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驚悚懸疑 一個神秘事件調查員的秘密筆記3·天下尋龍

第7章 第七章避難所

我們氣喘吁籲地上了岸,破衣爛衫,心裡異常疲憊,那些暫時還不知道真相的士兵,並不清楚我們到底發生了什麼,不過良好的紀律性讓他們知道不管執行什麼任務,管好自己的嘴是軍隊最重要的紀律。 阿雪道:“當年我和爹生活在雪山的時候,追踪雪豹最遠到過雪山最深處的冰坑,我知道追踪的人會用怎樣的方式,現在我們就是雪豹,他們是獵人。” 我道:“這可不能畫等號,你追捕雪豹只是為了馴養牠,而追逐我們的三方無論是天靈族、陰陽書生,甚至是公安部門抓到我們,他們都會使用非常規的手段,我們現在是真有大麻煩了。” 何壯脫下破破爛爛的衣服,將刀裹了起來,道:“怕也沒用,我們必須找到團長和小馬,否則他們就死定了。” 我道:“這是我們惟一的目標,不過現在要想明白逃跑路線,倒不是我怕死,如果我們出事了,團長他們也就徹底沒希望了。”

何壯精赤著上身,身上滿是文身,看來像極了黑幫分子,引得路上行人紛紛側目,繞道而行,我趕緊脫了一件外套給他,然後又給他買了一頂帽子,衣服非常不合身,帽子非常不搭調,但這個時候也沒空講究這些了,總之一句話,搞清楚事實真相最要緊。可是真相如何調查呢?哪裡才是切入點呢?畢竟這一切對我們來說實在太玄幻了,我們似乎根本找不到對應點,因為和我們作對的不屬於正常意義上的人類,當然除了公安。 我身上還有點錢,先去吃了頓飯,飯桌上我道:“到底怎麼辦,我們應該如何下手,壯子現在可全看你了,對於天靈族和陰陽書生我們都不熟悉。” 何壯道:“其實我也不熟,畢竟離開得太早……”說話間警車呼嘯而至,何壯面色大變,一把握住身邊的長刀,我的心也跳到了嗓子眼,不過警車並沒有停,開了過去。看樣子是向湖邊方向而去,我們現在是草木皆兵。何壯道:“這樣不是辦法,我們要面對的勢力太多了,應該想辦法排除一個,至少要把警察這一塊給剔除出去。”

我道:“這還能由我們說了算?你說不讓他們追踪,他們就不來了?” 何壯道:“還記得我和你們說的馬天行的女朋友嗎?她是我們現在惟一的希望了。” 我道:“你是如何從她身上看出破綻的?” 何壯道:“是團長告訴我的。” 我吃了一驚道:“什麼,還能有這樣的事情?為什麼團長沒有對我們說過呢?” 何壯道:“小馬很愛她,如果知道對方是個邪將很難說會發生什麼事情,而且也不能簡單判斷,她就不喜歡馬天行,所以團長沒有貿然說開這件事情,至於對方找團長的目的是因為她希望團長能幫她尋找一個人。” 我道:“找誰?” 何壯道:“還是一個邪將。” 我有些莫名道:“邪將找邪將,為什麼呢?” 何壯道:“不知道,對於這類人我們整個族群接觸得都不多,靠後天修煉,提升個體能力的人都不屬於正常人。天靈族的戰士都是最高貴的戰士,他們血統純正,是不可能去和那些稀奇古怪的人打交道的。”

話音剛落,阿雪很警惕地朝前面指了指,只見兩個身材高大的人從遠處走了過來,每人背後都背著一個很長的大方匣子,一看就不像是普通人。何壯將刀放在桌子下面的腿上,繞開布料,握住刀把道:“萬一真是天靈族的戰士,你們趕緊走,我來攔住他們。” 我還要說話,何壯道:“就這麼定了,你在這裡能幫上我什麼?別說沒用的,現在能留一個是一個。” 說話間,兩個人已經走進了早點攤子,他們身材比一般人要高大許多,站著更是如此,旁邊坐著的人甚至還沒有他們的腿長,這兩個如長頸鹿一般的人表情冷峻,腦袋從左轉到右足足看了一圈,我們裝作若無其事地吃著早點,心裡卻極度戒備,不過他們其中一個人似乎看了我一眼,但是沒有反應,過了一兩分鐘兩個人同時轉身走了出去。

我暗地裡舒了口氣,何壯道:“看來這裡附近一定有個和我們差不多的人存在,他們兩個是來滅口的。” 我道:“那些人一般都是孤身一人,怎麼這次來了兩個?難道對方是個硬點子?” 何壯皺眉道:“你不說我沒想到,按你這麼說,我覺得還真有問題。天靈族戰士從來不會兩個以上執行這種任務,上次追殺我們,在明知有我和阿雪在,仍是只有一個天靈族戰士前來。如果不是那個有特異功能的人橫插一槓,我們恐怕早就死了。” 我道:“可惜不知道這個人是誰。” 阿雪道:“知道也沒有用,我們是為了找到團長和小馬,總不能把精力都放在對付他們身上吧?” 何壯道:“沒錯,而且相比較我們還有一個好處,起碼天靈族戰士不會對付你,不過遇到邪將可就真麻煩了,我們要想一個戰勝他的法子,否則一切都是白說。”

阿雪道:“咱們還是先找到馬天行的女朋友再說吧,我和她都是女的,應該有溝通的餘地。” 何壯道:“估計現在我們殺害那些科學工作者的消息已經被警方所掌握,他們現在肯定已經開始行動,所以大家要快。” 我們正準備走,忽然手機響了起來,何壯臉色一變,從口袋裡摸出一個黑色的手機,他看了看號碼道:“我從來不帶手機的。” 我道:“肯定是那些人的,這個電話咱們必須接。” 何壯沒有絲毫猶豫,接通了電話,不過他並沒有說話,那邊也是靜靜的,僵持了一會兒,何壯掛了電話,可沒一會兒電話又打了過來,何壯接通了電話,這次還是沒有聲音,這次我忍不住了,搶過電話道:“你們到底是什麼人,還有團長和小馬現在怎麼樣了?” 過了一會兒,電話那頭忽然傳過來一陣詭異的怪笑聲,笑聲持續了很長時間,我皺著眉頭道:“你神經有毛病吧?”

接著我掛了電話,忽然我發現他們兩人都張大嘴巴看著我,我立刻就知道自己有麻煩了,道:“怎麼了?”說罷伸手朝臉上摸去。 阿雪道:“你千萬不要大驚小怪的。”然後一把按住我的手,從懷裡掏出一個小鏡子遞給我。 我滿心狐疑地接過鏡子一看,只見耳朵根居然有一個異常清晰的鬼臉,說不好是什麼樣的鬼,臉圓圓的,黑糊糊的面孔,兩個眼睛睜得比銅鈴都大,耳朵尖尖的,看樣子不算兇惡,但確實比較詭異。我趕忙扯了一張餐巾紙,用力擦起耳朵來,可是不管怎麼使勁,那個鬼臉的顏色一點都沒有變化,反而越來越鮮亮,我氣得將紙團扔到桌面道:“這幫裝神弄鬼的畜生。” 何壯道:“你可以殺了他們,但是千萬不要罵他們,記住我這句話,對你有好處,他們確實很卑鄙,可是你不能用人類的思想道德去評判他們,明白嗎?”

我道:“可是他們在我耳朵上種這個文身是什麼意思?還有這個電話,邪將也用高科技,真他媽見鬼了。” 何壯道:“你知道手機除了打電話,還有另一種作用嗎?” 我道:“還有發短信啊?” 何壯道:“手機還能檢測鬼魂,你知道嗎?” 我大吃了一驚道:“什麼,這也太扯了吧?這話如果不是你說的我還真不信。” 何壯道:“說起來這是有一定科學依據的,鬼本身也是一種物質,既然是物質就會有組成的元素,只是和人類不一樣罷了,鬼或者是那些頂級的巫師,他們自身的磁極反應會非常強烈,比人要強許多,手機會受到它們的干擾,比方說在一個正常的區域,為什麼相同位置,使用相同手機的人接收原始信號的強弱會不一樣呢?” 我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道:“你是說他們周圍有可能出現了鬼魂?”

何壯點點頭道:“雖然鬼未必會使用手機,但是邪將用手機是完全可能的,他們甚至可以通過手機信號傳輸自己的思想,想在你耳朵上搞出點小花樣簡直是太簡單了,所以你不用去思考這裡面的問題,雖然你很難接受一些莫名其妙的現象,但是在邪將的世界,這些現像都是非常常見的。” 我道:“你是天靈族的人,怎麼會對這些問題如此了解呢?” 何壯道:“天靈族和巫師本來就是死敵,兩者之間的戰鬥持續了幾千年,我當然清楚他們很多事情了,最了解你的一定是你的敵人。” 我看了看手上那部普普通通,並不華麗的手機道:“那麼對方給我這個手機難道是想影響我的想法?” 何壯道:“這個手機可不是給你的。”說罷一把從我手中把手機奪了過去。

我道:“對了,壯子,這個手機上的號碼我們可以保存著,然後通過手段看是否能查出他撥打電話的地點。” 何壯道:“如果能被你用常規手法查出來,他們就不是邪將了。”說罷翻開手機看看,臉色一變道,“真怪了,居然有號碼。” 阿雪道:“雖然暫時搞不清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但是既然有號碼就說明至少打電話的這個是正常人。” 吃過早點遇到的怪事越來越多,我們不敢再耽擱,付了錢趕緊走人,因為不知道警方是否已經展開對我們的追捕,所以也不敢隨便乘坐交通工具。我們在九江市轉了一圈,奇怪的是並沒有一絲緊張的氣氛出現,即使有警車出現也是執行普通的公務而已,如果死了三個科學家的事情真的已經被發覺,那麼絕對不會如此太平。

事不宜遲,既然有了脫逃的機會,我們當然要跑,趕緊買了長途汽車票上了路,只要出了九江市,一切就好辦了。傍晚我們順利地走到了武漢,本來想買火車票的,湊巧的是當我們路過一個大貨司機車頭前聽到他和人聊天,這次押車到北京的人生病了,只能一個人走,正在抱怨,我們趕緊上前和他協商,把身上所有的錢都給了他,有1000多塊,既得錢又能有人聊天,他當然高興了,於是我們上了他的車子,從京珠高速一路往北京而去。 1000多公里的路我們走了兩天半,第三天下午我們進入了北京西環,始終懸著的一顆心終於放鬆了下來。我道:“本來還以為這一路要血拼了,沒想到回來得如此輕鬆。” 阿雪道:“羅哥,你也不要放鬆得這麼早,我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 我道:“不管怎麼說回來就好,至少能找到幫手和我們一起尋找團長他們。對了,壯子,你不是說馬天行的女朋友是個邪將嗎,我們是不是要提防著她點?” 何壯道:“邪將分邪和將,鞋山上的是邪,馬天行的女朋友是將,不是一回兒事,如果能得到她的幫助,那麼把握就大多了。” 我道:“那還等什麼,趕緊去找她啊。” 說罷急著正要走,忽然電話又響了,何壯罵道:“這幫不得好死的東西,沒完沒了了。”說罷摸出電話,接通後一個異常熟悉的聲音傳了過來,居然是——團長的。 他道:“壯子、羅子你們既然回來了趕緊來單位報到,我等你們。” 何壯半天沒有說出話來,沉默了很久,團長掛斷了電話,我們面面相覷,何壯道:“這事怎麼辦?” 我看了看阿雪道:“要不然你別去,我和壯子回去看看。” 阿雪道:“為什麼不讓我去,你的功夫還不如我,現在不是逞強的時候。” 何壯道:“小雪說的沒錯,但是這件事情絕對不簡單,一定要小心。” 我們心情複雜地打了個的士,到了單位門口,找傳達室的大爺借了路費錢給了司機,問他道:“魯大爺,團長他們什麼時候回來的?” 老人道:“比你們早回來一天,和小馬一起回來的,小馬,這下你們四人幫又聚齊了。” 我們吃了一驚,只見傳達室門後面馬天行領了兩個笤帚走了出來,我們心裡立刻戒備起來,只見他表情沒有任何奇怪的地方,不過總是有些感覺不對,雙方對望了一會兒,馬天行輕輕地道:“回來了就趕緊去團長那裡,等你們好長時間了。” 我立刻就有些後悔了,這件事情我們做得太草率了,應該先找到馬天行的女朋友再作打算,由我們面對他們,估計肯定不是對手,不過既然走到了這一步,想走也來不及了。我們只有硬著頭皮和他走上樓去,到了陳團長的辦公室,只見他坐在皮椅上,一動不動地盯著門口,兩個眼圈明顯有些髮烏,好像很久沒睡覺的樣子。 看到我們他點點頭道:“辛苦了,大家坐。” 我們沒有辦法,坐到了他對面的沙發上,團長道:“怎麼樣,事情應該辦得差不多了吧?” 我們三人互相看了看,何壯的意思是讓我說話,我當下道:“我們剛剛才到北京,不知道你說的是什麼事情?” 團長笑了,道:“你當然知道我問你的是哪方面的事情,別裝糊塗。” 我道:“我們的人呢,你們把他們怎麼樣了?” 團長詭異地眨了眨眼睛道:“不用你們操心的,操心太多也沒用,我說過了,你們應該用一些東西作為交換你們同伴的條件,如果你們真的在乎自己同伴的性命,就應該把我這句話聽到心裡去。” 我道:“可是你們至少要讓我確定一下,同伴們是否還安全吧?” 團長表情陰森地笑了笑,道:“我們可不是綁匪,你們的人肯定沒事,但如果你想玩花樣,我保證不光是你們同伴,連你們也會一起死的,所以別擔心這個了,還是想好事情該怎麼做吧。” 何壯道:“你到底是誰?” 團長道:“告訴你有用嗎,我沒有身份證的,你就算是去派出所也查不出來。” 說罷略帶譏諷地笑了,何壯閃電般抽出長刀,越過茶几到了團長面前,揮刀斜劈,刀身詭異地閃爍著七彩的光芒,團長則表情輕鬆地望著他一動不動。就在我以為將有一場慘劇要發生的時候,何壯的刀卻在團長頭皮上方停住了,他雙眼通紅,持刀的手也微微顫抖,只見刀身上又隱隱出現了一些古怪的字符。 團長甚至悠閒地點了一支煙,抽了一口道:“你這一刀我絕對小命玩完,但是我向你保證,你們的同伴不會有任何問題,也就是說我死了白死,這麼說你能動手了吧?” 何壯的刀還是沒有劈下去,團長一把握住他的手厲聲道:“動手啊,既然想殺人,就不要猶豫,一條人命算什麼呢?” 何壯縮回了自己的手,走到門口道:“用這種方式無非就是想監視我們,但是我想請你搞清楚一點,龍是在龍潭里,那是世界上最隱秘的地方,沒有人知道龍潭在哪兒,除了五花戰神,但是你覺得他有可能告訴我這些嗎?” 團長掐滅了煙頭道:“那就是你們的事情了,總之只要這個世界上真有龍存在,你們就必須把它找出來,至於怎麼找就看你們的了。”說完了這句話,團長忽然很古怪地沖我做了個鬼臉,何壯沒有看見,我不明白他這是什麼意思。 何壯沖我們使了個眼色,三個人出了這裡,離開時魯大爺還客氣地和我們打招呼,問團長又給我們安排了什麼任務,我道:“找龍。” 老頭吃了一驚道:“真有龍存在?” 我們沒話直接走人,上了路,阿雪道:“咱們是不是該去找馬哥的女朋友?萬一她能幫咱們呢?” 我正要將團長那個古怪的鬼臉告訴何壯,忽然間路燈下我看見一個胖胖的人朝我們走來,雖然暫時看不清臉,但是從體積能分辨出他是那個曾經追殺我們的天靈族戰士,後來團長幫了他後,就放棄了追殺我們的任務,沒想到今天又看到了他。 何壯道:“大家小心,這個人如果要動手,我們全得死。” 說罷,真要往後退,忽然聽到啪嗒一聲輕響,此時已近深夜,任何一點輕微的響動我們都聽得清清楚楚,轉身望去,只見兩個身材健碩的男子攔住了我們的退路,正是在九江市吃早點時遇到的那兩個人。 何壯抽出了刀,阿雪取出了兩柄骨刀,那兩人卻一動不動地望著我們。過了一會兒,胖子走近,左手拿個大鴨梨,右手拿著半片烤鴨狼吞虎咽地吃著,鼓著嘴沖我們點點頭,看樣子並不是要殺人的樣子,我心裡稍微定了點。 等咽了嘴裡的東西,他道:“你們好啊,看來少了幾個人嘛,聽說被抓了?” 沒想到他們的消息也如此靈通,我道:“對方是陰陽書生的手下,也是你們的死敵。” 胖子笑了道:“你們不用挑撥離間,我們來就是辦事情的,不過提醒你們一句,聽說靈王來了,雖然我不知道他們是怎麼找到靈王的,但是你們一定要小心一點。” 何壯大吃一驚道:“什麼,孔雀靈王來了?他們居然能找到靈王?可是為了我們,至於嗎?” 我第一次看見何壯反應這麼激烈,道:“孔雀靈王是誰?很恐怖嗎?” 胖子不說話了,開始大口吃東西,何壯嘆了口氣道:“他是天靈族四大長老之一,地位僅在五花戰神之下,也是天靈族最厲害的守衛者之一,龍角的象徵。” 胖子拍了拍背後的大匣子道:“他是我們大斧的領袖,不過失踪好多年了,沒想到這次居然被天靈族的人給找到了,而且聽說是過來了。” 話沒說完,忽然傳來一聲清晰的貓叫,我們循聲望去。只見不遠處一座兩層樓的建築上一隻深藍色巨大的蠱貓不知什麼時候站在了上面,月光下它眼睛閃爍著詭異陰森的白光,鬍子鋒利得如刀片一般根根豎得筆直。 胖子扔掉了手裡的食物道:“準備好,點子來了。” 這時我看到不遠處我們辦公樓上團長走出了辦公室,在陽台上朝我們這裡望著,手裡的香煙忽明忽暗,沒想到過去聽說的兩個超人種族之間的戰鬥一觸即發。此時蠱貓背上的毛已經全部奓了起來,三個天靈族戰士各自取出雪亮的戰斧,這時那隻藍色的蠱貓不再等待,身子一展,如一片烏雲般朝他們罩了下來,忽然間三道烏光大亮,瞬間三人一貓都看不清了。 我們走在路上,何壯道:“這個見鬼的手機,我明明把它放在了辦公室裡,沒想到它又出現在我口袋裡?” 我道:“壯子,剛才你說天靈族還有四個身份極高的長老,他們都是什麼人?” 何壯道:“都是天靈族最出色的戰士。因為天靈族的聖者使用的是代表龍身上的四種武器,那麼相對應的每種武器使用最出色者就會當上長老,大斧是孔雀靈王、弓箭是一個號稱天下射箭最準的人,長刀你應該能猜出來是誰。” 我不相信地看著他道:“難道是你?” 何壯道:“當然不可能是我,是我父親,也就是你看到的這把刀;至於代表龍目的利劍,是四大長老裡惟一作為龍近身侍衛而出入龍潭的,所以找到這個人,我們就能知道龍潭的下落。” 我道:“可是用威逼利誘的方法應該不好使吧?” 何壯難得地笑了笑道:“利劍如果真的存在,那麼只怕連邪將都不是他的對手,就憑咱們幾個能威脅到他,你也太小看龍的貼身侍衛了。” 阿雪道:“何哥,我對你們並不了解,但是剛才聽你說使用弓箭者自稱天下射箭最準的人,我就不明白了,使用兵器的高下可分,用暗器的如何自稱天下第一呢?就算是我使用暗器也得有把握以極高的命中率射中目標啊?難道他在別的地方更勝一籌?” 何壯道:“不知道,四大長老全都是謎一般的人物,他們很少現身的,除了孔雀靈王是因為特殊原因加入了天靈族,其餘的都要靠你自己破解謎題找到他們,比方說要找弓箭者的領袖,你就必須找到這個世界上射箭最準的人,至於怎麼找,那就看你的了。” 我道:“那麼其他兩位都有什麼謎題呢?” 何壯道:“利劍本身就生活在龍潭附近,找到他,你就找到了龍潭,他所在的地方,是天靈族最神秘之處,至於戰刀……”說到這裡何壯遲疑了一下,才道,“我的父親已經死了,他被自己的同胞殺死了,還有我的母親,他們甚至要殺我,是一個神秘人救了我,我至今不知道為什麼。” 我有些狐疑地道:“你不是說你失憶了?怎麼把往事記得這麼清楚。” 何壯嘆了口氣道:“事到如今我也不想隱瞞了,我根本就沒有失憶,而是打算獨自複仇的。因為我不想連累你們,所以謊稱自己失憶了,但是走到今天這一步,我首先要做的是找到團長,其他的事情都不重要了,所以說出來也沒什麼。” 難怪何壯總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自己的父母被人殺了任誰心裡都不會好受,沒想到他經歷過如此令人痛心的場面。我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因為現在不是安慰人的時候,我們面臨的形勢非常嚴峻,不知道怎麼營救團長、馬天行,無法和任何一個追殺我們的天靈族戰士為敵,更不用說那個尚未謀面的孔雀靈王了。而且我們沒有能力掌握任何一個謎點,無論是龍潭,還是尋找那些神秘的天靈族戰士。 而麻煩還不止於此,本來我們認為邪將在島上佈置的那些幻境是用來栽贓陷害我們的,現在看來並不是這樣。他們只是讓我們盡快出島,回來執行任務,而他們又通過自己的能力製造出假的團長和馬天行,這樣做除了能方便監視我們,還可以阻斷我們去找校長等人幫助的可能。因為團長是活生生存在的,就算校長可以捕獲人心,但是這兩個根本不是人。 如此看來我們惟一能求助的就是馬天行那位神秘的女友了,她也是我們惟一的希望。不過去找她之前我們必須搞清楚兩件事情,首先,她現在在哪裡?因為馬天行從來沒有說過她是哪里人;其次,她接近馬天行真實的目的是什麼?雖然她看似不是那種黑巫師,可是一旦自身能力有了超越正常範圍的情況出現,就很難說性格會不會有轉變了。 三個人愁眉不展,看來本世紀最大的謊言就是“三個臭皮匠頂個諸葛亮”。皮匠就是皮匠,即使不臭,即使不止三個,也不可能和諸葛亮相比。 在北京西郊的公園裡,我們三個人看著墨黑卻閃著點點繁星的天空,無可奈何地嘆著氣。沒有絲毫線索,看似迷霧一團,卻偏偏能知道結果,這就是我們最煩惱的地方。 阿雪道:“羅哥,你們也不用這麼煩惱了,我想如果我真的是天靈族的人,他們遲早會幫助我們的,只是時間問題而已。他們這麼聰明一個族群,難道連這點真相都查不出來?” 我道:“你說的不能說沒道理,可是我們現在該做些什麼呢?陰陽書生逼我們去尋龍,可龍是這麼好找的?他們本領這麼大都找不到,憑什麼認為咱們就能找到?這很沒道理啊,壯子你說呢?” 何壯只是“哦”了一聲,並沒有發表什麼看法,我道:“真是煩人,我覺得陰陽書生也不是個聰明人,瞎了眼找到我們來做這種事情,這不等於綁架個窮光蛋卻要億萬贖金嗎?不合道理啊。” 何壯道:“你別操他們的心,我們最主要的任務不是去找龍,而是怎麼把團長和小馬弄出來,搞清楚這點你就會少煩惱一點了。” 他一句話切中要害,也確實是這個道理,這點想明白了,我腦子裡忽然靈光一現,道:“壯子,咱們都忘記了一件事情,電話裡可是有一個號碼的。” 聽了這話,何壯條件反射地從地上坐了起來道:“你不說我還真給忘了,這確實是個很重要的線索。” 阿雪卻道:“你們不要太衝動了,對方為什麼會留個電話號碼?這本身就很值得懷疑,這個電話不是一個普通電話,正常人沒人會使用它的,難道鬼還需要用這種方式來交流嗎?” 我道:“管不了這麼多了,我們手上掌握的線索本來就沒幾個,既然能發現一個,就不能輕易放棄。其實對我們而言,哪裡還有什麼陷阱?任何一方想要幹掉我們都是輕而易舉的事情,需要用這麼複雜的手段嗎?” 何壯道:“羅子的話有道理,我們可以選擇的線索實在太少了,既然有就有必要查一下。” 我道:“可是怎麼查呢?” 何壯道:“找有關部門啊,既然我們沒犯罪,當然可以堂而皇之地找他們了,陰陽書生的人是不會阻止我們的,他們需要我們找龍。” 阿雪看我們倆的意見如此一致,也不說什麼了,道:“反正你們一定要注意安全,我們是團長和馬哥生還的惟一希望了。” 我故作輕鬆地對她笑了笑道:“你放心,無論如何我們都要做成這件事情。” 等了半天,天色由黑到白,漸漸地路上行人越來越多,我道:“這件事情我可以找到人辦,特殊任務管理局有個叫趙琦的人和我有點交情。” 也沒有繼續耽擱,我們去了趙琦那裡,在門口等到來上班的趙琦,說明了來意,他臉色一變道:“什麼,居然有人敢綁架老陳,還上門來要贖金?真是反了天了,要不要我找幫手,去教訓這小子一頓?” 我道:“那不必了,對方不是正常人,你去了也無濟於事,如果能幫我這個忙就很感激了。” 趙琦沒有廢話,帶著我們去了相關技術部門,對這個電話號碼展開了追踪調查,資料顯示這個號碼還真是有人用身份證辦的,是個叫常清月的人。我們隨後根據身份證資料上的家庭住址找了過去。 讓人想不到的是雖然我是在九江市接的電話,但對方卻是北京普通小區的一個住戶。到了目的地後我們沒有急著去敲門,而是繞著屋子轉了一圈。房子也沒有拉窗簾,透過玻璃窗只見屋子裡面破破爛爛的,光線非常陰暗,陽台上的天井裡堆滿了破爛,好像是個收廢品的人。 當我們敲開了房門,一個渾身臟兮兮的老人,叼著一根嗆人的香煙走了出來,我道:“大爺,請問您是常清月嗎?” 老人有些耳背,我說了好幾遍他才聽清楚,剛一說話便劇烈地咳嗽起來,接著吐了一口濃痰,一抹嘴道:“這個人早就死了,上吊死的。” 說罷就準備關門,我急忙攔住他道:“大爺,麻煩您和我們詳細說一下好嗎?我們是安全部門的人,來這裡做調查的。” 老人道:“就算你們是領導,我也管不了,人死了與我就沒有關係了,再說我和他也不熟。” 我道:“那麼您怎麼住在他的屋子裡……”話沒說完老人已經關了門。 阿雪道:“怎麼辦?” 我想了想道:“去找居委會的人了解一下情況再說。” 找到了這個小區所在的居委會,說明來意,工作人員倒是蠻熱心的,立刻著手調查常清月。過了一會兒,便找到了我們需要的資料,備註一欄寫著:“1995年死於自殺,在屋子裡上吊身亡。” 看來和老人說的無異,我道:“請問一下這個資料是否可以明確無誤地說明他就是這麼死的?不會有錯誤吧?” 工作人員道:“絕對沒錯,常清月死的時候我還在上高中,但是調來這里工作後我最熟悉的就是常清月這個人了。雖然他死了,但是因為這個屋子買賣的關係,出了不少事情,我們也沒少做調解工作。因為那裡面吊死過人嘛,不知情的人都是大吵大鬧地要求退房,直到最後賤價賣給了一個拾破爛的,這件事情才算完。其實人都有心理作用,我看那人現在也住得挺好。” 原來是這麼回事,我想了想道:“那麼他這所房子的買賣人是誰呢?” 對方想了一下道:“常紅,是常清月惟一的女兒,她是這個房子的惟一合法繼承人,因為常清月的老婆早就去世了。” 出了居委會後,我道:“1995年壓根還沒有這種SIM卡,那是大哥大的年代。常清月既然死了,後來這個號碼是如何登記的?” 何壯摸出電話道:“看來我們有必要打回去了,既然有人打,應該就有人接啊。” 說罷按著號碼撥了回去,號碼居然接通了,過了一會兒有人接了電話,不過並沒有人說話,就像我們第一次撥打這個號碼一樣,聽筒里傳來那種嘈雜的噪聲,何壯摀住聽筒道:“這個應該是風聲。” 話音剛落便傳來了一陣陰森森的怪笑聲,接著電話便斷了,我看了看何壯的耳朵,並沒有像我一樣出現小鬼頭像,何壯道:“如果我是普通人,肯定會以為對方是在裝神弄鬼,但是現在這個情況就難說得很了。” 阿雪道:“我曾經聽爹說過,這個世界上經常會出現時空錯亂的情況,出現本來不應該屬於這個世界的景象,或許這個電話壓根就不是人類世界的電話呢,它接收的是另一個世界的訊號。” 聽到這裡我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戰,何壯不滿地看了我一眼道:“現在對我們而言沒有什麼是不可能的。眼下我們該怎麼辦,去找那個叫常紅的?” 這是我們惟一的線索,打聽到常紅所在,又開始尋找她,好在她還是個人,所以沒費多大工夫就找到了她。這是個30多歲的婦女,胖胖的身材,粗手大腳,一看就是正宗的家庭婦女,非常樸實。我們說明了來意,她並沒有顯得多吃驚,道:“那棟屋子自從我爸自殺了以後,確實怪事情不少,我也清楚,所以不敢住了,就把它賣了。不過那些人也都遇到了這些事情,於是就找我吵鬧,要求退房,最後一次我也沒有隱瞞那個人,房子很便宜地處理給他了。至於你說我爸用身份證註冊了一個手機號碼,我相信你們所說的,但是幫不了你們什麼。因為自從搬到這裡來後,一切就都結束了,什麼異常情況都沒有。” 我道:“既然這樣能讓我們見見您父親的樣子嗎?”我的想法是如果常清月通過某種特殊的手段還存留在這個世界上,那麼至少我們應該知道他的樣子,可是當我看到了常清月的照片後,卻讓我的頭髮嗡一聲豎了起來,因為他就是那個給我們開門的老頭。 我發楞了半天,直到何壯暗中推了我一把,這才反應過來道:“買你房子的人今年多大年紀?” 常紅道:“和我差不多,三十多歲,他也是孤身一人,如果有孩子,沒人願意進那個屋子的。” 我道:“他有沒有父親或是家人同住呢?” 常紅淡淡地笑道:“一定是我父親給你開的門吧?” 我道:“你怎麼知道的,確實是這樣,難道這一切你都知道?” 常紅道:“這不是什麼了不起的事情,我父親經常給人開門。” 聽了這句話我身上一陣陣發涼,看來常紅對於人和鬼的界限並不是那麼在意,否則不會用這種語氣來描述這種事情,可她為什麼這樣呢? 看著我目瞪口呆的樣子,常紅道:“沒什麼好奇怪的,我們這個家族從老太爺那輩開始就是尋頭客。其實現在做這件事情的人很多,只是不像湘西趕屍人那麼會炒作,把假的說成真的。尋頭客是真事,不過越是真事越不能隨便亂說。既然我祖上四代都是做尋頭客的,面對這種事情我當然不會覺得奇怪了,其實離開那棟屋子就是因為我不想做尋頭客。” 我道:“什麼叫尋頭客?” 常紅道:“我不知道,因為不做這行的人不會知道這行里面發生的事情,我父親從來沒有和我說過。在我很小的時候他就死了,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但是可以肯定一點,他絕對不是自己想死。” 說起她父親死亡的原因,常紅也沒有顯示出絲毫悲痛的神色,就好像在說別人的事情一樣。我估計這可能與她從小生長的環境有關,如果她的父親真是做這種陰陽界的活計,那麼孩子的性格會變得非常陰森,心情不會有大悲大喜。 何壯道:“尋頭客是一種陰客,我們這裡有時候發現的頭顱或是屍體,其實並不是兇案現場,那是走錯了路的陰客,也就是常說的鬼。既非魂也非魄,鬼就是鬼。尋頭客就是在人發現它們之前,找到它們並送它們回去,萬一陰客的身體被發現送去火化,那麼是不能複生的。當然之前我一直以為這只是傳說,沒想到居然是真的。” 我倒吸了一口氣道:“難道這個世界上真有這麼詭異的職業?” 何壯道:“當然有了,死亡並不代表生命的終結,恰恰相反,那是生命以另一種形式開始延續。除非你遇到終結者,否則沒有人會在這個世界上消亡。” 常紅看了何壯一眼道:“你也知道這些?” 何壯點點頭,沒說話,常紅想了想讓我們進了屋子,道:“看在你們沒有把我當成瘋子,我就請你們進屋裡坐會兒,不過有個條件,別再說我父親的事情了,我不知道,也不想再談。” 看來有一個尋頭客父親實在太讓她感到陰鬱了,所以常紅本身並不像個正常人,當然這樣其實才恰恰說明她“正常”。 只見不大的屋子裡涼氣颼颼,總讓我有種陰森森的感覺。常紅給我們每人倒了一杯水,上面漂著幾根廉價的茶葉,她道:“你們為什麼來找我我知道,不過我確實沒法子給你們更多的消息。其實我知道父親一直沒有安穩地回到他應該去的地方,但是這與我沒有任何關係。我不想選擇他那種生活,尋頭客最後全都不得好死。曾經我也愛過一個男人,但是他知道了我家裡的情況後就離開了我,後來他莫名其妙地死了,我當然知道是誰幹的,所以我非常恨我父親。他生下了我,卻毀了我的一生,我們這種人不能接近正常人,不能有正常人的生活,我們這一生注定是活著的死人,你們能理解我的感受嗎?” 我們當然能理解了,沉默了一會兒,何壯道:“你需要我們做些什麼事情嗎?” 常紅道:“不需要,我早就習慣了,不過希望你們不要因為我父親的事情來打攪我,我和他除了血緣沒有任何關係,如果可能我會詛咒他的。” 沒想到一個女兒居然能恨父親到這種地步,不禁讓人嘆息。事到如今,繼續下去對我們也沒有意義了,便起身告辭。出了屋子便覺陽光明媚,氣氛立馬就不一樣了。阿雪道:“剛才那位大姐真可憐,碰到這樣的父親確實讓人不能接受。女孩子本來膽子就小,他還帶些頭顱屍體回家,這算什麼意思嗎?” 何壯道:“沒有人可以選擇自己的父親,你只是運氣好,但是總有運氣不好的人。” 談談說說出了院子,我們走了幾步,忽然都覺得不對勁了。往回退了幾步,只見這個小區旁邊出現了一條奇怪的小巷,之前這裡絕對沒有別的路,我記得清清楚楚。而且此時陽光正一片明媚,唯獨這條小巷陰森森的,就像烏雲遮天蔽日一樣,沒有一絲光亮透出,刺骨的冷風一陣陣地透出來,侵人肌膚。何壯皺緊了眉頭,手已經握住了腰旁暗藏的長刀,不過他沒有貿然行動,而是拉住了身旁一個過路的人指著那條陰森的小巷道:“師傅,你認識這條路嗎?” 那個人表情極度怪異地上下打量何壯一眼,趕緊就走,嘴裡還道:“神經病。” 何壯隨即對我們道:“只有我們能看到這條路。” 我驚訝萬分地道:“那我們怎麼辦?” 何壯道:“還能怎麼辦,沒必要給自己找麻煩。” 說罷往前走去,過了沒一個街口,我們居然又看到了這條小巷,往前走了沒幾步,這條小巷再一次出現。何壯道:“媽的,這幫孤魂野鬼還沒完沒了了。” 說罷就要拔刀,我一把按住他的手道:“這可是在馬路上,當心牽扯無辜的人。” 何壯虎著臉道:“我進去看看,你們等著我。” 我道:“那不行,咱們現在誰也不能離開誰,好互相有個照應。” 聽我這麼說,何壯拍了拍我的肩膀道:“萬事小心。” 說罷當先而入,進了小巷後他一把抽出了自己的長刀,只見刀身古怪地泛著隱隱青光。當走在最後的阿雪徹底進入後,小巷立刻變得更加陰暗起來,本來的入口消失不見了,我們站在一個巨大的院子中間,這是一個用竹子編成的巨大的房子,四四方方就好像某個少數民族的建築風格,但是一時之間我想不起來這屬於哪個民族的建築了。 竹子是青色的,就好像剛摘下來那麼新鮮,甚至上面還有露水,其中一根挑著一面長長的錦旗,上書一個“酒”字。而院子裡每層的窗戶雖然都是洞開的,裡面卻黑黝黝的啥都看不見。我們非常警惕地看著周圍,只見東面的樓層之下有一個黑黝黝的大門,外面也如窗戶裡的屋子那樣比墨都黑。 我們正在猶豫是不是通過這個門口出去,卻見一個人影漸漸走了過來。何壯握緊刀把道:“千萬小心,這個時候出現的絕對不會是人。” 過了一會兒黑暗中出現了一個身材高大健碩到簡直讓人嘆為觀止的人。他身高在2米以上,穿著一條黑色的絲質的短打褲,腳上蹬著一雙元寶布鞋,卻精赤著上身,肌肉橫生,虎背熊腰,長發虯髯,左手扛著一把精光閃閃的大斧,斧頭處鮮血淋漓滴落在地,一看就是那種凶神惡煞的兇鬼,更讓人不可思議的是他左邊腰上居然懸掛著兩個血肉模糊的頭顱。 從我們身邊經過的時候他眼睛都沒有眨一下,不知道是因為沒有看見我們,還是我們並不存在於他的世界,一切只是我們的幻覺。 院子中有幾排木椅木桌,他坐到其中一張,將斧子往地上一放,只聽咣的一聲脆響,餘音不斷。顯然這斧子是用特殊材料所製,而地上也被他砸出來一個小坑,碎石屑橫飛。真不知道他是不是從地獄裡跑出來的兇鬼,單看這種氣勢也不是人所能有,況且在這種地方,除了我們絕對不會有人出現。 何壯卻小聲道:“他是人,我的刀沒有變化,如果這裡有鬼……”話音未落,那柄刀身上開始出現詭異的字符,就像何壯身上的文身一般。 只聽一聲清脆的貓叫,我現在對這種聲音基本上是落下了心理陰影,雖然聲音很輕柔,但還是讓我的心房不停地抖動起來。循聲望去只見屋頂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了兩隻蠱貓,我立刻就想到了逃,可是現在四角已封,我都不知道出口在哪兒。與此同時黑暗的屋子裡,開始隱隱有青光透出,每個房間一對,如果沒猜錯應該是眼睛發出的光線。 這時那個大漢粗聲道:“都死光了,給老子上酒菜。” 聲音震得我們耳膜嗡嗡作響,看來確實是人無疑。這就真奇怪了,這種詭異的地方怎麼還會有人出現呢?而且看樣子他好像還熟門熟路,難不成這也是什麼陰客之類的? 我正在胡思亂想,一個身著麻黃粗布衣衫的小二端著一個餐盤,滿臉堆笑地走了出來。不過雖然這裡光線陰暗,但還是能看出他臉色鐵青,嘴唇絲毫沒有血色,瞳孔烏黑一團,沒有瞳仁,他笑道:“客官幾位?” 大漢一拍桌子道:“你他媽的長眼睛只是看茅坑的,老子身邊還有第二個人嗎?” 小二滿臉賠笑道:“是,是,客官需要些什麼呢?” 壯漢道:“一份鹵牛肉,一罐老酒,快上!老子餓死了。” 小二面露難色道:“客官,您還是換個吃的吧,現在這個時候小店可不敢供應肉食,要不然先用花生米下酒?” 壯漢呵呵笑道:“真是笑話,老子吃肉吃了幾百年,早忘了那些地里長的玩意兒是什麼滋味了,今天你居然讓我吃這些?娃兒,你這個生意還想不想做了?” 小二連忙點頭道:“是,是,我立刻就去辦。”說罷絲毫不敢耽擱,進去切了一大塊熟牛肉和一罐老酒,牛肉香氣四溢,我肚子在這種詭異的環境裡不爭氣地咕嚕響了一聲,何壯和阿雪同時看了我一眼,我臉一紅,裝作什麼都不知道。 這時壯漢呵呵笑道:“看來這裡除了我還有人也餓了,那位要吃的小兄弟,也別客氣了,過來陪我喝一杯如何?” 我左右看看,估計他是在對我說話,道:“我沒找你要吃的。” 壯漢道:“沒錯,你雖然沒開口,但是你的肚子說話了,我能聽得懂。” 說話間一隻又黑又粗的蠱狗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了兩隻蠱貓身邊,它血紅的眼睛盯著坐在院子中的壯漢,伸出的血紅舌頭不自禁地一大滴口水滴了下來。壯漢似乎無意識地把菜向旁邊移了移,口水啪嗒一聲落在了桌面上,他轉過頭來,銅鈴一般的大眼望著我道:“怎麼,不給面子?還是怕酒裡有毒?坐下來陪我喝兩杯,在這種地方能吃到鹵牛肉很不容易。” 說罷放了一個碗到右手處,揭開泥封口,倒了滿滿一碗酒,接著抬起酒壇鯨吞牛飲地喝了一大口,頓時院子裡瀰漫起一陣淡淡的酒香。接著他撕了一大塊牛肉,張口大嚼起來,這時蠱貓和蠱狗都叫喚起來,看樣子是被食物的香氣引誘得把持不住了。可是壯漢似乎對身邊的危險毫不在意,自顧自地吃著,還不住地示意我過去陪他喝酒。 何壯道:“你就過去坐著,看他到底有什麼花樣,但是食物絕對不要吃,這裡面的東西都不是正常玩意兒。” 說罷他們兩人護著我走到了壯漢旁邊,我坐了下去,他大咧咧地道:“吃肉、喝酒,千萬別客氣,我知道你餓了。對了,這個小姑娘是誰?” 我看了阿雪一眼,沒有說話,壯漢也沒有追問。他食量、酒量都很驚人,一會兒工夫就把酒喝光了,牛肉也吃了一大半。看我一動不動,他笑道:“吃啊,沒什麼好怕的,這種地方的酒店不比你在外面看到的差。” 話音剛落,貓和狗實在忍不住了,從屋頂上嗖地躥了下來,落在壯漢的身後。我看得仔細,剛要提醒他,壯漢忽然暴喝一聲道:“幾個牲口,敢在老子麵前放肆!”簡直如霹靂一般響亮,我猝不及防被嚇得跳了起來。三個天靈族戰士合力都無法殺死的蠱貓居然就被他這一聲暴喝,嚇得一溜煙順著院子裡的柱子爬上了屋頂。那條巨大如獅子的蠱狗也是夾著尾巴,哼唧著朝門口跑去,沒一會兒就消失在黑暗中。 壯漢道:“怕什麼,坐下吃飯。”接著扭頭道,“小二,你眼睛瞎了,沒看到老子麵前的酒菜全吃光了?” 小二畏畏縮縮地又端了一大盆熟牛肉和一壇酒走了上來,放在桌子上立馬就退了出去。我們都是驚疑不定望著這個凶神惡煞一般的巨人,不知道他究竟是什麼人,到底想對我們怎麼樣。就在這個時候,一間屋子裡有個黑黝黝的物體鑽了出來。原來看似漆黑一團的屋子居然因為裡面一種奇怪的生物遮住了光源,等它出來後屋子裡隱隱有火光透出。 何壯手上的刀身字符越來越清晰,他警惕地握刀看著黑顏色的物體道:“這也是陰客的一種,他們專門靠吸食光線為食,是一種非常噁心的生物,但是只有邪將才能分辨出這種生物並飼養。這是一條邪將創造的陰森小巷,其實看到那些蠱貓我就應該猜到。” 壯漢喝了一口酒道:“沒想到你知道的還不少,既然知道這裡是邪將的地盤,你們幹嗎還進來?” 我們警惕地望著他,因為不是邪將很難相信人類中有這樣的人,他面無表情地看著我們,似乎沒有動手的打算。我試探著問道:“你究竟是什麼人?” 壯漢道:“你沒必要知道我是誰,但是你們必須知道自己這些行為到底是為什麼,不要做莫名其妙的事情,你們都還年輕,不希望就這麼死了吧?” 何壯哼了一聲道:“殺我們只怕也不是那麼容易。” 壯漢哈哈笑道:“小娃,你連一個邪將都對付不了,還敢說這種大話,憑什麼呢?” 何壯道:“除非你是一個邪將,否則普通人不可能勝過這些擁有修煉秘法的人。” 壯漢道:“那是你這麼認為,曾經不知道又有多少邪將想要我的命,可最後死的全是他們。” 從這句話可以判斷這個人不是邪將了,不知道為什麼我會如此信任他,因為憑他的氣度、本領,我覺得他實在沒必要騙人。道理很簡單,他給人的感覺就不是一般人。 何壯沒說話,不過看表情他似乎有些不相信。壯漢道:“你們只要記住一點,以後不要去做這些莫名其妙的事情就好,不熟悉的地方不要去,那不是一種好的習慣。” 阿雪道:“可是我們真的走投無路了,每一方的人都想對付我們,誰碰到這種事情都沒有辦法。” 壯漢道:“你們可以選擇置身事外。為什麼要輕易進入這個世界上最黑暗的地方?以你們的能力那就是自尋死路。” 阿雪道:“因為我們的同伴被人抓了,我們必須要救人。” 壯漢道:“這是你們的使命嗎?” 我道:“不是,可我們必須去做這件事情。因為那是我們的朋友,我們不能放棄自己的朋友。” 壯漢道:“是嗎?我給你們開個眼。”說罷他大聲道,“小二,你給我滾過來!” 店小二屁顛顛地跑了過來道:“客官,您有什麼吩咐?” 壯漢眼睛裡精光迸射,他一把抓住小二的手道:“我想藉你這身肉用一下。” 小二臉色一變道:“客官,您真會開玩笑,身上的肉……” 他話音未落忽然銀光一閃,壯漢出手如風,已經用斧子將小二攔腰斬成兩半。我們還沒有來得及驚呼出聲,卻見那半截有腿的身體撲啦啦跑了出去,而沒有腿的半截身體,只能戳在我們面前。不過並沒有鮮血,或是人體內的器官流出這种血淋漓的場面出現。 雖然被砍成了兩半,小二還是滿臉堆笑地對壯漢道:“怒爺爺,您不能這麼對我,咱們可是老關係了。” 壯漢道:“把你知道的情況說來給他們幾個聽聽,我就放你走。要不然我豎著再給你一下,看你小子還能不能繼續缺德下去。” 小二滿臉苦惱地道:“怒爺爺,您真別為難我。這裡屬於誰的地界您比我清楚,讓他們進來的可不是我。” 壯漢冷笑道:“為什麼他們單單就來到了你這裡?” 小二道,“這還用問嗎?他們去找常清月那死鬼的丫頭,當然離我最近了。” 壯漢臉色一變對我們道:“什麼,你們去找常清月了?” 我點點頭道:“怎麼了?” 壯漢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道:“看來這件事情比較麻煩了。”說罷粗聲對那個只有半截身體的小二道,“老實點回答他們的問題,要是有一個字隱瞞,我砸爛你的腦袋。” 說罷起身走出了這個院子,而那個從窗口出來的黑顏色的物體又退了回去,屋子裡重又恢復一片黑暗。 我們看著那人隱沒在門口的黑暗裡,我才問道:“你們究竟是些什麼人?為什麼要對付我們呢?” 小二道:“可不是我要對付你,我是一個陰客,只是替主人飼養那些畜生和毛鱉的人。” 我莫名其妙地道:“什麼是毛鱉?難道你們這裡還有養鱉的地方?” 小二道:“你誤會了,毛鱉並不是你們吃的甲魚。毛鱉也屬於陰客的一種,這些屋子裡住的全是毛鱉,它們是專門吞食陽光或者燈光的東西,詭異得很。” 我本來想問他養這些動物有什麼意思,不過現在不是滿足自己好奇心的時候,便問道:“我們本來是受邪將的威脅去做事的,她又把我們引誘到這種地方來幹嗎呢?難道任務不需要我們去做了?” 小二道:“世上邪將何止一兩個?你們遇到的那個,和我家主人就不是同一類的,我家主人輕易不去招惹普通人,他本來是個尋頭客,後來自己修煉成了邪將,所以他一般只在各地的陰森小巷裡生活。這次不知道為什麼,要把你們引過來,以前他從來沒有做過類似的事情。” 我們三人互相看了一眼,看來歸根結底做這件事情的就是常清月,可是他這麼做是為什麼呢?我們之前根本就不認識,他對付我們似乎沒有道理。小二看我表情估計猜到了我心裡想的問題,道:“你們本來不應該去找常紅,她不是正常人,她是專門替主人尋找毛鱉的人。你們進她的屋子是不是覺得非常陰暗?” 我道:“原來是這樣,可是這種生物有什麼作用呢?” 小二道:“我當然不知道了,用你們的話來說我只是個飼養員,不可能知道太多事情,你們逼我也沒有用。” 看樣子我們逼他也沒用,於是我問了他最後一個問題:“那個大漢是誰?他為什麼要幫我們?” 小二道:“我只知道他叫怒爺爺,他是一個常年徘徊在陰森小巷的人,很厲害,我們都很怕他,連主人都是。有時候一些迷路的人誤闖入陰森小巷,只要他知道就會把那個人救出去,我們拿他也沒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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