浙西,瓦官寺因商人無遮齋,眾中有一年少請弄閣,乃投蓋而上,單練镼履膜皮,猿掛鳥跂,捷若神鬼。復建罌水於結脊下,先溜至簷,空一足,欹身承其溜焉。睹者無不毛戴。”說的是晉國公韓滉鎮守浙西時,在瓦官寺舉行過一次無遮會。所謂無遮會,即貴富貧賤無所區分的法會。這類法會往往由商人發起組織,在寺院裡舉行,其中穿插很多娛樂節目,但主要目的是商品交易,為現在廟會的前身。當時,在現場,有一少年表演輕功:飛簷走壁於樓閣間,一如猿鳥敏捷;又曾表演倒掛金鉤的技巧,也稱珍珠倒捲簾,兩腳鉤於高樓的簷瓦間,而身體懸空,隨後快速地側向移動,在場的人看後無不寒毛倒豎。

這少年當是雜技班子的成員。但唐時,很多刺客即由雜技藝人轉行而來。因此,很難說此少年日後不會成為一名刺客。輕功是刺客需要掌握的第一門要技。有人說,刺客所掌握的輕功類似於飛天夜叉的本領(佛教中的飛天夜叉可在空中自由飛翔)。對一名優秀的刺客來說,可以沒蠻力,但必須有輕功,躥房躍脊,飛簷走壁,如履平地,這既能保證你在短時間內接近行刺對象,也能保證得手後迅速脫身。 武元衡所面對的刺客,顯然就是有“飛天夜叉”之術的輕功高手。 兵器相接後,武元衡身邊的侍衛根本不是對手。其中一名刺客斬殺導騎後,拉著武元衡的馬走了十來步,從容地砍下武的腦袋。 當武元衡府邸的大隊人馬趕到後,“持火照之,見元衡已踣於血中”。那已是一具無頭屍了。武元衡死後,所騎的馬一直溜達到大明宮的建福門。

這起刺殺事件令整個帝國震驚。 宰相被殺並不稀奇,稀奇的是被刺死在大街上。這在中國歷史上是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兇手的背景很快就被查明了:來自割據的藩鎮。 “安史之亂”後,藩鎮在財政上自收自支,不向朝廷交稅;在人員繼承上自己說了算,父傳子、兄傳弟,而且,主帥被部將控制,部將又被小兵控制,所謂“長安天子,魏博牙軍”(河北魏博鎮,當時第一強藩,最驕橫的是主帥的牙兵,也就是親兵,一不如意,就發動“下克上”的兵變),極好地形容了底層小兵在中晚唐的極度專權(歷史上絕無僅有的現象),導致一個個藩鎮成為獨立王國。唐德宗一度試圖想改變這個局面,但激起了一系列變亂,最後被迫妥協。憲宗皇帝英武,即位後謀求中興,重用主張鐵腕削藩的宰相武元衡和御史中丞裴度,對付跋扈的藩鎮,比如淮西節度使吳元濟。

當時,山東地區的淄青節度使李師道與淮西節度使吳元濟關係密切。在朝廷用兵淮西後,他上表叫朝廷妥協,但被憲宗拒絕。就這樣,李師道開始玩狠的:遣人秘密進入朝廷在中原最大的府庫河陰倉,放火將其燒毀;同時,破壞了軍事要道建陵橋。此外,又派別動隊到洛陽,欲發動襲擊,雖最終未成,但造成了恐怖氣氛。刺殺宰相武元衡則是整個計劃的一部分。因為武元衡在藩鎮割據的問題上是不作妥協的。在這種背景下,終於爆發了元和十年(公元815年)的刺殺案。 此次事件與其說是刺殺了武元衡,不如說是挑釁了朝廷的權威。長安戒嚴後,刺客留下這樣的字條:“勿先捕我,我先殺汝!”刺客的囂張如此可見。 殺武元衡的刺客是隱蔽在樹上的。事件爆發後,很多長安的重臣都把庭院裡的樹砍了,並波及皇宮(也就是從這時起,一直到清朝,宮廷要地不再種樹,這也是明清兩代太和殿光禿禿的原因所在)。從中唐到晚唐,宰相府邸不種樹成為一個慣例。但總有疏忽的時候,比如晚唐宣宗朝宰相白敏中(白居易族弟),雖府邸裡沒大樹,但私人別墅裡有。一日退朝,白去那裡幽居。不承想,庭中大樹上還就真的棲息著一名刺客。幸好開門後,所養愛犬“花鵲”聞到有生人氣味,連續地吠叫,提醒了白敏中。刺客被迫跳下樹來,懾於白敏中的威嚴,伏地而降。

寂靜的長街,濺血的燈籠,飛來的暗箭,奔襲的刺客……現在看來,武元衡被刺街頭,像極了武俠小說裡的場面。它是如此的奇幻。在唐朝那個悶熱的凌晨,這一切又是真的。面對宰相之死,憲宗又如何應對?如果說長安的皇帝在悲痛中更有憤怒,那麼成都的美人就完全是無盡的傷情了。 武元衡身材高大,性情執拗。做宰相前,曾任西川節度使。一次,同事楊嗣夜宴賓朋,招來一群歌妓。這時候,我們可以想像武元衡那清朗落寞的面龐,因為眼前的姑娘絲毫不能給他帶來衝動。喝到高處,楊嗣過來勸酒,武元衡不就,前者就笑嘻嘻地把杯中酒灑倒在武元衡身上,嘿嘿一笑,說:“用美酒為君洗澡,如何?” 武元衡並不生氣,出去換了件衣服,然後重新落座。

後來,有些人稱讚武元衡灑脫極了,有魏晉之風。這話並不准確,或者說忽略了一個重要細節:當時,武元衡之所以在楊嗣往他身上倒酒時沒大發雷霆,不是因為性情灑脫,而是因為屏風後暗香浮動,轉出一位讓他張大嘴巴的麗人。 正像我們猜測的那樣,出場的正是唐朝第一美女詩人薛濤。 我們都知道,薛濤和李冶、魚玄機並稱唐朝三大美女詩人。其中的薛濤,在憲宗元和年間以歌妓身份寓居成都,與諸位男詩人酬唱往來,被認為是圈子裡的女神。她一生跟很多著名詩人談過戀愛。這些戀愛有的是精神上的,有的是肉體上的,而與武元衡的這次,有可能是肉體與精神結合得最充分和完美的一次。 一向冷漠寡情的武元衡,也真的喜歡上了這位芙蓉城裡的姐姐。在《聽歌》一詩中,武元衡這樣寫道:“月上重樓絲管秋,佳人夜唱古梁州。滿堂誰是知音者,不惜千金與莫愁。”在另一首詩裡,又作一番情意:“芳草落花明月榭,朝雲暮雨錦城春。莫愁紅艷風前散,自有青蛾鏡里人。”後來越寫越露骨了:“仙歌靜轉玉簫催,疑是流鶯禁苑來。他日相思夢巫峽,莫教雲雨晦陽台。”(《贈歌人》)

當然,薛濤更迷戀武元衡。晚年做道士,還念念不忘,寓居浣花溪,監製了一種專門用於抄寫短詩的信箋,這就是“薛濤箋”。這種信箋用芙蓉花瓣的粉末研製而成,呈桃紅色,清香沁脾。薛濤寫詩其上,寄於溪流中,是為追念遭遇橫禍的武元衡,而非為了早逝的詩人元稹。到晚唐時,“薛濤箋”已很流行,李商隱在《送崔珏往西川》中寫道:“浣花箋紙桃花色,好好題詞詠玉鉤……” 故事還遠遠沒有完。 武元衡被刺殺時,另一撥刺客已堵住從通化坊府邸出來的裴度。 裴度時任御史中丞,是武元衡的最佳搭檔和鼎力支持者。此次也成為刺客的目標。但由於偶然的原因,裴度逃過一劫:“元和十年(公元815年)夏,淄青節度使李師道反,遣刺客伏靖安坊東門,害相國。又疾呼:'再取中丞裴某頭!'前一日,淮南來客獻公新帽一枚,及出通化坊,群賊至,劍中帽,賊以公喪元,掠地求其墜頗急。驂乘王義以身蔽公,賊再擊義,斷其臂。公已墜溝矣。賊逸。王義死,公賴以帽頂厚而全。”《酉陽雜俎》中的一段記載,道出其僥倖脫險的緣由(亦見唐人筆記《續定命錄》)。

與高大的武元衡不同,裴度的個頭很矮,長得又其貌不揚,剛入仕途時總被人欺辱。有一次,裴度在曲江飲宴,又受了十多個禁軍軍官的氣,於是派人向好友尚書胡證求救。胡證身材彪悍,不怒自威,得報後,突門而入,諸軍官失色。胡證與諸軍官拼酒,先是按軍官們設定的酒令,一次一杯,幾輪過後,面不改色。隨後,胡證叫眾軍官按他的酒令,輸一次喝三杯。很快,就把那十幾個軍官喝倒。眾軍官知道遇見厲害的主兒了,一起拜倒在地,胡證則大聲怒喝:“爾等鼠輩,安敢欺負裴度!” 裴度的宅子在通化坊,就在朱雀大街的邊上。當裴度騎馬剛出東門時,就被刺客堵住。刺客第一劍斷裴度的靴帶,第二劍刺中後背,第三劍砍到腦袋上,以為裴度已死,所以刺客待其墜馬,以取其首級。但此時,裴度的隨從王義死死護住主人,刺客再揮劍,砍斷王義的手,又將其刺死。裴度已滾到一邊的溝裡。刺客沒有再查看,認為其必死無疑,於是呼嘯而去。

他們想錯了。 裴度雖頭部中劍,但傷口不是很深。為什麼?上朝出門前,他梳完頭,隨手戴上朋友前一天贈送的揚州氈帽。這種帽子比較厚,正是它保護了這位唐朝未來宰相的性命。自此以後,揚州氈帽暢銷長安,因為被認為能給人帶來好運氣。 裴度的僥倖脫險對藩鎮來說是個災難。 武元衡被刺三天后,憲宗即以裴度為新宰相,繼續對藩鎮用兵。此前,有大臣向皇帝建議罷免裴度的官職,安撫李師道和吳元濟。憲宗大怒,道:“若罷免裴度,使賊人奸計得逞,朝廷威信何在?我用裴度一人,足以襲破此二賊!” 裴度任宰相後,以削平山東和淮西的藩鎮為己任。此時,公開反叛的是淮西。武元衡被刺前一年,淮西節度使吳少誠病死,其子吳元濟秘不發喪,欲繼承節度使之位。這種情況在當時很常見,結果往往是朝廷妥協,追加一個任命。但憲宗皇帝拒絕了這樣的要求。吳元濟遂叛。 武元衡被刺後,長安繼續對淮西用兵,兩年過後仍無法決勝吳元濟,朝廷的財政也漸漸吃緊。朝廷中的一些大臣有罷兵的想法。這一日,憲宗在與重臣議政的延英殿召見裴度,專門詢問此事。 裴度說:“賊臣跋扈四十餘年,聖朝姑務含弘,蓋慮凋傷一境,不聞歸心效順,乃欲坐據一方,若以旄鉞授之,翻恐恣其凶逆。以陛下聰明神武,藩鎮皆願勤王。臣請一詔追兵,可以平盪妖孽!”意思就是,不可罷兵,他裴度要親自領兵圍剿叛軍。 唐憲宗問:“你真的能為我出征嗎?” 裴度流淚拜倒,說:“武相國已殉難兩年,今山東、淮西兩賊仍未平滅,為臣日夜忐忑,今必為陛下出征,誓不與賊共存!” 憲宗動容,當即命裴度為淮西宣慰招討處置使。 早年時,裴度落魄於洛陽。一日黃昏,路過天津橋。當時淮西已叛多年。在橋上,有倆老人倚柱聊天,一位說:“蔡州用兵日久,不知何時才能平叛。”正在這時,他們看到裴度,驚愕而退。裴度奇怪,叫僕從跟在他們後面,聽一老人說:“剛才還憂慮蔡州之亂不能平息,現在好了,平此亂者當是此人。”僕人回報裴度,後者笑道:“拿我開玩笑吧?”但就在轉年,裴度考中進士,走入了仕途。 元和十二年(公元817年)八月,裴度赴淮西親自指揮戰鬥,軍威大振。 當時,朝廷的每支軍隊都有宦官監軍,士兵進退都聽監軍的,將領做不了主。裴度到後,將所有宦官都轟了回去,把權力下放到將領那裡,如此一來,誰人敢不用命?所以此後連戰連捷。十月十一日,在裴度調度下,大將李愬雪夜襲蔡州,生擒了吳元濟。 又過了一年,在秋高氣爽的日子裡,朝廷開始對盤踞在山東的李師道用兵。 李師道雖善於進行恐怖活動,但本身沒什麼謀略,真要對陣作戰,就含糊了。而且,吳元濟被誅後,對他震動不小,在這種情況下,他上表向朝廷謝罪,割讓三州,並以長子為人質,留於長安。但很快又改變了主意。出現這種變化,跟他身邊的兩個女婢有關。 按史上記載,李師道無謀,計策多出於身邊的倆丫環:蒲大姊、袁七娘。她們得知師道向朝廷服軟後,說出了這樣一番話:“自您祖父以來,一直佔據著山東十二州,怎能輕易割給朝廷?況且我們有很多軍隊,可以跟朝廷打一架,若勝不了,再行議和也不晚哦!” 李師道一聽,覺得很有道理,就高興地答應了。 朝廷此時已派武寧、宣武、義成、橫海、魏博五鎮節度使率軍合圍山東。中唐藩鎮,最善戰的莫過魏博軍(又稱“天雄軍”,與徐州的“武寧軍”,為當時戰鬥力最強的部隊)。與魏博軍交鋒的是李師道的部將劉悟。一戰即潰。當時,李師道坐鎮鄆州,逼劉悟進軍,後者遂反水,回師手刃李師道。時間是元和十四年(公元819年)春二月。 劉悟這一刀,算是對武元衡的一個交代吧。 武元衡的朋友中,有個叫王潛的,任江陵鎮守使,其部下許琛,一夕暴死又復活,聲稱被抓到陰間,在那裡偶遇了一個身材高大的紫衣人,後者托許琛給王潛帶話,說自己生活困頓,身上快沒錢了。 按許琛的描述,他當時來到一個叫“鴉鳴國”的地方。國中有千萬株高大的古槐,烏鴉不斷地鳴叫,四周幽暗陰森,“內氣黯慘,終日昏暗,如人間黃昏已後,兼無城壁屋宇,唯有古槐萬萬株,樹上群鴉鳴噪,咫尺不聞人聲”。後進了一座城,在府衙里,發現官員身邊坐著一個紫衣人,身材高大,頭上包著棉布,好像受了傷。經官員審問,發現抓錯了許琛,便放他回人間,臨走時,許琛被紫衣人拉住,後者說:“你回去看見鎮守使王潛,就說我需要用錢,請他一定再給我五萬張紙錢……” 王潛聽後,潸然淚下,說:“那紫衣人定是元和十年(公元815年)被刺的故友武相國啊!” 武元衡被刺後,與其關係不睦的詩人劉禹錫,曾懷著複雜的心情寫下著名的《代靖安佳人怨》,其一:“寶馬鳴珂踏曉塵,魚文匕首犯車茵。適來行哭里門外,昨夜華堂歌舞人。”其二:“秉燭朝天遂不回,路人彈指望高台。牆東便是傷心地,夜夜流螢飛去來。” 有人說,這詩裡有那麼一點幸災樂禍。劉禹錫是那樣的人麼? 武元衡的情人、皇帝和同事都還不錯。他死後,成都的女詩人弄起“薛濤箋”;皇帝沒有動搖,繼續執行了他的政策;而同事裴度,連續平滅了強藩,為他報了大仇。而裴度自己,也成為一代名相。晚年的時候,裴度退居洛陽,在南郊午橋別墅“築山穿池,竹木叢萃,有風亭水榭,梯橋架閣,島嶼回環,極都城之勝概”,取名“綠野堂”,與白居易、劉禹錫等人終日宴飲放歌。唐文宗開成四年(公元839年)春,裴度似乎也聽到了烏鴉的叫聲,那是他的老友武元衡在“鴉鳴國”的召喚嗎?沒有多久,他便也去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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