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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第二十一章第十個人

怨靈 狼小京 6530 2018-03-22
家裡一切仍和從前一樣,惟獨朱麗不見了。 我打過電話了,跟我一起參加降靈的林靈果然已經死了。他的家人說他是死在一個電話亭裡的,手裡還拿著兩張電影票。 有一張原本是要送給我的。 我想我應該覺得難過,可是事實上我沒有太多感覺。因為很可能就是不久之後,我也會像他一樣死去。 我不知道他臨死前看到了什麼?太叔緋的笑容嗎?那種美得可以讓人忘卻一切的笑容。 朱昔無意識地用刷子打掃著鍵盤的縫隙。這是朱麗的鍵盤,每個鍵上都貼著一張小小的彩色貼紙,亂七八糟的一片。 太叔緋躺在月光下。烏黑的長發在綠草上鋪開,雪白的胳膊,雪白的連身裙,分不清那裡是裙子,那裡是軀體。他始終不敢去看她的臉,那張美麗無暇的臉。他確實感覺到了那種冷冰冰的目光。並不是怨恨,也不是痛苦,而是一種逆來順受的馴服。我把她叫出來的時候,本來沒有打算殺她。我相信是她導致媽媽死去,朱麗受了重傷,躺在醫院裡接受搶救。到現在我還是這麼相信。但我本來真的不想殺了她。要不是她在盛怒之中想要殺死我,我也不會……我不敢放手,因為我知道一旦給她機會,我絕對不是她的對手。

但我沒想到她竟然沒有反抗。 如果那個時候我們沒有因為朱麗的事情吵架就好了。我不相信她,我覺得她難以理解,所以在她對我真正發怒時,我被她嚇得失去理智。這就是一切的起因。 我跟那些傷害她的人沒有什麼兩樣,同樣把她視為一個可怕的怪物。 朱昔放下打掃好的鍵盤,開始瀏覽電腦中的內容。屏幕一角,卡通電子鐘顯示著現在的時間:八月十五日,下午兩點五十八分。 朱麗已經失踪了四天。 她到底跑到哪兒去了?是不是已經出事了?她最後給我的那通電話究竟是什麼意思?她臨走的時候沒有帶錢,那麼她能到哪兒去?這個……傻丫頭!她腦子到底在想什麼? 朱昔皺起眉頭。他想起了在太叔緋回憶中看到的朱麗,那麼幼小的身體,卻凝結著一股讓人恐懼的恨意。

也許我一直都不夠了解她。她為什麼會那麼仇恨太叔緋?她是不是以為我有了太叔緋之後就不會再保護她了?如果她知道我殺了太叔緋,不知道她會怎麼想? 朱昔打開了朱麗信箱和網頁歷史紀錄。信箱裡沒什麼新郵件,都是一些動漫網站發來的通知。紀錄裡也都是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他一個個地點開那些網址,希望能從這些地方找到一些線索。 驀然,他的手停下來了。一個熟悉的網址出現在列表的最後一行:www.jiangling.net。 jiangling……降靈網? 朱昔點開了那個網頁。霎時間,屏幕變得漆黑一片。無數燭光在虛擬的黑夜中跳躍,白色的魔法陣緩緩旋轉。沒有音效,也沒有任何文字,就這麼一幅無限循環的動畫。沒錯,這就是降靈網。朱麗……朱麗竟然自己到這兒來過?

朱昔覺得自己全身的血液好像都變冷了。 時間就在三個多星期之前……肯定是七月二十六日。降靈的十個人之中的最後一個是朱麗!她失踪是不是因為太叔緋帶走了她? 這個傻瓜,她怎麼不告訴我這些事情! 朱昔狠狠一拳砸在了電腦桌上。也就在這一刻,朱麗的藍色電話響了起來。 “我們無論如何不能這樣放棄。還有兩個星期,我們絕對不能虛度。太叔緋已經給了我們啟示,只要我們能完成那個願望,我們就可以解脫了。你怎麼垂頭喪氣的?別告訴我你也已經放棄了,歐陽。就算你放棄了,我自己一個人也要繼續努力下去。” “阿琴,別這麼激動。”歐陽操把電話線捲起來,又鬆開。他的精神根本沒有放在跟司空琴的對話上,他腦子裡轉著的全都是別的念頭,“我只是弄不明白,太叔緋所說的'儀式'究竟是指什麼?”

司空琴那邊沉默了一小會兒。 “我原先也不知道,但現在……我覺得我好像猜出了個大概。我問Reviver是誰,她沒有回答。很可能正如我們推想的那樣,是她自己。如果這個能成立,一切就簡單了。” “我沒聽明白。” “就是說,如果Reviver是她,那麼她的願望就很容易猜了。所謂'儀式',可能是指——婚禮。” “婚禮?”歐陽操鬆懈的精神繃起來了,“誰跟誰?” “一個女生當然只想嫁給她所愛的人。” “你說朱昔?”歐陽操簡直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不可能。是他殺了太叔緋,太叔緋應該恨他,不是嗎?” “這個可未必。朱昔到現在還沒有忘記太叔緋,太叔緋很可能也沒有忘了他。正因為生前得不到,死後的思念才更加強烈。”

“荒唐了一點吧?”歐陽操搖搖頭,他開始感覺這個談話讓人無法接受了,“當年朱昔殺死太叔緋,是因為太叔緋想要殺了他,所以他才反擊的。既然太叔緋活著的時候想殺了他,現在難道還會想要嫁給他?” “你是故意的還是怎麼著?降靈時的情景你沒看見?太叔緋還在愛著他!” “別嚷嚷,阿琴。”歐陽操盡量控制著自己,“你冷靜點兒。” “可我沒法冷靜!就剩兩個星期了,我們都得死!”司空琴的聲音帶著哭腔,“可我不想死!你好好想想!這可能是我們惟一的機會!如果你不肯幫我,那我就……那我就……” 司空琴沒有說下去。片刻的抽噎之後,她嘆息一聲,掛斷了電話。 歐陽操慢慢把聽筒放回去。母親正在廚房裡刷碗盤,一堆瓷器在洗滌液裡叮噹作響。

阿琴……我覺得她好像有點變了。最初見面的時候她還是像以前一樣,懦弱又有些膽小。現在卻變得強硬、自私、不依不饒,喜歡出主意,而且思路非常奇特。是我的錯覺還是怎麼搞的?我怎麼覺得她有點像……越來越像…… 這個念頭像閃電一樣,照亮了他黑暗的大腦。 我以前怎麼就沒想到……不,不對,其實我早已想到了,只是看上去太過荒唐,所以我才不願去正視這種模糊的猜測。我知道靈魂,或者說幽靈,要想對活著的人施展它的力量,必須有一個媒介,一個提供力量的人……現在看來一切都很清楚明白,可是……我寧願是我想錯了。 歐陽操推開廚房的門,幾步走到洗碗池旁邊,拿起那堆濕盤子,一個個擦乾。動作緩慢而機械。 “電話說完了?”媽媽甩甩手上的水,從架子上取下一個清潔球,“你還沒告訴我,你這些天跟司空琴還有朱昔到哪兒去了呢。”

“沒什麼,”歐陽操把擦乾的盤子整了整,開始準備擦下一個,“對不起,媽媽。你受傷住院,我都沒好好陪你。” “我沒事,這次真是萬幸,就差一點點。”媽媽笑了起來,“冥冥中有老天護佑。” 是啊。就差一點點,哪怕再偏過去一寸,媽媽就不在人世了。 怒火無聲無息地在他心底燃燒起來。他很清楚這種怒火將促使他走上一條怎樣的道路,但他沒有控制自己。只是任憑憤怒和一種毀滅的決心在頭腦中漸漸變得明晰,並且凝固下來。 “阿操,”母親的目光中的神色改變了,不再是驚訝,而是一種溫柔的疑惑,“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嗯,一些……很複雜的事情,也很荒唐。” “不能說給媽媽聽嗎?” “你去休息吧,才出院沒多久,別太勞累了。”歐陽操放下盤子,“以後……我會告訴你的。”

母親盯著他的臉,看了很長時間。她像是很好奇,也很不安,但最終還是什麼都沒有問。 八月十五日,下午三點整。 “你是誰?”朱昔把聽筒死死貼在耳朵上,“別戲弄我!你到底是誰?” 電話那邊的人笑了起來。清脆悅耳的笑聲之後,卻隱藏著一陣虛弱的喘息。 “四年來你過得很快活,把我和妹妹都忘了。” 這個……這個聲音!這種講話的聲調!竟然是他? “你聽出來了?” “你是……阿離,太叔離?”朱昔聽到自己的聲音有些顛。他的手下意識用力捏著,幾乎要把聽筒捏碎,“不可能!你不是已經變成植物人了嗎?” “我妹妹是個善良的女孩。可能善良的有些過分了。”太叔離的語氣出乎意料地平靜。平靜中卻透露著一種壓抑不住的,冰冷的憤怒,“當初我妹妹那樣信賴你們,你們用不同的方式辜負了她,甚至殺了她,可她卻讓你們活到了今天。你可曾在心裡感激過她的仁慈?”

“你在說什麼?”朱昔感到自己的思想像是被凝固了一樣,根本無法運轉。他一時無法理解自己聽到的事情。 “別裝出一副無辜的樣子,真讓人噁心。”太叔離輕笑著,不知道是悲哀,還是諷刺,“當初我就懷疑妹妹的失踪和你有關係。後來我想,她可能已經死了,被你殺死了。她最重視你,你卻葬送了她的一切。” “是她先想要葬送我!”朱昔咆哮起來,“她害了我的母親,還差點害死我妹妹!” “你是說那次車禍?”對方冷笑著說,“原來你和那些人一樣,什麼亂七八糟的事都怪到她頭上。” “你是想說我錯怪她了?廢話,你當然要這麼說。因為你跟你妹妹完全一樣……” “閉嘴!”太叔離出其不意地吼叫一聲,接著又不正常地恢復了平靜,“別辯解了,你根本沒有辯解的資格。等著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吧,你躲避不了的。”

電話斷了。 四年前,八月二十九日。 外面還在下雨。天空像一團正在扭幹的髒抹布,烏雲翻滾,散發著一股酸臭的氣息。 這個小鎮是不是根本不是現實世界的一部分?這裡的人,這裡事情,這裡的空氣,甚至連這裡的雨水都跟別的地方不同。骯髒得令人作嘔。 朱昔抬頭朝外面看去,一道閃電正從天空降下。隆隆雷聲掩蓋不了母親的尖叫和朱麗撕心裂肺的哭聲。 他閉上了眼睛。母親被打的時候總是這樣,蜷縮在地上,兩手緊緊抱住腦袋,一動也不敢動。如果他也在那裡旁觀,母親就會用一種近似仇恨的目光望著他,直到父親的拳頭再次落下來。她在拳頭下放聲尖叫,尖銳而悲哀的叫聲,簡直就像是在用體內最後一絲生命發出垂死呼救。 他不明白母親為何總是用那種仇恨的目光看著自己。他以為那是母親求救的一種方式,於是他試著去幫助她,結果發現自己什麼都幫不了,只能火上澆油。因此他只是把無辜的朱麗護在自己身後,讓父親的拳頭無法碰到她。 但這一次,他連這個都沒做到。 我不明白,他們為何要這樣爭鬧不休?從我記事開始,他們就這樣用盡各種方法互相折磨對方,好像這就是他們活下去的惟一目的和意義。 有的時候我真覺得,爸爸媽媽都死了就好了。 房門忽然被一腳踹開了,“砰”的一聲巨響。朱昔嚇了一跳,趕緊回頭朝身後看。 他父親正在那裡,氣喘吁籲地扶著門。天氣太熱了,他的背心已經被汗水濕透,緊緊貼在身上。那件背心本來是白色的,現在卻被汗漬弄成了淡黃色,後背那裡也磨破了一個洞。 “如果你他媽的敢開門把那個臭婊子放出來,我就揍死你。”他抬手擦了擦嘴巴,“聽見了沒有?” 朱昔看到了他短褲下的小腿,多了幾條傷痕,正在朝外面滲血。不用問都知道,那一定是母親匍匐在地上時用指甲抓出來的。 如果父親把母親殺死了,我會去告訴警察。他躲不了的,一定會被送進監獄,坐牢或者槍斃。那時候我和朱麗就自由了。也許我們會進孤兒院,但在哪兒也比在這裡好。 朱昔慢慢抬起目光,看著父親的臉。 “他娘的,到底聽到了沒有?”父親一步衝上來,一掌推在朱昔肩膀上。差點把他連那張不穩的桌子一起推翻,“啞巴了你?” 為什麼他不干脆把母親殺了。他恨她,為什麼還不殺了她。 “聽見了。”朱昔重新站直,把桌子扳回原位。父親朝地上狠狠啐了一口,轉身就朝外走。他不想問他要去哪兒。他只知道,半夜之前,父親不會回來。 雨越下越大了。 那把黑色的大鎖本來是用來鎖大門的。有兩把鑰匙,一把在父親身上,另一把早不知道丟到哪兒去了。朱昔知道自己砸不開這沉重的大鎖和鐵拴,但他有一把螺絲刀,足以把鐵拴跟鎖一起從門上卸下來。 當他推開那扇厚重的木門時,天色已近黃昏。暴雨仍然沒有停止。這沒有窗戶的儲藏室裡飄散著一股難以想像的惡臭。 “媽媽?” 她蜷縮在牆角,全身抽搐。她死死抱著幼小的朱麗,把頭埋進她的頸灣里。朱昔聽得到她抽動鼻子的聲音,已經近似痙攣。他本來以為她可能暈過去了,現在看來情況比他想像得要好一些。 “朱麗?”他走到她們面前,“爸爸把你也關起來了?” 朱麗在母親懷裡扭過頭來。她也哭過了,臟兮兮的小臉上被淚水沖出兩道淚痕。她掙扎著伸出手來,拉住朱昔的手。她沒有說什麼,但那雙含著淚水的眼睛卻替她說了很多。 “別怕,朱麗。”朱昔彎腰,想要把她抱起來。 “別碰她!”母親突然抬起頭來,死死抓住朱麗的身軀,往自己懷裡拖,“你來幹什麼?滾出去!” “哥哥!”剛剛止住眼淚的朱麗又放聲大哭起來,一滴滴淚珠沿著臉腮往下流,“媽媽,我害怕……” 朱昔收回了手。他感到有點害怕,並不是怕別的,而是怕母親的那張面孔。滿是淚痕,紅腫和淤青交錯。頭髮又亂又髒,有幾縷還被淚水沾在臉上。她已經喪失理智了,朱昔很明白這一點。她的目光簡直就像一個瘋子,為了保護懷裡的孩子,她不惜毀掉一切,甚至包括她自己。 “爸爸出門去了,不在家。”朱昔一邊說一邊從門口讓開,“你……出不出來?” 母親臉上出現一抹驚異。片刻之後,她抱起朱麗,蹣跚地朝門口走來。朱昔看得很清楚,她眼底仍帶著些許戒備。 鍋裡沒剩什麼了,朱昔只找出兩片饅頭和半碟剩菜。媽媽和朱麗一人一塊。 他沒問母親有什麼打算,她也沒有說。朱麗大哭之後好像餓了,幾下子就把饅頭吃完,一聲不響地隔著桌子盯著朱昔看。 “還餓嗎?”母親把自己的饅頭撕下一半,遞給朱麗,朱麗搖搖頭,“不餓?也好,少吃一點,待會兒坐車不會暈車。” “你打算到哪兒去?”朱昔遞過去一杯水,母親沒有接。他就只好放到母親面前的桌子上。 “帶朱麗走,到城裡,然後再看。”母親繼續吃著。她始終沒有抬頭去看朱昔,“我呆不下去了,走到哪兒也比這兒好。朱麗還小,她不能在這種環境裡……” “別解釋了,我知道。”朱昔不由自主地別開目光。他的確很明白母親的理由,那裡還有一個男人。他並不因此而怨恨她,“你搭誰的車進城?我幫你收拾東西。” “不用了。”母親冷冰冰地拒絕了他,“沒有多少東西。” 朱昔閉上了嘴。整個房間裡一下子變得安靜起來。 “媽媽,”朱昔忽然隔著桌子叫她,“你是不是有些怕我?” 母親的肩頭一振。她停止了咀嚼,但沒有回答。 “你為什麼總是用一種仇恨的目光看著我?” 母親吞下最後一口饅頭,放下筷子。她的頭低著,像是在躲避他的目光。朱昔看不到她的眼睛,甚至也看不到她的嘴唇。 “因為你是他的孩子。” 她站起來,拉著朱麗朝里面房間走去。門關上的同時,朱昔聽到朱麗在用柔弱的童音問:“媽媽?哥哥不跟我們一起走嗎?” 後來就傳來車禍的消息,進城的車翻了。媽媽死了,朱麗活了下來。 八月十七日,下午三點三十分。 朱昔走進客廳,把旅行包放在紅木茶几上。 “幹什麼?”坐在沙發上的父親抬起頭來,“你收拾行李乾什麼?” “我要出去半個月。你的信用卡和提款卡,我先借用兩張。反正你還有很多。” “你幹什麼?”父親坐直身體。過度的疲勞和焦慮讓他變得憔悴不堪,並且易怒,“你是不是太過分了?你妹妹都已經失踪了,你竟然想出去旅行?” “我必須去。”朱昔臉上一點表情都沒有,看不出來他究竟在想什麼,“相信我,我要做的事情和朱麗有很大關係。” “你知道朱麗在哪兒?”父親的眼睛裡閃過極度的喜悅,“你確定?” “不確定,我只是知道她可能在哪兒。但我不能告訴你。”朱昔把旅行包背起來,朝門口走去,“給我半個月的時間,如果半個月之後我沒有回來,那就永遠不用等我了。” “等等!”父親一下子從沙發里跳起來,“把話說明白再走!朱麗到哪兒去了?你又打算去哪兒?” “朱麗被她在船上認識的漂亮姐姐帶走了。那個姐姐是我的朋友,她四年前就死了。”朱昔在大門前轉過身來,“我這麼說你能相信嗎?” “你在扯什麼?”父親看出來朱昔不是在胡說八道,但他又實在不明白朱昔到底在說什麼。 “爸爸。”朱昔的目光停在了父親的眼睛上,“你愛朱麗,對吧?” “嗯。”父親茫然地點點頭。 “其實我什麼都知道,朱麗是你的親生女兒。” 父親一臉錯愕地站在那裡,整個身子都僵住了。 “我原來的父親是個人渣,我母親愛的是你。她死後,你不但收養了朱麗,還在我原來的父親入獄後設法收養了我。對此我一直心存感激,可是……我一直沒對你說'謝謝'。”朱昔低頭晃動著自己的手機,繩子隨著慣性一圈圈地繞在了他的手臂上。幾乎是處於本能,他不停迴避著父親的目光,“如果這次朱麗還能回來,我希望你能少做一些工作,多在她身上花一些時間。她需要別人知道她心裡在想什麼。” 真見鬼,我一輩子都沒說過這種話,真難受……可是我不得不說。如果現在再不說,將來就永遠沒有機會了。 朱昔鬆開了繞在手上的手機繩子。 我很明白,我十有八九是無法回來了。但我會盡我最大的力量,讓朱麗回來。這也是我惟一能做的。 “你能不能別走,我們好好談談。如果有線索,交給警察去調查不是更好嗎?” “警察幫不上忙。能解決問題的只有我。”朱昔朝他擺擺手,“再見了。” 最後的一瞥,他看到了父親眼中的淚花。 “是的,是機場。” “放心,我們的人會盯上他的。” “他說綁架者是個女孩,是他過去的朋友。” “和我們警方預料的差不多。” “請不要誤會。他們兄妹感情很好,他不可能參與這事。” “我沒說是他,”警官的口氣顯得十分輕鬆,“不過我可以告訴你的是,這件事你不必太擔憂。最終會圓滿解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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