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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第二十五章水車被炸

與上帝的契約 胡安·高美 4273 2018-03-22
安德莉亞從噩夢中驚醒。她還記得夢裡渾身冒冷汗,是因為黑暗中的恐懼,她想知道自己在哪裡。這個夢境反復出現,但是她總是不知道是什麼。每次醒來她就忘了,只留下恐懼和孤獨。 但是現在醫生立刻就出現在她身邊。爬到她的床墊上來,坐在她的身邊,把手放在她的肩膀上安慰她。一個是害怕走得太遠,另一個是不敢。安德莉亞輕輕哭泣,醫生抱緊了她。 她們的額頭相碰,然後是她們的嘴唇。 就像一個花了幾個小時使勁上爬山坡的汽車,最後終於到了山頂,接下來就是決定性的平衡。 安德莉亞的舌頭瘋狂地尋找著醫生的舌頭,醫生吻著她回應。醫生脫掉安德莉亞的T卹然後用舌頭追尋著濕潤有些鹹鹹的皮膚。安德莉亞躺在墊子上,她不再感到害怕。

就像汽車從山頂沖下來,沒有閘。 她們仍然彼此靠著,說著話,這樣待了很長時間。說一會兒就吻一會兒,就像她們不敢相信對方還在自己身邊一樣。 “啊,我說醫生,你真是知道怎麼照顧你的病人啊。”安德莉亞說著撫摸著醫生的脖子,玩著她捲曲的頭髮。 “這是我誓言裡虛偽的部分。” “我還以為是希波克拉底誓言。” “我的誓言是另外一個詞。” “不管你怎麼開玩笑,我還是會生你的氣。” “對不起我開始沒告訴你我的真實身份。安德莉亞,我想謊言是我工作的一部分。” “還有什麼是你工作的部分?” “我的政府想知道這裡發生的事情。現在你不要再問我,因為我不會說的。” “我有讓你說的辦法。”安德莉亞說,在醫生身上愛撫著。

“我肯定可以扛住審訊。”醫生小聲說。 兩人都沒說話,過了一會兒,醫生髮出一聲長長的呻吟。然後她把安德莉亞抱過來,對著她耳朵小聲說: “加德娃。” “什麼意思?”安德莉亞也小聲說。 “是我的名字。” 安德莉亞吸了口氣,她很驚訝。醫生感到很快樂,她抱緊了安德莉亞。 “你的秘密名字?” “千萬不要大聲說出來。現在你是唯一知道的。” “那你的父母呢?” “他們都去世了。” “對不起。” “我還是個孩子的時候我媽媽就死了,我父親死在內蓋夫的監獄。” “為什麼他會在哪裡?” “你真想知道嗎?這可是一個令人沮喪的故事。” “我的生活一直就是令人沮喪的,醫生。聽聽別人的故事可能是個不錯的變化。”

兩人稍微停頓了一會兒,然后海瑞爾還是講起她的故事。 “我父親是一個我們國家情報局的高級特工。一共只有三十個人。很少有人可以達到那個職位。我已經在情報局工作了七年,但我只是一個助理特工,最低級的。我現在三十六歲了,所以估計沒有什麼提升的機會。但是我父親二十九歲就是高級特工了,他在國外做了很多工作,1983年他執行了最後一次任務。他在貝魯特住了幾個月。” “當時你沒和他在一起嗎?” “只有他去歐洲或美國時我才跟著他。那時候貝魯特對於一個小女孩來說,不是一個安全的地方。其實對誰來說都不是個好地方。在那裡他遇到了安東尼·福勒神父。安東尼當時要去貝卡山谷營救幾個傳教士。我父親非常敬重他。他說去搭救這幾個人是他見到過的最勇敢的行為,而且對這次營救,任何媒體連一個字的報導都沒有。對這幾個傳教士只是說他們被釋放了。”

“我想可能是因為這種事不合大眾的胃口。” “是這樣。在執行任務的時候,我父親意外發現了一些事:情報說一些恐怖分子開著一輛卡車,裡面裝了滿滿一車炸藥,他們要去炸毀一個美國軍事基地。我父親把這件事報告了他的上級,他的上級說,如果美國人總是把鼻子伸向黎巴嫩的話,他們活該。” “那你爸爸怎麼做了?” “他給美國使館發去一封匿名信,警告他們,但是沒有提供線索,這封信沒有引起美國人的重視。第二天一輛裝滿炸藥的卡車撞在了海軍基地的大門,殺死了二百多名海軍。” “上帝啊!” “我父親回到以色列。但是事情並沒有完。CIA向我國情報局要求一個解釋,有人提了我父親的名字。幾個月後,在他從德國回家的路上,在機場他們把他攔下。警察搜查他的行李,發現了兩百克的钚,於是成為證據,說他企圖要將這些東西賣給伊朗政府。如果伊朗有了這些東西,他們可以製造一個中型核炸彈。我父親進了監獄,根本沒有審訊。”

“有人故意陷害他?” “是CIA的報復。他們用我父親給全世界特工發出一個警告:如果再發生這種事,你們必須報告我們,不然就有你們好瞧的!” “哦,醫生,這件事一定對你傷害不小。至少你父親知道你相信他。” 又是一陣沉默,這次的時間更長。 “說這個我真是羞愧,但是……好幾年裡我不相信我父親是無辜的。我以為他對工作厭煩了,所以想掙點錢。他那時完全被孤立,所有人都忘了他,包括我。” “他死前你有沒有機會和他和好呢?” “沒有。” 突然,安德莉亞抱住醫生,因為海瑞爾開始哭泣。 “他死了兩個月後,一份高級機密文件被拿出來,情報表明我父親是無辜的,而且有證據說明,那些钚是美國人的。”

“等一下,你是說你們的情報局從一開始就知道這事和你父親無關?” “他們出賣了我父親。安德莉亞。為了遮掩他們的口是心非,他們把我父親的命給了CIA。CIA很滿意,生活繼續——除了那二百多名海軍的生命,還有住在監獄裡的我父親。” “這些混蛋……” “我父親被埋葬在特拉維夫的基洛特,那是專門為那些在與阿拉伯人戰鬥中犧牲的人預備的墓地。他是情報局第七十一位埋葬在那裡的人。授予了他戰鬥英雄的最高榮譽。但是這些都無法讓我忘掉那段災難。” “醫生我不明白,既然這樣,你為什麼還要為他們工作呢?” “和我父親十年的監獄生涯是一樣的原因:國家第一。” “真是瘋狂的理由,就像福勒神父。”

“你還沒有告訴我你和他怎麼認識的。” 安德莉亞的聲音沉下來。記憶不總是甜蜜的。 “在2005年4月,我去羅馬報導主教去世的新聞。偶然的機會我發現一盤光盤,裡面說他是死於系列謀殺案。他是被兩個紅衣主教謀害的。那兩個人是繼承教皇約翰·保羅二世的候選人。有人企圖掩蓋這件事,可是我卻要揭露他們。為此我拼了命,安東尼呢,就說他不想讓我就這麼成為犧牲品吧,但是在這個過程中,他最終說服了我。” “我理解。這一定讓你很沮喪。” 安德莉亞還沒來得及回答,突然外面傳來驚天動地的一聲響,帳篷都差點給震翻。 “什麼東西啊?” “我想是……不,不可能。也許是……”醫生說了半句。 有人叫喊。又是一個人的叫喊。然後什麼聲音都沒有了。

帳篷外面一片混亂。 “快拿水桶到這邊來!” “都拿到那邊去!” 雅各·羅素和摩根·德克正向大家喊著截然相反的命令。他們站在水和泥土混合的中間地帶,那水是從水罐車出來的。水箱後面有一個很大的洞,水正從裡面噴湧而出,在這個地方,這些水可是無價之寶,現在眼看著這些水流到厚厚的紅土地裡去。 幾個考古學者,布萊恩,還有福勒神父從不同的地方向這邊跑來,都還穿著睡衣。他們想組成一個傳遞水桶的隊伍,盡最大可能搶救這些水。過了一會,探險隊其他成員也都睡眼惺忪地跑過來加入救水的隊伍。 有個人安德莉亞沒認出來,因為他從頭到腳都被泥糊住了。他企圖用沙子做成一道牆,不讓泥漿衝到凱因的帳篷那邊,因為水正迅猛地向那個方向衝。那人一鍬一鍬地挖沙子,但是不一會兒他挖的就不光是沙子而是泥漿了。他只好放棄。幸運的是,凱因的帳篷在稍微高起的地面,所以億萬富翁暫時還用不著轉移。

這時候,安德莉亞和醫生都迅速穿好衣服和別人一起加入到傳遞水桶的隊伍。當他們把空桶從後面傳到前面時,安德莉亞意識到,因為爆炸前她和醫生正在做“那事”,所以也就只有她們倆費了半天勁穿衣服,別人都是衣衫不整的。 “給我一個焊接噴燈。”布萊恩在水罐車前大喊。隊伍裡迅速傳達他的話,就像在說連禱文。 “這裡沒有。”隊伍尾部回答。 羅伯特·弗里克在另外一頭,也意識到如果他們有焊接噴燈和一張大鋼板他們就可以把漏洞焊補起來。但是他不記得卸貨物時有這個東西,現在他也沒工夫去找。他必須想個辦法堵住漏洞,可到哪兒找那麼大一塊東西補呢! 突然羅伯特想起來,他們用來運送儀器的大金屬盒子足夠大。如果把那個盒子搬過來,他們還可以接到更多的水呢!歌特里布兄弟,馬拉和湯米拉動一個大箱子,使勁向洞這裡靠攏,但是卻無法完全靠過來,因為太滑了,他們幾個都摔倒在泥裡。儘管如此,他們還是搬過來兩個箱子盛流出來的水,這時候水壓已經降下來。

“要空了,我們得趕緊堵住。” 這時水位已經接近漏洞地方,因此他們可以用一個防水帆布做的閥門堵住那個洞。三個人一起用力壓,但是洞太大了,水還是往外流,只是流得慢了些。 半個小時後,依然沒有解決問題。 “我想我們大約搶救了四百七十五加侖的水,本來水車裡有八千多加侖。”羅伯特沮喪地說,他的手因為太累一直在發抖。 探險隊大多數成員都在帳篷前亂轉,只有羅伯特、德克、羅素和海瑞爾站在水箱旁邊。 “恐怕我們不能再洗澡了。”羅素說。 “我們現在的水還足夠十天用的。中午就會有一百一十華氏度,那樣的話,再在太陽下乾活就無異於自殺,更別說我們還要保持衛生。” “別忘了我們還要做飯啊。”羅伯特說,滿臉擔憂。他喜歡喝湯,想到今後幾天他除了香腸沒別的可吃,他就受不了。 “我們得想個辦法。”羅素說。 “要是我們的工作十天干不完怎麼辦?羅素先生。我們得從亞喀巴取水,我懷疑那樣一來我們的探險工作就得打折扣。” “海瑞爾醫生,很遺憾通地知你,我從船上無線電聽到的消息:在過去四天裡,以色列和黎巴嫩開戰了。” “是嗎?我都不知道。”海瑞爾說。 “每一個本地的激進派組織都支持戰爭。要是一個地方上的商人現在把水賣給一些美國人,而這些美國人現在正處在沙漠的中間,這件事一旦有些人知道了將會如何?我們水的問題,比起對付那些殺死斯都的人,顯然前者容易得多。” “我明白,”海瑞爾說,她清楚現在要把安德莉亞送回船已然不可能,“可是要是有人一會兒開始心絞痛可別抱怨。” “該死!”羅素顯然太沮喪,一腳踢到卡車的輪胎上。海瑞爾簡直認不出凱因的這位助理了。他渾身是泥,頭髮亂蓬蓬的,滿臉洩氣的樣子和他平時的舉止判若兩人。他平時就像電視劇《絕望主婦》裡的男版布麗·凡·德坎姆——這是安德莉亞說的。他總是很鎮靜,不喜形於色,這是第一次聽見他詛咒。 “我警告你了啊。”海瑞爾說。 “怎麼樣,德克?這件事你有沒有什麼線索?”凱因的助理看向保安隊長。 自從剛才說起水缺乏的後果到現在,德克一句話沒說,他跪在水車的後面,觀察那個洞。 “德克先生?”羅素有些不耐煩地又問了一句。 德克站起身。 “你來看,卡車中間一個圓圓的洞。這很容易做。如果這只是我們唯一的問題,我們本可以用什麼東西把它蓋起來。”他又指著一個不規則的線說,那條線穿過圓洞。 “但這條線讓事情變得複雜了。” “你是什麼意思?”海瑞爾問。 “做這個的人把用一條細線連接的炸藥放到水罐上,通過裡面的水壓,讓金屬向外彎曲,而不是向裡。就是我們有焊接噴燈我們也補不了這個洞。這真是一件藝術品。” “好極了!我們現在是在和達·芬奇打交道了!”羅素說著,搖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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