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驚悚懸疑 靈異帖殺人事件

第2章 第一章出門遇到鬼

靈異帖殺人事件 耶马 7734 2018-03-22
這一天對任曉凡來說,原本應該是快樂的一天。因為這是她去《第一播報》報到的第一天。她特意換上了從網上新淘來的寶姿套裙,提著小包,捧著杯黑咖啡,樂悠悠地向電視台走去。 可是一次突然的碰撞,卻打破了一切。 那個叫杜欽的男人就這樣直直地向她撞了過來,咖啡灑了一地,還有一些油餅、包子之類的東西砸在了她的身上。她剛準備發難,卻聽到砰的一聲東西落地的聲音,定睛一看,嚇得魂都快飛出去了。 那是一個女人。確切地說,已經是一具屍體。她以支離破碎的姿勢躺在任曉凡的腳邊,腦漿混著鮮血已經流了一攤。任曉凡低頭,那雙新買的小牛皮涼鞋上也沾上了紅紅白白的液體。任曉凡不由得噔噔地後退幾步,大聲尖叫起來。 這時剛衝過來的杜欽掏出了警察證,大喊:“請大家不要靠近,保護好現場。我的同事馬上會來。也請目擊者留下來協助調查,謝謝!”

警察已經趕到,現場被拉上了長長的警戒線,圍觀人群被疏散了開來。警察們在給目擊者做著筆錄。 一個女人心有餘悸地說:“我每天上班都要走這條路,今天剛路過這裡,就听到砰的一聲,這個女人就從樓上摔了下來。” 女警肖琳問:“你有沒有看清她是從哪一層摔下來的?” 女人繼續說:“沒有。誰走路的時候會朝天看啊,她落地之後我才發現她的。” 有人接道:“我看見了,是頂樓天台。” 肖琳問:“你能確定嗎?” 那人道:“能確定,因為我先看到一個什麼東西從天下掉下來,差點兒砸到我,就抬頭向上看,結果就看到那個女的從天台上直直地掉了下來。” 肖琳問:“那先前掉落的東西呢?” 那人指指屍體旁的錢包,說:“還在那裡,沒有人敢動。”

法醫鄭鐸走近屍體,蹲了下來,翻看著屍體,冷峻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 “怎麼樣?”杜欽走過來問。 “少了一隻鞋。” “會不會是墜樓的途中落到別的地方了?” 鄭鐸搖搖頭,翻過死者穿著水藍色高跟鞋的那隻腳。 “這是一雙綁帶高跟鞋,按說帶子綁得很死,即使從高空墜落,也不太可能會掉下來。除非那隻鞋的綁帶原先就有斷裂。另外,死者手臂上有一些新鮮的淤痕,右手食指的指甲呈不規則斷裂,應該不是剪斷的。這說明死者臨死前可能和人扭打過。” “就是說,這不是一起墜樓自殺案了?” “可以先去頂層找找線索,具體的死因要等我屍檢完才有結論。” 杜欽點點頭,立即吩咐手下上天台。鄭鐸的目光卻被屍體旁的一次性咖啡杯和一大堆早點吸引了過去。

杜欽也看到了,摸了摸頭,解釋說:“這些應該和死者無關。我記得當時看到她從樓上掉下來,第一反應就是想去接人,不小心碰到了一個女孩子,這杯咖啡應該是那個女孩的,那些早點呢,是我剛買的。不過當時現場很混亂,我也不能完全確定。” 鄭鐸唇角輕淺一笑,“我真不明白。” “不明白什麼?” “為什麼你只是被罰出來買幾份早餐,都能碰上這麼大的案子?你究竟是天生對犯罪有著敏銳的嗅覺呢,還是這些案件都是為你而生?” 杜欽也笑了,露出好看的眉眼。他伸手向鄭鐸的肩上輕輕拍了拍,“這些雞生蛋蛋生雞的問題還是等破了案之後再討論吧,先做事!” 鄭鐸點頭道:“我先上天台。”肖琳悄悄地湊了過來,看著鄭鐸沉穩的背影,眼裡滿是迷戀與驚詫,“頭兒,我有沒有看錯?他剛才在笑?”

杜欽肯定地說:“你沒看錯,他是在笑。” 肖琳說:“他可是冷面法醫!他居然會笑!難道杜大帥哥的魅力對男人也無敵?莫非……你和他之間發生過什麼我們不知道的事情?” 杜欽笑笑說:“那當然!” 肖琳打趣道:“說來聽聽啊。” 杜欽故作嚴肅地板起了臉,“別在這兒八卦了,幹活!” 九點,太陽已經高高升起。也許林蔭道上還殘留著清晨的涼爽,可是天台卻將人完全地暴露在陽光底下,那種被聚焦、烘烤的滋味並不是每個人都願意去嘗試。天台上的警察個個都已大汗淋漓。 肖琳眼尖,對著杜欽喊道:“頭兒,你看……” 順著她手指的方向,杜欽看見一塊在陽光下閃閃發亮的金屬亮片,留在天台的邊緣。 鄭鐸走過去,用鑷子將它輕輕地夾起,左右翻轉著查看。

“應該是死者遺失的那隻鞋上的裝飾物。” 杜欽想起剛才死者腳上的鞋,點了點頭。 “那麼,那隻鞋呢?為什麼不在現場?”肖琳問。 杜欽回道:“有兩種可能。第一種,死者與嫌疑人在這裡扭打,腳上的亮片掉了下來,綁帶鬆了,但鞋並沒有離腳,在死者墜樓的過程中,那隻鞋在空中與死者的腳脫離然後散落。如果在空中的時候,鞋子沒有外力作用的話,應該落在和死者屍體差不多的位置。但我們在現場沒有發現那隻鞋,所以它很有可能被當時馳過的汽車帶走了。也有可能,它受到了某種外力,停留在了其他地方,例如:某一層的陽台裡、空調外機上、雨棚上……” 幾名刑警走到天台邊緣,向四處看了看,並沒有發現鞋的踪影。 “那麼第二種可能呢?”肖琳問。

“第二種可能,就是在那隻鞋上,留下了很重要的線索,所以嫌疑人將它帶走了。如果真是這樣,那麼我們可以嘗試去翻查一下附近的垃圾桶。” 肖琳說:“好,我馬上去查附近的垃圾桶和廢品回收站。” 杜欽吩咐,“葛文、許樂琴,你們再去問一問目擊者,看當時有沒有汽車經過。” “是。” “關明、向陽,你們帶幾個同事對附近的住宅、商戶進行排查。看死者墜樓前有沒有什麼可疑的事情發生,順便查找一下那隻鞋的下落。” “是。” “小沈,死者的身份確定了沒有?” “我們在屍體附近發現了一隻錢包,錢包裡有身份證,從證件上看,證件的主人應該與死者年齡性別都吻合。只是死者墜樓後頭部受了重創,所以面容暫時無法辨認。錢包裡還有一些名片,其中有三張名片都是同一個人的,叫周莎莎,淵城廣告公司的策劃專員,錢包裡身份證上的名字也是周莎莎。”

“好,立即聯繫淵城廣告公司,讓他們派人認屍。” 《第一播報》的辦公室前,任曉凡拿出紙巾,很仔細地在身上和鞋上擦了又擦。還是差強人意,她只好勉強直起了身,向辦公室裡望去。 偌大的辦公室裡,只有一個接線小妹,正在不停地接著電話。 任曉凡走了進去,安靜地站在她身邊,等她放下電話才敢發問:“你好,我是這里新聘用的記者,今天第一天來報到。請問林主任在嗎?” 小妹回頭看了看她,從頭打量到腳,又從腳打量到頭。任曉凡很了解自己此時的形象,只是尷尬地沖她笑了笑,挪了挪腳。 小妹回道:“你叫任曉凡吧?他們在開會。林姐吩咐過了,你來了之後直接去會議室找她。” 任曉凡道了聲“謝謝”,轉身就走,卻突然又回了頭,問:“那麼……請問會議室在哪裡?”

一個電話,在淵城驚起千層的浪。週莎莎死了。昨天還和大家同進同出的周莎莎,居然死了。死於墜樓。 “不可能!”蘭紅叫著跳了起來,“莎莎怎麼可能會自殺?昨天她還纏著我讓我周末介紹帥哥給她認識!” “是啊。莎莎性格一直很開朗啊,有什麼事情是她想不開的呢?她怎麼可能去自殺?” 吳薇更是不解,舉著手機說:“她一定不是自殺,你們看……她一早還給我來短信,讓我替她帶芙蓉包當早餐呢!” “一個決定自殺的人,怎麼可能還惦記著吃什麼早餐?” “而且她從家裡到公司,是坐222路車走環城路的呀,怎麼會莫名其妙地跑到廣貿大廈?” 吳薇捂著嘴,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那個帖子……” “什麼帖子?”大家一齊問。

吳薇簡直要哭出來,哽咽著道:“就是一個回復後就可以得到死亡日期的帖子。週莎莎的死亡時間就是今天,而我,是明天。進而我的是張揚發給我的,張揚是周莎莎發的。之前是誰發給周莎莎的我就不知道了……” 同事們七嘴八舌地圍了過來,原來很多人都並不知道這個帖子的存在。看來,週莎莎很可能是淵城廣告公司第一個回复那個帖子的人。 周處扶了扶眼鏡,乾咳了兩聲,“好了,就你和張揚去認屍吧,其他人各就各位,不要影響工作。如果確定了死者是周莎莎,再給你們放半天假去為她送行。” 張揚拉過了吳薇,小聲問:“你說……關於那個帖子,如果警察不相信,覺得我們在搞迷信活動,怎麼辦?我們要不要照實說出來?” 吳薇顫抖著回他,“當然得說。信不信是他們的事,說不說是我們的事啊。況且這事這麼邪乎,我還真有點兒怕。我現在只希望是他們搞錯了,死的不是莎莎。”

“那當然最好了,我們還是快點過去認人吧。如果真是搞錯了,那就謝天謝地了。” 《第一播報》的記者組正在開會,林娜在發言。任曉凡悄悄地推開了門,連聲道:“對不起,我來晚了。” 林娜停了下來,打量著她說:“咖啡?血漬?油污?還有……這白白的是什麼?豆腐渣?” 林娜看看手機,又說:“現在是九點零五分,你應該來報到的時間是九點整。不要告訴我,這就是你對待新工作的態度?” 任曉凡吐了吐舌頭,支吾著想解釋,卻被林娜毫不留情地打斷。 “我不管你有什麼理由,總之在我手下做事,遲到就是不對,衣冠不整更是離譜。現在我給你一個小時的時間,請你以最快的速度換個造型再來報到,職業裝可以,牛仔服也OK,我們跑外景的沒那麼多講究,但至少要乾淨整潔,因為我們代表的是《第一播報》的形象,也是省台的形象,明白了嗎?這一小時的薪水會從你工資裡直接扣除。” 任曉凡點了點頭,還想說什麼,林娜卻已經繼續了剛才的發言,“剛才那起墜樓案安晴已經去跟了,不過別的方面還是不能鬆懈。曉婷,你繼續跟進110,有什麼突發事件立即行動。丁玲依然留守,根據報料電話篩選選題。其他人該干嗎幹嗎去,總之,我想要的新聞只有三個字:快、重、準。不夠新鮮的不要,不夠震撼的不要,不夠準確的不要。明白了嗎?” 眾人回應,“明白!” 聲音響亮劃一,震得任曉凡心中一驚。實在是沒有機會插上嘴,她只好悻悻地走出了會議室,關上了門。 走在街上,任曉凡滿心懊糟。本來以為這一天是一個全新的開始,卻沒想到弄得這麼狼狽。 如果不是為了買那杯黑咖啡,她就不用經過那幢樓了,也自然不會被那個毛手毛腳的傢伙撞得差點兒摔倒在一具屍體上。可是,她之所以要去買那杯黑咖啡,還不是因為前一天夜裡一直想著第二天報到的事情興奮得徹夜難眠,早上起來發現了黑眼圈才想用黑咖啡壓一壓嘛。這下可好,不僅準備了好幾天的自我介紹沒有派上用場,還遲到了,第一天上班就被領導惡批了一通。並且,這身全新的寶姿加上第一次登場的小牛皮鞋呀……被咖啡潑過油餅砸過了不說,還沾上了死人的血和腦漿……想想都可怕。本來她還故作聰明地想,先不換衣服直接去報到,還可以當成遲到的物證,可是那個兇巴巴的林大媽根本就不給她開口的機會,反而還把她的著裝給批了一頓,簡直是太太太倒霉了! 任曉凡想,如果讓她再遇到早上那傢伙,她一定要痛扁他一頓才能解氣。 可是她剛動完這個念頭,就真的看到那個傢伙了。他居然還站在廣貿的門口!對著一些圍觀者指手畫腳地說著什麼。他還真把自己當成救世主了啊! 任曉凡沒好氣地衝了過去,揪著他的衣服,橫眉冷對,“餵!賠我衣服!” 那人一愣,轉過身來看了看任曉凡,正是杜欽。他驚訝地看著面前這個冷不丁冒出來的小丫頭,像是在看一個異物,把她從頭打量到腳,再從腳打量到頭。 任曉凡憋紅了臉,她記得今天已經不止一次被人這樣打量了。 杜欽卻突然明白了似的,笑道:“原來是你啊……太好了,我終於找到你了!” 一張警察證出現在面前,任曉凡徹底傻了眼。 她想起來了,差點兒撞翻自己的人,還真是個警察。如果當時不是她怕遲到腳底抹油溜得快的話,早就應該被留下問話了。 好吧,誰讓自己那麼倒霉呢,既然警察撞到她的原因是想去救跳樓的那個人,那麼撞了也就白撞了吧。可是不僅僅白撞,她還得乖乖地跟他回去做筆錄,複述一遍早上那段足夠讓她嘔吐一個星期的見聞。 任曉凡做完筆錄出來的時候,張揚和吳薇正纏著一個小警察說個不停。 “真的,我們不是迷信,但那個帖子真的很邪乎。” “不信你們去查週莎莎的博客,她昨天特意截圖傳到博客上的。這總不會是我們在胡說吧。” “我很害怕啊大哥,如果真的那麼靈的話,明天死的就是我了。” 小警察無奈地回复,“你們提供的情況我們會去調查的,不過不管怎麼樣,這些鬼神之說還是不要輕信的好,免得自己嚇自己。” 說著小警察就走了,張吳二人似有不甘,依然跟在他後面,不停地解釋著,想證實這件事的真實性。 任曉凡在旁邊聽了一會兒,眨了眨眼就出去了。出門後,她並沒有急著離開,而是找了一個陰涼的位置貓了起來。 張揚和吳薇終於垂頭喪氣地出來了,相互抱怨著。 “我就說不如不提這事嘛,哪個警察會相信這種事情?” “你也知道警察不會信啊,那你還要說得那麼玄乎,他們就更不信啦。說來說去還是你不會措辭,如果你說你懷疑是有人利用這個帖子來搞事,可能他們會更有興趣。” “現在你倒是清醒了,剛才你不也在嘛,你覺得我說得不好,為什麼你不自己說?” 吳薇張了張嘴,還想反駁,卻被一個聲音打斷了。 任曉凡嬌俏地跳了出來,道:“兩位,其實呢,現在說也不晚的。” 包裡,手機的錄音鍵被她悄悄按下。 兩人轉身,再次用掃描儀似的目光打量了她一番,同時問:“你是誰?” 任曉凡回答說:“我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可以幫到你們。” 吳薇與張揚對視一眼,滿臉茫然,“幫我們?怎麼幫?” 任曉凡說:“週莎莎死前,是不是收到過一個靈異帖,而她的死亡日期正好與靈異帖的預測日期相吻合?” 張揚反問道:“對,你怎麼知道?” 任曉凡神秘地笑而不答,“我不僅知道這個,我還知道,你們兩人一定也回復過這個靈異帖,並且死亡時間也快到了。” 吳薇皺起了眉,“你究竟是誰?” “好了,不賣關子了。其實我是《第一播報》的記者,我叫任曉凡。” 任曉凡說著,將手向小包裡一伸,裝作翻查的樣子,接著說:“這是我的名……咦,名片忘記帶了嗎?沒關係,一會兒我可以寫給你們。最重要的是,我可以讓警方重視到靈異帖的存在。” 張揚問:“你有什麼辦法?” 任曉凡解釋道:“很簡單,媒體曝光!警察是什麼人,神鬼之說他們怎麼可能相信呢?就算想信,也和身份不符啊。所以,要想引起他們的重視,就必須藉助輿論的壓力。雖然現在已經是科學社會了,但是對那些神秘的東西,小市民們還是有著空前的好奇和熱情的。只要你們肯在《第一播報》將這件事的來龍去脈講清楚,再大膽假設一番,小心求證的事情,就可以交給警察去做了。” 張揚聽了,看了看吳薇說:“她說得好像很有道理。” 吳薇卻拉了拉他的袖子,有些猶豫,“可是……真要上了電視,被我媽看到了怎麼辦,那她還不得被嚇死?” 任曉凡立即接過話來,“這很好解決啊,如果你不想露面,可以在面部用上馬賽克,然後再給你的聲音做一些處理,這樣阿姨就認不出你來了。” 吳薇猶豫了片刻,終於點了點頭。 任曉凡高興得差點兒一躍而起,立即要了二人的名片,又將自己的電話和聯繫方式寫在便箋上留給了他們,說:“你們先回去想清楚整件事,發言的時候越有條理越好。我呢,先回去申報一下,等我消息。” 目送兩人離開,任曉凡得意地收好名片,順手查看了一下時間,卻突然驚叫了起來,“天……快十點了!可是我的衣服還沒換!” 《第一播報》欄目組,安晴和郭平安剛剛回來。同事們一齊圍了上去,追問墜樓案的事情。安晴沒好氣地將話筒往桌上一擱,端起自己的水杯猛灌了幾大口,然後才回話,“說是疑似他殺,又沒有什麼有用的線索,而且那些警察很忌諱我們媒體的,什麼也問不出來,什麼也不讓拍。忙活了大半天,只有幾個鏡頭能用。” 正說著,《第一播報》的主持人華羽斯從外面經過。接線員婁紅甜甜地叫了一聲“羽斯姐”。同事們一齊看向外面,不約而同行起了“注目禮”。 直到她走遠,郭平安才接著安晴的話抱怨起來,“人和人之間,命怎麼這麼不同呢?我們朝九晚五累死累活地跑新聞,跑回來還不一定能用。她呢,只需要每天花一兩個小時在演播室播一播就行了。苦力我們做,風頭她來出,想想還真是鬱悶啊。” 裴芳芳卻說:“話也不能這麼說啊,其實羽斯姐為人很低調的。雖然她表面上看來話不多,不過待人挺和氣的。每次拿了獎金,還不是都會託林姐領我們去撮一頓?” 安晴道:“你呀,真沒出息,一點兒小恩小惠就被收買了。那些不是我們應得的嗎?她拿的哪一個獎沒有我們的功勞?” 丁玲說:“哎,你們別這麼說羽斯姐。雖然她表面上看著風光,可是你們想想,她都三十了,連個男朋友都沒有。沒准人家鬧心的事比我們還多呢。” 裴芳芳接過話說:“就是啊。聽說相親會也去了無數次,就是沒相中合意的。可能女人到了這個年齡,都會很尷尬吧,越是事業有成的女人,越難嫁。高不成低不就的。” 趙剛神秘兮兮地湊了過來,說:“誰說女人難嫁了,現在我國的男女比例是1.2:1,女人只要想嫁總能嫁得出去。依我看,華羽斯到現在還沒有交男朋友,肯定是她自身的問題!” “什麼問題?”大家全都湊到了一起,小聲追問。 “我聽說……”趙剛剛起了個頭,卻聽到門外有人乾咳了兩聲。 任曉凡強作鎮定地跳了出來,“大家好,我是新來的同事任曉凡,今天在晨會上已經見過了。我初來乍到,什麼都不懂,以後在工作方面,還請大家多多指教!” 幾句話下來,辦公室瞬間鴉雀無聲。每個人都瞪大了眼,像看著怪物一樣看著她。只有任曉凡,故作無所謂地嘻嘻笑著。她知道,接下來,他們的目光又將會從上到下,再從下到上,為她進行全身掃描…… 林娜很生氣,不停地摔著東西。任曉凡就像個做錯事的孩子,垂著頭站在她面前。 “你倒是說說,你一個新人,怎麼可以這麼拖沓隨便呢?我明明給了你一個小時的時間去換衣服,你倒好,一個小時過去了,你還是這副造型出現在我面前。你究竟有沒有把我的話聽進去?” 任曉凡張了張嘴,剛想解釋,又被林娜打斷了。 “你不用解釋。我知道你是薛主任欽點的,我本來以為薛主任相中的人,一定自有她的過人之處,可我沒有想到你會是這個樣子。我想你來之前薛主任應該對你說過,我林娜不喜歡一切解釋,對就是對,錯就是錯,一切解釋都是蒼白的藉口。” 任曉凡低著頭,開始對著自己的腳尖擠眉弄眼。心想,還好表姐事先透露過這位林大媽的行為作風,要不然這還不得委屈死?這樣想著,任曉凡悄悄把手伸進了口袋,憑著記憶按出了手機的錄音播放功能。 先前和吳薇、張揚兩人的對話聲傳了出來。 林娜瞇了眼,仔細去聽,這才聽明白了一點兒。 “這是什麼時候錄的?”林娜問。 任曉凡回答:“林姐,我知道你做事雷厲風行,不喜歡拖泥帶水,所以,我現在也對你說明兩點。第一,今天的事,從一開始我就沒認為是自己做錯了。你可以不給我解釋的機會,但我也有保留意見的權利。第二,也許對於一個新人來說,我這樣的造型的確很失身份,很容易讓人感覺我是一個對工作不負責任的人。可是這個世界上很多事物都是這樣,換個角度來看,會有不一樣的觀點。你仔細看這套衣服,雖然很髒,卻是品牌貨,而且很新,這雙鞋也是我第一次穿。這說明,無論結果如何,至少我出門的時候是有備而來。” 林娜聽著,怔了怔,又重新打量了一下任曉凡,將雙手抱在胸前,緩緩地說:“從來沒有哪個新人敢在我面前這樣說話,你算是第一個。好吧,我就破例聽一聽你的解釋。” 當林娜聽完任曉凡的經歷,整個人差點兒從椅子上滑下去。 她瞪大了眼,對著任曉凡的皮鞋問:“你是說……你腳上這些白白的東西……是死人的腦漿?” 任曉凡認真地點了點頭。 “天……你居然穿著它滿世界轉悠了近兩個小時?” 任曉凡繼續點頭。 “你是因為想挖新聞,才耽誤了換衣服的時間,又怕遲到挨訓,所以沒換衣服就直接過來了?” 任曉凡撇了撇嘴,無語地看著她。 林娜被徹底折服,“你怎麼不早點兒告訴我?” 任曉凡無奈地攤開手,“因為有個人告訴我,她不喜歡聽一切的解釋。” 接下來的會議,任曉凡成了主角。當然,她已經換下了那套噁心的衣服,穿上了林娜放在辦公室裡的備用套裙。 也許是對自己先前蠻橫的愧疚吧,林娜狠狠地表揚了任曉凡一番,她簡直成了《第一播報》記者組的楷模。至於那起墜樓案,自然由任曉凡接管,還特意指派了一名攝像做她的拍檔。 任曉凡的記者生涯,就在這樣的大起大落中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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