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驚悚懸疑 大越獄

第41章 第三十八章玩火的境界

大越獄 天歌 6044 2018-03-22
按青木隊長的意思,這次起碼要槍斃十個人才能解恨雪恥。 清查主謀的過程僅僅進行了二十分鐘,目標便鎖定到了五號房的幾個人身上。 孟松胤一口咬定說,此事並無預謀,只是一樁偶然的突發事件,原因是自己在一支破損的擲彈筒內找到一枚遺漏的擲彈筒彈,由於好奇而擺弄、把玩,最後不慎擊發。 為確保存放和運輸安全,八九式擲彈筒彈的引信和彈體平時是分開保存的,作戰時才裝配起來並將引信上的保險銷拔掉。一般情況下,每名擲彈筒手隨身攜帶八枚裝好的彈體,用完以後即需當場裝配。戰鬥激烈的時候,暈頭轉向的士兵偶爾會將沒有去除保險銷的彈體裝入筒口,此時,如果還沒來得及拉動擊發桿便中彈身亡或者是筒口變形卡死,那麼殘存彈體流入工場的可能性倒也具有一定的可信度。

青木隊長強調說,即使爆炸的原因屬實,孟松胤挾持教官、帶頭逃跑的行為也應得到懲罰,而且從各車間統一行動的跡象來判斷,明顯具有預謀的特徵,不來個殺一儆百,戒護隊臉面都沒地方放。 到底應該對孟松胤實施何種刑罰,對青木隊長來說也是一道傷腦筋的難題,因為伊藤英明直接找到野川少佐,竭力為孟松胤說情開脫,理由是工期緊張,而孟松胤是車床間組裡唯一能獨立完成精細加工任務的熟練工,所以懲處方案應以普通的鞭撻為宜,盡量避免傷殘的後果。野川少佐覺得頗有道理,最終同意了這一方案,於是決定工場停工,全體人員集合在廣場上,當眾執行鞭刑。 青木藤兵衛與月京未來商量了半天,覺得僅僅只是鞭刑未免便宜了孟松胤,不如暗中再加點料,讓伊藤英明無話可說。

當天下午,戒護隊士兵和機槍手全部出動,在廣場上形成一個嚴密的包圍圈,孟松胤赤裸著上半身被綁在旗桿上,在兩百多雙眼睛的注視下開始接受兩名士兵的輪流鞭打。 慘叫聲中,孟松胤的胸腹部位很快便血肉模糊,最終連叫都叫不出聲了。五十鞭以後,青木藤兵衛從口袋裡拿出一把事先準備好的老虎鉗,命兩名士兵抱住孟松胤的一條腿高高地抬起,脫去鞋襪露出腳丫,大家看在眼裡不解其意,不知道這名瘋子究竟想幹什麼。 老虎鉗夾住孟松胤大腳趾的趾甲,隨即奮力一扯,整片趾甲被活生生地拔了下來。 孟松胤的嗓子口發出一聲慘絕人寰的叫喊,本能地使盡渾身力氣將腿往前蹬去,青木藤兵衛猝不及防,小腹受擊被踹了個屁股蹲,爬起身來後毫不猶豫地將老虎鉗往孟松胤的腦袋上砸去。

孟松胤腦袋一歪,當場昏死過去。 醒來的時候,孟松胤發現自己已經處身於漆黑一團的暗牢之中,從頭到腳到處都是令人無法忍受的疼痛,真希望剛才惱羞成怒的青木藤兵衛乾脆拔出槍來,當場來個一了百了。 暗牢位於檢身室下面的地下室,一共四間全部由水泥砌就,每間二米長、一米寬、一米高,活像墓穴一般,厚木門關上以後沒有聲音、沒有光亮、沒有時間概念,人在其間連腰都直不起來,始終只能躺著、坐著或蹲著。堅硬、潮濕的水泥地上鋪著一些稻草,外加一塊臭烘烘的破軍毯,除此之外就是一隻方形的鐵皮煤油桶,用於盛放排泄物。 僅僅關了兩個小時,孟松胤便覺得似乎過去了一個世紀,內心再無任何恐懼和擔憂,有的只是狂躁和憤怒,漸漸瀕臨崩潰的邊緣。

黑暗中,雙眼無論睜開還是緊閉,結果完全一樣,但心情慢慢平復以後,大腦反而更加清醒,誠如世人常說的那樣,往事歷歷在目:父母的面容、齊家父女的影子、電料廠的吳老闆、大學的同學、詩社的同好、小時候打過架的小伙伴,甚至還有家裡曾經養過的一隻小花貓……想著想著,最後竟然心平氣和地沉入了夢鄉。 第二天,暗牢的門並沒有打開,而是由一名士兵拉開門上的移動小窗,遞進來兩隻饅頭和一鐵罐水。 胸口的鞭痕和腳趾上的傷處已經結成血痂,孟松胤撕下內衣的一角下擺沾著清水忍痛清洗傷口,以免在這惡劣的環境中進一步感染,隨即用布條包裹大腳趾,支撐著吃下食物並喝盡剩餘的水。 不知道究竟過去了多少時間,小窗第二次打開時,還是兩隻饅頭並換了一罐水——粗略算來,其間至少已經隔了一個晝夜,也就是說,鬼子每天只提供一次食物和水,數量僅夠維持生命。

這樣的情形一直持續了整整五天! 當然,孟松胤本人並不清楚到底過去了幾天,除了躺在稻草堆里永無盡頭般地沉睡,就是試著盤腿打坐,像參禪一樣調勻自己的呼吸和心跳,壓制一切意識和感知,竭力讓腦海中的波濤慢慢平息。但是,光有禪意而沒有禪心,又有什麼用呢?結果是腦中紛爭依舊,特別是屢屢想起已在太湖中魂飛魄散的齊依萱,胸中的憤恨奔流激盪,最後只剩下一個強烈的信念:這次出去以後,馬上另起爐灶再謀越獄大計,來它個至死方休,不亦快哉! 第六天的下午,厚木門終於被拉了開來,新鮮的空氣和刺眼的光線撲面而來,令人只覺得腦袋裡嗡地一響。 “出來!”月京未來的聲音彷彿來自一個遙遠的地方。 強光照射之下,孟松胤覺得自己快要失明了,如果不用手扶著牆壁,甚至連站都站不穩。

回到號房,大夥一擁而上表示慰問、察看傷情,紛紛大罵青木這瘋子的歹毒,同時一致認為,這次要不是孟松胤一個人獨受刑罰,恰到好處地洩放掉鬼子的怒氣,其他人肯定或多或少也會受到懲罰。耿介之說,不過這也不是一個好跡象,說明他們已經不太在乎咱們以後敢不敢再跑! “什麼意思?”邱正東問。 “我也有這樣的感覺,”龐幼文道,“我們這批人現在基本上都能獨立操作了,如果把我們運到日本去,還能往哪裡跑?” “是啊,羽字號的人第一批進工場,搞不好也第一批去日本,”陸雨官說,“還有宮、商、角、徵四所監房的人,都等著進工場培訓呢,日本人哪肯讓那麼多人白吃乾飯?” “完了,這輩子要死在日本了。”小江北的聲音帶著哭腔。

“別灰心,找機會再跑!”孟松胤舔舔乾燥開裂的嘴唇,聲音很輕,但聽上去堅決得根本不容置疑。 沒人懷疑孟松胤的決心,但也沒人相信這句話能夠實現的可能性。龐幼文拍著孟松胤的肩膀說,你小子真叫屢戰屢敗、屢敗屢戰啊,不過,只要你有信心,老子這一百來斤全交出來,跟著你小子乾到底。 回到工場以後,孟松胤一眼便看到每所車間的大門全被拆除了,反正野川所內不必擔心小偷光臨,鐵門本身就是聾子的耳朵,擺設,拆掉後反倒消除了隱患。原本被炸出一個大窟窿的磚牆,現在已被一堵更加牢固的鋼筋混凝土新牆所代替,亂七八糟的雜物、廢料、周轉箱等物,也被整理得有條有理。 氣樓被乾脆關閉了,除非是雨天才在士兵的監視下暫時開放。此外,各車間門口恢復了崗哨,而且是一人把守在門口,一人把守在車間中部通往氣樓的鐵梯口,青木隊長甚至還為每位教官發放了一把佩槍。

伊藤英明隻字不提爆炸一事,但對孟松胤的態度冷淡了許多。後來,從別的教官口中,孟松胤慢慢了解到,這次要不是伊藤英明在野川少佐面前力爭,恐怕早就成了徘徊在黃泉路上的孤魂。青木藤兵衛認為,那天在廣場上,一名文弱書生竟敢當眾將自己一腳踹倒,無疑是公開與皇軍對抗,完全應該盡快槍決。伊藤英明反對說,按預定計劃,這批熟練的受訓生最遲下個月就將運往日本為帝國服務,將其處死已經毫無意義。野川少佐考慮再三後採納了伊藤英明的意見,青木隊長只得悻悻作罷。 自從38年以來,日本與英美在亞洲及太平洋地區的鬥爭日趨激烈,戰線越拉越長,陸續佔領了整個印度支那。 41年以後,英美開始考慮向日本禁運戰略物資,尤其是關鍵的鋼鐵和石油,對帝國構成了致命的威脅。為此,軍方目前正在醞釀一個孤注一擲的計劃,將在太平洋上有所作為。在這樣的大背景下,日本本土非但兵源缺乏,技術工人的資源同樣嚴重枯竭,最後只得喊出“工人上前線、婦女下車間”的口號。大量的工廠創造條件為戰爭服務,比如說位於名古屋的三菱飛機製造廠,原來不過是一家生產牛肉罐頭的工廠。這樣的搞法,本身已經夠瘋狂了,如果再沒有必要的人力支撐,那就更可笑了。按伊藤英明的說法,一名軍工行業內的熟練工,重要性甚至抵得過三名普通士兵,如果現在為逞一時之快而大開殺戒,絕對得不償失。

孟松胤心裡很清楚,整個野川所內,其實只有伊藤英明一人能看透自己——只要將那三隻西林瓶與爆炸之間作一點聯想,就不難猜到結果了——真是哪裡都有好人和壞人,日本人中,同樣不乏忠厚善良之人,就像中國人中始終不缺漢奸一樣。 值得慶幸的是,身上和腳上的傷口並沒有感染,只是走路的時候一瘸一拐,而且還無法穿鞋,只能用布條將腳板與鞋底胡亂捆綁在一起。 工場中的工作量越來越大,除常規武器之外,甚至還送來了幾輛破損的裝甲車。 這種戰車的造型非常醜陋,車體矮小,前長後短,頂部鼓起一個丘形砲塔,渾身都是凸出的鉚釘,顯然沒有採用焊接技術。耿介之說,這種戰車名喚九四式輕型坦克,由於車體矮小,被日本人稱為“豆戰車”,也即袖珍坦克的意思。

龐幼文說,雖然豆戰車貌不驚人,但在戰場上還是對裝備簡陋的中國軍隊造成了極大的傷亡,因為它的裝甲厚度為12毫米,而中國軍隊最好的捷克式機槍只能在上面擊出6毫米深度的凹坑,所以始終莫奈其何。目前,日本軍隊中已以八九式中型坦克為主,這些淘汰貨就塞給奴才們使用了。 “那麼,這該死的豆戰車就沒有弱點了?”孟松胤問。 “有,它的履帶比較細,是唯一的薄弱之處。”龐幼文答道。 “那咱們就想想辦法,看有沒有辦法在履帶上動動腦筋。”老魯道。 “還是老辦法唄,在熱處理上做點手腳。”韋九哈哈大笑。 “是啊,履帶一斷,在戰場就是一堆只能挨打的廢鐵了。”李匡仁道。 豆戰車的體型雖然不大,但擠在車間裡仍然顯得太佔地方,不得已只好全部停到車間外的院子裡來。 修整工作主要由鉚焊車間的人來完成,由於室外無法使用鉚壓設備,只能改由熱焊技術來唱主角。邱正東、洪雲林成天在車上爬上爬下忙個不停,用氣焊修補破損的裝甲。 邱正東說,太好了,正愁找不到做手腳的地方呢,在焊接技術上搞鬼,實在太方便了。比方說,焊道與母材之間,或者是填充金屬之間,只要令局部未完全熔化而結合,就能大幅增加日後開裂的機率。再比如,焊接時故意讓熔渣和雜物殘留在焊縫內,行話稱為“夾渣”;或者在母體與焊縫熔合線附近因熔化過度,造成熔敷金屬與母體金屬的過渡區形成凹陷,行話稱為“咬邊”,如此等等,都有可能令該死的豆戰車日後在遭受攻擊或遇到復雜地形時土崩瓦解。 一天,洪雲林正好在機械車間門口忙碌,孟松胤借喝水的機會瘸著一隻腳走到門邊觀看,沒想到一看之下,居然看出了一些門道。 豆戰車的四周拉有一道隔離圍繩,用細鐵絲懸掛著一塊標有“火氣嚴禁”的木牌,提醒槍兵們不得在附近吸煙。裝有減壓閥的氧氣瓶及裝有防回火安全裝置的乙炔氣瓶分別放在專用的小推車上,與工作現場保持十米以上的距離。 戴著墨鏡的洪雲林身穿白色防護服,手戴牛皮手套,蹲在車頭焊接探照燈的防護罩。焊了一會兒,覺得焊嘴有點堵,但專用的通針正好不在身邊,便順手在一旁“火氣嚴禁”的木牌上折下一段鐵絲,試著去清理焊嘴口的雜物。沒想到,這個違反操作規範的小動作被一名教官看到,當即大聲喝住,趕上前來將洪雲林訓斥了好一陣。日本教官的工作作風十分嚴謹,向來喜歡照章辦事,甚至有些近乎刻板。 孟松胤看在眼裡,琢磨了半天也沒想明白,教官們為什麼那麼大驚小怪,難道僅僅是為了規矩? 晚上回到號房後,馬上跟洪雲林探討此事,立即得到了答案。 洪雲林說,這倒不是單純為了規矩,而是那麼做確實具有一定的危險性,因為細鐵絲在高溫下如果遇到氧氣,有可能會造成燃燒的後果,而金屬燃燒的後果可不是開玩笑的,正如上次的鋁熱反應那樣,根本就無法撲救。邱正東補充說,沒錯,實際上氣割技術運用的就是這一原理,金屬在高溫狀態下與純氧一起燃燒,在生成熔渣的同時放出大量的熱量,藉以割開相當厚度的鋼板。 這麼一說,孟松胤馬上記起了這樣一件事:以前剛進大學做實驗的時候,有一次為了好玩,將燒紅的鐵絲放入盛有氧氣的集氣瓶中,馬上引起了鐵和氧的強烈反應,頓時火星四濺,差點釀成禍端,為此還受到了齊弘文的嚴厲批評——那麼,如果將這一原理引申出來,能不能為越獄大計作出貢獻呢? 當年,齊弘文為學生們做“焰色反應”的實驗時,曾經這樣講過:金屬灼燒時,原子核外的電子吸收能量,從基態躍遷到具有較高能量的激發態,當再次回到基態時,會以一定波長的光譜形式釋放多餘的能量,而物質原子內的電子在高溫下脫離原子核的吸引,使物質呈正負帶電粒子的狀態,那就是等離子存在了。比方說,把冰加熱會變成水,而水繼續受熱就會氣化,倘若溫度升到幾千度以後,氣體的原子就會拋掉身上的電子,發生氣體的電離化現象,在物理學上,這種電離化的氣體叫做等離子態。 李匡仁說,理論角度而言,等離子焰的威力無堅不摧,普通的燃燒和爆炸與其相比簡直都屬於小兒科,但是,目前姑且不論我們是否能夠做到這一點,單就工場內的警戒狀態來說,都絕無成功的希望。 “不,只要技術手段行之有效,我就有成功的把握!”孟松胤信心十足。 “白天不行,難道晚上也不行?” “晚上?”李匡仁反問道。 “晚上你能出牢房?” 孟松胤並不回答,只是扭臉看了一眼頭頂的窗戶。 “我有點明白孟夫子的意思了!”老魯一拍大腿,隨手一指窗戶。 “是不是還按這條老路走?” “對啊,上次要不是李滋那小子搗蛋,咱們早就成功了。”韋九也明白過來。 “現在這情形,光逃出牢房有什麼用,圍牆腳下的地雷怎麼對付?”龐幼文問道。 “如果咱們改從工場這條路走,地雷就奈何不了人了!”孟松胤答道。 “這麼說來,還是要破牆嘍?”耿介之問。 “而且要破兩道牆。” “對,”孟松胤突然目光炯炯,“玩火是一種藝術,雖然形式原始,但也能玩出一定的境界來,跟爆炸相比,最大的好處是可以悄沒作聲地進行,這一點至關重要。” “孟夫子,只要你認為有把握,沒二話,我老魯絕對跟著你幹!”老魯首先表態。 “唔,倒是值得一試。”李匡仁想了一會兒也開始認同這一設想。 “有沒有人不想幹、不敢干?”老魯站起身來瞪著眼問大家。 這樣的陣勢,當然沒人敢站出來說自己不想參與。 “老邱,你明天找找機會,看能不能先做一下試驗,我現在還吃不透,用火到底能不能切割該死的混凝土。”孟松胤對邱正東說。 “你說吧,該怎麼做?”邱正東問。 “很簡單,你找一根鋼管,比方說是槍管之類的東西,一頭先用焊槍燒紅,另一頭套在氧氣管上,然後把氧氣打開,”孟松胤比劃著說道,“記得先把氧氣瓶上減壓閥去除,讓高壓的純氧從鐵管的冷端吹進去,從熱端噴出來,這樣就能引燃鐵管。氣量越足,火噴得越遠。” “注意,一定要戴眼鏡和麵罩,”李匡仁叮囑道,“等離子焰的亮度極高,不加保護會造成眼底灼傷的後果。” “其實氧氣本身並不會燃燒,它的作用只是促使鐵管燃燒,氣壓令高溫狀態下的等離子體向前噴射,雖然看上去像火焰一樣,實際上與普通火焰有本質上的區別。”孟松胤補充道。 “這樣的燃燒應該說還是比較安全的,甚至比普通的氣焊還要安全些,不會發生爆炸。” “好,明天我去弄一塊水泥墩來,跟老邱一起做試驗。”洪雲林說道。 “下午三、四點鐘的時候幾位教官喜歡湊在一起喝點茶、吃點餅乾什麼的,這個機會最好。” “水泥墩恐怕不好弄吧?”小江北插嘴道。 “車間裡有墊金屬板材用的水泥墩,現成的,”洪雲林答道,“乘人不注意的時候用裝氧氣瓶的小推車弄一塊出來。” “還有,要是你們切割的時候被槍兵看見怎麼辦?”陸雨官不放心地問。 “沒關係,槍兵根本不懂,肯定以為我們是正常乾活,沒準還站在旁邊傻乎乎看得起勁呢。”邱正東哈哈大笑。 “那好,明天等你們的結果。”孟松胤一拳砸在鋪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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