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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生宿舍2·封門村驚奇檔案

女生宿舍2·封門村驚奇檔案

青子

  • 驚悚懸疑

    類別
  • 1970-01-01發表
  • 142580

    完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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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一、初探荒村

夕陽從兩座山的縫隙間一點點沉下去,眼看著天要黑了,劉超和他的伙伴們還是沒能找到出山的路,GPS早在兩個小時前就沒電了,接著指南針又莫名其妙地失靈,在這樣一個地形複雜、杳無人煙地山谷中,他們理所當然地迷路了。 光是迷路倒也沒什麼,他們原本就是在進行野外旅行,帳篷、睡袋一類的野外生存設備齊全,在哪裡過夜都可以,但現在他們面臨的一個比較嚴峻的問題是:飲用水喝完了。 “這都怪你!”妖妖瞪了一眼走在她旁邊的老馬,埋怨道,“我說要多背點水,你非說用不著,這下好,我嗓子都快冒煙了。” 老馬並沒生氣,而是淡淡笑著說道:“我不是想給你們減輕點負擔嗎,誰知道這河谷居然一點水也沒有,真是不可思議。” “快得了吧,我說別來這地方,你偏要來,說什麼是中原地區最後一塊未開發的土地,連處水源都沒有,怪不得沒人來開發——來開發的人只怕全都渴死在路上了。”

“你還這麼能說,說明你一點兒也不渴。” “滾!”妖妖白了他一眼,不再說話。也許真是渴得受不了,不想再白白浪費口水。 堅持著往前又走了一段路,腳下的河谷在前方分叉成了兩條路,一左一右,一行五人在岔路前停下。 “咱們應該往哪走?”劉超偏頭看向老馬,後者是此次野外旅行的隊長,有著豐富的戶外旅行經驗,幾人已習慣了遇到拿不定主意的事情時聽取他的意見。 老馬仔細觀察一番,指著左邊那條路說道:“這邊路平坦些,走這條吧。” “可是右邊那條路好像地勢低一點,水往低處流,這邊不是應該更有可能找到水源嗎?”秦納蘭不確定地說道,她是個身材嬌小、氣質文靜的女生,不知道為什麼卻喜歡野外旅行這種充滿野性的運動。

“你說得對,但是你看這裡——”老馬快步走到左邊那條路上,指著腳下一塊土地說道,“這兒有不少腳印,說明不久前有人從這走過,而且先前GPS有電的時候我看了一下,這一帶附近應該有一些小村子,這條路沒準就是通到村子裡的,我們要是找水,去村里找不是更加方便嗎?” 眾人都表示贊同,於是選擇了左邊這條路。只是剛邁上這條路的時候,劉超的右眼皮毫無徵兆地“突突”跳了起來,他感到有些奇怪,就隨口問旁邊的崔波:“右眼皮跳是什麼來著?” “右眼……跳財吧?我也忘了。” 劉超“哦”了一聲,過了會兒眼皮又不跳了,他便沒有多想。 往前走了大概有二十多分鐘,天色基本黑下來了,只有西邊群山之中隱約還透著一點橙紅色的霞光,像被稀釋了的血液,在天空中若隱若現地流動著。

連續幾個小時的徒步行走,加上口渴難耐,劉超感覺自己快要虛脫了,想叫大家休息一下再走,但看見人家倆女生還在堅持走著,他一個大男人又不好意思張口,正躊躇間,突然聽見走在最前面的妖妖大聲叫起來:“你們看那邊!” 劉超抬頭往妖妖手指方向望去,但見遠處一座山崗上隱約好像有房屋的形態,可惜天色太暗,距離也比較遠,看得不是很清楚。 “那是不是村子?”崔波手搭涼棚望去,用不確定的語氣說道。 “我看八成是,過去看看吧。”妖妖說。 希望就在眼前,眾人被消磨掉的鬥志一時間又回到身體,說生龍活虎有點誇張,但行走的速度的確比之前快了不少,不多時候,山岡已了然在望了,眾人的期待沒有落空,山岡上的確立著一些土坯房子,少說也有幾十座,達到村莊的規模了。

“跟著老馬果然有肉吃啊。”崔波樂呵呵地說道。 “是有水喝。”妖妖看了老馬一眼,“算你小子蒙對了,回去請你吃我們家的扒雞。” “謝謝,我心領了。” “你啥意思呀,我們家的扒雞不好吃嗎?”妖妖把登山杖當成劍一樣架在老馬的脖子上,“快說,吃不吃!” “吃吃。我一口氣吃三隻,行了吧?” 幾人嬉笑打鬧著走上山岡,離村莊越來越近,但這時天也已經黑透了,月亮還未升上來,天地間一片漆黑,村莊雖然近在咫尺卻看不見了,秦納蘭突然說道:“奇怪呀,天都黑了,這個村子怎麼不點燈呀?” 一句話觸動了大家,劉超愣愣地望著村莊方向,說道:“也許這裡還沒有通電?” “那油燈、蠟燭總是有的吧,總不能天一黑就上床睡覺吧?”

“是的,咱們還是小心一點為好。”崔波接著說道。 “小心什麼?”秦納蘭語氣中帶著幾分緊張。 崔波聳了聳肩,“我也說不上來,就是心裡面有種……不太好的感覺。” 這句話一出口,氣氛開始有些走樣了,最後還是老馬站出來說道:“也許山里人真的習慣早睡呢,別多想了,你們不是一早就喊渴了嗎,快走吧!” 眾人再次邁開腳步,走了一段,劉超偶然回頭,發現月亮已不知什麼時候從遠處山麓間升了起來,那如豆角形狀的彎月發出的一息慘白的光,照不亮大地,卻給人一種極不舒服的感覺。 劉超的右眼皮又沒來由地跳了起來。 老馬推測的沒錯,這條路的確是一直通往山村,在村口處路變得寬敞起來,兩邊是茂密的草叢,間或長著幾棵高大樹木,只是看不到田地的踪影。老馬對此的解釋是,為了防止水土流失,山村的田地一般都開在離村子較遠的地方,比如山的另一邊。

劉超走在隊伍最後面,到達村口時,走在他前頭的秦納蘭突然停住,劉超險些撞在他身上,正懊悔自己走的太慢,卻聽見妖妖的聲音從隊伍最前方傳來:“等等,你們看到那兩個人沒有?” 劉超心下一驚,從秦納蘭身後探頭望去,頓時大吃一驚——道路的正對面、大約離他們十幾米遠的地方直挺挺地站著兩個人,村里有人不可怕,可怕的是這兩人站在那兒一動不動,並且左邊的那個人沒有腦袋! “怎麼會!”劉超輕聲叫起來,壯著膽子拿手電往兩人身上一照,發出白色的反光。 “好像不是人……”老馬嘀咕了一聲走上前去,妖妖拉沒拉住,稍一猶豫,便也跟了過去。其餘三人站在遠處面面相覷,誰也不敢輕易過去。少頃,老馬站在人影前沖他們招了招手:“過來吧,是石像。”

幾人才這吐了一口氣,陸續走到近前,仔細一看,果然是石像,但體形高矮都是按正常人的比例造的,因此在遠處看起來才會如真人一般。 石像應該有些年頭了,身上紋路模糊,有被磨平的痕跡,但依稀還可辨認出衣著裝扮:右邊的石像身穿長裙,頭上有髮髻,是個女人,面目不清;左邊的無頭石像身穿盔甲,手裡拿著一支“長劍”,身姿挺拔,儼然是一副將軍模樣。 這兩個石像令大家驚嘆不已,各自拿出相機拍照,秦納蘭指著將軍像說道:“這個石像怎麼沒有腦袋呢?樣子怪怕人的。” “像這種石像,身體和腦袋是用兩塊石頭拼成的,本來就不太結實,經不起太長時間的風吹日曬,腦袋掉了也很正常,你沒看秦陵兵馬俑也有很多沒腦袋的人像嗎?”老馬一邊按下快門,一邊解釋道。

妖妖點點頭說道:“不管怎麼說,這兩個石像立在村口還是挺奇怪的,你們誰能看出石像是哪個年代的?” 眾人都表示沒這方面知識,劉超摸了摸“無頭將軍”的肩膀,十分光滑,沒有一點石質的粗糙感。 “估計是文物了,沒有五百年也有三百年。”他猜測道。 因為急著找水喝,幾人拍了幾張照片便匆匆進了村子,在兩邊林立著土坯房的道路上行不多遠,他們便有了一個令人咋舌不已的發現——這是一座無人村! 所有房屋的門都開著,有的甚至沒有門,用手電筒照去,大部分房間的擺設與一般鄉下農村無異,床、爐灶、甚至桌椅板凳一類的東西都有,只是破敗不堪,看不出一點有人生活過的痕跡。 老馬猜測這可能是一個廢棄已久的村子,“沒什麼可奇怪的。”他說,“我在新疆那邊也見過這樣的無人村,多半是因為交通不便,或者遭遇自然災害等原因,村里居民集體遷徙到別處,房子所以空下了。”

“嗯,咱們先別管這個,還是找水喝要緊。”妖妖的一句話提醒了大家,他們滿懷希望地繞到村後,結果還真在岩石堆中發現了一小澗泉水,老馬謹慎地先用舌頭嚐了嘗,“沒錯,有點檸檬水的味道,是山泉水!” 眾人歡呼雀躍,一通狂飲之後,體力和精神都恢復了大半,就地坐下,一邊吃著乾糧一邊討論接下來怎麼辦。 “我建議在村里找間大房子過夜,”老馬說,“這樣既沒有風,也不會有毒蟲之類的東西打擾,再安全不過了。” “我同意。”妖妖舉手說。 “我不同意!”秦納蘭用緊張的目光在幾人臉上掃了一遍,怯怯問道,“在這樣一個沒人的荒村里過夜,你們不害怕麼?” “害怕什麼,”妖妖有些不解地看著她,“野外旅行不就是這回事嗎,哪里安全就在哪過夜,再說我們有五個人,有什麼好害怕的?”

“不,我就是覺得害怕,我們回到河谷裡過夜不行嗎?這裡……”她四下看了看,用更小的聲音說道:“我感覺……有點陰森森的。” 劉超心中一動,他與秦納蘭一樣,是第一次參加野外旅行活動,面對眼下這種情況當然沒有老馬和妖妖的膽量,當下說道:“我支持納蘭的意見,在這種地方過夜我恐怕一晚上都睡不著。” 妖妖無奈地聳了聳肩,目光移向老馬:“怎麼辦?” “那就照顧他們一下吧,出村再找個合適地方過夜。” 就這樣,一行人按照原路返回,快走到村口的時候,妖妖突然伸手指著左邊一間門戶大開的空屋說道:“你們看,這屋裡有把椅子!” 劉超忙轉頭望去,果然,在這間房內靠門位置擺著一把造型古樸的黃色木椅,面向門外,昏黃的月光照在椅面上,發出淡淡的反光。不知為何,看到這把椅子的瞬間,劉超的心突的跳了一下,一絲難以表述的奇怪感覺從心底升了起來。 “奇怪,來時怎麼沒看見屋裡有這東西?”妖妖喃喃說道。 “那時光顧著找水了,誰在意看這個。”說完,老馬帶頭走進屋裡,妖妖和崔波也跟了過去。劉超也想進去看看,被秦納蘭拉住,小說聲:“在這陪我好嗎,別過去了。” “一起去就是。” “不,我不敢過去,你就在這陪我一會吧。” 迎著她略帶懇求意味的目光,劉超只好點了點頭。這時老馬的聲音從屋里傳來:“挺乾淨的椅子,難道最近有人坐過?” “沒準有別的驢友來過呢,你能來這別人不能來嗎。”妖妖說。 “是吧,難得到這來一趟,我坐在椅子上你給我拍張照吧,也算做個紀念。” 三人輪流坐在椅子上拍了照,方才滿意地走出房間,老馬抬頭看著一直站在原處等他們的兩人,問道:“你們怎麼不過去拍照,站在這里幹什麼?” “不去,我頭暈。”秦納蘭一隻手按著腦門說道。 “怎麼?”妖妖走上前來,看了看她說道:“會不會是太累了?” “也許吧。”秦納蘭點了點頭。 “我第一次一口氣走這麼遠的路。” 妖妖回頭對老馬說:“咱們趕快回河谷找地方休息吧,我也累了。” 在回去河谷的途中,秦納蘭的頭痛越來越嚴重了,甚至走路都要妖妖扶著。看著她蒼白如紙的臉龐,劉超隱約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最終,幾人在離開無人村不遠的一處較為平坦之地搭起了帳篷,一共兩座,五人分男女分別住進兩個帳篷裡。也許是真的太累,並且心無掛牽,老馬進帳篷不久就呼呼睡去,剩下崔波和劉超兩人睡不著,點起蠟燭,靠在睡袋上聊天。 聊天過程中,崔波一直表現得有點心不在焉,目光不時朝帳篷入口處瞟去,好像擔心有什麼東西隨時會突然鑽進來似的,這一點更引起劉超的懷疑。 “你到底看什麼?”他終於忍不住問道。 “沒、沒什麼。”崔波低下頭,目光開始閃爍不定,片刻之後,他帶著猶豫表情看向劉超,“那個,我剛才……在村子裡遇到一件怪事……” “什麼怪事?”劉超心一下提起來。不料崔波剛張開嘴,帳篷外頭突然響起一陣奇怪的“嗚嗚”聲,有點像狼嚎,又有點像吹奏號角,總之這聲音怪極了。 兩人不約而同地瞪大眼睛望著對方,臉上皆帶著不可思議的表情。 “是從……村子那邊……”崔波抖抖擻擻地說了半句話,那個奇怪的腳步聲便響起了,就在帳篷外邊。 劉超顫抖著從地上抓起登山杖,這時他的心跳速度差不多快要超過心臟的負荷能力,但他卻一點辦法沒有——此時此刻,他無法克制內心的緊張和恐懼。 腳步聲一直來到帳篷開口處,停住了,與帳篷內的人只隔了一道布簾。這一刻,劉超的恐懼也沸騰到了極點。 崔波突然朝他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然後從睡袋上爬起來,貓著腰,悄無聲息地向帳篷開口處緩緩移動,劉超看見他右手握著一把長長的軍用匕首,鋒刃在搖曳的燭光下發出逼人寒光。 在布簾後側耳傾聽了一陣,崔波回頭看了劉超一眼,點了點頭,然後像是積蓄勇氣似的站在那半天不動,劉超明白他要幹什麼,正想上前阻止,卻見他“呼”地一下拉開了帳篷—— 早晨,將近八點,蔣小樓像往日一樣邁步走進許由市公安局大院,雖然身穿便服的他一副藝術家打扮,但他的確是一名警察,不僅如此,他還是市刑警隊的精英人員。 他在刑偵學方面頗有天賦和研究,這一點他自己也不懷疑,大學時期因為女友紀如萱被捲入一宗詭異的刑事案件,他私下調查案情,為警方提供了關鍵性線索,從而抓到兇手並讓案情真相大白。 雖然警方應蔣小樓的要求,對此事做了低調處理,但刑警隊長高飛還是向自己的老上司——已退休的市公安局長、也就是蔣小樓的父親做了匯報,當時正趕上蔣小樓大學畢業,蔣父便通過高飛的關係,把蔣小樓塞進了市刑警支隊,蔣小樓自然不是那種惟命是從的人,他之所以同意父親安排,只因他對當警察也頗有興趣——至少目前如此,等哪天不想乾了再辭職也不晚,他當時這樣想的,可沒想這一干就乾了一年半。時間過的真快。 穿過辦公大廳,蔣小樓直奔高飛的辦公室而去。彼時高飛正站在辦公桌前,同兩名跟他一樣年輕的警員討論著什麼,聽到開門聲抬頭看了一眼,“來了,過來吧。”他隨口說道,爾後又埋頭繼續與二人說話。 “什麼事這麼急,我好不容易休個班,說好陪媳婦去逛公園的,為此她花了半個鐘頭時間打扮,剛要出門,你一個電話打過來……”蔣小樓攤了攤手,一臉無奈表情。 “休班先欠著,等案子辦完了再還你。好了,你們倆先找這麼辦,有情況隨時匯報。”打發兩名警員出門後,高飛從桌上拿起個筆記本,撕下一頁遞給蔣小樓,只見上面寫著一行很潦草的字跡:清河區向陽小區49樓702室,王偉,電話號碼:…… “什麼意思?”蔣小樓抬頭問道。 “少女失踪案的目擊證人找到了,但這傢伙膽子小,害怕報復不敢來警局,所以只好麻煩蔣大偵探你走一趟了。” “少給我戴高帽,隊裡難道沒閒人了?” “你要不去你就是閒人。別囉嗦了,你趕緊過去,把小劉叫上做筆錄,對了,你們最好穿便服去,這是證人要求的。” “要求?你什麼時候也能重視一下我的要求?” “少跟我胡鬧,情況是這樣,這個證人案發當天晚上——大概凌晨一點左右,在自家陽台上看到一個外貌特徵與失踪少女很相像的人從小區外的馬路上走過,身後跟著一個穿黑衣服的男人——應該是男人吧,兩人一前一後往高速公路方向走去——” “你等等,失踪少女是自己往前走的?” “他是這麼說的。” 蔣小樓用不可思議的目光看著他:“這算什麼事?” “什麼事你自己問去啊,案情你都了解,我就不多說了,你們這就過去吧,快去快回。” 蔣小樓聳聳肩膀,拿著自己的警帽走出辦公室,突然又折回頭,“問下,像今天這種情況,給不給加班費?” 高飛瞇起眼看他:“你上個月曠了兩天工,我好像還沒扣你工資吧?” 蔣小樓連忙轉身逃掉。 小劉名叫劉默默,是許由市刑警支隊有名的“兩朵警花”之一,另一朵“花”是蔣小樓的堂姐蔣冰兒,由於兩人是姐弟關係,蔣小樓從未用欣賞的目光去看過她,故而在他眼中劉默默才是真正的美女,蔣小樓自我安慰地想,今天自己能與她一同出任務,也算是義務加班的一點補償吧。 坐了半小時公交,下車後離紙上寫的地址不遠了,兩人決定徒步過去。應證人的特別要求,兩人都穿了便服,蔣小樓邊走邊偏頭饒有興致地望著一身休閒裝扮的劉默默,終於她不樂意地問道:“你到底看什麼?” 蔣小樓笑著回答:“看我們這樣子一點也不像警察,而像一對正在逛街的情侶。” “情你個頭!”劉默默伸手打了他一下。 “這樣算不算是打情罵俏?” “滾,被你家那口聽到打死你!” 兩人開了一陣玩笑,快到地方時,劉默默衝蔣小樓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好了,辦正事別鬧了。” “曉得。”蔣小樓快走幾步,在一棟樓房的單元門前停下,掏出地址確認沒錯後,按響了302房間的門鈴。很快,擴音器里傳出一個有些沙啞的男人聲音:“哪位?” “辦事的。”蔣小樓說。 “辦事?哦哦,你們是……快上來吧。” 單元門打開後,蔣小樓與劉默默相視苦笑:連提一下他們的身份都不敢,這個男人膽子未免也太小了點。 這是一間兩居室的房子,裝修得普普通通,很平常人家沒有什麼兩樣。那個男人——也就是目擊證人,看起來差不多有四十多歲,禿頂,戴一副黑邊近視鏡,有點知識分子的感覺。 “我叫王偉,你們叫我老王就行。”男人訕訕地笑著,“聽說你們要來,我把老婆孩子都趕去買菜了,他們不知道我報案的事。” 蔣小樓點點頭,徑直穿過臥室,來到陽台上朝下方望去。 老王明白他的意思,馬上跟出來,指著對面不遠處的一個十字路口小聲說道:“我那天就是在這地方看到那丫頭的,還有一個穿黑衣服的人,兩人一起往那邊走了——”蔣小樓目光跟隨他手指移動,望向遠處的一條六車道的公路。 公路離他們所在這個住宅區有一段距離,通行方向正好與該小區相反,路的兩邊是成片的建築工地。由於該市市區建設已經達到飽和狀態,政府只能向郊區一點點開拓空間,在破壞環境的同時,政府領導們的腰包也在一點點鼓起來,其中奧秘不言而喻。 “這條路是不是往高速路去的?”蔣小樓止住胡思亂想的念頭,向身邊的老王問道。 “對,兩公里外就是晉許高速,往晉城、焦作一帶去的。”老王進一步解釋:“這條路太偏,白天都沒什麼人走,所以那天大半夜的我看到有人,就好奇多看了兩眼,沒想到竟然是住在前樓的一個丫頭,當時就納悶大晚上的她上高速路幹什麼,後來聽說這丫頭失踪了,我覺得事情不簡單,才決定給你們打電話……” 蔣小樓點點頭,接著問:“你是憑哪一點斷定你看到的就是失踪少女?” “頭髮,我們這塊兒可就她一個把頭髮染成綠顏色的,太招眼了,還有穿的衣服,背的包,都跟當天上午我看到她時打扮的一模一樣,不是她還會有誰?” 這一點蔣小樓覺得是可能的,街坊鄰里的本來就天天見面,彼此再熟悉不過了,何況失踪少女還有那麼明顯的特徵:一頭染成綠色的長發,估計見過她的人想不記得都難吧。 “還有,”老王又皺著眉頭補充道,“當時兩人走路的姿勢特奇怪,我形容不好,就好像……好像夢遊一樣,直挺挺地往前走,尤其是那個穿黑衣服的人,穿的好像是袍子,下擺都快蓋住腳麵了,也看不到他邁步,就好像是飄在空中的……” 蔣小樓朝旁邊一直在做筆錄的劉默默望了一眼,她也是一臉不可思議表情。的確,假如老王的眼睛沒問題的話,那這件事的確非同尋常,而且,還有點詭異的味道在裡面。 忙碌的一天總算過去了。 傍晚時分,蔣小樓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家中,開門後看到女友紀如萱坐在電腦前的身影,頭上卡著一副耳麥,嚼著零食的嘴裡不時發出傻兮兮的笑聲。蔣小樓不用看屏幕也能猜到她在看什麼:不是《快樂大本營》就是《康熙來了》,他一直沒辦法理解這種一群人鬧來鬧去的娛樂節目有什麼好看,也許就像大多數女人無法理解F1和NBA的魅力是一樣的吧,蔣小樓時常這樣自我安慰。 “飯又沒做?”蔣小樓過去摟住她的肩膀,小聲問道。 “嗯,這就做,我上下QQ。”紀如萱在他臉頰上親了一口,拔下耳麥,點開桌面上的小企鵝圖標。 “對了小樓,劉超下午給你打電話呢,說找你有事,要你下班回個電話給他。” “哦?他怎麼不打我手機?” “他說手機丟了,只記得咱家的座機號碼了。”紀如萱從電腦桌上拿起一張紙條給他,上面寫有一個手機號碼。 “這是他的新號,你打給他吧。” 蔣小樓掏出手機,一邊撥號一邊問:“他沒說找我什麼事?” “沒準是要給你介紹美女認識呢,這種事能跟我說嗎?”紀如萱沖他眨了眨眼。 “嗯,真希望是這樣。”蔣小樓故意笑著說道,這時候電話接通了。 “餵,劉超?” “小樓啊,你下班了?”劉超的聲音聽起來有點沙啞,像是剛睡醒的樣子。 “當然,你最近幾天跑哪去了?” 劉超嘆了口氣說道:“別提了,我跟幾個人去逍遙河谷旅遊,差點沒死在裡頭……” “逍遙河谷?” “是的,這個說來話長,你現在有空嗎?到我家吃飯吧,我當面跟你說說。” 蔣小樓看了女友一眼,問劉超:“就我們兩個是嗎?” “就我們兩個吧,這種事多人知道反而不好。” 蔣小樓無奈地笑了笑,真不知道這小子搞什麼名堂。 “那好吧,我現在過去。” 放下手機,蔣小樓衝紀如萱聳了聳肩膀,“沒辦法,人家就請我一個人,你自己在家隨便弄點東西吃吧。” “知道啦,快滾吧,別喝太多酒!” “我不喝酒。”蔣小樓伸手摸了摸她的臉蛋,轉身向大門走去,突然,紀如萱回頭叫住他:“小樓,你們剛才提到一個地名叫什麼?逍遙河谷?” 蔣小樓想了想,說道:“大概是吧,怎麼了?” “我好像聽過這個地名,裡頭有個鬧鬼的村子是不是,叫……叫什麼門村來著?”紀如萱歪頭想了半天沒想到,但她堅信自己肯定在哪聽過或看過有關這個村子的故事,電腦正好還沒關,她索性打開搜索網頁,輸進“逍遙河谷”四個字,按下搜索,出現的第一條信息標題便是:穿越逍遙河谷、揭秘封門村鬧鬼真相。 “對對,就是封門村!”她叫起來,回頭看去,蔣小樓已經不在屋裡了。這傢伙怎麼比兔子跑的還快?紀如萱不爽地“哼”了一聲,轉身面對電腦屏幕,開始瀏覽搜索到的信息——反正也是無聊,權當打發時間吧。 “就是封門村!” 劉超一口氣喝完罐裡剩下的啤酒,睜著通紅的眼睛說道。蔣小樓隔著餐桌靜靜地看著他,態度很明確:你接著說吧,我暫不發表意見。 劉超又打開一罐啤酒,嘆了口氣,“我上網搜了一下才知道那個村子的事,要是一早就知道,打死我也不敢進去呀,媽的太邪門了!” “我真沒想到你會去參加什麼戶外旅遊。”蔣小樓一邊吃菜,一邊淡淡說道。 “我不是公司垮了暫時沒事幹嗎,剛好在網上看到報名戶外旅遊的帖子,腦子一熱就參加了。”劉超攤了攤手,“然後地方是他們選的,說那裡是一片無人區,適合野外旅行,還有廟宇、古遺址什麼的,應該大有玩頭,這下玩的好,差點命都搭在那兒了。” “沒這麼誇張吧?” “誇張?”劉超沖他瞪了瞪眼,爾後站了起來,“你跟我過來,我給你看看我在村里拍的照片,就怕你看完後不敢一個人回家!” 兩人來到臥室,打開電腦後,劉超卻緩緩退到門外,“照片就在文檔裡,第一個文件夾,你找到後仔細看第三張照片!” 蔣小樓偏頭看著他:“你退這麼遠幹什麼?” “我不敢看,真的,不然晚上指定不敢睡覺。”劉超擺著手說道。看他一臉恐懼也不像是裝出來的,到底照片上有什麼東西能令他一個大男人如此害怕?蔣小樓十分不解。 打開文檔後,他直接點開了第三張照片——拍的是一扇門,一扇破敗不堪的木門,也許是長期經受風雨侵蝕的結果,木門很多地方開始腐朽,形成了一個坑洼不平的表面,色澤和紋理自然也不相同,整個看起來如同一幅抽象派的油畫。 “你讓我看的東西就是這個?” “你往右下角看……”劉超語氣中帶著明顯的緊張。 蔣小樓依言往照片右下角看去,很快便發現了問題所在——一張人臉!一張隱匿在木門的紋路之中的人臉!蔣小樓頓時睜大眼睛。 “是一張女人臉,對吧?” 蔣小樓認真看這張臉,是一張差不多四十五度角的側臉,長長的頭髮、下巴尖細,的確是一張女人的臉,甚至連五官也依稀可辨,但是比起真正的人臉照還是模糊不少,並且呈半透明狀,因而只能說是酷似人臉。 “會不會是光學反映?”蔣小樓不確定地問道。 劉超搖頭苦笑起來:“我也希望是,但是我上網搜到之前去那裡旅行的人拍的照片,也在一棟房子的牆上拍到了奇怪人臉……而且關於那個村子的怪事還多著呢,不僅僅只有這一件。”他用力做了個深呼吸,接著用低沉的嗓音淡淡說道:“例如指南針、GPS這樣的定位設備一旦到達封門村附近,就會不明原因失靈——這種事不止發生過一次,我們也遇到了,不然也不會迷路,然後稀里糊塗走到村子裡去……” 蔣小樓瞅了個空當,說道:“這可能是磁場作用。” “你聽我說完,還有就是女隊員進村後會出現異狀,發燒頭痛、大哭大笑、說胡話這樣,這個情況我們也經歷了,那天晚上我們有一個女隊員回營地就發燒,昏迷了一整個晚上,我還親耳聽見有人在營地外頭走動,出去後卻什麼都沒看到。你再看後面幾張照片,看那張太師椅……” 後面幾張照片拍的都是那張“太師椅”,蔣小樓看著覺得就是一把普通的躺椅,只是造型比較古樸,而且用料不是一般最常用作家具的酸紅木,而是一種呈暗褐色的木頭,沒有上漆。這把椅子麵朝外擺在一間土坯房子的當門口,不知為什麼,蔣小樓感覺照片上的場景氣氛有點詭異。他轉頭問劉超:“為什麼叫太師椅?” “網上這麼叫的,有人說,坐過這張椅子的人都死了。”劉超神情漠然地說道。 “簡直胡說八道,你坐了沒有?” 劉超搖頭,“我當時就感覺這椅子不太對勁,沒坐,你想想,這椅子乾嘛要擺在當門口的位置?還不是希望外人看到,然後坐上去……” “你什麼時候變這麼迷信了。”蔣小樓從電腦前站起來,略帶譏諷地笑著,“椅子擺在門口最大的可能性就是:這家之前有老人,經常坐在這裡曬太陽、看熱鬧什麼的,這種事情很容易就能想到,別動不動就往迷信上面靠。” 劉超瞪眼看著他:“我說了這是無人村,年輕人都沒有,何況老人?” “總不能歷來就沒人吧,不然房子是誰建的?” “好吧。”劉超點點頭,“算你說得對,但是這個村子現在沒人了,只有鬼。” “對這種事我不發表意見,”蔣小樓咧了咧嘴,“你找我來不會就是為了討論這個吧?” 劉超仰頭喝了一大口啤酒,說道:“就是找你聊聊,我知道你不信鬼神,我以前也不信,但這次在村里我遇到了太多科學無法解釋的事情,除了撞鬼還能是什麼呢?”說到這他無奈地搖了搖頭,“我實在想不到。” 蔣小樓沉吟片刻,問:“你說的這個封門村具體在什麼地方?” “就在晉城南邊不遠,離沁陽挺近的,在那個鳥不拉屎的逍遙河谷中間。” “晉城……”蔣小樓不禁想起自己目前在查的案子,依照目擊證人的說法,失踪少女最後一次出現正是在通往晉城一帶的高速路上,當然,這兩件事之間不可能有什麼聯繫,他只是想起這個案子:自從半個月前第一個少女失踪到現在,已經陸續有三名少女無故失踪,這個案子由他們刑警隊負責,努力多天居然卻連一點有用線索也沒查到,想到這,蔣小樓多少有點煩悶,於是又打開了一聽啤酒,坐在劉超身邊默默喝起來。 良久,他見劉超一直沉默無語,忍不住問道:“你還在想那什麼封門村?” 劉超還是沒開口,蔣小樓又說:“退一步說,不管那裡是不是鬧鬼,你人都回來了,還想這些事情幹什麼?” 劉超突然抬起頭看他,“我人雖然回來了,卻感覺事情並沒有結束。” “怎麼?” “就是直覺,總覺得……什麼地方有點不大對勁。” 蔣小樓笑起來:“你又不是女人,動不動就直覺。” “可是,”劉超皺起了眉頭,說道,“我直覺一向很準。” 在劉超家裡一直待到九點多,蔣小樓心裡惦記獨自待在家中的女友,便起身告辭了,臨行前還不忘勸劉超少胡思亂想,要多用點心思在幹事業上,雖然他老子有的是錢,但長期當“啃老族”也不是什麼光榮的事情,至少他是這麼認為的。 然而,在回家路上,蔣小樓也忍不住琢磨起這件事情:假如劉超沒有撒謊的話,為什麼他們會在那個村子裡遇到那麼多難以解釋的怪異現象?那張帶有女人臉的怪異照片、帳篷外的腳步聲等等,是科學上的巧合還是鬼魂作祟? 蔣小樓像是要趕走什麼似的搖了搖頭,他是一個警察,一個刑偵工作者,千萬不能有任何唯心主義思想,哪怕一點點也不行,不然工作上肯定要吃苦頭,最後他退一步想到:不管那個村子是真靈異還是假鬧鬼,事件背後多半是藏有什麼秘密。這個世界上有各種各樣的秘密,有的秘密本身無害,但卻會對試圖揭開他的人造成傷害。因此,他由衷地希望自己的老朋友劉超別再惦記這件事了,否則真會引發什麼不愉快的事情也說不定。 蔣小樓抬頭往自家窗戶看了一眼,燈已經關了,女友萱萱想必已經睡覺,為了不吵醒她,他小心翼翼地用鑰匙打開房門,往臥室一看,萱萱果然裹著被躺在床上,月光透過陽台的落地窗灑落在她姣好的面容上,映出一層白色的光澤,她臉上表情如同幼兒般可愛。然而當蔣小樓脫去衣服,再去看她時,她的眉頭竟已緊緊皺了起來,嘴裡發出一聲模糊的輕哼。 也許是做惡夢了,蔣小樓心想,上前輕輕拍了拍她的臉蛋,一邊叫著她的名字,這樣做是為了讓她知道叫醒她的是誰,免得醒來後受驚。 紀如萱醒來看了他一眼,便撲在他懷裡,大口喘息起來。 “你沒事吧?”蔣小樓雙手扶著她的肩膀,看到她目光中透出緊張、恐懼的神色。 “做惡夢了?” 紀如萱乏力地點點頭,再把腦袋埋進他胸前,片刻,在他耳邊細聲說道:“我夢見陽台上站著一個穿黑衣服的人,看不到臉,但是能感覺到他在盯著我看,雖然只是這樣,但我當時卻害怕極了……” 蔣小樓本能地抬頭朝陽台掃了一眼,當然不會有人,於是一邊拍著她的肩膀一邊安慰道:“惡夢而已,沒事了,醒了就沒事了。” 紀如萱像個孩子似的在他懷裡好一會兒,情緒逐漸平復下來,像是想起什麼似的問道:“你剛回來嗎?怎麼弄到現在?” “劉超心情不好,我陪他喝了點酒。” “就知道你喝酒了。”萱萱嗔怪地望了他一眼,“你不知道人家一個人在家多害怕,想打電話叫你早點回來,又怕你說我,所以才這麼早就睡覺了。” “有什麼害怕的?”蔣小樓納悶地看著她。 紀如萱再次抱緊了他。 “你走之後我沒事幹,就在網上看那些有關封門村鬧鬼的資料,也許是心理作用吧,我老覺得陽台上有人……” 蔣小樓心中一動:原來網上真有關於那個村子的資料,他開始還以為是劉超為了讓他相信自己的話而故意捏造的謊言。如此說來,這個無人山村會不會真的藏著什麼不為人知的秘密? “哎,你說,這個封門村真的鬧鬼嗎?”提到這個話題,紀如萱馬上就恢復了精神,好像剛才那個被惡夢嚇得發抖的不是自己似的。 “世界上哪有鬼,快睡吧你。” 說完,蔣小樓起身到衛生間洗臉洗腳,完事後回到臥室,卻發現紀如萱正坐在床上玩手機,準確說是在用手機看電子書。 “你不困了?” “本來就不困,我下午睡午覺了。”紀如萱放下手機,抬頭問道:“你還沒向我匯報工作情況呢,那個少女失踪案查的怎麼樣了?” “毫無頭緒。”蔣小樓在她身邊躺下,點燃了一根煙。 “呵呵,蔣大偵探也有辦不了的案子呀,真是難得!” 蔣小樓斜眼看她,“笨蛋,破案是有個過程的,哪能剛發案就破案?你當我是福爾摩斯?” “切,都失踪三個人了,還剛發案呢?”頓了頓,她訕訕地笑著說道,“那個……別說我烏鴉嘴哦,接下來有沒有可能還會有人失踪?” 這句話觸到了蔣小樓的痛穴,他默默抽了幾口煙,說道:“這也是我所擔心的。” “這樣的話——” “好了,”蔣小樓打斷她,將煙頭按滅在煙灰缸裡,拉過毛毯蓋在身上,閉上眼說道:“我本來就夠煩的,你就讓我好好睡一覺吧,不然我以為自己還沒下班呢。” “好啦,睡覺睡覺。”紀如萱微笑著在他臉頰上親了一口,鑽進了被窩裡。 剛睡著不久,那個怪夢又找上門了—— 還是那個穿著一襲黑色袍子的人,面朝臥室,直挺挺地站在陽台上,頭臉被連著衣服的帽子包裹得嚴嚴實實,完全看不到長相。萱萱坐在床上傻乎乎地看著這個人,心裡明白自己的處境,想叫但是叫不出來,四肢也不能動彈,只能眼睜睜看著他拉開玻璃窗,一步步走到床前,停下來俯身看著自己——雖看不到他的臉,但她能夠感覺到他的目光,像火一樣炙烤著自己的臉龐。 可怕的事情就要發生了,萱萱能夠想像的到,但是,黑夜人卻似乎並沒有傷害她的意思,只是緩緩伸出右手食指,指向她的臉龐,他的手指如粉筆一樣潔白,與身上黑衣形成鮮明對比。 他以極其緩慢、細微的聲音說了一段話,萱萱一個字也沒聽明白,甚至懷疑他說的是不是中文,突然,她靈機一動地想到黑衣人可能是在說什麼咒語,就在這時,黑衣人的身體開始扭曲、模糊,很快一切都消失掉了,她在一陣怪異的躁動聲中醒來。 場景什麼都沒變,包括自己和身邊的男友的睡姿,屋裡還是那麼黑,只是那個黑衣人不見了,她連忙活動了一下四肢,可以活動,那麼自己剛才究竟是不是在做夢呢? 那個突兀的聲音還在客廳裡徘徊著,像是粗紙片一類的東西被風吹動、與地板摩擦發出的聲音,萱萱很想出去看看,確認一下,又沒有膽子。只好把蔣小樓叫醒再說了,可是當她低頭看見蔣小樓酣睡的模樣,又不忍心叫醒他了——過不了幾個小時他就又要起床上班了,還是讓他多睡會兒吧。 於是她伸出一條胳膊,從後邊緊緊摟住了男友的胸膛,想用他身體的溫度來幫助自己對抗和驅散心中的恐懼,這辦法挺管用,她在不知不覺中睡著了,所幸夢中再沒見到什麼黑衣人,更不知道那個奇怪的聲音是什麼時候消失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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