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驚悚懸疑 詭案筆錄之滅頂之城

第12章 第十一章荒山密道

詭案筆錄之滅頂之城 异度侠 8208 2018-03-22
李教授的敬業精神沒得說,如果用一個詞來形容我的感覺的話,就只有敬仰兩個字了。儘管他手上的傷痕還包著繃帶,儘管他的精神在這次自殘事件中還沒有完全恢復過來,儘管他還需要打點滴幫助傷口消炎癒合,但是等到我和蔡峰將我們的發現和推測跟他說了的時候,他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就接受了下來,並且馬上走下病床,進入了實驗室! 雖然我覺得這對一個受傷的老人有點殘忍,可是事情的發展已經超出了我們的控制範圍,我們不能等到事情變得更糟糕的時候再去想對策,而且,無論從個人經驗還是醫學水平上來看,他都是不二人選! 蔡峰將從死者腦子裡提出的膿液分成若干份,供他們研究試驗之用。李教授主要負責研究安全破壞膿液細胞結構的藥物,蔡峰把大部分精力用在研究膿液細胞結構和生髮原因上!

也許你會認為,既然膿包是長在一個人頭骨之上,頭皮下面,那用手術切除不是更加直接有效嗎?但事情沒有那麼簡單,我在前文已經敘述過李默然生前就醫的事情,在這裡就不再浪費筆墨贅述了。這件事證明手術切除並不能根本消除膿包,因為它會復發,就好像惡性腫瘤,手術切除只是權宜之計,從長遠考慮,能夠研究出安全有效的克製藥物才是根本。 雖然我提出過要做蔡峰的工作——查找“摺痕”的源頭!但是殭屍一家人都已經喪生,最新的死者家屬那裡又沒有什麼更多可供追查的線索,實際上,如果蔡峰這裡不能有一個結果出來,我等於是大海撈針,毫無頭緒。 與其坐著乾著急,我還不如去辦點正事——和警方一起尋找陸華!因為白楓的安危也一直是我所擔心的。

話雖這麼說,但我的加入也並沒有給劉正他們的查找提供多少幫助,因為S市有上百萬人口,如果再加上周邊的居住人群,居民不下兩百萬,在這茫茫人海中想要找到兩個人,想想都知道,這是多麼耗時耗力的一件事。而且,如果陸華在被控制之後,腦子中正常的思維並沒有完全喪失,那麼外表是完全看不出有什麼特別之處的!除非他做出什麼過激的事情,否則更是難上加難——從他劫走白楓推測,陸華大腦並沒有失去思維的能力,就好像那個因車禍身亡的死者,雖然他在被控制之後產生了自殺的念頭,但是他身體的其他功能包括思維都還在(我和他的遭遇可以證明這一點)。 所以劉正他們實行了最為老土的辦法——排查和張貼告示!但是我覺得這或許是最有效的辦法!

他們最可能去的地方是陸華的家或者是白楓的家,但是很不幸,自從變故出來之後,劉正就已經派人對這兩個地方實行二十四小時蹲點監控,直到現在都沒有任何有價值的線索! 他們兩個好像從這個城市憑空消失了一樣。一連三天都是音訊全無,儘管劉正已經派出了所有能調動的警力全部出動,並且在S市所有電台報紙上公佈了懸賞告示,還在S市和周邊所有他們可能到達的地方張貼了告示,但是我們仍然一無所獲! 專門為這件事特設的兩部專線幾乎被打爆了,卻沒有一條信息是有價值的。我甚至懷疑他們兩個人可能都已經不存在了,我不能相信一個人可以這麼徹底地消失掉,就好像從來沒有存在過一樣。 幾乎每小時我都會撥打陸華的手機,電話里傳出來的聲音是永遠不變的關機,關機,關機!

時間就在令人心焦的等待中慢慢過去,我最後已經不再對白楓生還抱有任何希望,腦子裡想的最多的畫面就是不久的某個時間突然接到一個電話,在某個大家想不到的地方,突然發現一具或者兩具已經開始腐爛的屍體,很不幸,這具屍體上就帶著白楓的某些特徵!這是我最不想看到的結果,但是也是我想到的最多的結果。 這些天我自然不會忘了往中心醫院跑,醫院裡照樣人滿為患。本來傷風感冒只是常見病,而且也最容易治療,曾幾何時,這甚至只是一袋感冒沖劑就能解決的問題,可是現在卻變得十分棘手。需要打針輸液,甚至要住院治療,不知道是現代人對感冒藥有了抗體,還是感冒病毒對藥物有了抗體,或者是醫學水平隨著現代儀器的普及正在走下坡路。 雖然醫院很忙,醫生和護士忙得不可開交,但是李教授已經顧不上這些,他和蔡峰已經整整三天將自己關在實驗室裡沒黑沒白地進行研究試驗。平時沒有人敢去打擾,到了吃飯的時候,白小娟就打好飯給兩人送過去,不過,他們兩個很少準時吃飯,每次感到肚子餓了的時候,飯菜都已經冰涼了!

直到此時我才意識到這一老一少其實有很多共同點:他們有著同樣的自信與高傲,有著同樣的執拗性格,甚至連工作起來不要命的勁頭都一模一樣! 他們廢寢忘食的工作沒有白費,李教授那裡已經試驗出膿液對弱酸性藥物比較敏感,他在進一步研究具體藥物和使用劑量。但蔡峰對膿包起因的研究卻一直沒有什麼大的進展,這不是說蔡峰水平不濟,而是後者本來就比較困難,畢竟這是一種新生的“疾病”,研究它的屬性和尋找原因不是能夠劃等號的事情,想想我們日常遇到的疾病吧,有多少種是能夠具體說出它的發生原因的? 而在這上述兩件事情中我幾乎成了一個可有可無的旁觀者,我甚至於懷疑我的存在價值,但是很快我就打消了這個念頭,因為我接到了一個電話!

那是陸華消失的第四天中午,我正在醫院裡默默地看著李教授他們做試驗,電話鈴響了。 號碼很陌生,我肯定這不會是認識的人打來的。當時我正在實驗室旁觀兩人實驗,手機鈴聲一響,我就悄悄地退到走廊裡,接了起來。 “餵,你好,我是……” “你是異度俠?”聲音帶有很濃的S市鄉土口音,我一時居然沒有聽清楚。 我微微怔了一下,趕緊說:“對,我是,你是……” 不等我說完,那人又用土腔土調嘟囔了一句:“還真行哩!俺尋思是鬧著玩膩!” 我打斷他的話,問道:“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您那裡有叫北風哩不?” 我詫異了一會兒,終於明白了這個北風到底指的是誰!心裡不由地緊張了起來,趕緊問:“你知道白楓在哪?”

“俺知不道!”那人語氣肯定地說。 我頓時有點哭笑不得,這擺明了就是一個有意作弄我的惡作劇,也許他看到了街上貼的告示,或者看到了電視上的懸賞啟示,故意打電話來消遣我,現在這種事情並不是什麼稀罕事。不過,這個念頭剛剛冒出來,我就馬上打消了,因為告示上的聯繫電話是警局的,而我的名字也從來沒有出現在任何一張告示上!於是我只有耐著性子慢慢地問:“你找白楓嗎?” “俺也不找北風,俺有事說……咋說呢?”電話那頭的人可能比我還要著急,我是想盡快搞清楚怎麼回事,而他是想馬上將知道的事情告訴我,但是一時又不知道怎樣措辭。 於是我只好慢慢地來:“你別著急,你從頭慢慢說!” “是這麼個事兒,俺今天清起來(早上)下地,在俺地裡拾了個褂子,方格哩,跟電視上那個啥穿的差不多!上面寫了幾個字,紅色哩,俺聞著還有股子腥,八成是血。俺覺得這事有點怪,就打個電話問問!”

“寫的什麼字?”我趕緊問。 “是兩個名,上面的是異度俠,下面的是北風,中間就是這個電話號!俺媳婦說八成是電視上說的那個北風,是不是殺人了?俺覺得該報案,俺媳婦說最好別摻和,俺想了想,覺得還是打個電話好……” 我不想再聽他絮叨下去,急忙打斷他的話:“我馬上過去,你在哪?” “清明鎮藥山村!”
這個人名叫王小二,是清明鎮藥山村的一個普通農民,已經五十多歲了。我一見到他所說的那個格子褂子就認出了那是中心醫院的病員服,而且,白楓被劫走的那天穿的也確實是病員服。 那行鮮紅的血字寫得雖然不甚工整,可是很明顯字跡娟秀,應該是出自女人之手。 我讓王小二帶我去了他撿到衣服的地方,那里南面依山,山不高,有一段懸崖,我想衣服是從懸崖上落下來的!

雖然發現了這個重要線索,但是我也不敢確定白楓是否還活著,因為衣服很有可能三天前就丟在了山上,只是因為山風這才將它吹了下來,可能兩人現在已經不在這裡了。但是無論如何,這件寫著血字的衣服都提供了一條重要線索,那就是他們曾經來過這裡,而且白楓在這裡的時候一定還活著,至少她還有能力試圖通知我! 不管怎麼樣,我都要上山去看看!就算找不到人,山上一定也會留下別的蛛絲馬跡。 可是令我想不明白的是,為什麼陸華會將白楓帶到這裡來?他來這荒郊野嶺幹什麼?難道只是為了躲避警察的追查? 清明鎮!多麼熟悉的名字,謎團的開始,殭屍就是從這裡運到S市的,難道這裡還隱藏著別的秘密嗎? 我知道陸華的身手,我一個人肯定不是對手,可是這時天已經接近傍晚,手機在這裡信號離奇地消失得無影無踪,如果跑回村子打電話,再等到劉正他們過來,天就會完全黑下來!我打算自己先上去探個究竟,畢竟救人如救火,要是在我等待的這段時間裡,白楓遭了意外,那我肯定會埋怨自己一輩子!

幸好王小二怕回去晚了摸夜路,來的時候就帶著手電筒,我於是給了他一百塊錢,算是將他的手電筒買過來,並且給他寫了劉正的手機號,拜託他回去後立即打電話通知他們趕快過來,但事後證明,這用處不大! 王小二是一個標準的樸實農民,淳樸得讓人不忍欺騙。他執意不要我的錢,我也就沒有勉強,向他問了山上的一些大概情況,便單槍匹馬地向上爬去!
山並不高,只有三四百米,我繞到山的另一邊,那是一個緩坡,爬起來並不費力。 這座山和其他高達萬仞的名山峻嶺比起來只能算是一個小土丘。從北方地貌特徵來看,像這種在平原上突起的小山,百分之九十都是石頭山。而這座小山丘卻很明顯是土山,在山體表面很難見到裸露在外的石塊,只有在山下那個懸崖上能見到裸露出來的堅硬岩石。 雖然是土山,但這裡又有一些不同,這裡的土質不是黃色或者黑色,而是淡綠色的,望過去綠油油的,令人心胸舒暢。這自然不是因為地表覆蓋著許多矮小植被,而是土質的本來顏色。上面也沒有許多高大的樹木,這樣說不大準確,應該說根本就沒有樹木,只有齊腰深的植物,或者叫野草,因為無論從植株高低還是枝葉形狀來看,都絕對不會是樹木,只是這裡的草長得比較高大,我對植物向來沒什麼研究,就連最普通的植物也不容易分辨出來,自然也不認識這些高大的植物叫什麼名字了! 也許是土質的原因,這裡雖然沒有樹木的遮擋,長草長得卻並不稠密,一株和另一株的距離都不下十幾米,而且更為奇特的是這些草並不是綠色的,而是微微發紅,如果離得很遠看的話,碧綠的地表中點綴著一些淡紅,確也算得上是美景。 我雖然感到奇怪,但也無心研究這里奇特的地貌特徵,爬到山腰就斜著向懸崖的方向行去,那里或許能尋找到一些白楓曾經留下過的痕跡! 走了大約半個小時,在夕陽西下的時候,我終於爬到了懸崖邊上——當然這裡也幾乎接近山頂,再往上爬上七八十米,也就到了山頂。 懸崖橫寬約有一二百米的樣子,我從左到右順著懸崖邊一點一點地查看過去,不敢有絲毫放鬆,也許一個腳印,一枚鈕扣都有可能在我不經意中疏忽過去。 我一步一步地向右查看,只走了五六十米,就發現了一些特殊的痕跡。 這不是我細心的結果,而是那痕跡太明顯了,如果我不低頭一路向前走也絕對不會錯過去。 與其說那是一串腳印,不如說好像是有人故意踩上去的,駁雜的腳印一個接一個地深深印在綠色的土壤中,一直向上面延伸,延伸到七八十米高低的山頂。 我站在懸崖邊上腳印的位置,可以清楚地看到山下被切分成許多塊的土地阡陌。沒錯,剛才我就是站在山下大約這個位置,王小二說,他就是在這裡撿到的這件寫著字的血衣! 我吐出一口氣,向前方那行腳印看了看,上去,這是唯一的選擇。 我順著腳印一步步地上到山頂,頓時有一股涼風迎面吹來,山頂方圓約有一兩裡,如同一塊平整的田地,我怎麼也想不到山頂上竟是這樣的一馬平川!而且,山頂不是綠色的,而是一整塊裸露在外的平整岩石,斑駁醜陋的石面像是剛剛被炸彈炸過一樣。其實不用費心尋找,也能一眼望到邊,上面除了岩石之外,什麼都沒有! 我感到很失望,本來以為山頂上一定有許多高低起伏的小土包,或者是怪石嶙峋,雜草滿地,我要在上面小心翼翼地尋找好久,最後或者功德圓滿,或者失望而回,再或者和陸華展開一場生死較量。但是,我絕沒想到會是這麼一個結果。 我向山下俯視著,左邊隱約有許多饅頭狀的小土堆,土堆前面豎著一塊塊的小石碑,那裡是一片墓地。我突然想到,幾天前,我們不正是從這片墓地裡將李默然的屍體挖出來的嗎?沒想到轉來轉去,又回到了這裡! 我打算下山,既然沒有什麼發現,我留在這裡也一點用處都沒有。 正在我舉步下山的當兒,腦子裡突然閃過一個念頭:這山頂上真的是一塊完整的石頭嗎? 這種想法是不是很奇怪?我剛剛冒出這個念頭的時候也是感到很奇怪,奇怪為什麼自己會冒出這個念頭,可是等我將這個念頭在腦子裡又品味了一遍的時候,我突然發現,這個念頭絲毫也不奇怪! 是啊,方圓一兩裡的山頂是完整的嗎?如果不是又怎麼樣呢? 也許從一邊看過去山頂是完整一塊,但有可能是分出許多塊,那麼塊與塊之間是不是存在著縫隙?那麼有沒有可能這些縫隙大到可以使人藏身其間而看不出來呢? 有可能,完全有可能!如果陸華和白楓就隱藏在某一塊岩石縫隙裡,我只是站在邊上瞄了一眼就這樣下山是不是有點草率? 想到這裡,我急忙轉過身來,向山頂中間行去。 這個尋找也不是太費力氣,因為畢竟山頂並不如何寬廣,而且能夠容下兩人藏身的縫隙也不難發現。 這個過程大約用了二十多分鐘,到這時候,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 我的這次靈光乍現並非空穴來風,因為整個山頂雖然看起來平整一塊,但確實是分成了許多部分,每個部分相接的地方都有一道道的縫隙,當然大部分是很小的,也有一些寬大的凹處,只是很淺,那不是岩石之間的縫隙,而是一塊岩石表面的凹點而已。 這二十多分鐘的尋找基本上還是一無所獲,直到發現了一個尺許寬的裂縫。 之所以我會對這個裂縫特別注意,因為它符合了藏身的兩點要求,第一,它很深,我用手電筒向下照了照,雖然能夠照射到十幾米下的洞底,但是那裡好像很寬敞,手電筒的光芒根本照不全所有的地方,這提供了人藏身的空間。第二,一尺的寬度絕對可以容一個成年人從容而下。 面對著黑黢黢的洞口,我猶豫了一下,畢竟這是在荒山野嶺,而且我孤身一人,如果下到這幽暗的石洞裡,萬一有什麼不測,恐怕連收屍的人都沒有!可是,我又不能眼巴巴地坐在這里幹等,難道陸華白楓會從裡面突然冒出來不成? 思前想後,我最後還是決定下去一探究竟,雖然危險,但這並不是最重要的,自從對離奇事件產生了無窮的好奇心,哪一次不是在危險中過來的?如果我命真的該絕於此,躲是躲不過的。 想到這裡,我將那件寫著字的衣服放在洞口,好使劉正他們趕到時能一眼看到,然後將手電筒插在腰帶上,一伸手,身子便鑽了進去!
洞口雖然狹小,洞裡卻極為寬敞,得有二十多米大小。幸好整個山洞成一個球形瓶的形狀,我扳住入口的石沿,能夠跳到一側的中部,滑行而下。要不然從十幾米的地方跳下去,恐怕腿要摔斷了。 我下到洞底,環視一圈,洞壁均是石質的,很是滑溜,上面長著許多青苔,地上卻生長著很密的苔蘚類植物,只不過和四壁不同的是,這苔蘚植物約有一尺高,許多石塊都隱藏在裡面。除此之外,就別無他物了。 因為沒有什麼東西遮擋,整個石洞雖然黑暗,但手電筒光線照過去,也能一覽無餘。 看了一遍,我心裡又慢慢涼了,這裡應該沒有人來過,因為茂密的苔蘚上沒有發現半點腳踏過的痕跡。 看來,這次我又是白忙活一場,正在我打算攀岩上去的時候,不經意間手電筒亮光晃過,被左邊牆角處一團微微發亮的東西晃了一下眼睛,我急忙跑過去。 那是一個塑料袋,沾染著不少濕氣,在上面凝成了許多露珠,剛才因為被手電筒的光一照,反射出亮晶晶的光芒。我撿起來看了看,這應該是一個麵包袋,因為上面還殘存著一些麵包屑。幸好上面有保質期,也不用我判斷它的大概年限,藉著手電筒的光芒,我看清楚了上面的一行字。 2008-9-8——2008-10-8 後面還有一行日期,我想應該是生產日期。 2008-9-8 我看到這個日期的時候,心裡猛然一頓。 在這裡我有必要說一下現在的時間——也就是當時我站在洞裡的時間,是2008年9月13日!而陸華劫走白楓的日期是四天前,也就是9月9日。這說明這塊塑料袋丟在這裡的時間只能是9月8日之後,因為在這之前,這塊麵包還沒有生產出來! 這當然也不能說明它就是陸華或者白楓丟下的,或者就在陸華失踪的四天裡,有其他人來過這個地方。但是聯想到那件寫著血字的衣服,我覺得白楓丟下來留作記號的可能性很大。那麼為什麼在這短短的幾天裡,洞裡連一絲有人來過的痕跡都沒有呢?難道他們是飛進來的不成?就算他們曾經來過這裡,那意圖又是什麼?陸華又何時知道有這麼一個石洞?他們現在又去了哪裡…… 這一連串的問題在我看到這塊塑料袋的時候都一股腦地冒了出來! 憑空猜測是沒有用的,只有找到他們才有可能解答這些問題,我現在要做的是看能不能找出陸華的去向。 塑料袋周圍和其他地方沒有什麼兩樣,苔蘚、亂石,我索性將苔蘚和石塊清理乾淨,底下露出了一寸厚的綠色土層,再往下就是堅硬的岩石,我甚至使勁用腳跺了幾下,試圖看看這岩石下面是不是空的,然而,事實再一次證明了我的猜測是錯誤的。 這時我突然想到,如果這下面真的有什麼洞口的話,他們要想進到洞裡,必須要跳進來走過去,那麼地上不可能連一點腳印都不留下,除非…… 想到除非,我猛地抬起頭,手電筒的光線隨即向上面照去,許多倒掛在牆壁上的蝙蝠被亮光所擾,吱吱叫著飛了起來,黑暗中彷彿驚起了無數的冤魂惡鬼,整個石洞裡一片噪雜。 我剛才已經說過,這個洞就像是一個球形瓶,洞口自然就是“瓶口”,進入瓶口便馬上開闊起來,所以在頂上洞口周圍還有著很長的洞頂,這些蝙蝠就倒掛在上面,黑壓壓的一層,眼睛發著幽幽亮光,看著陰森可怖。 雖然我是被嚇大的(這不是一句玩笑話),但是看到這些也不禁心驚不已,幸好它們沒有和我這個貿然闖入者一般見識,只是在石洞裡飛了幾匝就一隻只地飛出了洞口,沒有攻擊我,要不然這些“變異的老鼠”也不是那麼好應付的。 等這些主人紛紛離家出走之後,我終於可以安心地在石壁上尋找了,其實也不用尋找,那個黑洞洞的洞口就在離我進來的洞口不遠的位置。 這次我總算猜中了,可是我卻高興不起來,因為那個洞口很小,別說直立行走,恐怕連爬著進去都十分困難。如果他們果然在裡面,那麼就太匪夷所思了! 疑心歸疑心,我總不能不去看,現在就算是龍潭虎穴,我也得闖一闖了。 咬咬牙,緊緊腰帶,我退後了幾步,然後快速地跑起來,藉著這股衝力,雙腳在石壁上跑了五六步,猛地一跳,雙手已經緊緊地扒住了洞口。 雖然石壁並不是垂直九十度,但是要想在長滿青苔的滑溜石面往上跑也絕非易事,還是那句話,藝多不壓身,這麼多年對身體的痛苦磨煉是我能一舉成功的基礎。 我慢慢爬到了洞裡,將插在背后腰帶上的手電筒拿出來,向裡面照了照,窄洞斜著向下,坡度倒是不大,但是很長,手電筒照到最後已經擴展成了一抹淡淡的光環,根本就看不到頭。我自然也不知道這個窄洞通向哪裡? 說是窄洞一點也不為過,要是想爬進去只能將雙臂向前伸直,膝蓋打彎的程度稍大一點就會被卡在中間。如果說像的話,我覺得在李默然墓穴裡的那條用手指挖掘的屍道和這倒有幾分相像! 我猶豫了一會兒,不是心生退意,只是不知道應該用怎樣一種姿勢下去才好?當然最好的辦法是身子向前,用雙臂和雙腳的力量向前挪動,可是這樣最不保險,如果這個窄洞一直以這樣的寬度通到頭,那麼我在裡面連翻轉身子的可能都沒有,加之窄洞是斜著向下的。也就是說,我下去之後就是一條死路,恐怕就出不來了,因為誰都知道在這樣的窄洞裡,前進遠比後退容易得多。 如果我倒著進去也不是很安全,因為我看不到前方,就算前面有毒蛇蝎子,刀山火海我也難以發現,一定會毫無知覺地撞上去,但這有一個好處,就是前面沒有危險的情況下我能全身而退。 兩種方案不用權衡,面對危險人總是會選擇安全係數大的方法,我自然也不例外,畢竟遇到蝎子毒蛇的機率要遠遠小於進去了出不來的機率,無論如何,性命是最重要的。 我打定主意,輕輕一溜便鑽進了窄洞,比我想像的要好,雖然向下的坡度不是很大,但卻著實省了不少力氣,我一邊向下退著,一邊想:陸華選擇這個地方藏身確實是萬無一失,無論是張貼懸賞告示還是挨戶排查,就算是將整個S市和清明鎮掘地三尺也不可能發現他的踪跡。但是陸華僅僅是想躲藏起來嗎?如果只是出於這個目的,可去的地方有很多,不一定要選擇這個鳥不拉屎的荒山密道。我想這個毫不起眼的荒山一定藏著一個天大的秘密,也許這裡就是整個事件的關鍵所在,山上的綠色土壤,山下李默然的墳墓,這兩者是偶然嗎?還有陸華,我不能相信他事先知道這裡有個密道,而他卻在受控以後第一個選擇了這裡。對了,我差點疏忽一件事情,在我們開啟李默然墳墓的時候,他不是躺在墓穴裡的,而是挖掘了長長的屍道躺在了裡面,我當時沒有註意,一直等到我站在山頂上遠眺時,才覺得想起了什麼事情,現在我明白了,那個屍道的方位!對,就是指向了這座荒山! 我前進得很辛苦,也很漫長,據我的估計,應該用去了一個多小時,我一刻不停地向下倒退,直到—— 腳下一鬆,身子砰的一聲掉進一個更大的空間裡才算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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