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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十七章梵蒂岡省會大樓

上帝的間諜 胡安·高美 4488 2018-03-22
波拉在等但丁,她在鋪著地毯的大廳裡來回走著,步子很快很緊張。今天一開始就很糟,她幾乎沒合眼,當她來到她的辦公室時,就撞上一大堆文件和條文要簽署。負責民防系統的人,蓋都·拜託拉諾大發脾氣,因為聚集的朝聖者越來越多,這些人已經要把梵蒂岡淹沒。現在體育場、各大學和所有有空地的政府機構都被填滿了。人群在街道、門廳、商場,甚至自動取款機前廳睡覺,波拉接通蓋都的電話,本來想讓他幫忙查詢嫌疑人,蓋都聽了只是乾笑一聲。 “親愛的警官,即使你的嫌疑人是本·拉登本人,我們也沒什麼辦法幫你。你都得等著這所瘋人院冷清下來再說!” “可你是不是注意到……” “警官,你說你的名字是波拉,對吧?現在美國總統的空軍一號飛機停在菲烏米奇諾機場,所有五星級酒店都提供最高級別的總統套間。你知道為了保護這些要人我天天做噩夢嗎?每15分鐘就有恐怖主義襲擊的報告,還有假炸彈的威脅。我和200公里以內的所有市鎮裡埋伏的狙擊槍手都保持聯繫。相信我,你的問題我們要等一等。現在請不要佔著我這條線了。”說完他就掛了電話。

渾蛋!為什麼沒人把我的話當真?這個案件是非常嚴重的謀殺啊!殺手的沉默,正是這種殺人魔王的秉性,但是波拉越努力,其他人卻越不以為然。她花了很多時間打電話,結果都是浪費時間,什麼線索也沒發現。在這些電話中,她告訴龐底羅再回到聖瑪利亞教堂和那個老伽密神父談談看是不是遺漏了什麼,她自己則去見薩默羅樞機,就是教宗侍從管家。現在她就在這裡,站在薩默羅的辦公室門口,像一隻肚子裡充滿咖啡的老虎來回踱著步子。 安東尼此時坐在一張很舒適的深紅色大椅子上。他似乎很放鬆,讀著自己的每日祈禱書。 “每當這種時候,我就有些後悔戒菸。” “你也有些緊張嗎?神父?” “不,但是你在這裡踱步讓我有些緊張。”

波拉明白了安東尼的意思,她停下來,坐在他身邊。波拉假裝讀但丁對第一起謀殺的報告,但是心裡想到的卻是:今天早上在UACV總部,當給但丁和安東尼相互介紹時,副警長但丁的臉上有一種奇怪的表情。但丁把波拉叫到一邊簡短地說:“別相信他。”波拉很擔心,也很迷茫。她決定再見到但丁時,一定問清楚到底他是什麼意思。 波拉把注意力收回到報告上。這真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慘象。很顯然但丁並不經常有寫這種報告的任務,這從另外一方面來說是他的福氣。因為他們需要重新回到主教坡提尼的死亡現場,懷著良心希望去找到一些線索。今天下午去,不能再遲。兩個謀殺案中照回來的照片倒都不錯,很清晰,波拉把文件合上,她無法集中。 波拉無法否認她的確有些害怕。現在她在梵蒂岡的心臟,在城市中心的這座大樓裡。這座大樓有1500多個辦公室,還不包括教宗的。對波拉來說,她覺得樓道裡的那些繪畫非常亂也分散人們的注意力,而對梵蒂岡這些走過幾個世紀的政治家來說,這恰是他們想要的效果。他們對自己的城市給參觀者帶來的感受瞭如指掌,但是波拉絕不允許任何事情使自己從手頭的案子中分離出去,哪怕是一點點分心的事都不行。

“福勒神父?” “什麼?” “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當然。” “這是我第一次去見一名樞機。” “哦。” 波拉想了一下,“我是說,見還活著的。” “你想問我什麼呢?” “我該怎麼稱呼他?” “一般是說'大人閣下'。”安東尼合上書看著波拉的眼睛。 “別緊張,他只是一個人罷了,和你我一樣。你是負責調查的警官,你是專業人員。就像你在一般情況下的表現就好了。” 波拉感激地笑了笑。這時候但丁終於從接待室的辦公室走出來。 “請進來吧。” 接待室裡有兩張桌子,兩名年輕的神父分別坐在電話機和電腦旁邊。他們很禮貌地點頭,接待來訪者。然後幾個人進了侍從管家的辦公室。那是一間禁慾者的房間,裡面沒有繪畫也沒有地毯。一邊有一個圖書室,另一邊有一個沙發和幾張小桌子。牆上唯一的裝飾是一個木製的十字架。

牆上雖然空空如也,但是薩默羅的桌子上卻堆滿了文件。直到選出下一位教宗為止,薩默羅將一直管理這裡的一切。他穿著深紅色的袍子,從沙發上站起來歡迎他的客人。安東尼跪下吻著樞機手上的戒指,顯示對樞機的尊敬和服從,這是每一個天主教徒在見樞機時的禮節。波拉向後退了一步,想讓自己更謹慎。她輕輕鞠了一躬,也許是出於羞愧她沒有鞠很深,這麼些年她都已經不把自己當天主教徒看了。 薩默羅對波拉的魯莽沒有在意,仍是很高雅地接待她。他的臉上和有些向下傾的肩膀上,顯示出疲憊和遺憾。在接下來的幾天裡,他是梵蒂岡的最高權威,但從他的外表看,他似乎並不是很喜歡現在的角色。 “原諒我讓你們久等了。我一直在電話里和一位德國代表團的代表說話。他們已經完全亂套了。現在哪裡也找不到旅館,整個城市陷於混亂中。而在明天早上的葬禮中,世界上每個國家代表中的每一個人都希望自己站在最前排。”

波拉禮貌地點點頭。 “我想這整個的混亂是對我們的一次很大的考驗。” 薩默羅聽了,只是發出一聲長長的嘆息,算是回答。 “大人閣下,您有沒有聽說這裡發生了什麼?” “當然,塞林已經準時向我報告了他們那裡發生的一切。這真是太可怕了,兩起案子都是這樣。我希望我能對這種惡毒的犯罪表現得更堅強些,但是我必須真實地承認,我現在根本連害怕的時間都沒有。” “大人閣下,就您所知,我們需要對其他樞機加強保護措施。” 薩默羅朝但丁看了一眼。 “警察局已經採取特別措施,集中所有的樞機,讓他們都提前住在聖瑪爾大宿舍,就是為了確保樞機們的安全。” “聖瑪爾大宿舍?” 但丁解釋道:“就是聖瑪爾大之家。約翰·保羅二世時期,約翰·保羅二世發布命令翻修,因為他想把那裡改為選舉時期樞機居住的地方。”

“用途可夠專一的,是不是?” “不選舉的時候,也對那些著名的來訪者開放。”薩默羅說,“我沒記錯的話,福勒神父,你也在那裡住過一次吧,是不是?” 安東尼看上去有些不安,剎那間似乎兩人之間有些處於對峙狀態,沒有火藥味但也是意誌上的對峙。最終安東尼低下了頭。 “確實如此,大人閣下,我受邀請去過教廷一次。” “我記得你和宗教法庭的法官賽烏福之間有些不愉快。” “我被傳喚詢問我曾經參與的一些活動,這是事實,其他沒有什麼。” 樞機似乎對安東尼的不自在感到很滿意。 “啊,是的。當然了,福勒神父。你無須對我解釋什麼。你的名譽使你有所進步。就像我說的,波拉偵探,我對我那些樞機的安全心裡感到平靜,謝謝我們的警察局做出的努力。他們幾乎所有人都已經入住了梵蒂岡,遠離危險。還有幾位沒到,總之,他們可以選擇住在聖瑪爾大宿舍,直到4月15日。很多樞機分散在不同的會所,或者神父們的居住處。但是我們現在正通知他們,他們需要都住在一起。”

“現在住在聖瑪爾大宿舍的有多少人?” “84位。加起來一共是115位,都即將到達。我們已經努力聯繫每一位,讓他們通知我們他們的行程,這樣我們就可以有完備的保護措施。他們大多數都在我們的記錄中了。但是我也告訴你了,塞林警長負責所有的一切。你們不用擔心,孩子們。” “您說的115位裡是否包括羅巴亞和坡提尼?”波拉問,故意刺激著樞機的傲慢態度。 “呃,事實上我該說是113位。”薩默羅有些生氣地回答,作為一個驕傲的男人,他不屑被一個女人糾正。 “我肯定大人閣下已經對整個事件做了很周全的安排。”安東尼說,想讓兩人緩和一下。 “的確如此。我們已經放出話去,說坡提尼因病留在他的家鄉科西嘉島。結果病情惡化去世。而對於羅巴亞,為了表示敬意,我們想出的理由是他因為執事工作纏身,不能前來參加選舉,儘管他本人非常想來羅馬服從新教宗的安排。可惜的是,他會死於一場車禍,對此警察會做出完整的報告。這些故事在選舉後就會在媒體上發表,在這之前不會。”

波拉聽了樞機大人的話,驚訝之極。 “我看得出大人閣下已經完全把這件事料理好了。” 侍從管家清清喉嚨,然後才說話。 “這是很多辦法中的一種,而只有這種才不會給任何人帶來任何傷害。” “只會傷害事實。” “這是天主教廷,警官。是給千百萬人帶來激勵和光的地方。我們不能再讓自己有任何醜聞了。從這點來看,你說什麼才是事實?” 波拉意識到老樞機話裡的邏輯矛盾,她的臉上寫滿了懷疑。她有好幾種回答主教的答案,但是她也明白自己的話什麼也證明不了。她決定不發表意見,還是繼續採訪的好。 “我想這種提前讓樞機們集中住在一起的辦法不會讓他們互相交換意見吧?” “當然不會。我已經向他們表達了我們的意見,就是他們在沒有梵蒂岡警察或瑞士保安陪同的情況下,不要擅自離開這裡。理由是市內一個激進組織威脅我們的機構,我相信他們會理解的。”

“您和兩位受害者私下認識嗎?” 樞機的臉色暗了一下。 “上帝啊,是的。我和坡提尼沒什麼相同點,我只是知道他是意大利人。我的工作一直是集中在梵蒂岡內部機構,而他是致力於教義方面的工作。他總是在寫作和旅行,他是一位很了不起的人。個人方面我不同意他的政治觀點,因為他太開放而且革命性太強。” “革命性?”安東尼向前湊了一步。 “是的,神父。他爭論過使用安全套的問題,是為了任命一些女神父。他也許會成為21世紀的教宗。再說儘管他已經59歲,他還算很年輕。如果他坐在彼得的寶座上,他可以負責第三屆梵蒂岡大公會議,這是很多人都希望我們能做的事。他的死是一場非常的災難,也是我們無限的損失。”

“你會選他嗎?”安東尼問。 侍從管家從牙縫裡笑出聲來。 “你不是真的想問出我到底會選誰吧,神父?” 波拉向後退了一步,想掌控這次採訪的主題。 “大人閣下,您說您和坡提尼樞機沒什麼相似之處。那羅巴亞樞機呢?” “一個很了不起的人。完全致力於幫助尋找貧困的源頭。他有缺點,當然。為了自己的形象,他總是穿一身白色,站在陽台上眺望聖彼得廣場。當然,在公眾面前他沒有流露過他的野心。我們是很好的朋友。我們一直彼此寫信。他唯一的罪是他的驕傲。他總是盡量作秀他的貧窮。他簽字時總寫'保佑窮人',為了刺激他,我就在我的信上簽'保佑靈魂貧窮的人'。但他從不理解我的暗示。儘管他有缺點,但是他是國家的棟樑和教會的柱石。他一生中做過太多的好事。我從不能想像如果他穿著漁夫的涼鞋會是什麼樣子,但我想那是因為我和他太熟悉的緣故。” 當薩默羅談論他的朋友的時候,老人矮小了些,氣色變得灰暗。他的聲音很悲痛,他的臉上顯露出一個七八十歲老人的那種疲憊的樣子。儘管波拉不完全同意他的觀點,她還是很同情他現在的心情。她知道這些話會做成很好的墓誌銘,這位老西班牙教徒會後悔沒有時間單獨為自己的朋友哭泣,都是因為那些尊嚴。她這麼想著,發現自己正看著老樞機的披肩和深紅色的袍子,在審視穿著這些東西的人。她的目光就好像在看只有一個平面的物件,波拉警告自己需要學會不這麼看神職人員,因為她對神職人員的偏見很容易讓她的工作出現偏差。 “當這一切都說完做完了,我想沒有人會是他們國家的先知了。就如我說的,我們兩人在很多事情上觀點都一致。那個老好人羅巴亞七個月前來過這裡,那是他那次旅行的最後一站。我的一個助手在這間屋子裡給我們照了張相片。照片就該在這兒。” 主教走到桌子前拉開一個抽屜,從裡面拿出一個信封,信封裡有些照片。他一張張看著,挑出一張來,把照片遞給來訪者。 波拉看著照片,起初沒太在意,忽然上面的一些東西吸引了她的眼球。她睜大眼睛,幾乎瞪成兩個圓球,她抓住但丁的胳膊,幾乎把他的胳膊拽下來。 “哦,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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