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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十九章重逢

亡命科考隊 尚烨 8519 2018-03-22
也不知過了多長時間,我被一陣巨大的轟鳴聲給驚醒了,這聲音在下洞的時候已經聽到過好幾次。我睜開眼睛,看到洞內的地下河水開始翻滾,巨大的浪花飛濺起來。我急忙站起身,走到河邊。只見河水的水流以異常迅速的速度流淌著。我心裡明白了,每次有巨大的聲響時,這條地下河的水流就會出現異常,我上次進這個洞就應該是這樣被沖進來的,這個聲響似乎是定時發作,為什麼每次聲響之時河水就會湍急流動呢?這確實令人費解。 河水快速上漲,眼看就要漫過地面,這時又傳來一陣呼嚕呼嚕的聲音,原本暴漲的水位開始慢慢下降,不多時,竟然露出了部分河床。在河水流向石壁的地方,隨著水位的下降,慢慢地出現了一個黑漆漆的洞口。 這個洞口的出現讓我驚喜萬分。我跳下河床,小心地向著洞口走去。洞口不算太大,但是貓著腰能往前走。我不敢走得太快,害怕萬一再有水流突然從洞裡噴出來,也許就不會像上次那麼幸運了。我支起耳朵,仔細聽著洞的遠端是否有聲音,一邊小心翼翼地往前走去。

突然,我似乎聽到有人說話的聲音。我停下腳步,又仔細聽了聽,以確定不是錯覺。果然沒錯,傳過來的確實是人說話的聲音,而且聲音越來越近。 會不會是張凡他們?我心裡有些激動,此刻的心情如同在荒無人煙的沙漠裡突然見到了親人一般。我按捺住興奮的情緒,心裡提醒自己,不要高興得太早,得確定後再高興也不遲。 由遠而近的說話聲漸漸清晰起來,我已經能確定他們說的是中文,而且裡面還夾雜著女聲,像是何影的聲音。 我試探著向洞裡喊道:“張凡,何影,是你們嗎?” 聲音雖然不大,但是在這樣一個洞裡,也能傳出很遠。立刻,我聽到對方興奮的迴聲:“郝赫,你小子沒死啊?” 當然,張凡這個熟悉的聲音我是非常容易分辨的。聽到他的回話,我急忙問道:“你們幾個人都沒事吧?”

“我們四個在一起呢,都沒事。”洛桑的聲音傳了過來。 我現在聽到洛桑的聲音總感覺有些不自在,不過,還是接了他的話:“你們抓緊過來,我先上去,這裡的水不知道什麼時候又會來了。”說完,我轉過身,退出洞口,爬上岸邊。 沒多大一會兒,就看見洞裡有光亮閃動,他們幾個魚貫而出。 上到岸邊,張凡和何影興奮地和我抱在了一起,馬彼得在一旁微笑著看著我們,洛桑在一旁沒有說話,只是四下打量著這個巨大的石洞。張凡鬆開我,先是照著我的胸口就是一拳,然後才說:“我們還以為你死了呢,結果白白浪費了我們不少感情。” 我笑著說:“我憋著氣,被水給衝到這裡來了。你們是怎麼回事?” 張凡還沒有說話,何影在一旁搶先說:“我們被水沖下去的時候都抓在了一起,結果衝到一個很小的石洞裡。雖然馬彼得的背包不見了,但是你的背包卻被沖到洞裡了。”

我哈哈笑了起來:“馬彼得的背包在我這裡。”說完,就把背包拿了下來,遞給了馬彼得。 我接過我的背包,打開看了看,不禁暗自慶幸自己的英明。包裡一些重要的東西,包括那個筆記本和地圖都讓我提前用塑料袋裝了起來,並且把袋口緊緊密封住,所以里面並沒有進水。 我一邊收拾包裡的東西,一邊問:“你們是怎麼到這裡來的?” 張凡說:“我們在洞裡簡單地吃了些東西,本來也不知道該怎樣出去,結果剛才水流突然下降,我們就順著這個洞走了過來。” 我點點頭,說:“你們是有驚無險,我卻碰到了意外情況。”接著,我把碰到德國探險隊和遇到襲人生物的事告訴了張凡他們。至於如何擺脫德國探險隊,我則撒了個謊,說是自行離開的,探險隊並沒有阻攔。這麼說的原因是因為馬彼得在身旁,一味地說德國人如何會讓他產生反感。

除了洛桑,他們幾個人聽了我的描述後都感到十分驚奇。馬彼得和張凡對地下的那個金屬城特別感興趣;何影卻是對襲人的生物感到有些害怕。只有洛桑,似乎沒有聽到我剛才講述的話,只是拿著手電筒掃射了四周之後,非常肯定地對我說:“這個地方我來過。” 聽了洛桑這句話,我心裡暗暗冷笑,說:“是嗎?不過我在這裡見到了武成的屍體,你不是說武成的屍體你並沒有見過嗎?”說完後,我觀察著洛桑的神情,心想:這次看你怎麼回答。 洛桑聽了我的話驚訝地說:“這裡會有武成的屍體?我只記得當時那兩個解放軍戰士小戰士是在這裡犧牲的,並沒有武成的屍體啊。” 聽到有屍體在這個洞裡,何影情不自禁地驚呼了一聲。張凡則是大聲問道:“在哪裡?在哪裡?”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

我知道張凡的樣子是裝出來的,他喊叫的聲音雖然很大,但卻夾雜著一絲顫音,暴露了他內心還是有些恐懼的。他裝出這樣子只是因為有何影在身旁。 手電筒的光芒畢竟照得比較近,我領著馬彼得和洛桑向對面走了過去。本來擔心何影見到屍體的樣子害怕,想讓張凡留下照顧何影,但是張凡執意要來,何影也堅持說自己不怕,我也只好讓他們兩個跟了過來。 等走近那三具屍體,洛桑手裡的電筒照向武成面部的時候,何影和張凡還是被武成這張恐怖的臉給嚇得尖叫了起來。 從一開始往屍體方向走,我就一直觀察著洛桑的表情。當手電筒的光線照到武成屍體的時候,我看到洛桑的臉上也流露出了不敢相信的表情。如此自然流露的神情讓我相信洛桑不是裝出來的。如果他的這個表情是裝出來的話,那也只能說洛桑的演技實在是太好了。

洛桑仔細地觀察著武成的屍體,非常肯定地說:“上次只有這兩個解放軍戰士在這裡犧牲了,武成的屍體當時確實沒有見到。” “那你能給我們講講當時發生了什麼事嗎?”我說。 洛桑點了點頭,說:“武成神秘失踪後,隊長劉建國就帶領我們繼續往下走。隊伍現在就只剩下六個人,劉建國、程勁松、蘇紅梅、我和那兩個解放軍戰士。我從劉建國的話裡猜測,此刻劉建國也知道隊伍當中有些問題,但是就是調查的話恐怕也查不出什麼來。他現在所想的就是快速到達目的地,完成這次行動的任務。我們幾個人沿著石階又往下走了不知多少米,終於走到了一塊平坦的地方,找到了一個很小的通道。在轉過了這個通道後,眼前出現了讓我們難以置信的場面——一個個大大小小的齒輪密密麻麻地咬合在一起,結構之複雜,已經超出了我們的想像。就連我這樣一個專業搞機械的工程師,也難以理解如此多的齒輪是做什麼用的。劉建國此刻眼裡全是興奮,似乎這裡就是他的目的地所在。我有些不解地問他,這些機械的複雜程度已經超出我的理解,感覺就是做一個簡單的單片機也能省略很多齒輪,沒必要完全用機械化來運轉這些。劉建國點點頭說,既然是這樣設計的,就肯定有它的道理,然後他拿出一張圖,仔細看了起來。”

洛桑說到這裡,我想到科恩也是不斷地拿出一張圖紙來觀看,似乎在尋找什麼。看來他們之間要進行的任務應該是有相同之處的。 洛桑繼續說:“劉建國看完圖以後,眉頭是皺著的。我現在想來,應該是他發現當時所處的位置和圖上的道路並不相符。在劉建國看圖的時候,我一直在盯著齒輪看。我發現看似靜止的齒輪竟然是運動著的,只不過運動的動作非常小。我把這個情況跟劉建國一說,劉建國果斷地要求我們從這些齒輪中間穿越過去。我想起剛才洞內的轟鳴聲和上升起來的白霧,覺得應該就是這個機械運轉時發出的聲響。我們如此靠近這些機械,如果它再次快速運轉起來,後果肯定難以預料。老劉在前面帶路,穿插著走在這些機械齒輪中間。當走到一半的時候,我就感覺這些齒輪果然加快了運行速度,開始發出輕微的聲響了。我們幾個緊張起來,萬一這些齒輪擠壓過來,我們幾個人會活生生地被擠成肉醬。這樣死在這裡,我們幾個人肯定是不甘心的。我的判斷果然沒錯,齒輪的聲音越來越大,運轉的速度也越來越快。本來前面還算寬的空間,也開始變窄。要想完全通過這裡,肯定是不可能了。程勁松看到旁邊有一個巨大的齒輪,運轉速度肯定要慢一些,便喊了一聲'跟我來',然後跑了過去,扒住輪齒,隨著巨輪的轉動,慢慢向上轉去。眼看兩旁的齒輪已經擠壓了過來,我們幾個也沒有別的好辦法,也來不及細想,只能跟過去一個個輪流扒住,慢慢向上轉過去。

“在齒輪的上方,也就是洞穴的頂部,有著數不清的管子,距離齒輪的頂部不算太高,這給了我們逃生的機會。我們一個個爬上這些管子後,這才鬆了口氣。那些齒輪開始加速,聲音也越來越大,漸漸達到了一個非常驚人的速度。這時從山壁一端的一個洞口突然噴出水來,完全地灑到了這些齒輪上面。由於齒輪是高速咬合旋轉的,本身的摩擦讓齒輪已經處在了高溫狀態。這些水一噴上去,伴隨著嗞嗞聲立刻變成白色的煙霧。我明白了,剛才在山窟窿裡聽到的轟鳴聲和白色煙霧就是這麼形成的。過了十多分鐘,轟鳴聲漸漸停下來了,等白霧完全散開,我不由得讚歎,利用洞內自然的水流來降溫,這樣的設計真是堪稱完美。劉建國站在這排管子上面,仔細觀察了一下,說,'下面四周全部都是石壁,連一點兒縫隙都沒有,就是下去恐怕也只能原路返回。'說完,指了指剛才流出水的洞口說,'我們順著管子爬過去,看看能不能從那個洞口裡出去。'我對老劉的想法有些異議,說,'萬一爬到一半水來了怎麼辦?'老劉說,'剛才在石窟窿遇到白煙距離現在已經兩個時辰了,說明一時半會兒這個洞裡是不會有水的。我在前面,劉飛和張國斌斷後。'說完,自己就向著那個洞口爬了過去。

“我理解老劉為什麼讓劉飛和張國斌這兩名解放軍戰士斷後,老劉這是怕我們思想有波動,用兩個荷槍實彈的士兵來壓我們。其實老劉也有些小看我了,我知道這是上級安排的任務,從目前我所能看到的來說,這個任務肯定非同小可。雖然我對老劉的做法不太贊成,也不理解,但是聽從指揮這點覺悟我還是有的。我們幾個順著管子慢慢地爬到那個洞口,依次鑽了進去。等我們從洞的另一頭出來時,就到了現在這裡。劉建國見到這個石廳,一改前面緊皺眉頭的樣子,變得有些興奮,拿出圖比對起來。我猜得出來,應該是這個地方在圖上有標註,這樣就能順利找到最終的目的地了。 “在這個空曠的石廳裡,讓我們暫時感覺到可以稍稍放鬆一下。長時間處於緊張狀態的我們這時才覺得十分疲憊和飢餓。我們幾個人圍坐在地上,簡單地吃了些東西,便打開睡袋,在兩個解放軍戰士的警戒下睡了起來。

“也不知道睡了多長時間,我們幾個同時被一聲淒慘的叫聲給驚醒了。等我們睜開眼看時,在掉落到地上的手電筒的微弱光線下,我們看到了這兩個解放軍現在的樣子。” 按我的理解,如果同伴死了,最起碼應該就地掩埋,以表示對死者的尊重;如果沒有掩埋的條件,也應該把屍體放平,拿衣物蓋在上面。所以,當我聽到洛桑講到這裡時,便有些不解地問他:“難道你們一點兒也沒有動他們的屍體?” “沒有動。”洛桑斬釘截鐵地回答我,“當我們確定這兩名解放軍戰士已經死亡之後,隊長老劉本來想把他們的屍體放平,但是我阻止了他們。我觀察了屍體身上的兩個致命傷口,發現傷口的邊緣沒有燒灼的痕跡,說明不是彈藥的傷痕,但是在傷口的旁邊卻發現了綠色的黏液,似乎是某種生物分泌出來的東西。我怕這種未知的生物液體有感染的可能,便堅持不讓他們觸碰屍體的任何一部分。” 聽了洛桑的解釋,我仔細觀察了一下屍體的傷口,果然發現在傷口的附近還殘留著一點點綠色的分泌物。我點了點頭,說:“你做得很對,小心一些還是應該的。這個東西,會不會和我剛才在下面碰到的襲人生物有關呢?” 馬彼得在一旁接上話說:“你看他們兩個的眼神,似乎是看到了什麼恐怖的東西。” 洛桑說:“我們也是這樣認為的,但是當我們驚醒後,只看到眼前這個景象,事後我們也用手電筒仔細搜索了四周,但是沒有發現任何異常。你說的襲人的生物,我們也沒有遇到過。” 張凡聽了洛桑講完這些,驚恐地望著四周,說:“我們還是趕快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吧,太恐怖了!” 洛桑說:“我們雖然沒有發現什麼情況,但是也覺得這裡有些古怪。老劉拿著圖紙對我們說,他已經知道到達目的地的通道了,要求我們加速前進,爭取盡快找到執行任務的地點。” 我用手一指遠處那個有著向下鐵鍊的洞口說:“你們也一定是在那裡下去的吧?” 洛桑說:“是的,剛才你對我們講述的,我和老劉還有蘇紅梅他們都曾經下去過,對於我們來說,那裡才是一個真正的地獄。” “地獄?”我驚奇地問。我剛才隨科恩他們下去時,只是對那個襲擊人的生物感到有所害怕,其餘的只是感覺到有些神奇,和地獄根本就不挨邊。 張凡在一旁喋喋不休地說:“我們還是趕快離開這裡吧,別再往下去了,我現在根本不想弄清什麼真相了。” 何影在一旁有些不太樂意,因為她還沒有找到她的舅舅。我和洛桑都明白,以她舅舅的年紀和體力,是萬萬不可能走到這個地方的,但是我們誰都不忍心說明。我想何影也不是想不到這一點,只是她還抱著一線希望而已。 我情緒化的性格又在此時暴露出來了,剛才還有些後悔來到此地,現在,好奇心又被勾了起來,我對張凡說:“相信我,只要你堅持下去,一定會發生奇蹟的。” 張凡的兩眼一翻,說:“你說你想要什麼奇蹟?” 我撓了撓頭,嘆了口氣,說:“這你可真問住我了,我還真不知道。” 馬彼得說:“這個必須尊重個人意見,一定要秉承自願的原則,絕對不能勉強。如果願意繼續往下走的,就過來;如果想回去,當然可以自行離隊。” 洛桑聽了這話,便向大家揮了揮手,向前面走去。馬彼得和何影立即在後面跟著走了過去。我稍猶豫了一下,回頭看了看張凡,也跑步跟了上去。我知道,張凡自己一個人是絕對不會離開這裡的,他唯一的選擇就是跟著我們大隊伍。 我追上馬彼得,笑著對他說:“有時候你們的民主比強制還要厲害,雖然都是唯一的選擇,但是你這樣只能是讓人無奈地選擇。” 馬彼得正色道:“不一樣的,如果他不想妥協,畢竟還有選擇相反的權利,只不過需要巨大的勇氣。如果是強迫,那麼他只有唯一的選擇。到了最後,如果同樣面對絕望結局,一個因為是自己選擇的,肯定是毫無怨言,而另外一個只能是怨天尤人。” 張凡在原地只站了一會兒,看隊伍漸漸走遠,就惡狠狠地咒罵了一句,跑著跟了上來。 我們幾個人沿著我剛剛走過的那條鐵鍊滑了下去,我一邊小聲叮囑他們下面不僅有帶有衝鋒槍的德國人,還有一個長著蛇狀觸手的襲人生物。 馬彼得、張凡和何影第一次見到地下這奇異的場景,也是驚訝不已。 因為知道這裡有個襲擊人的生物存在,所以我們走得特別小心。特別是張凡,每走一步,都要拿著手電筒反復照射好長時間,覺得確實沒有什麼東西才緊走幾步。 我想起來我剛才逃脫的時候,發現有個地方的牆壁上似乎刻畫著什麼,便有意向那個地方靠過去。 按照我剛才的記憶找到了那塊牆壁,上面果然刻畫著幾幅圖畫,是有人畫在上面的,只是因為牆壁本身是金屬物,不容易附著,所以,畫在上面的痕跡都非常淺,如果不是特別靠近這裡,根本就不會發現這裡會有人為雕刻的痕跡。 不過,最讓人吃驚的是刻畫的內容:第一個圖畫了一個人抱著屍體往懸崖下面扔。人物畫得潦草而且簡單,看不出來和我們有什麼聯繫;第二幅是五個人被水沖走,其中一個人是女的。這個我能猜出來,應該是我們幾個被水沖到洞裡時的場景;第三幅是一個人站在牆壁旁在看什麼東西,後面有一個非常粗大的繩子飄了起來。這個畫面讓我很不解,如此粗大的繩子怎麼能像布條一樣隨風飛舞呢?我正在擰眉思考著,忽然聽到何影在後面大聲驚呼起來。我腦子裡猛地一閃念,緊接著趴在了地上,只覺得一股強烈的風擦著我的頭皮閃了過去,並且伴隨著一股濃烈的腥味,幾乎讓人作嘔。 洛桑在一旁大聲喊道:“不要動!” 聽了洛桑的話,我把身體緊緊貼在了地上,不敢亂動,滿腦子都是剛才牆壁上的第三幅畫面:那看畫的人不正是我嗎?後面的繩子就是襲擊我的那個蛇狀生物,因為畫得比較簡單,所以看起來像是一根粗大的繩子。 直到他們幾個過來扶起驚魂未定的我,我才發現自己全身都是冷汗,一時還不能說出話來。 何影說:“我們只顧著注意四周的情況,沒有看到你跑到這裡來了。當我看見你時,就看到一個粗大觸手似的東西向著你飛了過來,我只能大叫著喊你。” 洛桑接著說:“長期在黑暗中的生物一般是靠氣味、聽覺和聲波這幾種方式來判斷目標的,只要你不動,它們就會迷失目標,這也是在黑洞裡保護自己的最簡單的方式。” 還沒容我說話,張凡跟著埋怨了我幾句,然後問我:“你自己脫離隊伍跑到這里幹嗎?” 我用手指向牆上的畫:“你們看這幾幅畫,這第三幅不正是剛才發生的情景嗎?”說到這裡,我愣了一下,我明明記得剛才牆上一共是五幅畫,但是現在後面那兩幅我還未仔細看的畫,已經消失不見了。 洛桑看著畫面,指著第二幅說:“這個是我們被沖進水里的畫面。”然後看著第一幅搖了搖頭,“這個就有些看不懂了。” 我在旁邊說:“你說這第一幅畫是不是有人抱著武成的屍體往下面扔啊?”說這話的時候,我一直注意著洛桑的神色,因為我有些懷疑剛才是他趁其他人都在扶我的時候擦掉了那兩幅畫。因為擦畫的人肯定就在我們幾個中間,而只有洛桑和這個洞里關系最為密切。 洛桑神色很平靜,搖了搖頭,說:“我也有些看不明白,不過,如果真是扔的武成屍體的話,那麼武成的屍體也不應該是在那個洞裡保持著端坐的姿態啊。” 洛桑的話似乎也有幾分道理,我直接問他:“我記得牆上似乎還有兩幅畫,但是現在卻不見了,你有沒有註意到?” 洛桑愕然道:“我看到牆上的畫時只看到現在這三幅,並沒有看到你說的另外兩幅畫。你還記得那兩幅畫的內容嗎?” 何影在一旁說:“前面兩幅畫上描繪的是已經發生過的情景,而第三幅所畫的正是剛才發生的情景,照此類推,要是真有另外兩幅畫的話,那一定是尚未發生的情景。”說完,自己又嘀咕道,“能畫出未來?這怎麼可能?” 一直觀察著四周的馬彼得靠近我們幾個,說:“這個地方非常危險!如果那個生物再返回來會非常危險的,我們還是儘早離開這個地方比較好。” 馬彼得的話提醒了我們,我們目前還處在某個危險生物的攻擊範圍之內,應該先找到一個相對安全的地方再討論這些問題。洛桑對馬彼得的話非常贊同,抬起手向前一揮,說:“先離開這裡,有什麼話以後再說。” 在洛桑抬起胳膊的一瞬間,我基本可以確定,擦掉那兩幅畫的人就是洛桑!因為在他抬手的時候,我看到他的手掌上隱約有和壁畫相同的顏色,一定是他剛才擦壁畫時比較匆忙,用手抹掉壁畫時染上的色彩! 事情越來越讓我感到興奮。雖然洞內有著恐怖的生物,但是這種緊張更激起了我的好奇。洛桑半遮半掩地給我們講述他的經歷,似乎是想阻止我們進洞,其實他一直是在利用我們的好奇心來引誘我們下來。我一定要看看,洛桑究竟有什麼目的,還有,這個洞裡到底有著什麼樣的秘密。 在向前走動的過程中,我指了指科恩放置六面體的地方對洛桑說:“德國人把六面體放進了這裡面,不知道有什麼作用。” 洛桑聽了並沒有什麼反應,只是點了點頭:“我知道這次他們是有備而來,所需要的東西他們大概都備齊了。” “有備而來是什麼意思?”我追問道。 洛桑猶豫了一下,說:“啟動整個機器,需要幾樣特別的東西。我想,德國人這麼多年沒有來這裡,恐怕就是一直在收集這些東西。現在他們既然來了,就一定是把所需要的東西都準備好了。” “應該是這樣的。我看他們無論是找方位還是放六面體的動作,都是很有準備的。” 洛桑嘆了口氣,說:“他們到底是有最全面的資料,如果當初老劉拿到的資料是全的話,那麼,那次科考任務或許就完成了。” 洛桑說完這話,便沉默不語了。 我一邊告誡著大家要小心,一邊把剛才德國人如何被帶有蛇狀觸手的生物給捲走的事告訴了他們。快走到那生物扔下屍骨的通道口時,我指向通道口的手指靜止在了空中,腳步也跟著停止了。不光是我,張凡、洛桑他們也都不由自主地停住了腳步。因為順著我手指的方向,竟然站著一個人,一個面色慘白的人。 他的臉不但白得嚇人,而且僵硬的表情在我們幾個手電筒光線的照射下,愈發顯得恐怖。 我首先認出了這個人,正是先前對我打手勢的那個人。 這個人應該是科考隊的成員之一,洛桑肯定認識。我扭頭想問問洛桑這人是誰,卻看見洛桑出現了驚恐的表情。 這人我見過兩次,第一次在旅館外對我比畫的手勢不但救了我們一命,而且還幫助了我們找到了通道;第二次對我比畫的手勢雖然現在還沒有用到,但是他是想告訴我們什麼,應該是沒有什麼惡意的。當我看到洛桑臉上浮現出這樣的表情時,感到很奇怪,就算對方是一個科考隊裡的兇手,但是此刻我們人這麼多,也不應該怕他才對。 這個人又揮舞起雙手,看他的意思似乎是不讓我們繼續往前走了。 洛桑向他走過去,我注意到此刻洛桑的手一直放在褲兜里。我記得進洞時曾經看見過他有一把藏刀,那現在應該就握在他放在褲兜里的手中。 那個人見洛桑向他走過去,仍舊是面無表情。洛桑慢慢地靠近了他,對那個人的表情也有些不解,他停住腳步,問:“原來是你,你怎麼在這裡?” 那個人皺著眉,說:“你認識我?” 洛桑愣了一下,反問道:“你不知道我是誰嗎?” 那個人搖了搖頭,說:“不知道,我的記憶出了問題,很多事都記不起來了。” 我聽了,不相信地說:“既然你的記憶出了問題,為什麼你要對我們比畫手勢,現在又要阻止我們進洞?” 那個人回答說:“二十年前我就記不起以前發生過什麼事了,我是誰,是做什麼的,都記不清了,但我清晰地記得這個地下洞和我的失憶有著莫大的關係,所以,我經常來這裡。可是,只要下到這個洞,我的腦子就像失靈了一樣,記憶總是時有時無。有時候瞬間會想起一些事,但是很快就會忘掉,所以有時候我想起什麼的時候,我就把它畫在牆壁上,可是這樣也不管用,我的腦子全亂了。”說到這裡,他雙手拼命地捶打著自己的腦袋,“有時候我自己也不知道在幹什麼,只是隱約感覺有些場景似乎發生過,對你們做的手勢都是隱約有些記憶的,我自己也不知道代表著什麼。” 聽了他的話,我和洛桑對視了一樣,心想:原來牆上的畫都是這個人畫的,但是有些畫的內容在他畫的時候還未發生啊,這實在令人費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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