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驚悚懸疑 夜不語詭秘檔案606·惡魂葬

第5章 第一章怪異的詛咒

“餵,工讀生,去那邊,給我用最惡毒的詞語,使勁兒的把那幫白痴罵走。”張輝對我說。 西班牙作家何塞普·普拉將人分成三類:朋友、認識的人與點頭之交。 我和眼前這個叫做張輝的娘炮,就是點頭之交,至少,我一直這麼認為。張輝正罵罵咧咧的用尖細的聲音跟一群中年人對罵。自己罵不過來,隨手將正在打雜的我拉了過去,讓我用最難聽的人間穢語跟一群中年人對罵右邊的十多人。 這群中年人幾乎每天都會來殯儀館一趟,拉橫幅,發傳單,大吵大鬧,要讓殯儀館賠償。至於原因,據說是因為他們的兒女跑進殯儀館中偷看了一場冥戲後,怪異的死在了廣場上。 殯儀館的監視器裡什麼線索都沒有,警方立案後也查不出個所以然來。 五人的家長覺得殯儀館監管不力,應該有賠償責任,而殯儀館方方面就愛你吃自己沒有責任,是那些人自己偷溜進去的,而且殯儀館最近丟了不少東西,說不定正是那五人偷的,沒有追究那些已經死去的人的責任,已經是很大度了。

所以這場拉鋸戰持續了下來。 家長每天都來大門口鬧事,嚴重的影響了殯儀館的生意,而殯儀館也破罐子破摔,乾脆每天派出幾個人去應付那些歇斯底里的家長們,如此折騰來折騰去,已經差不多有一個月了。 日常雙方對罵一點都不出氣,有時候甚至會拳腳相向。 而我,來這家殯儀館,到今天為止剛好第六天! 至於自己為什麼回到殯儀館中工作,這是一個很長很複雜的故事。呃,好吧,我承認這個悲催婉轉的故事,解釋起來也沒那麼複雜,似乎也不是太長…… 我是夜不語,一個倒霉的從小總是會遇到不太好,真是稱得上糟糕的怪異事件的男孩。有人說我像是柯南,走到哪裡,人就死在哪裡。我不太同意這種形容,因為會讓我的世界觀崩潰。我覺得自己更像是經常中彩的笨蛋,一個所有人都說之上很好,但仍舊在無數事件中一無所獲的笨蛋。

不是我帶去了死亡,而是死亡找上了我。如果我不去調查那些可怕的事,怪事依舊會發生,雖然我的到來,似乎也沒對事件有太多改善。 笨蛋有笨蛋的人格特點,我的人格特點與自己的遭遇混在一起,於是,便造就了《夜不語》系列,於是,也就認識了許許多多《夜不語詭秘檔案》的讀者。 周岩就是我其中一個讀者,至少在他的信中是這麼說的。他給我寫了一封長長的微博私信,卻讓我經歷了一個可怕的故事,一個關於鬼門關的故事。我死裡逃生後,他卻帶著鬼門一起消失的無影無踪。 我不甘心,自己從來就是個複雜的動物,或許一直以來,就連我也搞不懂我自己,透過那個事件,我直覺的感到,周岩並不簡單。 他和我算不上朋友,也不是點頭之交,甚至自始至終,就連面也沒有見到過。但是那扇聞所未聞的鬼門,確實真實存在的,想要得到它,利用它的力量的勢力,絕對不少。

讓一個不確定威力的物品,落入敵人手中,是一件何其可怕的事情,何況和我敵對的勢力,也不算少,所以自己和楊俊飛一合計,利用大量的資源,終於查到了周岩的踪跡。 楊俊飛的一疊資料,上面顯示周岩最後在柳城活動過,至於目的,完全不祥。不知他接受死掉的陰陽先生衣缽後,究竟學到了什麼。總之周岩神秘兮兮的,每到一個地方,那個地方就會出現怪事。 或許,他帶走的鬼門本身,就有召喚詭異事情的能力,又或者,周岩知道了某些事情,正在不斷尋找某些東西。 這令我越來越在意,於是偵探社所有人兵分三路,一路人調查在我進入鬼門前後,周岩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一路人緊緊盯著敵對勢力。 而能夠自由行動的人,就只剩下我一個人了。

於是,我又悲催的變了裝。 這一次不是學生,而是化身為工讀生,進了這家陰森森的殯儀館。 這家位於柳城東郊三十公里處的殯儀館,修的十分宏偉大氣,但是裡面的工作人員,卻全是些怪人。 例如這個被我定義為點頭之交的娘炮張輝。他對每個男性都會偷偷的性騷擾,很不幸的,我最近被他給盯上了。 “我不會罵髒話。”我撓撓頭,死了兒女已經夠不幸了,還要用髒話侮辱對方,雖然我的人格確實是公認的惡劣,但也做不出這種滅絕人性的事情。 “工讀生,你也該認識一下社會了。”張輝伸手在我屁股上一拍,噁心的我雞皮疙瘩都冒了出來。他比劃著蘭花指,“不會罵的話,就直接問候他們家族的女性,順便在語言上用言之鏊鏊的語氣聲明和他們家族上至八十歲,下至八個月的女親戚們發生過性關係。”

“呃,這,這個本人真的坐不到啊!”我連忙擺手。 張輝斜了我一眼,“喲,做不到的話,不做就是了,最多人家晚上抽時間通宵輔導你。死相!” 我在人格和與他的通宵輔導之間的選擇上,瞬間拋棄了人格。躲開他再次拍向屁股的噁心的手,我硬著腦袋,走到了分配到身上的對罵對象旁。 那群人這次又換了新的花招,從卡車上拖下一大堆的花圈將殯儀館的大門堵上了。 我撓撓頭,慢吞吞的問:“請問有什麼能替你們服務的?” 該死,本來是想開罵的,結果一張嘴就不聽使喚了。 “替我們服務,哼,你們殯儀館巴不得我們這些人死掉,賺黑心錢。”其中一個中年男人冷哼一聲,用力瞪著我。 “我的女兒死得好慘啊。”中年人一旁的中年女人哀嚎著,將花圈放在地上。

花圈中間有死者的照片,長相挺普通的女孩,但是看上去很有活力。照片邊上寫著:“女兒何彤喊冤天下,死的不明不白,求查明真相!” 女人乾脆一屁股倒在地上繼續嚎叫:“我的女兒死的好慘啊!” 我揉了揉鼻子,這麼多天了,似乎這女人從頭到尾都是在哭,都只有這句話。雖然她死了女兒確實有些可憐,但,能不能換一句話說啊。 “我們女兒就死在這裡,殯儀館還在推卸責任。老子以後死了,絕對不會把自己拉到這兒來燒。”中年男子沒有去扶自己的妻子,而是接著搬花圈。 我苦笑道:“這個,附近幾百里只有這麼一個殯儀館,您百年了,去不了哪兒的,最後還是會被拉這兒來燒掉!” “你個混蛋,居然咒我死!”中年男子憤恨的盯著我,一轉頭,對身邊的人說:“你們都聽到了,殯儀館這個工作人員居然公然詛咒我死。你把你們上級叫過來,我要跟他理論。”

又是找理由讓上級出面,這幾天已經換著花樣的找殯儀館上層了。我聳了聳肩膀,用例行公事的語氣說:“對不起,上級去公乾了。” “公干個屁!”中年男子一把抓住了我的衣領,“剛才我還看到他在那棟辦公樓的窗戶後面偷看。” “您都知道了,也清楚他們絕對不會跑出來自討沒趣,對吧。”我不動聲色的掙脫了他的手,向後挪了挪位置。 “他們不出現,行,那我就找你。”中年男子臉色不對勁兒起來,他伸手在衣兜里不知道想掏什麼。 “老公,不要啊!”他的妻子突然站起來,想要阻止他。 我眉頭一皺,這傢伙不會是想不開,帶了凶器準備殺人了吧? “餵,你們在那邊吵吵嚷嚷的干嘛?”娘炮張輝已經光榮的完成了自己的任務,他用自己獨有的噁心娘娘腔嗓音加上說話必帶髒字的語言,將十多個人都罵的臉色鐵青的失去了行動能力。正得意著,不小心看到我們這邊的氣氛有些古怪。

他開口後,本來針對我的中年男子立刻轉移了目標,“你這個混蛋,你才是殯儀館裡最該死的人,你才是!你每天都出來羞辱我們,我要你一命換一命。” “白痴,你女兒死了,還是早點下葬吧。她現在屍體都還在我們家的冷凍庫裡,遇到你們這種死要錢,一心就想我們賠償的無賴家長,她也挺夠慘的,死了都久久不能安息。”張輝撇撇嘴,一臉鄙視。 “中國人講究入土為安,我們殯儀館免費給死在這兒的五個人提供一條龍服務,甚至還提供墓地,已經夠仁至義盡了。法院都沒有明文規定我們必須要這麼做!你們這些當父母的,嘖嘖,把兒女不當一回事,嘖嘖,我看啊,全都一個個鑽錢眼裡了,骯髒,齷蹉。” “你這個死娘娘腔!”中年女人氣的險些暈過去,“我們才不要你們殯儀館骯髒的死人錢,我要的是公道、是真相!我女兒不明不白的死了,誰知道是不是你們殯儀館的變態殺的?我看你,就是那種變態。”

“我變態?謔謔,真可笑,居然說我是變態!”五大三粗的張輝挽著蘭花指遮住嘴,“我哪裡變態了?我只是有一些女性化,是雌性激素分泌旺盛。你們這些文盲,雌性激素懂是什麼意思嗎?” “不要跟他扯嘴皮子了,”一直猶豫不決的中年男子悶不作聲的走過去,從兜里掏出了一團東西,使勁兒的朝張輝的腦袋拍去。 “危險!”我一直都在觀察那中年人,見他行動了,立刻撲過去準備將他推開。 “老公!”他的妻子慘叫一聲,也跑了過去。 中年男人的速度太快,我完全來不及碰到他,也足以說明,他已經下定了決心。男子臉色陰沉,咬著牙,眼中全是已經滿溢出來的恨意。 “死定了!殺人了!”張輝也感覺到了危險,他感到那個男人用什麼東西死死的貼在了自己的額頭上。這個娘炮怕的撕心裂肺的尖叫起來,叫了好久,才發現怎麼不痛,於是才張開了眼睛。

我目瞪口呆的站在了原地,腦袋有些亂。太出人意料了,那中年男子掏出來的不是刀,也不是槍,而是一張泛黃的紙符。那張紙符有一種能夠讓人全身發冷的奇怪力量,光是看了一眼,我都覺得有些毛骨悚然。 中年男子用力的把紙符貼在張輝的額頭上,張輝臉色慘白,一副自己已經死掉了的模樣。過了好一會兒,才緩過勁兒來。發覺自己沒事後,用力將身旁的男人推開,“死老頭,要死啊,亂在人家臉上貼奇怪的東西,人家就靠這張臉吃飯的!” 我還沒從震驚中恢復,就已經被這個娘炮的話給噁心的險些吐出來。這句話,殺傷力太大了。 張輝用力扯了扯臉上的紙符,扯了幾次,都沒有扯下來。 不遠處被推到的中年男人被自己的妻子扶了起來,妻子臉色煞白,一臉世界末日就要來了的表情,“老公,不值得啊,他根本不值得你這麼做!” “我要詛咒他!我要詛咒他!” 中年男子恨意瀰漫的全身都是,我甚至都產生了恨意扭曲了陽光的錯覺。 不,不對!他的身旁,陽光真的扭曲了,猶如高溫的車頂,空氣被加熱才會出現的光線渙散現象。 這,這是怎麼回事?我使勁兒的揉了揉眼睛,男子的周圍已經恢復了正常,但是臉色卻黑的很,彷彿生命力全都被抽走了。模樣還是那模樣,但被妻子扶著走時候,卻盡顯老態龍鍾,完全沒有了剛才的生龍活虎。 一個五十歲不到的中年人,在一分多鐘時間裡,居然出現了反差如此大的怪異現象,令我更加疑惑起來。轉頭看著張輝依然在用力扯那張破破爛爛的,彷彿被風一吹就會碎掉的紙符,我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溪望,剛才只是自己的幻覺吧! 莫名其妙的用盡力氣的中年男子和自己的妻子坐上車走掉了。鬧事的其他人也陸陸續續的離開了殯儀館。 殯儀館這才慢慢恢復了正常運作。 “真是有夠嗆呢。”在另一個部門的老王嘆了口氣,他看著那些離開的車輛,喃喃道:“雖然說是在殯儀館工作,替死人提供服務,可最近那幾個年輕人的死,也太怪了。” 我立刻湊了上去,裝作好奇的問:“王叔,我最近幾天也聽說了那件事,但是沒聽明白,究竟是怎麼個怪法?” “誰知道呢。” 老王接近六十歲,在殯儀館工作了快四十年了。人說老了的都會變成狐狸,老王這個人,在殯儀館職位不高,但為人就跟狐狸般謹慎,說話滴水不漏。他打著哈哈,看向休息室裡,還在不停的弄額頭上的紙符的張輝。 “小張啊,還沒弄下來?”老王笑呵呵的問。 娘炮抱怨道:“這東西不知道什麼材質做的,絕對不是紙張。人家用見到都沒把它剪開,該死,比塑膠還有彈性,而且,好冷啊,弄得人家的額頭冷得很。”他說著打了個冷顫。 我走上前去看了看,紙符上寫著一些自己完全看不懂的鬼畫符,和尋常的紙符不同,這張紙符的比劃順序根本就找不出規律,也不像是漢字。 只是,就算是知識豐富的我,也弄不明白上面到底寫的是什麼,這讓自己十分在意。 “而且紙符上的膠水,也不知道是哪一種,我用力摳就發痛,痛得很。”張輝氣到破口大罵,“再讓我看到那老頭,人家非狠狠揍他一頓,讓他把這張紙符給人家吞下去!” 說著又用力將紙符拉扯了一下,紙符與額頭連接的地方,皮膚都被扯了起來。張輝立刻痛得又慘嚎了幾聲。 “忍著點吧,過幾天皮膚上分泌油脂了,紙符自己就會失去粘性掉下來!”我安慰道。這張紙符遮蓋了張輝大半張臉,他只有嘴唇和一部分鼻子露在了外面,再配上他娘裡娘氣的語調,看起來滑稽極了! “希望如此吧!”張輝鬱悶的嘆氣道,他找了個夾子,把紙符捲起來夾住,總算是將臉給露了出來。 張輝在鏡子裡照了照,唉聲嘆氣的抱怨:“人家閉月羞花、花容月貌的臉啊,完全被這張紙符給和諧了。” 我和老王險些被他的語言攻擊打出內傷。 “好啦,好啦,那些人最近鬧得越來越厲害了。上頭沒人願意出面,就是苦了我們這些基層員工,呵呵。”老王笑呵呵的說,“小張,你臉上的紙符,我給你算因公受傷,大家辛苦了,我過段時間給大家申請獎金。” “獎金?”張輝一聽到有錢拿,立刻就來了精神,“老王,在你手底下做事就是舒服,多給人家申請一點,人家還差一件衣服呢。” “好啦,好啦。去吧,去吧。”老王對他揮揮手,張輝就走了出去。 我也準備離開時,老王卻叫住了我,“小夜啊,你留下來一下。” 自己眨巴著眼,停下了腳步,不太明白這隻老狐狸留我下來幹嘛。 “小夜啊,坐這裡。”老王隨手拍了拍身旁的破舊沙發,示意我坐下。 我坐了下去,這沙發不知道用了多少年,裡面的海綿都沒了彈性,坐著十分不舒服。 “據說,你是上面安排進來實習的工讀生,有背景啊。”老王笑著探我的話。 “哪裡,我就是一個一窮二白的學生。剛好大學要畢業了,準備找地方打工,更好巧不巧的,正好認識一個和家裡交情不錯的叔叔,他介紹我過來實習一段時間,哪裡算是有背景的人。”我急忙擺手,用早就準備好的藉口搪塞。 “這樣啊。”老王顯然不太相信,但也沒在這事上繼續糾纏,反而主動轉移了話題,“小夜啊,我們做殯儀館這個行當,賺的是死人錢,你好好工作就是了,不要好奇心太強。” “為什麼?”我好奇心強,已經是昇華到人格上的問題了,是絕症,無論如何掩飾,都會被有心人看出來,所以也就懶得掩飾了。 “好奇心太強了不好。殯儀館本來就屬於和死人打交道的行業,每年都會多多少少發生一些怪事。太好奇了,就會有危險。人啊,怕的就是不該知道的東西,非要去弄清楚,結果死了,都不明白為什麼。”老王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知道你們年輕人科學,不相信這些老古董迷信,有空去看看門口的板子,上面有每年都會因為工傷莫名其妙的死員工。呵呵,有空了,去看看,你就什麼好奇心都沒有了。” 老王苦口婆心的說完後,便先離開了。 我瞇著眼睛,看著他消失在門口的背影,楞了許久。 老王的勸告很真誠,想是不太願意我出事,難道這隻老狐狸誤會了什麼,以為我是殯儀館高層某個股東的兒女,安排到基層訓練,以後準備接手公司的? 我一邊想著,一邊也走出休息室,開始了一天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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