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驚悚懸疑 女生宿舍2·封門村驚奇檔案

第9章 九、真相大白

經過一番思考,蔣小樓覺得有個問題必須要找陳沛其談一下,於是打了個電話給他——上午分別時兩人互留了手機號碼。聽他簡單介紹完情況,陳沛其也吃驚不小,當即表示要到警局來找他,但蔣小樓記得他說過不喜歡進警察局,況且自己也快下班了,於是約他在一家餐廳見面,順便一起吃午飯。 掛上電話,蔣小樓跟組長打了招呼,便從警局出來,直奔那家餐廳,到達時發現陳沛其已經到了,正在點菜。 “你想吃什麼?”陳沛其問他。 “隨便。”蔣小樓說完便把木牌遞到他手上,接著向他說明情況和自己就此事的推測。 陳沛其反复端詳著木牌,半晌喃喃說道:“原來是這麼回事!我總算明白了……” 蔣小樓靜靜地看著他,並沒有著急開口,他知道他會自己接著往下說,果然,陳沛其抬起頭來看著他說道:“這木牌是下茅山弟子的'身份證'!”

“身份證?” “我就是打個比喻,我跟你說過,他們平時並不住在封門村里,可能像你我這樣在城市里幹著某種普普通通的工作,因為不常聚會,有些成員之間甚至彼此都不認識,那麼當有信息傳遞或者有事必須聯繫某人的時候,怎樣判斷對方是不是自己的師兄弟呢?” “查看對方的木牌。”蔣小樓接過來說道。 “對,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像這種木牌下茅山的人每人身上都有一塊,老馬他們揀到那塊,很可能是某個下茅山弟子不經意遺失的,畢竟那裡是他們的'老窩'。”陳沛其再次拿起木牌,看了一會兒,搖頭說道:“我只是奇怪,這東西既然並不怎麼要緊,他們為什麼還要對老馬等人窮追不捨呢?” “也許把木牌弄丟了別人就不承認他的身份了?”

“絕無可能,身份證丟了都能補辦,可況這東西。所以……”他抬頭看著蔣小樓,“只有一種可能。” 蔣小樓也想到了,張口說道:“他們追索的並不是木牌。”停了停又說,“我也一直納悶著,劉超並沒有把木牌藏在什麼別人找不到的地方,至少一開始是這樣,那些人既然幾乎全天跟踪他們,沒有道理找不到。” “可是他們為什麼不明說自己找的是什麼呢?” “也許雙方都誤會了——劉超等人以為他們要的是木牌,但他們可能都不知道崔波揀到木牌這麼一回事,只是想要回別的東西,但劉超——至少是劉超,根本不知道有這麼一樣東西存在。” 陳沛其沉吟著點了點頭,“可我們也不知道他們到底丟了什麼。” “總有人知道,那三個人中,起碼有一個人知道。不過我們還是暫時放下這個問題,我找你來,是想問問你,下茅山中有沒有什麼巫術是需要……怎麼說呢,張明星一人身跨兩個案子,而且是同期發生的案件,所以我很難不把它們聯繫在一起。”

“你是不是想知道,下茅山的人為什麼要綁架少女?” “就是這個意思,我個人的猜想是,也許他們即將要施展的巫術必須要有幾個特殊出生日期的少女在場才能完成,具體我說不好,就好像伏地魔的複活必須要得到哈利·波特的血……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明白,沒想到你也喜歡看《哈利·波特》。” 蔣小樓聳了聳肩:“咱們以後再討論這個問題好嗎?” “可以,但我的確不知道有什麼巫術需要少女才能完成,還非要是同一天出生的少女。” “你那個朋友知道嗎?那個道士。” “沒準的事,我問問。”說完掏出手機,撥出號碼,在耳邊聽了一會兒放下說,“找不到人,可能是去山上做道場了,我回頭再聯繫他。” “要盡快,後天就是他們祭祀的日子,如果我說不出個所以然的話,我們領導多半不會同意派人過去,總不能只有我們幾個人自己過去吧?”

陳沛其點了點頭,笑道:“一口氣破掉兩個案子,你可真要成名偵探了。” 蔣小樓笑著搖了搖頭:“先熬到破案再說吧。” 從餐廳出來,蔣小樓看看時間還早,決定先回家一趟再去單位,他原本答應紀如萱中午回家吃飯的,結果沒能兌現,總要回去安慰安慰她。不過,蔣小樓不能確定她會不會一氣之下跑回娘家去——她以前經常會這麼幹,然後等他親自過去接她。因此,他在回家路上給她打了個電話。 “你還記得打你電話來啊,蔣大偵探。”電話剛接通紀如萱便嚷起來,“你回來拿著你的東西搬去單位住吧,我都給你打包好了!” 蔣小樓“呵呵”笑起來:“今天實在是特殊情況,我……” “這個藉口用了一萬遍了,你想點新鮮的。”她的語氣緩和了一些,蔣小樓見有機會,連忙趁熱打鐵地說了一大番好話,總算把她給哄好了。

“為了表示你的歉意,你去買碗麻辣燙回來給我吃,為了等你,我到現在沒吃飯呢。” “行行,我這就去買,對了,你中午做了什麼菜?” “做了——等下說呀,有人敲門。” 數秒鐘之後,蔣小樓聽見開門的聲音,他剛想問是誰來了,突然聽見紀如萱的驚叫聲,十分短促,緊接著是“啪”的一聲,好像手機摔在地上,但電話卻沒有掛斷,蔣小樓回過神來後大聲叫紀如萱的名字:“出什麼事了,餵,人呢?” 電話那頭突然響起一個男人的聲音:“去地獄找她吧……” 電話掛了。 蔣小樓愣了有五六秒鐘,突然發瘋一般朝著自家方向跑去,嘴裡下意識地喃喃念叨著女友的名字:“萱萱,萱萱,你不會有事,一定不會……” 房門大開著,室內一切如舊,餐桌上甚至還擺著兩盤調好的涼菜——熱菜一定在微波爐裡溫著,蔣小樓知道,但是做菜的人卻不見了。原本屬於她的那個紅色手機,此刻靜靜躺在客廳靠門位置的地板上。

蔣小樓癱坐在沙發上,目光潰散,嘴里大口喘著氣,像一個丟了心的人,他只是不明白他的'心'為什麼會丟,丟在了哪裡?那個搶走他的'心'的男人是誰? 他突然想起之前幾起少女失踪案,該不會……紀如萱也是被封門村的人綁走了?可是她的出生日期並不與失踪那幾個女生一樣,為什麼還是會遭到綁架?如果不是這些人幹的,那又會是什麼人呢? 蔣小樓深吸了一口氣,告訴自己要冷靜,一定要冷靜下來,但是,這麼簡單的事情他居然做不到,作為警察的他,所經歷過的驚心動魄的事情可不少,卻從未有過現在這樣的感覺,慌張、害怕、手腳發冷,腦子幾乎無法轉動了,根本無法運用他那一貫強大的邏輯思維能力來思考眼前這件事。他痛苦地閉上眼睛。

這樣過了大約十幾分鐘,他總算勉強接受了這個令他無法接受的現實,從沙發上站起來,在幾間房內轉了一圈,沒有發現任何可疑跡象,只有那個手機,最後被'綁匪'握過,上面可能會留下指紋。蔣小樓找來一個小塑料袋,將手機小心翼翼裝進去,然後提著袋子飛也似的下了樓。 來到警局,蔣小樓徑直找到高飛,將情況簡單跟他說了一遍,將裝著手機的塑料袋交給他去做指紋掃描,自己則到審訊室去找那個張明星——作為嫌疑犯,她被逮捕後至少會有一個星期時間天天要受到審訊。 負責審訊她的還是昨天那兩個刑警,他們將蔣小樓堵在了門外,其中一個說道:“昨天的事情算了,但今天你可不能再破壞規矩了!” “小劉,讓他進去吧。”

高飛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蔣小樓身後,對那兩個刑警說道。他的話當然是管用的,兩名刑警沒再說什麼,向後退了退,給蔣小樓留出進屋的空。 蔣小樓徑直走過去,在張明星面前蹲下去,問道:“跟你直說吧,我未婚妻不見了,是不是你們的人把她抓走了?” 張明星皺眉看了看他,突然微笑起來。 “原來你就是他們說的那個警察。實話告訴你,我們早選中她了,兔年八月初七生的女孩實在不容易找到。” 果然是他們!蔣小樓冷冷說道:“你們不是只要八六年生的女孩嗎?” 張明星慢條斯理說道:“老祖宗不僅要吃虎肉,還要喝兔血。找個兔子可不容易,但因為你是警察,我們擔心節外生枝,才決定到最後一天再動手,現在,即使我把什麼都告訴你,也已經晚了。”

蔣小樓一把揪住她領子,這是他長這麼大第一次與人動粗。 “你們把她怎麼弄哪去了?快點說!” “告訴你又怎麼樣,等你找到她時,她已經是一具屍體了。呵呵,不過能被老祖宗選中是她的榮幸,她的靈魂在地獄裡不會受苦……” 蔣小樓彷彿聽見自己的心一片片破碎的聲音,他頹然鬆開手,跌跌撞撞地走出審訊室,向著大門方向走去。 “哎,小樓……” 劉默默輕叫了一聲,正要追上去,被高飛伸手攔住,“讓他自己安靜一下吧。” “我只是想勸勸他。” 高飛望著蔣小樓的身影消失在辦公大廳門外,嘆了口氣說道:“他要是聽得進人勸,他就不是蔣小樓了。” 是夜,劉超很早便躺下來,但又是跟昨天一樣,直到後半夜才睡著,不過今晚他做了一個夢。與平時做夢不同的是,這一次,他竟然知道自己是在做夢。

夢中,他還是睡在自己臥室的床上,全身上下都動彈不了,只有眼睛還是自己的,他惶恐地睜大眼睛,目光在有限的角度里四處流轉,似乎在搜尋著什麼,他潛意識裡知道接下來可能要發生什麼不好的事情,他很害怕,但除了等待他什麼都做不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臥室門終於被打開了,慢吞吞的,好像怕吵醒什麼似的,接著兩個人影從敞開的門後面飄了進來——的確是在空中飄著的,乍一看像是有根繩在前面拉著他們似的,劉超定睛朝二人望去,藉著從窗外照進來的明亮的月光,他看見來者竟然是崔波和妖妖!這兩個已經死了的人! 他們還穿著生前常過的衣服,模樣、打扮一切都與平時一樣,只是臉色稍微有點白,不知道是被月光照的還是本身如此。 兩人一直來到他的床前,停下來,低頭看著他。 劉超感覺自己的心跳都快要停止了,鑑於之前的經歷,他不知道此刻來的究竟真是二人的鬼魂,還是黑衣人假扮成他們的樣子,但不管怎樣,來的都不是人。劉超想開口叫他們走開,但卻張不開嘴——不是因為恐懼或緊張使他說不出話來,而是真的無法開口,嘴巴好像被牛皮糖粘住了一樣不能張開。他眼巴巴地看著妖妖低頭向他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 “你看,今晚的月色多好,明天就是十五了。” 停了停她接著說:“咱們朋友一場,我們是來向你報信的,他們已經失去耐心了,明天晚上,他們會來要你們的命,第一個是秦納蘭,然後是老馬、你和宋青,你們都要死。無論你們躲到哪裡都沒用的,我跟崔波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你要相信我們,這是你最後的機會,把東西還給人家,然後一切都會過去——不要再有什麼顧慮,如果你想救你的心上人、朋友,和你自己的話,你沒有選擇。明天晚上,他們會在封門村等你,帶著東西去找他們,我的朋友,我希望你們好好活著。” 說完這番話,兩人便轉過身,如同來時那樣悄無聲息地向門外飄去,最後門緩緩關上,一切都像沒有發生過,數分鐘後,劉超自動醒來,一身冷汗。 一直到天亮,他都沒有再睡著。 當清晨的第一縷陽光從窗外照進來的時候,他微笑了起來。自打從封門村回來之後,他從未露出過像此刻這樣輕鬆的笑容,因為,他知道當明天的太陽升起的時候,他的朋友們——尤其是秦納蘭,將從此過回自由的生活,他們的生活中將不再有封門村,不再有黑衣人,不再有壓抑和驚恐,就像做了一個惡夢,終於,夢醒了,一切壞的事情煙消雲散。 他一向不是樂觀主義者,因此,他並不十分相信夢中妖妖對他的許諾,然而她有句話說的沒錯:自己已經沒得選擇,為了秦納蘭,為了她能夠繼續活在這個世上,他必須得冒這個險,哪怕沒有昨晚那個夢,他也已經決定要這麼做了,他原本也是怕死的,但只要想到自己這麼做能夠換來心上人的新生,他就一點也不害怕了,一個人若連死都不怕了,還有什麼能讓他擔心和害怕呢?所以,此時的劉超才會感到一身輕鬆。 他只是有點捨不得秦納蘭,他們才剛剛在一起體會到愛情的甜蜜,卻很可能就要從此分開,他當然不希望這樣,但是,這個結果起碼比兩人一起抱著死亡要好,作為男人,劉超覺得自己有責任保護她的安全,否則就沒有資格談論愛情。 他想起有一次去參加朋友的西式婚禮,主婚人在宣布新人結婚前,照例宣讀了這樣一段話:愛是包容,愛是恩慈,愛是無論在任何時候都不拋棄對方……這段話他記憶猶新,只是現在他覺得應該再在後面加上一句:愛是當你的另一半有危險時,你應該毫不猶豫地保護她的安全,哪怕為此付出生命代價……與真摯的愛情相比,死亡又算得了什麼呢? 劉超再次微笑起來,他覺得自己雖然一無所長,但起碼還算是一個合格的男人。 七點鐘,秦納蘭與宋青起床下樓時,劉超已將早飯做好了——三份炒飯,一鍋豇豆稀飯。見兩人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劉超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其實,我也會做飯的,只是平時比較懶,今天難得起早,所以……” “光說沒用,我得嚐嚐味道。”宋青說著嚐了一口炒飯,“嗯,味道還湊合,真沒看出來你還有這個特長。” 秦納蘭瞇起眼睛看著他,柔聲說道:“既然如此,以後我的早飯全交給你了。” “只要你願意吃,我樂意效勞。”劉超故作輕鬆地說道,心裡卻在嘆息:這是你第一次吃我做的飯,卻很可能是最後一次了。 “對了劉超,那個道士還沒給你打電話?”宋青突然問。 劉超搖了搖頭:“所以只能照先前說好的,我們今天二十四小時呆在人多的地方,先把今天混過去再說。” 秦納蘭看著他說道:“那我們一會兒就去公園,今天週末,那里人肯定多,正好也當做玩了,我好久沒去公園了。” 宋青點頭表示贊同:“天黑後再去通宵營業的酒吧,我請你們喝一晚上的酒。” “好的,不過白天我可能沒時間陪你們了。蔣小樓讓我到他單位幫忙整理東西,起碼要下午才能弄完。” 秦納蘭皺眉看著他:“可是,你一個人——” “放心吧,那些東西本事再大也不敢去警察局搗亂,況且還是白天,你們注意好自己的安全就行,等我忙完了再去找你們,到時候電話聯繫。” 秦納蘭只好點了點頭,在餐桌下面偷偷抓住他的手,用力捏了一下。 “你一定要早點來找我們!” “一定!”劉超深情地看著她說道。 早飯吃完,劉超便起身離開了。秦納蘭一直送他到大門外,劉超生怕自己會捨不得走,於是急忙鑽進他那輛比亞迪里——他開這輛車走是有目的的,他可沒有時間坐公車。 汽車緩緩調頭的時候,秦納蘭還站在院門外默默看著他,她那柔情似水的目光,幾乎讓劉超掉下淚來,但他還是微笑著將頭伸出車窗。 “我走了,我會想你的!”他沖她喊,然後發動汽車向前方疾馳而去,車輪揚起一片塵土。 劉超的目的地當然不是警察局,那隻是個讓自己能夠脫身的幌子,好讓他有足夠的時間趕去封門村,要在天黑之前趕到地方,現在還有點時間。他掏出手機,一邊開車一邊給父親打了個電話,沒有說什麼,只是提醒他少抽煙喝酒,多注意身體,掛上電話後,他猶豫再三,還是撥出了李婕的手機號碼。 已經兩個多月沒有聯繫了,再次聽到她熟悉的聲音,劉超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他約她在以前倆人常去的一家電影院門口見面,那兒離李婕的住處不遠,自從分手之後,劉超再也沒來過這裡。 他驅車趕到地方,等了大概有一根煙的工夫,李潔也趕到了,她還是那樣美麗動人,只是長髮變成了短髮,並且染回了黑色。 她一見面就拉住劉超的手,上上下下看了幾遍,笑著說道:“你好像瘦了一點,是因為想我嗎?” “李婕,我其實……” “你一定是想我,但又不好意思找我對不對?我其實也想你,但我好像跟你說過吧,我不會主動聯繫你的,所以我一直在等你來找我,雖然等了久了點,但我總算等到了,劉超!” 她突然上前用力抱住他,在他耳邊哽咽著說道:“多少次我都忍不住想給你打電話,想听聽你的聲音,但我一直堅持著,我怕你把我忘了,而且這段時間我也改了很多,已經不那麼愛玩了,我把所有空閒時間都用來繡十字繡,我想,當一副圖繡完的時候,你就會來找我,劉超,我一直在等你,哎,就是這愛說話的老毛病沒改,呵呵,你怎麼不說話呢?” 劉超做了個深呼吸,鼓起勇氣說道:“其實,我這次約你出來,是想告訴你……我有女朋友了,新的女朋友。” 他感到懷中李婕的身體明顯顫了顫,然後用力推開他,用一種不敢相信的目光看著他:“我不信,你是想故意氣我是不是?你還生我的氣,說明你還在乎我,對不對?” “李婕,我想……”他咧了咧嘴,想笑但是沒能笑出來,只好坦白說道:“對不起,不管你信不信,我們之間完了。” “你騙我!”李婕大叫,引得不少路人都看過來,但她毫不在乎,淚水順著她的臉頰不斷流下來。 “是真的,我不想刺激你,我跟現在的女朋友感情很好,就像我們倆開始時那樣好。” 李婕抹了把眼淚,冷冷說道:“你敢保證你們會在一起一輩子嗎?你們會不會有一天也想我們今天這樣?劉超,到底什麼是愛,當你愛的時候,一切都是好的,不愛的時候,她就必須站在這裡聽你說這些絕情的話,然後傷心走掉,是不是?” “我不知道我跟她能不能白頭到老,”劉超凝視著她的眼睛,認真說道:“甚至不能保證我們明天還能不能在一起,但我會努力去愛她,就像當初對你那樣,假如我跟她也有分手的一天,那隻能說是天意,但我不會後悔對她付出的感情,我也不後悔曾經那麼愛你,可是李婕,我們真的沒有可能了……我今天來找你,絕沒有刺激你的意思,我只是想跟你道個別,我知道我這麼說很俗氣,但是如果可以的話,我們還是朋友……” “我們做不了朋友。”李婕頹然低下頭,發出一聲苦笑,“我等了兩個月零七天,沒想到等來的是這個結果……以前是我錯,我現在努力把那些缺點都改掉了,但是……已經晚了,是不是?” “只要你不打算當尼姑,就不算晚。”劉超努力想讓談話氣氛輕鬆一點。 “是的,追求我的人一大把,我很快就會有男朋友了。” “那……我祝你幸福。” “我不會說祝福的話,你以後也別再找我了,但是,我不會忘記你,一輩子不會!”她再次上前用力摟住他的脖子,沒有哭,但劉超能夠感覺到她全身都在顫抖。終於,她還是鬆開了他,靜靜地望著他的臉龐,好像要將他的樣子刻在心裡似的。 兩人都沒有再開口說話,好久好久,李潔終於轉過身,緩緩走向了遠處。 她一路沒有回頭。 車子在高速路上開的飛快,將近中午的時候,劉超趕到了沁陽,比坐長途汽車節省了一半時間還多,沒有任何耽擱,他將車停在路邊(山路開不了車),獨自走上了通往封門村的山路。 手機在山里很難有信號,劉超當然知道這一點,因此剛進山便給蔣小樓打去了電話。 “我沒工夫跟你閒扯,有話快說。”蔣小樓的聲音聽來有點沙啞,劉超不敢確定是不是手機信號的問題,但他說話口氣明顯帶著不耐,這一點讓劉超感到十分吃驚,在他印像中蔣小樓從未用這種口氣跟人說過話,更別說對待自己這個多年好友了。因此,他猜測蔣小樓一定是遇到了什麼非常不愉快的事情。 “你怎麼回事?” “沒什麼,你有事嗎?” “想跟你這個老朋友道別,因為你以後可能再也見不到我了,然後就是委託你以後多照顧點秦納蘭——他現在是我女朋友。就這兩件事情。”劉超一口氣說完。 “你什麼意思?”劉超還未回答,又聽他接著說道:“你是不是去了封門村?” 劉超一驚,他沒想到蔣小樓居然這麼料事如神,他本不想告訴他的。 “你還是這麼聰明,一猜就中。” “少廢話,你現在什麼地方?” “我就快到地方了。” 蔣小樓沉默了一下,用十分嚴厲的口吻說道:“你是不是不要命了!” “我……沒有辦法。” “你個笨蛋!你仔細聽我說,事情不是你想的這樣……”說話聲到這裡戛然而止,之後便只剩下“滋滋”的聲音,劉超接連“餵”了幾聲不見反應,將手機湊到眼前一看,居然一個信號都沒有了。也許是自己走的太快,已經到達沒有信號的地段了吧。 他想往回走走,再給蔣小樓打電話,問清楚他到底想說什麼,但轉念一想,蔣小樓準是為他的安全著想,不想讓他一個人去封門村。反正該交代的事情已經交代,再跟他聊下去,劉超真有點擔心自己會被他說動,況且眼下時間比較緊張,他實在不想再走回頭路了,於是將失去信號、徹底淪為電子表的手機裝回口袋,繼續向前趕路。 漫長的幾個小時過去,天快要黑的時候,他終於穿過逍遙河谷、來到了這個曾經多次出現在他惡夢中的地方:封門村。 幽靈潛伏、鬼魂聚集的封門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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