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驚悚懸疑 薛定諤之貓4

第3章 第三章張地主

薛定諤之貓4 中雨 6759 2018-03-22
二十幾年前的那天,張爺我離開了你們幾個,一個人連爬帶滾地出了遠山。也不知道想著些什麼,就徑直回到了這張家村,面對著被夷為平地的村子,我又哭又嚎,折騰了很久。到最後哭得沒力氣了,稀里糊塗睡了一會,起來後只能往瀋陽城裡趕,去投奔我那個省城裡的親戚。 可是那親戚也是個勢利小人,以前我來他們家,總有些林子裡的好東西送過來。到這次我衣衫襤褸地敲門,哭訴我們張家村被人夷為平地的事後,那傢伙居然小眼一瞪,說我瘋了,要下人把我趕了出門。 我一個人便在瀋陽城里以乞討為生,過得煞是淒慘。唉!那段日子,看到了多少人情冷暖,大半夜想起這一切就老淚縱橫,後悔早知道走到這一步,還不如跟著邵兄弟你們在遠山里,是生是死總也比要飯來得痛快吧!

那段日子我尋思著你們幾個在遠山里只要沒死,總是還會回來的。所以,我天天守在那個毛子兄弟出家的掛十字架的廟門口等。那裡好心人多,每天也能混個饃饃啃啃,再說也想守在那等到你們回來。 可等了幾個月,還是沒見到你們的踪影。我都徹底死心了,有一天我又尋思著,不會是那毛子兄弟去了他們的大使館吧!我記得他帶我去過一次的。於是,我又跑那個老毛子大使館門口去守著,可大使館門口的守衛總是趕我。嗨!苦日子,不提也罷。 就那麼半人半鬼的又過了一個多月,有一天我又在那大使館門口去轉,結果遠遠地瞅見一個人影特別熟悉,好像就是跟咱們一起的那毛子兄弟。可毛子兄弟被五花大綁,幾個帶著槍的大鼻子押著他往一台鐵老虎裡推。我連忙衝了過去,扯著嗓門對他喊:“毛子兄弟!我是張爺啊!”

毛子兄弟扭過頭來,看到了我。他掙扎了幾下,大聲用我們中國話喊道:“都死了!其他人都死了!”話就這麼說了半截,旁邊那幾個帶槍的大鼻子便把他塞進了鐵老虎,鐵老虎往火車站方向開去了。 我當時那叫一個傷心啊!毛子兄弟說的都死了,自然是說邵兄弟你們幾個啊!可是這毛子兄弟自己,也被五花大綁著,看那架勢也是要被洋人衙門拖去砍頭了。 我徹底絕望了,尋思著這輩子就這樣吧!已經活了半百了,如果沒有出張家村,現在還不是跟我那些鄉親一起死了。我等於是撿回這條命,能多活幾天是幾天。 也是我命不該絕。又過了半個月,街上過鐵老虎,連著十幾台,煞是熱鬧。我裹著大棉襖,靠在街角跟著看熱鬧,結果你們猜我看見了誰? 我看到了當初我帶著出張家村到省城報信的那兩個我們村的小年輕,他們居然有模有樣地穿著小日本的衣服,坐在最前面的兩台只有三個輪子的小鐵老虎上。

我不顧一切地衝了上去,攔到了他們前面,衝著那倆小年輕拼命喊。鐵老虎上下來幾個帶槍的東洋人,舉起槍托就要砸我。也是多虧了我那兩個晚輩,叫住了他們。然後抱著我說:“張爺爺您還沒死啊!” 我罵道:“你們死了我也不會死呢。” 倆小年輕把我介紹給了東洋人的長官,長官沖我笑,中文說得跟咬著條蘿蔔似的:“老頭的干活,跟著我們一起,好日子的干活。” 就那樣,我被他們裝上了車,帶回了他們的地盤。他們也不對我說多話,讓我也換了他們的軍裝,直接送到個兩層高的小洋樓裡養了起來。 開始我還得意,以為東洋孫子靠譜,都是好心人。我還瞅到他們和我們一樣信菩薩,以為他們心腸也跟菩薩似的。就那麼稀里糊塗地在小洋樓裡住了幾年吧,時不時來幾個穿得很好的傢伙過來,要我們把當年的事來回說了很多遍。那倆小年輕知道的反正不多,無非就是遠山深處的村子沒人了,然後他們跟我來了趟省城,回去就只看見我們自己張家村沒了,最後跑省城投奔了他們東洋菩薩。

可我就留了個心眼,尋思著這一切不會那麼簡單。要知道我張爺雖然大字不識幾個,可還是懂一點孔孟,知道一些忠君愛國的。所以啊,我把之後找著毛子兄弟,然後去了北京城,最後跟著邵兄弟你們進遠山的事,一個字都沒提。畢竟蔡鍔將軍是朝廷……錯了,是大總統的人,我可不能背叛朝廷……錯了,是背叛大總統。 於是,我就對東洋人打馬虎眼,說我這兩個晚輩回去後,我在城裡多住了一天也回去了,家不見了,然後就一直在省城要飯。 東洋人也沒懷疑我,每次問完後,那幾個看上去是大人物的傢伙都鎖著眉頭,好像在思考什麼。 那樣一直磨蹭了有十幾年吧,我們三個都以為這輩子就那麼完了。到有一天晚上,來了好些個東洋人,開著很大的鐵老虎,把我們裝上了車,要我們帶路回張家村。

結果就是回到了這裡,那次來的東洋人還不多,他們在我們張家村的原址上搭了帳篷,緊接著便是連著連著的往這邊運人,還拉來了磚瓦,蓋起了現在你們看到的這些大房子。我們三個自然又是跟著住進了這些房子,不過這次沒有之前那麼舒服了,就一個十多平方的小房間,把我們天天鎖在裡面。 和我一起的那兩個小年輕便被東洋人天天往林子裡面帶,說是叫什麼勘察地形。之所以沒有抓我進去勘察地形,可能是看我年紀大吧!我也問了他們每天被拉出去是乾嗎?他們回答說看不明白,就是帶他們進遠山那個村子和村子周圍四處轉。 我當時就有種不祥的預感,覺得這樣下去總要出事。果然在幾個月後的一天,那倆後生娃被帶走後,就再也沒有回來過。再接著就是來了倆會說中國話的東洋人,問我願不願意為什麼大日本效力。我懂個屁啊!只知道點頭,尋思著不要殺我就可以了。

接著就把我放了出來,領到這邊燒這個鍋爐。我一眼就認出了這兒就是以前我們村的那口井的位置。 我自己也想過了,一輩子到我這把年紀,能最後還是死在這塊祖先們生活的土地上,也值得了。並且,燒鍋爐這活累歸累,可也沒有比以前咱下地辛苦,便一路乾了下來。 那些年我都不知道自己怎麼過來的,東洋人每天來回往遠山里進進出出的,現在我們站的這地,也被他們折騰得不輕。開始我只是懷疑他們除了建造這些房子,還想要在地下面挖些什麼。到最後這個懷疑也被肯定,東洋人還真在地下挖了個地道,通到哪裡我就真不知道了。 到這裡被架著鐵絲網後,我便開始有點慌了。因為我老了,手腳越發不靈活,燒個鍋爐也是力氣活,我自己心裡有數,我是乾不下去了。到我不能幹活了,東洋人不可能繼續養著我,我總得給自己尋條活路吧。

這條活路便是現在你們看到的這口井下面。我是本地人,我們張家村的人估計都死絕了,這口井裡的秘密就只剩下我一個人知道了。當然,也不能說叫什麼秘密,只是當年我們老祖宗打這口井的時候,隨意的在井的內側還挖了個不小的洞,因為井裡提水的繩子萬一斷了,修的時候下井的人也不用完全沒有個站腳的位置。 於是,那幾年我每到半夜,便下到井裡,把這個洞給不斷的加大。到最後居然真給我挖出個不小的所在了,我像螞蟻搬家似的往裡面偷偷運吃的,反正我這挨著廚房,東洋人糧食多,沒數! 應該是在1931年吧!具體我也沒個仔細,我只知道東洋人開始往這運我們中國人,都被關到那個圓頂的大屋子裡去了。東洋人還架起了槍砲,怕裡面的人逃出來。我尋思著也是到了我老漢失踪的時候了,選了個晚上,我躲進了這口井裡,沒日沒夜的過起了我半人半鬼的生活。半夜時不時出來偷點糧食,裡面反正也被我藏了一堆發霉的東西。

這一呆便又是幾年,我在裡面閒得慌,黑糊糊的也沒事做,便繼續像個地老鼠似的,不斷地擴大我下面的世界。井下是有暗河的,我掏出來的土扔進去都給沖走了。 好傢伙,越挖越深,越挖我越上癮,尋思著挖得這地洞塌了拉倒,我也好死個痛快。誰知道有一天,我居然挖到了水泥牆壁。我仔細一想,可能我挖到了東洋人在這地下面建的玩意,便有點樂了。好奇心也跟著上來了,我找了個鐵勺子,在那水泥牆上刮啊刮啊,希望刮個洞出來,也好瞅瞅裡面東洋人藏了些啥子好東西。 那堵水泥牆最後真被我掏出個小孩拳頭大的洞來,於是,我那地下世界也還有了電燈,都是洞的另外一邊射過來的。後來,我又用了些泥把那洞給補了補,害怕被裡面的人看出來。誰知道裡面壓根就沒有人,每天都是聽見裡面傳來非常恐怖的怪叫聲,像狼嚎似的。

再接著,就是三年前我發現傻子,或者說是我被傻子發現。傻子半夜不睡覺,在院裡面轉,我正好出去偷吃的,被他發現,指著我笑。我見是個傻子,便也沒把他當回事,還帶他下到我那洞裡去了幾次。傻子反正天天在樂,和外人也不說話,偶爾他幾天不見人,也沒人在意。 到前天這外面槍響炮響的,我在裡面擔心傻子,便出來把他帶了下來。也是奇怪,水泥牆壁另外一邊每天鬼叫鬼叫的玩意也突然止了聲,我總算睡了個安穩覺。再接著,就是你們來了…… 張地主一口氣說完了自己這二十多年的經歷,期間把鄭大兵那半包煙給抽了個精光,包括上面粘著血的也被他給燒了。我們幾個都聚精會神地聽著,沒有人打斷他。到張地主說完後,邵統軍才問道:“你說彼得被他們自己俄國人給押走了?那為什麼阮姑娘還告訴我,陸正海收到了我的信呢?”

張地主白了邵統軍一眼:“我咋知道呢?我又不是百曉生。” 邵統軍點點頭,自顧自地說道:“那可能是他被帶走之前把信寄出去了吧?” 小五也皺著眉頭思考著,最後抬起頭來對大夥說道:“張爺這麼一說我倒是全明白了,之前我只知道遠山里的神秘情況是軍部高層的意外發現,現在看起來這意外就是張爺和你那兩個晚輩吧!軍部在知悉你們所說的事之後,便多次進入遠山,發現了一些後,最後決定在這裡設這個秘密基地。只是……只是憑我們現代的建築工業,在這塊平地上建造戰俘營以及在戰俘營下面弄個地下室,問題都不大。而九日研究所……裡面就大得嚇人了,那可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建出來的。” “你的意思是九日研究所現在坐落的那個地下世界是本來就有的?”我扭頭望向小五,他這個想法和我之前在九日研究所裡的懷疑不謀而合。 小五“嗯”了一聲,接著衝張地主問道:“張爺,據你所知,遠山里那個村子是什麼年代開始就有了的?” 張地主沉思了一會,然後說道:“那我就不知道了,我只知道我們張家村的祖上是滿人入關時候,躲避戰火遷過來的,據說我們遷過來的時候,那個村子就在。” “那有沒有人問起他們的祖上是些什麼人?”我也衝張地主望了過去。 “問過,他們不說,只說他們是軍隊的後代。”張地主開始撓腦袋:“好像還說他們是什麼守護者,奇奇怪怪的。” “守護者?”我自言自語道:“軍隊的後代?” 正說到著,大刀劉突然舉起手,示意我們噤聲,緊接著,從戰俘營外圍,汽車的轟隆聲隱隱地傳了過來。 “好傢伙!狗日的鬼子援軍真的來了。”鄭大兵低聲罵道。 我毫不猶豫地說道:“趕緊找地方躲起來。”說完我第一時間望向了那個井口。 張地主張嘴笑了:“不用問我,都下去就是了,別說你們幾個,再來一二十個漢子,我那裡面都夠躲,不但夠躲,還夠你們在裡面打架。” 說完張地主便往那井口走去,只見他手腳麻利地翻身下井,雙手撐著地,上半身還露在外面,對我們笑道:“下去用腳可以探到幾個台階,不要告訴我你們還沒我靈活。實在不行用竹竿往下滑。這是看在邵兄弟的面子上,給別人我還不往我家裡領呢!” 我們猶豫了一下,互相看了一眼,尋思著也沒有其他辦法。鬼子的援軍絕對不會只是幾十個人,起碼都是一個小隊,現在只能避開再說。 張地主身子已經下去了,聲音從井里傳了上來:“你們自顧自下來就是了,傻子自己知道落最後,他會把井蓋蓋嚴實的。” 大刀劉聽了咧嘴一笑:“我們幾個大活人還要靠一個老鬼和一個傻子救命了!”說完他也翻身下了井。 我和邵統軍、小五、鄭大兵也都笑了,跟在他背後往下翻去。傻子傻愣愣地看著我們都下了,他抓著井蓋,也跟著我們翻了下來,回手把井蓋蓋上。別看他傻,蓋上井蓋後還仔細檢查了幾下,才放心往下爬。 我們一直下了十米左右吧,就探到了張地主所說的那個洞。大刀劉最先進去,他在裡面挨個摟住我們的腳,把我們放到洞裡的地上。 裡面的空間不小,而且最裡頭真有一縷光照了過來,雖然光線很暗,但對於我們這幾個各個器官都很靈敏的傢伙來說,已經完全足夠了。 身後的井底深處確實是有暗河,在我們現在站的這深度,已經可以清楚地聽到暗河河水流淌的聲音,所以這洞裡還算通風。 我們跟在張地主身後進到了洞的最深處,一股子霉味撲鼻而來,一聞就知道是發霉的穀子,應該就是張地主這個大老鼠收著的糧食。張地主可能也猜到我們在皺眉,他“嘿嘿”地笑道:“我反正腸胃好,什麼穀子都能夠生嚼,你們看看需要在我這躲多久,正好把我最霉的那些糧食給我都啃了,免得我捨不得扔。” 我們幾個哭笑不得,躲進來只是權宜之計,沒有誰真想陪著他在這下面貓個時日。 我們的目光很快被面前那個透過光來的小洞吸引住了,大夥都站到那小洞前面,挨個往裡面看。我是最後探頭過去的,看小五他們幾個瞄過的人的眼神,我也猜得到裡面沒啥稀罕玩意。 果然,洞那邊不過是一塊貌似走道似的空間,我們只能看到對面幾米有一堵牆。再加上張地主描繪的里面傳出怪叫聲,自然可以猜到對面就是之前那些人形犬被關押的囚籠。 大刀劉往地上一躺,伸了個懶腰:“我說邵德兄弟,我們這幾天沒日沒夜的忙活,正好這一會睡一覺,難得現在有這麼安全的窩。” 我點了點頭,說:“也好!” 哥幾個也都喊累,各自躺了下來。可我腦袋一挨地,馬上想起個事:“對了,張爺,你挨著這食堂住著,沒有對鬼子吃的喝的里面下過啥東西吧?” 張地主一听就樂了:“你怎麼知道的?難道出效果了?那些東洋人吃出啥毛病了?” 我忙坐了起來:“趕緊說說。” 張地主笑出聲來:“也沒下別的玩意,就是這洞口時不時長出一些花花綠綠的蘑菇來,要知道這些顏色鮮豔的蘑菇吃了輕則拉肚子,重則要人命。我沒事就收集起來,在這裡面碾成沫,還混上了我的口水,每隔十天半月就往專供東洋人喝的那些開水里灑上一些,都灑了好些年了,難道那玩意還是慢性的?東洋人到現在終於毒發身亡了?” 我哈哈一笑,倒頭往下睡下。張地主說的這碼子事和鬼子的血流得異常緩慢,十有八九就是一回事,只是那些蘑菇份量小,毒性可能也不大,真像這張地主所言,成為了鬼子身體裡留著的慢性毒藥吧?這也可能是那些鬼子之所以睡得那麼沉,完全沒有一絲警覺的原因。 這一覺睡得天昏地暗的,我壓根不知道自己睡了有多久,最後一股子香味把我從睡夢中弄醒,我睜開眼,只見鄭大兵和大刀劉不知道從哪裡找了點麻袋片點上,還拿了個鐵鍋,正和張地主一起笑嘻嘻地在炒大米。邵統軍和傻子也都靠著洞壁樂呵呵地看著。 我坐了起來,接過鄭大兵遞過來的一把炒米,往嘴裡塞去,炒米一股子霉味和糊味,嚼起來全是沫,但也很香。我一邊嚼著一邊含糊不清地問道:“小五呢?” 大刀劉往洞口一指:“他吃飽了炒米,估計是給撐壞了,說爬到井口聽聽外面的情況。” 我點了點頭,往他們幾個身邊靠了靠,手往鐵鍋裡伸去抓那些滾燙的炒米,繼續生嚼著。到吃了個半飽,我伸個懶腰,也往外面走去,想看看小五在井口探到些什麼情況? 可就在我走到洞口的時候,只聽見一聲巨大的轟隆聲響了起來,整個洞都被震得直晃悠,頭頂的土灑了一身。 是爆炸!我第一時間反應過來,難道是外面的鬼子正在把整個戰俘營炸掉?他們是想放棄這個已經出問題的戰俘營。 就在我這個想法閃現的同時,我眼前那口井的方向,一個熟悉的人影被這爆炸震了下來,往井深處摔去。 我大吼道:“小五!”我邊喊著邊朝著前方撲了上去,身子在空中直挺挺地飛了出去,手盡量伸長,希望一把抓住往下墜落的小五。 小五在那瞬間也看到了撲向他的我,他手舞足蹈著,一隻手朝我伸過來,試圖抓住我的手,可我倆的手都不過在空中揮舞了一下,最後壓根沒有擰到一起。我面前的小五,朝著井底直挺挺地摔了下去。 “小五!”我繼續大喊道,身體摔到了洞口的地上,視線中的小五最後消失在井底的水里,濺起了巨大的水花。 其他人也連忙衝了過來,一起衝著井深處喊:“小五!” “完了!肯定沒了!”張地主在我們身後輕聲說道:“這下面是地下河,水流特別急,以前村子裡一個壯漢掉進去,渣都沒了。你們現在這個兄弟,估計直接沖走了,送水龍王當晚飯了。” “閉嘴!”邵統軍沖他一扭頭罵道。 “閉嘴!閉嘴!”傻子像這洞裡的回音一般,繼續嘀咕著邵統軍這句話。 大夥都收聲了,眼瞅著井下,希望聽到小五在下面的聲音。 下方鴉雀無聲,我往下伸著的手不由自主地抖動起來,害怕小五這個好兄弟就這樣沒了。 “轟轟!”爆炸聲再次響起,這次的爆炸聲連貫,而且比之前的更加巨大。從井上方透下來的光在瞬間消失,我忙抬頭往上望去,只見上方已經什麼都看不見了,應該是爆炸把這井口徹底封住了。 張地主衝了過來:“完了!我們都完了!這齣不去了。” 我一把爬了起來,忍著小五可能犧牲所帶來的悲痛,往洞深處那堵有著小洞的牆壁衝了過去,嘴裡一邊喊道:“兵哥,大刀劉,爹!我們把這邊撞開。” 邵統軍聲音非常響亮也透著無比的欣喜,大聲地說了個“好”字。緊接著,他與鄭大兵、大刀劉的身影很快與我並排,我們一起朝著那堵牆撞了上去。 “轟!”又一記巨大的爆炸從我們的正前方響起,我們四個人往前衝著的身體被這爆炸的衝擊力彈得往後摔去。 洞裡瞬間黑成一片,一股子塵土往地上的我們撲了過來。 “全炸了!奶奶的,鬼子們把這裡全部炸了。”大刀劉大聲地罵道,他的聲音裡還夾雜著其他人的咳嗽聲。 我仰面朝天地躺在地上,臉上全是掉落的塵土。我全身一軟,感覺自己像個被放了氣的輪胎,絕望!第一次充斥到了我的心裡。 我們完了!我們徹底走到了盡頭,我們在這戰俘營的地下,要被活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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