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第五十一章夢魔的詛咒
而在地底的深處,一個空曠的大廳裡,搖曳的燭火映照著一張慘白的臉。大廳的四周陰森黑暗,燭光所照的範圍非常有限。這是一張年輕而倦怠的臉,陰鬱的黑氣籠罩著整張面容,使這張原本年輕英俊的臉顯得陰森邪惡!
他就是夢魔!
婉轉的歌聲傳入了夢魔的耳朵裡。
緊裹在黑色披風裡的御風神情陰鬱專注地看著他。
夢魔的情緒顯得煩躁不安。他陰沉地問道:“是誰在我的屋頂唱歌?”
“是玉泉山的娟子!”
夢魔陰沉地說道:“娟子!又是玉泉山的生靈嗎?我聽見那是玉泉山的情歌。”
“是靜園老和尚帶過來的。”
夢魔煩躁不安地說:“他們怎麼可以在我的屋頂上唱這樣的情歌。他們是想驅散籠罩在他們眼前的黑暗嗎?想給那邊的世界一個虛幻的假象嗎?”
御風說道:“玉泉山的情歌是滋養心靈的山泉,已經有很多夢精靈出去跟著娟子的情歌舞蹈了。”
夢魔怒聲說道:“是我的夢精靈嗎?”
“是我們的夢精靈。她們已經很久沒有這麼快樂了。”
“真是豈有此理!靜園這個老和尚他究竟想幹什麼?”
“靜園是想讓你明白一個道理。只有讓夢精靈快樂,你才會快樂!”
夢魔咬牙切齒地說道:“可是我不快樂!這個老天真。他想讓我的夢精靈們中虛幻的毒!真可惡!”
御風說道:“夢魔!靜園也是用心良苦。他也許真的不想和你作對。他真的想幫你。”
“怎麼幫?就是讓我放棄我所有的努力嗎?讓我手中的法杖畫出天邊的彩虹,讓雪域的光芒普照萬物嗎?”夢魔惡狠狠地說道。
御風說:“夢精靈的法杖本來就是夢精靈手中的七彩畫筆,你應該把它還給夢精靈。”
夢魔冷笑道:“還給夢精靈?你認為她們還能夠在被污染的天空中用法杖畫出七彩的祥雲嗎?”
御風說:“你手中的法杖真的不應該屬於你。法杖會使你肆無忌憚、無所顧忌,它會讓你誤入歧途的。”
夢魔冷聲說道:“你住嘴。剛才靜園老和尚究竟和你說了些什麼,連你也中了這老和尚的毒!難道你守在我的身邊就是為了對我說這些擾亂我心神的話?”
御風不做聲了,溝壑叢生的那張臉上陰雲密布。她站起來,對身邊的黑豹說道:“黑姬,我們走。”說完帶著黑豹朝一個陰暗潮濕的甬道走去。一直站在御風身後的春醒神情緊張地也緊跟著走入黑暗的甬道中。
這時夢魔朝春醒說道:“春醒,你留下。”
春醒的臉上顯出一絲驚惶。
御風冷冷的聲音從黑暗中傳來:“春醒要服侍我睡覺了。”
“我有話要和她說。”
“你最好不要為難她。”
說完御風的腳步聲徹底消失在甬道的深處。
春醒拘謹地小聲朝背對著她的夢魔說:“公子,你有什麼吩咐嗎?”
夢魔緩緩地轉過身,神情冷漠複雜地看著垂手孤立的春醒,說:“你沒有完成好我交給你的任務啊!那個闖入我領地的年輕人還是被那個老和尚帶回去了。你聽,現在他們就在我的屋頂唱情歌!玉泉山的情歌!”
春醒小聲說:“是御風婆婆讓我放他走的。”
夢魔厲聲說道:“但是你要記住,我才是你的主人。我可以給你戴上夢精靈的光環,也可以取下籠罩著你的光環,讓你繼續在混沌的空間漂泊流浪。”
春醒怯聲地說道:“是,公子。”
夢魔糾正道:“不要叫我公子。你以後應該叫我主人!記住了嗎?”
春醒又小聲說道:“記住了,主人。”
夢魔說道:“以後我就是你們夢精靈真正的主人。”
突然,夢魔的眼睛落在春醒的脖子上,盯著春醒問道:“你的生肖玉佩呢?”
春醒用躲閃的目光飄忽地看了夢魔一眼,膽怯地說道:“我讓靜園師傅把它交給我的母親了。”
夢魔提高聲音說道:“是誰讓你這麼做的?”
在夢魔嚴厲的逼視下,春醒顯得非常慌張,顫聲說道:“主人,我想我的母親,我的母親也想我。她很孤獨。我想在夢中時常陪伴她,讓她的心中有一點點慰藉。”
“春醒,生肖玉佩是你的護身符。如果沒有了玉佩,我馴養的食腐獸隨時都可以把你吞掉。你知道嗎?”
“我知道,主人。”
“那你怎麼還要把它交給靜園那個老和尚?”
春醒小聲說:“我只想讓我的母親在夢中可以時常見到我。我也想在夢中見到我的母親。”
夢魔盯著春醒說道:“你的願望就這麼簡單?”
春醒輕輕地點了一下頭。
夢魔說道:“看來我還是應該收回你們的光環。不然你們很容易被人帶出我的空間的。”
春醒哀求地說道:“不要——主人,沒有了光環的夢精靈會變得很醜陋的。”
夢魔冷冰冰地說道:“醜陋不是很好嗎?只有讓你們變得醜陋,你們才不會想著去點綴別人的夢境。我要讓所有人的夢境變得蒼白、陰冷、空虛、無聊、恐懼。讓他們在夢中永遠看不見陽光和彩虹,更不能讓他們看見你們這些七彩的精靈在他們的夢中飛翔。我要讓他們深陷在無邊無際的黑暗中無力自拔;讓他們懼怕黑暗,在黑暗中自責反省;讓他們睡著的時候比醒著的時候還要疲憊痛苦;讓他們在噩夢中糾纏,得不到一絲慰藉,讓恐懼和孤獨將他們死死包圍!哈哈哈……”
夢魔陰慘慘的笑聲讓春醒不由得開始哆嗦起來。
這時御風的聲音又從甬道的深處傳來:“夢魔!你不要嚇著春醒了!”
夢魔的笑聲戛然而止,他朝春醒說道:“你去吧!”
春醒說了一聲“謝謝主人”,便疾步朝黑暗的甬道走去。
這時夢魔自言自語地說道:“天或許就快亮了,那些狂歡的精靈們也該回來了。”他的聲音充滿了疲憊和無奈。隨著聲音的消失,整個大廳和空間已然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