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驚悚懸疑 靈異帖殺人事件

第11章 第十章六度分割

靈異帖殺人事件 耶马 8710 2018-03-22
一大清早,沈珂就在生悶氣。 希凡萱坐在沙發上,面前,堆著一大堆最新的T市早報。 頭版上,用大大的標題寫著:淵城第三人命喪靈異帖,作家永夜究竟與此有無關聯? 報導上詳盡地羅列了永夜與週莎莎、吳薇、莫綺麗、週溫妮之間的利害關係,提到她與週莎莎、吳薇曾發生過眾所周知的衝突,而周溫妮也許正是導致她當初離開淵城的起因。至於莫綺麗,報上更是大曝黑幕,傳說她是內定冠軍,而永夜是內定亞軍,莫綺麗很可能是因為冠軍之爭,惹禍上身。 “不行,”沈珂的語氣很堅定,“不能再讓他們這樣胡說八道。” 希凡萱卻一副談定的樣子,笑笑說:“你不是說,任何名人都離不開炒作嗎?就當他們在替我免費炒作好了,增加曝光機率。”

沈珂正色道:“炒作是炒作,謀殺是謀殺!你是作家,怎麼能被人當成殺人犯一樣在嘴上傳來傳去。” “比起讓人家說我是美女,我覺得還是說我殺人犯更自在點兒,好歹沒侮辱我的智商。” 沈珂看著希凡萱那副無所謂的樣子,又好氣又好笑,耐下性子對她說:“好吧,殺人犯小姐,我已經決定了。我們低調的極限已經到了,既然他們逼我們出來對話,那我們就藉機把動靜鬧得更大點兒。任何方式的炒作都可以,但結果必須只能有一個……以正面的形象,大紅大紫!” “那你準備怎麼做?” “主動聯繫媒體,闢謠!” 而公安局那邊,新一輪的排查已經略有成效,這是一波全方位的排查。 對飛車賊拋贓地點附近的住戶、商戶及公司的排查;對未央宮相關人員的排查;對保洁派送公司及保洁服訂製方面的排查;對未央宮至遊樂場之間路段的排查;對遊樂場鬼屋相關人員的排查;對淵城公司兩千米範圍內相關地點的排查;對希凡萱、沈珂個人情況及人際關係的排查;對針孔攝像頭出產廠家及地下作坊的排查……

各方面工作有條不紊地進行著,工作量雖然非常巨大而瑣碎,可是真實生活中案件的破獲,往往就是從這些瑣碎的細節上發現線索,順藤摸瓜而來的。像電影和小說裡全憑推理和直覺就能破案的神探,不過是根本沒接觸過刑偵工作的作家們閉門造車寫出來的理想化人物。 會議正在召開,大家分別向杜欽匯報著各自掌握的情況。 小沈說:“針孔攝像頭方面有了一些進展。” 杜欽說:“說說看。” 小沈解釋道:“區別針孔攝像頭質量的好壞有兩點,一是無線距離的長短,二是感光元件的好壞。地下作坊的產品,往往無線距離只有正規產品的三分之一,大概不到500米。而正規廠家出產的,卻能達到1500~2000米。而目前使用的感光元件分成CCD和CMOS兩類,CCD一般會用在高端產品上,CMOS一般用在家用產品和低端產品上。我們在淵城發現的這批攝像頭,都是優質的。CCD感光元件,無線距離長達2000米。所以我先了解了國內這類正規廠家的情況。據了解,國家對這類產品的監管比較嚴格,全國的正規廠家只有四家,我拿著樣品過去對比過,都聲稱不是自己廠裡生產的。也就是說,這些攝像頭出自民間,或者從國外渠道購得。這樣範圍就縮小了不少。因為民間製作這類東西的雖然很多,但高水平的作坊必然會有一定的名氣。只要有專業人士協助調查,相信不久就能找到出處。”

杜欽吩咐道:“那你繼續去追,需要相關費用可以打報告申請。” “好。” 接下來,向陽說了他了解的情況,“未央宮那邊也有些進展。” “說。” “據十二樓的保洁員說,十二樓的鑰匙在26號那天的確丟失過。當時因為是玉蘭小姐大賽封閉培訓的第一天,很多記者擠了過來,場面很亂,她也記不清是什麼時候丟的了。但肯定是在早上清理過所有客房之後。她是十二點左右,1209房間的選手郭菁菁要求她幫忙打開房門的時候才發現鑰匙不見的。然後下午一點,1212房間的選手梅琳幫她把鑰匙送了回來,說是在女洗手間發現的。” 杜欽問:“那她上午有沒有去過洗手間?” 向陽回答:“去過,她原本每天都是一早就去清理洗手間,然後等客人起床後才會清理客房。但26號那天,腸胃有些不舒服,所以洗手間去得比較頻繁。”

杜欽點點頭,“其他方面有什麼線索?” “我向未央宮的相關人員了解到,他們的保洁員都是自己招聘來的,有本市戶口的下崗職工,並非保洁公司外派人員,所以背景不太複雜。而保洁服是聯繫本市一家叫潔安的服裝公司訂製的。相關監控錄像已經全部調出。當天嫌疑人是坐電梯下的樓,但帽子壓得很低,又刻意迴避了鏡頭,所以沒有看清容貌。下電梯後從後門出了酒店。我詢問過保安經理,他們說未央宮的床品都是送到對面的真信酒店賓館服務公司去清潔的,所以平常對清潔車的出入並不太關注。” 杜欽問:“那清潔車的去向呢?有沒有找到?” “沒有找到。像這樣大型的器材,又留有了很多物證,估計兇手是不會隨便亂丟的,很可能被沉到了遊樂場的人工湖里。我正在想……要不要申請打撈?因為我也沒有把握。”向陽說著自己了解到的情況。

杜欽捏了捏眉心,“這個……再說吧。就算打撈上來,殘留的物證可能也被破壞了,清潔車的事就暫時擱一擱。” “好。” 杜欽說:“可是莫綺麗失踪的時間是早上,而案發現場卻是鬼屋。那麼意味著……兇手把莫綺麗裝進清潔車裡,從酒店推出來,然後堂而皇之地穿過大街小巷直達遊樂場,在眾目睽睽之下搬運進鬼屋?這路上的人和遊樂場的工作人員都被障眼了?況且時間和她的死亡時間也對不上呀。” 向陽疑惑道:“這個……我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很多時候當調查進了死胡同,不要繼續蠻幹,要跳出來,重新思考。是不是我們當初漏掉了一些什麼?還有就是,刑偵是一項團隊合作的工作,所以協助是最重要的,要善於利用資源。”杜欽說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是。” “這樣,你先重新檢查一下和莫綺麗相關的物證,再去鄭法醫那裡,核對一下屍檢報告上有什麼可疑的地方。” “我這就去。” 杜欽思索著,沒有繼續詢問,別人沒敢打斷他的思考,靜靜地等著。 莫綺麗的事情在他這裡一直是個結,他總感覺被施了障眼法,有什麼東西被忽略了,甚至誤導了,向著一個錯誤的方向與真相背道而馳。究竟是什麼呢? 正在這時,趙啟鵬推門進來了,“頭兒,技術科傳來了隱形眼鏡的資料。” “說。” “這不是普通的隱形眼鏡,而是偏光眼鏡。” “偏光眼鏡?” “對,在鄭法醫給的屍檢報告上顯示,死者周溫妮眼球輕微突出,有著中度近視,眼部和鼻樑有著長期被鏡框壓迫的痕跡,並沒有偏光現象。”

“那……” “據技術人員分析,這種偏光眼鏡,起的並不是校正偏光效果,而是……3D效果。” “3D效果?” “對。這是技術報告,您看下。” 杜欽翻開報告,找到了這樣一段話: “偏光眼鏡是當下3D電影所採用的最廣泛的製作形式,當左、右兩片偏光鏡的偏振軸互相垂直,並與放映鏡頭前的偏振軸相一致的時候,人的左眼只能看到左像,右眼只能看到右像,通過雙眼匯聚功能將左、右像疊和在視網膜上,由大腦神經產生三維立體的視覺效果。展現出一幅幅連貫的立體畫面,使人感到景物撲面而來,或進入銀幕深凹處,能產生強烈的身臨其境感。” 杜欽盯著資料,若有所思。 趙啟鵬補充道:“在我對周溫妮周邊關係的排查中,發現了三個疑點。”

“哪三個?” “第一,我們在她的電腦上發現了一些病毒,這些病毒所產生的畫面只有佩戴了偏光眼鏡才能看清,並且具有立體效果。第二,週溫妮最近去過精神科。第三,我在周溫妮的QQ上發現了一個群,是女同的聯繫群,當中有一個叫Tiffany的,似乎與週溫妮有著不同尋常的關係。” “很好,很重要。你繼續追下去。”杜欽肯定地道。 趙啟鵬點了點頭,轉身出了辦公室。 杜欽突然有了種豁然開朗的感覺。 要是每個方向都有這麼順利該多好啊……他由衷地感嘆道。 門又開了,是剛剛出去的趙啟鵬,“頭兒,局長讓你過去一下。” 杜欽推開局長辦公室,局長陰著臉坐在那裡。 杜欽嬉皮笑臉地從局長桌上摸出一支中華煙,替自己點上,問:“郭叔,找我什麼事?”

局長卻無視他的親熱,將手裡的資料重重地往桌上一摔,道:“看看你幹的好事!” 杜欽一愣。他從沒見過局長對自己發過這麼大的火,有點兒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的感覺。 “誰給你特權把案情透露給媒體了?你事先不能匯報一下?你知不知道,案情的外洩很可能對嫌犯打草驚蛇,阻礙偵破工作的進展。你是個老**,不會不知道這裡面的利害關係。什麼時候學得這麼自由散漫,無組織無紀律?” 杜欽張了張嘴,不可置信地苦笑了兩聲,辯解道:“我是因為覺得對案情發展有好處才公佈的呀。” 說著,他倚在辦公室桌上,湊近了局長,說:“郭叔,你不知道,這件案子剛開始的時候吧,在外面傳得特玄乎,好多人都說是靈異事件,給我們的排查工作帶來了很大阻力。你別看這是現代化大都市,可是迷信的人還真不少。我們在排查的時候,有些人一聽是這案子,就嚇得什麼也不敢說了,生怕半夜鬼敲門惹禍上身。所以我在找到了人為證據之後,才當機立斷把它給公佈了的。”

局長站起身,重重地拍了下桌子,“荒謬!不管什麼時候,你一個小小的刑偵隊長,都沒有私自洩露案情的權利!” 杜欽皮著臉看向局長,眼神中帶點兒討好,帶點兒嬉笑。 局長板著臉,指著他說:“下去下去……你看看你這樣子,你可是人民警察,怎麼整天吊兒郎當像個小混混一樣?站沒站相坐沒坐相的!你要時刻告訴自己,你代表的是人民警察的形象!快給我站直了!” 杜欽立即領命,“是!”筆挺地站在局長面前。 局長擺了擺手,“別和我來陽奉陰違這一套,還有,不要總郭叔長郭叔短地叫我。在局裡,我就是局長,你的上司,要有等級觀念!” “是!” “你這次的洩密事件給局裡帶來非常嚴重的影響。局裡研究決定放你一個長假,好好地反思。靈異帖案件暫由關明接管。” “什……麼?”杜欽差點兒跌倒,撐到桌上,問,“您老……不是認真的吧?” 局長用手指點了點桌子,擲地有聲地回答:“這是局裡領導研究後的決定,不是我一人的意思!” 杜欽沉不住氣了,大為光火,用腳重重地踢了踢桌子,“靠!什麼狗屁領導!天天坐在屋子裡吹吹空調就算了,還對我們這些累死累活的人挑三揀四!” “你這是什麼態度?” “老子不服!”杜欽倔強道。 局長不由提高了聲音,“你和誰稱'老子'?你憑什麼不服?就憑你這種目無尊長的態度,給你更嚴重的處分都不為過!” “我……”杜欽有些語噎,又踢了腳桌子,“靠!”轉身要走。想想,又折了回來,賭氣般將警察證和手槍向局長桌上一扔,頭也不回地出去了。 任曉凡那邊卻是心情大好。她終於拿到了希凡萱的專訪,而且是沈珂親自打電話和她約定時間的。就約在今天上午九點半。 她還記得上一次,她鼓足了初生牛犢不怕虎的勇氣,撥通了“偷”來的,這位有名的鐵腕女經紀人的電話的時候,迎接她的只是冷冰冰的語氣,和標準的官方說辭。想不到,不過兩天,沈珂居然主動聯繫了她,看來,沈珂一定補看了那天的《第一播報》,一定是因為她免費為她們奉送的“廣告”打動了沈珂!嗯,所以老爸常年教導的“意欲取之,必先予之”的確有著不同尋常的道理。 一打開門,希凡萱吃了一驚,“怎麼是你?” 任曉凡興高采烈地向她打著招呼。 沈珂猶疑著問:“你們認識?” 任曉凡得意地點點頭,掏出在未央宮的工作牌,在沈珂面前晃了晃。 沈珂恍然大悟,“哦……我想起來了,你是那個小助理!真想不到,臥底工作做到我們身邊來了!” 希凡萱拉著任曉凡坐下,“早知道是你,我就不用那麼緊張了。” 沈珂笑著端過兩杯咖啡,說:“是啊,凡萱剛才緊張死了,她沒見慣這種場面的。既然你們認識,就好好聊吧,都放鬆些。” 任曉凡點點頭,示意莫洪架好機器,開始了訪問。 任曉凡舉起麥克風說:“永夜女士,最近靈異帖的案子鬧得T市人心惶惶,加上您不久前正好出版了一本推理小說,與此案有很多相似的地方,不少觀眾都打來熱線,追問您與這起案件是否有關聯,作為一個被推上浪尖的人物,您對此事有沒有什麼要說的呢?” 希凡萱笑了笑說:“這個案子我也大略了解了一些,如果寫成小說,比我的那本更為精彩。可以看得出,本案的兇手是一個心思縝密的人,這樣一個兇手,又怎麼會在案發一開始,就將自己置於萬眾矚目之中呢?我想這不過是兇手借題發揮,故佈疑陣,想用我及我的新書吸引大家的注意力吧。” “可是還有一種言論,說即使您不是兇手,兇手也一定是夜宵中的一員,否則不會對您的小說那麼了解,您怎麼看待這種說法呢?”任曉凡追問道。 “所以我最近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我想我在以後的作品裡,會更多地弘揚人性的善與美,避免過分宣揚兇手作案的技術含量。”希凡萱解釋道。 任曉凡問道:“那麼,在推理方面,您也是專家了,在您看來,兇手有可能是什麼人呢?” “作家的推理,都是偽推理,因為大多是由果向因的倒推,所謂事後諸葛亮。而真正的刑事推理,則要復雜得多。我不敢班門弄斧。” 任曉凡輕鬆地說:“反正是閒聊,隨便說說好了。” 希凡萱微笑著說:“如果當作小說來說,那就是,你看誰最像兇手,那誰就一定不是兇手。通常在推理小說裡,兇手必須是小說中比較有分量的角色,也就是說,兇手必須是讀者有興趣,而且多少有些了解的人物。讓兇手亮相,卻又不被懷疑,或者被懷疑後合理地洗清懷疑,這正是考驗推理作者功力的關鍵。如果說案情發展到最後,兇手居然是一個前文中根本沒提起的人物,那我只能說,這個作者太失敗了,這是在玩弄讀者的智商。不過這一招放在真實案件裡有沒有用我就不得而知了。警方辦案,通常都是在一大堆線索中大海撈針,稍有疏漏,就錯了全盤。所以,我一向挺敬佩那些刑偵人員的。” “感謝您為我們上了一堂很生動的推理課。不過,關於您的另一個話題,我們的觀眾也很關心。”任曉凡對希凡萱的回答很滿意。 “是玉蘭大賽嗎?”希凡萱問道。 “沒錯。現在社會上對這場大賽有著很高的關注,特別是2號選手莫綺麗捲入靈異帖案件之後。我想再問一個可能您已經被問煩了的話題:您作為一個作家,怎麼會選擇來參加一場選美性質的比賽?難道真的像外界所傳言的,只是為了炒作?” 希凡萱笑笑說:“我自認不是美女,不過玉蘭大賽也不是選美比賽,它要選出的,是T市的形象代言人。T市一直是一個人文氣息很濃厚的城市,我想,如果它的代言人是一個作家,也未嘗不是一個創新。我是以此才認為自己有資格來參與角逐的。” “通常參加這樣比賽的,都是想藉助一個平台讓自己一夜成名的女孩子,您在參賽之前就已經很有名了,又為什麼會動了這個念頭呢?” 希凡萱說:“一個人一旦成為作家,任何經歷都成了他有必要去體驗的義務。更何況我的下一部作品,將會以一場大賽為背景,我想了解這類比賽的各種內部細節。” “體驗生活?” “對。” “那您現在了解到了哪些呢?” “很多。比如大賽流程、封閉培訓時的作息安排、人員分工等等。這樣我在寫作的時候,才不會去犯一些常識性的錯誤。”希凡萱娓娓道來。 “可是這些細節,您通過諮詢相關人員,也是可以得到的呀,並不一定需要親身經歷。” 希凡萱解釋說:“可是有一些東西,非親身經歷卻不得以領悟,比如與人交流、旁觀各種不一樣的人生。有時候哪怕只做一個看客,在一旁靜靜地梳理複雜的人際關係,想像一下這些關係如果出現在自己的小說中,應該怎麼安排才合理、不混亂,也是一種趣事。” “哦?那您參賽以來,都領悟到了些什麼?” 希凡萱仔細地想了想,回答:“六度分割。” 任曉凡疑惑道:“什麼?” “六度分割。”希凡萱重複了一遍,“所謂六度分割理論,是在二十世紀六十年代由哈佛大學心理學家StanleyMilgram提出的。簡單來說,六度分割就是在這個社會裡,任何兩個人之間建立一種聯繫,最多需要包括這兩個人在內的六個人。無論這兩個人是否認識,生活在地球的任何一個地方,他們之間只有六度分割。” “從大賽里能體驗到這個?”任曉凡雲裡霧裡,顯然有些不明白。 希凡萱點點頭,接著道:“六度分割理論主要是表達地球其實是個小世界的觀點。或者說,地球村。參加大賽以來,我很驚奇地發現,這裡的很多選手,來自天南海北,如果不參加這場大賽,她們看似沒有任何交集。可是細細推敲下去你會發現,原來即使沒有這場大賽,很多人之間也早就存在了千絲萬縷的關聯。因為涉及別人的隱私,這裡就不多闡述了。不過,六度分割的理論我雖然早有耳聞,可是對於我這樣一個常年宅在家裡的人來說,這倒是第一次親身驗證。” 因為《第一播報》的檔期有限,採訪只有十幾分鐘就結束了。任曉凡卻沒有急著走,希凡萱剛剛說過的一些話,又引起了她強大的好奇心。她拉著希凡萱道:“現在機器關了,你剛才說的大賽里面那些千絲萬縷的關聯,都是些什麼?說來聽聽吧。” 希凡萱笑笑說:“2號莫綺麗和19號林姍姍,你這幾天都認識了吧?” “當然,誰不認識,也不敢不認識莫綺麗呀。” “其實這兩個人,即使沒有因為比賽認識,也可以建立起一種聯繫。” “說來聽聽。” “2號莫綺麗和沈先生的關係,現在盡人皆知,而莫綺麗在傍上沈先生之前,還曾和劉麗娜的父親有過一段瓜葛。” “這個我知道,那天劉麗娜自己都捅出來了。” “而19號林姍姍,是藝術學院的尖子生,她是與4號曾思媛一起來參加比賽的,賽前就是好朋友,是在校外參加廣場活動的時候認識的。而4號曾思媛的母親,開了一家美鞋鋪,在開美鞋鋪之前,曾在泰豐珠寶公司裡擔任保洁工作。而泰豐珠寶,正是劉麗娜家裡的產業。” 任曉凡聽著,大腦飛速地運轉,“所以說,如果要讓莫綺麗和林姍姍建立聯繫,過程就是莫綺麗……劉麗娜……曾思媛的母親……曾思媛……林姍姍?” “沒錯。雖然莫綺麗和劉麗娜的不合眾人皆知,但憑莫綺麗與劉麗娜父親的關係,在她與曾思媛母親之間,也可以通過其他人選。” “太神奇了!” “二十個選手,我只說了四個,如果全都說出來,恐怕會更神奇。你會發現,你身邊所有人之間,都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當然了,我也不可能全部都了解。” “這些情況你是從哪裡得來的?前幾天我還聽人說我是搞情報工作的,可是見到你,我才算是見到行家了!” “呵呵。”希凡萱笑笑,“這還不都得怨我的經紀人!” 希凡萱說笑著看向沈珂。 沈珂溫柔地白了她一眼,“瞧你,一找著機會就想向人告我的狀,好像我這個經紀人怎麼虧待了你似的。” 希凡萱吐了吐舌頭,悄悄湊向任曉凡,說:“還沒開始培訓呢,她就替我弄來了決賽選手的檔案,告訴我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我是因為了解了她們的一些資料,再加上這些天的相處,一聯繫,才發現了其中的玄妙。” 任曉凡嘖嘖稱奇,“要是換作是我啊,把她們所有人的家譜擺在面前,我也理不出頭緒。所以說,還是你的推理頭腦管用!” “推理很重要,習慣更重要,事事留心,少說,多記,就可以了。” “事事留心?”莫洪突然在一旁打趣道,“這不是你的強項嗎,曉凡。不過讓你少說可不行,你幾分鐘不說話都會憋死的。” “有那麼誇張嗎?”希凡萱笑著問。 任曉凡“哼”了一聲,“別信他的,本小姐那隻是活潑可愛,該沉默的時候還是挺能管住自己嘴的。” “多記呢,就更不靠譜了。我記得有一回,這丫頭在路上看到了一些亂扔的半塊半塊的饅頭和吃剩的盒飯,非拉著我拍下來,說以後要是做什麼勤儉節約的節目,可以用來當素材,還鄭重其事地在本本上記下了'半塊饅頭'幾個字。結果沒幾天,她跑來問我:莫哥,我這本本上記了句'半塊饅頭',這是什麼意思啊?” “哈哈哈。”眾人一齊笑了起來,連靠在窗邊正喝著水的沈珂也差點兒噴出來。 出了未央宮,任凡曉興高采烈。剛才出門的時候,沈珂遞給她和莫洪一人一隻禮品盒。她早就听說過,採訪名人,通常會有些紅包、禮品之類的東西,這也算是行業內的國際慣例。可是出了門,她打開一看,還是驚嘆於沈珂的出手大方。 她的,是一款施華洛世奇的水晶項鍊,而莫洪的,是一款Zippo子彈頭打火機。而且都是精品,看上去,怎麼也值個好幾百塊吧。 “嘖嘖,”莫洪嘆息著,“奢侈啊奢侈。哥們儿這檔次,用個一塊錢一隻的一次性打火機就夠面子了,用這玩意兒真是浪費。” 任曉凡想想,道:“那咱們換吧。這條項鍊嫂子一定喜歡。” “換?”莫洪想了想,“你不是……拿去送給那個小警察吧?” 任曉凡嘿嘿一笑,“不告訴你!” 正說著,一個轉彎,杜欽正從不遠處無精打采地走過來。 任曉凡驚喜地向他揮揮手,“杜欽……” 莫洪嘆了口氣,“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看來古人說的心有靈犀不過就是這麼回事。” 走近了,任曉凡問:“你來辦案?” 杜欽的表情卻滿是懊惱,“辦什麼案啊。拜你所賜,我正在帶薪休假,閒得發慌出來隨便走走。鬼知道怎麼走到這兒來了!” “帶薪休假?你不是靈異帖案件的負責人嗎?這麼關鍵的時候你休假?不是開玩笑吧?” 杜欽踢了踢腳邊的石子,“我也不知道領導們哪根筋壞了。你呢,又跑來調查什麼?繼續當你的女福爾摩斯?” “不是啦……”任曉凡晃了晃手裡的話筒,道,“我是來給希凡萱做專訪的。剛結束。” “哦,怎麼樣?那個沈珂沒難為你?” “沒有呀,反而挺熱情的。對了,你剛才說拜我所賜,你休假和我有什麼關係呀?” “別提了。” “說說嘛……” 杜欽看看莫洪,道:“你就讓人家在這兒等著你啊?小丫頭一點兒人情世故也不懂!” 莫洪笑道:“沒事,曉凡能拿到專訪,今天的任務就已經超額完成了,我先回去整理一下,你們聊著。” 任曉凡點了點頭,乾脆把手裡的東西全部交到了莫洪手上,又悄悄地將打火機塞進了自己的包裡,拖著杜欽的胳膊說:“走,請我吃炒冰!” 不遠處,一輛黑色的私家車裡探出一隻照相機,對著杜欽和任曉凡兩人咔咔地拍了幾下。 杜旻豪的辦公室裡,一個穿著筆挺西裝的人立在他面前,茶几上放著一疊相片。 “查清楚了嗎?” “查清楚了,女孩叫任曉凡,是N大新聞專業的畢業生,剛來《第一播報》實習沒幾天。據說她表姐是省台的當家花旦華羽斯,也算是半個關係戶了。所以她畢業後很可能會留在省台。” “那欽兒和她究竟是什麼關係?” “他們什麼時候認識的還不清楚,但最近接觸非常頻繁,幾乎每天都會見面。而且杜公子曾經送過她一套名牌時裝,陪她去遊樂場玩過,還戴過情侶頭飾。兩人舉止也比較親暱。” 杜旻豪翻看著茶几上的照片,看到任曉凡挽著杜欽去吃炒冰的那一張,推了推老花眼鏡,“嗯。欽兒也的確需要個女人來替他收收心了。” “董事長還需要我做什麼?” 杜旻豪想了想,向黑衣人招了招手。黑衣人立即躬下身,湊得更近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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