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向海關告密的是孫阿七,他是為保存那一船的寶物而出此下策,讓那些寶物扣留在海關的手中,總比落在武不屈等人的手中要好得多。 現在最著重的問題,是如何把那些寶物從海關手中奪回來。 夏落紅說:“不管怎樣。我們要盡量設法,不讓寶物流入他們手中!” 孫阿七很覺難過,說:“但是現在'華壽號'已經被海關扣留了,海關人員,又不識貨,就將它置在岸畔碼頭之上,這等於是一塊肥羊肉,武不屈他們一定窺覷著呢,隨時都會動手……” “我們不能像中共一樣做法,偷雞摸狗的!而且我們的人力也不夠!” 商量再三,孫阿七的意思,是要打電報向駱駝請示。 夏落紅說:“鞭長莫及,遠兵不救近火,武不屈等待著這機會已經不是一天了,所有失竊的贓物完全集中在一條船上,他們會靜候著嗎?不行……” 孫阿七似感到苦無對策,這時候又很後悔告了密,把“華壽號”交至海關的手中。孫阿七和夏落紅在曼谷並沒有很多的助手!只有黎媽媽是駱駝的同輩師兄妹,想來想去,也唯有求助這一幫人。 夏落紅驀地拍著膝蓋說:“唉,我們怎會這樣傻呀?'湯裡來,水里去',一句老話嘛!” 孫阿七忙問夏落紅有了什麼良策? “閒話少說,我們快到薩芝去!”夏落紅說。 是夜,薩芝的佛光孤兒院有人翻牆進入院內,直奔歷史文物室。那電動的機關鐵閘門被用木桿子頂得牢牢的。就算機鈕掣開,鐵閘門也降不下來,於是那文物室內的貴重古玩,被搬一空。 最奇怪的是,佛光孤兒院的黎媽媽,發現了竊賊光臨,非但沒有設法捉賊,反而幫著他們將古物運出孤兒院的圍牆去。 事後,黎媽媽向治安當局報了案。 警探臨門,竊賊留下的痕跡非常顯明,而且可以認定那是老行家的傑作。 黎媽媽開出了失物單。 由於佛光孤兒院是個慈善機構,院址設在遊覽勝地,那間歷史文物室又是觀光的名勝之一。經黎媽媽這麼一報案,驚動了新聞界,記者先生們以生花妙筆大肆渲染,竟轟動了整個的曼谷。他們以巨大的篇幅刊登這件奇案,認為這是空前未有的古物竊案。 這時武不屈等人正以賄賂的手段向海關籠絡,計劃以調包方式換出那批古玩。 黎媽媽是個殘廢了的慈善家,創辦佛光孤兒院也有多年的歷史,平日間也甚得人緣。 經過報案之後,負責偵辦的治安人員都很賣力,他們對黎媽媽所供的一切均完全採信,同時請黎媽媽填了失物清單。 消息不脛而走,海關人員讀報得悉這件離奇的竊案,他們很奇怪扣留的那條“華壽號”船上所載的貨物與黎媽媽開寫的失物單十分相符。 於是海關的主事人員和治安機關取得連絡,請黎媽媽親至“華壽號”去指認失物。當然,“佛光孤兒院”所失竊的古物一件也沒有少,有些好事的遊客曾參觀過佛光孤兒院的文物室的,他們自動出來幫忙黎媽媽予以證明。 於是案情便算是確定了,負責偵辦該案的治安人員認為,那批劫船的歹徒也就是佛光孤兒院竊案的疑犯。兩案並為一案辦理。 在這期間之中,黎媽媽也極盡她的社會關係大肆活動。幾乎凡是在曼谷地方有名譽、有地位的華僑都幫忙黎媽媽說話。 於是官方作了決定,將“華壽號”船上所有的古物全交由黎媽媽領回。 武不屈和郝專員的活動觸了礁。事情鬧大了,還有誰敢接受他們的賄賂呢? 那些盜挖自古人墳墓的國寶。經過重重的波折,又回到了“佛光孤兒院”。 這場鬥智,在表面上,似乎是夏落紅他們獲得了勝利,但是那些寶物他們是煞費了心機,自以為計劃周詳,始才運出了佛光孤兒院的,這時候又重新把它送回至孤兒院裡去,黎媽媽還得繼續將它公開展覽。 佛光孤兒院鬧了新聞,名氣更大,遊客更盛了。當然武不屈和朱麗莎兩方面仍繼續窺覷著這批寶物的。 黎媽媽十分擔心,她“洗手歸山”多年。以慈善家的身分出現,過著平靜的生活,除了侍佛就是看孩子,彷如世外之人,那間孤兒院的天地雖小,但由於環境優美,彷如世外桃源,這時捲進了駱駝竊案的漩渦,可是雞犬不寧的了。 黎媽媽曾找夏落紅和孫阿七商量,請他們及早把那些“禍患”移走。可是在這時候他們能會有什麼好的方法?能保存那些寶物就已經是僥倖了。 就這場鬥智而言,他們是戰勝的一方面,但是仍然是焦頭爛額的。 武不屈手底下那批劫船的歹徒可遭了殃,他們除了犯械劫船的嫌疑之外,又捲進了竊盜“佛光孤兒院”的漩渦。他們犯有雙重的劫案嫌疑,而且大多數人的身上多是懷械的,“華壽號”的船長和大副死裡逃生,他們向治安機關要求,追究那些被綁架失踪的船員的下落。 為了加速破案,那批傢伙便挨了“修理”,一個個的鼻青臉腫,被打得像孫子似的……在這同時,武不屈為了營救這批人,找著了統戰站曼谷地下站的負責人和郝專員等人商量對策。 泰國是自由陣線上的盟國,一切講究民主,中共一切的活動,均被視為非法活動。武不屈和郝專員等人一籌莫展。 治安當局,追查“華壽號”失踪的人員,風聲甚緊,這時候,“華壽號”的船員仍被幽禁在那艘古老的中國式漁船之上,過著悲慘的囚犯生活。 負責監守這批俘虜的爪牙終日惶悚不安,他們有預感,紙包不住火,遲早會被泰國治安當局偵破。他們一再向武不屈請示,該如何的處理那些“禍根”,要就把他們殺掉滅口,或將他們釋放逃之夭夭。 武專員卻有著另外的想法,那就是“解鈴仍需繫鈴人”!武不屈欲挽救被泰國治安當局逮捕的那批爪牙,他心中猜想,“華泰輪船公司”既然和駱駝有著密切的關係。那麼“華壽號”船上的那伙人的生死問題,也必和駱駝有著莫大的關係。 為了救他的那批爪牙,一定要利用“華壽號”的那些船員的性命去威脅駱駝,讓駱駝設法去營救這批人。 武不屈有了這種想法,由於“遠兵不救近火”。駱駝本人並沒有到曼谷來,這傢伙仍留在香港必然是另有著他的圖謀的,武不屈拍了電報給姚逢春,要他去連絡駱駝談判。 姚逢春是生意人,對統戰技術是一竅不通。他拍了回電給武不屈: “駱駝的住處不明,無法和他談判,如何是好?” 武不屈暴跳如雷,咒罵說:“真是飯桶,組織怎會派這麼的一個人負責這種重大的任務?我們的政權焉有不敗之理?” 還是郝專員出了主意,教姚逢春在報上刊登啟事廣告。 “駱駝先生,有要事磋商,請示住址,或致電話XX號,以便詳談!” 姚逢春奉命如法泡製,可是竟得不到絲毫的反應,駱駝根本沒理他們的岔。 郝專員又向武不屈建議說:“將華壽號的船員留著,也是一種禍患,不如一了百了,把他們悉數幹掉,沉屍海底,做得秘密,治安當局永不會發現!” 武不屈不肯,說:“殺掉華壽號的海員事小,但是我派駐在曼谷的地下勢力也瓦解了!” 郝專員對武不屈派他追踪朱麗莎,而自己擅自潛至曼谷來作“地下活動”表示不滿。尤其是郝專員一直處在劣勢,武不屈也由聲勢嚇人而降至一敗塗地。 郝專員樂得順手推舟,將一切失敗的責任全往武不屈的身上推,先發製人,向上級打了小報告。 武不屈有苦難言,他還得為那些被捕的爪牙們擔憂。當然,要救他們出險,仍還得費上一番手腳。 “香江古玩商店”失竊的古物在佛光孤兒院公開陳列,這似乎是對他們的一種強烈的諷刺,武不屈束手無策。 由於佛光孤兒院的失竊案轟動了曼谷,薩芝地方的遊客更加增多,參觀他們的那間歷史文物室的遊客絡繹不絕。 黎媽媽笑口常開,財源滾滾而進,遇有好事的客人,愛盤問失竊的經過,古物失而復得,更顯得是“無價之寶”,更值得欣賞和重視。 這時候黎媽媽當然不敢再把贗品展出,她得把由“華壽號”起出的贓物公開於遊人之前。她原是個睜眼瞎子,“眼睛是雪亮”的,據她的判斷,在那些擁擠的遊客之中,混跡著有武不屈和朱麗莎他們的黨羽,也有著泰國治安當局的便衣。 黎媽媽很沉著,不動聲息,將他們一律當做普通客人看待! 可是在私底下里,黎媽媽卻催促著夏落紅和孫阿七要及早設法將那些“禍患”取走。孫阿七似也感到束手無策,他已經極盡他的智慧,滿以為已周詳地將古物運送到“華壽號”的船上,做夢也不想到會有這種演變。 他極力主張向駱駝請示對策。 但是夏落紅說:“義父派我倆到曼谷,他自己留香港,必然是有用心的,我們何必叫他分心呢,反正在目前,所有的寶物留在佛光孤兒院是必然安全的,我們不必騷擾他老人家!”
這天佛光孤兒院來了兩位黎媽媽熟悉的客人,黎媽媽據報之後忙迎了出去。 那是朱麗莎和汪玲玲小姐,她們在此時此地又再度光臨佛光孤兒院,其用心和圖謀是可想而知的。 黎媽媽口念阿彌陀佛,恭迎二位貴客進入佛廳待以上賓之禮。 黎媽媽口念阿彌陀佛,趨至朱麗莎和汪玲玲的跟前,說:“我正在恭候二位的光臨,這些老古董,二位早已欣賞過了,何不到我的佛堂聊聊呢!” 朱麗莎想不到黎媽媽竟會來上“開門見山”的一套,忙揖手說:“我們討杯茶吃也好!”於是,她們離開了“文物室”進入黎媽媽的佛堂,分賓主坐下。 黎媽媽命下人掩上大門,經斟茶遞煙後,黎媽媽拱手說:“二位大駕光臨,用意至為明顯,我是侍佛人,上天有好生之德,以行善為上,不希望沾惹塵世上任何的瑣碎煩惱,所以特地裡請二位到這來,把話說個明白!” 朱麗莎還故裝含糊說:“黎院長以為我們到這裡來有著什麼用意呢?” 黎媽媽吃吃而笑:“郝專員他們已經試過一次了,你們不用再試了,否則是吃力不討好的!” 朱麗莎便說:“坦白說,我們倒是來研究研究院長究竟是什麼三頭六臂的人物,連郝專員吃了數十年特務飯的,也栽倒在你的手中!” 黎媽媽雙手合十,說:“佛法無邊,最好是不必研究了!” 朱麗莎再說:“不過,依我的判斷,黎院長不會將那些'贓物'留存在這裡太久,一定要想辦法運離佛光孤兒院吧?” 黎媽媽說:“阿彌陀佛!這些古物,都是國寶,展覽於世人之前,以顯耀我國數千年文化歷史的光輝,假如說,讓它流失海外,落至外人的手裡,實在是罪過罪過!”這時候,有女侍打扮的孤兒進來,向汪玲玲一鞠躬說: “外面有一位先生要見你!” 汪玲玲有點惶恐,說:“什麼人呢?” “和你來玩過的那位先生!” 朱麗莎聽說,立刻臉色大變,說:“又是夏落紅,這小子怎麼又追來了?” “朱女士,我可以去和他見面麼?”汪玲玲央求說。 “不行!”朱麗莎有了怒意。 黎媽媽立刻雙手合十,念了一聲“南無阿彌陀佛”說:“善哉,善哉,此乃佛門聖地,自由之樂園,要有成人之美,汪玲玲小姐,你和夏先生是天作之合,你只管去見他吧!我們這裡是不講權勢的!” 朱麗莎被黎媽媽羞辱得滿臉通紅,話也說不出來了。 這時候,只見夏落紅在門首向汪玲玲招手,汪玲玲好像三魂喪掉了七魄,不由自主地向夏落紅趨過去了。 朱麗莎要攔阻,黎媽媽卻起立向她搖手,說:“天賜良緣,不要造成罪過!” 朱麗莎便叱斥說:“什麼亂七八糟的?夏落紅不過是個騙子……” 黎媽媽格格大笑起來說:“說什麼話?你們豈不也是同樣的騙子嗎?中共特務本來就是騙子!你瞧郝正、武不屈他們那伙人,外表道貌岸然,實際上偷盜、綁票、勒索,什麼樣的醜事全乾!比騙子都不如。朱女士,你曾經在我的佛光孤兒院捐過錢,我們有過這種緣份,所以請聽我的勸告,郝正他們已經試過一次了,弄得吃不完兜著走,所以希望你不要再試了,否則那時候弄得難堪,實在犯不上呢!” 朱麗莎心中明白,黎媽媽是指那些古物而言,但是朱麗莎又豈能放棄呢? 她說:“我有極大的信心,你那些贓物絕運不出這間孤兒院去,最後的勝利是屬於我的!”
汪玲玲隨夏落紅走出了廣場,內心矛盾交織,眼眶有點紅潤。 她以生氣的語氣說:“你還找我幹嘛?” 夏落紅說:“我必須要找你,因為我要向你告別了!” 汪玲玲憤然說:“難道說,你利用我還不夠嗎?” 夏落紅說:“其實我並沒有利用你呢,我只希望救你出苦海呢!比方說,我告訴你這些古物留在佛光孤兒院裡,等於就是說明了,佛光孤兒院和我們的關係,你們想動這個腦筋就是自討苦吃了!幸而採取行動的是郝正他們,代替朱麗莎出醜了!這些古物留在佛光孤兒院,是絕對安全的,它已經鬧出了新聞,引起泰國整個社會的注意,沒有誰能再把它竊走,那除非是用武力?” 汪玲玲落著淚說:“這些與我無關,但是我是被你騙了,你騙了我的真情……” “我勸你投奔自由,是為你著想,你離開了組織才能獲得新生!我在泰國的工作已經完畢,需要離去了,這或許是我和你見面的最後機會,我不得不告訴你呢!” “你真的要走了嗎?或是又有需要利用我的地方?” 夏落紅說:“不管你對我的想法是如何的,反正我是為你好,臨別之前,希望你珍重了!” 黎媽媽送客,朱麗莎走出孤兒院的佛堂,這時候,夏落紅和汪玲玲正坐落在涼亭底下聊著天。 汪玲玲是珠淚漣漣的,她是動了真感情,知道在曼谷的一段旖旎風光快要結束了,而旁徨不已。 夏落紅卻不斷地鼓著“如簧之舌”,告訴汪玲玲自由無價! 夏落紅說:“你由大陸出來不久,大陸上的情形和自由世界上的情形,可以作一個相對的比照!任憑你選擇!是自由世界好?還是回到共區去服勞役好?” 汪玲玲旁徨著,她面臨了精神上的考驗。
朱麗莎走出了佛堂的大門,即以怒目向汪玲玲瞪視。 對國際共諜組織而言,違抗上級命令的,會受到極嚴厲的處分的。 可是汪玲玲卻管不了這麼許多了,她沒將朱麗莎的怒視當做了一回事。 這是人類的天性使然,任何青年男女到了懂得戀愛真諦的年齡,是任何恐懼與惡勢力都鎮壓不住的。 汪玲玲是生平第一次戀愛,她簡直已有了“豁出去”的意念,所以對朱麗莎的怒視和叱喝也不在乎了。 朱麗莎以譏諷的口吻向夏落紅說:“你的遊戲到此應告個段落了吧!” 夏落紅反唇相譏,說:“你們中共的把戲,也應該宣告結束了,黑魯雪夫向美國屈服,撤退佈置在古巴的飛彈就是一項最好的證明!” 朱麗莎大怒,向汪玲玲說:“汪玲玲,你已經犯了叛逆罪,那是該公審處死的,還不快跟我走?” 夏落紅冷笑說:“汪玲玲,別聽她的,你現在是在泰國,泰國是自由國家,一切講究民主自由,沒有任何人能壓迫你,你應從速覺悟自救!” 朱麗莎催促著汪玲玲從速離開佛光孤兒院。 夏落紅不顧一切,追在她倆的背後,說:“汪玲玲,這可能是你的最後的機會了,你要猛醒回頭,脫離苦海,否則你會遺憾終生的!” 朱麗莎狼狽不已,在惱羞成怒的情況之下,她打開了手提包,欲摸手槍對付夏落紅。夏落紅立刻喝止,說:“別逞你的這種威風,要知道佛光孤兒院的四周全有泰國治安當局的警探包圍著,你害了自己不打緊,假如把汪玲玲也害了,那就真造孽啦!”果然朱麗莎就不敢再掏槍了,她唯有催促著汪玲玲及早雕開薩芝,返回曼谷去。 自這次事件以後,汪玲玲在格蘭酒店等於是被軟禁了,朱麗莎認為她的思想已經動搖,“意識”也不穩定,應將她交還給組織處理!所以加以軟禁。 汪玲玲被鎖在房間之內,每日以淚洗面。 朱麗莎看情形不對,對汪玲玲的防範更為緊密。絕對禁止她走出旅館的大門半步。同時,她再警告汪玲玲說:“你和我相處已經有多年了,假如不是為了這個原因,我絕對把你送回管訓重新改造你的思想!懂嗎?現在我希望你能自己覺悟,即速悔改!” 朱麗莎的陰謀,是要奪取佛光孤兒院內的那些寶物。她得慎重其事,不能像郝專員他們那樣的弄得焦頭爛額,脫不了身。 武不屈本來已獲得全面大捷,沒想到在反手之間,又慘敗得幾乎翻不了身。 他的手下仍被治安當局扣壓著。那些唾手可得的寶物又重新公開展覽在佛光孤兒院之中。 武不屈和朱麗莎都得考慮,夏落紅為什麼要告訴汪玲玲他即將離開泰國?這內中有著些什麼原因,或是夏落紅又有什麼詭計了? 這時候,“華壽號”的一些水手們仍被幽禁在那艘漁船之上,官方搜索的風聲很緊。武不屈的那些爪牙恐慌不已,他們連續不斷地向武不屈請示,究竟該如何的將那批人處理,留這些活口,萬一被官方尋著了,他們的麻煩可更難收拾了。 武不屈咆哮說:“留這些活口,當然是有我的用意的,我可以利用他們和駱駝展開談判!”
武不屈那艘古式的中國漁船,原是一艘“黑船”,是購買牌照偷渡入口的,隨時隨地都可能出毛病。 這時候船上又成了綁票勒索的肉票幽禁所,“華壽號”的船員全被囚禁在這條船上。他們為了安全起見,將那些船員的手腳一一捆綁,還堵塞嘴巴。除了吃喝拉撒之外,絕對禁止他們動彈或者說話。但這是夠麻煩的。 在頭幾天,武不屈的爪牙,由於心理恐怖,看守得十分嚴密,日以繼夜的調配不停,三兩天之後,每一個人都筋疲力盡了,便稍出現了鬆懈。 一天晚上,一個船員假裝要小解,請看守者替他解縛,繩索解開,原來有些的海員已掙脫繩子,蜂湧而上,引起了一場打鬥,由船艙裡打到了甲板之上,紛紛躍水逃脫了。 這時候,武不屈的爪牙用槍去攔阻也來不及了,那些海員們的水性都甚好,別說是被他們集體衝了出去,就算被他們逃掉了一個,事情也非敗不可了。 附近的海面上全是漁船,他們的這一場打鬥已經把附近的漁民全驚動了。 官方為了找尋“華壽號”失踪的船員,搜索正非常的緊密。 落水逃生的船員有些已高喊了救命,一些漁船上的漁民立刻登岸報了警。 同時,一些船員已被附近的漁民救上船去了,一問之下,才知道他們原來是每日報紙上所刊登的綁票新聞中的“華壽號”船員。 他們全都成為新聞人物了。而且“華泰輪船公司”還出了賞格找尋。這時候漁民一經發現,大家喜出望外。武不屈的一批爪牙看情形不對,知道不逃走是不成的了,立時啟動了馬達,打算逃離曼谷。 可是一般的漁船上,大多數都有著土炮和漁槍的,他們一經“華壽號”的船員發出求援的信號,齊齊出動,槍砲齊鳴,有些漁船還故意攔阻在那條逃船的航道上。 武不屈的那些爪牙們看情形知道是插翅難飛了,唯有拿出最後的法寶,集體鳴槍示威,好教那些阻擋的漁船讓路。但是這一槍聲,卻惹來了泰國水上警察的水師船,水師船上有機關槍和機關炮。先給他們來了兩記下馬威,轟了兩炮。一炮打在船頭上,一炮打折了他們的船桅,而從喊話筒已在招呼他們停航接受檢查。 這時候,誰都知道生命要緊,武不屈的那批爪牙,居然集體舉手投降了!
世界上任何地區,任何國家的警察,假如說“修理”人是合法的話?誰不會“修理”人呢? 挨“修理”的是弱者,他們已失去了反抗的能力,任憑擺佈,愛怎樣“修理”,就怎樣“修理”。 可是有時警探們不“修理”人,他們實在無法破案,譬如說,竊盜案就是最好的例子。 有師承“山門”出道的竊賊,第一個條件就是能挨得起“修理”!要寧死不招,不連累“同道”!打殺是另外一回事,要有“打掉門牙和血吞”的能耐。 因之,警探們對這幫傢伙,不嚴加以“修理”是不行的!再加上有些沒頭腦的主管,“過官癱,發官威”,一紙命令,限一個月!老天爺,破案需拿證據,沒證據算破哪一門子的案? 限時破案就等於是“限時修理”,加速“修理”。 “華壽號”船上的離奇失踪案,經過新聞記者的生花妙筆的渲染,已經成為泰國引人注目的頭條新聞了。輿論嘩然。對警方有很多的責怪,有著這種種的因素,警方唯有加強“修理”。終於有熬不了苦頭的,嘴巴一軟,便全盤招供了,並且還承認了自己是共黨幹部。同時還把武不屈、郝專員及佈置在泰國的地下組織也和盤托出。 泰國的警察立刻展開行動,按地址實行全面搜查,剎時間,共黨佈置在泰國的統戰工作人員,“雞飛狗上屋”,各自逃難,作鳥獸散! 幸好武不屈也早已知道情形不對,及時召集了所有的“地下人員”作緊急的應變措施。早給他們有了安排,所以泰國的治安當局只破獲了組織,並沒有抓到人犯。 可是有了線索,一切的事情都比較好辦,至少他們有了名單,能找到照片的,便分發照片實行通緝,沒有照片的便召集了一批漫畫家繪圖,實行繪形緝拿。 武不屈、郝專員、馮恭寶、魏中炎全上了畫像,在警署各地的門口懸掛起來,鼓勵民眾告密。 武不屈和郝專員等人還算知機,能及時找到秘密的地方隱蔽起來,否則真個會“吃不完兜著走”,他們也等於是被困在泰國了。郝專員不免對武不屈埋怨不迭,指責他不該貪功,將同誌全都幾乎出賣了! 武不屈很不服氣,說:“這是我的詭計,原是要分散駱駝的力量,而且進行得也非常的順利,那些失掉了贓物眼看著也全奪回來了,就只差這麼的一著,結果反勝為敗了,想不到駱駝手底下的孫阿七和夏落紅的手段也這樣厲害……” 郝專員便很不客氣地:“你應該自認其咎!向組織自承過失,請求處分,你把同志們害慘了,知道嗎?” 武不屈不服,叱斥說:“你別落井下石!告訴你,我武某人的字典之中就沒有過'失敗'二字,最後的勝利必屬於我!” “哼!你讓同志們被捕、吃苦、挨修理!還要誇這種'不前進'的海口,簡直對我是一種諷刺!”郝專員說。 馮恭寶也說:“武專員,現在我們都已經被泰國的治安當局繪形捉拿了!我們該如何逃出泰國?” 武不屈立刻拍了桌子咒罵:“你們連這麼一點苦頭也受不了嗎?臨危不亂,這是我們的原則,難道說,你們都已經沉不住氣了?” 郝專員也自知此行是失敗了,恨不得馬上離開泰國,以免落至敵人的手中。 可是他們一行,進來的時候容易,這時候到處都是“繪形捉拿”,欲想離去,只要露了臉,隨時都有被逮捕的可能。因此,他們一行只有隱伏著,暫時避過了風頭再說。當然,風聲這樣的緊,朱麗莎也不敢冒然地向佛光孤兒院下手,她需要等待有利時機。 夏落紅雖然接連地有電話打到格蘭飯店找汪玲玲說話,不幸得很,汪玲玲的自由已被朱麗莎所限制,連接電話的自由也沒有了。 一天早上,朱麗莎爬起來,發現汪玲玲的房間內空著,找遍了整個的酒店也沒有找到汪玲玲的影子。 檢查汪玲玲的房間內,有部份的行李不見了,窗戶敞開著,她的睡衣睡鞋扔下了,顯然是穿好了衣裳爬窗戶逃走的。 朱麗莎大驚失色,喃喃說:“不要是汪玲玲真著了夏落紅的迷,'投奔自由'去了……?” 假如汪玲玲“投奔自由”,勢必會將共黨的組織和盤供出,那麼格蘭酒店的組織勢必會被破獲,朱麗莎立刻找韓大白商討對策,一則是要應變,二則要找出汪玲玲正確的下落。 朱麗莎說:“只要找到汪玲玲,先行結果她的性命,再作其他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