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驚悚懸疑 上古秘符1·天坑龍影

第20章 第二十章真相的一角

“就是他!”就在徐衛東暴喝的同時,我已經從石蓮花的另一端飛身躍入了水中,向那條小船奮力游去。我使出了吃奶的勁兒,全速追趕,那個男人此時似乎也有點兒累得不行了,搖槳的頻率開始慢了下來。就在我認為自己完全能夠追上他的時候,就听“呯”的一聲槍響,那個男人隨即一聲慘叫,倒臥在了小舟之上。 我大吃一驚,趕忙轉頭望去,就見徐衛東此刻立在石蓮花的邊緣處,正緩緩放下手中的步槍,而此時拿著礦燈負責照明的便是他身旁的沈芳華。 他們看不出我很快就能追上那個人了嗎?就算他真是敵人,可也威脅不到我們了,有必要非得下這個殺手嗎?難道這就是他們江湖人對待對手的方式?想到這裡,我心裡一陣發涼,感到有些不寒而栗。 我不敢再想,也不願再想,悶著頭繼續向前游去。很快,我來到了那條小船的邊上,隨即兩手一撐船梆,便翻身登了上去。那個瘦小的男人倒在船的中央,他仰面朝天,嘴裡呼哧呼哧地喘著氣,每出一口氣便噴出一口血沫,鮮血混合著唾液沿著嘴角一直流到了甲板之上。他還活著,但死亡對他來說已經是分秒之間的事了。

我無能為力,俯下身去,只見他的嘴唇不停地在翕動,似乎是有什麼話要說。我趕緊把耳朵湊到他的嘴邊,他此時已經是氣若游絲,就听他用極其微弱的聲音對我說道:“千萬別……別打開……也不要……去找……鬼……”話未說完,一大股鮮血就從他的口中湧出,這個我連名字都不知道的人便離開了人世。 我看著這個男人的屍體,心中感到一絲淒涼,同時也生出了很多疑惑。這個男人的體型如此瘦小,他卻是如何獨自一人把那條巨型大鯢給殺死的?他到底是誰,為什麼會知道大鯢的肚子裡有東西?他和那個封閉通道的人,還有殺害徐信平的兇手之間有沒有關係? 我的腦子裡一下子湧進了很多思緒,扯不斷也理不清。就在此時,傳來了沈芳華呼喊的聲音:“唐增,你沒事吧?快把那個盒子拿過來!”

我抬眼望瞭望船頭,那個從大鯢體內取出的盒子就放在那裡。那是一個長方形的盒子,體積就和一般鞋盒子的大小差不多,現在它的上面滿是血跡和污物,看著就很讓人噁心。我趕緊用手從水塘里舀了幾捧水澆在上面,這才發現這個盒子的真身竟然是一個雕有華麗紋飾、做工極為精美的玉匣,而且玉質還是一塊極為稀罕的黃玉,要知道在中國長達幾千年的探玉史上,黃玉也僅僅是偶爾才能見到,如今這麼大的一塊,其價值真的難以估量。我隨即把它小心地拿起來掂了掂,發現它的分量著實不輕,不知道裡面究竟裝的是什麼。更令人驚訝的是,我看來看去,竟然沒有在這個黃玉盒子上找到任何的接縫,整塊黃玉渾然天成。與其說是盒子,反倒更像一方溫潤無比的黃色玉磚。

“唐增,別亂動,趕緊回來!”沈芳華的催促之聲再次響起,焦急之情溢於言表,顯然很是在意這個玉匣。 “知道啦,別催了!”我把玉匣輕輕地放了回去,轉身撿起了船上的木槳,掉頭向石蓮花的方向劃了過去,很快就來到了他們二人附近。我穩住船,從船頭拿起那個玉匣,小心地遞到沈芳華的手裡,隨即一個箭步跳上了石蓮花。 “怎麼樣,沈大夫,這是你要找的東西嗎?”我問她道。 “嗯。”沈芳華只顧著觀察手裡的東西,只是簡單地點了下頭,算是對我的回應。 “一定得打開它看看。”片刻之後,她自言自語地說,像是在給自己下決心。很快,她便轉向徐衛東:“徐白鬼,你來看看,這個盒子怎麼才能打開?” 徐衛東接過玉匣,眯縫起雙眼,盯著它看了半晌,開口道:“一條縫、一道槽都沒有,咱手裡的光線也不足,一下子還真找不到奧妙在什麼地方。咱得換個地方,花點兒時間研究才行。”

“先等等。”我接口道,“你們不知道,船上那個被你們打死的男人臨終前曾對我說'千萬別打開',想必指的就是這個玉盒。所以,二位,咱們還是謹慎點兒好。”我說這句話的時候,特意強調了“被你們打死”這幾個字,藉此向徐、沈二人表達我對他們這種行為的不滿。 “謹慎?謹慎個屁!”徐衛東聞言極為惱火,他雙眼圓睜,瞪著我道,“咱們一路過來不就是為了這個玩意兒?我弟弟的死,我這一身的傷,還不都是因為這個玉匣?你可憐那個男的,怎麼不想想我們?!難道我弟弟就該死?!”說著他一甩手,把玉盒拋給了我,“你自己看看,這樣厚實的玉質,裡面還能藏什麼機關?你怕個什麼勁兒?!” 看到徐衛東如此氣憤,我也不好再說什麼。我捧著黃玉盒,走到沈芳華面前,雙手一遞:“我只是把那個人說的話轉達給你們,至於聽不听就隨你們的便吧。”

沈芳華望著我:“唐增,其實我也是……”誰知她話還沒說完,就听石蓮花周圍“嘩啦”一陣水響,我還來不及反應,幾個穿著潛水服的人就突然從水塘里一躍而出,瞬間就包圍了我們,幾盞手電的光線直直地照著我們三個。這些人都戴著潛水頭盔,我看不清他們的面容,但是我看到他們每個人的手裡都端著槍。 事情發生得太突然了,那些人彷彿神兵天降一般。我一下子僵在了原地,動也不敢動。這時,其中的一個人開口說道:“都不准動,否則後果自負。你——”他伸手指了指我,“把那個盒子拿過來。” 我此刻不知該不該按他的話去做。正猶豫間,就見徐衛東突然右手一揮,就要去摘身上的步槍,他想要反擊。然而,就听“呯”的一聲槍響,徐衛東一聲悶哼,便倒在了地上。

“徐排長!”我簡直不敢相信眼前發生的這一幕,雙手一抖,那沉重的玉匣“啪”的一聲就掉到了地上,完整如磚的盒子一下子被我摔成了兩半兒,一件東西隨即從裡面滾了出來。 那是一面青銅鏡,造型極為古拙,背後的鏡鈕被鑄成了一隻獸頭的形象,周圍環繞著很多複雜的紋飾,一時間也看不清究竟繪的是什麼。 這面青銅古鏡恰好滾落在我的腳邊,我下意識地就彎腰去撿它。誰料沈芳華突然在後面大聲地喊道:“唐增!不要……”我還沒反應過來,就听“撲”的一聲,似乎是有什麼東西擊中了我的後背,我的眼前瞬間一黑,軟軟地倒在了地上,隨即就失去了知覺。 “你們到底要幹什麼?!我不是已經……”這是我昏迷前最後聽到的聲音,沈芳華的聲音。

當我再次睜開眼睛時,驚詫地發現自己已經躺在了一張病床之上,身上還打著吊瓶,四周的牆壁一片雪白,似乎像是一間病房。 沈芳華此刻正坐在床邊的椅子上。我呆呆地望著她,腦子裡一下子湧進很多話想要問她,但一時竟不知道該先說哪句。 “唐增,你醒了。身上感覺好點兒了嗎?”還是沈芳華先開了口。 “沈大夫,這是什麼地方?咱們是……對了,徐排長他究竟怎麼樣了?”我猛地想到了徐衛東,忙不迭地問道。 “唐增,你先別激動,聽我說。其實我認識那些穿潛水服的人,他們……”沈芳華剛說到這兒,就听“咣”的一聲,病房門一開,走進來了三個神色嚴肅的人,為首的是一個中年男人,臉上棱角分明。他看了看我,轉頭對沈芳華道:“沈同志,你先出去吧,我們有話對他說。”

沈芳華聞言無奈地看了我一眼,便起身走了出去。另外兩個人隨即關上了房門,一左一右的守在了門口。 “這個東西你是從哪兒找到的?”為首的那個中年人從上衣口袋裡掏出了一個裝在塑料袋裡的筆記本,在我眼前一晃。他的語氣不怒自威,給人一種很強烈的壓迫感。 筆記本?我是剛剛醒過來,感覺還有點兒懵,仔細回憶了一下之後才說道:“這個是在風水鎮的引路棺裡找到的,在裡面一具乾屍的衣服裡。” “你打開看過嗎?” “沒有。封面的字我就不認識,所以也沒打開看。” “那你是有意損毀它,故意把它泡在水里了嗎?”他嚴厲地問道。 “誰有意損毀?!”我有點兒惱火,“我發現這個本子以後,就順手把它揣在了褲兜里。後來又跳河又下水的,哪裡想得起它來?你要是不提,我都忘了這個茬儿了。”我腦子裡忽一轉念,“您是哪位?哪個單位的?”

那個中年人聽我說完,臉色溫和了很多。他收起了筆記本,坐到了旁邊的椅子上,緩緩道:“唐增同志,有一個特殊的任務,你願意接受嗎?” “什麼特殊任務?”我一頭霧水。 “任務的具體內容現在還不能告訴你。我就問你願不願意接受?” 我心說什麼任務你都不告訴我,我怎麼知道自己願不願意。於是我沒有答話,默不作聲。 “你可以放心。我們會和你的單位辦妥借調手續,工資也給你往上調了一級。而且——”他看了看我,“你也想你的父親過得更好一點吧?” 我一听就急了,“我爸爸就是普通的技術員,你們想把他怎麼樣?” “唐增同志你不要激動嘛,你要是能配合我們的工作,相信你父親還可以繼續當他的技術員,還能因為你生活得更好。”他的語氣機鋒閃爍,明顯是話中有話。

我就是再年輕,這麼明顯的弦外之音也聽得出來。我盯著對面的中年人,說:“我會配合你們的工作,完成任務。不過,我必須先跟我的父親通個電話,問問他的情況。” “那好辦,我這就幫你安排。”說著他就站了起來,“對了,唐增同志,你對外的身份仍舊是記者。” “既然我被借調到了這裡,您是不是得告訴我單位的名字啊?還有,我怎麼稱呼您呢?”我看他這就要走,趕忙追問道。 “你就叫我宋主任吧。至於單位的名字,你可以稱它為'122辦公室'。”他說完便和另外兩個人一起走出了房間。 他們走了之後,再也沒有人進來找我,連沈芳華也是一去不返了。我躺在床上,一時間心亂如麻,腦子裡一片混亂。後來,估計是到了中午時分,一名護士走了進來,幫我取下了吊瓶,之後又給我送來了一份熱氣騰騰的飯菜。我一看裡面竟然還有雞腿和燉肉,那叫一個興奮,再加上我也確實餓壞了,護士剛一離開,便迫不及待地動起了筷子,風捲殘雲般地吃了起來。 剛吃完沒一會兒,一個人推門走了進來,就是剛才宋主任的跟班之一,他告訴我電話已經給我準備好了,讓我現在就去和我父親通話。我一聽趕緊翻身下床,跟著他一起走了出去。 出了病房,我才發現這棟建築好像是一幢三層小樓,水泥地白牆,牆上每隔幾米便安有一盞壁燈,看上去極為普通。我的病房就在頂層三樓,時不時能見到兩三名穿著白大褂的護士在樓道裡的各個房間出出進進,想必這裡除了我還有很多其他的病人。 那個跟班領著我走到了樓道盡頭處的一個房間,那裡面只有一張桌子和一把椅子,一部黑色的轉盤式電話機就放在桌子的中央。那個年代,一般家庭裡是沒有電話的,工作單位裡才有。所以我坐了下來,耐心地等待著。 片刻之後,桌上的電話響起了清脆的振鈴聲,我趕忙抓起了聽筒,父親慈祥的聲音從裡面傳了出來:“餵,是小增嗎?我是爸爸。” “爸,是我,我是小增。”我一時間有點兒激動,“您現在在什麼地方?您還好吧?” “嗯,我挺好的,現在就在廠子裡上班哪。你們單位的領導來過了,說因為你有特殊的採訪任務,臨時把你借調到其他地方一段時間。我和你媽媽都挺好的,你不用擔心我們倆。就是你小子不管到哪兒都得好好乾,聽領導的話,記住了嗎?” “我記住了,爸。您放心吧。”我答應道。 他隨後又囑咐了我很多,什麼注意身體、聽從命令服從指揮之類的,語氣也都十分正常。看來老爹確實沒什麼事,目前一切安好,我心裡的一塊石頭終於落了地。 和老爹通完電話之後,那個跟班又把我送回了原來的房間,臨走前甩下一句話:“這三天早點兒休息,第四天一早就得動身了。”動身?去哪兒?剛想再細問一句,對方已經帶上門走了。我轉念一想,管它要到什麼地方去,事到如今,反正也只能聽人家的安排了。我索性什麼也不想,好吃好喝地歇了三天。 第四天天剛亮,我就被人叫醒,隨後被安排上了一輛軍用吉普車,它後面的車窗全都被遮了起來,我坐在裡面根本不知道它要去哪裡。大約兩個小時之後,車停了下來,就听外面有人喊道:“唐增同志,下車吧。” 我推開車門走了出去,只見四外一片荒涼,前方不遠處就是鐵道線,一列火車此刻正停在那裡。 “走吧,咱們要換乘火車了。”那個喊我的人催促道。我此時已經不再去考慮什麼了,邁步便向鐵道線走去,和那個人一起登上了列車。 火車上沒有任何乘客,似乎是專門為我們準備的專列。我跟著那個人沿著空曠的車廂過道一直向列車尾部走去,那裡是軟臥區,條件還真好。改革開放以前,如果達不到一定的級別,你就是有錢,也是不允許乘坐軟臥車廂的。 那個人把我帶到了一間包廂前,對我說道:“這是你的包廂,進去後不要再隨意出來走動,水和飯到時候會有人給你們送來的。”說完他便轉身向回走去。 你們?這麼說裡面還有別人?我拉開了包廂門,只見裡面坐著三個人,他們此刻齊刷刷地把目光投向了我。有一個人我不認識,但剩下的兩位我可是再熟悉不過了——沈芳華和徐衛東。 “徐排長,你沒死?!”我看到徐衛東此刻神情凝重地正端坐在包廂裡,雖說身上纏著很多紗布,嘴上竟還叼著根煙,內心不由得一陣激動。 “唐通訊,有你這麼說話的嗎?難不成你盼著我死?”徐衛東嘴角微微上翹,露出了一絲笑意。 “抱歉,抱歉,失言了,呵呵。徐排長你沒事真是太好了。”我一邊說一邊走進了包廂,隨手帶上了門。 這是一個四人的軟臥包廂,兩邊是上下舖,中間一張小桌。徐衛東和沈芳華兩人坐在一邊的下舖上,對過坐著的那個陌生人是一個小伙子,面容俊朗,年紀看上去也和我差不多。我在他旁邊坐了下來,向他點頭致意。沒想到人家根本就懶得理我,扭頭望向車窗外開始欣賞起了風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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