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驚悚懸疑 夜夜夜驚魂·第1季

第13章 詭娃眼

夜夜夜驚魂·第1季 庄秦 7129 2018-03-22
我一直在想,如果沒有那個發生在湖邊的故事,是不是就不會有那缺了眼珠仍在流血的布娃娃,那麼這一切駭人聽聞的事兒是不是就都不會發生…… 那天的天氣很怪,在水房洗漱時外面還陽光明媚,可剛走出寢室樓,天竟然沉得快要掉下來似的。大片的黑雲像是揣著什麼不軌的心思,在頭頂上緩慢挪動,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軍訓後的一周,每個班級由一個學校後勤部的糟老頭子帶隊,清理校區內各角落的垃圾。說白了,就是拿我們當免費勞動力使。 看這糟糕的天氣,肯定乾不成,乾脆回寢補眠算了。遠比我姦懶讒滑的大偉竟然張羅著要去我們班的“勞改農場”看看,還說免得那老頭子說咱不積極。 我們班的任務是清理湖邊的荒草,說是湖,其實就是一個臭水坑,水面上覆滿了青苔,昨天那老頭兒還叮囑我們說這水坑里面說不准有啥,讓我們離湖邊遠點兒。大偉丟了一塊石頭進去,結果那水坑頓時回報給我們一整個下午的臭氣,還招來老頭兒的一頓臭罵。周圍的荒草快沒到膝蓋了,一人高的小樹被荒草欺著,有的已經完全枯死,伸出的枝丫酷似年邁老人的手臂,孤獨地指著遠方。

我一路抱怨著跟在大偉身後,抬頭一望,湖邊的石椅上坐著一個老頭兒,仔細一看恰是領著我們勞動的那位。老頭兒正背對著我們,一頭亂糟糟的白髮,瘦骨嶙峋的脊背,青色煙圈遊魂般盤旋在他頭頂久久不肯飄散。大偉嘴裡陰陽怪氣地念叨著:“看見沒,還是老同志敬業!”放眼在整個分擔區域看了一通,只有我們三個人,深綠色的青苔把整個湖面都嚴嚴實實地覆蓋住,像是在嚴守著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大偉悄聲走到老頭兒身後,突然拍了下老頭兒的肩膀,老頭兒瘦削的身體劇烈顫抖了一下,煙頭兒慌亂地掉在地上,愣愣地轉過頭來,看清是我們才長長舒了口氣。老頭兒並沒有數落大偉,而是納悶兒地說:“昨天不就讓班長通知今天休息了嗎?”老頭兒臨走時,拍著大偉肩膀嚴肅地說,“別再往湖里亂扔東西!”指向湖面的手指一直都在輕微地顫動著,那手指,如那枯乾的樹枝,突兀且生硬。

“昨晚就通知休息了,這老頭兒一大早的還來湖邊做什麼?”我正沒頭沒尾地琢磨著,頭頂上炸了一個震耳欲聾的響雷,喊大偉趕快回寢室,卻沒有應話,這小子正盯著湖對面的一棵枯樹出神,指著對我說:“你看,那樹杈上掛的是什麼東西?”定睛一看,掛在湖對面枯樹枝上的東西特別顯眼,一個足有20厘米高的肉色娃娃,身前還染了兩道扎眼的紅色。站在現在這個位置看去,那個娃娃就好像是被吊在一個老女人乾枯的手臂上,怨憤地看著我們這裡。 大偉二話沒說就邁進草窠裡,往兩側扒著荒草就朝著那娃娃走過去。我拉他也沒起作用,只好隨他一起了。走到那娃娃跟前,我的心頓時沉下去了兩寸。 那是一個肉色的皮娃娃,娃娃的脖子上勒著一根紅色的細絲繩,上端纏在老女人手臂一般的枯枝上,臉正對著老頭兒方才坐過的那個石椅的方向。偶爾還會有什麼液體一滴一滴地順著娃娃身下落在荒草里。大偉伸過手把娃娃的正臉挪向我們的方向,就在那張臉挪過來的一剎那,我被嚇得踉蹌著退了兩大步,險些坐在地上。

那娃娃的兩個瞳孔是空的,上眼眶比下眼眶要突出一些,艷紅的液體從上眼眶滴落到下眼眶,在身上流成兩道鮮豔的紅色,甚至還有紅色液體順著大偉的胳膊淌下去。大偉在那娃娃面前愣了兩秒,“撲通”一聲坐到了地上,被我扶起後腳步慌亂地往回跑。邊跑邊忍不住回頭,看見那娃娃吊在枯枝下不斷地朝各方擺盪,鮮紅的液體在它身上拐成各種線條。瘋狂地跑回寢室樓內,大偉抬起胳膊在鼻前聞了聞,隨後不由自主地咳嗽了起來,臉憋得跟紫茄子似的。我抬起他的胳膊聞了聞,一股濃重的血腥撲進鼻孔直鑽到胃裡,犯了好一陣噁心。 到水房洗了後,我們倆佯裝無事地回到寢室。遇到恐怖的事兒,我通常都不敢往深了想。可是老頭兒無緣無故出現在湖邊,那個眼睛冒血的皮娃娃正對的方向又是老頭兒坐過的石椅,還有老頭兒意味深長的那句——“別再往湖里亂扔東西!”以及那枯乾而顫動的手指無一不在我腦子裡旋來轉去。

斷斷續續的畫面像剪輯下來的視頻一樣在腦子裡飛速旋轉,越來越快,漸漸地旋轉成了完整的畫面。那個晚上曾敲擊我耳鼓的每一個驚悚字眼兒再一次回到耳邊徘徊不散。大偉似乎和我想到一塊兒去了,我們各自坐在自己的床上,滿眼恐懼地盯著對方看。我看見,大偉的嘴唇開始無助地顫抖,想要說什麼似乎又因為畏懼而不敢說出來的樣子。我感覺上下牙已經不聽使喚地打了起來,不知何時從嘴邊溜出來這句話——“他們說的,不會是真的……” 軍訓前一天晚上,幾個學長來寢室教我們疊被。由於校區變壓器故障,疊到一半的時候突然停電了。怕出現踩踏現象,門衛大爺拎著擴音器通知所有人待在原地別動,結果整個晚上學長都留在了我們寢室。 那晚,學長們給我們講了發生在那個湖邊的一個故事,不,不是故事,是真事,關於一個娃娃的真事。

當時他們還是大一新生,那晚在網吧拼CS回來得太晚,只能躺在湖邊的石椅上將就一宿。剛剛進入到迷迷糊糊的半睡半醒狀態,隱約聽見有人說話,當時幾個人以為是校園的夜間巡邏員,因為怕被抓住通報批評,幾個人就躲到了湖邊的一個矮樹後。那晚的云有些厚,月光時隱時現地舖灑在水紋波動的湖面上。說話聲是從不遠處的側門方向傳過來的,一對夫婦模樣的男女正在和門衛老頭兒低聲說著什麼,像是還掏了錢給他。之後就朝著湖的方向快步走過來,女人邊走邊緊張地四處張望著,男人懷裡用毛毯裹著個什麼東西。 當時學長們以為這兩人是和門衛串通好了來學校偷東西的,其中一個學長還把手機打開對准他們錄像。那對男女很快來到湖邊,女人把男人懷裡的毯子揭開一角看了一會兒,隨後竟低聲啜泣了起來,被男人用胳膊肘推了兩下後把身子轉了過去,男人的胳膊幾次舉起來,又猶疑地放下。就在他再一次舉起來的時候,毯子下面傳來了嬰兒清脆的啼哭,男人終於狠下心來將那“毯子”向湖心拋去,那東西飛出去的過程中,毯子脫落了下來,一張沾滿血蹟的嬰兒臉闖進了手機錄像界面……

講到這裡,在另幾個學長的慫恿下,一個學長從口袋裡摸出一張內存卡安進手機,錄像就如他們敘述的那樣播了起來…… 錄像拍得有點兒模糊,但還完全可以辨認出來,那個門衛老頭兒正是帶領我們“勞改”的那位。 眼看著一個小生命在眼前消失掉,學長們受到了極大的打擊,神經一時也衝動到了極致。當晚就拿著錄像到門衛室找到了那個老頭兒,要拉著他去派出所。可是,老頭兒的一番話讓他們猶豫了,老頭兒說,由於那個女人懷孕期間身體受到壓迫,嬰兒剛一出生就從眼眶向外不停地流血,醫生對此也束手無策。這樣的孩子,即使生活在這個世上也是痛苦一輩子。父母這才狠心給丟到了湖里。老頭兒本以為既收了錢又做了好事,可是聽到嬰兒落水前的最後一聲啼哭,心裡也不是滋味。

那晚我們問學長為什麼還留著這段視頻,學長說湖邊那兒因為發現了嬰兒屍體被封了將近兩年,直到我們這屆來了才准備開放,他們一直想報警,可是看著那老頭兒每天都會到那湖邊坐一段時間,就不忍心了。但現在,他們還是想把這段視頻交給警察,總該對那死去的嬰兒有個交代。但事情畢竟過去了快兩年,有些證據還是需要核實。我們班軍訓後會在那里幹活,想讓我們幫忙測一下那湖的大致深度。其實,大偉昨天之所以往裡面丟石頭就是為了這個,本來這麼做就挺犯忌諱的,誰也想不到,今天就出了這檔子事兒。 那晚,學長們和大偉、班長一直聊到後半夜,我困得不行,12點不到就爬床上睡覺了。睡夢中,我無數次夢見視頻中的那個臉上掛滿血蹟的嬰兒在沖我微笑,還是大偉和班長的爭吵聲把我從噩夢中叫醒,那會兒學長應該是剛剛走,班長張羅著要立即把這事兒上報給學校,最後大偉以拳頭相威脅才暫且打消了他的念頭。也就從那時起,大偉和班長的關係就一直僵著。

大偉的牙齒比我敲得還響,哆哆嗦嗦地抽出一根煙塞在嘴裡,打火機按了半天才點著。一直對香煙過敏的班長躺在床上一連咳嗽了幾聲,猛地坐起身來罵道:“你他媽不抽得死啊?”大偉把煙頭兒摔在地上,衝過去就要揍他,硬是被我給拖到了走廊裡。大偉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說:“你說那娃娃會不會是那渾蛋(班長)掛那兒嚇唬咱的?”其實,方才班長從床上坐起來的那一瞬間,我也有了這個懷疑,但看著又氣憤又恐懼的大偉,心想還是不說為好。大偉又抽出一根煙,抽到一半又塞了回去,突然說,“有了!”隨後就衝到水房,用方便麵袋把沾滿血蹟的面巾紙裝在一起,滿臉欣喜地說:“我去找梅梅化驗一下是狗血還是貓血。”還不忘憤憤地指著寢室門說,“看我回來不收拾他!”

外面下起了瓢潑大雨,我心裡比那雨線還要亂。一來我希望檢驗出來的結果是貓血或狗血,只要不是人血就好,至少可以肯定那不是什麼靈異事件,頂多是有人在搞惡作劇罷了。當然,能搞惡作劇嚇唬大偉的基本上也就是班長了。 給大偉打了電話,大偉說梅梅剛進實驗室。梅梅是醫學系大二的系花,開學第一天大偉就對她一見鍾情了,之後兩個人就姐弟相稱往來密切。 班長正在床上睡得自在,甚至還響起了鼾聲。我實在按捺不住,過去把他給叫醒,質問道:“'勞改'暫停你怎麼不告訴我們倆?”我並不是愛出風頭的人,即使是受了委屈也總是習慣忍氣吞聲了事。比起維護自身權益,我這麼做更多還是為了讓憤怒的情緒把心裡的恐懼打壓下去。

是的,我害怕。 班長的解釋是,昨天解散的時候我去送勞動工具,他當著全班同學的面通知了,當時大偉也在場,他以為大偉會轉告我。說完班長往下蹭了下身子,又睡著了。枕頭也隨著他的動作往下動了一段距離,枕頭上端竟然露出一把匕首來。我沒興趣猜他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只是心中恐懼的勢頭似乎變得更加強勁了。 又煎熬了十來分鐘,寢室門被敲響。大偉在窗玻璃外示意我出去說。 剛打開門,率先闖進眼裡的又是那個眼眶空洞、眼底流血的皮質娃娃。那皮質,看上去就好像是人的皮膚,完全可以以假亂真。大偉的衣襟上、褲管上,盡是血。看見我驚恐的神情,大偉解釋說:“梅梅說紙上的血跡都快乾了,路上又被雨水稀釋了,憑她現在的水平化驗不出來。我就把這個拿了過去!”說著還把手裡的娃娃拿到眼前晃了晃,兩滴血水晃到我的臉上,冰冰涼涼的,血腥味兒依然很濃。我下意識地把視線挪開,不敢去看那娃娃的眼睛,問道:“狗血還是貓血?” 大偉把娃娃垂下來,血液滴答滴答地敲在地面上,從他凍得泛白的唇間蹦出讓我渾身戰栗的兩個字——“人血。” 大偉沒有把娃娃丟掉,而是先到水房沖洗乾淨,又用電吹風烘乾。他說要仔細研究研究這個東西。這也要研究,或許你會懷疑他精神不正常。這事兒要是放在別人身上還真不太正常,但放在大偉身上就再正常不過了,大偉愛琢磨的勁頭我可是不得不佩服。大偉對機械,對心理學都有深刻且系統的研究,這兩方面的證書摞起來足有一尺高。開學新生介紹時他就說,他要在心理學和機械學二者之間找到一個完美的契合點,讓微型機械通過人眼直接作用於人的心理,這樣的話我們就可以通過一個簡單的小玩具簡單易行地控制整個世界的運作。當然,我們每個人都當他在說瘋話。 看著他手裡把玩的那個和我們膚色相近的沒有眼珠的娃娃,班長進進出出都會繞開一段。洗漱過後,班長拿起雨傘就出了門。我勸了幾次讓大偉把那娃娃丟掉,大偉就是不聽。一整個上午我都在想,從這娃娃的眼底流出來的怎麼會是人血?難道和那個被丟進湖里的真娃娃有關? 我和大偉商量了一下,最後仗著膽子決定把那娃娃剖開,看看裡面究竟是什麼結構。我只是想證明這是個誤會,和學長講的那個被丟進湖里淹死的活娃娃一點兒關係都沒有。 大偉找來早晨刮鬍子用過的刀片,從那娃娃的前胸剖開。刀片下“哧兒哧兒”的聲音一直連續地在耳邊響著,我害怕地閉上眼,我怕呈現在眼前的會是一副人的腸子肚子,那樣我非得被嚇死不可。 “哧兒哧兒”的聲音停了下來,大偉不屑一顧地“哈”了一聲,我鼓足勇氣睜眼一看,塞在裡面的竟是棉花,只是,那棉花像是剛在血水里洗濯過一樣,潮乎乎的,上面明顯掛著血珠。 大偉伸著鼻子湊近聞了聞,意味深長地說了句廣告詞:“還是那個味兒!”誰會把人血放到這裡面玩?我想起了班長枕頭下的那把匕首,“會不會是班長?”大偉嬉笑著說:“那膽小鬼?不會不會。” 大偉戴著塑料袋把裡面的血棉花取出來丟掉,又把那個娃娃里里外外洗乾淨。回來又用醫用膠布把娃娃身前開的口子纏了一遍又一遍,之後把它擺在了他床下的書架上。說是還要研究研究。 下午天就放晴了,我也懶得看大偉對著那個娃娃看來看去的,到網吧拼了一下午的CS,回來時看見班長正坐在網吧門口的電腦前看恐怖電影,我也沒叫他,一個人出了網吧。 天已經漸黑,我買了兩份炒飯準備帶回寢室和大偉一起吃。這小子一旦找到點兒什麼東西研究,肯定是廢寢忘食,甚至連廁所都可以不去。 寢室門上的小玻璃窗被他從裡面擋上了,我用腳踢了下門,喊了聲“大偉!”隨後聽見裡面“哎”地應了一聲,之後是關鐵衣櫃的響聲,磨蹭了一會兒門才被他打開。 方才在外面玩得挺放鬆,之前的恐懼也就煙消雲散了,權當笑話來講,“把門都擋上了,自個兒悶屋子裡研究也不怕那鬼娃娃的冤魂纏著你,你喊人都沒人能聽見。”把一份飯放到我的桌子上,另一份拿給他。這小子竟然沒有接我的話,而是躬著身子,盯著那個娃娃的兩個瞳孔看。兩顆眼珠子瞪得圓圓的,距離那娃娃空蕩蕩的眼眶之間只有十厘米那麼遠。他似乎正在和眼眶內的某個東西做什麼交流。我伸手在他的面前擺了兩下,大偉的眼珠連動都沒動,死死地盯著那娃娃臉上的兩個黑洞看著。 我潛意識地感覺到事情好像有點兒不正常,放下手裡的炒飯,要去把那個娃娃拿來。我的手剛要伸到那娃娃的身上,大偉打了一個大激靈,木訥地看著我,猛地抓住我的胳膊:“還我眼睛,還我眼睛,還我……”被我用力扇了一個大巴掌,大偉才捂著眼睛蹲在地上待了一會兒,緩緩地站起身,像是受了什麼刺激,嘴裡狐疑地念叨了一句:“另一個?”隨後就衝了出去。 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大偉發瘋一般在前面瘋跑,我追在後面問他去哪兒。終於,他跑到湖邊停了下來,扒開荒草繼續往裡面走,走著走著停了步子。我感覺嗓子裡髮乾,連連咽著唾液。還是早晨掛娃娃的那根枯乾的樹枝上,依然是一個娃娃吊在那裡,不同的是身上纏滿了膠布,白色的醫用膠布上沾滿了液體,那液體正是從空洞的眼眶裡流出來的,藉著手機的光一看,是血。那娃娃流著血的眼眶依然“盯”著湖對面的那個石椅,無聲地吊在那裡。 我們倆沒敢動那個娃娃,踉蹌著跑回了寢室。路上大偉有氣無力地問我:“你知道我為什麼來這兒?”我嚇得渾身僵硬,只顧跑我的,大偉解釋說,“寢室裡那娃娃的眼睛告訴我的!”我被嚇得愣住了。校園昏黃的路燈落在大偉的身上,大偉一字一頓地說:“是真的!當你正視那娃娃空洞的眼睛的時候,你會掉進去,就像掉進另一種思維!無法自拔!”最後四個字被他說得有氣無力的,很空靈。 回到寢室,那個娃娃依然立在大偉的書架上,身上纏著的白色膠布依然很乾淨。這樣一來,唯一的合理解釋——“班長或者其他人在我們去湖邊的途中,更迅速地把這個娃娃搬來搬去”又被事實給推翻。的確是兩個娃娃,並且是複製過去了一樣,只是吊在樹上的那個眼底依然在流血。 我站在門口不敢進去,大偉拉著我到那娃娃跟前:“你看著那娃娃的眼睛,看著,看著,試一試,試一試……”我按大偉的引導,盯住那個娃娃的黑洞看著,大偉在旁邊低聲引導我:“是不是黑洞,有著魔鬼一樣的吸力,把你越吸越深,撲通,掉進了湖里……”就這樣,我漸漸地無法感知到我身邊的聲音,那空洞的眼裡似乎有一團黑暗的東西在旋轉,像是水車一樣在慢吞吞地旋轉,有一個聲音、空洞而悠遠的聲音在我的潛意識裡一次次說著:“班長把你丟在湖里,是壞人,殺了他,殺了他……”我的腦子處於一種迷迷糊糊的狀態,可以說是一點兒也不清醒,混沌得像一個糨糊罐。只有這個聲音一直存在。當我清醒過來的時候,屋子裡只有我和班長兩個人,班長被我壓在身下,我手裡握著他的那把匕首,匕首尖離他的左眼不到1厘米,他的臉憋成紫青色,用力擎著我的手。後來才知道,多虧隔壁寢室同學叫樓長過來開門,才把我弄醒。 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 我們被叫到保衛室說明情況,班長說他進屋的時候,屋裡只有我一個人,和我說話也沒回應,我衝上去就搶下了他兜里的匕首,一刀刀刺他。他解釋說,那匕首是隨身帶的,他和大偉關係不好,怕大偉再用武力威脅他。他喜歡那個梅梅,約會的時候被大偉看見了,他認定大偉會報復他。而我就是拿著那匕首差點兒把他殺了。這些我真的是一無所知,我的腦子處於空白狀態,雖然我盡力解釋,但保安死活不信我說的話。我打大偉電話,大偉也不承認關於皮娃娃這件事,還懷疑是不是我精神上有了毛病。我帶保安來到了寢室,也沒有看見那個娃娃,湖邊也沒有。後來還是班長撒謊說我這些天學習太累,外加本來就有夢遊症,算是把我給救了下來。 我特意去醫院做了檢查,醫院說我並沒有夢遊症,只是精神有些緊張。接下來的幾天,大偉和班長之間的關係一直生硬著,但大偉對我好像更加關心了,叮囑我精神要放鬆放鬆。我真的懷疑,難道真的是我精神上出了問題?一切都是我幻想出來的?當我向班長問及關於娃娃的事兒時,班長卻警告我說不要再提那些亂七八糟的,他可不想再被我殺一次。找到梅梅,梅梅說大偉並沒有拿東西去找她化驗。 日子一天天過去,勞動週我也沒有參加。 垃圾車在樓下清理一周來從垃圾道丟下去的垃圾,吵得心煩。正要去關窗戶,樓下一個小男孩手裡的東西闖入我的視野。我跑到樓下花10塊錢從垃圾車司機兒子手裡把它買了回來。 正是那個身前纏滿繃帶的娃娃。 把東西藏在上衣口袋裡往寢室走,走著走著感覺不對,怎麼會這麼重?不是都掏空了嗎?打開膠布一看,裡面竟暗藏著一個精密的金屬結構,兩個類似於散光鏡的東西被金屬結構支撐著安在了娃娃眼眶的正內側。這是怎麼回事? 回到寢室,百思不得其解。大偉的衣櫃鎖著,我想起了買飯回來時在門外聽見的衣櫃響動,費了半天勁才把它打開,裡面擺著幾個一模一樣的無眼娃娃皮囊,還有一些結構精密的儀器,旁邊躺著一個小本子——實驗記錄。 翻開那本實驗記錄,看到這樣的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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