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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七章剪了你的舌頭

烏鴉女 玉七 21369 2018-03-22
迷迷糊糊之間,我依稀又看見了李玲,面目依然清秀可人,對我微微笑著,卻不言語,我知道這是個夢,但我的心裡,仍舊喜歡的緊。 我向李玲的身邊跑去,誰知道看著不遠,卻怎麼也跑不到她的身邊,任我怎麼急追慢趕,李玲就在我前方幾步之遙處,笑咪咪的看著我。 追了好一會,我實在疲累,見路邊有塊石頭,倒也乾淨,一屁股坐了上去,氣喘噓噓道:“李玲,別在跑了,我實在跑不動了。” 李玲還是不說話,依舊站在離我幾步遠的地方,微笑著看著我。 旁邊不知道什麼時候,忽然多出來一座花園,裡面到處都是花,各種各樣的都有,也不論是什麼季節的品種,全都開的嬌豔無比,一種微風吹過,花香沁脾。 就在這花園之中,有一座兩層的小別墅,雕欄玉砌,轉角疊簷,紅色的頂,青色的磚,地上全是白玉般的瓷磚,外圍是一圈白色的木柵欄,一條鋪滿了潔白的鵝卵石小道,一直通到李玲的腳下。

李玲忽然之間就像變了一個人一般,盤著新娘子似的頭髮,脖子上的紫水晶項鍊閃閃發光,穿著潔白的公主裙,對襟上描了兩條金線,長長的裙擺鋪散在潔白的鵝卵石小道上,真的就像一個正在等待王子出現的公主。 “汪汪”兩聲,從別墅內跑出來一隻全身雪白的博美,長長的絨毛一跑一抖,四個小蹄子就像世界上最著名鋼琴師的手,不停流淌著歡樂的樂章,兩隻黑寶石一樣的眼睛,閃著誘人憐愛的光,簡直可愛到了極點。 那隻雪白的博美,一直跑到李玲的身邊,圍著李玲轉了幾圈兒,匍伏在李玲的腳下。 李玲將視線從我身上轉到那隻博美身上,露出極為喜愛的神色,蹲下身去,伸手去撫摩博美身上柔順的絨毛。而那隻小博美也極是乖巧,很是受用一般,伸出粉嫩的小舌頭,去舔李玲的手。

我看著好玩,也站了起來,向李玲走去。 李玲卻忽然抱起了那隻博美,順著鵝卵石鋪成的小道,走進了那棟別墅,並且隨手帶上了門,將我拒之門外。 我在外面不甘心的敲著門,喊道:“李玲,李玲,開門啊,開門讓我進去。” 門裡一絲回應也沒有,靜悄悄一片。 我從敲門,改成了捶門,可那門,也不知道是用什麼材質做成的,砸上去一點聲音沒有,反而把我的手,砸的生疼。 砸了沒幾下,我就放棄了,我知道,要是李玲不想開門,就算我把手砸爛了,估計也不會有任何的效果。 我轉到了窗戶下,窗戶是那種落地型的,鑲嵌著厚厚的玻璃,幸好玻璃是透明的,我可以從窗戶中,看見房間裡的一切。 我看見裡面裝潢的很豪華,四十二寸的液晶彩電,紅木的家具,乳黃色的真皮沙發,高檔的席夢思,冰箱、空調、洗衣機等家用電器一應俱全不說,光那地板上鋪著的尺把長絨毛的羊毛地毯,就不是一般人家能用起的。

李玲抱著那隻博美,正坐在真皮沙發上,愛憐的撫摩著,還時不時的把臉貼在博美的身上蹭蹭,嘴裡不知道嘟囔著說些什麼,看得出來,她很喜歡這只可愛的小寵物。 我正想再敲敲玻璃試試,李玲忽然站了起來,面色在一瞬間變的鐵青,舌頭從嘴裡伸出老長,兩隻眼睛凸突了出來,充滿了怨恨。 我頓時呆在了那裡,舉起的手,也忘記了放下。 可是,可怕的事情,遠遠不止這些,接著發生的事,我情願一輩子也沒有看見過。 李玲猛的一把將那隻博美按在了沙發上,從身上掏出一把剪刀,“喀嚓喀嚓”幾下,竟然將那隻博美的四個小蹄子給剪了下來。 血,鮮紅的血,從博美的四個蹄子處噴湧而出,染紅了李玲潔白的公主裙,染紅了乳黃色的真皮沙發,染紅了地上那尺把長絨毛的地毯。

李玲並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嘴裡依舊嘟囔著,又一剪刀剪下了博美的尾巴,接著用手拉出博美那粉紅色的小舌頭,一剪刀剪了下去。 我的身體,已經因為極度的恐懼而麻木,我想閉上眼睛,因為我實在無法再看下去,可不知道為什麼,我的眼睛就像被用牙籤撐起來了一般,無論如何也閉不到一起去。 我的潛意識裡仍然知道這是個夢,這一切,只是個夢境,但我情願從來沒有做過這樣的夢。 我拼命的告訴自己:“醒來!醒來!!醒來!!!只要醒來,夢境就會消失了。”這句話不知道在心中喊了多少遍,可我依然在自己的夢境中,站在那扇大大的落地窗前。 李玲緩緩的將臉轉向了我,猩紅的舌頭一卷,舔了一下自己的鼻尖,嘴裡還在嘟囔著,不知道說些什麼。

忽然,李玲一下撲到了玻璃前,手裡的剪刀不停的開合著,另一隻手不停的抓撓著玻璃,嘴唇不斷的變換著口型,我看見她的眼神,裡面滿滿的,都是怨恨。 我知道她一定是想跟我說什麼,順著她的口型,吃力的變換著:“我…….要……剪……了……你……的……舌……頭。” “我要剪了你的舌頭!” 我的瞳孔,在一瞬間放大到極限。 原來她一直在說的,都是這一句話,“我要剪了你的舌頭!” 李玲大概知道我明白了她的意思,忽然瘋狂的大笑起來,雖然沒有聲音傳出來,但她的樣子我還是能看得出來,她在笑,瘋狂的大笑。 笑著笑著,李玲一把拉住自己的舌頭,剪刀一鉸,剪了下來,拿在手中,對我揚了揚,嘴唇又一開一合的嘟囔著。

這次我不用學也知道她在說什麼,她一定是在告訴我,她要像剪掉自己舌頭一樣,剪掉我的舌頭。 我再也無法忍受這種恐懼,猛的閉上了眼睛,尖叫著轉身逃開。 我的身後,是花的海洋,各種各樣的花,可我現在那裡還有一絲心情去欣賞。 我瘋了一般的奔跑,穿行在花叢之中,那些花兒忽然都變成了一叢叢的刺,像一個個蜷縮成一團的刺猬,我努力的躲避著。 但是胳膊上,還是被扎了一下,好疼,疼的我尖叫了一聲,猛的坐了起來。 我醒了。 我終於從那恐懼的夢境中醒過來了。 旁邊一個護士,正在一邊用浸了酒精的藥棉擦著我胳膊上的針孔,一邊輕聲細語的說:“醒了就沒事了,來,壓著針孔,兩分鐘再放開。” 這護士其實長的很平凡,而且看上去年紀也不小了,眼角滿是細細的魚尾紋,但我現在看著,卻覺得特別的親切,甚至有種想哭的衝動。

“謝天謝地,你終於醒了,大小姐,這開學沒多久,你都進兩次醫院了,拜託,以後多喊點壯腦子的藥好不好!”我一聽這聲音,眼淚再也止不住,如同被禁錮已久的洪水猛的被打開了閘門,肆無忌憚的流淌了下來。 是林小雨,是林小雨的聲音,雖然林小雨從來沒有個正經,但只要她在我身邊,我就會覺得踏實的很。 我轉過頭去,一眼就看見了林小雨,林小雨依舊是那副模樣,隨隨便便的馬尾辮,本來很好看的臉上,偏偏長了一雙精靈古怪的眼睛,小巧的鼻子,薄薄的嘴唇,只是臉上好像籠罩了一層隱隱的憂傷。 我忽然想起了李玲,不管夢中的李玲怎麼樣,我更關心現實中的李玲,在我的記憶中,最後看見李玲的時候,她是僵直的懸掛在吊燈上的。 “李玲呢?她怎麼樣了?”我脫口問道,眼睛直直的盯著林小雨的嘴唇,這時的我,多麼希望能從林小雨嘴裡聽見“她沒事”這三個字。

可是,我失望了,雖然林小雨並沒有說話,但我從她那黯淡下去的眼神中,已經讀出了我最不想要的答案。 “她死了,等保安和我們將她從吊燈上放下來的時候,已經完全沒有了氣息。”林小雨停了半晌,還是將這個殘酷的答案說了出來。 我沒有說話,只是任憑眼淚無聲的流淌,怪不地在夢中李玲要剪掉我的舌頭,只因為我的一句話,李玲就落了個吊死的下場,這一切,都怪我的舌頭。 我忽然有一種衝動,將自己的舌頭剪下來,以後不就再也不會害人了嗎?可我一想到夢境中的那隻博美,一想到李玲剪下自己舌頭的樣子,剛升起的一絲念頭,頓時消失不見。 “高柔她們呢?”我夢遊似的問了一句。 “她們估計還在錄口供呢!大小姐,你才昏迷過去三個多小時而已,你昏過去以後,120是第一個趕到的,你被送上車,警察就到了,我就知道要沒完沒了的錄口供,所以搶著第一個錄了,被那個警察來來回回的問了接近一個小時,終於放我走了,我馬上就跑來找你了。”林小雨簡單的把事情經過說了一遍。

林小雨說完,故意說道:“不過你這次昏倒,比上次大有長進,上次一昏就是一夜,這次只昏了三個多小時就醒了,估計下次只需要一個小時了,可能連醫院都不用再進了。” 我知道林小雨說這番話,是想逗我開心,可我現在,那裡還能開心的起來,滿腦子都是那隻被剪了四個蹄子的博美,還有自己將自己舌頭剪了的李玲,甚至,我還想到上次跳樓而死的趙絲絲,和為了救我被壓死的易齊。 接著又想起了奶奶,想起了小表弟,想起了李駿,想起了李潔,想起了一切我一直不願意想起的人和事。 我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這樣下去,凡是經常和我在一起的,都會有危險,我實在不知道那一天,我就會忽然冒出一句話來,讓身邊的人不明不白的死掉,我不想再看見任何人,因為我的話而死了。

可我又能怎麼辦呢?真剪了自己的舌頭?我下不了那個狠心,很多事,都是想著容易,做起來卻很難的,何況這件事,想想都不容易。 我使勁抓住自己的頭髮拉扯,如果可能,我情願代替那些因我的話而死的任何一個人去死。 林小雨卻不知道我此時此刻的內心在想些什麼,見我拼命拉扯自己的頭髮,急忙撲上抓住我的手,急聲道:“你是不是被嚇傻了?李玲的死,又不管你的事,你自責個什麼勁?” “是我害了她!是我害了她!”我喃喃自語道。 林小雨急了,怒道:“你是不是被嚇傻了?管你什麼事?李玲的事,要怪就要怪那個騙子和趙絲絲,和你有什麼關係?” 我緩緩抬起頭,看著林小雨焦急的臉,忽然問了一句:“你相信不相信這世界上有天生的烏鴉嘴?” 這句話問出來,我的心里頓時既緊張又期待,緊張的是,萬一林小雨也相信,那我就再也不用懷疑自己就是天生的烏鴉嘴了,林小雨是我最好的朋友,她一定不會騙我,但我更期待林小雨不相信,這樣的話,我還能抱著一點僥倖的心理。 “什麼狗屁烏鴉嘴!那些都是迷信,現在什麼時代了?還信這個,你是不是腦殼秀豆了?”林小雨一邊斬釘截鐵的否決了我的問題,一邊還伸手來摸我的腦袋,大概以為我還在發燒說胡話中。 我輕輕的拿開她的手,說:“我沒有發燒,我說的是真的。” 林小雨見我不像是在開玩笑,也認真起來,盯著我一字一頓道:“我、絕、對、不、相、信、這、世、界、上、有、什、麼、天、生、的、烏、鴉、嘴!” 一剎那,我的心,放鬆了好多。 病房的門被推開,高柔、範琪、歐小玉、張曼曼走了進來,一個個眼圈通紅,想來多是因為李玲的事,我一想到李玲,眼淚又止不住的流了下來。 高柔走過來,摟住我的頭,輕輕撫摩著說:“不怕不怕,都過去了。”她不這樣說還好,這樣一說,我再也忍不住放聲大哭起來。 我這一哭,其他幾人也都忍不住了,張曼曼坐在床上,眼淚“啪噠啪噠”直掉;範琪的眼圈一紅,急忙轉過頭去,伸手擦了擦;歐小玉嘴撇了撇,眼淚順著臉頰就流了下來。 林小雨剛才一直強顏歡笑,不過那是為了不影響我,現在大家都哭成了一團,她再也忍不住了,一把抱住我,也放聲大哭起來。 一時間,病房內一片悲聲。 範琪先止住了眼淚,哽咽著說:“都別哭了,人死不能複生,這樣的結局,對李玲來說,未必不是一種解脫,要知道,李玲的事經過兩次的照片事件一鬧,全校差不多都知道了,就算我們能拖幾天,將她肚子裡的孩子打了,但強行退學的結局仍是免不了的。” “她家的情況,你們也都知道了,要是她因為這事被退學了,她還怎麼回家?回家還不被父母罵死啊!就算她父母能容忍她,她那個地方,是個地道的農村,口水唾沫也把她淹死了。” “她現在這樣走了,對她來說,只怕是最好的結局,有時候,活著比死了更痛苦,更需要勇氣。” 我們聽範琪這麼一說,也覺得有點道理,慢慢止住悲聲,但我相信在大家的心裡,都仍舊是難過的、是傷悲的。 範琪又道:“剛才我在值班護士那打聽了,高興沒什麼事,就是受了點驚嚇,明天就可以出院了,等明天出院了,我們一起去買點紙錢燒給李玲,她受了那騙子的誘惑,起因就是她沒有錢,我們不能讓她在下面繼續受窮了。” “再買些紙紮一併燒了吧!我早就听李玲說,她最嚮往的就是有一棟屬於自己的小別墅,現在香燭店有賣的,我們湊點錢,買一些好了。”歐小玉帶著哭腔說。 我的心“咯噔”一下,忽然想起了夢境中的那個花園,那個紅頂青磚的別墅,那些家電擺設,那尺把長的絨毛地毯,那乳黃色的真皮沙發,還有那隻一跑渾身長毛直抖的博美。 第二天,我就出院了,我們並沒有回學校,我在取款機上取了一筆錢,坐了個出租車,讓司機尋家香燭店。 不多會,司機就將我們帶到了香燭店,看這家的店面規模,應該是本市比較有名的,要不然司機也不會這麼順溜的就將我們帶到了這。 幾人剛走進店裡,就嗅到一股濃重的檀香味,店裡堆滿了各式各樣的紙紮、香燭、元寶和冥幣,一個看上去足有六七十歲的老人,坐在櫃檯後面,疑惑的看著我們,也不上來打招呼。 不過也不怪,五六個穿的花枝招展的女孩子,怎麼看都不像是買香燭紙紮的樣子。 “你們這店裡有沒有紙紮的別墅賣?”還是范琪先開口問了一句。 那老人的臉上,馬上露出了笑容,一迭連聲道:“有有有,不知道你們是要一般的,還是高檔貨?” 歐小玉奇道:“這也分檔次?” 那老人一笑,露出缺了門牙的牙床,說道:“那當然,不但分,還分好幾種呢!有名牌的,有一般小品牌的,還有貴族專用的套係呢!而且價錢上,也相差很大。” 我踏上前一步,問道:“最好的是什麼?” 那老人見我開口就問最好的,頓時笑的臉上的皺紋都開了花,從櫃檯裡走了出來,笑著說道:“這裡都是一般的,來來來,要看最好的,跟我到後面來。” 我們幾人面面相噓,沒想到一個紙紮店,竟然也將物品分為三六九等來賣,而且還設了高檔區和平價區,看來在這個金錢社會的潮流趨勢下,還真沒有什麼地方能成為一塊淨土的,難怪李玲為了錢傍大款了。 那老人一邊轉身一邊說道:你們放心,高檔的東西,不是這裡的東西能比的,從手工到材質,都是我精心挑選出來的,從外觀顏色到款式,都是目前最新的。 我們也不說話,跟著那老人來到後間,老人伸手按亮了電燈,我剛看第一眼,渾身如遭雷擊,“唰”的一下呆在那裡。 這是一間寬敞的大房子,準確的來說,應該是個倉庫,因為這間房子足有兩百多平方,這麼大一間房子裡,到處都是紙紮品,一排排,一行行,整齊有序的分列著,有各式各樣的房子,有各式各樣的家電用品,有各式各樣的汽車,有各式各樣的房內擺設用品,甚至還有一艘遊輪,如果這些東西不是紙紮的話,簡直就是一個大商場。 但是這麼多的紙紮品中,我一眼就看見了最邊上的那一個別墅,紅的頂,青的磚,大大的落地窗,外圍是一個花園,開滿了各色的鮮花,用一排白色的木柵欄圍著,中間一條白色鵝卵石鋪成的小道,一切都和我夢境中的那個別墅一模一樣,唯一的區別就是,眼前的這些,是紙紮的,夢境中的那些,卻像真實的。 不過從這些物品上來看,這老人並沒有吹牛,這工藝,這材質,都相當的精緻,要不是小了幾號,足可以以假亂真。 使我震驚的,遠遠不止這個,還有四十二寸的液晶電視,尺把長絨毛的地毯,乳黃色的真皮沙發,空調、冰箱、洗衣機等等等等,凡是在我夢境中出現過的東西,都活生生的呈現在了我的眼前。 我的眼淚在眼眶中直轉,原來那個夢,都是真的,夢裡的一切,只不過是提前預示了而已。 這也就說明了,李玲真的沒有原諒我,她想剪掉我的舌頭,她真的想剪掉我的舌頭。 一瞬間,我也說不清到底是悲哀,還是恐懼,心裡那種感覺,簡直就像吞了一大口黃連,又苦又澀。 那老人哪裡知道我在想些什麼,見我呆在那裡一句話也不說,可能還以為我沒有看中,趕緊陪著笑道:“小姑娘,這裡的東西,都是我親手扎的,絕對的貨真價實,裡面的材料,都是上好的松木和韌性十足的干竹篾,不帶一根鐵釘,紙張也都是厚實的彩紙,工藝更不用說,在這個城市裡,我說我紙紮的技術第二,絕對沒人敢認了那第一。” 林小雨好奇的問道:“為什麼不帶鐵釘呢?用鐵釘不是更牢固?” 那老人看了看林小雨笑道:“小姑娘,你們還小,不懂的,這些東西,都是燒給過世的人用的,你想想啊!如果東西里面有鐵釘,鐵釘肯定是燒不壞的,這樣一來,這些東西燒過去,沒有了鐵釘的固定,那還能住安穩嗎?所以啊!紙紮店裡有這麼個規矩,所有的紙紮品,都不帶鐵器。” 我從來不知道紙紮品還有這個規矩,這是第一次聽說。 高柔看出了我有點不對勁,走過來拍了我一下,輕聲問道:“小妹,你怎麼了?是不是不舒服?” 我苦笑著搖搖頭,也不說話,夢遊一般的走到那紙紮的別墅前,指了指對那老人說:“這個,我要了。” 那老人可能沒想到我會這麼爽快,頓時高興起來,一迭連聲的說:“好好好,我給你打個八折。” 我擺了擺手,說:“先不忙,你跟著我,記一下,東西點好了後,一起算。” 那老人見我還要別的東西,更加的高興,蒼老蠟黃的臉上,都煥發著光彩。 我夢遊一般,在那一倉庫的紙紮品中游走,每看見一件在夢境中出現的物品,我就指一下,後面的那老人忙不迭的記下去,我每指一樣物品,他臉上的笑意就加深了幾分。 該點的東西都點全了後,那老人拿過一個算盤,飛快的撥動算珠,口中還念念有詞。 可我總感覺好像少了什麼,但又想不起來究竟少了什麼東西,在紙紮品中又轉了一圈,也沒有一點提示,只好算了。 那老人算好了價錢,見我的目光還在紙紮品堆裡打轉,急忙又湊過來問道:“小姑娘,是不是還想要點什麼?” 我搖了搖頭,輕聲說:“就這些了,你算一下多少錢,然後送到殯儀館去。” 那老人稍微有點失望,但想想我也買了不少東西,隨即又笑逐顏開的道:“好好好,最多一個半小時,準到,剛才你點的這些東西,一共兩千一百塊,這樣吧,一百塊不要了,湊個整數,兩千塊。”說完伸出手來,露出殷切的眼神看著我。 我知道他在等著我給他錢,從身掏出剛從銀行取出來的那筆錢,數了二十張百元大鈔給他,我看見,那老人接過錢得手,眼裡的那種歡喜,心裡不由的一悲,又是錢,都是這東西害的,李玲要不是因為錢,也不會走到這一步了。 範琪幾人像看個怪物一樣的看著我,也不怪,本來大家說好了來挑幾樣東西燒給李玲的,沒想到我一個人全做主了,每一件,都是我選的,她們從始至終,多沒來及發表任何意見,這和我往日的做事風格,簡直是天和地的差別。 我當然不會把夢境中的事說出來,我一個人承擔恐懼就足夠了,何必再讓她們也跟著心驚膽寒呢!其實,就算我說出來,她們也不一定相信,也許,她們會認為我真的受驚過度,頭腦出了問題了。 我故做鎮定的走了過去,輕聲對她們說:“走吧!我們先去殯儀館等著。” 幾人互相看了看,終究都沒有說話,幾人分別買了幾大袋子的冥幣和紙元寶什麼的東西,跟著我走出了香燭店。 這家香燭店的辦事效率真的不慢,我們坐著出租車,剛到殯儀館沒十分鐘,一輛裝滿紙紮品的大三輪就開了進來,開三輪的是個四十歲的中年男子,和那老人長的倒有五六分相似,想來是那老人的兒子。 那人動作很快,幾下卸下那些紙紮品,放到專門焚化紙紮品的角落裡,還將那些東西按照順序擺放好,對我們憨厚的笑了笑,上了三輪,“突突突”的聲音想起,伴隨著一股濃煙,和三輪排氣管裡發出的刺鼻的機油味,不一會,就消失在我們的視線中。 我看著那堆紙紮品擺放的角落,角落的牆壁上大概是別人燒東西時留下的痕跡,黑呼呼一片,地上還有些許沒有焚化干淨的零碎,心裡忽然有種萬念俱灰的感覺,人在這個世界上,活著要受各種各樣的折磨,精神上的,肉體上的,倒不如死了乾淨,起碼,在那邊的生活,看上去要比這麼愜意。 我們把紙紮品堆放在一起,林小雨和歐小玉將那些冥幣和紙元寶灑在上面,範琪掏出打火機,“啪”的一聲,打著了火苗,湊過去點燃了。 這些東西,本來就是易燃品,打火機剛一接觸到那些紙紮品,火苗子“呼”的一下子就竄了起來,燒的那些紙紮品裡面的竹篾子“劈啪”直響。 林小雨一邊往火堆上添加冥幣,口中一邊唸念有詞道:“李玲,好姐妹,來領別墅了,來領汽車了,電視機、空調、冰箱、洗衣機、沙發等等等等,都是給你的,來一併領了去,這些錢,你慢慢花,省著點,別亂買東西了,元寶放在那,防止通貨膨脹,你在那邊好好的,我們也都好的很,也不用你掛念……” 範琪白了一眼林小雨道:“你那學來的這些有的沒的,人死如燈滅,我們燒這些東西,無非是緬懷一下,別搞那些迷信。” 林小雨道:“我小時候看我媽給我姥姥燒紙的時候,都是這麼說的,我媽還說,要不指清名姓的話,這些東西到了那邊,就成了無主之物,會被充公的,而李玲,則還是沒有房子沒有車,連錢都沒有,多可憐啊!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反正也不費甚麼事,也就嘟囔兩句而已!” 範琪沒有再說什麼,林小雨則又低著頭,一邊添著冥幣一邊嘟囔著。 不一會,所有的物品付之一炬,燒了個乾乾淨淨,連一點都沒有剩下,林小雨又拍了拍手道:“東西都給你了,你領去後,好好的過日子,最好找個好男人,再也不要上當受騙了。” 我看著那堆灰燼,不禁悲從中來,眼淚象斷了線的珍珠一樣,滴落在衣襟上。 原來雖然心裡清楚李玲已經死了,但總感覺她好像還在,只不過是出了遠門,只要我們一回宿舍,就能看到她一樣。但自從這堆紙紮品燒過以後,我就覺得李玲是真的離開了我們,再也不會回來了,從此,陰陽相隔,人鬼殊途了。 幾人都沉默著,誰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林小雨從她媽那學來的那些東西,估計也掏完了,也閉上了嘴。 忽然,一陣旋風刮起,竟然將那堆灰燼旋起老高,停留在半空中大約有二十秒的時間,才四散落下。 我激靈靈的打了個冷顫,是巧合?還是李玲真的來領東西了?如果是巧合,未免有點太巧了,如果是李玲,那….. 我不敢再想下去,抬頭看了看天,現在還不到中午,天空很藍,陽光明媚,沒有變天的跡象。 我伸才手去招了招,沒有一絲風,心裡的懼意更濃。 張曼曼嘴巴半張著,手扶在她那厚厚的近視鏡片上;林小雨兩隻眼睛瞪的滾圓,歐小玉的表情也可以用震驚來形容,連從不相信鬼神之說的範琪,眼睛也睜的好大,原本叼在嘴角的香煙也掉在了地上。 高柔更是離譜,一張俏臉煞白煞白的,一絲血色都沒有,嘴唇不停的顫抖的,腿也抖的厲害。 我覺得很奇怪,高柔的膽子一向都比我大,怎麼會顯露出這麼害怕的表情來呢?也許,她外表的堅強,都是裝出來的。 我慢慢的走到高柔身邊,伸手拍了一下她的肩頭,張嘴剛要說話,高柔竟然一下子坐在了地上。 我急忙將她扶起來,高柔看了看我,終於回過神來,長吁一口氣道:“嚇死我了,你這丫頭,怎麼走路都不帶一點聲音的。” 我沒有回答,只是擦了擦眼角的淚水,輕聲說:“我們回去吧!” 幾人都默默的點了點頭,跟在我的身後,靜靜的走著。 我們沒有打車,而是一路走著回的學校,這一路上,我們幾人,沒有說一句話,連林小雨都沒有發出一絲聲音。 剛走到學校門口,就看見一輛警車從我們身邊呼嘯而過,我心里頓時又是一沉,難道學校裡又發生了什麼事情? 一進學校大門,就看見到處都是三三兩兩的同學在低聲議論,看見有人來了,又轉身走開,神神秘秘的,不知道到底又發生了什麼事。 人都是好奇心,越是不知道的事情,就越想知道,如果大家爽爽快快的把學校裡發生了什麼事告訴我,說不定我根本就沒了興趣了,但他們越是這樣,藏著掖著的,我越想知道學校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而且,我很想知道,這事是不是又和我有關。 很快,我就有了答案,因為我看見了兩個警察抬了副擔架過來,擔架上躺著一個人,我一眼就看見了那焦黃焦黃的頭髮,雖然臉上一臉的血污,但由於那一頭的頭髮給我的印象太深,我已經猜到了是誰。 我猜的果然沒錯,因為緊跟在擔架後面的,還有兩個警察,一個警察解押著一個人,那兩個人,我都認識,一個就是哪天晚上我們刮照片的時候,來找我們麻煩後來被王林凱嚇跑了的板寸頭,另一個就是那個黑背心。 我的腦袋頓時“嗡”的一下,我想起來了,那個說話聲音嗲的讓人直起雞皮疙瘩的女生,在我們刮照片的時候,說的那些話,讓我忍無可忍,當時我送了她三個字“你去死”。 現在,她就躺在了那副擔架上,一臉的血污,估計活下來的機會,幾乎等於零了。 這是不是又是因為我?因為我的烏鴉嘴? 我迷茫著,惶恐著,徬徨著。 幸好,這個時候,我看見王林凱,王林凱依舊像那天晚上那般瀟灑,穿著一套黃色的運動裝,黑色的運動鞋,手裡捧著個籃球,一頭長髮飄逸,一臉燦爛陽光的出現在我的面前。 “你好!”王林凱微笑著說。 我的呼吸頓時一窒,剛才還佔據了我整個大腦的恐懼、迷茫、徬徨全都消失不見,臉“唰”的一下紅了,我敢肯定,現在我臉上的溫度,差不多能燙熟一個雞蛋。 “他還記得我!他還記得我!!他還記得我!!!”我的腦海裡全是這一句話,這十幾年來所聽所聞所見所學的詞彙,在一瞬間全部遺忘了個乾乾淨淨,心頭小鹿亂撞,簡直就像個弱智。 “你還記得我哦?”這句話剛出口,我就感覺到自己的臉上更燙了,這麼白痴的問題,怎麼可能是我問出來的,他要是不記得我了,怎麼會和我打招呼。 王林凱笑道:“當然記得,你那天晚上生氣時候臉紅紅的樣子很可愛。” 我感覺自己已經快要窒息了,他竟然還記得我生氣時的樣子,還說我可愛,天啊! 王林凱這次不等我再問出什麼白痴問題了,指了指被抬上了警車的那女生道:“你看看,這就是哪天晚上找你們麻煩的那幾個人。” 我總算找到了話題,急忙追問道:“她們怎麼會這樣?發生了什麼事?” 王林凱道:“還不是那個女的惹出來的事,那女的叫劉韻雲,大三的,是我們學校的“風流人物”,男朋友排一起,能組成兩支足球隊還有候補人員。那板寸頭叫李明亮,是劉韻雲的第N位男友,是個吃喝玩樂的主,整天不學上進,還跟社會上的一些地痞流氓混在一起。那個長頭髮的叫閆小偉,和李明亮算得上是一丘之貉,兩人臭味相投,聽說還拜了把兄弟。” 王林凱說到這裡,忽然話題一轉道:“其實這事說起來,還是因為你們,” 我心裡一驚,難道王林凱知道了我是天生烏鴉嘴的事?那會不會從此不再理會我了?心裡雖然在胡思亂想,但表面上卻不敢露出任何表情,追問道:“跟我有什麼關係?”其實,問這句話的時候,我的心,是虛的。 幸好王林凱並沒有註意到我的心虛,答道:“那天劉韻雲被你們打了後,不是去找李明亮來替她出頭嗎?湊巧我在,李明亮以前吃過我的虧,所以沒敢怎麼的,回去後,劉韻雲大概覺得她受了委屈,大罵李明亮沒用,並且要和李明亮分手。” “李明亮以為劉韻雲只是一時氣話,也就沒怎麼在意,誰知道當天晚上,劉韻雲就和另一個男生出去開房間了。” “李明亮知道後,就帶了傢伙去找,結果沒有找到,當天晚上,聽說女生宿舍的一個女孩不知道什麼事,上吊自殺了,警察封鎖了學校,李明亮身上帶著刀,也沒敢回來,就在外面的錄像廳裡蜷了一夜。” “今天一大早,李明亮回來後,劉韻雲還沒有回來,閆小偉就慫恿李明亮給劉韻雲一點顏色看看,並且也拿了刀子,兩人就在劉韻雲的宿舍樓下等。” “一直等到剛才沒多久,劉韻雲終於回來了,一到宿舍樓下,就被李明亮和閆小偉攔住了,也不知道具體情況是怎麼樣,但肯定是雙方沒有談攏,李明亮和閆小偉竟然掏出刀子,當場將劉韻雲給捅死了。” 雖然我聽到了整件事的過程,表面上看來,好像和我一點關係也沒有,但我知道,那實際上只是個假象,真正的原因,是我說的那三個字“你去死”。 我越想越覺得可怕,簡簡單單的三個字,竟然句決定了一個人的生死,萬一那天我失去了控制,後果會怎麼樣?越想越怕,越怕越想,一時間,竟然呆在了哪裡。 旁邊的林小雨幾人,一直都沒有打斷我和王林凱的談話,也許,她們是有意思成全,現在見我一句話不說,只是發呆,林小雨走過來抗了我一下,輕聲道:“人家在看著你呢!你倒是說句話,發什麼呆。” 我一驚回過神來,不好意思的說:“我……我沒想到會是這樣,真……對不起,我失態了。”我一邊語無倫次的說著,一邊偷偷的瞄了一眼王林凱。 幸好王林凱依舊那樣微微的笑著,並沒有在意我的失態,我的一顆心,又恢復了平靜。 王林凱道:“沒事沒事,這事確實挺讓人難以接受的,我剛開始聽說的時候,也走神了好一會。” 這時旁邊另一個男生高聲喊著王林凱的名字,喊他一起去打球,王林凱爽快的答應著了一聲,轉頭對我說:“我要去打球了,88。” 我說:“好的,再見。” 王林凱轉身跑出去兩步,又停了下來,轉身對我說:“聽說X戰警前傳:金剛狼,在電影院上映呢!有沒有興趣去看看?” 我一呆,這不是約會嗎?我不是在做夢吧!一下子羞紅了臉,竟然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好。 旁邊的林小雨急忙抵了抵我的胳膊,見我還頂著個大紅臉一句話不說,忙替我說道:“ok,就這麼說了,晚上吃完晚飯後,高興在學校門口等你。” 王林凱又笑了一下,轉身跑開,但我看得出來,他很開心,因為他的步伐,在一剎那變的很輕盈。 範琪走到我身邊,拍了拍我,笑道:“加油,好好把握,看得出來,是個不錯的男孩子,不過這小子夠笨的,哪有第一次約人家女孩子看電影看X戰警的,起碼也選個愛情片啊!” 歐小玉對我扮了個鬼臉,雖然眼圈還帶著紅腫,但看得出來,她是真心為我高興。 張曼曼也對我笑了笑,並沒有說什麼,但我也從她的笑容裡,讀懂了祝福和鼓勵。 高柔大概還沒從殯儀館的驚嚇中走出來,面色有點蒼白,走過來說:“自己晚上小心點,別被男生吃了豆腐。”說完就率先向宿舍走去,好像有點不快的樣子。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高柔看起來好像不開心,但我也沒有多想,一門心思沉浸在晚上的約會上,心裡在想著我應該穿什麼,是不是該灑點香水,同時,也幻想著晚上會發生的各種情況,心裡又有點緊張,又有點期待,真是說不出的複雜。 快到宿舍樓的時候,林小雨卻忽然摟著我,在我耳邊輕聲說道:“走慢點,我有話對你說。”我一愣,有什麼話不能回宿舍說啊,這林小雨,不知道又要搞什麼鬼,可能又想敲詐我一頓。 我感覺到林小雨故意放慢了速度,由於我的肩頭還被她摟著,也只好隨她一起放慢了腳步,不多會,就被幾人遠遠的甩在了身後。 到了樓下,林小雨更是拖著我不讓我上樓,一直等到高柔幾人的身影都看不見了,林小雨又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周圍,還伸頭去向樓梯上面看了看,我見她確實像有事的樣子,也不禁被她勾起好奇心,這個整天嘻嘻哈哈的林小雨,到底想和我說些什麼呢? 林小雨確定周圍都沒有人後,一臉正經的看著我說:“高興,我今天說的話,你一定要記在心上,一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不想看到你受到傷害。” 我的好奇心更強烈了,自從我認識林小雨,她就沒有這麼一本正經過,在我的印象裡,她一直都是個精靈古怪的傢伙,今天怎麼轉了性子? 我使勁的點了點頭,攙住她的胳膊道:“放心吧!我知道你是為我好,說吧!究竟是什麼事?” 林小雨道:“不要嘻皮笑臉的,我和你說正事呢!你要想和那個王林凱能有所發展,一定不要讓你姐姐過多的接觸他。” 我一愣,脫口而出道:“高柔?為什麼?” 林小雨張了張嘴,似乎有點難以啟齒,頓了一下足道:“你就別管為什麼了,反正聽我的沒錯,我不是挑撥你姐妹之間的感情,記住了,千萬不要讓他過多的接觸你姐姐,也不要給機會讓你姐姐和他單獨相處。”說完就要轉身上樓 我見她面色凝重,半絲開玩笑的意思也沒有,心裡也不禁嘀咕起來,一把拉住她道:“小雨點,你是不是知道什麼?不行,你得給我說清楚,不然的話,我就把你跟我說的全部告訴高柔去。” 其實我只是說說而已,就算她什麼都不說,我也不會把這事告訴高柔,這要一說出去,高柔以後不把林小雨當仇人看才怪。 但我卻逼著林小雨說出了這個秘密,其實,如果我早知道的話,我保證不會逼著林小雨說出來,情願一輩子都被蒙在鼓裡。 但可能嗎?不可能的,我又不是先知先覺,我只是個背負著詛咒的天生烏鴉嘴而已,所以我還是問了,而且非逼著林小雨說出原因。 林小雨被我逼的沒辦法,畢竟高柔和我們住在同一個宿舍裡,低頭不見抬頭見的,如果我真的要是將她剛才的話告訴了高柔,只怕以後大家再難以相處了。 林小雨狠狠的白了我一眼道:“這可是你自己非要知道的,知道了心裡難受可別怪我。” 我知道林小雨就範了,笑著道:“放心吧!天塌下來我都不會難過,有個高的人頂著呢!”其實說這話的時候,我的心裡的虛的,充滿了忐忑,因為我不知道林小雨會說出什麼樣的我不知道的事來。 林小雨抿了抿嘴唇,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道:“你還記得易奇不?” 我的心裡忽然“咯噔”一下,有種不祥的預感,腦海裡又浮現出易奇那斯文、帥氣的樣子,以及那個被定格了的笑容。當下苦笑道:“這才過去多久,當然記得。” 林小雨道:“你雖然記得易奇,但你肯定不知道,一開始易奇喜歡的人,是你,並不是高柔。” 我猛的一下愣住了,這個消息對我來說,太震撼了,雖然我從來沒有對易奇有過什麼男女之情,但如果這是真的,那高柔,不就變成了…… 我實在不敢再想下去,林小雨卻並沒有停下來的意思,繼續說道:“那天易奇來找你的時候,正好在樓下遇到了高柔,而我,正從樓上下來,聽見高柔和一個男孩子的聲音,我就躲在樓梯口偷聽,本來是想看看有什麼爆炸性新聞的,所以他們的談話我聽的清清楚楚。” “易奇和高柔打過招呼後,就問你在不在,看他當時臉上的表情,我差點偷笑出來,就是瞎子都可以看得出來,他喜歡上了你。” “高柔當時說你不在,去教室了,我心裡就不怎麼舒服了,因為你正在宿舍裡看小說,高柔也剛剛從宿舍出來,為什麼說你不在呢? “雖然當時我很不滿意她的做法,但我仍舊天真的認為,她是你的姐姐,可能是出於保護你的原因,不願意你這麼早的戀愛或者是怕你被男孩子騙了,這樣想了想,我也就釋然了,所以也就沒告訴你。 “可我萬萬沒有想到,後來事情的發展,完全超出了我的想像。” “易奇聽說你不在,就沒準備要上去,只是和高柔隨便聊了幾句,就找了個藉口要離開,但被高柔叫住了,主動要求易奇陪她走走,說是新到學校,帶她熟悉一下環境。” “易奇可能也沒有想到其他的,爽快的答應了,然後兩人說著笑著離開,我心裡有點憋氣,就沒有跟去聽他們談了些什麼,但我也沒有想到,事情到後來發展的完全走了樣。” “高柔和易奇散步的事情,不知道怎麼的,第二天就傳到了趙絲絲的耳朵裡,趙絲絲暗戀了易奇那麼久,當然不干,一回到宿舍,就和高柔吵了起來。” “後來的事情,你也看到了,一直到易奇出現以前,我都覺得很好笑,易奇喜歡的是你,她卻去找高柔吵架,我還一直在幻想著,等趙絲絲明白自己找錯情敵的時候,會是怎麼樣一副尷尬的表情。” “誰知道易奇出現後,高柔竟然一下子撲進了易奇的懷裡,我一下子傻眼了,而易奇,也只是對你笑了笑,並沒有推開高柔。” 我的腦袋“嗡”的一下,那天發生的事情,象電影回放一樣在我腦海中不停閃過,怪不的那天高柔撲進易奇懷裡的時候,易奇臉上的神情那麼的不自然,還對我苦笑了下;怪不得那天林小雨看高柔的眼神那麼奇怪。 雖然我從來沒有喜歡過易奇,更談不上愛,但高柔這樣做還是不應該的,她畢竟是我的姐姐,唯一的姐姐,這樣做怎麼都覺得有點橫刀奪愛的感覺,難道愛情,真的有這麼大的魔力? 我在心裡拿自己暗暗做了個比較,如果現在王林凱喜歡的是高柔,約高柔出去看電影,讓我傳話的話,我會不會不告訴高柔自己去呢? 答案是不會,肯定不會,就算我再喜歡王林凱,可高柔畢竟是我的姐姐,我無論如何也乾不出這事! 想到這裡,臉上卻莫名的一燙,為什麼我會拿王林凱來做比較呢!說明了什麼?我真的愛上了他?可我才十六七歲,這個年紀,不應該是談戀愛的時候啊! 同時心裡卻又有另外一個聲音,什麼年齡,現在人家初中生都開始談戀愛了,我都大學了,談個戀愛有什麼了不起,大學誰不談戀愛,用一些比較前衛的女生話說,上大學不談戀愛,那還上大學乾什麼! 越想臉越燙,我生怕再被林小雨看出什麼來,這丫頭跟我太親近了,什麼事都難逃她的法眼,完一被她看出來,肯定又要取笑我了,當下急忙轉移念頭,說道:“也無所謂啦,反正我也沒有喜歡過易奇,她喜歡,她主動追求也是對的,幸福要靠自己把握嘛!再說了,現在易奇也……” 林小雨又白了我一眼道:“我知道你心裡從來沒有過易奇,所以後來他們在一起的時候,我也就裝什麼都不知道,這樣反而皆大歡喜,但你現在有了心上人了,我就不得不說出來,你也看到高柔剛才的態度了,你自己看緊點,別到時候哭天喊地的說我沒提醒你。” 這一段時間,夠鬱悶人的了,先是趙絲絲跳摟,再來照片風波,然後李玲又自殺了,弄得我們幾個人,個個都不開心,個個眼淚都流成了河。 現在林小雨又跟我說了這事,雖然我並不介意,但心裡還是有一絲不快樂,但我不願意氣氛再這麼沉悶下去,就故意笑道:“放心吧!我知道最愛我的人是你,是不是?坦白說,你是什麼時候愛上我的?你的性取向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改變的?” 林小雨本就是樂天派,一聽我這樣說,馬上配合的翻了翻白眼,先轉過頭去裝做嘔吐狀,幹吐幾下後,又轉過頭來笑道:“你個小蹄子,一有男人了心也蕩漾起來了,是啊!我最愛的人就是你,我從第一眼看見你的時候,我的性取向就改變了,為了你,我還準備去做變性手術呢!你看看要怎麼報答我啊!”說著話,一雙鬼爪向我身上摸來。 我笑著躲開,一邊向樓上奔上,一邊取笑道:“報答你還不好辦,哪天我給介紹一猛男,也免得你天天纏著我不放,哈哈。” 林小雨也笑道:“好啊!明天就給我介紹個,老娘到現在還是個處呢!” 我“咯咯”的笑了起來,剛想說話,卻一下撞在了打掃衛生的阿姨身上,將她一下撞翻在地。 我急忙將她扶起來,連聲的道歉,那阿姨倒也好說話,只是說了幾句什麼“以後別跑這麼快啦,走路的時候看著點。”也就算了。 那阿姨走後,我對林小雨吐了吐舌頭,林小雨也做了個鬼臉,兩人也沒有打鬧的心情,一直向宿舍走去。 快到宿舍門口的時候,我停了下來,抓頭看著林小雨道:“小雨點,剛才你說的那事,千萬不要再跟別人說了,知道不?” 林小雨看了看我,伸手做擦眼淚狀學著宋丹丹的腔調道:“傷自尊了,受打擊了,你看我像那麼弱智的人嗎?” 我故做認真的樣子看了看,然後點了點頭道:“象!很像!”說完我自己先憋不住笑了起來。 林小雨又道:“暈,傷自尊了,走了。”說著話向宿舍走去。 我急忙跟上去道:“我可不是跟你說著玩的,你要敢亂說,我剝了你的皮!” 林小雨道:“放心吧!只要你用好吃的把我的嘴塞的滿滿的,我保證一個字都不會蹦出來。” 我還想再叮嚀一下,宿舍的門一開,範琪從裡面拿著毛巾走了出來,一眼看見了我們兩,問道:“你們兩在那鬼鬼祟祟的干什麼呢?” 我急忙隨機應變道:“還能說什麼,小雨點發情了,想野男人了唄。”說完我也不等林小雨做出反映,急忙一頭鑽了進宿舍。 進了宿舍,我把剛才取笑林小雨的事一說,大家也都笑了起來,宿舍的氣氛又回復了以前,自從李玲的事發生過後,我們都沒有這麼開心的笑過了。 下午教導主任找到我們,詢問我們要不要換個宿舍,大概是因為李玲的事吧,我們幾人異口同聲的回絕了,我們並不覺得李玲的事有什麼可怕,反而是那個洗漱間,總讓我感到不安,李玲的事,帶給我們的只有悲傷。 很快到了晚上,我精心打扮了一番,頭髮梳的順順溜溜,還特地化了點淡妝,穿上我認為最好看的衣服和鞋子,連襪子都換了雙新的。 我一邊準備著這一切,一邊幻想著我和王林凱見面時的情景,不自覺的臉又燙了起來。 林小雨那會放過這個機會,在一旁不停的取笑我,連範琪都跟著起哄,歐小玉更不必說了,她本來就和林小雨是哼哈二將,一個鼻孔出氣。 我雖然被她們取笑著,但滿心歡喜,第一次約會,相信對任何一個女孩子,都是很重要的,那種心情,只要約會過的,都知道。 但是,我這場非常期待並且花費了我很大心思打扮的第一次約會,卻沒有成功。 原因來自高柔,也不知道怎麼的,她燒開水的時候,竟然將腳給燙了。 我們宿舍沒有供應開水的,所以我買了一個電水壺,是商場裡最貴的,質量相當好,按道理來說,一般不會壞的。 實際上電水壺也並沒有壞,高柔慘叫出聲的時候,電水壺雖然滾落在一邊,但並沒有壞,這不能不讓我對高柔是怎麼被燙傷的產生了懷疑,雖然高柔一個勁的說是她自己不小心熱水灑了出來。 加上今天林小雨和我說的那番話,要不是高柔的腳燙得實在厲害,我甚至有點懷疑高柔是故意的。 不過高柔的腳燙得實在是慘不忍睹,一開始被燙到的時候,整隻腳都紅通通的,像只煮熟了的大蝦,沒一會就開始起水泡,一大片一大片的起,挑破了後直淌黃水,看著都嚇人。 如果她是故意的話,沒理由將自己燙的這麼嚴重,做個樣子也就行了,再說了,就算高柔真的向林小雨說的那樣,可她喜歡易奇不一定也會喜歡王林凱啊!他們完全是不同的類型,易奇斯文、帥氣,帶著濃濃的書生味,王林凱陽光、瀟灑,卻是個體育健將,兩人可以說,完全就是兩個極端。 一想到這裡,我很為自己剛才的想法難過,高柔畢竟是我的親姐姐,從小就對我疼愛有加,我怎麼可以用這些卑鄙的念頭去懷疑她。 所以我義無返顧的護送高柔去了醫院,雖然範琪、林小雨、歐小雨都一個勁的勸我,說高柔有她們照顧就行了,讓我去赴約,我也幾度很是心動,第一次約會的誘惑力對我來說確實不小,可我還是選擇了陪護高柔,讓林小雨去告訴王林凱一聲。 林小雨臨走的時候,狠狠的瞪了我一眼,我只報以苦笑,我相信,王林凱會理解的,雖然我對王林凱實際上並不是很了解,也僅僅只見過兩次面而已,但我就是相信,他一定會理解我。 事實,卻如我所想,當林小雨氣喘吁籲的來到醫院的時候,高柔的腳已經清理完畢,雖然說燙傷最好能保持通風,但由於高柔這個燙的實在厲害,醫生怕會感染,給裹了厚厚一層的紗布。 林小雨一進病房的門,就陰陽怪氣的道:“也不知道我們宿舍是不是地理位置那裡不對,衝了煞撞了邪了,這才開學一個學期沒到,死了兩個,傷了一個,還有一個被嚇得進了兩次醫院,我看乾脆我們把宿舍搬來醫院算了,萬一再有個什麼傷病的,救治也及時不是!” 我知道她對我沒有去赴約的事,有點不開心,說不定她也會和我剛才一樣,甚至懷疑高柔是在耍手段,急忙遞了個眼色給她,一邊制止她再胡說下去,一邊急忙問道:“你看見他了沒有?他是怎麼說的?” “他倒沒有說什麼,不過我這心裡,就是賭的慌,你的第一次約會,就這麼流產了。”林小雨仍舊悶悶不樂的說。 我用眼角瞟了瞟高柔,高柔也不是笨蛋,早就听出來了林小雨的話裡帶著刺,面色變的極為難看,但沒有說什麼。 我急忙轉移話題道:“你們也累了,明天還要上課,你們先回去吧!我一個在這就可以了。” 範琪幾人起初不肯,我又拉又架的,好不容易將幾人打發走了。 幾人走了後,我在床邊坐了下來,拿起一個剛才範琪買來的蘋果,安靜的削了起來。 高柔盯著我看了好一會,也沒說話,病房裡的氣氛,忽然變的有點沉悶起來。就在我一個蘋果即將削完的時候,高柔說話了:“高興,你心裡是不是特恨我?要不是我燙了腳,你現在應該正在興高采烈的享受著和那個王林凱的約會。” 我抬起頭,看了看高柔,笑道:“怎麼會!我們是姐妹兩,說實話,雖然我也有點喜歡王林凱,但他在我心目裡的地位,是遠遠不如你的,再說了,你也不是故意要燙到自己的,根本不能怨你。” 高柔一笑,如沐春風,說實話,高柔是個美人坯子,比我漂亮多了,而且人也文靜溫柔,我要是男人,我也會喜歡這樣的美女。 高柔說:“其實,說真的,一開始聽說你要去約會的時候,我心裡真的很擔心,你年紀太小了,我怕你會上當受騙,我怕你會吃虧,爸爸媽媽又不在身邊,我是你的姐姐,要是你出了差錯,我會後悔一輩子。” 我出神的看著高柔,心裡既激動又愧疚,激動的是,我從來沒有想過,在高柔的心裡,我會這麼重要,愧疚的是,就在剛才,我還曾自私的懷疑過她。 高柔又說道:“我雖然擔心你,但是看你那興高采烈的樣子,我又不忍心破壞了你的興致,心裡卻又老是隱隱的覺得不安,這才一走神,將開水倒到了腳麵上,反而害了你約不成會了。” 我聽到這裡,心裡更是難受,原來高柔是因為擔心我才弄成這樣的,我還胡思亂想一通,真正是該死。 蘋果削好了,我遞了給高柔,並沒有再為自己削一個,抓住高柔的另一手道:“姐姐,你怎麼都告訴我呢?我們是姐妹,是這個世界上最親近的人,互相之間,不應該隱瞞什麼,你為我擔心,可以直接把原因告訴我,你的話,我一定會聽的,下次再也不許這樣了。” 高柔反手抓住我,臉上帶著笑,眼裡閃動著淚花,使勁點了點頭。 姐妹兩就這樣手握著手,互相看著,時間在一瞬間靜止,滿病房裡都流淌著血濃於水的親情。 由於高柔燙的太嚴重,只好向學校請了假,老老實實的呆在醫院裡,而我們幾個,一放學了就跑去陪著她,至於王林凱,後來我又遇到了他,把情況說了一遍,他並沒有介意,反而買了水果去看高柔,這使我們之間的關係,更加的微妙起來。 高柔一直在醫院呆了一個星期,才完全痊癒了,高柔出院那天,我們特地慶祝了下,還邀請了王林凱。 在吃完飯回學校的路上,她們幾個知趣的先走了,留下王林凱送我。 我們在路上慢慢的走著,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雖然誰都沒有捅破那層窗戶紙,但我們都明白對方的心意。 一直到了我們的宿舍樓下,他才依依不捨的離去,而我,站在那裡一直目送他到看不見背影。 又過了幾日,國慶節在即,我們早就收到了風聲,國慶的時候,學校可能會放假幾天,這可把我們大家樂壞了,一回到宿舍就討論這事,多在商量著這幾天該怎麼瀟灑。 最後,高柔的提議被大家一致通過,決定趁著幾天假日,我們去遊玩一番,一是呼吸呼吸新鮮空氣,二也放鬆一下,三來我們這些日子,過的確實是有點鬱悶,先是趙絲絲跳樓,壓死了易奇,再來就是李玲的事,弄的大家心裡都憋的慌,只是都不說而已,正好藉這個機會,一散心中鬱氣。 雖然大體意見統一了,但去哪玩,卻又出了分歧,林小雨和歐小玉主張去野營,這座城市的雖然附近沒有什麼名山高川,在離城市二三十里處,卻有一座小山包,名字很美,叫桃花山(此山純屬虛構),一到春暖花開的時候,滿山的桃花絢爛,很是美麗。 而且還有個美麗的傳說,傳說的開頭,當然少不了很久很久以前,具體是那個年代,沒有一個人說的出來。 說是一個美麗的女子,在丈夫赴京趕考的時候,在自家茅屋的門前栽下一棵桃樹,告訴丈夫說,沒到春暖花開的時候,她就會站在桃樹下等他。 第一年,桃花開了,開的很絢爛,點綴的那間茅屋都漂亮了許多,還結了 許多桃,那女子沒有捨得吃一個,等到桃熟的時候,都摘了下來,想等她的丈夫回來一起分享。 可他的丈夫,這一年卻沒有回來,桃爛了。 那女子將所有的桃核又種了下去,第二年,桃樹更多了,桃花開的更絢爛,桃也結了更多。 可她的丈夫,依舊沒有回來。 就這樣,年復一年,從一棵桃樹變成了十棵,然後是一百棵…… 直到漫山遍野。 等到那女子的丈夫考取了功名,衣錦還鄉的時候,那女子卻因為思念過度過世了,女子的丈夫萬念俱灰,辭去了官職,從此就隱在此桃花山中,日夜照顧那些桃林。 這些林小雨也不知道從那裡聽來後,就一直都想去看看,但苦於沒有機會,現在好不容易逮到個假期,當然不會放過,用她的話說,哪怕現在已經沒有桃花了,看看桃樹也是好的。 範琪卻有另一種想法,她想去跑遠一點,去一個旅遊景點區,在那瘋玩幾天,她覺得桃花山山荒野林的,要是萬一有什麼事,不安全。 這就形成了兩個意見,而且三個人越爭越兇,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差點因為這個吵了起來,到最後三人實在爭不出什麼結果來,只好把決定權交給我們三人。 我和張曼曼的態度是無可無不可,去那都一樣,反正都是個玩,又一齊把目光看向了高柔。 高柔想了一想道:“第一,這附近並沒有什麼出名的旅遊景點,如果去別的地方,那可能來回的車程就耽誤了兩天,而我們,最多只有三四的假,時間上不划算;第二,現在的旅遊景點,大部分都是人工製造,而且人山人海,去了也就看看人的後腦勺,花點冤枉錢,實在沒有什麼好玩的。所以我還是讚成林小雨和歐小玉的提議,桃花山一比較近,不耽誤時間,二是那裡完全沒有開發,沒有人工的痕跡,完全是大自然的景象,空氣也新鮮一點。” 說完高柔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範琪道:“範琪考慮的也有道理,桃花山地處偏僻,萬一有個意外,我們幾個女孩子,連個自保的能力都沒有。” 林小雨正在高興,現在一聽高柔又這樣說,以為高柔又要偏向范琪一邊,急忙道:“怕什麼?有我保護你們呢!” 高柔笑道:“你得了吧!你還保護我們,萬一真遇到壞人,你那小細胳膊小細腿的,能挨幾下?所以我認為,我們出遊的時候,最好能邀請王林凱一起去,王林凱身高體健,就算不能打,嚇唬嚇唬人也夠了,一般一個兩個壞人,看見他那樣也不敢亂動了。” 我的臉,“唰”的一下紅了,怪不得剛才高柔看了我一眼,原來是想替我製造機會。 這個提議,當然沒有人反對,範琪大概是因為小時候的那個事件,所以對荒僻的地方有點懼怕心理,現在聽說要邀請王林凱同去,也就不反對了。 林小雨對我擠眉弄眼道:“這下有人要心花怒放了,只怕此時的心情,比那桃化山上的桃花最盛時還要絢爛。” 我翻了她一眼,沒有回嘴,有什麼好說的呢!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又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何況,現在的大學生談個戀愛,太正常不過了。 邀請王林凱的事,當然落在了我的身上,她們當然想看看我是怎麼邀請他的,不過我也不笨,寫了張紙條,遞給了王林凱,王林凱下午就一臉興奮的衝到我們教室,當著那麼多同學的面,大聲的喊道:“高興,這個國慶假期,我一定讓你成為最快樂的公主!” 這下全班同學都知道了,一起哄笑,還有的男生跟著起哄,我雖然臉上火燒火燎的燙,但心裡,卻是甜的,甜的象蜜。 國慶節終於到了,學校放了五天的假,這下把大家樂的,本來只以為有三四天假期的,這又多出來一天,大家又能多瘋二十四小時了。 特別是我,更是開心的不得了,還有什麼事情,能比和自己喜歡的人在還更快樂的呢?而接下來的五天裡,我將和會和我喜歡著而且也喜歡著我的人在一起渡過。 誰知道,這個假期,對別人來說,是愉快的、輕鬆的,而對於我來說,卻是噩夢的開始,如果我先知先覺的能力,我情願在宿舍裡睡上五天五夜的覺,可惜我沒有,於是,一趟令我終生難忘的驚心之旅,還是開始了。 其實這趟出遊一開始,就充滿了不祥之兆; 比如高柔喝水的時候,茶杯忽然從手中滑落,摔了個粉碎,還好沒有傷著人;範琪換上新買的衣服時,輕輕的一頓一下,一隻袖子竟然被撕了下來;林小雨剛買的旅遊鞋只剩下了一隻,差點將整個宿舍翻了個底朝天,也沒找到另一隻鞋子;歐小玉的洗漱用品,全都不見了,連塊香皂都沒剩下來;連一向安靜靦腆的張曼曼,都莫名其妙的摔了一跤,眼鏡也摔破了;至於我自己,更是離譜,新買的衣服完全不見了踪影不說,連所有的內衣內褲都不見了。 只是我當時完全沉浸在愛情的甜蜜中,頭腦發熱到對這一切完全熟視無睹,大家也都正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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