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驚悚懸疑 駱駝奇案

第7章 第七章原形畢露

駱駝奇案 牛哥 29279 2018-03-22
郝專員對章西希的懷疑自認為判斷正確,尤其是他租住女記者端木芳空出的寓所最使他起疑。 章西希離開了香港,突擊大膽地街及對付屠寇涅夫的行動都很順利的成功,足可證明平日在內中破壞的,就是章西希了。 郝專員心中想,章西希要租用端木芳空出的那間寓所,必定有他的理由。而且那寓所之內,必定有可供他作參考資料的罪證,以證明章西希的真正身分。 該夜,他暗中召集了幾個心腹行動員,悶聲不響,出了國華百貨大廈,繞過後巷,由那專供出租公寓的樓梯上去,直上至頂樓。 那寓所內,連電燈也沒有亮著,證明房內並沒有人,裡面是空著的。 郝專員帶來的心腹之中,有一名是鎖扣專家,最善於暗開他人的門鎖的。 他們分散把風,給那位同志掩護,只見他掏出百合匙,把門鎖扭轉,加以研究一番之後。用百合匙配合成一根曲形的鑰匙,向匙孔裡一插,經過扭轉,那扇門呀然而開,他們正要推門進內時,忽的房內傳出一陣風靡的搖滾音樂。像是電唱機忽然扭開了。

難道說,這房間內還有人嗎?幾個爪牙立時手忙腳亂,紛紛戒備。 還是郝專員比較冷靜,他判斷屋子內必然沒有人在,音樂的聲響傳出,必是章西希自製的防盜器,那是用來嚇唬人的。 “大家冷靜一點,我們不上這個當!”他伸手向門內摸索,把電燈給掣亮了,推開門,果然,在門閂上有一根銅絲和電唱機是接連,門一啟開,電唱機必響!房間內根本是空著沒人在的。 郝專員冷嗤一笑,說:“這種雕蟲小技,瞞不了我的!章西希是個有頭腦的,但是我的頭腦還比他高上一等!”他說著,昂然進入了那間房間,把房內的電燈全掣亮了。四下里一看,果然屋子內是空著。根本沒有人在。 那是一間雙套間的房子,並不十分寬敞,但是供一個單身漢居住,那是足夠了。由於章西希是個不修邊幅的人,房間內十分凌亂,佈置也簡陋!

郝專員即下令搜索。 “窗簾拉下來,別讓燈光洩出窗外去!”他邊說著。 於是,那幾個爪牙,便開始翻箱倒篋,他們著重在文件上找尋,主要的是檢查章西希是否奸細的身分。 那張書桌的抽屜裡,有不少的信函,幾乎都是“端木女士信箱”的讀者來信。都是前任房客端木女士所留下的,足證明章西希租用了這間房間之後,根本連書桌都未有清理過呢! 郝專員非常注意牆壁上的那座新修壁爐,因為它是和香江古玩商店的壁爐同時裝修的。 郝專員記得香江古玩商店第一次失竊時,似乎關鍵就完全在那座壁爐之上,同時,那長庚的爪牙曾向端木芳突襲過一次,據說在緊要關頭,壁爐裡曾經鑽出了一個人把他們打得落花流水…… 郝專員躬身向壁爐鑽了進去,那壁爐的內部構造就似乎非常有蹊蹺,它好像是特別的一條甬道,七彎八拐的,好像可以通至屋頂上去的呢!

那砌疊的磚塊,有突出也有凹陷的,好像是特別留作扶手或踏腳之處,順著那些有記號的地方,是可以爬上屋頂上的。 “把手電筒拿過來!”郝專員忽的在壁爐內呼喊。 一個正忙著搜索衣櫥的行動員聽得郝專員的招呼,立刻掣亮了手電筒向壁爐內鑽了進去。 是時,只見郝專員已爬上了好幾級的磚洞,騰在半空之間,他用手槍的槍柄輕輕的敲著磚壁。那敲擊的聲響,的確有點特別,裡面像是空的。 郝專員接過手電筒,忽的把一塊揭板揭開了。 “媽的!原來這裡還有著一座電台呢!” 那爪牙聽說,急忙跟著爬了上去,果然的,那是一座巨型電報收報機,裝置壁爐煙窗的陷壁裡,有偽裝的磚頭揭板把它掩蓋起來。 由這座電報機的證明,章西希的身分更是明朗化了,他是奸細已毋庸置疑,要不然,他無需要收藏這麼的一座電報機。

郝專員對他自己的工作非常滿意,點首說:“怪不得我們往返的連絡消息經常洩漏呢!” “媽的!章西希這小子是奸細!郝專員你還派他上廣州去接運珠冠,豈非所託非人了麼?把這無價之寶交託在奸細手裡,未免太危險了!” 郝專員嗤笑了起來,很得意的笑著說:“這一次的任務,純是我的詭計!章西希的身分,我早已經懷疑了,只是無法加以證實罷了,這次把他派上廣州去,表面上好像是任務重大,而事實上呢,我是要將他扣押逮捕!假如在香港將他拿下的話,押解出境還得費上一番周折才行!不如這樣乾脆!” 那位爪牙立刻改變語氣,加以拍馬說:“郝專員真了不起,可謂眼光獨到!平日間,我們恁怎麼不會懷疑到章西希的頭上去呢!” 郝專員自煙囪重新跨出了屋子,吩咐說:“把電台拆毀,其餘的東西一概將他還原!反正章西希的狐狸尾巴已經露出來了,他已經在廣州被扣押了,在這期間,凡進出這間寓所的,都值得我們懷疑,我們只要採取守株待兔的方式就行了,'陰魂不散'的黨羽即不難一網打盡!”

大家對郝專員獨到的見解贊口不迭,於是乎,他們把電台拆毀,所有曾搜亂過的地方,一切讓它還原,他們由原路退出了屋子,郝專員留下了人監視著。 郝專員回返特務站,即接到一封密碼電報,電文說: “郝同志,犯員已奉命扣押,並派章同志押貨返港。葉” 郝專員很納悶,他搔著稀疏的禿髮,盤算了老半晌,或許是電文譯錯了。也或許是駐廣州的那批飯桶忙中有錯,他命令扣押的是章西希,而絕不是那長庚,那麼為什麼要派章同志押貨返港? 天底下再混蛋也不能混蛋到這個程度,命令他們扣押章西希,而竟錯把那長庚扣起來了……? 抑或是,他們確實是把章西希扣起來了,在拍電報時忙中有錯,錯把“那”字拍成“章”字了! 那麼押貨回來的,應該還是那長庚!

郝專員取出了個人自用的密電碼手冊,細細比對譯文,一點也沒譯錯,那是一個章字! “真是一批飯桶!”他詛咒著說。 於是,郝專員親筆寫了覆電,電文如下:“派那長庚同志押貨速返!郝。” 郝專員是給葉站長留了面子,絕不申責他拍錯了電文,只說派那長庚押貨返,假如內中有差錯的話,葉站長即會發現立刻加以糾正。 但是特務站上的電台受了損毀,還未修復,香江古玩商店的電台遭遇了同樣的情形。 電務員胡宗周說:“電台的修復,起碼是一兩天后的事情!” 郝專員咆哮如雷,那有這麼巧的事情,在此緊要關頭,兩個電台同時損壞,但他忽的冷靜下來一想,又覺得事情不妙。 他跺腳說:“對,對了,莫非是章西希那小子,在臨離開香港之前,故意破壞的!……那麼就糟了!”

郝專員是敏感而多疑的人,他想到假如是章西希故意破壞電台的話呢,那麼就是他自知道身分已經敗露! ……想到這一點郝專員更是著了急。因為這樣,那長庚被扣押會變成非常可能的事情了。 論那長庚的智慧去和章西希相比,那是一個在天,一個在地,恁怎麼那長庚也絕不是章西希的對手,很可能章西希會以指冬瓜為葫蘆的手法,反讓那長庚被扣押了。 那長庚被扣押事小,那頂無價之寶的珠冠押運事大,假如珠冠丟了,郝專員在共黨特務的圈子裡是白混了數十年了,連他這頂“烏紗”和他的老命可能都得賠進去呢! 郝專員怎能不急?香江古玩商店的電務員胡宗周和特務站電器技工告訴他,要把電台修復,絕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 在郝專員組織控制下的地下電台,就只有這麼的兩座,通常他們的電台若發生了問題時,多半是藉用所有的電台,但在這時候他們又豈能和“國際派”的打交道?那豈不等於自投羅網了麼?

為救那長庚,為救助那項珠冠,郝專員考慮再三,兩全之計,唯有冒險了。 因為沒有地下電台可用,他便派人至香港電信局拍普通電報,電文也很簡單:“請速派那長庚押貨返港,郝字。” 郝專員知道,駐廣州的葉站長是個細心的人,稍提暗示,就可以點通,看到這封電報,該扣押誰,該派誰押貨回程,葉站長必然會領悟的。 郝專員的另一著,命馮恭寶和魏中炎二人漏夜趕往深圳英區交界點,調查每一班列車,這是恐防那封電報來不及阻攔章西希時,便在交界處實行突襲。務必將他拿下…… 再一著,郝專員加緊訊問唐天冬,一定逼他供出他的主子究竟是誰。 郝專員還印了大疊章西希的照片讓唐天冬指認,可是這楞小子守口如瓶,一問三不知,賴得一干二淨,郝專員用盡酷刑,也奈何不了他!

這天晚上,特務站守夜的弟兄忽而聽到屋頂有奇特的聲響,急忙喚醒了值夜的同誌上屋背去查巡。 忽的發現一條黑影如流星般在屋背上飛墜失了踪向,恁再尋找,也找不出絲毫踪跡。 事後,他們發現平台道出口道的那扇木門的鎖扣被撬落了。 “這必然是'陰魂不散'的爪牙來救他們的弟兄!” 郝專員獲報之後,關照他的爪牙說:“陰魂不散的手底下多的是能人,我們應慎密加以防範為是,看情形,他們對唐天冬之被我們拿獲,感到十分的恐怖,在群龍無首的情況之下,竟不惜冒險搶救,我們應加強防衛,等到章西希被拿獲,他們的原形就會畢露了!” 郝專員的命令,沒有人敢違抗,特務站上,休假早取消了,每個人都加班工作,沒有命令,沒有任務,任何人絕不離開崗位半步。

郝專員是老謀深算的人物,由於那個吳琳是由章西希的關係而投進組織的,郝專員對他早有懷疑,因之,吳琳也被軟禁起來了。
章西希在廣州由葉站長派人陪伴著,遊山玩水了一整天,以等待香港方面郝專員的覆電。 章西希的態度和言行都表現得非常的自然,沒有絲毫破綻流露。 該天下午,葉站長接到香港的覆電了,奇怪得很,覆電並非由“地下電台”拍出,也沒有用密碼,竟是香港電信局拍出的普通電報。 電報很簡單。 “速派那長庚押貨返港!郝。” 葉站長便感到困惑了,這是怎麼回事? 那麼,這封電報究竟是真的還是假的?或是有什麼人用了詭計?藉以擾亂他的智慧。 假如這封電報是真的,按照電報的指示,那麼葉站長是扣押錯人了,他應扣押的是章西希而不是那長庚,押運珠冠返港的,也該是那長庚而不是章西希了。 葉站長對這封電報有了懷疑,不敢立時下處斷,當他正在猶豫不決之間。 忽的,電信局又送來一封電報,同樣是明碼拍發的,電文是: “速派章西希押貨返港!郝。” 嘻,這就奇了,兩封電報,前後相差不過十來分鐘,一封是要派那長庚押運珠冠返港,另一封是要派章西希押運珠冠返港,兩封電報的字數相同,字句也是一樣,所不同就是兩個人的名字。 葉站長認為這是咄咄怪事,是誰故意開這樣的玩笑或是有什麼陰謀在內? 他命電台和香港連絡,可是電務員答: “香港的電台可能發生了故障,由昨天起,連絡中斷了!” 葉站長更感到困惑,他們拍發明碼的電報,是否因為電台故障的原因呢?郝專員控制下的“地下電台”,有兩座之多,為什麼一起出毛病同時故障了? “媽的,假如弄昏了頭,我把他們一起扣押……或者是讓他們一起押貨回香港去!”葉站長發牢騷自言自語地說。 但事實上並不容許葉站長有所猶豫,因為珠冠是急需要運赴香港的,這是北京組織的命令,而且船期也早已經訂了。 葉站長便得需要運用他的智慧來處斷這件事情,他把兩封電報和章西希所攜帶到香港的密令重新研究了一番。 同時,他又親自向那長庚作了一次訊問,又找章西希作了一次隔離的談話。 由於章西希的舉動和言談,找不出絲毫破綻,葉站長便下了決斷,他寧可相信章西希,絕對不去相信那長庚的胡說八道。 若以責任而言,葉站長有郝專員的密令在手,那封密令上毫無可疑之處,又有郝專員密令所用之私章。 葉站長經過慎密的考慮之後,有了決定,他讓章西希運珠冠回返香港去。 好在“萬曆皇陵”起掘出的珠冠已製成了一件贗品,和真正的珠冠同時起運,裝載珠冠的錦緞木匣也造了兩隻,造得完全一式一樣,除了負責人以外,誰也分不出那木匣之內,那一隻是裝了真品,那一隻裝了假貨。 葉站長為了慎重計,決定讓章西希負責押運那隻假珠冠由鐵路回香港,他自己卻親自出馬,帶兩名從員乘“長江輪船連輸公司”的輪船運上香港。 長江輪船運輸公司原是中共的特務機構,航務至為保密,葉站長又親自出馬,這樣便百無一失了。 葉站長有了決定之後,便招章西希至辦公室,親啟保險庫,把真偽的兩隻珠冠同時取了出來,說明了任務。 “章西希,你負責押運的是一隻假珠冠,藉以吸引敵人的注意力,隨時隨地都可能受到歹徒的襲擊,但是可一定要把假珠冠運達目的地。你單身一人,孤掌難嗚,是否需要我派人伴行,由你決定!” 章西希說:“既然是假珠冠,丟失了也無所謂,那就不必派人伴行了。同時,或許我們的郝專員又有什麼詭計在內,欲故意讓假珠冠丟失的,我只好順著環境盡力而為了!” 葉站長對章西希加以獎勵了一番,他已經派了從員,替章西希訂好了末班列車的車票。 “你只要上火車睡一夜就可以抵九龍了,郝專員會派人至車站接你,只要珠冠在行車途中不丟失,相信不會出什麼問題的!” 章西希唯唯喏喏,聽令行事! 葉站長在表面上,好像已經決定不再派任何人伴章西希同行,而事實上呢?他派有四名特務嚴密地將章西希監視著。 章西希並非是個簡單的人物,豈會不知道他派人監視著?但在表面上裝扮得十分含糊,這是“扮豬吃老虎”的作法。 當章西希和葉站長分道啟程之後,廖士貴始才被釋放出來,這還是利用了俄國領事館的關係,動員了所有的赤色特務。始才找到了廖士貴的下落,原來,廖士貴根本沒有抵達廣州,他在深圳逮捕之後,就被扣押在深圳的土牢裡。 朱麗莎運用了俄國人的關係要找尋廖士貴的下落並不困難,總歸是中共的幾個負責行動的特務機構。 為了阻延廖士貴向珠冠的追踪,他先被押送到了廣州,始才釋放。這一來,章西希和葉站長早已啟程,廖士貴已追趕不及。 國際共諜的組織較之中共的統戰組織要嚴密得多,這是因為有俄國大鼻子支持的關係。 廖士貴和俄國領事館取得連絡之後,朱麗莎便接到了他的密電。 電文說:“章西希已攜帶珠冠乘夜班車返港,但可能是詭計!” 朱麗莎接獲電報之後,感到十分的困惑,這一局,她的計劃好像是全盤傾覆了。由“情報販子”販賣情報開始,她就一直處在被動和挨打的地位上。 屠寇涅夫車禍受傷,對她而言,是非常不利的,尤其處在人勢孤單的環境之中。廖士貴是朱麗莎最大的助臂,廖士貴經過失踪又能活著繼續給朱麗莎傳達情報,可說是萬幸了。 廖士貴認為章西希單獨押運珠冠返港內情可能有蹊蹺,或說不定是郝專員故意佈置的詭計。 朱麗莎得到珠冠運港的消息之後,不管內中有著什麼陰謀或是什麼險惡的詭計,她都得採取行動加以截奪。 “萬曆皇陵”起掘的珠冠,是稀世之至寶,只要能截奪到這件寶物,那麼中共“皇朝”中的許多官員就會原形畢露,贓證俱在,不由得他們不低頭。那麼整個的政局將會大大的改變,國際主義派更會抬頭,所謂民族主義路線者就完全崩潰了。 朱麗莎的責任重大,不由得她不賣命。 “我們若能在火車上就下手,或會比較適當一點,而且還不至於遭遇到可怕的抵抗!”朱麗莎和他的保鏢陳異商量說。陳異說:“朱仝志可有新的計劃?” 朱麗莎展開了廣九鐵路的地圖,指示了沿途上的地形,似乎一越過深圳,有一段荒郊比較適合下手!
端木芳自從搬出了國華百貨大廈的公寓之後,那間空出的房子便很快的由章西希承租了。 端木芳並不知道新的房客是什麼人,也沒有查問的必要,但是她在三兩天之間,卻一定要向那間公寓的住戶管理處去跑一趟,因為她在報上刊的“端木女士信箱”,有些讀者,根本就不把信寄到報社里去,而是直接寄到她的寓所裡去。 端木芳在搬家之後,雖然曾經在報上的信箱裡刊登過啟事,要求讀者們若有來信務請直接寄至報社,但是有許多讀者們還是盲從天真的,好像不直接把信寄至她的府上,便不夠熱絡親切。 因之,端木芳每有空暇時,必定向那公寓住戶管理處跑一趟,為的是查看有沒有她的信件。 吃新聞記者飯的,都懂得玩手段。她略施小惠,把公寓裡的幾個工友弄得服服貼貼的,每有端木芳的信函,他們會替她存留下來,或替端木芳轉寄到報社里去,或是保存著等候她親自來取! 在郝專員還未有向章西希開始懷疑時,根本沒有人會注意到這種小事情。 然而至今,郝專員已經認定了章西希是間諜,可能就是“陰魂不散”的化身,此外,在這所神秘的寓所內,給他破獲了一座地下電台,這情形就兩樣了。 郝專員的特務手法,還是他的“井崗山土皇爺”的做法,不外乎兩大要訣——“跟踪”、“監視”! 章西希的地下電台經破穫後,他即指派專人,不分晝夜地把這間寓所盯牢了。他在那所公寓的“後窗”地段,特地租了一間小房間,專為註意這件案子用的,每逢有什麼奇特的人物出現,郝專員會很快的就能得到情報。 端木芳在郝專員的手冊之中,原就是奇特人物之一,他曾對這個女新聞記者有特別的懷疑,可是經過幾次接觸之後,認為可以把這條線索放棄! 這該說是端木芳流年不利,在“八字”上交了霉運,剛好在郝專員查出章西希的寓所裡裝設有地下電台的次晨,就這麼巧,端木芳到公寓管理處去索取她的讀者來函。郝專員的爪牙認為問題十分的嚴重,因為端木芳開啟的是章西希的信箱,還把部份的信件攜帶走了。 郝專員接獲他的爪牙的報告之後,考慮再三,端木芳和章西希之間的關係至今仍是一個謎,究竟他們是否同黨?很難逆料,可是這個女郎早已經捲進了他的案子裡的漩渦去了。 郝專員最後的決策,還是“井崗山”的原則,“寧可誤殺三千,不輕放一人。” “要對付這個女人了!”他說。 郝專員要對付端木芳,還是得利用荊金鈴的關係。 這天晚飯後,端木芳回至宿舍裡,正在處理那些讀者來信,忽的工友上來告訴她有電話。 電話是打到編輯部裡去的,端木芳由宿舍下來,落到了編輯部。原來電話是荊金鈴打來的。 “端木姐姐嗎?好久沒看見你了,很想念你,你好嗎?”荊金鈴說。 端木芳曾經受到了夏落紅的警告,香江古玩商店乃是中共的特務機構,千萬要對他們小心。 為了“竊盜留名”案,端木芳曾受到督印人和總編輯的辯斥,又被一些無聊的同事冷嘲熱諷,因之,她很氣惱地希望有一天能把這件案子查個水落石出,以吐氣揚眉。 她心中想,假如香江古玩商店確實是中共的特務機構的話,那麼荊金鈴他們也必然是中共的特務了。 和這種人接觸,會有相當的危險,記得上一次和荊金鈴約會之後,就幾乎被歹徒綁架了。 此後,在宿舍裡又遭遇了一次偷襲,事情冷淡了很久,現在荊金鈴忽的又有電話打來,必然又是有什麼圖謀。 端木芳思索著,邊說:“是荊金鈴嗎?你好嗎?真是好久不見了,我也很想念你!” “今天晚上有空嗎!” “有什麼事呢?我正在處理我的讀者來信!” “我想找個地方和你談談!” “事情是否重要?在電話裡可以說嗎?” “不行,那太嚕囌了!”荊金鈴說。 “最近,我在晚上都很少外出,因為我曾經被歹徒襲擊過,恐怕會再出事。” “我們找一個適合你,對你較為方便的地方談談,你是做新聞記者的,怎會害怕歹徒?我有很多寶貴的資料貢獻給你!” 端木芳靈機一動,她心中想,這也或許是給她最好洗雪恥恨的好機會,假如荊金鈴真有不軌的圖謀,正好這一次是她自投羅網了! 端木芳想著,便說:“在我們報社的附近,有著一間'玫瑰咖啡室',對我很方便,我們就在那裡碰頭如何?” 荊金鈴打電話時,郝專員是在她的身畔的,荊金鈴以手堵著話筒,向郝專員請示。郝專員點了點頭,立刻“遣兵調將”實行佈署,這一次他非常的有把握,一定要把端木芳活擒。 “好的!我們就在'玫瑰咖啡室'見面,頂多十分鐘,我坐'的士'趕到!”荊金鈴說。 “好的,我先到等你!”端木芳答。 荊金鈴的電話掛斷了之後,端木芳立刻就撥電話到區總編輯的公館裡去。 她向總編輯報告說:“又有古怪的事情要發生了,那間神秘的古玩商店的女職員剛才打電話給我,她要約我會面談話,可能今天晚上我又會被綁票了!” 區總編輯的綽號,原就是稱做“緊張大師”,他聽過了端木芳的報告之後,很冷靜地略加思考,說:“你是否又喝了酒了?” 端木芳說:“我可以發誓,絕對沒有飲半滴酒!” 區總編輯再說:“我對這件案子已經不再感覺興趣了,你不去赴這個約不行嗎?”端木芳說:“這怎麼行?我豈能給新聞記者丟人?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非得赴約不可,地點就是在我們報社對街的那間玫瑰咖啡室,希望你能派一兩個人來,可以目睹一切的,免得將來'死無對證'!” 區希克又開始緊張了,“你怎會知道一定會有人綁架你!他們的企圖是勒索鈔票還是什麼?……” “不知道,反正就是這麼回事!”於是,端木芳很有決心地把電話掛斷,她最懂得區總編輯的心理,只要提高了他的緊張心理,他自然而然地就會有安排,和他多說,反而有更多的嚕囌! 區希克自然是不希望他報社里的同仁在外惹麻煩,端木芳把電話掛斷之後,他立刻就撥電話到編輯部來了,可是這時候,端木芳早走向玫瑰咖啡室去啦。
玫瑰咖啡室只是一間二三流的小咖啡室,位在一條偏僻的街道角落裡。 這地方原是附近一般的商人用作談生意的所在,入夜之後,就鮮有客人。 端木芳選擇了一個稍微安靜一點的座位,要了一杯咖啡,很安靜地等候著。 她心中想,區總編輯是無論如何也會派人來給她援助的,但是假如荊金鈴她們並沒有綁票的意圖,那豈不是又鬧另一次的笑話了? 過了一會,櫃檯上的電話鈴聲響了,櫃檯上的小姐拉大了嗓子說:“這裡有沒有一位端木小姐?” 端木芳知道,那必是區希克打過來的,還是不和他嚕囌為妙,她向櫃檯小姐搖了搖頭。 正在這時,荊金鈴姍姍地走進了這間幽靜的小咖啡室。她向端木芳點首打了招呼便迳自向她的座位趨過來了,拉開了椅子,和端木芳面對面地坐下,同樣的要了一杯咖啡。 “找我有什麼事嗎?”端木芳問。 “看你的樣子,好像心事重重的呢!” “唉,說來話長!”荊金鈴長嘆了一聲。 “沒關係,反正我有的是時間,我們慢慢地談!”端木芳說。 荊金鈴求之不得,她的目的,原是哄騙端木芳出來將她綁架的。 假如時間過早,予他們的行動不大方便,能拖延一段時間,直到夜闌人靜,那是最為理想不過的了。 於是,她自手提包內取出幾幀照片,全都是古物,甚至於有萬曆皇陵的珠冠,她向端木芳說: “這是我們香江古玩商店最近要運到香港的一批古物,幾乎全都是無價之寶,我們的姚總經理,終日惶惶不安,他擔心古物或會失竊。同時,那綽號'陰魂不散'的竊賊,恐嚇電話、恐嚇信不時搞到古玩商店裡來,姚總經理有不能報案的苦衷,不循正途和他們對抗,邀合了一些搞統戰的傢伙要實行以流血保護這些古物,古玩商店裡的每一個人,都是神不守舍的,因為搞統戰的那是共黨特務,懷疑到我們的每一個人……” 端木芳說:“難道說也懷疑到你的頭上?” 荊金鈴說:“何止這樣,連我們店裡那幾個小妹妹都被懷疑了,姚總經理說道,假如寶物真丟了,絕對不饒我們幾個!” 端木芳說:“既然是無價之寶,為什麼不購買保險呢?” “自然,也有不能購買保險的苦處,這些東西恐怕是非法運至香港,將來恐怕又要非法運出香港!”荊金鈴說。 端木芳故意矜持著。是時,咖啡室裡另外走進了幾個茶客,端木芳斜眼一看,心中大為慶幸,因為那幾個茶客,正是他們報社編輯部裡的同事。其中有一個是攝影記者,照相機帶在身邊,隨時都可以攝影存照,若荊金鈴勾結歹徒們有非法行為,可以教他們無所遁形。 另外兩個,有一位是跑社會新聞的記者,和治安機關的人員廝混得甚為熱絡,他只要隨時打一個電話,就可以調動許多警車,教歹徒們一網成擒,再有一個是校對桌上以喜歡打架出名綽號大戇的吳用謀,可見得區總編輯是關心著她的事情,調派了這幾個同事來給她助陣的。 端木芳比較放心了,她不在乎荊金鈴他們或會有什麼陰謀。 “這樣,你找我能發生什麼作用呢?”她問。 荊金鈴正色說:“我把全盤的資料先貢獻給你,將來假如發生什麼不幸事件時,希望你能主持正義,為我們說話,向社會傾訴!” 端木芳說:“你認為我真能發生作用麼?” 荊金鈴說:“在香港,我是無親無友的,由於你一向是主持正義,給讀者們指點迷津的,是我唯一可信任的人,所以,我在再三考慮之下,決定求你幫忙!” 以後,荊金鈴還天南地北地扯了一大套。 不久,荊金鈴偷看了看手錶,差不多是約定行事的時間到了,便說:“差不多午夜了,你回宿捨去不會太晚吧?” 端木芳看荊金鈴的形色,便知道內情必有蹊蹺,搖了搖首,表現得十分平淡地說:“我倒是無所謂的,你回宿舍是否有問題?” 荊金鈴說:“回去晚了,恐怕國華大廈關了門!” “據我所知道,國華百貨大廈是從不關門的,你們有自動電梯可以自由上落!” “我是說我們古玩商店宿舍的大門!”荊金鈴連忙解釋說。 “那麼我們的談話只好到此結束了!” “非常抱歉,好像是浪費了你很多寶貴的時間!” 荊金鈴看著鐘點,至櫃檯前付過茶帳,她們雙雙步出“玫瑰咖啡室”。端木芳經過那幾位同事的身畔時,連招呼也不打! “你找我來就只是要和我談這些的麼?”端木芳在咖啡室的大門前停了步說。 “我原是有著許多話要說的,不知怎的,看到你,千頭萬緒,什麼話也說不出來了!” 端木芳噘唇一笑:“那麼我們改天再談就是了!” 於是,她們便分了手,荊金鈴攔了一輛路過的街車,跳上車便走了。自然,這輛汽車是偽裝的營業小汽車,它是專程為接應荊金鈴來的。 端木芳的報社因為住得很近,無需要坐什麼車子,信步繞過街角就到了。 這時候她不免擔心,假如荊金鈴約她外出並沒有什麼陰謀,沒有歹徒向她襲擊或綁架,那麼笑話豈不又鬧大了? 她一面步行,兩眼不斷地向左右掃射,街面上是冷清清,沒有其他的行人。 在馬路的兩旁停放了幾輛汽車,裡面也是空著,它的主人恐怕都是住在附近的,因為沒有自備的停車房,所以把汽車停在大馬路之上。 端木芳暗叫糟糕:“豈不又鬧笑話了?” 她回過頭,只見一個人鬼鬼祟祟地跟在她的背後! 端木芳見一個人鬼鬼祟祟地跟在她背後,忙轉頭定睛望去,一看並不是外人,正是她們報社的同事,那跑社會新聞的記者,是總編輯派他們予端木芳保護的。 還有一個攝影記者和那個自命最會打架的大憨。他們距離得更遠,若有發動,就會衝過來了。 “唉,明天又要挨他們的冷言冷語了!”端木芳喃喃自語說。 這時候,忽的一輛停放在路邊的汽車車門自動推開,一溜煙冒出三條大漢。 其中一人,一把將端木芳抓著,說:“小姐上那兒去?” 端木芳並不恐慌,反而大喜,心中說:來了,果然猜得不錯,他們有陰謀! “小姐,既然孤單一人,我們何不作個伴?”另一名大漢說著,就要動手,他伸展了擒拿法,去扭端木芳的手臂。 端木芳早有了準備,她手中唯一的“武器”,便是那隻沉重的手皮包,她是故意的,把裡面裝了一大包報社排字房裡的鉛字,揚起來,“拍”的一聲,向那大漢摟頭蓋頂地打去,打得結結實實的。 一面,端木芳拉大了嗓子高呼救命。 這一呼喊可把端木芳的幾個同事驚動了,立刻,三個人如飛似地奔了過來。 頭一個衝上前的,是那自命嗜好打架的校對綽號大憨的吳用謀。 他一聲高喝:“媽的,兔崽子,龜兒子,你們算是遇到我了!”他為了搶救端木芳,先對付了那個擒拿著端木芳的,照面就是一拳過去。 這夥行動員的主持者是魏中炎,他坐在另一部停放在馬路旁的汽車之中。 他們“搞行動”,已經不是一天了,為綁架一個女新聞記者,居然中伏,這豈非“太陽打西邊出”了? “卡嚓”一聲,是攝影機閃光燈亮了,乖乖,還有人拍照,這不是鬧著玩,被他們有了照片存案,那麼這次行動的人員,一個也別想逃得掉,將來一個個的“吃不完兜著走”啦! 由於端木芳背後的幾個人出現得非常突然,負責行動的幾個人全傻了眼,也就因為這樣,他們全吃了大憨的老拳。 魏中炎是老行動員,頭腦還比較冷靜,他竄出了車廂,指著那持照相機的攝影記者高聲呼喊說:“快把他留住,還有那個跑著的……” 幸而,魏中炎帶來的人員共有三組,有一組是負責實地的行動,那便是實行綁架端木芳的,另兩組是掩護的,散佈在街頭街尾的兩端,因為出了意外,掩護的人員也變為行動的人。 那位跑社會新聞的記者看苗頭不對,他原是最反對端木芳的人,認為她是患了精神敏感症,區總編輯派他來幫忙端木芳時,他還是吊兒郎當的,這會兒,不由得他不相信了,調頭拔腳就跑,打算去打電話報警呢,豈料迎面來了兩個人,攔阻了他的去路。 “好小子!你跑得了嗎?”對面的人,揚拳就打。 新聞記者在平日間不但嘴巴狠,筆下更狠,在拳腳上卻是手無縛雞之力,立刻就挨了打。 那名攝影記者也被人截攔住了,攝影機也被奪去,一腳踢翻在地,又是拳打腳踢。立時,局勢改變,吳用謀自恃孔武有力,在開始時,他是打人的,這時候,反過來挨打了,魏中炎把三組的人全集攏來之後,吳用謀人勢孤單,正如說:“雙拳難敵四手,好漢架不住人多”,他便吃了大虧,被壓倒在地上,拳腳交加。 吳用謀的綽號是大憨,有的是一身的蠻力,三兩個人還架他不住,一忽兒他又掙紮起來了。 魏中炎不得不下毒手,驀地,吳用謀的後腦被一沉重的鈍器所擊,立時昏倒在地。正在這時,遙遠處急疾駛來一輛汽車,好像是特地向他們趕來的。 魏中炎看情形不對,立刻說:“撤退了!” 端木芳已經被幾個暴徒架入一輛汽車,當她看見吳用謀幾個人挨打時,就知道事情弄巧成拙了,她以為只要有歹徒向她襲擊,她的計劃就成功了,在報社里可以恢復名譽,而且還可以建一大功。可是這會兒,非但連累他的幾個同事挨打,而且被綁架的命運已經不能逃免,最後的結果還不得而知呢! 到底他們不是搞行動的,吃新聞工作飯的人,在這一方面,又豈能對付老練的特務? 端木芳要喊救命,立時,一支手槍指到了她的脖子上。 一條粗暴的大漢向她說:“你再叫喊,我就不客氣了!” 看見那支油亮亮的短槍,端木芳的人就已經軟掉了一半,她那還再敢張聲,這時候,唯有聽由命運的支配了。 魏中炎指揮的三個人,分乘三輛汽車,端木芳被架上汽車之後,那輛汽車便如飛似地逃去了。 那輛由遠處追過來的汽車到達了他們毆鬥的地點,嘎然停下,歹徒們還來不及上車,已經被攔住了。 車門打開,蜂湧跑出來了三條大漢,為首正是那巨型的大漢彭虎,他的形狀像一隻大猩猩,魏中炎是曾經吃過他的虧,一看見他,心中就暗叫不好。 其他的兩個,一個是會打西洋拳的夏落紅,另一個是飛賊孫阿七,只憑他們三個人,就足教歹徒們膽戰心驚了。 和魏中炎一道而來還另有一個行動組長毛必正,他也是曾經吃過彭虎的虧的,一面是心慌,一面是為報“一箭之仇”,他拔出了手槍,正要向彭虎瞄準時,魏中炎眼快,一個竄身上前,拉著他的手說:“在鬧區附近,我們若響了槍,汽車又被攔著,一個也逃不了!” 毛必正大恐說:“那怎麼辦呢?” “我們人多,能應付得了他們的!”魏中炎說。 是時,彭虎他們三個人已經撲到。 夏落紅說:“把要綁票的人留下,放你們走,否則……” “哼,休想了,那個女記者早被綁走啦!你們已經來晚一步了!”魏中炎裝上尷尬的笑臉說。 夏落紅向前後的兩部汽車奔走一看,果然的,沒有端木芳的踪影,於是他立刻向他們乘來的一部汽車招呼說。 “查大媽,快追……” 那輛汽車的駕駛座內,是一個年老又殘廢了一條膊胳的婦人。 立時,她換了排檔,踏滿油門。向著中共駐香港的“特務站”急疾過去,查大媽是駱駝的老姐妹,不會說連這個地址也不知道。 她希望能在歹徒未“回巢”之際,把那輛綁架端木芳的汽車截攔下來。 查大媽的汽車去後,彭虎和孫阿七原是一搭一擋的,他們似是“有恃無恐”,先把那三個挨打得像“龜孫”似的——端木芳的同事,社會新聞記者蔡某、攝影記者蕭某、自命打架有把握的校對老爺綽號大憨的吳用謀一一救起。 吳用謀受了鈍器所擊,還是七葷八素,連站也站不穩,孫阿七把他扶至馬路的一旁,讓路燈的支柱讓他靠著。 那位攝影記者雖然不認識當前的幾個來人,但看他們的形色,似乎是能把當前如狼似虎的那批歹徒鎮壓下去,這等於是救兵自天而降。 他念念不忘的是他的那套吃飯的“傢俬”,便偷偷地向彭虎說:“我的照相機……照相機,裡面有證據……” 彭虎原是個楞人,問:“什麼人搶去的?” “他們的人很多,我現在也搞不清楚誰是誰……?” 彭虎便拉大了嗓子,叫嚷說:“是誰把我們的這位記者朋友的攝影機拿去了?請馬上交出來!” 孫阿七是鬼靈精,他早已經找到了,一台照相機背在毛必正的身上。 假如以間諜的行動而言,哪會有人攜帶這種笨重而又礙眼的照相機,當然,那是屬於攝影記者所有的。 “彭虎,我找到了,在這條'赤佬'的身上!”孫阿七指著毛必正說。 “請他馬上交出來!” 毛必正看情形不對,拔腳要跑,彭虎已一個箭步竄上前,他的雙手如“機械化部隊”的起重機一樣,兩隻粗大的手掌在毛必正的肩頭上一搭,毛必正整個人的身體便騰空了,一個大筋斗摔到地上,“母豬坐泥”呻吟不已。 彭虎用手一扯,那背在身上的攝影機的皮帶便脫落了,那攝影機連閃光燈便落在彭虎的手中。 這局面本來受到這齣奇的三個人的壓力,已處在全面靜止的狀態之中,經彭虎這一施用武力,魏中炎看苗頭不對,他知道非得逼用武力不可了,為了援救當前的頹勢,立刻拔槍。 同時,他大聲向他的弟兄們呼喝說:“我們不動用武力不行了……” 夏落紅是眼明手快的一個,飛起一腳,正踢中了魏中炎的手腕,一支短槍立刻飛出丈余遠之外,跟著,拳頭也到了,正落在魏中炎的下顎,魏中炎被打得眼冒金花,踉蹌跌出了五六步。 另外的一個歹徒已拔出了刀子向夏落紅的背後撲過去。彭虎怕夏落紅有失,擰身如飛似地竄了過來,用“劈砂掌”“劈”的一聲,朝那小子的鼻樑打去,立刻見了血,一個筋斗栽下去就爬不起了。 假如搏鬥的話,彭虎可以以一對十,那幾個歹徒全不放在他的眼裡,剎時間,已經把他們打得跌的跌爬的爬,有幾個已經逃得遠遠的了。 夏落紅將魏中炎壓在地上扳著他的一隻膊胳,死命地扭著,一面高聲叱喝說:“你們把端木芳綁到什麼地方去了?” 魏中炎咬緊了牙關不肯回答。 夏落紅再一使勁,說:“非把你這只臂膀扭斷不可!” 是時,彭虎和孫阿七已經將那摔在地跌昏了的毛必正架進了魏中炎等坐來的那輛汽車,他們實行了“反綁票”。 他們幾個人怎會知道端木芳有危難,及時趕來搭救的呢?原來,駱駝為應付香江古玩商店特務站而佈置的大局,線索放得十分的遠。 查大媽扮了女傭混進了區總編輯的家中做了女傭。這條線索是專為端木芳的安全及了解霓虹晚報的動態而佈置的。 當端木芳打電話給區總編輯報告詳情及求救之時,查大媽剛好在電話機之旁。 駱駝的手下人已經有一個唐天冬落在郝專員的手中了,同時,那個假扮古董雕塑匠化名吳琳的吳策老也處在危險之中。豈能再讓他們綁架端木芳? 於是,查大媽向女主人請假外出,火急召集了彭虎、夏落紅和孫阿七三人趕赴現場搶救。 可惜他們到晚了一步,端木芳早被他們綁上了汽車了。 駱駝離開了香港,夏落紅便是代替的全局策劃人,他立時下了決心,要實行反綁架,共特的兩個小組長毛必正和魏中炎全給他們扔進了汽車。 是時,忽聞一陣警車急疾駛來的聲響,原來是那位跑社會新聞記者趁亂跑開了,去打電話報了警。 夏落紅看情形不對,立刻吩咐撤退!反正他們已得到兩個人質了。魏中炎和毛必正都被扔進了車廂。彭虎和孫阿七都相繼進了汽車。 夏落紅匆匆發動了馬達,推上了排檔,踏滿了車門,剎時,汽車如箭似地脫走。那些被打得七零八落的歹徒們,眼睜睜地看著魏中炎和毛必正被他們架走,奈何不得,警車又到了,這時候他們恨不得爹娘多生幾隻腳來,紛紛擠上了余下的一輛車內,手忙腳亂地駕著車逃掉了。 這時候,大馬路上只剩下被打得七葷八素的攝影記者和那位校對吳用謀。 攝影記者再次地發現他的那一套吃飯的傢俬不見了。 當彭虎等幾個人出現時,攝影記者看得出,這幾個似乎自天而降的怪客,分明是來幫助他們的,所以曾要求彭虎幫忙他們攝影機奪回來,他也看見彭虎的確曾自毛必正的身上把攝影機奪下了,可是這時候,攝影機到那裡去了呢? 不用說,是彭虎取走了。 “媽的,都是強盜!”攝影記者咒罵著說。 不久,警車趕到了,他們只知道一個女記者被歹徒架走了,為什麼綁票?是為鈔票?是為政治?就不得而知了!
郝專員是坐鎮在特務站上指揮的,隨時聽取各方面的報告。不久,綁架端木芳的汽車回來了。 端木芳的眼睛被一幅黑巾綁著,嘴已被膠布黏著,就只是手腳沒有被捆綁。被幾個歹徒推推擁擁帶進了“特務站”的地下密室。這時候端木芳因心中恐怖的關係,不覺而涕淚漣漣了。 郝專員覺得奇怪,為什麼魏中炎和毛必正他們沒有一起回來。 “報告郝專員,我們幾乎遭遇了埋伏!”帶端木芳回來的歹徒說。 郝專員暗暗吃驚。 “什麼人佈置了埋伏?” “恐怕是端木小姐報社中的同事,內中還有攝影記者,還拍了我們一張照片!”郝專員更感不安,跺腳說:“你們真飯桶!照片奪下來了沒有……?” “毛必正同誌已經把照相機奪下了,可是當我們正要預備離去時,又另外來了一批人向我們襲擊,現在,魏中炎他們在和他們周旋,我們突圍先回來了!” 郝專員急得搔首抓腮。他心中想,假如佈置埋伏的人是端木芳報社里的同事,那麼事先可能她就已經預防到他們會有此種陰謀,這樣說來,豈非連荊金鈴的身分也早被她知道了!是誰洩漏這個機密的呢? 過了不久,所有參加這一次行動的人員回來了,一個個頭破血流的,同時不見了魏中炎和毛必正兩人。 “魏同志和毛同志呢?”郝專員問。 “我們遭遇了兩次襲擊,魏同志和毛同志被他們架走了……” “飯桶,飯桶……”郝專員咒罵不迭。 “說也奇怪,綁架魏同志和毛同志的,好像全是'陰魂不散'的人,那個高頭大馬蓄八字鬍鬚的大漢又出現了……” 郝專員皺著眉宇,這樣他更相信端木芳和“陰魂不散”是結黨的了。 驀地,電話鈴聲響震,有人打電話找郝專員說話,郝專員接過聽筒,對方又是那陰陽怪氣的聲音。 “郝專員嗎?閣下的綁票手法並不高明,雖然你綁架了一個人,但是損失的卻是兩人!” 郝專員問:“你是誰?” “'陰魂不散'!” 郝專員心中想,假如說章西希就是“陰魂不散”的話,那麼這個人上廣州去了,還沒有回來,怎的“陰魂不散”又出現了? 難道說,章西希只是“陰魂不散”的黨羽麼? “你真的是'陰魂不散'麼?”郝專員再問。 “怎麼樣?還有冒牌的不成?”對方還是那陰陽怪氣的聲音。 “你已經有兩個人落在我的手中,而且還有你們綁票在現場的照片,我們隨時可以把它公開的!”郝專員避開了正題說話:“你既然是'陰魂不散',那麼'情報販子'和綽號大騙子的駱駝也是你了?” 對方說:“正是啦!為息事寧人計,我們交換俘虜如何?” 郝專員:“你打算交換誰?” “當然兩個換兩個!”對方再說。 “魏中炎交換唐天冬,毛必正交換端木芳!”郝專員故意說:“那麼還有一個姓吳的雕刻匠呢?” “那不是我們的人!” 郝專員忽的哈哈大笑起來,說:“閣下露出馬腳了!你不是'陰魂不散'!固然你的嗓子裝扮得很像,而事實上你是冒充的!'陰魂不散'我接觸得多了,他處理事情,不像你這樣猴急,說話也不會這樣直率,同時,手段也比你高明得多呢!'陰魂不散'並不在香港,你們處在群龍無首的窘境之中,所以凌亂得一團糟,不瞞你說,'陰魂不散'已經在我的掌握之中,插翅難逃了,我要把'陰魂不散'、'情報販子'、駱駝,一網打盡,只要逮捕一個人就行了!” 對方好像是被郝專員戳穿了,頓時怔了一怔,幾乎話都接不上去了。呆了半晌,又說:“不管你認為我是真的也好,冒充的也好,我只問你一句話,你是否要交換俘虜?” 郝專員面露得意之神色,說:“俘虜當然是要交換的,但現在不是時候,我要等候'陰魂不散'自投羅網!我們當面談,該多麼的有趣!” “這樣我要公開你們綁票的照片了。” “何不等'陰魂不散'回來,先請示一番!” “那是你自找苦吃了!”對方說著,似是無可奈何地把電話掛斷了。 郝專員的判斷果然不錯,那陰陽怪氣的嗓音確實是夏落紅裝扮的。 雖然他們擒獲了郝專員的兩個爪牙作人質,但是唐天冬之被捉使他們處在窘境,再加上端木芳被綁架,更使他們惶悚不安。 駱駝假扮章西希的身分已經被揭穿了,人上了廣州,等於深入虎穴,隨時隨地都可能會有危險發生,同時,駱駝也曾發出了告急的信號。 夏落紅經過這許多歲月裡的磨練,經驗較從前略為豐富,彭虎教授他武功,孫阿七教導他“蜘蛛賊”的本領,查大媽傳授他各種竊術,夏落紅是集他們各種“精華”在一身了,可是對這種臨時急智的應變,他還未學到家。 當前唯一的辦法是盯牢郝專員,同時多佈線索,隨時予以反擊。 駱駝發出告急信號,夏落紅便注意到了,他已經知道,香江古玩商店和特務站的兩座地下電台,全部已被駱駝破壞,郝專員要和廣州連絡,非得要利用普通的電信不可,所以夏落紅在這條線索上監視牢了。 電務員胡宗周奉專員之命,赴電信局拍了一封急電給廣州的葉站長,豈料一走出門,衣袋中的那封電文就告失踪了,原來是查大媽施了手腳啦! 幸好胡宗周還記得電文上的每一個字,他背了下來,仍然把電報拍了出去。 夏落紅看過電報的內容之後,“如法泡製”,照樣拍了一封急電上廣州給葉站長,只把那長庚同志三個字改為章西希同志,這一來,使得葉站長被弄昏了頭,搞不清楚究竟應該扣押那長庚,或是扣押章西希了。 葉站長最後的決定還是按照郝專員的那封密令。因之,駱駝才告脫險了。 駱駝攜帶了那隻裝載著假珠冠的木匣,乘夜車返港,駱駝也知道,葉站長絕對不會那樣便宜他的。既然他的身分已發生了問題,葉站長無論如何也會派人監視他的。他唯有假裝安然無事形狀,極力鎮靜著。同時,他暗中註意,在那些乘客之中,究竟那幾個人是負責監視他的? 憑駱駝的智慧,很容易就能夠分辨得出來,那四個人,分散開在他的車廂的前後,若駱駝稍有不軌之舉,他們隨時隨地都可能會採取行動的。 駱駝暗自慶幸,好在他負責押運的,乃是一頂假的珠冠,還不致於嚴重到什麼程度,否則的話,他會連廣州的地界也走不出去。 駱駝坐的是“軟席”車廂。 “軟席”即頭等之變稱。他的行動也非常的謹慎。幾乎連上廁所也帶著那隻木匣子。 負責監視他的四個行動員是輪流守著的。因為有四個人輪班,便不很礙眼。 時在午夜,火車抵達深圳,這時候便得過境換車了,駱駝似乎是吃壞東西拉肚子,臨下車之際,還抱著那隻木匣子進入廁所一次。 可是他這一進去,可就再也不出來了。過了不久,所有的乘客全下了車,車上的小工也已開始清理車廂了。 這一來,四個行動員全吃了驚,其中一人去敲廁所的門,沒有反應。似乎廁所內早已空著。他們即設法把鎖扣打開,一點也不錯,廁所內早已經沒有人啦。那個受監視的傢伙,爬廁所的窗戶早下車去了。 “這豈不糟糕,被他逃掉了……”那為首者說。 “快追,否則他逃入英界了!” 於是,他們四個人慌忙下車,是時,差不多的乘客全走光了,在那條通向英界寬長的便橋之上,排滿了人,在橋的兩端,都得辦理手續,一面是“出境”,一面是“入境”。 他們相信,章西希必定會在人叢當中,好在他們辦手續特別的方便。只要一亮“派司”就可以上到那座橋了,在人叢之中穿來穿去,說也奇怪,根本就找不到章西希的踪影。 這豈不糟糕麼?跟踪“脫了線”,這責任該由誰來負? “一定是進入英界去了!” “兩道關口,他不可能辦手續辦得那樣的快?” “已經到這個地步,我們唯有追進英界去看看了!” “假如他不再乘火車,該怎麼辦?” “但是'脫了線'責任我們負不了,只好碰碰運氣,進入英界之後,我們就和特務站的郝專員連絡,向他請示!” 他們四人商量停當之後,立刻分出人,用電話向葉站長報告經過情形,然後匆匆進入英界。 是時,在英界深圳站接班的火車已經到了,旅客紛紛登車,他們四個人,購買了月票,上火車去查看,當他們走進頭等臥車的車廂時。只見章西希笑吃吃地站在那裡,向他們說: “你們是在找尋我嗎?略施小技,就把你們摜掉了,你們跟踪的技術也太差勁了!還得好好的回去重新學習!” 這幾句話,把他們四個人說得臉紅耳赤。 那為首者便惱了火,說:“我們奉命要把你押回去!” 章西希心平氣和擺了擺手,說:“現在已經進入英界了,你們也不必嚇我,你們誰的命令也沒有奉,葉站長之所以派你跟踪我,只是看守這箱東西!”他指著身邊的那隻木匣子說。 “你們的責任是要保護這箱東西,若是箱子丟了,你們的責任才吃不完兜著走呢!現在大家都很疲倦了,很抱歉!我要睡了!” 章西希說完,退進他的車廂,還將車廂的玻璃門給拉上了。坐到那厚軟坐臥兩用的沙發椅上,取了一床毛氈,蓋在膝蓋之上,然後拾起呢帽戴上,帽緣蓋得低低的,幾乎遮過眉心。過了片刻,已聽到一陣沉重的鼾鼻,似乎他已經睡了。但是他的一隻手卻按在身畔的那隻木匣子之上。 那四個負責監視他的行動員,剎時間面面相覷,不知道如何是好。他們是奉廣州的葉站長監視這個老怪物的行動,這項任務,是包括有禁止他半途逃脫,也保護他的安全,同時最重要的還是那頂珠冠。 他們一定要把那頂珠冠當做真的一樣,始才能吸引敵方的注意。那麼葉站長親自由水路押運的那頂真珠冠,始能容易運抵香港達成任務。 這時候,既然已經進入英界,章西希並沒有逃掉,也沒有異動!他們便商量和香江古玩商店的郝專員去連絡請示了。 但火車的汽笛已鳴過三通,馬上就要啟行了,假如說在這時候下火車去打電話的話,勢必趕不上火車。 “反正我們把他看牢!到站之後,我們把他架上汽車,直開往特務站,假如他的身分有問題,到時候便可以分曉!”那為首者說。 “但是假如他像在對岸一樣的,借廁所逃遁了,我們又該如何向上級交代?” “上過了一次當,難道說,我們還會上第二次嗎?每到停站時,我們多注意就行了!” 他們決意已定,汽笛又一長鳴聲,火車便告啟行了,車行甚慢,搖搖晃晃的。若過份疲乏的人便容易昏昏欲睡。 這四個呆瓜,又分散開,圍在章西希的車廂的四周。同時,他們相約好,四個人輪流值班,至少有一個人目不斜視地盯牢了章西希,若他有異動,便呼喊醒其他的人。 這一班列車,原是接替自廣州駛往深圳邊境的共區列車,由於香港的入境規定甚嚴,所以這班列車的乘客甚少,甚至於每一個乘客幾乎可以佔一個卡座。 在初時,那四名負有任務的行動員都挺足了十二分精神,欲達成他們此行的任務。 但過了若干的時間,只見章西希那個老傢伙,若無其事地睡得十分的香,那種呼嚕嚕的鼾聲,對他們是一種示威,也是一種誘惑。同時,只見他把那床毛茸茸的絨氈,愈蓋愈高,幾乎搭到了他的肩頭之上了。 夜深之後,的確是寒涼得多了,看章西希的形狀,卷在那床毛氈子之內,是必然暖融融的,誰個不羨慕? 他們四個人,是臨時受命跟踪監視章西希而來的,更想不到要進入“英界”地區,別說是帶行李了,幾乎連衣裳也沒有穿夠。這時候一個個凍得像“孫子”一樣。再加上奔走的疲勞,車行的速度使車身搖晃,一個個抖縮一團昏昏欲睡,不值班的,便伸長了腿,各佔了一張卡座的沙發,以車座的靠背為枕,閉目假寐。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在“英界”深圳車站上車的乘客之中,有著好幾個神秘客。 那四個負責監視章西希的行動員並沒有註意到,然而章西希早注意到了。那是朱麗莎的爪牙陳異,還帶有幾個面目可憎的漢子。不用說,他們的目的是為那頂珠冠而來,當然他們不會知道那頂珠冠只是一件贗品,真的珠冠正由葉站長親自押運,乘了“長江輪船運輸公司”的船隻正駛向香港呢! 除了陳異之外,那幾個臉貌不可愛的漢子是誰?章西希也可以想像得出,必然是朱麗莎向屠寇涅夫的“借兵”,那是“紅冠餐室”的伙計。當火車啟行之後,他們一個接一個的向這座車廂摸索過來。分佈在四處,把由廣州派上來的四個行動員看牢了。 是時,章西希已經睡熟了,在他的廂房的門口間值班監守著的那名特務,也忍不住疲乏,開始打盹。 在這時間,是給陳異最好的下手機會,趁在巡車的車掌剛剛過去,車廂裡也沒有別的客人。 陳異便向他帶來的一夥人遞了眼色,立時發動。那守在章西希車廂門口間正在打盹的特務,被陳異一把揪住,一支亮晃晃的短槍已頂在他的頸項間。並加以警告說: “嚷一嚷就沒有命!” 在這同時,陳異帶來的幾個人,手槍全出了鞘,一個看一個,把廣州派上來的四名特務全制住了。 立刻,有一個手腳俐落,行動敏捷的大漢,拉開了章西希車廂的玻璃門,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方式衝進了車廂。是時,章西希捲著一床毛氈,帽子壓得低過了腦袋,睡得像個死人一樣,對這突而其來的襲擊,毫無所覺。 他身畔置有的一隻木箱,正就是陳異他們所需要的東西。 “動作要快……”陳異吩咐說。 那大漢見章西希睡熟,便不再理會他,奪了木箱,回身奔出車廂,通出車卡的大門,下上落梯處。這時候,車行甚速,在鐵道旁之公路上,有著一架風掣電馳的汽車追著這輛列車,是女間諜朱麗莎親自駕駛的,來接應陳異他們的截劫。 那歹徒是個跳車能手,不管車行多速,他有躍車的本領,他抱著那隻木匣子,往前一縱身,跌落鐵道下的斜坡,打了幾個筋斗,公路上朱麗莎駕駛的汽車也停下了,接應他上了汽車。 陳異見他帶來的兄弟已經得手,一遞暗號,已經把四個廣州上來的特務全繳了械。便實行撤退,陳異親自持槍殿後,等到他的人全撤離之後,他才出車廂,找到適合跳車的地點,躍下火車逃逸了。 這時候,章西希仍睡得像個死人似的,四個由廣州追上來負責監視章西希的,見寶物已經被劫,歹徒也一一逃逸,徒呼奈何,便把所有的氣惱全加在章西希的身上。 那為首者,首先沖進車廂,照著那睡得像個死人似的章西希的胸脯打了一拳,豈料並沒有反應,他覺得奇怪,摘下章西希的帽子,唉,天哪,那根本不是個人,只是一隻枕頭穿上了衣裳,又卷上了毛氈,外面蓋了一床毛氈。 章西希用了金蟬退殼之計,早已不知去向了。 這豈不是奇事嗎?四個行動員,都是曾經受過嚴格訓練的,章西希什麼時候玩了這一手“金蟬脫殼”的把戲,他們連一點也不知道! 那麼,他是早有計劃要撇下他們逃走的了!這樣說,他又為什麼不把那隻木箱帶走呢?讓那隻木箱留在車廂裡致被另一夥歹徒劫逃? 假如章西希不是他方的奸細的話,他根本無需要這樣
按“左鍵←”返回上一章節; 按“右鍵→”進入下一章節; 按“空格鍵”向下滾動。
章節數
章節數
設置
設置
添加
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