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驚悚懸疑 從前有個老女人

第14章 第十四章麥克林解開謎底

老女人那天晚上心髒病發作,十分痛苦。有一段時間埃勒里懷疑她是裝病以推卸責任,當英尼斯醫生很快地被召過來時,埃勒里還講了一些譏諷老女人的話,醫生卻默不做聲遞給他聽診器。埃勒里接過聽診器聽過之後,他的疑心消失殆盡。而且對英尼斯醫生表達了前所未有的敬意。假如這個公園大道的巴斯德能夠治好老女人跳跳停停的心臟,讓它起死回生的話,那他就真的是一個極偉大的醫生。 科爾尼利婭躺在枕頭上大口喘氣。她的嘴唇發紫,眼窩深陷,正處於極度痛苦的狀態。每吸一口氣她幾乎把得自己高高地抬起,好像要用她全身的力氣去吞那一口渺渺茫茫的空氣。 在埃勒里的注視下,英尼斯醫生忙碌地用皮下注射器治療老女人。幾分鐘後,老女人呼吸情況緩和了一些,埃勒里踞起腳尖出去,在老女人房門口外,他碰到了福林特警探。

“老女人翹辮子啦?”福林特用一種充滿希望的音調詢問,埃勒里搖搖頭,福林特也跟著搖頭,“告訴你一個從警佐那裡得來的消息。他正在跟踪瑟羅。” “瑟羅已經離開這房子了?”埃勒里趕緊問。 “幾分鐘前離開的。不過,維利警佐像跟屁蟲一樣緊追著他不放。” “我想瑟羅一定設法再弄兩把左輪手槍出來,”埃勒里暗忖,“福林特,他回來時通知我一聲,好嗎?”說完他就到麥克林的房間去。梅傑·高斯也早已躲進這棟巨宅里屬於他自己的窩了,而斯蒂芬·波茲依然逗留在他兒子的床邊,席拉和查爾斯·帕克斯頓也在那裡。 “我不知道你們大家為什麼老是纏著我,”埃勒里進來的時候,麥克林要正無精打采地說。死去的羅伯特的弟弟躺在床上,兩眼直盯著天花板看,“我很好。不要把我當成三歲小孩,我告訴你們,我沒事。爸爸,去睡覺吧,別理我,我想睡了。”

“麥克林,你正打算要去做傻事。”席拉緊緊握住她哥哥的手。 “他既然想找我決鬥,我就讓他如願以償。” 老斯蒂芬粗糙的雙手搓了幾下。 埃勒里說:“你們大家知不知道波茲太太心髒病發作了?” 這很殘酷,但卻是不得不說的事實。不,也許並不那麼殘酷,如果看到在場眾人聽到這個消息之後個個臉上不禁流露出又驚又喜的神色。就連麥克林也緩緩轉過頭來聽他的話。 席拉和她父親跑了出去。 查爾斯和埃勒里費了好大的勁,一直到午夜過後才把麥克林哄睡,他們離開他的房間,並且把房門輕輕帶上,科爾尼利婭·波茲也在靠大廳的另一頭沉睡著。他們正好碰見席拉和她父親筋疲力盡地與英尼斯醫生從老女人房間走出來。 “情況好一點了,”醫生簡潔地說,“我想她這次仍會渡過難關,不可思議的女人。但不管怎樣我還是會在這裡待一個小時,或者更久一些。”他揮了揮手,轉回病人那裡去了。

埃勒里送席拉和斯蒂芬·波茲回房睡覺。他們兩個都已經筋疲力盡了。查爾斯也好不到哪裡去,準備今晚借宿客房,他建議埃勒里也在這裡過夜,然後拖著沉重的腳步找席拉去了。 剩下埃勒里一個人獨自留在樓上大廳裡。他在那裡待了很久,不停地抽煙,在寂靜的一排房門前踱來踱去。 凌晨一點十分,瑟羅·波茲回到家裡,埃勒里聽見他踉踉蹌蹌走上樓來,趕緊閃躲進塔樓樓梯間的入口。瑟羅蹣跚地從他旁邊經過,這個波茲家的長子提著一包隨意捆紮的東西。他搖搖晃晃地走到大廳盡頭,最後晃進了他自己房間裡去。 沒多久維利警佐悄悄上樓來。 “那包東西是槍吧,警佐?” “沒錯。是在西街底的一家當舖買的,嚇壞那些賣給他槍的老傢伙。”維利監視著瑟羅的房門,“兩把大槍。我不能進當舖仔細看那兩把到底是什麼槍,要不然一穿幫我就跟踪不成了,但看起來那兩把槍火力十足,可以擊沉一艘潛水艇。”

“怎麼這麼晚才回來?” “他在回來的路上跑進一家杜松子酒工廠,逗留了一些時候。看到眼前一桶一桶大酒槽,他一定也大口大口灌起來。”警佐哧哧地笑,“瑟羅·波茲今晚搞不了決鬥的,我敢跟你保證老兄,他今晚可有得睡了,除非他胡弄我。” “幹得好,維利,等他睡著以後就進他房裡把那包東西拿走。” “是的,長官。” 十分鐘後維利警佐抱著一包沒綁好的東西溜出瑟羅的公寓。 “拿到了,”警佐咧嘴笑,“他倒頭就睡,拿衣服當被子蓋,像只水牛一樣正呼嚕呼嚕大睡。現在我應該怎麼辦?” “第一件事就是把那包東西給我,”埃勒里回答,“另外一件事就是你應該去睡個覺,明天,我想,可有得忙的了。” 維利打了個呵欠然後下樓去了。埃勒里看他在休息室找了一張絲絨椅坐下來伸伸懶腰,拉下帽簷蓋住眼睛,雙手環抱在他堅硬的肚皮上,最後聽他呼出了一口大氣,斜靠下來安享他的休息時光。

埃勒里打開了那包東西。裡面有兩把特大號的左輪手槍,單發式柯爾特點四五型手槍,這種武器在西部開發史上佔有很重要的地位。 “六發子彈,威力無比!”他舉起其中一把駭人的槍支,心里納悶瑟羅怎麼會有能耐用這種槍:它把手的形狀和大小是專門為筋肉發達的手臂設計的,瑟羅那種白皙肥胖的小手絕對不適用。兩支槍都已經裝好了子彈。 埃勒里把兩支槍重新包好,放在腳邊,然後筋疲力盡地蜷縮在螺旋梯的最上面一層。 半夜兩點半,英尼斯醫生打著呵欠從老女人的房間走出來:“她會一覺到天亮的,奎因先生,最後一劑皮下注射足以讓一隻大象睡著。晚安。” “晚安,醫生。” “我明天一早還會來。她已經脫離險境了。”英尼斯蹣跚著走下樓去,一會兒就不見踪影。

埃勒里站起來,緊抓著瑟羅的槍械,靜悄悄地巡視了一下。當他看大家都己經睡了,起碼也都待在自己的房間裡,心裡感到很滿意。他在頂樓找了間空房,雙手抱著瑟羅的那包東西倒在床上,沒多會兒工夫也睡著了。 清晨六點整,金紅色的曙光下,瑟羅沖出波茲家華麗的巨宅,快步走下台階直奔大鞋。他停了一下,一群人在那裡等候他。 奎因警官、維利警佐、席拉和她父親、查爾斯·帕克斯頓、六個便衣警察以及埃勒里·奎因。 “我的槍!”瑟羅看見那包槍在埃勒里手上,笑著鬆了口氣,“我一直很擔心,”他說,一邊用一條絲製的手帕擦拭額頭,“不過我早該知道你當我的助手會把每件事都辦得好好的,奎因先生。” 埃勒里沒有回話。 “各位先生,是不是都準備好要決鬥了?”

奎因警官吐掉他今天第一根雪茄的煙頭:“波茲先生,今天不舉行決鬥。你聽明白沒有?為了你好,我再說一次,今天沒有決鬥,你的決鬥生涯已經結束了。如果你對這事有什麼意見的話,有一大堆法官你可以去找。現在你覺得如何?你是要乖乖地跟你弟弟和解,還是讓我申請一張拘捕票逮捕你?” 瑟羅傻眼了。 “埃勒里,把麥克林這傢伙叫過來。你昨晚在電話裡說他放話說要殺瑟羅,把他也帶到這裡來,我們今天要把這種愚蠢的事一次徹底解決。” 埃勒里點點頭,然後走回屋裡去。四周很寧靜,傭人們都還沒起來工作,英尼斯醫生於一分鐘前就到了,他還是拖著同幾小時前離開這房子時一樣沉重的步伐到科爾尼利婭房裡去了。 埃勒里到麥克林的房間叫門。沒有什麼動靜。

“麥克林?” 沒有人回答。他打開房門。 麥克林躺在床上,被子蓋到下巴,一張平靜年輕的臉。 他雙眼睜開。 因而埃勒里也——大大睜開了雙眼。他跑到床邊去拉開被子。 昨晚某個時段,麥克林·波茲解開了他哥哥的死亡之謎。因為殺他哥哥的兇手來這裡拜訪過他,麥克林親眼目睹了那個傢伙,而這傢伙再一次留下了他凶殘本性的記號——麥克林心臟裡的一顆子彈。 埃勒里僵住了,心跳得很厲害,他感覺到自己怒火中燒。過了一會兒才恢復冷靜,他眼神鬆弛下來。麥克林頭下枕的枕頭有火藥燒過的痕跡,還有一個子彈穿透的洞。 在麥克林的臉上有一些奇怪的記號——細長的藍色記號。好像這個雙胞胎老二曾經被鞭打過。 在已去世的羅伯特的空床上放著一碗有金色斑點的液體。埃勒里聞聞味道,用指尖很小心地輕輕碰了一下不平的液體表面——是冷了的雞湯。

他四處查看,他剛剛走進來的那道門……在門後地上發現一條馬鞭,騎馬人用來策馬的鞭子,在附近又發現一把似曾相識的左輪手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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