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驚悚懸疑 吸血鬼王·戀人甦醒

第28章 第二十八章

費瑞點著了一根煙卷,看著茶几上十六個空的啤酒罐子,布奇和維肖斯把它們擺成了一排:“這團花花綠綠的東西是怎麼回事?你們要搞什麼?” 布奇舉著一根長長的塑料管,往罐子上打著洞:“土豆發射器,我的兄弟,很有意思。” “你說什麼?” “你從來沒去過夏令營嗎?” “那種編籃子、雕木頭的玩意兒都是人類玩的。我不是在罵你,但是我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教給我們的小子。” “哈。你沒參加過午夜內褲大戰,就算是白活了。別說了,你把土豆放到這邊,然後在底下噴滿髮膠……” “再然後你就點火。”維肖斯在臥室裡插了一嘴。他穿著睡袍走了出來,用毛巾擦著濕漉漉的頭髮,“聲音很吵。” “很吵吵吵……”布奇做著迴聲。

費瑞盯著他的兄弟:“維,你之前玩過這個?” “嗯,昨天晚上,不過槍管炸掉了。” 布奇接口抱怨道:“是土豆太大了,該死的麵包店。我們今晚還領先了印第安佬。很好玩的,不過弧度很難控制……” “但是,這就跟高爾夫一樣。”維肖斯說著把毛巾丟過椅子,在右手上戴了手套,蓋住了從手掌一直覆蓋到手背及指節的神聖圖騰,“我是說,你要考慮到在空中的弧度……” 布奇忙不迭地點頭:“嗯,就跟高爾夫一樣。風向佔了很大的比……” “巨大的比例。” 費瑞在一旁抽煙,看著兩人在接下來的幾分鐘裡互相接著對方的話頭。過了一陣子,他覺得自己似乎有責任提醒:“你們兩個混在一起的時間太多了點,你們懂我說的意思吧?”

維肖斯搖了搖頭,無辜地看著布奇:“看來我們的好兄弟不喜歡這檔子相聲,他從來就不喜歡。” “要不我們去他的房間?” “的確如此,而且那邊朝著花園……” “那樣的話,我們就不要去考慮後院的車子了。好極了。” 甬道的門突然被推開,三人一道轉過頭。 薩迪斯特站在門外……貝拉的氣味沾滿了他全身,還有性愛過後的大股情動氣味,或許,還有隱約的羈絆氣息。 費瑞一怔,重重抽了一口煙。哦,上帝啊……他們還是睡在了一起。 天啊,想要衝回房子查看貝拉是否還有呼吸的衝動幾乎無法抑制,抑制著不去揉自己胸口的念頭同樣艱難,要一直等到那劇痛不斷的創口消失。 他的孿生弟弟,擁有了他渴望的一切。 “那輛SUV動了沒有?”薩迪斯特問維肖斯。

維肖斯轉回電腦前,按了幾個鍵:“沒有。” “給我看看。” 薩迪斯特走了過去,彎下腰,維肖斯點著屏幕:“在這裡,只要上到大路,我就能跟踪整條路。” “你知不知道怎麼開鎖進探索者裡面,但不觸發警報?” “不過是輛車子。要是到了晚上車還在那裡,我就讓你進去。” 薩迪斯特說道:“我需要一隻新手機。” 維肖斯拉開一扇抽屜,掏出一隻,重新檢查了一下:“好了,我會把你的新電話號碼用短信發給所有人。” “如果那車走了,你打電話給我。” 薩迪斯特轉身背對著眾人,顧自離開。費瑞又抽了一口煙,緊緊屏住呼吸。通往甬道的門牢牢地關上。 甚至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行動,費瑞已經按滅了手捲煙,跟在孿生兄弟身後離開。

甬道之中,薩迪斯特聽到另一串腳步聲,也停了下來。他轉過身,背後的燭光從頭頂照射下來,將他的顴骨下面的凹陷照得一覽無餘,也讓下頜的傷口和臉上的傷疤柔和了不少。 “什麼事情?”他問道,深沉的聲音在甬道裡激盪。緊接著,他眉頭一皺,“讓我猜猜,是關於貝拉的事。” 費瑞也停下腳步:“也許吧。” “肯定是。”薩迪斯特的視線晃動下移,停留在甬道的地板上,“你能從我身上聞到她的味道,不是嗎?” 兩人之間陷入長久的沉默,費瑞此刻迫切希望嘴邊還有根煙卷。 “我只想知道……她是不是還好,在跟你……上床以後?” 薩迪斯特的雙臂交叉在胸前:“嗯,你不用擔心。她不會想再做一次的。” 哦,天哪。 “為什麼?”

“我讓她……”薩迪斯特破裂的嘴唇一扁,“算了。” “怎麼?你做了什麼?” “我強迫她傷害我。”看到費瑞收回怒意,薩迪斯特笑了,用低沉卻悲傷的聲音說,“你不用那麼提防,她不會再靠近我了。” “怎麼會……發生了什麼事情?” “啊哈,沒錯,讓我來算算,是你和我的事情。” 突然之間,薩迪斯特毫無預警地盯住費瑞的臉,眼中逼視的那股力量並不令人震撼,只因他罕有去直視別人眼睛的時候:“攤開來說吧,我的兄弟。我知道你怎麼看待她和我的……呃,我希望,等所有事件都冷靜下來,也許你可以……和她一起,或是有別的方法。” 他瘋了嗎?費瑞驚訝地想著,薩迪斯特他媽的瘋了嗎? “那怎麼可能,阿薩,你已經和她結合了。”

薩迪斯特摸著骷髏狀的短髮:“不全是。” “放屁。” “這無關緊要,隨便怎麼做。用不了多久,她就會從這段折磨人的創傷裡走出來,然後,我們會需要給她一個真真實實的男人。” 費瑞只是搖頭,他深切地明白,若是一個男性吸血鬼有了羈絆,就決不會放棄他深愛的女人,除非他就此死去。 “阿薩,你瘋了。你怎麼能說讓我和她在一起?這會殺了你的。” 薩迪斯特的臉色一變,滿臉的震驚。那份悲傷,費瑞想著,簡直深刻到無可挽救。 接著,薩迪斯特卻走上前來,費瑞居然做出了防備的姿態……上帝啊,他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麼了。 薩迪斯特舉起手,動作裡並不帶一點憤怒和暴虐。費瑞感覺到弟弟的手掌輕輕落在臉龐上。他記不起上一次來自薩迪斯特的溫柔撫摸是什麼時候的事了,或者說,薩迪斯特曾經碰過他嗎?

薩迪斯特的聲音很低,也很平靜,拇指在費瑞沒有傷痕的臉頰上來來回回地摸拭。 “你是我本來可以變成的那個人,你擁有我失去的未來。你才是她需要的榮耀、力量和溫柔。你會照顧好她的。我想讓你去照顧她。”薩迪斯特放下手,“你來當她的赫倫,這對她來說才是不錯的配對。她也能抬起頭來做人。讓人看見你站在她身旁,她也能感到驕傲,社交上也會無往不利。而且,格里梅拉就沒法對她下手了。” 誘惑在心中周旋,不住加碼,然後變成了費瑞心中的本能。可是,他的弟弟怎麼辦? “哦,上帝……阿薩,你怎麼可能容下我和她在一起的想法?” 那份溫柔體貼在一瞬間消失:“不管是你,還是其他人,造成的痛總是一樣的。另外,你覺得我對痛還不夠熟悉麼?”薩迪斯特的唇角勾起一絲邪邪的嗤笑,“對我來說,那就是我甜蜜的家,我的兄弟。”

費瑞想到貝拉,想到她拒絕從他的血管裡進食:“但是,你不認為她也有權決定這所有的事嗎?” “她會分清輕重的,她又不笨,要不了太久,她會明白的。”薩迪斯特回身繼續向前,接著突然停下,但是沒有回頭,他說道,“還有另外一個原因,我希望你得到她。” “那這個理由,又是什麼道理?” “你應該快樂點。”費瑞的呼吸一滯,薩迪斯特彷彿自言自語,“你只過著一半的人生,你總是這樣子。她可以照顧你,那樣才好。我也希望你能那樣過下去。” 在費瑞要說話之前,薩迪斯特又打斷道:“你還記得那時候,在洞穴裡……你把我救出來。你知道的,那一天,我們坐在一起,等著太陽落下。” “嗯。”他小聲答應,打量著孿生弟弟的背影。

“那地方的味道難聞得要命,對不對?你還記得那些魚嗎?” “每件事我都記得。” “你知道嗎,我還能想起你靠在岩壁上,頭髮亂成一團的樣子,身上的衣服濕透了,沾著很多血,你看上去糟糕到了極點。”薩迪斯特陡然笑了幾聲,“我的樣子看上去更糟,我可以確定。不管怎麼……你說過,你會讓我放鬆下來,只要你有能力做到。” “我是說過。” 又是一陣漫長的沉默,接著,一道寒流自薩迪斯特的身體裡噴湧而出。他回過頭來,黑色眼睛裡冷如冰川,陰沉著臉,彷彿被地獄裡的陰影佔據。 “我從來就沒有覺得好受過,不過我確定,你還會有希望的。所以,你把這個你很擔心的女人帶走。把她帶走吧,再跟她講點道理。要是可以,我早就把她從我房間裡丟出去了,但是她不肯走。”

說完,薩迪斯特大步離開,靴子敲擊地板,“砰砰”作響。 幾小時之後,貝拉漫無目的地走在這座大宅里。今晚,她和貝絲、瑪麗小聚了一會,三人之間的友誼隨著時間倍增。不過現在萬籟俱靜,因為兄弟會和其他房子裡的人都上床睡覺去了。只有她和小佈在走廊裡游盪,等著時間過去。小貓乖巧地趴在她身邊,似乎知道她需要有人陪伴。 上帝啊,她感到很疲憊,累得幾乎站不起來了,而且身上也很痛。可問題在於,她的身體在無休止地亢奮著,體內的器官拒絕空閒下來好好休息。 一股熱流通過身體,就像有人拿著吹風機吹著她的每一寸皮膚。她認為自己一定是生病了,儘管無從得知生病的原因。雖然被關在次生人那裡整整六個星期,但她肯定沒有從他們那裡染上什麼病毒,而且兄弟會戰士和他們的謝嵐都沒有生病。也許這只是情緒使然? 當然是情緒作怪,不然你以為呢? 她走到一處拐角,又停了下來,發現自己正不自覺地走回那處放著雕像的走廊。她想要知道,薩迪斯特現在是不是就在房間裡。 當她打開門,發現他不在臥室裡的時候,失望萬分。 這個男人就像一種癮頭,她心想。這對她可不是什麼好事,但戒不掉。 “睡覺時間啦,小布。” 貓咪回了她一聲,似乎在宣布護送職責的完成,接著邁開小碎步,沿著走廊跑掉了。輕盈的腳步如雪片般無聲地落下,動作優雅萬分。 貝拉關上門,即刻受到另一道熱流的干擾。她脫掉了毛衣,走到窗邊,打開一扇窗。當然了,百葉窗依舊蓋著,現在是下午兩點,她急切需要清涼一下。她走到噴淋頭下面,在冷水里站了不知多久。可等她出來以後,那種感覺卻更糟了,皮膚像被針刺一樣疼,腦袋也昏昏沉沉。 她裹起一塊浴巾,走到床邊,將雜亂不堪的被子整理了一番。鑽進被窩之前,她又看了一眼電話,思索著是不是該打個電話給她哥哥。他們需要盡快見面交流,因為瑞斯為她提供的庇護持續不了太久。況且瑞梵吉從不睡覺,所以他現在肯定還醒著。 只是又一股熱浪在體內翻滾而起,她明白現在沒法和哥哥交流。她可以等到夜幕降臨的時候,等到獲得一些休憩,就可以打電話給瑞梵吉,約他到某個公眾場合見面。她會說服他,讓他不要提那些該死的要求。 坐在床墊的邊緣,她只覺得雙腿間有種奇怪的腫脹。 那是和薩迪斯特做愛的緣故,她想。上一次她將一個男人接納到體內已是很久以前的事了。而且,她唯一有過的那個情人可沒有這麼大的尺寸,動作也不像薩迪斯特那樣兇猛。 薩迪斯特的身影在她的心頭縈繞。他總是板著臉,身體結實而強壯,帶給她無數的顫抖。一股充盈的感覺突然自花徑里傳來,恰如他的分身再次刺進她的體內,甜膩和酸痛混合著,往她的血管裡衝去。 她皺起眉頭,脫掉浴巾,低頭看著自己的身體。乳房似乎比平時又脹大了不少,連乳暈的粉色都深了一些。是薩迪斯特的親吻留下的痕跡?顯然是的。 她低聲詛咒一番,躺在床上,拉過一張床單蓋好。越來越多的熱氣在她的體內蒸騰,她側身躺臥,分開雙腿,想讓自己冷靜。但那股疼痛卻似乎變得越來越尖利。 下午的日光逐漸淡去,雪花片片飄落,O先生開著卡車往22號公路的南邊駛去。到達目的地後,他停下車,看著U先生。 “探索者車在離這裡一百米的地方,把它從那堆該死的樹林裡弄出來。然後準備好去買我們需要的設備,還有把送貨時間都記下來。我希望有人去跟踪那些蘋果,另外我希望看到砒霜全都準備好了。” “好的。”U先生解開安全帶,“不過,聽我說,你必須看好這個社團。那是首席次生人慣例要……” “隨便吧。” O先生朝擋風玻璃外望去,盯著雨刮器將雪條分到兩邊。他已經要求U先生全權跟進冬至節的事,這樣他就能把所有精力都放在解決最主要的問題上。現在,他要用什麼辦法才能找到他的“老婆”呢? “但是首席次生人每次接手之後,都會組織點名。” 上帝啊,U先生的廢話讓他開始煩躁了,這傢伙真是教條主義的死腦筋。 “O先生,你得……” “他媽的給我閉嘴。伙計,我沒興趣開什麼集會。” “好吧。”U先生轉換話題,但他的異議表現得很明顯,“那麼,你想派小隊去哪裡?” “你以為呢?城裡。” “如果他們發現了平民,卻和兄弟會開了戰,你是要求小隊去抓俘虜呢,還是一個都不留?還有,我們要再建一個拷問中心嗎?” “我不關心這些。” “可是我們得……”U先生的聲音就像“嗡嗡”作響的蚊蠅。 他要怎麼去找她呢?她可能到哪裡…… “O先生!” O先生掃視著卡車的內飾,已經準備好要爆發了:“什麼。” U先生的嘴像魚唇那樣,張口結舌,又閉了起來:“沒事了。” “這就對了,你少給我再來事。現在從我的卡車裡滾出去,然後忙你該做的事情去,別來吵我。” 當U先生的靴子踏上地面的那一刻,O先生直接踩下油門。不過他並沒有開遠,而是轉入了農莊的車道,檢查了一番他“老婆”的住所。 新落下的雪地上沒有留下車痕,房間裡也沒有燈光,裡面空無一人。 那些次級小隊的廢物真該死。 O先生調頭向城區駛去。因為缺少睡眠,他的眼睛非常乾澀,但他不准備浪費晚上的時間休息恢復。 天啊……要是今晚他不殺掉點什麼東西來緩解一下,他會瘋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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