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驚悚懸疑 孽宋·曹三公子探案

第24章 第四節

孽宋·曹三公子探案 曹昇 6502 2018-03-22
時間:午時初,三刻(按今日計時,當為上午十一點四十五分)。 地點:吳山下,清河坊。 三公子和寧心兒告別蘇府,心情均頗為抑鬱。從清河坊原路返回時,就听到前方一陣嘈雜聲此起彼伏地傳將過來,前面原本擁擠卻又井然有序的街道亂成一團。老百姓四散奔逃,卻又沒有明確的方向。不時有慘叫聲傳來,伴隨著慘叫聲的,是鞭子的抽打聲。人群像被驅趕的牛群,直奔三公子而來,在盲目無序的碰撞中,攤位被撞翻,小車被推倒,老弱病殘、腿腳慢的被擠倒在地,任人踐踏。嬰兒的啼哭聲和呼喊丈夫或妻子名字的急切的聲音交織在一起。三公子急忙一拉寧心兒,退到牆角站好,等洶湧的人流過去,三公子才發現造成這一場大混亂的原因。 一群勁裝短打的漢子,騎坐著高頭大馬,有二三十人,一個個興高采烈眉飛色舞。他們有的手中提著兔子、黃鼠狼、禿鷹等動物,看來是剛從城外打獵歸來。那些沒提獵物的人則手執長鞭,逢人就打,並從其中獲得極大的快樂。每當挨打的人發生痛苦的呻吟時,他們便得意地狂笑不止。他們似乎並不急著趕路,坐騎在他們韁繩的控制下,緩慢地踱著小碎步。騎手們甚至比試起彼此的鞭法,看誰抽得更遠,把鞭子甩得更響,把人打得更痛,在他們看來,那些瑟瑟發抖,在他們長鞭下哀號的人們,僅僅是供他們洩慾撒歡的玩物罷了。

三公子皺皺眉頭,問旁邊一個同樣緊貼牆壁站立的中年人道:“這是些什麼人?為何此般囂張跋扈?”中年人小聲道:“這些人你都不認識?這是慶王和他的隨從們從郊外狩獵回來了。他們打獵打高興了,從這裡經過時要鞭打路人,要是沒打到多少獵物,從這裡經過時,他們照樣要鞭打路人,而且鞭打起來會更加使勁,前些日子,一個賣麵粉的老人家就差點被他們活活打死。” 三公子道:“這位慶王,是否就是和恭王趙爭奪太子之位的慶王趙愷?” 中年人滿面憂色地說:“可不就是他,還沒當上太子,就這麼欺壓百姓,要是萬一讓他當了太子,做了皇上,那咱們老百姓怎麼還會有好日子過呀。”三公子道:“他們越來越近了,你還不走,你難道不怕挨他們的鞭子?”中年人苦笑道:“我怎麼走呀,我做生意的家當都在這裡,只能等著挨他幾鞭子了。反正又不是第一回挨鞭子,我早就習慣了。等送走他們這些瘟神之後,我還得照常在這裡做生意,我一家老小都等著我賺錢養家糊口呢。”

寧心兒不服氣地說:“難道就沒有人來管管他們?”中年人道:“這位姑娘說的話可真好笑。慶王做的事情,官府哪裡敢管,還不是睜隻眼閉隻眼,就那麼過去了。前些日子,連湯丞相的獨生兒子湯勉族都被慶王打成重傷,差點就沒命了,抽咱們老百姓幾鞭子又算得了什麼。”騎兵隊越走越近,中年人道,“兩位還不快蹲下,準備挨打?”寧心兒道:“我偏不蹲下,看他們能怎麼樣?對不對,公子?”三公子道:“我同意,我陪你站。” 中年人搖搖頭,道:“你們這兩個年輕人,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願老天爺保佑你們。”說著,他很熟練地蹲在牆腳,雙手護頭,腦袋埋在膝間,幾近地面。採取這種姿勢,可以最大程度地減低鞭子對身體的傷害,這可是他在無數次遭鞭打中摸索出來的經驗。三公子抬眼望向後方,只見採取和中年人一樣姿勢的人不在少數,不由得又皺了皺眉。

走在騎兵隊最前面的兩位騎兵已經來到了對三公子有效的攻擊範圍之內,其中有一位大鬍子騎兵,他看見蹲成一片的人群中,醒目地挺立著兩個腰板筆直的年輕人,不禁喜形於色,他對與他並韁而行的同伴說道:“看那邊,兩個不知死活的年輕人,還挺有骨氣的樣子,依我的主意,咱們先把那個年輕的小子給收拾了,再把他旁邊的那個美人帶回去,哥幾個慢慢享用,你看如何?” 他的同伴年紀稍輕,長了一雙細小的三角眼,不過他的眼神卻比大鬍子騎兵來得靈光,而且還能保持一定的冷靜。他急忙抓住大鬍子騎兵準備將鞭子奮力甩出的手臂,說道:“且慢,休得魯莽,我看這兩個年輕人的神情,似乎有恃無恐,恐怕有後台,咱們可不要打錯了人才好,萬一他們是哪位王公貴族、高官顯爵家的公子小姐,那咱們可就把禍闖大了。”

大鬍子騎兵不耐煩地掙開三角眼騎兵抓住他的手,道:“就你膽小,管他們是何來歷,先打了再說,反正有小王爺在背後替我們撐腰,怕他個鳥。”說著,皮鞭在空中劃出一道烏黑的弧線,先緩後疾,直奔三公子的臉而去,要是這一鞭給打實了,三公子非毀容不可,大鬍子騎兵下手之狠毒可想而知。 三公子不躲不閃,他根本不知躲閃為何物。他用手凌空一探,便將鞭梢捏在手中,再用力一帶,大鬍子騎兵便從馬背摔落下來。他後背著地,摔得又脆又結實。光看他在空中旋轉三四圈的美妙姿勢,沒准你還以為他是故意摔著玩的呢。 誰也沒想到居然有人敢公然反抗慶王的權勢,人群中已經有人暗地裡叫好,卻又替三公子擔心。有些上了年紀的悲觀的老人已經在替三公子惋惜了,年輕人一時的衝動,很有可能就此毀了他的一生。在他們看來,得罪了慶王,不死也只能剩下半條命。

大鬍子由於疼痛而大聲慘叫,吸引了其餘騎兵的注意,他們也不再鞭打百姓,紛紛策馬圍攏過來。年輕的慶王夾在他們中間,他面容和善,一張圓臉總帶著若有若無的笑容,這是一張極具欺騙性的臉,看上去脾氣溫順、心腸軟弱,讓人無法對他產生戒心或厭惡之情。慶王道:“胡老九,你真是個沒用的廢物,才喝了幾杯酒就醉成這樣子,好生生地騎著馬也能從馬背上掉下來。”胡老九道:“回小王爺的話,不是屬下自己摔下來的,是有人把屬下硬拽下馬的。”慶王面露驚奇之色,道:“還有人敢把你拽下馬來?打狗還得看主人,這分明是不把本王放在眼裡,是誰這麼大膽?”三角眼騎兵替胡老九回答道:“是那邊站著的那個年輕人幹的。”他的手指準確地指向三公子。

慶王滿懷好奇地打量了一番三公子。三公子冷淡鎮定的神色讓他看不出深淺,很快,他便移開了自己的目光,並把它投向了俏生生站在三公子旁邊的寧心兒身上。他心裡一顫,被寧心兒的美貌深深打動,他還從沒見過如此充滿活力與野性、肆無忌憚的姑娘。他動了把她據為己有的念頭,而且他深信,這念頭很快就會變成現實。想到這裡,他的心情愉快極了,一絲淫笑不自覺地浮現在他的臉龐。他主意打定,便對三公子說道:“剛才就是你把我的手下拽下馬來的吧。”他的聲音很溫柔,態度也很親切。 三公子哈哈傻笑,也不說話,慶王忍耐著,好不容易等三公子笑完,這才又接著說道:“你可知道我是誰?”三公子道:“你姓趙名愷,這裡的人誰不知道。” 有騎兵憤怒地呵斥道:“大膽!敢直呼王爺名諱,找死。”他急於在主人面前立功表現自己,舉起鞭子就朝三公子抽去。慶王一抬手,示意他且慢動手。那騎兵急忙抖動手腕,想要改變長鞭的方向,無奈長鞭乃柔軟之物,控制不易,因此長鞭繞了個彎,無巧不巧,重重地落在躺在地上的胡老九身上。胡老九又一聲慘叫,人群中響起了竭力壓抑的哄笑聲。

慶王對三公子道:“你知道本王就好,通常,膽敢冒犯本王的人只有一個下場。” 三公子冷笑不止,並不接話。慶王本來打算等三公子問時再告訴他答案的,可三公子愣是不接話茬,讓他頗感無趣,只能自己一個人接著往下說道:“我會把這個人拖到郊外的狩獵場,蒙住他的眼睛,讓他四處亂跑,我再放出獵狗咬他,禿鷹啄他,再派幾個箭法不准的弓箭手射他。讓他嚐嚐生不如死的滋味。到最後,他會被獵狗和禿鷹活活分屍,吃光他的血肉,只剩一副空骨架。”寧心兒吐吐舌頭,小聲道:“真殘忍,小心會有報應。” 慶王耳朵倒是蠻尖,他聽見了寧心兒的話,也不生氣,道:“小美人,你別害怕,本王可不會這麼殘忍地對待你,你這麼漂亮,本王寵你疼你都還來不及呢。”

三公子嘲諷道:“趙愷,你說話的口氣,不像王爺,倒活像荒淫無恥的市井輕薄之徒。” 慶王怒道:“你還膽敢口出不敬之言?要不是看在這位小美人的分上,本王早就派人把你給拿下了。”三公子道:“莫非你看上了這位姑娘?”慶王道:“不錯,你和她是何關係?”寧心兒搶著接話道:“我是他的妻子。”她見三公子也不出言反對,心裡不由一陣甜蜜。 慶王道:“原來如此。原來是一對來趕集的小夫妻。難得本王喜歡你妻子,只要你肯休了你妻子,由本王將她帶回王府,本王不僅不計較你剛才的冒犯之罪,而且還賞你紋銀五百兩,應該夠你下半輩子花用的了。” 三公子對寧心兒道:“他開的條件這麼好,不如我就同意算了。”寧心兒這下可真急了,眼淚撲撲地直往下掉,她帶著哭腔說道:“你要是這麼對我,我馬上死給你看。”三公子沒想到一個玩笑引得寧心兒這麼大反應,連忙狠扇了自己幾個耳光,道:“瞧你哭的。都怪我這人沒正經,亂開玩笑,我掌嘴。”寧心兒仍然眼淚不止,道:“那你打算怎麼辦?”

三公子道:“我當然不會同意。你放心,我不會讓你離開我的。” 寧心兒道:“你不會又是在開玩笑吧,我都不清楚你哪句話是真的,哪句話是假的,做人好累哦。” 三公子很同情地點點頭,道:“我知道,做人累,做女人更累。不過,這次我是說真的,而且我發誓,我以後再也不拿這種事情開玩笑了,你可不可以不再哭了?” 寧心兒道:“人家哭都哭了,想再哭一會兒,行不行?” 三公子無奈道:“當然行,我等你。” 寧心兒道:“哼,現在我又不想哭了。”她在三公子的肩頭擦乾了自己的淚水。 慶王道:“你考慮得怎麼樣了?”三公子道:“你的提議,讓三公子十分不快。” 慶王道:“是不是嫌錢太少?本王可以加到一千兩。”又對寧心兒說道:“小美人,跟著你的小相公有什麼好的?看他一臉窮酸相,保准一輩子沒大出息,你跟著本王,你想要什麼,本王都能滿足你,你問問你的相公,他行嗎?”

寧心兒道:“你這個人真不要臉。堂堂的王爺,光天化日之下,在這麼多人面前,糾纏一位良家婦女,成何體統?簡直是毫無廉恥。” 慶王獰笑道:“小美人兒,你盡情地罵吧,等你到了本王的手中,看本王怎麼慢慢收拾你。來人,動手。” 隨著慶王的一聲令下,騎兵立即分成兩撥,一撥攻擊三公子,一撥來搶寧心兒。二十來條皮鞭像一團烏雲從空中急速下落。三公子出手如電,抓住其中最先落下的一條皮鞭,硬生生地奪將過來,他雖然並未練過鞭法,但是卻可以用鞭使出劍法來。他內力貫注皮鞭之內,長長的柔軟的皮鞭居然能在空中保持筆直,猶如一柄又瘦又長的無刃劍。三公子將鞭一揮,二十來條皮鞭被攔腰斬斷為兩截,斷裂處平整如刀切斧削。騎兵們只覺得自己眼前一花,手中的長鞭便已抽空,而且長鞭不明不白地就短了一大半。 這是何等武功!他們心裡生出畏懼。雖然為慶王立功從而討些賞錢的念頭依然存在,只是看來這次立功未必很容易,而且三公子隨隨便便地站著,站得也不是特別直,腦袋也不是抬得特別高,眼光中甚至很難找到憤怒,可看得出來他並不在乎他們人多勢眾,而人多勢眾一向是這些騎兵胡作非為、恃強凌弱的最大法寶。 三公子說:“各位,先把剛才斷掉的鞭子想像成你們的手、胳膊,或者是脖子。然後再決定你們接下來該做些什麼。”眾騎兵面面相覷,不敢言語。老百姓們雖然還不敢明目張膽地圍過來看好戲,為三公子吶喊助威,但他們的腳步,卻是悄悄地越移越近。 慶王道:“你究竟是誰?”他有些拿不定主意。他既想再度命令手下動手,但又怕沒有十足的把握,萬一無功而返,面子上會更加難看。因此,他決定先摸清楚三公子的底細再說。 三公子道:“且慢,待我做完一件事之後,再來回答你的問題。”他鞭子揮出,二十多位騎兵根本來不及閃避,每人臉上挨了兩記狠狠的鞭擊,留下兩道相互交叉的淤青傷痕。鞭起鞭落之間,鬼哭狼嚎,就連一直躺在地上自以為因禍得福可以少挨兩鞭的胡老九也不例外,他的臉上照樣有兩道淤青。雖然挨了打,而且被打得不輕,騎兵隊們反而更加喪失了勇氣。沒有一個人有衝動的表示,譬如拔刀霍霍或者大聲罵娘。這種人,就是欺軟怕硬,碰見一個視他們為魚肉芻狗的主,他們也變得和那些在他們鞭下呻吟的老百姓一般溫順無奈。 三公子鄙夷地挨個掃視他們一遍,道:“一幫鼠輩。”又對慶王道,“想知道我是誰?你且下馬來,我不喜歡仰著頭和人類說話。”慶王自然不肯下馬,馬在此刻是他身份與地位的象徵,如果他要是下了馬,他就將在成百上千等著看他笑話的老百姓眼面前威風掃地、顏面蕩然無存。 三公子道:“趙愷,你是自己下來,還是想我用鞭子抽你下來?”慶王無助地去看不再簇擁著他的護衛團,冷笑道:“我養你們何用?”終於有幾個膽大的護衛壯著膽子,一邊高喊“護駕”,一邊圍在慶王身前,他們拔出大刀,護在胸前,警惕地註視著三公子的一舉一動。他們只想著防守,卻不敢進攻,而且他們清楚,他們的防守也只是裝裝樣子,給慶王一個交代而已,他們被鞭子抽打得頭暈眼花,臉上正火辣辣地痛著。 三公子道:“趙愷,看來你不肯下馬。” 慶王想溜,便道:“你給我走著瞧。有種你待在這兒不要動,我一會兒再來收拾你。” 三公子道:“你怎麼說話像一個三歲孩童,好不幼稚。請問你又能請到何方高手來為你撐回場面?” 慶王道:“到時候你自然就知道了,回府。”他騎在馬上,在護衛團的包圍下緩緩往後退去。三公子慢騰騰地道:“我的話你為什麼不聽?你不下馬是不成的。”他把手稍稍抬起,眼看又要揮舞他那嚇人的長鞭。護衛團裡已經有人在打哆嗦了,三公子往護衛團跟前逼近,護衛團不由自主地停下腳步,三公子長鞭揮出,力道比上一次輕柔,速度卻又快上許多,他把長鞭又當成了點穴棒來使,護衛團紛紛倒地。 轉眼間,慶王便發現自己陷入了孤立無援的境地。 三公子道:“趙愷,你還願意下馬嗎?”慶王臉色蒼白,額頭出汗,他不得不接受屈辱的命運。他翻身下馬,身手居然還頗為矯捷。慶王站在了三公子麵前,他比三公子約莫矮半個頭。三公子欣慰地一笑,道:“這才對了,你本就該仰望著我和我說話。我是誰?你現在該知道了吧。我是一個你惹不起的人。別以為你是慶王就可以為所欲為,在我的眼中,你就是一個可憐巴巴的卑賤的凡人,與其他兩條腿的凡人沒什麼兩樣。你記住,在這個世界上,只有一個人可以為所欲為,那就是我。”顛狂至斯,千古僅此一人。 慶王仰望著三公子,心想這人一定腦子有病,而且病得不輕,但他盡量不讓自己的真實想法在臉上表露出來,他也知道,這人既然有病,那就不能用正常人的標準去預測他的行為,萬一他瘋勁發作起來,可能什麼事情都敢做得出來。 三公子道:“看在你父親的面子上,我也不為難你,你只需向那些捱過你手下的鞭子的無辜百姓鞠躬道歉,之後你就可以回家了。” 慶王心中一凜,道:“難道你認識我父皇?” 三公子道:“豈止認識。我相信,他要是看見你今天的所作所為,一定比我更加憤怒。”他說話的口氣活像一個長輩在教訓晚輩。 慶王道:“不可能,我從來沒有聽父皇提起過你,你究竟是誰?” 三公子道:“以後你自然會知道,現在,鞠躬道歉。” 慶王怎麼能肯!慶王道:“我乃堂堂慶王,豈有向賤民鞠躬致歉之理。”三公子揚起了鞭子。慶王想:他到底敢不敢拿鞭子抽我呢?我乃皇上嫡子,金枝玉葉,抽我就等於抽在皇上身上,於是他斷定三公子不敢抽他。三公子道:“你一定認為我拿著這條鞭子只是在嚇唬你,你賭定我不敢拿它抽你。”慶王心裡想:啊哈,我就是這麼認為的。可他嘴上卻一個字也不說,只是倔犟地沉默著。他怕萬一真把這個瘋子惹惱了,後果無法預料。 三公子道:“你們趙姓子孫又有何尊貴可言?你們的先祖以堂堂天子之尊,還不是被金國擄去成為階下囚,受盡屈辱,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也不見你們這些後輩有些許血性表現。原來,所謂皇室也不過如此。”說著,一鞭抽下,抽在慶王的右肩之上。慶王頓時覺得半邊身子都已麻痺,一陣劇痛讓他差點暈倒在地。他真敢拿鞭子抽我,慶王心想。 三公子道:“滋味如何?我既然已經打了第一次,當然就不會在乎再多打一下。” 慶王想想也是,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他只能無奈地朝東南西北各勉強地鞠了一躬,眼神中卻含著極大的憤慨和惡毒。 三公子道:“你可以走了。”慶王不聲不響地翻身上馬,打馬遠去,連地上橫七豎八躺著的隨從也顧不上了。三公子身邊響起了老百姓由衷的雷鳴般的掌聲。三公子揮手致意。寧心兒也在這些掌聲和歡呼中享受到巨大的快樂,她知道這些掌聲和歡呼是為三公子而起,而她作為三公子最親近的人,也從中獲得難以言喻的甜蜜。更有些興奮過頭的老百姓為了表示對三公子的欽佩與感激,想跑過來把三公子抓住,拋到空中,再把他接住。這可犯了三公子的忌諱,三公子認為這是對他的一種冒犯,他不喜歡別人接觸他的身軀,就像凡人不該企圖攀越天梯。他急忙一把抓住寧心兒,匆匆地逃離鼎沸激昂而失去理智的人群,讓他們自己去慶祝屬於他們自己的太平與安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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