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驚悚懸疑 上古秘符2·須彌神宮

第2章 第二章天府之國的重逢

我坐在吉普車的副駕駛位置上,看著景物從車窗外飛馳而過。不知道為什麼,此時的我心裡竟莫名地湧出了一種難以言喻的激動和欣喜。這種感覺在我的人生中是前所未有的。 難道是我這個人從骨子裡就享受這種冒險的生活,天性如此而不自知? “唐增,知道咱們要去哪兒嗎?”旁邊的司機此刻忽然開口道。 “我怎麼知道,任務的目的地不是一向對我們保密的嗎?”我沒有好氣地回應他道,“上次在貴州,我們坐的那輛車連車窗都給遮得嚴嚴實實的,都快趕上悶罐囚車了。” “呵呵。貴州那回是你們這些新人的第一次任務,那時單位對你們還不知根底,所以有一些保密的要求。不過也正是通過上次的行動,你們的表現得到了領導的認可,已經通過了上面的考驗。所以從現在開始,咱們就是'122'裡真正的同事了。”他笑著看了我一眼,“你看,這回車窗就沒擋上吧?”

“那這次咱們是要去哪兒呢?”我將信將疑。 他立刻回答道:“西藏。咱們要去藏區啦。” 果然!我腦子裡猛地打了一個激靈。那封電報不會無緣無故地註明報頭,看來那個發報人早就得到了消息,或者說是提前判斷出了“122”的下一步行動。能有這樣的本事,說不定還真是那“第二股勢力”所為。 “對了,小唐,還沒和你做個正式的自我介紹哪。我姓石,石頭的石,全名石聚生。咱們現在就是同事了,以後在工作中還希望小唐你多多配合啊。”他繼續道。 我抬眼瞅了瞅他,沒有答話。心說看你的歲數也就和徐衛東差不多,還一口一個“小唐”的,這不擺明了是在我這兒充老領導嗎。 不過石聚生的駕駛技術確實不是蓋的,不管是大路還是小道,他的車開得是又快又穩。一路急馳之下,我們很快就來到了天津近郊的一處特殊管制區。石聚生連車都沒下,只是搖下了車窗,從口袋裡掏出了一份文件和一本證件交給了門口站崗的哨兵。那個哨兵看了一眼文件,便立刻跑到值班室打起了電話,看樣子是在向上級請示。片刻之後,哨兵跑了回來把證件交還給了石聚生,還給他敬了一個禮,隨即打開了大門和路障,給我們放行了。石聚生得意地沖我笑了笑,腳下一踩油門,便開了進去。

“這是往哪兒開?”我問他道。 “機場。西藏那麼遠的地方,難道你還想著咱倆從天津一路開車開到拉薩不成?呵呵。” “從這兒直飛拉薩?!”我十分驚訝,趕忙道,“我聽說初次進藏的人在上高原之前,不是要先做很多準備嗎?起碼要讓身體逐步適應含氧量較少的空氣環境,以免引發嚴重的高原反應。現在咱們如此倉促,會不會有問題啊?” “喲,不愧是通訊記者,你懂的還不少嘛。”石聚生笑道,“小唐你就放心吧,咱們'122'做事向來都是謀定而後動,不會莽撞行事的。咱倆不是直飛拉薩,而是直飛成都。進藏前,所有的人都會先在那兒集合做必要的準備。這下你清楚了吧,呵呵。天府之國,好地方啊。” 原來如此。我對他點了點頭。

這個管制區的面積很大,崗哨也不少。不過石聚生似乎對這裡很是熟悉,一路駕輕就熟。很快,車就開到了一處築有鐵絲圍欄的軍用備降機場的入口,一架小型軍用運輸機此刻正孤零零地停在跑道上,旁邊還站著兩個飛行員打扮的人。 “到地兒了。”石聚生一邊下車一邊招呼我道,“小唐你以前沒坐過飛機吧?那這次可就是你的處女航囉。” 我沒有接他的話,只是默默地跟他一起向那架運輸機走去。不過石聚生說得很對,在這之前我確實沒坐過飛機。 我和石聚生離家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經過這一路奔波,等飛機起飛的時候天色早就完全黑了下來,真沒想到我人生中的處女航竟是一次夜航。那時國家的城市建設還很落後,通過飛機的舷窗往下望去,除了城市中心有星星點點的些許亮光之外,幾乎就是一片漆黑,根本沒有像現在那種燈火通明、霓虹閃爍的璀璨夜景,所以初次乘坐飛機的興奮勁兒很快就在我心裡消失得無影無踪。好在這次航程本身倒是平穩順利,我也沒有發生暈機的情況,還順便在機艙裡吃了些東西墊了墊肚子,總體來說感覺還是十分良好的。

經過三個小時左右的飛行,我終於踏上了四川的土地,抵達了成都。不出意料,飛機降落的地點也是一處偏僻的機場,看樣子也是坐落在某個秘密的特殊管制區內。 石聚生和我剛走下舷梯,一輛沒有車牌的黑色轎車便向我們飛馳而來,穩穩地停在了我們兩人的旁邊。一個穿著筆挺中山裝的中年人從車裡走了出來。 他打量了一下我們,隨即用一口濃重的四川方音問道:“哪個是石聚生?” “我是。”石聚生說著從口袋裡掏出了一份文件遞給了他。 那個人仔細地看了一下文件,片刻之後對石聚生點了點頭,道:“好,沒問題了。都上車吧,我送你們去招待所。” 招待所離機場倒不算遠,也就十分鐘左右的車程。那個人徑直走到前台向服務員要了兩把鑰匙,交給了我和石聚生,說:“今晚好好休息一下。明天下午你們宋主任就到。再會了。”說完便開車急匆匆地離開了。

折騰到這個時候,已經臨近半夜十二點了,況且我和石聚生之間也沒有什麼話兒可說,於是我簡單地和他打了一個招呼,便拿著鑰匙拎起行李直奔自己的房間。說實話,我還確實是有點兒累了。這主要是因為前六個禮拜的假期在家裡好吃好喝,作息又有規律,用四川話說就是太“安逸”太“巴适”了,以至於現在這麼突然一“上班”還真有點兒不適應。所以我簡單洗漱了一下之後,躺在床上很快就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就在矇矓之間,房間外突然傳來了微弱的敲門聲。 “誰呀?是石同志嗎?我已經睡了。”我從心裡就不願意和“122”的這些人走得太近。再說我身上還藏著那些膠捲和照片,萬一被他發現就大事不妙了,所以我賴在床上動都沒動。 “小點兒聲!是我。快開門!”門外傳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我一下子從床上跳了起來。因為那個人雖然有意壓低了嗓音,但我還是立馬就听了出來——那是徐衛東! 果然,房門一開,徐衛東那張大黑臉立刻躍入了我的眼簾。他沖我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環顧了一下左右,在確定四下無人之後,迅速地閃進了屋裡,緊接著反手把門小心地鎖了起來,然後又輕手輕腳地把耳朵貼在了門板上。 “怎麼了?有人監視咱們?”我不解地問道。 徐衛東沖我擺了擺手。半晌之後,他才長出了一口氣,把身子直了起來。 “安全了嗎,我的徐大連長?”我笑著問他道,“我才剛到這裡沒一會兒,咱們見個面用得著這麼誇張嗎?” “老話說得好:小心駛得萬年船。那些人表面上說和咱們是同事,誰知道他們內部是怎麼交代的。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嘛。”徐衛東此時臉上也浮現出了笑容,看著我道,“嗬,幾天沒見唐通訊你倒是見胖啊,看來這個假期過得不錯呀。”

“還行還行,呵呵。我看徐連長你也有點兒發福嘛。”見到了生龍活虎的徐衛東,我發自內心地感到高興。在經歷了這麼多事之後,我覺得以後能讓我真正信賴和依靠的,也許只有他和沈芳華了。 當然還有那個曲凡,如果他還活著的話…… 至於“122”,他們雖然有人有勢,但那種不擇手段、冷酷無情的做事方式卻實在是讓人難以接受。在這種行為準則下培養出來的人,我想我這一輩子也很難和他們真正地走到一起。 “徐連長,你看見我來了?你也住這兒?”我繼續道。 “可不,我比你早來半天,今天上午就到這裡了,被他們安排住在二樓。剛才聽到有汽車的聲音,於是透過窗戶看了一眼,沒想到一下就瞅見你小子了。好久沒見挺想你的,所以就立馬跑來看你啦。”徐衛東此時忽然壓低了聲音,話鋒一轉道,“對了,那個膠卷怎麼樣了?裡面拍的是什麼?”

我禁不住樂了:“你大半夜著急忙慌地跑來找我,不用猜都知道你是要問膠卷的事兒。還好意思說什麼'好久沒見挺想你的'。你就快省省吧。” “主要還是看你,順便問問那個事嘛,哈哈!”徐衛東說著自己也笑了。 “行了,在我面前就別假客氣啦。我跟你說,那盒膠卷我洗出來了,裡面……”剛說到這兒,門外突然又傳來了一陣敲門聲。 我和徐衛東同時吃了一驚。我趕忙道:“誰呀?” “小唐,還沒睡吧?我看你在飛機上就吃了幾口壓縮餅乾,所以特地讓招待所的服務員加班做了點兒夜宵,我給你端過來啦。”石聚生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現在躲是躲不開了,遮遮掩掩反而更引人懷疑。我看了徐衛東一眼,他立刻明白了我的意思,馬上大聲道:“嗬!來得早不如來得巧。正好,唐通訊,我跟著你蹭點兒吃不介意吧?”

他說著這話的時候,我就打開了房門,把端著一碗抄手的石聚生迎進了屋裡。 (“抄手”是四川地區對餛飩的特殊叫法——逍遙於津注) “哦,原來徐連長也在啊,早知道讓服務員他們多做一碗了。”石聚生微笑著把抄手放在了屋裡的茶几上,接著對徐衛東道,“徐連長,咱們在貴州時雖然見過面,不過還沒有正式介紹過。我叫石聚生,咱們以後就是同事了,小唐就是我從天津給接來的。” “原來是石同志啊,你好你好。我也是上午才剛被接到這兒來的。”徐衛東也還以微笑,“你和唐通訊來的時候我在樓上看見了。我這人耐不住性子,見到熟人就想聊兩句,所以跑下來和這小子說說話。沒想到託你的福還能順便吃兩口川味餛飩,呵呵。” “行,那你們慢聊,我就先回去休息了。要是一碗抄手不夠吃的話,你們去前台再找服務員說一聲就行。”石聚生說完便轉身走出了房間。

他離開之後,徐衛東低聲對我道:“怎麼樣,這幫人還是在對咱們耍心眼吧?看來以後還真不能大意。這也怪我,有點兒太著急了。我看咱的事還是等沈家小姐來了之後,三個人到齊了再碰吧。既然那個宋主任明天下午就到,我估計最晚明天中午就能見到沈家小姐了,到時候找機會咱們再說。” “好。”我點頭表示贊同。 後來的事實證明,這是一個非常正確的決定。因為沈芳華將會給我們帶來一個她家族裡的傳奇往事,如果缺少了她的講述,我和徐衛東所掌握的那些信息就只不過是些無法串聯的片段,根本無法整合出一個清晰的脈絡。 第二天中午時分,我和徐衛東一起到招待所後院的餐廳吃飯。剛吃了兩口,就見石聚生急匆匆地領著一個人從外面走了進來——不是別人,正是我們一直在等待的沈芳華。 我大喜過望,忙對徐衛東道:“徐連長,沈家小姐來啦!” “唐增,徐白鬼,你們倆別來無恙啊?”沈芳華此時也看見了我們這兩個老朋友,一路笑著跑了過來。 “托您的福,無恙無恙。”徐衛東笑道,“看起來沈家小姐也是一切安好嘛,呵呵。” 這時石聚生也走了過來:“小沈大夫今天上午剛到。我曉得你們三個人關係很不錯,既然好久沒見就多聊聊吧。我胃口不太好,就不陪你們了。”他說完便轉身走出了飯廳。 徐衛東瞥了一眼他的背影,自言自語道:“這小子還算是有點兒眼力見兒。” “沈大夫,一路辛苦。吃中飯了嗎?想吃什麼,我幫你買去。”我對沈芳華道。 “不用啦,我已經在飛機上吃過了。”沈芳華話音一頓,轉而低聲道,“閒話回頭再說。我已經知道個大概了,沒想到貴州的那天怒山還真和我們沈家先輩有些關係。趁現在身邊沒有'122'的人,要不我先和你們說說我打聽到的情況?” 徐衛東聞言立刻給我們使了一個眼色,隨即很謹慎地向飯廳周圍掃了一圈兒,在肯定確實無人監視之後,這才輕聲道:“咱們如果在房間裡聚會,很可能隔牆有耳。而且下午宋主任就到了,還不知道會怎麼安排咱們三個。夜長夢多,我看確實得抓緊時間趁這機會先碰一碰。沈家小姐,你就說吧。” 沈芳華點了點頭,緩緩道:“我回家之後,馬上就去農場監獄探望了我的父親,把咱們去天坑的經過告訴了他。沒想到我父親一聽到貴州天怒山幾個字,臉色立刻就變得非常難看。在我多次的懇求下,他才告訴了我一些事兒,一些我們家族裡一直秘而不宣的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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