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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第四十章UACV總部

上帝的間諜 胡安·高美 4060 2018-03-22
“信送來快有四個鐘頭了。有誰告訴我為什麼沒人發現裡面的東西,而一直等到現在呢?” 特洛伊看著波拉,很耐心,不過也很生氣。現在對一個下屬的錯誤發脾氣其實已經太晚。他把安東尼還回來的槍放進抽屜,保持著嚴肅的態度。 “信封上寫著你的名字,波拉。信到的時候你在停屍房。前台小姐就把信放在我的郵箱裡。我是後來發現的。當我看到是誰發過來的時候,我去找送信人,就現在這個點兒去找人可不容易。我先通知了爆破組,他們發現信封裡沒有可疑物,但是當我發現裡面的東西時,我就給你和但丁都打了電話。但丁不知去向,而塞林根本不接電話。” “他們在睡覺。現在可是午夜,看在上帝的分兒上。” 他們現在是在指紋實驗室,一個窄小的房間,裡面都是舊檯燈和大燈泡。用來蓋在指紋上的粉末氣味充滿了房間。有些技術人員說他們喜歡這種氣味,其中一個人居然發誓說在去會見女朋友前他必須吸入這種氣味,因為這氣味其實是一種春藥,但是波拉卻覺得聞了就沒有胃口。這氣味讓她想打噴嚏,而且那些灰落在衣服上很難洗掉。

“可是,你怎麼知道這信是卡洛斯基發來的?” 安東尼研究著信封上的筆跡。他把信封舉起來,手臂微微朝上伸著。波拉猜測可能是他眼神不好需要戴眼鏡才能看清楚那些小字。她不禁想如果安東尼戴上眼鏡會是什麼樣子。 “這是他的筆跡。可以確定。而且這種把龐底羅的名字寫在上面的殘忍玩笑也是他的風格。” 波拉從安東尼手裡接過信封放在桌子上。這張桌子佔據了房間裡絕大部分空間,桌面上有一張玻璃,下面有燈光照著。波拉倒出信封裡的東西,倒在塑料袋裡,特洛伊指著第一件東西說:“他的指紋在紙條上。你看,波拉。” 波拉拿起塑料袋,仔細看著紙條,那是用意大利文寫的,透過塑料袋,她大聲讀著上面的字。 波拉向後跳去,又氣又怕。她想不哭,使勁把眼淚咽回去。她絕不想在特洛伊麵前哭。也許可以在安東尼面前,但不是特洛伊,絕不。

“福勒神父?” “《馬可福音》9章48節,'在那裡,蟲是不死的,火是不滅的。'” “地獄。” “沒錯。” “這個渾蛋!” “這裡沒說他幾個小時前逃走的事。這張盤是今天早上製作的,哦不,應該說是昨天早上,根據光盤上的日期。” “我們可以查出是什麼型號的照相機或者什麼電腦復制的光盤嗎?” “根據他用的程序,這些信息沒有儲存在光盤上。沒有序列號碼,沒有代碼,沒有什麼可以告訴我們他用的是什麼操作設備。” “那指紋呢?” “有兩個,都是卡洛斯基的。但是我不用它們,看看光盤內容就全知道了。” “那麼你還等什麼,打開DVD吧,特洛伊。” “福勒神父,請讓我單獨和波拉說一句話。”

安東尼立刻明白了,他看著波拉的眼睛,她做了一個手勢讓他離開,告訴他自己沒事。 “好的,你們要喝咖啡嗎?波拉?” “我的加兩勺糖,謝謝。” 特洛伊等安東尼走出去後,想抓住波拉的胳膊。他的手肉肉的有些濕潤。波拉不禁向後退了一步。有多少次她曾嘆息,希望這雙手可以再一次撫摸她,但她恨他這種噁心的態度和冷漠。現在他們之間一顆火星也沒有了。就在幾分鐘前,這點兒火星已經在一片綠色的海洋裡消失殆盡。現在她剩下的就是驕傲,這個她有的是,而且她也絕對不會讓特洛伊此時利用感情來勒索,波拉收回手,特洛伊只好放棄。 “波拉,我只是想警告你,你要看的內容會給你很大的打擊。” 波拉抱著胳膊,向特洛伊回敬了一個簡單而沒有幽默的微笑。她想把自己的手臂離他越遠越好,以防萬一。

“你又突然跟我用這種語氣說話了嗎?我已經非常習慣看死屍了,特洛伊先生。” “那些都不是你的朋友的屍體。” 波拉臉上的微笑剎那間猶如樹葉隨風而落,但是她的精神沒有動搖。 “那我們就看看吧,特洛伊局長。” “這就是你所希望的?其實可以不必如此。” “我不是個娃娃,你想怎樣就怎樣。你拒絕我是因為這對你的升官是個威脅。你喜歡回到你的太太和令你舒服的情婦那裡去。我現在有我自己的秘密了,所以,謝謝,不必費心。” “為什麼是現在,波拉?為什麼現在你才告訴我,在所有這些發生以後?” “因為我以前不夠堅強,現在我堅強了。” 特洛伊把手放進頭髮裡,他有些明白了。 “你從他那里永遠也得不到什麼,波拉。儘管他是你所需要的那種人。”

“也許你是對的,但那是我的選擇。在這之前你已經做了你的選擇。現在我倒寧願接受但丁給我飛媚眼。” 特洛伊看起來像吃了什麼難吃的東西。看到他這種樣子,波拉暗暗得意。她的怒火讓她的老闆唯我獨尊的心態受到了衝擊,她對他有些狠,但是活該,他幾個月來對待波拉的不屑一顧讓他罪有應得。 “隨便吧,波拉醫生。我回去做我玩世不恭的老闆,你做你美麗的小說家。” “相信我,特洛伊,這樣對大家都好。” 特洛伊笑得有些傷感,好像一個孩子剛剛失去母親的乳汁。 “好吧,現在我們看錄像吧。” 就像他有第六感似的,安東尼這時候出現在門口,手里托著個盤子,上面放著咖啡,是那種給這輩子沒喝過咖啡的人預備的那種。

“咖啡來了,從咖啡機裡弄來的'味濃'。我可以建議我們現在繼續開會了嗎?” “確實如此,神父。”特洛伊回答。安東尼仔細觀察他們倆的表情,特洛伊似乎看起來更傷感,但他語氣裡有些什麼,是放鬆?波拉顯然很強,但少一些安全感。 特洛伊戴上橡膠手套從套子裡拿出光盤。技術人員在屋子裡放了一個小折疊桌。上面有一個27英寸的電視和一台廉價DVD機。特洛伊喜歡在這裡看錄像,因為會議室裡的牆上有玻璃,要是有人在樓道裡走就會看到卡洛斯基送來的東西了。那時候他們進行的這個案子就會有人散出謠言,特洛伊和波拉兩個人一起工作的事情就會在大樓四處傳播,雖然不會說什麼要緊的話,謠言也不會持續很久,但長遠來說畢竟不好。

光盤開始轉動。畫面立刻出現,沒有標題或其他什麼東西。攝影很粗糙,鏡頭上下晃動,光線也很糟,特洛伊把電視上的亮度調到最大。 “晚上好,世界上的靈魂們。” 聽到卡洛斯基的聲音,波拉不由得哆嗦了一下。那是龐底羅死後在電話裡折磨她的聲音,一模一樣。現在屏幕上什麼還都沒出現。 “這部電影是要描寫我消滅地球上教會裡那些所謂聖人的過程,完成我在影子下面所做的工作。我叫維克多·卡洛斯基,是羅馬天主教信仰的背叛者。多年來我虐待兒童,但一直被我愚蠢衰老的上級保護和縱容。我是被撒旦親自挑選做了這一切,就像我們的敵人,那個木匠耶穌,在同一時間挑選了他在地上的追隨者一樣。” 屏幕現在從剛才的完全黑暗變成有些影子。出現了一個男人,浸泡在血水里,頭耷拉在胸前,被綁在好像是聖瑪利亞教堂地下室的柱子上。波拉幾乎認不出那人就是坡提尼樞機,第一個受害者,他的屍體波拉沒有見到,因為當時梵蒂岡警察局已經給火化了。坡提尼呻吟了幾聲,看不清卡洛斯基,只看到他拿著一把明晃晃的刀,刺進樞機的左臂。

“這是坡提尼樞機,他現在太累了,無法保護自己。坡提尼在這個世界上做了太多好事,因此我的主人恨惡他的身體。現在你將看到我是怎麼結束這個悲慘生命的。” 刀子刺進了樞機的喉嚨。卡洛斯基切開一個口子。屏幕又黑了,然後是另外一幅圖形。這回是另一個受害者被綁在同樣的地方,那是羅巴亞樞機,他看上去極其害怕。 “這是羅巴亞樞機,被嚇得發抖。他帶著光,現在這光要還給創造者。” 這一次波拉掉過頭去。鏡頭攝下了用刀剜出羅巴亞眼睛的過程,一滴血滴到鏡頭上。這是波拉見過的最可怕的畫面,她覺得自己馬上要吐了。這時鏡頭又換了,這是她最怕的部分。 “這位是龐底羅警官,是教宗的追隨者之一。他們讓他調查我,但是他對黑夜之子來說無能為力。現在警官要慢慢把血流盡。”

龐底羅直勾勾地看著鏡頭,但是他的臉已經完全不是自己的。牙關緊咬,眼睛裡的生命之光還沒有完全熄滅。刺入他喉嚨裡的刀鋒非常緩慢,令人揪心,波拉又把臉移開。 “這位是卡多索樞機。是被剝奪了這個世界繼承權之人的朋友。一隻臭蟲,一隻寄生蟲。他和我的主人一樣愛好羊的內臟,他也死了。” 忽然有些不對勁。在出圖像的地方,他們看到一些照片在卡多索的床上,一共3張,全部是沒有光的綠色,血也是不正常的黑色。三張照片在屏幕上停留了15秒鐘,每張5秒。 “現在我要去殺另外一個聖徒了。最聖潔的一位。有人會試圖阻止我,但他們會像你們看到的這幾位一樣死掉。膽小的教會會把這些事實隱藏,但是現在再也無法隱藏了。晚安,世界的靈魂們。”

DVD不動了,特洛伊關掉它。波拉臉色煞白。安東尼牙關緊咬,義憤填膺。三個人坐在那裡幾分鐘說不出話來。在忍受完血腥的錄像後,他們需要重新恢復勇氣和智慧。波拉是最受刺激的,但是她卻先說話了。 “那些照片,為什麼是照片,不是錄像呢?” “因為他沒法拍攝。”安東尼說,“因為鏡頭在聖瑪爾大宿舍那裡不起作用。'沒有什麼比一個電燈泡更複雜的東西',但丁說的。” “而卡洛斯基知道這點。” “有誰跟我說過那個什麼魔鬼附身的遊戲來著?” 波拉又有了那種感覺:這裡有些東西不對。但是錄像堵住了她的思路。有很多線頭想不清楚。她需要好好睡一覺,然後在一個安靜的地方休息和靜靜地思考。卡洛斯基的話,屍體上的線索,所有這些都連在一條線上。如果她發現了線頭,她就可以解開所有的謎底。但是她沒有時間。 當然,我現在想睡個好覺的夢也完蛋了。她想。 “卡洛斯基魔鬼般的瘋狂表演對我來說無所謂,”特洛伊插話道,等著波拉說出她的想法。 “最嚴重的是他在向我們挑戰,看我們是否能阻止他殺害下一個樞機,而我們沒有時間了。” “我們能做什麼呢?”安東尼問,“他在約翰·保羅二世的葬禮上根本沒有出現。現在樞機們給保護得很嚴密。聖瑪爾大宿舍那裡封鎖得很緊,整個梵蒂岡都猶如個鐵桶。” 波拉咬著嘴唇。她在想著那些精神變態者的遊戲規則。因為現在卡洛斯基犯了一個新的錯誤:他留下一個線索讓他們可以去查找。 “誰把這個送來的?” “我派了另一個新人去查找這條線索。是快遞公司送來的。特文快遞公司,梵蒂岡本地一家公司。我們還沒找到負責這條路線的送信人,但大樓外部的監視器照下了他騎的車。車牌註冊的是古塞·巴斯提那的名字。43歲。他住在卡希羅,帕勒斯街31號。” “沒有電話?” “摩托車登記處沒有他的電話,也沒有這方面的信息。” “也許是在他妻子的名下。”安東尼說。 “也許,但是現在這是我們最珍貴的證據了,我的意思是我們現在需要邊走邊說,去嗎,神父?” “聽你安排,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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