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驚悚懸疑 恐怖無距離·傳達室的保安

第27章 第27章

如果從科學角度的解釋,我們可以推論出我同學所受強大的刺激外因不就是目睹那次我假扮老鼠的後遺症麼。如此說來一切惡果都是我引起的啊。 不,我不服氣,那該如何解釋那天夜裡發來的手機鈴音。如何解釋吊頂上的老鼠剪紙。要知道,隔行如隔山,醫生是無法理解手藝人的厭勝法術的。 按我的看法,這醫生的腦袋就是給驢刨了。 我記得很久前我手下一個老木工和我講過:海有海眼,房有房穴。一座房子的風水就看它的房穴。房穴的位置就在:房子橫度的黃金分割點和豎向的黃金分割點之間的直向連線,再取直向連線的黃金分割點,這一點就是房穴。 房穴上要是被人放了浸泡過鼠尿的老鼠紙片,房主全家可是都要受鼠囓而死的。不過這種術法太過陰毒,用了要受報應,不得好死。更可怕的是,房子是我裝潢的,我居然一點也不知道。

我想有必要和我老同學談談。 來到醫院,我同學躺在那裡,很是虛弱。我輕輕在他床邊坐下。 “德南,我想和你好好理摸一下發生的事情。”他有氣無力的搖了搖頭,“我不想再談這件事了。” “不過……”我還沒說完,我同學聲音高了起來,“我說過我不想談了。” “不過很明顯有人在害你家啊。”我急了。 “害我麼?”我同學冷笑了,“那是一定有的,那不就是你麼。” “什麼?”我一下跳了起來。 我同學盯著我,“洪山,我一直討厭你這個舔鼻尖的動作,你知道麼。從認識你開始我就討厭,這實在不像一個正常人的動作。但我一直沒有提醒你,因為你是我朋友。現在,我告訴你,我很討厭你,討厭關於你的一切。你再也不是我的朋友了。”

這傢伙迷糊了把,說什麼呢。 “是誰這次救了你,”我大叫,“你居然反說是我害你。” “是啊,是你救了我,可還有誰知道我從小對老鼠的感覺?還有,房子是誰裝潢的,你不要告訴我有人可以瞞著你把那麼多怪東西放在吊頂上。”我同學越說越激動,掙扎著拿起床頭的花瓶要砸過來,“還有那個貔貅,那個被抓起來的你所謂的高人,已經全把你供出來了,你還裝,你是畜生,你就不是一個人……” 我一屁股坐在地上,真的,真的沒想到會這樣,我確實曾經不是個好人,不過,我這次真的是被冤枉的,但我已經說不清了。 朋友妻子走了進來,握住了丈夫的手,對著我說:“洪山,你走把,我們知道你會一些我們不能理解的東西,我們也不敢追究你做過的事;不過請你現在離開我們越遠越好,我們夫妻不想再看見你,算我們怕了你了,你不要再逼我們採取行動了好不好。”

我暈頭暈腦的衝出醫院門口,冷風吹來,我頭腦清醒了點。仔細想想,太可怕了,難道,這一切都是沖我來的,我隱約感到在我身邊有一個可怕的人,或者說,可怕的東西,在一步步把我逼上絕路。我不能坐以待斃,我要找出事情的真相。 到家後,我打了幾個電話,摸出了以前和我講過厭勝術的老木匠家的地址。原來他是山東鄉下的,於是我買了火車票,出發去山東。 後來,我但願當時我沒有出發。 火車上,正當我迷迷糊糊想打個盹的時候,一個瘦瘦高高的年輕人坐在了我的旁邊 坐就坐把,反之夜裡的火車,周圍也沒人。我只想好好睡一覺。 但那年輕人開口了:“張先生。最近還好嗎?” 他是在和我說話嗎?我看了看他,不熟悉。 “哦。哦,你是……”我在努力回想這年輕人是誰。

他輕輕的笑了,“半年前,我給你工地送----準確的說,是調換了兩組漆,血紅血紅的漆。” 我一下子坐正了身體。 年輕人繼續笑著說:“床頭三尺空,讓你全家瘋,對嗎,你看,很多建築裝潢的規矩,不只有你們漢人懂,我們苗族的人也知道一點哦。”他蹭掉鞋子,把腳放在鞋面上,藉著燈光,我清晰的看到,他的腳趾有六個,趾間象鴨子一樣有蹼。 我努力的想離他遠點,可我坐在裡面,他卻是後來來的,坐在外面,我再遠也只能拉開不到半米的距離。很明顯他脫鞋的動作就是給我看的,見我往裡縮,他穿上鞋子,沖我擺了擺手,“不要緊張,我現在來找你,是因為我有事情想和你說清楚。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把。” “你說得輕鬆,”我暗想,你當然不緊張,在你旁邊的可是一個大活人,可你是什麼,鎖命冤魂哎,沒準還不是人類的魂。就在離我不到一米的地方,我可是連跳火車的心都有。

那個年輕人看著我的神情,笑著伸出了手,“不好意思,我以為你已經全部想通了那件事情的關鍵呢。原來還沒明白啊。正式介紹一下,我姓蒙魯,名姆尤,蒙魯姆尤,苗族人,在雲南民族醫學院上大三,曾經被尤中華(尤總的全名)逼死的,那是我父親。” 不是鬼啊,那就好辦了,我也伸出手,和他的手握在一起。 “叮鈴,叮鈴”,一串清脆的鈴音由遠及近,蒙魯姆尤,那個苗族青年大學生,彎腰抱起了一隻小狗,“來,張先生,見見老朋友。”我剛放鬆的神經一下收緊了,這不是那隻會笑,會說話,會嘴張到180度的小京八狗麼。 蒙魯姆尤又笑了起來,“張先生,看你緊張的,放鬆,放鬆,你知道,對於一個醫學院大三學生來說,動點小手術改變狗臉的部分結構可不是什麼難事。”他將拇指和食指伸進狗嘴裡,撐開京巴叭狗的兩頰。 “小小的劃一刀再縫合,可愛的狗狗就有了一張永遠的笑臉,不是麼。”“還有這裡,”他拿出手指,掏出一塊狗糧,逗弄著小狗的下頰,“在這裡劃開,連上人造軟骨,狗嘴可就想張多大張多大了。”

蒙魯姆尤將狗餅乾舉到了狗頭上,小狗慢慢的把上下腭張成了一條平線,汪的一叫,蒙魯姆尤手一鬆,狗餅乾直接掉進了京八狗的喉嚨裡。我看著面前這個長相清秀的年輕人,忽然覺得一股寒意湧來。面前這個青年,到底是人還是魔鬼。 小狗吞下餅乾後滿足的甩了甩頭,蒙魯姆尤邊笑著看邊對我說:很靈巧的狗狗,不是麼,我收養牠前它可是馬戲團的明星呢,會做很多高難度的雜技動作,來。狗狗,翻一個。 ”他伸出指頭要彈小狗,小狗一個敏捷的空翻,躲了過去。 我看著這一切,忍不住問:那狗說話是因為你改變了它喉骨的發聲構造?蒙魯姆尤聽後一愣,笑了起來,“張先生你一定是科幻小說看多了,什麼喉骨改造手術,你收到過明信片把,打開會唱歌那種,我在狗項圈裡放了一個相同的發聲器,在遠處按下遙控器……”他忽然直直的看著我,“油鍋裡撈錢。”“呵呵,是這個聲音把。哈哈”。

“那隻會說話的烏鴉……”我突然發現自己問的很愚蠢,也不想再問了。 “烏鴉?你說那是烏鴉?哈哈,張先生真幽默。你沒見過鷯哥嗎?別說,你一說我還真的覺得那像烏鴉,哈哈。”蒙魯姆尤笑出聲來。 (鷯哥,外形略似鴉。是有名的能學說話的鳥。體長約25公分(10吋),羽毛黑色有光澤,人養的能模仿人說話,比它的主要對手灰鸚鵡學得還像。) “還有那個清潔女工是你找的人?”我隨口問了一句。蒙魯姆尤突然不笑了,盯著我的目光漸漸變得陰森:“記住,不要在我面前提起她,。” 我沒想到他有這麼大反應,愕然住口。蒙魯姆尤低頭沉默了一會:“那個女人,是我母親。” 啊?我記得那個女人變成了蜘蛛,最後還死在了飛蛾手下,連屍體都沒剩。如果那個怪物是他母親。那我眼前這位……我又縮了起來。

蒙魯姆尤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個小小的笛子,看不出是什麼做的,有點像象牙,在手上把玩著。 “張先生,其實,那天晚上你在房間裡看怪物們爭鬥,我就站在你床頭的牆後,通過小洞也在看著。”他把笛子往空中拋了一下,又伸手接住。 “我完全有機會吹響骨笛,驚走飛蛾,救下我母親的蠱體的,可我沒有,你知道為什麼?” 我茫然搖了搖頭,看了一眼那笛子,心想:原來那天驚走蟲子的超聲波是從這發出的。 蒙魯姆尤把臉貼近了我,壓低了聲音在我耳邊說:因為我愛我父親,恨我母親,恨,恨不得她立刻就去死,她的蠱體死了,她也就活不了了。 “張先生,你聽說過蠱麼?”蒙魯姆尤看著車窗外掠過的風景問。 “蠱?”我聽說過啊,我真的聽說過。在我沒做裝潢這行之前,我在小說電視上就經常看見這玩意,但那時候都只把它當神話故事看。不過做了這行後,在前輩師傅和同行的日常閒聊中,常聽說蠱這玩意,而且,據說我們行規很大程度就是從防蠱中演變出來的。

蠱,音同古,在古代科學沒盛行的時候那可是熱門,是一種用來害人的古老的神秘巫術。就是近代,在中國的南方鄉村中,也折騰得非常厲害,沒人聽了不害怕的。有句成語,談蠱色變就是這意思。你想,都成語了啊。 古代的建造師,也就是木匠,我們裝潢業的老祖宗,一般都是未學手藝,先學治蠱。我前面說過的牆頭三尺空其實也是一種蠱術的延續,就是比較簡單罷了。而牆不露紫,門不對門,也是比較簡單的防蠱之法的流傳。不過那都是形式罷了。真正的蠱術,博大精深,除了一些荒遠山區和少數民族地區,早失傳了,在城市裡,那可是聽都不太聽到了。 裡說:“取百蟲入甕中,經年開之,必有一蟲盡食諸蟲,此即名曰蠱。”換成白話就是:造蠱的人捉一百隻蟲,放入一個器皿中。這一百隻蟲大的吃小的,最後活在器皿中的一隻大蟲就叫做蠱。這只叫蠱的蟲就不再是蟲,有了神通,成了會損人利己的神蟲。而養蠱的人就不是人了,等於有了妖術,是人妖,額,說妖人比較好聽。

蠱,沒想到很久沒聽到的詞,居然從這個年輕人的嘴裡吐了出來。蒙魯姆尤沒有回頭,繼續說:我知道你很震驚,不過在我出生的地方,蠱可是和你們這裡的養雞養鴨一樣普遍。其實。說穿了,在我上了大學後回頭看蠱,也就是介於生物學與心理學之間的一種比較冷門學術,比較難理解的也就是涉及的生物之間形態和性能的轉變而已。可是……” 他忽然轉過頭來,聲音變得冷酷,“你們不懂,我們那裡也不懂,都把蠱神話了。因為養蠱的都是女人,所以男人在我們那裡,一點地位都沒有。張先生,你知道我的名字,蒙魯姆尤,在我們族語裡是什麼意思?蒙魯姆尤就是沒出息的男孩子,也就是你們說的廢物,我們村里,都以生女孩為榮,生男孩為恥。 隨著火車的輕微晃動,蒙魯姆尤給我講述了一段一個養蠱民族在過去與現代社會中的歷史。 以下為蒙魯姆尤作第一人稱的敘述: 我出生在雲南遙遠山區的一個苗寨裡,那裡還是母系社會---就是以女性為中心,男人只能做為體力勞動和傳種接代工具的地方,那裡的族長,祭司這些有地位的人全都是女人。她們不懂得你們漢人的法律,如果有人犯了錯,就由族長出面請求神靈的裁決。 族長會把他放到山寨後山的一個山洞裡,無罪,神靈自然會寬恕他放他出來;有罪,他就再也別想走出來……不過千百年來,也沒聽說誰進去後能出來過,除了我。 我們信奉的神靈是蛙神,圖騰也是蛙。相傳是遠古的蛙神和人類交合後產下了我們的祖先,所以我們的腳上都有和蛙一樣的蹼。這是我們的自豪,因為我們不怕任何蟲類,不但不怕,我們從古代開始就以蟲為主要食物,後來發展到馴養蟲子,就像你們漢人養雞養鴨一樣,再後來在長期的與蟲共舞中發展出了一門獨特的學術:蟲術。 開始我們養蟲的目的只是想刺激蟲類大批量的生產,還有改良出更聽話,更好吃的蟲子。但很不幸,歷史上你們漢人不喜歡蟲子,也不喜歡看到我們養蟲子,因為不喜歡,就要打我們。於是歷史上我們苗人和你們漢人就有了連綿經年的戰爭。開始我們打不過你們,死人比你們多。但後來我們漸漸發現原來蟲子不但可以吃,還可以用來打仗,因為你們漢人都怕蟲子。於是我們就培養蟲子戰鬥,培養的目標就是讓蟲子殺死你們更多的漢人。這樣培養出來的蟲子越來越厲害,也漸漸摸索出很多連自己以前也無法想像的御蟲本領。 但培養出來的蟲子越厲害,它要吃的食物也越多。可戰爭時候人都沒得吃,拿什麼餵蟲。於是戰爭中成千上萬死亡的屍體就派上了用場。長期吃屍體的蟲漸漸產生了變異,變得和人類越來越接近。我們這時候也發現這些變異了的蟲子更有威力,也更難控制,不是人人都能控制得了的。於是我們挑選出一批專門有能力伺養這些變異蟲子的人,同時要研究怎麼能讓蟲子更變異,更具有威力的殺人本事來。 這時候的蟲,就不是蟲了,是蠱;這種本事,也不是蟲術,而成了蠱術。 說到這裡,蒙魯姆尤停下來看了看我,“張先生,你能想像千萬年下來,我們都已經將蟲子培養到什麼程度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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