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驚悚懸疑 從前有個老女人

第15章 第十五章用鞭子狠揍他們,趕他們上床

紐約郡的助理法醫薩繆爾·普勞蒂醫生抽著雪茄斜眼看著麥克林·波茲的屍體,張著滿口黃牙的嘴巴說:“我看過很多惡作劇的事情,可是波茲家的怪事還真是令人費解。我連肚子痛都忘掉了,這實在太玄太刺激了。” “去你的太玄太刺激,普勞蒂,”奎因警官咆哮起來,神情痛苦地瞪著麥克林的屍體。 “他臉上的那些傷痕,”普勞蒂醫生若有所思地說,“明擺著是挑釁。我告訴你們,老兄,弗洛伊德是這個案子的最後救星。” “誰?”維利警佐問。 “或許吧!”埃勒里·奎因發表他的看法,“不過我相信如果你能多解釋點可憐的麥克林臉上的傷痕,我們一定能夠多掌握一些線索。” “你是什麼意思,埃勒里?”普勞蒂醫生眉頭皺起來。

“沒什麼意思,醫生。” 波茲大宅靜悄悄的。流言四起,現在又有了新材料了。 麥克林的屍體躺在床上,跟埃勒里發現的時候一樣。除了凶器被帶到樓下做彈道檢驗外,沒有其他的東西被動過。 攝影師和指紋小組來了又走了,這些是做記錄的例行公事。照相是要永久保留現場的記憶,而指紋的採集除了不同程度地滿足慣例和法規的要求外,沒有什麼太大意義。 他們講了一個奎因警官早已經知道的故事,女傭最後一次打掃死者房間以後,曾到過這房間的人都留下了他們的指紋,而那些不知道是否去過死者房間的人,都找不到他們的指紋。不過這也有可能是因為殺害麥克林·波茲的兇手戴了手套。 埃勒里也有同樣的看法:“在手槍、馬鞭或者裝清湯的碗上都沒有發現任何指紋,表明兇犯戴手套或者事後很仔細地把指紋擦拭掉。”無論如何,不管是現場發現的指紋還是那些不曾被留下的指紋,都無法提供任何調查線索,對案情的突破顯然也發揮不了作用。

“這孩子是什麼時間被殺害的,醫生?”警官問。 “差不多是凌晨三點到四點之間。” “半夜啊?”警佐說,他很想盡量把事情簡化。 “透過枕頭開的槍。”埃勒里指著火藥燒痕以及彈孔。 “這就是沒有人聽見槍聲的原因?”他父親點頭。 “應該是這樣,沒錯,”埃勒里想了一下,“當兇手半夜三四點偷偷進到這兒來的時候,已經睡著的麥克林沒有枕好枕頭,要不然就是沒枕枕頭,所以凶手很輕易就從他頭下面把枕頭抽出來。當然麥克林一直到開槍前一兩秒才醒過來,否則一定會有打鬥痕跡,然而這裡卻一點打鬥跡像也沒有。” “說不定枕頭被抽起來時就驚醒了他。”維利補充說。 埃勒里點點頭:“相當有可能。可是當他看到衝著他來的那張臉,還來不及反應就已經被殺死了。”

普勞蒂醫生微微顫抖:“什麼人會幹這種事呢。” 奎因警官沒有心情說教,他只感到壓力沉重:“開槍之後,兇手把枕頭塞回麥克林頭底下……” “幹得利落,”埃勒里喃喃自語,“說得沒錯,到底是誰會幹這種事……” “而且他還用馬鞭鞭打這孩子的臉?是不是就是這樣子,醫生?” “是的,”普勞蒂醫生瞪著藍條淤痕說,“是在麥克林死後不久才抽打的,而不是死前。我想從頭到尾只有幾秒鐘的時間。一定是這樣,他丟了槍之後馬上又拿起鞭子抽打他,然後逃走,我甚至認為凶手是在塞回枕頭以前就抽他的,警官。” 奎因警官搖著頭:“我完全被搞糊塗了。” “不過這可難不倒奎因先生,”警佐大事吹捧,“這種事情你是最在行的,對不對,奎因先生。”

這分明是在挖苦他,埃勒里倒是沒什麼反應。 “還有一件事,”老警官發起牢騷來,“那個裝湯的碗。難道這個瘋狂的殺手深更半夜還帶著夜宵行凶?” “你怎麼知道那碗湯是給他自己喝的?”警佐反駁,“說不定他是端給麥克林的。萬一麥克林醒過來說:'某某人你搞什麼鬼,半夜四點到我房裡來幹什麼?'那他就可以利用這碗雞湯回答:'我想在決鬥之前你可能想喝點湯,決鬥前喝雞湯再好不過了。'他可以這麼說,壯壯自己的膽,懂嗎?接下來就——慘不忍睹!於是他便宰了另一個乳臭小子。”警佐滿臉通紅,安靜了一會兒,“反正,”他固執地說:“我認為事情應該就是這樣子。” “當我說'夜宵'的時候,維利,”老警官忍住氣說,“我只不過初步籠統地表示這是一樁不尋常的謀殺案,維利——瘋狂的謀殺——病態的謀殺。埃勒里,還有沒有其他同義詞?維利,你不要說話!”

“好,我閉嘴,我閉嘴。” “警佐的推理最奇特的地方在於,”埃勒里低聲說,“不是他說的不對,而是搞不好讓他說中了。” 老警官瞪大了眼睛,而維利也一副吃驚的樣子。 “哦,應該說他的推理不對,”埃勒里很快又補充說,“完完全全不對,可是卻抓對了方向。我是說這是很合理的推測——他試圖在詭異的事件當中建造一個合理的架構,那絕對錯不了,爸爸。” “你也是愈說愈迷糊,埃勒里。”普勞蒂醫生說。 “不,不,這碗雞湯是兇手端到這裡的,是兇手沒錯,因為昨天晚上麥克林睡著我離開時,這碗湯並不在這裡——還有就是,兇手之所以會端湯上來是有道理的。” “喝它嗎?”老警官冷笑,“還是給麥克林·波茲喝?”

“不,湯不是端上來喝的,爸。” “那是為什麼?” “同樣的原因,那條鞭子也被帶上來……而且還使用了。對了,那條鞭子是誰的,爸爸?你們認出來了沒有?” “那是麥克林自己的。”老警官一副不怎麼滿意的語氣回答,好像在說:我例要看看你怎麼抽絲剝繭! “雞湯和碗也是嗎?” “是從廚房拿的,那個廚師華特西斯太太說她通常隨手把雞湯放在冰箱裡,老女人需要喝雞湯。” “所以這個兇手,”維利警佐大膽地說,“這個兇手,在他抵達犯下滔天大罪的犯罪現場之前,他先到樓下廚房拿了個碗,從冰箱裡拿出冷雞湯裝滿,然後悄悄上樓到這裡來。在樓梯間甚至還有灑湯的痕跡,就是他端湯上來時灑的。冰冷的湯,”他想了想說,“我聽說過膠狀的湯,”他說,“還有熱湯,就是沒聽過純粹冰冷的湯……”

“不要因為這個把自己搞到精神崩潰,維利,”老警官不滿地說,“跟總局問一下,看他們是不是已經做了彈道檢驗。埃勒里,我們走。” 普勞蒂醫生很不情願地離開了,他對埃勒里表示說他希望能全程參與這個案子,好傢伙。屍體被抬起來用車運送到陳屍室做例行的解剖工作,可是依然沒有什麼新的發現:嘴巴里並沒有喝過湯或是毒藥的痕跡,死因是一顆點三八口徑的子彈,正中心臟,所以整個污穢的工作從這兒開始,他甚至不想去參加葬禮。普勞蒂醫生隨後離開了。 奎因警官和他兒子在離開之前,徹底地巡視了豪宅一周。 四周真是淒涼陰森。席拉躺在她房間裡的一張長椅上,沒有哭,只是盯著天花板發呆。 (奎因先生看到這一幕很難過地聯想到她的哥哥,他就躺在隔幾道門的大廳裡,姿勢和她差不多,但已經死了。)查爾斯·帕克斯頓不斷搓揉席拉的手,他紅腫的雙眼充滿恐懼地盯著她那張毫無表情的臉。隱約傳來斯蒂芬·波茲憐惜的安撫聲,幾乎沒有口吃。

“席拉,我的乖女兒,沒有理由屈服退卻的,”奎因父子偷溜進來的時候他正在說,“麥克林死了,好,他是死了,被謀殺的。我們應該怎麼辦——自殺不成?退縮然後去死嗎?席拉,我們要反擊,我們並不是孤軍奮鬥,寶貝,警……警察是我們的朋友,查爾斯也是站在我們這一邊……對不對,查爾斯?”老斯蒂芬手指頭用力戳著查爾斯的胸膛。 “我愛你,親愛的。”當他手搓著席拉冰冷的手時,這是他所能說的。 “不要那樣躺在那裡,席拉,”老斯蒂芬很絕望,“你要不找個醫生?” “不要。”席拉有氣無力地說。 “如果你再不振作,我會叫個醫生過來,我會一口氣叫兩個,我會讓你過得很難受。親愛的席拉,不要再鑽牛角尖,跟我說說話!”

“真不敢相信這個老傢伙,”老警官和埃勒里悄悄走開時輕聲說,沒有人注意到他們。 “在他房裡睡覺,維利跟我說的。”埃勒里似乎依然擺脫不了那張蒼白冰冷的臉帶給他的痛苦記憶。 “在睡覺!” “是斯蒂芬送他回房睡覺的。看來,”奎因先生放大嗓門,“這隻老米蟲好像已經有所改變了,又恰巧碰到他老伴舊病復發以及他第二個兒子被殺害,變得比較有種了。我喜歡這傢伙。” “喜歡——我才不喜歡呢!”他父親大叫,“誰管他們有多好?我希望這案子早日水落石出,可以不必再為這些大大小小討厭的事傷透腦筋!他幹嘛打發高斯回房睡覺?”他懷疑地問。 “好像是斯蒂芬看梅傑·高斯過於'擔心'他了,所以認為他應該多休息。斯蒂芬·波茲是這樣說的。”

“梅傑·高斯倒忙幫得太多了,他只會做這個,”老警官提高音調,“如果不是因為案情不明,我才徽得理那個老海盜。” “事情很簡單,爸爸——他找到舒適的避風港,然後得寸進尺扒著不放。對了,高斯的背景資料你準備好了沒有?” “還沒有。” 他們先到勞拉的象牙塔去探望她,又很快到整天做白日夢的賀拉提奧那裡去拜訪,最後回到豪宅對瑟羅進行調查。勞拉依然繼續在發明她的海底泥。賀拉提奧還是揮動著一支鵝毛筆寫他那更偉大的《鵝媽媽》——愈寫還愈起勁。而瑟羅正呼呼大睡,像是一個正義感十足的人被派去執行光榮的任務,然後因為不可抗拒的因素而免去職責。 他的枕頭散發出一陣陣酒味,芳香撲鼻。 除了麥克林的死之外,其他倒是沒什麼改變,正如賀拉提奧·波茲從他打油詩中節錄出來的一句:“這房子裡又少了一個人。” 老警官佩戴了好幾把槍,跟英尼斯醫生上樓到科爾尼利婭的起居室。老警官打定主意要和死者的母親談一談,而英尼斯醫生也同樣有個主意,那就是老警官不應該和死者的母親談。 “除非,”英尼斯醫生很堅定地說,“你答應我絕口不提最新的情勢發展,警官。” “誰能答應你,”老警官說,“你還說得這麼好聽,'最新的情勢發展',我來這裡不跟她談這個還能說什麼?” “那就很對不起。她身體相當虛弱,病情嚴重。這另一樁命案——又死掉一個兒子,會當場要了她的命。” “我可不這麼認為,醫生。”老警官耐不住性子說,不過他沒有繼續爭辯下去,反而帶埃勒里到樓下書房去了,“坐下,兒子,”這個老紳士嘆了一口氣,“你一向對特殊的案子有特殊的看法,你對這件詭秘的案子是不是也有獨特的見解,我已經不知道該怎麼走下一步了。” “我也不知所措。”埃勒里苦笑著承認。 “我知道,我只是想知道你的想法?” “關於羅伯特,關於麥克林,關於生與死以及生而為人卻和螻蟻一般的想法,還有席拉……你又是怎麼想的?” “我不知道該怎麼去想。從前每當這個家庭的人物介入任何是非的時候,最後總是以打官司了結無事生非,小題大做。可是這次卻是謀殺案!而且一連死了兩個……我想有什麼事肯定已經醞釀了很久了。我在想很可能暗火就要躥出來了。不過我又想:到底是從哪裡躥出來?” “你覺得可能還有更多的內幕?” 老警官點點頭:“說不定這只不過是一個陰謀的開始,以便掩護真正的罪行,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麻煩可就大了,”他很慎重地又加了兩句,“不過我寧願死的是其他腦筋不正常的人,而不是這兩個年輕有為的青年。” “沒錯。”埃勒里嚴肅地附和說。 “你們是不是也都這樣認為?一想到麥克林臉上那殘暴的鞭痕,好像是發洩滿腔憤恨一般,簡直就是狂人的惡行。雞湯根本就只是暗示偏心,儘管在樓上你對維利說了那些天花亂墜的長篇大論。” “可是我們不難理解鞭痕和留下來的那碗雞湯所代表的某種涵義,爸爸,”埃勒里耐心地說,“就像我所說的,這兩樣東西說明兇手的心機。” “鞭屍——一碗湯留在一旁。”老警官搖著頭說,“你可得要有依據啊,兒子。” “當然。”說完埃勒里頓了一下。然後他做了一件荒謬無比的事。他開始吟唱了起來,臉上裝出一副莊嚴肅穆的神情,他唱的是一首搖籃曲: 埃勒里還拍著雙手並且直盯著他父親。 老警官的雙眼瞪得像閃著金光的銅板一樣。 “這個老女人啊,”埃勒里壓低了聲音繼續吟唱,“她住在一隻鞋裡——或者說是鞋子般的一棟房子裡,那裡甚至有一隻又美又真的鞋子在前院草坪上。她有很多孩子……沒錯,真的,六個!以至於她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我想任何人想都想得到;她所有的古怪偏心和殘忍,只不過是掩蓋她歷經挫折和無助的面具罷了。” “她只給他們清湯,”老警官嘟囔著,“那碗在麥克林房裡的雞湯!” “不給任何麵包!”他兒子很枯燥地接下去,“不要忽視那個很重要的巧合。或者你們並不曉得,由於英尼斯醫生的命令,波茲太太自己不吃麵包,結果家裡的棍桌上也就沒有任何麵包。” “又用鞭子狠揍他們……” “沒錯,或者可這樣想,趕麥克林上床。這床指的是什麼?麥克林是被殺死在床上的。懂了吧?” 老警官像屁股著了火一般跳了起來:“不,亂講,我不相信,沒有人可以讓我相信……” “可是你相信了,爸爸,”埃勒里嘆口氣說,“你非常非常明白。一堆腦子不正常的人,而現在,又一連串鵝媽媽模式的兇案發生,呃,想當然,腦筋不正常的人會犯下合理的罪行嗎?不,不會的,瘋狂的人只會犯下瘋狂的罪行,鵝媽媽式的罪行……你難道還不明白你得相信這兩樁兇殺案完全是瘋狂的罪行嗎?你難道還不明白那個狡猾的腦子正不斷湧出瘋狂的想法,也可能這狡猾的腦子創造出一種瘋狂的氛圍,或者利用已經存在的這個瘋狂氛圍,好掩護一樁寡實的罪行嗎?而瘋狂所能掩飾的,除了神智清晰健全之外,還能是什麼呢?” 老警官鬆了口氣:“好,好,我也想通了。當然,兒子。這絕對是神智清楚的人幹的,不是瘋子乾的。” “不那麼絕對。” 老警官下巴都氣歪了。 埃勒里笑了:“我們還不知道。我只不過是在說明一個頗為引人入勝的理論而已,只要在理論上能說得通,可能是瘋子乾的也說不定。” “我希望你自己先做決定。”他父親不悅地說。 埃勒里聳聳肩:“除了理論,你還得掌握更多的線索,好帶到地方法庭律師的面前。” “好啦,我們就依照剛才所講的方向查辦吧!”老警官迅速地說,“我們先從賀拉提奧·波茲下手,他正著手寫一本現代《鵝媽媽》。” 埃勒里大笑:“你也知道啦,老狐狸。” “這就跟鼻子長在你臉上一樣清楚。如果這是正常人幹的,那就是誣陷賀拉提奧,誣陷他殺害他的兩個同母異父兄弟。” “對,一點也沒錯。” “誣陷賀拉提奧……為什麼,這傢伙根本還搞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 “先別說得那麼確定,”埃勒里皺著眉頭說,“賀拉提奧可是一名好演員,他知道的比他看起來多得多。” “你想說什麼?” “我只是猜測,爸爸,這人不是傻瓜。賀拉提奧有著非正統的人生觀以及無法面對成人世界的嚴重怯懦心態,儘管如此,他對所有的事情一直心知肚明,相信我吧。” “你真是幫不上一點忙,”老警官發牢騷,“好了,管他知不知道真相,賀拉提奧還是得承擔一些罪過。我們假設他是幕後主謀,這意思是說他不是真正下手的人。” “也不一定如此。”埃勒里說。 “你到底能不能先假設某一種觀點?”老警官咆哮起來,隨即發現自己有點反應過度,臉漲紅了起來,“聽著,”他有些懊惱地又開始說,“我們知道某些事情……” “你要講的該不會又是,”埃勒里問道,“那些相關的數字遊戲吧?” “你說對了,就是那些相關的數字遊戲!當六個孩子都還活著的時候,只要老女人一死每個可以得到五百萬元財產;然後羅伯特·波茲被殺害了,剩下五個人;這會兒麥克林也死了,剩下四個,四個人分三千萬,每個人可各得七百五十萬元——所以兩個雙胞胎的死代表著剩下還活著的孩子每人可額外多得二百五十萬元!” “僅僅多出二百五十萬還不足以讓我覺得興奮,”埃勒里悲嘆道,“我也懷疑有誰會,畢竟,已經有整整五百萬了。好吧,我可能是錯的。爸,這其實是你的不是,把一個窮人的孩子帶到這個世上來。” 很湊巧地,維利警佐這時進來了。 維利搖搖晃晃地蕩了進來,把他那二百二十五磅的龐大身軀癱在梅傑·高斯最喜愛的椅子上。他打著呵欠。 “幹什麼啊?”老警官大叫,這會兒他把氣出在這個更軟弱的受氣包身上了。 警佐看起來很痛苦的樣子:“我招誰惹誰了?不聽命令要挨罵,執行命令又——” “你現在聽的是什麼命,行的是哪門子事?” “彈道檢驗。” “那你把這裡想成什麼了,土耳其大街浴場的紳士躺椅?給我匯報結果!” “是,長官。”維利疲憊地站起來,“副組長說在樓上地板上發現的槍就是致麥克林·波茲於死地的凶器……” “那,”老警官說著兩手一攤,轉向埃勒里,“算新聞吧,不是嗎?找到的那把槍就是凶器。我們確實有進展了,還有什麼沒有?” “沒了,”警佐慢慢地說,“你還想怎麼樣,警官——難道還要副組長報出兇手名字?” “那是什麼槍,警佐?”埃勒里插嘴道,“我那時候沒有看清楚。” “那是史密斯與威森點38132左輪手槍,二寸槍管,裝SW38132型點三八的子彈。” 埃勒里有如被絞殺一般驚叫起來。 老警官瞪大眼睛:“你怎麼了?不舒服嗎?” 埃勒里跳腳:“不舒服!你有沒有想到瑟羅在康瓦爾里奇店裡買的那十四支槍?你記不記得你數過只有十二支?記不記得有兩把丟了,而兩把丟掉的槍跟羅伯特和瑟羅決鬥時所用的槍一模一樣——你還記不記得,根據那家店的清單,那兩把丟掉的槍其中一把正是史密斯與威森點38132、槍管二寸的槍?然後你現在告訴我昨晚打死麥克林·波茲的槍是一把史密斯與威森點38132有著二寸槍管的槍!” 老警官屏息了好一會兒:“維利,打電話到總局給副組長,問謀殺麥克林·波茲那把槍的編號,然後再打電話給康瓦爾里奇,問出那把丟掉的史密斯與威森槍的編號。麻煩立刻去辦。” 老警官的有禮讓警佐愣了一下,才搖搖晃晃地走出去。 五分鐘後,他回來報告說那把殺害麥克林的史密斯與威森槍正是那把清單上遺失的史密斯與威森槍。 兩把丟掉的左輪手槍找回了其中一把。 “案情明朗了一點也模糊了一點,”奎因警官嘆道,“現在我們可以知道為什麼殺害羅伯特的兇手藏了瑟羅買的十四支槍當中的兩支——使用其中那把SW38132型,以執行第二次謀殺。” “謀殺麥克林。”維利講話永遠都是最簡潔的。 “那是想當然的看法,”埃勒里喃喃地說,“可是為什麼他要偷藏兩把槍呢?” 維利警佐的臉拉了下來:“你是說事情還沒完?” “當然還沒完!”他的頂頭上司憤怒地說,“遺失兩把槍,其中一把出現在謀殺現場,如果兇手沒計劃繼續行凶的話,那他幹嘛還要拿另一把槍?” “第三次謀殺,”埃勒里低聲說,“每件事都表明有這個可能,不只是遺失的槍支而已……”他搖搖頭。 “接下來我們必須找到最後那把槍——那把還沒有出現的柯爾特自動手槍,”警佐嘆了口氣說,“或者讓噩夢繼續下去。” “找到那把丟掉的柯爾特並不一定就能阻止第三次謀殺的發生,”埃勒里指出,“我們這裡沒有阿喀琉斯,而且殺人的方法也不是只有一種而已。不過找到丟失的柯爾特手槍說不定可以找到線索查出藏匿槍支的人。總而言之,千方百計把它找出來,而且立刻行動。” “可是從哪兒開始找起?”警佐發牢騷說,“我的天啊,我們已經把這個窩翻了個底朝天了,而且不僅是這整棟房子,就連地底下也都搜過了。一把袖珍型的小小柯爾特手槍藏在這麼大的屋子裡甚至是地底下,簡直就跟大海撈針一樣嘛!看來得花上十二個分隊的人馬,二十四個禮拜的時間……” 老警官說:“找出槍來,維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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